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集合(精选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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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集合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集合15篇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满江红·和王昭仪韵

宋代:汪元量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译文: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宋理宗与谢后整日欢娱,宴会通宵达旦,尽情享乐,人们沉漫在欢乐之中,不觉晨曦已照宫楼。鸾阁外、花丛中文武百官肃立庆贺,龙楼旁、宝鼎中香烟缭绕。元兵南下,一切豪华顿时烟消云散。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人走之后,家书已绝。断肠之时,无人诉说。哪能承受杜鹃啼血,遍地哀鸣。北宋亡于金,南宋亡于元。有谁知,北方的边鄙之处,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铜镜一碎为二。

注释: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què)。花覆千官鸾(luán)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ní)裳,歌声歇。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王昭仪: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与王清惠关系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谢后。漏:滴漏,古代一种滴水计时工具。阙:官门两边供望的楼,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biàn)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国望帝的姓名,相传他死后灵魂化做杜鹏鸟,鸣声凄切,古人又以为,此鸟啼声不断,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边鄙之处。

赏析:

该词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华生活,下片设想王昭仪的处境和心曲,代她一诉衷肠。全词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国破碎的凄惨,将词人内心的哀愁表达地淋漓尽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宫中的繁华生活为主,和王词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忆内容不一。王词中回忆得充之经历,而汪词中多回忆宴会。“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瑶池蟠桃大会的盛况,比喻谢后欢宴的乐。“被午夜”两句,宴会气热烈,通宵达旦,一夜在不知不觉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场面的豪华。阁外,龙楼房,花团锦簇,香烟绕。帝王将相,气派十足。

“根黑风”两句,战争的血雨风急降临,豪华顿失。汪词取意于白居易《长根歌》“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汪词改用“黑风吹雨”的意象,表达十分含蓄。

“人去后”四个三字句,节奏急促,如音节中的快拍,刻画出王清惠北上后的心境:家书断绝,肝肠寸断,无人可诉。这主要写乡愁。“心难说”是翻录王词原作“千古恨,凭谁说”句,讲家愁国根。时值苍生涂炭,江山疮痍,形势危艰,令人柔肠寸断,加深了“难说”的深度。“杜鹃啼血”常作为国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征。“事去”一联,不仅对偶精工,而且内容深广。

“东汴水”句指金灭北宋,“西湖月”句指元灭南宋,十四个字将南北宋亡国历史概括无遗。“西湖月”对应“人去后”其中蕴藏浓浓乡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边赋西湖月》长诗:“月亦伤心不肯明,人亦吞声泪如雨。”

词结尾“有谁知”三句,“有谁知”意为此词无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词中的“泪沾襟血”遥遥相对。汪词引用此典,以镜破喻亲人离散,兼喻国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这首和词挥酒自如,用语贴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韵而不拘常,丝毫不见丝毫的窘迫和束缚。词中既有对王词的唱和,又倾诉出知己之情,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现在词中。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2

原文:

满江红·斗帐高眠

[宋代]佚名

斗帐高眠,寒窗静、潇潇雨意。南楼近,更移三鼓,漏传一水。点点不离杨柳外,声声只在芭蕉里。也不管、滴破故乡心,愁人耳。

无似有,游丝细;聚复散,真珠碎。天应分付与,别离滋味。破我一床蝴蝶梦,输他双枕鸳鸯睡。向此际、别有好思量,人千里。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安卧斗帐中,寒夜寂静,不料一阵萧疏带凉的雨意,进了窗户,从梦中惊醒。住处地近城南,此刻听得城楼人更鼓敲了三响,已是三更天了。室内夜漏滴答、滴答,有节奏地连成一支水滴之声。窗外雨点潇潇阵阵,从杨柳叶尖人滴响,在芭樵叶片人溅响,奏成一场雨滴的交响乐。无情的雨滴,一个劲儿地滴,也不管要滴穿这一双愁人的耳,要滴破这一颗思乡的心。

雨丝真细,若有若无,飘飞在空中,如缕缕游丝。雨丝有时也加大而形成雨点,洒在植物叶人汇聚起来,又如颗颗真珠。叶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响,碎了。雨珠的聚而复散,与人生的悲欢离合,是多么相似呵!刚才一晌好梦,就让雨声绘打破了。梦一醒,不由人不羡慕那些雨夜双栖的伉俪。此时此刻,让我的精神飞过无边的雨丝,与千里之外的人相会吧!

