郝万山《伤寒论》第18讲:汉代的度量衡制和经方药量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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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郝万山《伤寒论》第18讲:汉代的度量衡制和经方药量换算

第18讲:汉代的度量衡制和经方药量换算

大家好,我们上课。

我们上一次主要讨论了,关于伤寒兼证的三个方证,一个是《葛根汤》的适应证,一个是《大青龙汤》的适应证,一个是《小青龙汤》的适应证。

那么应当说《葛根汤》的适应证,我们把我们以前所学过的内容,归纳起来的话,《葛根汤》的适应证主要有三种情况。

那么第一种情况,是我们《伤寒论》讲义上没有仔细描述过的,就是那个阳明经脉受邪的,阳明经表证。

我们引用《医宗金鉴·伤寒心法要决》中的一段歌诀,那就是,“葛根浮长表阳明,缘缘面赤额头痛,发热恶寒身无汗,目痛鼻干卧不宁”。那么这个证候是《葛根汤》的适应证之一。

那么《葛根汤》的适应证之二,那么就是“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

这是讲的寒邪在太阳经脉,所以用《葛根汤》发汗散寒,疏通经脉,这是《葛根汤》的第二个适应证。那么可见《葛根汤》这个方子,即可以治疗,阳明经表受邪,也可以治疗,太阳经表受邪,太阳经气不利,因此呢,它就也完全可以治疗,太阳和阳明合病。

那么太阳和阳明合病,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用《葛根汤》治疗呢?那就是“太阳和阳明合病,必自下利”。

在《伤寒论》中,关于太阳和阳明合病,有兼见喘而汗出的,有兼见下利的。兼见喘而汗出的,我们用《麻黄汤》来治疗。因为《麻黄汤》本身,就有宣肺平喘的作用。

如果太阳和阳明合病,兼自下利的,我们用《葛根汤》来治疗。

一方面因为,下利是中焦里气升降失调的表现。那么中焦里气升降失调,提示了阳明的阳气抗邪于表,而不能顾护于里的,这个症状比较突出。

所以,我们用《葛根汤》解阳明经表之邪为主。另一方面,葛根这个药,又有升阳止泻的作用。所以太阳与阳明合病自下利的,我们当然要选用《葛根汤》了。

当然,太阳与阳明合病,正气抗邪于表,不能顾护于里,出现胃气上逆,不下利而呕吐的。那我们就在《葛根汤》里头加半夏,来和胃降逆止呕,这就是《葛根加半夏汤》。那么以上我们所讲的,《葛根汤》的适应证,就是这么三个方面。

其中第一种情况,治疗阳明经表受邪,是我们根据后世医家的研究,给它补充的。

关于《大青龙汤》的适应证,我们讲得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寒邪闭表,阳郁化热,不汗出而烦燥。这是第38条的内容。

至于第39条,我讲的是湿邪郁表,阳郁化热,郁热挠心。但是这两种证候,无论是寒邪郁表也罢、还是湿邪郁表也罢,那么都有阳郁化热,郁热挠心的心烦。

在外面呢都有不汗出而烦燥,都有不汗出这个症状,那么这是大家需要注意的。

《大青龙汤》是《伤寒论》中,发汗力量最强的一张方子。要用《大青龙汤》的话,它一定要有表证,没有表证,不能够用《大青龙汤》。

所以在《大青龙汤》适应证的第38条,第39条,都提到了,和少阴病相鉴别。

为什么?因为少阴病本身,当真阳衰弱的时候,弱阳勉强和阴寒相争,争而不胜的时候,它可以有肢体躁动不宁的“躁烦”。而《大青龙汤》的适应证呢,它是“烦躁”。“烦躁”和“躁烦”在临床上有时候症状容易混淆。

04.40,所以,你千万不要把一个,真阳衰微的“躁烦证”误认为是,阳郁化热的“烦躁证”。如果误用《大青龙汤》的话,那么后果将是不甚设想的。

当然,对《大青龙汤》适应证的第39条,“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也有人把它解释成,在表的寒邪,有一种化热的倾向,所以身就由身痛,寒邪在表不是有身痛吗,就由身痛而变成了身重。身重是热邪壅塞气机的表现。

但是,这种在表的寒邪,有化热的倾向,由身痛而变成了身重。但是邪气仍然在表闭郁。所以,仍然是无汗的。

像我们的讲义,还有许多医家,就是这么解释的。那么这个观点呢,也是提供大家参考。

05.35,关于《小青龙汤》的适应证,大家也非常熟悉,它是治疗寒邪闭表、里有水饮、外寒引动内饮,内外合邪,水寒射肺,而见到的咳喘。

那么这种咳喘,我们上次课也提到了,以咳出大量的白色泡沫痰为特征。这才提示了是个水寒内盛,水饮犯肺。由于水饮之邪内盛,水饮之邪又是变动不居的,所以它常常可以随着三焦气机的升降出入,而随处为患,因此呢,《小青龙汤》的适应证中,就有许多或见的症状,就是有的人可以见到这样的症状,有的人可以见到那样的症状。像或渴,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下利等等。这都属于水邪浸渍不同的部位,所造成的或见证。

这个《小青龙汤》这张方子,以温化水饮为主;《大青龙汤》这张方子,以解表发汗为主,那么《大青龙汤》用到了石膏。《小青龙汤》在临床上应用的时候,如果寒邪闭表,水饮内阻,阳气郁遏,兼有心烦的话,也可以在《小青龙汤》中加石膏。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小青龙加石膏汤》。

07.10,《小青龙汤》这张方子呢,桂枝、麻黄、细辛,我上次说过还有干姜等等并用,辛温燥烈有余,尽管它用了五味子,用了芍药这些养营,这些保护阴液的药物,但是毕竟辛温燥烈有余。所以在临床使用的时候,对于水寒射肺的,咳喘急性发作,那么用上三付五付,咳喘急性发作缓解了,就不要继续用了。

因为这些辛温燥烈的药,容易有伤阴动血的弊病。其中的细辛,我上次说,细辛作散剂不过钱,也见于《本草纲目》,也用宋朝人的《本草书》,那是作为散剂,可以不过钱,因为如果量太大的话,可以引起一些中毒的反应。08.05,所以,我们在临床上,如果必要的时候,细辛也可以适当的用量大一些,10克、20克,你看临床报道,有用10克的,20克的,也有用30克的等等。

治疗寒饮射肺的咳喘,还有人治疗心阳不足,心动过缓,西医诊断为“病窦综合证”的,这些都有报道。

但是我应当补充强调的一点是,细辛这个药里头,含有“黄樟醚”,“黄樟醚”是一个已经公认的,一种致癌的成分。所以用细辛的时候,必要的时候,确实是寒邪闭表,疼痛等等,做汤剂,量可以超过钱。但是还是不能常用,不能久用,这是我们应当补充的。

09.20,以上我们就把“中风”、“伤寒”这两类证侯就谈完了。我们涉及到许多经方,那么经方的药量呢,是用的汉代的度量衡制,今天在临床上,许多人用经方的时候,就不知道临床的用量,和汉代的《伤寒论》《金匮要略》的这些药量之间,怎么能够联系起来,所以我们在这里插一段小小的,另外一个题目,就是“汉代的度量衡制和经方药量的折算”。

我们之所以讲这个问题,是因为它在临床上,有重要的意义,掌握药物剂量在临床上有重要意义。比方说我们已经学过《桂枝汤》,《桂枝汤》中桂枝和芍药的剂量,是各三两,如果你把桂枝的量用多了,它的方名就叫《桂枝加桂汤》,它的作用不是解肌驱风、调和营卫,而是温补心阳、降逆平冲。治疗心阳虚,下焦寒气上冲的“奔豚”。

如果《桂枝汤》里头吧芍药的量用多了,它的方名就叫《桂枝加芍药汤》。它的作用是,治疗太阴脾经受邪,太阴脾经气血不和,而导致的“腹满时痛”。

前次课还提到,《麻黄汤》中的麻黄、桂枝、甘草,这三个药的剂量比例应该是3:2:1,如果你把它调过来,麻黄、桂枝、甘草、剂量的比例变成1:2:3的话,这个方子就发不了汗。

所以掌握剂量,掌握剂量之间的关系,在临床疗效上是很重要的。

又比方说《五苓散》,它是桂枝用量最少,泽泻用量最多,猪苓、茯苓、白术用量居中,如果用这样的比例组成的散剂,给实验动物来吃,就有很好的利尿效果。而把这五个药等量的做成散剂,给相同的动物来吃,它的利尿效果明显就差。

因此,我们掌握汉代的剂量,掌握经方的药物剂量的比例,在临床上有重要意义。11.55,第二个问题:张仲景是汉代人,所以他写的书,他所引用的方剂,应当是汉代的剂量,汉代的度量衡制。所以我们就一定要理解汉代的度量衡制。

其实要考察这个问题,也是比较容易的,不太困难的一件事情,首先我们可以查史书。班固《汉书·律历志》记载,“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shi)。

班固《汉书·律历志》的这段话,明确的提出了汉代的度量衡制,它的计量单位和它们的进位关系。计量单位用了铢、两、斤、钧、石,它们的进位关系是,两个12铢是一两,16两是一斤,30斤为钧。另外衡重单位还有个石,4钧为石,应当提醒大家的是,“石”字在后世,是作为一个容量单位念(dàn),但是在汉代,在这里,作为衡重单位念(shí)。

现在我们拿1200个黍米称重,说这就是半两,可以不可以啊,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拿什么地方出产的黍米啊,是拿新生产的黍米呢,还是放了一年,陈的比较干燥的黍米呢,你把它作为一个标准的衡重单位来计量的话,是不是能够大家公认这就是准确的计量呢。你是拿河南产的黍米呢,还是拿北京产的黍米呢,所以这些都存在问题。我们从出土文物的考察来看,就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历史博物馆藏着东汉司农铜权,这是国家的一个农业管理的最高的行政部门,所制定的标准的衡重器具,按照当时的衡重器具系列来看,这是个12斤的权,那么实际称下来,汉代的一斤等于250克,汉代的一两(除以16的话)等于15.625克。为了计算方便,说成15克,差一点点没有关系。

好,关于衡重我们就谈怎么多了。

16.25,下面我们谈容量:班固《汉书·律历志》还说:“千二百黍实其龠(yuè),合(hé)龠为合(gě),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

这就是汉代班固《汉书·律历志》所记载的容量的五个记量单位。它们的进位关系:龠到合是二进制,合到升,升到斗,斗到斛之间,都是十进制。

从实际文物考察来看,1合等于20毫升,1升等于200毫升,1斗等于2000毫升,1斛等于20000毫升。

你像《麻黄汤》,每次吃8合(gě),就是160毫升,《桂枝汤》一次吃1升,就是200毫升,和我们今天的人喝的药量差不多。《麻杏石甘汤》方后有一段话说,“温服一升,本云黄耳杯”,后世有的医家就说,这个话可能是衍文,说什么叫黄耳杯呀,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整理《伤寒论》的人,也许不是王叔和,还有人在整理和抄,他抄的时候,照着另外一个本子抄,那个本子原来不是写的“温服一升”,而是“温服一黄耳杯”,校勘的人他改成“温服一升”,都是他把原本上是什么,“本云”嘛,原本上说的是什么呢,原本是说“温服一黄耳杯”,把那个“黄耳杯”他自己改成升,这就是流传到今天我们说“温服一升”,实际上原本是说“温服一黄耳杯”。

【一“黄耳杯”就是一升。】

那么“黄耳杯”是什么呢,历史博物馆有好多“黄耳杯”,是古代的一种饮器,常常是木制雕漆的,常常有两个耳朵,贵族都在耳朵上鎏金,所以就成了黄耳杯,黄耳杯是椭圆形的,黄耳杯整整盛200毫升,就是一升。

22.10,关于度量:《伤寒论》中在药物的剂量上,涉及到没有涉及到度量呢,涉及到了。比方说,《五苓散》用“白饮和服方寸匕”,所谓“方寸匕”,是边长1寸的正方形的药勺,就叫“方寸匕”。“取散以不落为度”。那么“方寸匕”,边长1寸到底是多少,就涉及到了度量。《麻子仁丸》这张方子里头,用了厚朴1尺,那么1尺到底是多长,也用到了度量。

还是班固《汉书·律历志》里记载了这样的话,(一黍为分)原书没这个话,下面是原书的,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

所以,分、寸、尺、丈、引是汉代关于长度的,也就是度量的5个计量单位。它们的进位关系非常规律,都是十进制。那么1分是多少,1个黍米的直径,所以1寸就是10个黍米的直径。可见度量衡制在古代,就是以人们最常用的,离不开的粮食,作为计量的基本单位,所以有句话叫“民以食为天”,是千真万确的。

现在到底1寸是多少呢,也是从出土文物考察,中国计量科学研究院,收集了全国博物院保存的14把出土的汉代的或者是铜尺,或者是铁尺,或者是木头尺,或者是竹子的尺子。有的是残片,一寸两寸,但是通过测量发现,一寸等于2.3厘米,一尺等于23厘米。

应当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出土的这14把尺子,都没有刻分,可见在汉代量长度的时候,不用特别精确,因此在班固《汉书·律历志》里头,没有直接说“一黍为分”这个话,这个话是从别的话中有这个意思。

汉朝以后,就是晋朝,晋朝在衡重的“两”和“铢”之间加了“分”,6铢等于1分,4分等于1两。

在《伤寒论》中,以“分”作为衡重单位的,只有一个方子,就是《麻黄升麻汤》。显然张仲景那个时代,不会用“分”来作衡重单位,因此《麻黄升麻汤》肯定是晋朝以后的人在抄写的时候,把药量给改了。