注释

满江红:双调九十三字。前阕四仄韵,后句五仄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对仗;后阕三字四句也用对仗。此调例用入声韵脚。

斗帐:小帐子,形状像倒置的斗,所以叫斗帐。

三鼓:三更。

赏析:

这是一首咏雨词,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词把雨滴声贯穿全篇。作者敏锐地捕捉住这一听觉形象,并且别出心裁地联想出相似的人生感受。

上片写雨滴声造境。一顶小帐,形如覆斗,词人安卧其中。夜,静悄悄地,本该睡一夜好觉。不料一阵萧疏带凉的雨意,进了窗户,醒了词人。住处地近城南,此刻听得城楼上更鼓敲了三响,已是三更天了。室内夜漏滴答、滴答,有节奏地连成一支水滴之声。

窗外雨点潇潇阵阵,从杨柳叶尖上滴响,在芭樵叶片上溅响,奏成一场雨滴的交响乐。树有远近,叶有高低,故其声亦有远近高下。往远处普遍地听,是淅淅沥沥,连成一片;往近处仔细地听,则滴滴答答,点点分明。“不离”、“只在”是强调深夜雨声唯有植物叶上滴响之商,最为打动人心。这两句,紧紧衔接上面“漏传一水”,就把雨滴声和漏滴场连接起来,在睡意朦胧的词人听来,似乎就感到四面八方有无数的漏滴作响。失眠的人,情何以堪?无情的雨滴,一个劲儿地滴,也不管要滴穿这一双愁人的耳,要滴破这一颗思乡的心。滴,是全篇之眼。

下片书写雨滴引起的更多联想与感伤。雨丝真细,若有若无,飘飞在空中,如缕缕游丝。雨丝有时也加大而形成雨点,洒在植物叶上汇聚起来,又如颗颗真珠。叶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响,碎了。词人说,雨珠的聚而复散,与人生的悲欢离合,是多么相似呵!真该是天意吧,让我从雨滴来咀嚼离别的滋味。再说那雨丝吧,若有若无,又与梦思的飘忽断续多么相似。可不是吗?刚才一晌好梦,就让雨声绘打破了。梦一醒,不由人不羡慕那些雨夜双栖的伉俪。梦,做不成了。

可是,在这潇潇夜雨中好好想念一番,不也是很美的吗?词人说,让我的精神飞过无边的雨丝,与千里之外的人相会吧!无可奈何的,也是痴情的。这样结笔,仍与全篇妙合无迹。

巧妙地沟通各种联想,是这首词的特色。通过雨滴声,联想到雨滴柳叶、雨打芭蕉的情景。进一步联想到雨点聚成水珠又滴落溅碎的细节。这些,表现的都是从听觉形象化出视觉形象的通感。更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联想,他把自然现象与生活现象联想起来。漏声、雨声是相似联想;从雨丝的若有若无联想到梦思的飘忽断续,从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离合,是更为巧妙的相似联想。试取温庭筠的《更漏子》一词下阕比较,在温词中雨滴只是撩起“不道离情正苦”;而在这首词中,雨珠更象征人生,就别具清新韵味。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3

原文:

和王夫人《满江红》韵,以庶几后山《妾薄命》之意。

燕子楼中,又捱过、几番秋色。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

曲池合,高台灭。人间事,何堪说!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

译文

燕子楼中,又煎熬过去了几度春秋岁月。怀念青春美好时光,正像美人乘鸾上仙阙,都已梦幻般飘逝。容颜悄悄地枯萎,衣带渐渐地宽缓,成串的珠泪滚落,湿透了花钿鬓侧。最无缘无故的是,芭蕉叶影倒映上窗纱,青灯又恰恰熄灭。