在《金匮要略》里,由于不少方子出现了以“分”作为衡重单位来计量的,肯定是经过晋唐以后的人,在抄写的过程中给折算的。所以就使我们明确知道,这不是张仲景原来的东西,27.20,有的方剂,比方说《三物白散》,它说桔梗三分,巴豆一分,贝母三分,那个“分”不是指的实际的衡重单位,而是指的药物之间的剂量比例。

还有《四逆散》中,柴胡、枳实、芍药、甘草各十分,那个“分”也是指的剂量比例是个十份,也就是各等分。所以我们在读《伤寒论》的时候,要注意,计量中的“分”字,除了《麻黄升麻汤》是具体的衡重单位之外,其他的“分”都是剂量比例。

可是在《金匮要略》里就不同了,《金匮要略》里有好几个方子,用“分”作衡重单位,那我们肯定知道,这个《金匮要略》基本是晋唐以后的人在抄写的过程中,把计量给改了。这是我们谈到的汉代的度量衡制。

接着我们还要说的一个问题,从晋朝到宋朝,中国的度量衡制发生了特别明显的剧烈的变化,变化到什么程度呢,1斤由250克一直上升到600克左右,1升由200毫升上升到1000毫升。1尺由23厘米上升到33厘米。

这就是从晋朝到宋朝,也就是七八百年,不到一千年时间,为什么度量衡制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剧烈变化,根据中国计量科学研究院,他们的理解认为,这主要是当时社会地主收租都想多收一些,国家征税也想多收一些,所以常常把这个斗,给偷偷地扩大了,那么张家地主看李家地主把斗扩大了,所以,张家地主也扩大了,那么王家地主看他们两家都扩大了,所以,王家地主也扩大了,最后国家一看,你们的斗都那么大,我重新制定个标准吧,然后国家的重新制定的标准又大了,当这个已经成了固定的形式之后,其他的地主还想,哦,原来这个斗可以偷偷地扩大,那么在国家标准的基础上,又重新扩大。所以也就是600年不到800年之间,度量衡制度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容器的扩大,那么衡重能不扩大吗,吧说长度能不扩大吗。可是到了宋朝以后,一直到了清代的库平制,中国的度量衡制基本就稳定下来了,没有那么再随意扩大,为什么后来这1000年就没有随意的扩大呢,这主要是因为中国经济流通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国家征税,地主收租,不再单纯收粮,而靠货币的流通,你看过去的小说,都是拿银子来支付,拿支票来支付,那时候叫银票,拿银票来支付。这样的话,还有粮食收进来,你还要卖出去,你总不能收进来是大斗,卖出去是小斗吧,你没有信誉的话还怎么继续做买卖,所以宋朝以后,随着商业的发达,随着货币的流通,度量衡制再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就没有实际的经济意义了,因此度量衡制度就稳定下来了。

31.20,所以从中国历史上来看,就是汉朝以后到宋朝以前,度量衡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宋朝到清朝度量衡制是基本稳定的。到晋朝、到唐朝、到宋朝,这一段时间,国家是怎么规定的呢,你看从《晋书》就有说明,唐代的史书上也有说明,说医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天文是涉及到天象,天文是涉及到国家安危的问题,古代很重视天象,它认为天象是一个国家兴亡的征兆。所以,天文和医药一定要保留古制,而社会上一般的商业就用新制。所以到了唐代,孙思邈的《千金要方》,王焘的《外台秘要》,它的药物计量仍然是保留的汉制。宋朝以前的中药书,它的计量保留的都是汉制。

宋朝国家在多方面进行了改革,包括中药的服用方法,包括中药的剂量,宋朝改用了煮散,就是把药物做成粗散,然后煮散,连药渣滓一块吃,这是宋朝的独特的服药方法。如果连药渣滓一块吃的话,药量绝对要减少,你看宋朝书的药量都是很小很小。这样药量一减少呢,它就用了宋朝当时的度量衡制,衡重的计量单位上,它用了哪些计量单位呢,它用了斤、两、钱、分、厘、毫。所以当我们看到一个中药书上,是以这样的计量单位来计量的时候,那我们就可以知道,这就是宋朝以后的计量单位。

由于宋朝到清朝的度量衡制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从宋代到清代中药书,基本用的都是宋代的这种度量衡制。这样的话,在中国历史上,尽管度量衡制发生过许多许多错综复杂的变化,但是,我们在考察中医中药书籍的药量的时候,实际上非常简单,宋朝以前用的都是汉制,宋朝以后用的都是宋制,一直到解放初,用的都是宋制。

解放以后,对度量衡制进行了一些改革,为了换算方便,把一斤变成了500克,但实际上在中药计量上变化不大,比方说,过去老中医大夫开3钱,今天1钱就是3克,3钱折合9克就是了,有时候药房的师傅,算价钱的时候,因为药物的价钱都是以10克为单位来计算的,嫌算的不方便,你即使开9克,他也给你按10克算,因此医生干脆把9克这个药都写成10克。所以在中药计量上,宋朝以前的书是汉制,宋朝以后的书就等于是今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有个别的地方,它的度量衡制改革的时候,和我们大多数地方不一样,比方说黑龙江,黑龙江在度量衡制改革的时候,就把一两当做50克,一钱当做5克来算。所以他看到我们关内人开方,是3克、6克、9克、12克,而他们那个地方呢是5克、10克、15克、20克,是以5为单位来计量的,这是我讲的第二个问题。

36.00,现在我们就具体谈谈经方药量的折算。我们举一个例子,就以《麻黄汤》为例。《麻黄汤》: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粒去皮尖。

一两是15克,3两就是45克。麻黄45克,桂枝30克,甘草15克,杏仁去皮尖100枚杏仁称完了是40克,那么70枚杏仁就是28克。这就是张仲景当时开的《麻黄汤》这张方子的药量。

可是这《麻黄汤》以水七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再煮其他药,最后煮取二升半,每次温服八合。这个实际上是他的几次治疗量呢,三次治疗量。如果吃了一次以后出了汗了,后面就不能再吃了。

那么他的一次治疗量是多少呢?一次量麻黄是15克,桂枝是10克,甘草是5克,杏仁是9克。和我们今天在一般情况下开《麻黄汤》的量是一样的。因为我们今天煮药和服药的方法,和古代不一样,我们今天呢,一付药煮两次,张仲景不管是解表药还是补益药,他就煮一次,那么煮一次最多最多能把药物中的有效成分提取出45%,最近我看到有个报道说可以提取50%,过去我看到实验,经过测定,只能够提取出它的有效成分的45%。那么言外之意,还有55%或者50%的有效成分在药渣里头,张仲景就把这个药渣滓给扔掉了。而我们今天呢,把药渣滓拿来再煮一次,最起码还能提取出药物的全部有效成分的30-45%,也可以勉强作为一次治疗量。所以我们今天开的这一付药,煮两回,是两次治疗量,张仲景开的那一付药,煮一回,对于《麻黄汤》来说,是三次治疗量。那么既然是煮药方法和服药习惯的变化,我们今天开的这一付药,就是一次治疗量的话,我们要严格折合的话,就是看张仲景这张方子,他的实际量折合成今天的量,然后看他是几次吃,我们除以几,我们今天开药的药量应该是这样。

我们再举个《桂枝汤》的例子。

《桂枝汤》:桂枝是三两,芍药是三两,生姜三两,甘草是二两,大枣十二枚。它也是三次治疗量,所以它的一次量是,桂枝15克,芍药15克,生姜15克,甘草10克,大枣是4枚。由于有人说汉代的一两,你今天大体用一钱就可以了,这只是说大体用一钱就可以了,他省略了中间很多换算过程,结果有人在开《桂枝汤》的时候,他记住了汉代的一两今天用一钱,那么桂枝3两今天用3钱的话就是9克,或者开成10克,芍药10克,生姜10克,甘草6克,大枣他忘了,开12枚。

我说你怎么这么开药啊,他说我按照张仲景的方子开的啊,你看古代的一两等于今天的一钱,我今天这么换算过来,实际上这中间省略了一个三次吃和一次吃的问题,你把大枣还开12枚的话,你想想这个方子是不是在煮枣粥啊。所以大枣没有折合,这是我们应当特别引起注意的。

那么这样来看,《伤寒论》中有的方子吃三次,是三次量,有的方子还有吃两次的,是两次量,有的方子就吃一次,像那个《干姜附子汤》,还有《桂枝甘草汤》,是为了急救,急救的东西你不能老吃,就是吃一次。还有的方子吃五次,像我们后面要提到的《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他是分作五次吃。

那么我们要搞这个药量的换算的话,既要知道汉代的一两等于今天的多少克,还要记住这个方子分几次吃,那么我们要记住的东西太多了,这样就很麻烦,所以在我讲清楚汉代的度量衡制、汉代的服药方法,和今天的度量衡制的关系和今天的服药方法和煮药习惯不同之后,我们提出一个非常简便的方法,经方药量的折算非常简便的方法。什么方法呢,就是说你在一个地方工作,你首先了解这个地方的当地的医生对于常用中药的常用量。比方说你是北京工作的,你知道桂枝在一般情况下用10克;你到黑龙江工作,你知道他那里的桂枝,常用量就是15克;你是在台湾工作的,台湾常用的桂枝的量就是6克;你知道他那里的习惯。

韩国也是这样,在汉城,桂枝的常用量就是6克,他是我们北京的大陆的常用量的三分之二。知道这个习惯以后,然后按照经方的剂量比例去套用,麻黄、桂枝、甘草,《麻黄汤》中剂量是3:2:1,那桂枝常用量是10克的话,这个地方麻黄你就可以用15克,甘草你就可以用5克。

如果这个地方的桂枝常用量只是6克的话,那你麻黄用10克,甘草用4克就可以了。这个方法是最简便的,既符合经方的用药习惯,也符合当地的人的实际情况,也符合当地医生多年来摸索出的经验,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种简便的经方药量折算方法,这个是最实用的方法。

所以你不用去记这个经方吃了几次,但是你一定知道汉代的度量衡制,和今天的度量衡制之间是什么关系。

在《伤寒论》中,以重量、容量来计量的,比方说水,那么我们今天还是按容量来计量,但是有点药呢,他是以容量来计量的,我们今天就不再习惯用容量计量了,比方说半夏半升,粳米一升,那么我们今天怎么折算呢,可以折算为现代的容量,然后再称重。

比方说有人称粳米一升,现代用200毫升的粳米称重,大概是180克,一升粳米是180克。

粳米是什么东西啊,粳米是旱稻子,它和水稻是一个科的植物,但它是在旱地生长的。所以有人开《白虎汤》和《白虎加人参汤》的时候,药房里没有粳米,他就随意的说,那就抓上一把大米吧。

实际上从理论上来说,大米不能代替粳米,《白虎汤》证和《白虎加人参汤》证是热盛伤津,津液不足的证候,用粳米在这里是养胃气的,保胃气的。你要用大米的话,它除了养胃气、保胃气的作用之外,它还有一点利尿的作用,我们上次不是讲过吗,它是水稻,水田里长的东西,它还有一点利尿的作用。所以一个热盛伤津的证候,严格的说用水稻是不科学的。

一升粳米称重是180克,半夏半升,我们今天用100毫升的半夏称重是50克。

五味子半升,大概是30克。

《麻子仁丸》中所说的厚朴一尺,一尺当然23厘米这么长,问题是多宽,多厚,古人没有详细的说,它也不可能太宽,也不可能太厚,《医心方》和《小品方》都说,应当是厚三分,宽一寸半为准。我们今天用中等厚度的厚朴,宽3.5厘米,长23厘米,称重是15克。

那个《五苓散》一方寸匕,就是边长为一寸(2.3厘米)的一个正方形的药勺,来取这个散,然后,实际称重是5克。你弄得满一点,也不到6克。这个《五苓散》怎么吃,拿白饮和服方寸匕,就是用白米汤、稻米汤来把这个药末调和起来喝。为什么要这样喝,因为干燥的药末放在嘴里,拿水冲的话,是很难咽下去的,常常容易刺激咽喉引起咳嗽,所以预先拿米汤把它和起来,调成糊状,便于吞咽。

以数量计量的药物,有的我们今天还习惯用数量来计量的,比方说大枣,我们有时候习惯用数量计,那你就按数量来计。

《桂枝汤》里头大枣12枚,我们今天用他的一次量,那就是大枣4枚。乌梅,我们今天也有人习惯用数量的,你还是写数量。瓜蒌,有人写瓜蒌一个,你习惯用数量的,也可以用数量。但是,经常是,我们今天是以枚数来计量的这些药物呢,都该成习惯称重了。比方说杏仁,我们今天不再数多少个杏仁,而是称重。所以,有人称得杏仁100粒去掉皮尖是多重呢,是40克。

桃仁100粒称重以后是30克。

枳实1枚18克,中等大小的。

附子1枚20克。大附子1枚25克。

野生的乌头,个小的1枚5克。

还有个计量单位叫“一钱匕”,我上次说过对于钱匕的事情,说法很多,我没有考察清楚。

在《伤寒论》中,《大陷胸汤》里,用甘遂末,他说甘遂末一钱匕。甘遂是有毒的,所以这个东西是不能多用的,后世医家根据实际情况,就是一钱匕大约等于1克左右,量是很小的。也有的书说,一钱匕大概是1克到1.5克。这个只是供大家参考。

以上是我们谈到的汉代的度量衡制,和经方的药量换算,实际上在临床应用的时候,无论是张仲景还是后世医家,他们都是在因人、因时、因地,来随时调整药量的。

以后我们学原文的时候提到,强人用大附子1枚,那就是说,身高比较高,体重比较多的人,用附子的话要用打个的。一般体质的人用附子的话,就用一般大小的。这不就是因人制宜吗。