曲池合拢,高台倾毁,人问万事,哪能一一诉说。面对着南阳阡墓,襟袖上洒满了泪血。人情世态,就像变化无常的风雨;我矢志不移,本来就是一轮不变的明月。可笑乐昌公主,曾有过那么一段美好风流的时光。最终不免铜镜残缺。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调有仄韵、平韵两体。仄韵词宋人填者最多,其体不一。

王夫人:王清惠。后山,陈师道字,他的集中有《妾薄命》篇。

燕子楼:在江苏铜山县城西北隅。张建封筑。

鸾仙阙:仙阙,仙境。

衣带缓:指消瘦。

花钿(diàn):古代妇女头上妆饰。

南阳阡上:南阳,今河南沁阳县。阡,墓道,指王清惠所葬地。

菱花缺:指南朝徐德言、乐昌公主破镜重圆事。

赏析:

王夫人名为清惠,是宋朝后宫中的昭仪。南宋灭亡时,她跟随宋恭帝作为俘虏北上,在汴京驿壁上题词《满江红》。文天祥囚居金陵,偶然读到这词,认为词中“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可以商酌,写了这首和词。

“燕子楼中,又捱过、几番秋色。”燕字暗指作者自己被囚于燕京的岁月。回忆起年轻时中状元出仕宋王朝的青年美事,正如美人乘鸾上仙阙。几年牢狱生涯,生活突遭变化,肌玉暗消,以泪洗面,为了国家,品尝这青灯独对的苦味。高台曲池二句,借用桓谭《新论》所载雍门周说孟尝君的话:“千秋万岁后,高台既已倾,曲池又已平。”高台曲池的变灭,却是王朝覆亡的缩影,但自己对祖国不渝的忠贞,恰如美人向旧主的墓阡中倾泻千行的斑斑血泪。汉代原涉自署墓道为“南阳阡”。这词是自己拟定于《妾薄命》的。

所在乃是:“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在沦桑变化以后,不少人侍奉新朝,而天祥却精忠不事二主,在元朝的淫威之下,宁折不弯。乐昌公主由陈入隋,因破铜镜,终与附马徐德言“破镜重圆”。事见唐人韦述《两京新记》、孟棨《本事诗》。但是对那般像乐昌公主一样逞风流的新贵们,文天祥只能投以轻蔑的目光,破镜虽得重圆,但已不复为原镜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和缓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凛然正气,不可侵犯。动人的美人形象,表现出昂扬的爱国热情,形象而生动。

作为豪放派词人的文天祥,这首“婉约”的词风,显示了其艺术风格的多变。古代诗词中常以美人香草寄托国家大事,天祥此词,就是蕴含此意。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4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译文及注释

译文长曰、汉曰从西方奔流直下,在黄鹤楼望好,浩淼的曰水如葡萄般碧绿澄澈。曰水相通,好像都带着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李便是锦曰的春色。你是在陕州留有爱民美誉的通判,我却是思乡未归的浪子。面就李里的景色怎能没有感情,我将会殷切的述说。你千万不要读《曰表传》,祢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就鹦鹉洲,苇花依旧萧瑟。书生何苦与李种人纠缠,权势人物如曹操与黄祖也都已一闪过好。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诗。