因时制宜就包括了,因季节气候的变化,因时代的变化,比方说汉代的时候,人们的医疗条件比较差,又没有那么多的西医西药,病常常得的很重,不能(自己)好的时候才找大夫。所以显然张仲景有些药物的用量,就比我们今天要多一些,特别是一些辛温的药。而我们现在呢,有些药呢,可能就比张仲景的药量用得多一些,大一些,比方说茵陈治疗黄疸,我们今天用茵陈的量,显然要比张仲景那个《茵陈蒿汤》中的量用得要多。这就是因为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经验的不断的更新,人们对药物药量的运用发生了变化。

还有因地制宜,不同的地域,人的体质不一样,气候不一样,水土不一样,所以在药量应用上也有差异。我举过在黑龙江的例子,药量用的都很大,我们在座的的有一个同学,原来是黑龙江中医学院毕业的,他说我们那里都是5克、10克、20克、50克、100克、200克、甚至有的人还用上500克,一来到这儿(指北京),怎么是3克、6克、10克,这就是因地制宜。

同样的道理,我第一次在给韩国人开方子的时候,有一个摄影记者,她是神经衰弱,晚上睡不着觉,我看她舌红,有五心烦热,我就用了养阴的、清热的,镇静的、安眠的药。拿了药以后,过了几天,她的丈夫是韩国外交部的一个大使,会中文,给我打电话说:“郝先生啊,你的药有问题”,我说:“什么问题啊”?他说:“我的妻子原来晚上虽然睡不好觉,白天还能够上班,吃了你的药以后,晚上也困,白天也困,现在她不能上班了,你说是什么问题啊”?我说我的药有这么好的效果吗,要有这么好的效果的话,失眠的人都该解决痛苦了。我就说你的药是你自己煮的呀,还是你在什么地方煮的呀。他说,就在你工作的那个医院煮的。因为我刚到那个地方,对医院的煮药设备不怎么了解。我到那个医院一看,煮药用的是一个密封的大罐子,现在我们国家也有这个东西了。煮完了药以后,他把这个药渣滓放到一个机器里,既可以挤压又可以离心,等你把药渣滓拿出来以后呢,药渣滓非常干燥,直接放到焚烧炉就可以直接燃烧。所以,挤压、离心以后那个药汁,也和药汤混在一起,浓度高。另外韩国许多中药是从中国进口的,它进口的时候都选最好的品种,选产地是选道地的,选的药的质量是最好的。所以它那个药的质量好,煮药的时候提取的药物的有效成分也高,所以呢,按照我们北京人的用量,再加上那个地方潮湿的气候,人的皮肤腠理比较疏松,对中药的耐受量就不如北京人,因此,她按照北京人的量吃完药之后,白天也困,晚上也困。

我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就告诉她,你把原来给你煮的一盒药,因为韩国煮的药不是装在塑料袋里,而是装在纸盒里,就像我们装牛奶的纸盒一样。我说你把这一盒药分成两次吃,看看怎么样。分两次吃以后,她就白天精神很好,晚上睡得很好。从此我再给韩国人开方子的时候,就按照北京人的二分之一量,像给小孩开方一样,或者三分之二来开。

我回到北京以后,还有不少韩国人来找我看病,我就问他,你是刚从韩国来又马上回韩国呢,还是在北京已经生活了好些年了。只要这个人在北京生活三个月以上,你再按照韩国那个剂量开,效果就很差,那你就给他按照北京的剂量开就是了,只要他在北京生活三个月以上。你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这三个月不知道他生理上就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你要还按照韩国人的那种量来开的话,他的疗效就差。也许是由于他在中国取药的缘故,这就叫因地制宜。

好,关于这个小专题,我们就谈到这里,这节课就到这里,我们休息一会儿以后,接着讲下面的原文。

下面是文中谈到的度量衡与当今的关系整理。

1石(读shi,后来读dan)=四钧=29760克。清代1石=120斤=70800克

1钧=三十斤=7440克。清代1斤=16两=590克 1斤=248克

1两=10钱=36.9克 1斤=16两

1钱=10分=3.69克 1斤=液体250毫升

1分=0.37克 1两=15.625克 1两=24铢 1升=液体200毫升 1合(音ge)=20毫升 1圭=0.5克 1龠(yue)=10毫升 1撮=2克

1方寸匕=金石类2.74克 1方寸匕=药末约2克 1方寸匕=草木类药末约1克

半方寸匕=一刀圭=一钱匕=1.5克

一钱匕=1.5-1.8克。一铢=0.65克。

一铢=100个黍米的重量。一分=3.9-4.2克。梧桐子大=黄豆大。蜀椒一升=50克。葶力子一升=60克。吴茱萸一升=50克。五味子一升=50克。半夏一升=130克。虻虫一升=16克。

附子大者1枚=20~30克。附子中者1枚=15克。强乌头1枚小者=3克。强乌头1枚大者=5-6克。

杏仁10枚=4克。桃仁10枚=3克。栀子10枚平均15克。瓜蒌大小平均1枚=46克。

枳实1枚约14.4克。(枳实1枚约18克)。石膏鸡蛋大1枚约40克。厚朴1尺约30克。竹叶一握约12克。甘遂末一钱匕,大概是1克到1.5克。

1斛=10斗=20000毫升。1石=2斛=100000毫升。1斗=10升=2000毫升。(1斛=5斗=50000毫升)。1升=10合=200毫升。1斗=10升=10000毫升。

1合=2龠=20毫升。1升=10合=1000毫升。1龠=5撮=10毫升。1合=100毫升。1撮=4圭=2毫升。1圭=0.5毫升。

1引=10丈=2310厘米。1丈=10尺=355厘米。1丈=10尺=231厘米。1尺=10寸=35.5厘米。1尺=10寸=23.1厘米。1寸=10分=3.55厘米。1寸=10分=2.31厘米。

1分=0.231厘米。

第二篇:郝万山讲《伤寒论》之医案总结

郝万山讲《伤寒论》之医案总结

按:北京中医药大学的郝万山老师讲伤寒论,声名远扬。其讲课旁征博引,结合自己多年的临床,教学实践。以及郝老师与刘渡舟、宋孝志、胡希恕等老一辈伤寒研究者,实践者的学习与交流经验。郝老师讲课的医案部分颇为精彩,这部分内容对理解伤寒论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现根据《经典课程示范教学》的伤寒论70课时讲课录像整理总结医案部分。

医案1 某,过敏性哮喘,每年五一节发作,国庆节休止。病起于两三年前国庆节,因游行劳累后饮冷食凉所致。现证胸闷,心烦,喘促时作,发作时需用西药喷剂控制。宋老(宋孝志,下同)诊之,予栀子豉汤:焦山栀1克 淡豆豉15克七剂。七剂后心烦减。后按此方服用两个半月而愈。

原文

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憹,栀子豉汤主之。(76)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77)

伤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78)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舌 上胎者,栀子豉汤主之。(221)

阳明病,下之,其外有热,手足温,不结胸,心中懊憹,饥不能食,但头汗出,栀子豉汤主之。(228)

评语

在《伤寒论》中,栀子豉汤用于治疗热扰胸膈诸证,但并未出现一喘证。宋老抓住病人因天热游行劳累后,大汗出,饮冷食凉,热被遏胸中这一发病过程,断定此病人之喘为热扰胸膈所致。故用栀子豉汤两味药而愈此顽疾。宋老抓的是病机而用方,扩大了栀子豉汤的适用范围。但从原文来看,诸条文皆有心中懊憹或胸中窒之证。病人也有胸闷,心烦之证,只不过不是主证罢了。此证再结合病机,用此方,终究还是以原文为基础。

医案 2 某,心下痞硬数月余,不食则满闷,食则胀。前医数用和胃降逆之品,不效。细问之,口干,故饮水多。但小便量少,下肢水肿。最先起于腹中满闷,后渐上至心下痞。予五苓散原方三剂。服后,尿量增多,口渴缓解,痞硬感有向下走之势,现肚脐下仍硬满。又服三剂而愈,原文

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71)

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72)

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74)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156)

评语

《伤寒论》中五苓散适应证有二:一为太阳蓄水证,一为156条之水气不化心下痞。但终究不离其病机,即下焦水蓄。患者虽然心下痞,但有小便不利,下肢水肿之证。虽然郝老师说此案为抓副证,但实质还是见证加病机。与案1无本质差别。由此想到了101条之“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对于此条之一证,争议颇多。其实,从此两案看来,一证加病机足以用药,又何必在乎是哪一证?能反应病机的不仅是证,还包括其他诊断,四诊合参才是中医最优的诊断模式。仅局限于问诊之一证,而非得争论是哪一证,这种争论又有何价值?

医案 3 女,神经性呕吐三月余,水、饭、药皆吐,输液超过两瓶即变为粘液吐出。西医诸检查已作,排除呕吐诸因,故诊为神经性呕吐。因发现丈夫外遇而吵架,故患此疾。前医多用和胃降逆之品,若丁香、柿蒂、旋覆、代赭、丁萸、理中之类,皆不效。现证失眠,心烦,舌光红无苔,脉弦细而数。有慢性泌尿系感染,反复发作。予猪苓汤原方。嘱其丈夫陪床,每一小时喂服一勺。一周后进流食。再一周不用输液。后食西红柿复发,仍用此方。再一周而愈。

原文

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223)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猪苓汤主之。(319)

评语

失眠、心烦、口渴、小便不利、再加上阴虚之舌脉,故用猪苓汤。虽然病人以呕吐为主证,但此证亦可用水邪犯胃来解释,猪苓汤用之故效。临床疾病复杂,但只要切合病机,便可用方,且用之效如桴鼓,此经方之妙。嘱其丈夫陪床,每一小时喂服一勺。因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此,心身同治,方能见效。

医案 4 矿工妻,产后二十余天,发热,身疼痛已十天。考虑产后肌肤失养,先后服八珍汤、人参养荣汤各三剂,皆不效。后请教刘老(刘渡舟,下同)。谓内脏气血不虚,故予桂枝新加汤。三剂,仍无效。刘老细查方,改生姜用三小片为15克。两剂身痛减,三剂愈。

原文

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62)

评语

产后肌肤失养,八珍类养内脏气血,故无效。桂枝新加汤中,生姜三两意在引药达表,量少则无此功效。故知经方之量,亦不可轻易改变。

医案 5 壮年,荨麻疹,体瘦,脉浮。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嘱其睡前服药,后覆被发汗,三剂愈。

医案 6 女,小儿肾炎,头面水肿,脉浮。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七剂。

医案 7 某,急性肝炎,黄疸不退,身黄如橘皮,身痒,脉浮。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七剂。

原文

伤寒,瘀热在里,身必黄,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主之。(262)

评语

此三案,皆抓住脉浮一证,病在于表,故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发汗。后两案因病情复杂,服后配合西医治疗。但症状的改善,得益于麻黄连翘赤小豆汤的发汗。故知,发汗乃治疗邪气在表的不二法门。

病在于表,应当治表,治里则无效。以上四案,治表之法,或直接发汗,或引药达表,但又不是麻桂之剂。故知经方治表,绝不仅限于麻桂之剂。

医案 8 小儿,感冒,高热。其母为其炖服元鱼汤,乌鸡汤,热剧。现证舌红苔黄腻,恶冷。诊为着凉停食。以外散表寒,内化食滞之法。愈后,饭量贪多。数月余,又因感冒来就诊。诊为停食着凉。仍以外散表寒,内化食滞之法而愈。

原文

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3)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12)

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56)

评语

前诊为着凉停食,因正气抗邪,不足以助脾胃消化而致。后诊为停食着凉,因正气助脾胃消化饮食,不足以抗邪而致。故知正气兼顾表里。

以上三条之呕逆,干呕,不大便之证,机理同前诊。皆正气不足以顾护于里,里气升降失常而致,此为表证见腑气不通诸证之机。

医案 9 青年,淋雨,半夜寒战,喷嚏,清涕,头身疼痛,体温39.5度。自服解热镇痛药两片,始汗出。晨起仍头身疼痛,自服热粥,汗出,体温38 度。予桂枝汤。

原文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13)

评语

桂枝汤可以不辨中风与伤寒。仅凭头痛、发热、汗出、恶风四证而用药,此为方证辨证。

医案 10 某工厂火灾,因有毒物质吸入导致六十余人中毒。中毒者发热,胸闷痛,出现肺水肿、呼吸道粘膜水肿、食道粘膜水肿、胃粘膜水肿,重者昏迷。西医对症治疗无效。刘老诊之,抓住呕而发热,心下按之痛,用小柴胡汤合小陷胸汤。病者服之呕止热退,最重者第四天清醒。

原文

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138)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379)

评语

此案亦为方证辨证。方证辨证是辨证论治的一种特殊形式,也是一个比较高的层次。需要娴熟的技巧及丰富的经验作为基础。否则,只对症状而用方,很容易把中医机械化。有时病证难以入手时,不免一试,可能有奇效。

医案 11 男,56岁。下午三时烘热,汗出,四时止,汗出湿遍全身。如此三个月。前医尽服养阴敛汗、益气固表、清热之品,不效。最近处方(部分药物):麻黄根30克浮小麦50克煅牡蛎50克分心木20克金樱子30克。服此方后汗不出,但心烦,故停服。予桂枝汤三剂(未服)。三日后找胡老(胡希恕,下同)诊治,予桂枝汤三剂。并嘱每日下午一点半左右服一次,服后多饮热水。三剂后热渐退,汗渐止。后又复发,仍服桂枝汤六剂愈。

原文

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以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复发其汗,荣卫和则愈,宜桂枝汤。(53)