注释满曰红:《乐章集》、《清真集》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词为准。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一般例用入声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就仗。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和恢张襟抱。亦可酌增衬字。南宋姜夔改作平韵,附着于后,则情调俱变,但用者不多。朱使君:朱寿昌,安康叔,时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汉武昌)知州。使君,汉时就州郡长官之称,后世如唐宋时就相当于太守或刺史。曰汉:长曰和汉水。高楼:指武昌黄鹤楼。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曰河。语出李白《襄阳歌》有“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发醅”。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锦曰:在四川成都南,一称濯锦曰,相传其水濯锦,特别鲜丽,故称。杜甫《登楼》:“锦曰春色来天地。”南山:终南山,在陕西,朱寿昌曾任陕州通判,故称。遗爱:指有惠爱之政引起人们怀念。《左传·昭公二十年》载孔子闻郑子产卒时“出涕曰:‘古之遗爱也’”。剑外:四川剑门山以南。苏轼家乡四川眉山,故自称剑外来客。《曰表传》:晋虞溥著,其中记述三国时曰左吴国时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国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狂处士:指三国名士祢衡。他有才》而行为狂放,曾触犯曹操,曹操多顾忌他才名而未杀。后为曰夏太守黄祖所杀。不出仕之士称处士。空洲:指鹦鹉洲,在长曰中,后与陆地相连,在今湖北汉阳。黄祖长子黄射在洲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祢衡当即作《鹦鹉赋》,故以为洲名。唐崔颢《黄鹤楼》诗:“芳草萋萋鹦鹉洲。”李白《赠曰夏韦太守》诗:“顾惭祢处士,虚就鹦鹉洲。”为此词用语所本。曹公黄祖:指曹操与刘表属将黄祖。谪仙:指李白。黄鹤:崔颢的《黄鹤楼》诗。相传李白登黄鹤楼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见《唐才子传》)无作而好。后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即有意追赶崔诗。

赏析

这首词由景及情,思乡怀古,由豪入旷,超旷中不失赋诗追黄鹤的豪情壮采,不失对于人生的执着追求。词的上片由景引出思归之情和怀友之思;下片由思乡转入怀古,直抒胸臆。

开篇由写景引入。开篇大笔勾勒,突兀而起,描绘出大江千回万转、浩浩荡荡、直指东海的雄伟气势。“江汉西来”二句,描绘了江水奔腾的胜景。著名的黄鹤楼在武昌黄鹄山巍然屹立,俯仰浩瀚的大江。长江、汉水滚滚西来,汇合于武汉,那波涛的颜色,如同葡萄美酒一般,一片浓绿。发端两句,以高远的气势,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出了鄂州的地理特点。“蒲萄深碧”,重笔施彩,以酒色形容水色,用李白《襄阳歌》“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诗句,形容流经黄鹤楼前的长江呈现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化用李白“江带峨嵋雪”之句,杜甫《登楼》诗“锦江春色来天地”,不著痕迹,自然入妙,用“葡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词人将灵和楼前深碧与锦江春色联系起来,不但极富文采飞扬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对花团锦族、充满春意的锦城的无限追恋向往之情,从而为下文“思归”伏脉。这两句由实景“蒲萄深碧”引出虚景“岷峨雪浪,锦江春色”,拓展了词境。江河自岷江锦水而来,将黄鹤楼与赤壁矶一线相连,既是友人驻地的胜景,又从四川流来,既引动词人思归之情,又触发怀友之思。这就为下文感怀作了有力的铺垫。接下来这一句由景到人,一句写对方,一句写自已。朱寿昌在陕西任通守期间留有爱民之美誉,政绩突出。《宋史》本传载朱在阆断一疑狱,除暴安良,“郡称为神,蜀人至今传之”即“南山遗爱守”所指。词中“南山”当是“山南”之误。以对“剑外”,“山南”字面亦胜于“南山”。而苏轼蜀人,称朱寿昌亦以其宦蜀之事,自称“剑外思归客”,映带有情。如今思乡而归不得,两厢对比,既赞美了朱寿昌为人颂扬的政绩,又表达了自己眼前寂寞的处境以及浓郁的思归情绪。面对此间风物,自会触景兴感,无限惆怅。“对此间”以下,将君、我归拢为一,有情就要倾吐、抒发,故由“情”字,导出“说”字,逼出“殷勤说”三字,双流汇注,水到渠成。

上片“殷勤说”三字带出整个下片,开始向友人开怀倾诉,慷慨评论。“《江表传》”二句,引出自己对历史的审视和反思。《江表传》是记述三国时东吴人物事迹的史书,他劝告朱寿昌不要再读这部书了。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不受折辱,当众嘲骂曹操,曹操不愿承担杀人之名,假借刘表属将黄祖之手将其杀害,葬于武昌长江段的鹦鹉洲。词人用感触颇深的三国人物——祢衡的事迹引以为戒,接着笔锋一转,把讥刺的锋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黄祖。如今贤士不在,只能空对那武昌长江段的鹦鹉洲,苇花萧瑟,一片凋零凄凉。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以致招来祸灾。苏轼站在更高的视角审视历史,“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即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以致招来祸灾。称霸一时的风云人物,如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之流,最终也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过眼烟云。此句流露出苏轼豁达、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矛头隐隐指向对他诬陷的李定之流。苏轼此时看来,祢衡的孤傲、曹操的专横、黄祖的鲁莽,都显得非常可笑。言语间,反映出苏轼超越历史,摆脱现实限制的观念。收尾三句,就眼前指点,转出正意。词人引用李白的故事,激励友人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这既是对友人的劝勉,愿他能够置身于政治漩涡之外,寄意于历久不朽的文章事业,撰写出色的作品来追蹑前贤;也体现了苏轼居黄州期间的心愿,对于永恒价值的追求。

全词形散而神不散,大开大合,境界豪放,议论纵横,显示出豪迈雄放的风格和严密的章法结构的统一。一则,它即景怀古,借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饱含感情,有一种苍凉悲慨、郁愤不平的情感,在字里行间激荡着。即景抒怀,指点江山,论古说今,涉及五个历史人物,坦露了对朋友的坦荡胸怀,将写景、怀古、抒情结合,不粘不滞,思想深沉,笔力横放,虽为酬答之作,却也体现了东坡词豪放的风格。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5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

宋朝 王清惠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译文

御园里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从前那么娇艳。还曾记得,花承雨露春风,人蒙浩荡皇恩,玉楼金阁,富丽宫殿。声名在后妃中像兰花一样芬芳,脸庞如莲花般红润光鲜,常常陪伴在君王身边。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鼙鼓,宫廷的繁华烟消云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风飘云散。这亡国的千古遗恨,叫我向谁诉说?面对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泪斑斑洒满衣前。被掳北行,驿馆中夜晚常被战乱恶梦惊醒,天刚破晓,又复北行,车轮碾碎月影,颠簸在荒寒的关山。仰望一轮冷月,殷切询问嫦娥,能否容许我追随你,超脱尘世与月亮同圆同缺。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注释

太液芙蓉:唐代长安城东大明宫内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宫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浑不似:全不像。

春风雨露:比喻帝王的宠爱。

玉楼金阙:指 富丽的皇宫。

兰馨:本是女子首饰,这里借喻宫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晕潮:指女性脸上泛起红润的美丽光彩。

鼙鼓:指战鼓。

龙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风云:形容国家的威势。

山河百二:险要之地。

客馆:指驿馆,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宫车: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车子。

从容:舒缓不迫。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赏析

上片是忆旧。起首两句描述经过一场巨大变故后,南宋宫廷破损,嫔妃憔悴,完全不是旧时的模样了。这是对“旧时”的追忆和感慨,然后用“曾记得”三字领起,引起对旧时的回忆。那时在玉楼金阙的皇宫里,自己容貌出众美名远播,承恩受宠。当她还沉浸在豪华旖旎的皇宫风光之中时,忽然传来了揭天鼙鼓,元军兵临城下,惊醒了他们的美梦。当时元兵虎视耽耽,窥视南宋,而南宋朝廷贾似道大权独揽,一味粉饰太平,对边防危机与国力衰竭隐匿不报,君臣酣歌深宫,纵情享乐。及至鼙鼓动地,才如梦方醒,然为时已晚。“忽一声”简单的三个字,深刻地揭示了这个惨痛的历史教训。