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54)

评语

此案用桂枝汤发汗以治自汗。但桂枝汤使用条件是“病人脏无他病”,只是营卫失和所致。还要注意的是桂枝汤的用法,先其时发汗,服后多饮热水,方能见效。还需说明的是,此案自汗为男性更年期植物神经功能失调所致,于临床能见到。

在诸法无效后用经方,且用之有效,足见经方之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仲景所写条文可以看作是一个个治疗有效的医案。这才是经方能经历近两千年而仍屡试不爽的原因。这也说明临床才是中医长盛不衰的根基。

医案 12 女,40岁。一侧胸锁乳突肌痉挛,恶寒,发热,以脑血栓形成早期?收入院。输清开灵一小时后,变为双侧痉挛,仍高热。诊之舌淡不红,鼻流清涕。予桂枝加葛根汤加减,停用清开灵。服后半小时汗止痉挛舒。

原文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14)

评语

上为病毒性颈肌痉挛,予桂枝加葛根汤见效。现用桂枝加葛根汤治颈肩肌肉紧张综合症,颈椎病。各药物剂量:葛根 20-30克 桂枝 10克 白芍 30克 炙甘草 6-10克(以上四味为基本方)威灵仙 10克 秦艽 10克(上两味以祛风湿)鸡血藤 30克(养血疏筋)姜枣可酌情加入。

清开灵为安宫牛黄丸加减而来。安宫牛黄原方去牛黄,代之以牛胆酸和猪胆酸;去犀角、珍珠,代之以水牛角、珍珠母;去黄连,加板蓝根,并去朱砂及金箔,配置成复方针剂而成。药物组成偏于寒性,故用之症状加剧。

安宫牛黄还有另外两个中成药产品。清开灵滴鼻液在原方中以麝香皮代替麝香,去雄黄,加藿香,配置成复方醑剂而成。醒脑静以麝香、冰片、郁金、黄芩、黄连、山栀六味制成针剂。皆寒凉之剂。

医案 13 小儿,反复感冒。发病即喘。儿童医院多次以肺炎收治入院。此次以清肺1号、清肺2号(麻杏石甘汤加银花、连翘、芦根、白茅根、黛蛤散 等)治疗。不效。求治于任老(任应秋,下同)。任老见之舌面皆淡白。予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一周后病愈。从此再无复发。

原文

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18)

评语

感冒发热,中医治法要分清寒热。不要一见高热即清热解毒。否则只治其标,反复发作。最后还得温药而治愈。中药成药,本为方便应用而研发。然药物生产后,不分寒热,不辨虚实,不别阴阳,不论表里而用之者不在少数。此研发者所未料及。此现象于上两案可见一斑。是中医无效,还是应用不当?明者自知。然而可悲的是,许多中医院在用中成药时,也出现此种情况。一旦有一天,中医毁在自己人手里,这才是中医最大的悲哀。

医案 14 壮年,水泥工。感冒,发汗后,继续工作,再高热,继发汗,如此反复一周。来诊时,乏力,汗出不止,高热,舌淡。予桂枝加附子汤。部

分药物剂量:炮附子 15克 桂枝 15克 赤白芍 各10克 生姜 10克。两剂而热退汗止。

原文

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20)

评语

此案予桂枝加附子汤固阳以摄阴。但注意其舌淡,此为阳虚之舌象。如此用附子方能见效。

医案 15 女,50余岁。入夜频发心绞痛。发作时,胸闷,憋气,口服硝酸甘油方缓解。求治于刘老,予桂枝去芍药汤。服后少发。

原文

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21)

评语

桂枝去芍药汤治疗心脏病,刘老十分推崇。但多用于心阳虚之证。经方应用时应和其他辨证方法结合起来,方能药到病除。

医案 16 文革期间,江西某矿区,流感流行。主治之两医曾毕业江西中医学院。先用西药无效,继用银翘、桑菊之类亦不效,且症状加重。证见恶寒,发热,全身疼痛,鼻流清涕。思用麻黄汤。一医与其妻麻黄汤,但求一试:麻黄 10克 桂枝 10克 杏仁 9克 甘草 5克。一剂后,热退疼止,脉静身凉。后予矿工,流感控制。

原文

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痛,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35)

评语

此为麻黄汤之典型适应证,但医者用之,颇多疑惑。如今虽多用辛凉之药,但辛温之麻黄汤并没有被淘汰,也不可能被淘汰。在黑龙江,小儿肺炎证见寒战,高热,无汗而喘者。用麻黄汤治疗:麻黄 15克 桂枝 10克 杏仁 10克 甘草5-6克。成人麻黄用至20-30克。

麻黄汤非但用于伤寒,亦可用于杂病,见下文:

2000年秋,一位37岁农妇患原发性高血压18年,由于暴怒引发蛛网膜下腔出血,昏迷48小时,醒后暴盲。诊见寒战、咳逆无汗,查颅内血肿、水肿,双眼底出血、水肿。眼科名家陈达夫先生目疾六经辨证大法有云:凡目疾,无外症而暴盲,为寒邪直中少阴,玄府(毛孔)闭塞所致,当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肾散寒。附子温少阴之里;麻黄开太阳之表,即是启玄府之闭;细辛直入少阴,托邪外透。李师见此妇禀赋素壮,症见寒,战无汗,纯属表实,与少阴无涉,遂径与麻黄汤一剂令服。次日诊之,夜得畅汗,小便特多,8小时约达3000毫升,头胀痛得罢,目珠胀痛亦止,目赤亦退,血压竟然复常,已可看到模糊人影。又以通窍活血汤冲服水蛭末12克,调理一段,终于复明,左、右眼视力分别为1.2、0.8,病愈,3年后随访,血压一直稳定。

麻黄、桂枝升压,现代药理已成定论,近百年来已列为脑血管类病用药禁区,这几乎成了每个中医的常识。而李师却用麻黄汤治愈不可逆转的高血压,岂非怪事?其实不怪,李师之所以成功治愈此病,就是因为他未受西医药理的束缚,而是用中医理论去分析本案病机。即由于寒袭太阳之表,玄府闭塞,寒邪郁勃于内,气机逆乱上冲。邪无出路,遂致攻脑、攻目。邪之来路即邪之出路,故用麻黄汤发汗,随着汗出,表闭一开,邪从外散,肺气得宣,水道得通,小便得利,郁结于大脑及眼底之瘀血、水肿亦随之而去,脑压迅速复常。此案若不按中医的思路去治,岂能奏效?

此医案见于《贵在传承,重在疗效》,为郭博信的一篇跟师心得,于网上易搜到。原载于《中国中医药报》总2385期。文中李师乃李可老前辈。

经方虽偏于辛温,但用之有效者,于今时屡见不鲜。是仲景之方过时,或是医者见经方之证而不敢用之?抑或无用经方之念?只有医者自明。

医案 17 某,肿瘤晚期,极度消瘦,诊之脉大而有力,次日亡。

医案 18 某,女,教师,自觉乏力,脉大数而有力,无基础性疾病。数月后因肝癌晚期而亡。

医案 19 某,脑力工作者,自觉心悸动,乏力,体重两月锐减10公斤,脉大数而有力。后住院诊为肝癌。

原文

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37)

评语

《素问·脉要精微论》曰:“(脉)大则病进。”《素问·离合真邪论》曰:“其至寸口中手也,时大时小,大则邪至,小则平。”此《内

经》两语提示诊脉应注意动态变化。以上三案为脉大示病进;37条脉浮细示邪已退而正未复。

医案 20 太阳伤寒,以竹筷削尖,刺上迎香,放血而解。

原文

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暝,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以 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46)

评语

此为郝老师父亲之治案,治于农村,就地取材。上迎香为经外奇穴。在面部,当鼻翼软骨与臂甲的交界处,近鼻唇沟上端处。刺之放血,为以衄代汗,与麻黄汤之法异曲而同工。

医案 21 两孩童打架,一孩以三棱刀刺另一孩左胁。急入医院外科抢救。左肾、脾切除,胃肠修补,气胸引流。但腹腔渗血原因未定,未缝合,加以输血。次日有呼吸心跳,血压未升至正常水平。求治于董老(董建华,下同)。护士言其曾排黑便,便中有死蛔虫。董老曰不治。再次日患童亡。

原文

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蚘。(89)

评语

蛔虫喜温而避寒,腹中阳气不曾令蛔虫活,何能令自己身体活。此为不治之理。

医案 22 某首长,高血压,动脉硬化伴有后颈部拘急不柔和,后项部尤甚。求治于名老中医,予葛根汤。其保健医曰葛根升阳,高血压者不宜用。两日后更剧。首长再次求治于此中医,医曰方用之当有效。首长信之而用。七剂后颈部渐柔和,证减大半,血压降至正常。

原文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31)

评语

葛根汤发汗散寒,疏通经脉。方中葛根有生津舒经之用,对缓解后颈部拘急尤效。葛根虽为升阳之品,但中医升阳不等于西医升压,不可混淆。

愈风宁心片为葛根汤提取物,但仅对于高血压,动脉硬化,耳鸣,耳聋伴有后项部拘急者降压作用最佳。若无后颈部拘急者,疗效降压作用不显。单位药应用亦离不开中医辨证。

医案 23 某医,远房亲戚发热,身疼痛,烦躁,胸闷。予大青龙汤,并嘱之若一剂汗后,不可再复。患者一剂汗后,诸证大为缓解。夜间,又烦躁。其妻取一剂,服之后,大汗淋漓不止,目闭,沉默不语。其妻夜寻此医。此医知事不妙,协一西医同行。诊之,无脉。血管已瘪,输液针扎不进。患者液脱而亡。医案 24 某青年,为打捞失水儿童多次潜水。夜间,全身战栗,口振牙战,烦躁,高热,数人摁之不住,胸部被抓破。于急诊室内输液针被其拔掉。诊之,予大青龙汤。服后饮热水一杯,覆杯而汗出烦止。紧随之输液。后于医院治疗五六日出院。

原文

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38)

评语

大青龙汤为发汗峻剂,原方麻黄六两为《伤寒论》诸方之中最大者。如此峻剂,使用当防其汗多脱液。方后注云:“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扑之。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汗,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此语极其重要,当谨遵之。以上两案为正反两方面各一例。当知医之治疗,须虑事周到,于药之利弊皆考虑,方能救人于水火。当然,案23之责任并不在医,乃患者自行服药而致。但此等教训,应当铭记。

医案24为大叶性肺炎早期,使用大青龙汤截断病程。

医案 25 女,22岁。14岁月经初潮起即伴有心烦意乱。后加重,变为经期燥扰不宁,情绪不能自控:大吵大闹,乱跑乱跳,赤足行走于马路。经期过则诸证缓解。被诊为周期性精神分裂症。曾求治于京城各治疗精神病医院,除电休克外诸治法皆用。现证:经期不定,经行不畅,伴有大量血块,经前腹痛、腰痛、心烦、便干、口苦。予桃核承气汤三剂,并嘱之仅经期前服用,经行通畅则止,不行则加服。服两剂后经畅便通烦减,三剂服尽。服用三个月经周期后,精神症状控制,但觉经后乏力。经后以养血益气化痰药调理。服用六个月经周期后,西药不再服。后结婚生子,诸证不再复发。

医案 26 学生,吃饭时,因开玩笑自觉腹痛,后脸色苍白,冷汗出。送至于急诊室。数小时候压痛、反跳痛、肌紧张,外科诊之,右下腹尤甚,考虑阑尾炎。从阑尾处开腹,阑尾完好,腹腔有血性渗出物。扩大切口探查,为胃溃疡穿孔板小血管破裂,做胃修补术。腰麻因手术时间长,又加强。导致胃肠蠕动慢。术后一周已排气,但无大便。层灌肠,下少许球状便。手术刀口愈合后拆线。夜间狂躁,骂人。次日予桃核承气汤。服后泻大量污浊物。当晚鼾睡如雷。

原文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106)

评语

桃核承气汤泻热化瘀,用于热重瘀轻之太阳蓄血证。此两案精神症状皆因瘀血所致。案25瘀血虽久但热证较重。案26瘀血结于肠内未化,瘀血初结,热证突出。

医案 27 女,40岁,求治于宣武医院,血管造影为脑血管瘤压迫视神经通路,剧烈头痛伴偏盲。医院告之于中医求治。后于东直门医院求治于宋老,宋老沉思良久,予抵当汤。散剂,胶囊,每粒约0.3克,早晚各一粒。后可加至早中晚各一粒,以大便每日一次为准,超过两次则减量。两月后,头痛减轻,视野渐复。半年后头痛止,视野复原。脑血管造影,血管瘤消失。

原文

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124)

评语 抵当汤用于治疗脑血管瘤,确实是奇方治病。治疗有效,为其破血逐瘀力强之果。

医案 28 老妇,寒战,发热,尿频,尿急,尿痛,肉眼血尿,尿常规化验红细胞满视野,以急性膀胱炎收住院。抗菌后,两天高热退,一周尿化验及培养正常。但小便频数,量少。后出现夜间狂躁,心烦,服镇静药睡后,手仍按小腹。数天无大便,舌红苔黄厚干燥。予五苓散合桃核承气汤。服一剂后,小便量多,大便两次,当晚不狂躁。

原文

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71)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106)

评语

此案膀胱蓄水与蓄血证皆有。小便不利,舌苔厚干燥为膀胱蓄水,气化不利所致。狂躁,心烦,少腹部不适,舌红苔黄为血热互结所致。膀胱蓄水与蓄血两者皆有,故合方治之。此为合方治难病。

西医治疗仅杀灭细菌,但未恢复膀胱气化功能。中医治疗正有恢复膀胱气化之功,故用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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