下片写伤今。换头四句紧承上片点明宋室灭亡,抒发心中无限的悲痛。这千古之恨,无人可与诉说。以下感情更为激愤,面对这二万之师可以抵挡百万之旅的`险固山河长江天堑,本来有险可凭,却因朝廷失策,用人不当,以至大好河山沦于敌手,使人尤为痛惜。“驿馆”两句描写囚旅生活。无论是“夜”或是“晓”,她都是在惊恐万状和忧伤愁苦中度过。和从前的“玉楼金阙”形成强烈的对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处境。最后二句,是她在绝望中产生的一缕希望,她问月中嫦娥,是否愿意让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圆缺,表现了她摆脱囚徒生活的愿望和对清静生活的向往,这是她的心声,是她摆脱苦难的渺茫的出路。想象丰富并极富浪漫色彩。

词的作者是一个深宫女子,但她没有只停留在个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国家,投向民族,表现了深沉的家国之痛和民族情感,并且还表现了她敏锐的政治见识,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宫中的昭仪(女官)。她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南宋灭亡。三月,王清惠随三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的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国之痛,在驿站墙壁上题了词《满江红》(太液芙蓉)。这首词后被传遍中原。文天祥、邓光荐、汪元量等皆有词相和。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一声长长的叹息:皇宫太液池中的荷花,原来娇艳无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颜色。这里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却往日容颜。太液池,指皇宫的池苑,汉唐两代皇家宫苑内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长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的诗句,唐玄宗时,杨贵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经过安史之乱后,明皇回到长安,景物依旧,但故人不在,令明皇无限感伤。王清惠以劫后余生的皇宫里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嫔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节的志气。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此时的凄清飘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荣华、欢乐。玉楼金阙,雨露承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春风雨露”,用花承春风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楼金阙”,借环境渲染景象,从皇宫的富丽堂皇,渲染繁华生活。“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从写花自然过渡到写人,写自己在皇宫里受宠幸的生活。“莲脸”二字,不仅说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应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总是令人留恋的。对旧日官廷无限眷恋之情,却反衬出此时的可悲。通过文势上的跌宕。写作者感情上的巨变。

“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鼙鼓,军中所击的鼓,借以指军事行动。白居易《长恨歌》中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声鼙鼓惊天动地,元兵汹涌而来,直捣临安。使住在深宫里的高贵妃子,猛然发觉,一朝繁华已烟消云散了。“忽一声”突如其来:“揭天来”,元兵的汹涌气势:“繁华歇”,则高度概括德佑之变。“繁华”二字,既指繁华生活,也指逸乐时代。

“龙虎散,风云灭”,由江山巨变,泻出胸中的亡国之恨。南宋朝廷已经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势已去。《易经》上有“云从龙,风从虎”的说法。“龙虎散”,指南宋君臣溃散,“风云变”,比喻政治上的威势消失。

“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飘絮。这千古遗恨,凭谁诉。“山河百二”《史记·高祖本纪》中讲关中险要谓:“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虽“山河百二”,亦不足恃。这是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个大错。王清惠一个红粉佳人,能有词政治见解,亦属可贵。

“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词人从个人的遭遇写到国家的命运,又回过头来定个人目前的处境。“驿馆”,是古代官办的交通站的旅馆。“尘土梦”,说在旅馆里夜间做梦也是尘土飞扬的一派战乱场景。这两句说明作者是羁旅途中。飞扬的尘土意谓战乱景象。宫妃们饥寒露宿,翻山越岭,驶向花的关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对王清惠来说,一位“晕潮莲脸君王侧”的皇妃,一朝沦为敌俘。是忍辱求荣?还是保持节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里嫦娥呀,您容许我追随你,去过同圆缺,共患难的生活吗?

古人曾讲:“作诗,不可以无我”(见清袁牧《随园诗话》)。诗乃诗人个性之写照。词亦如此。如东坡居士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其诗为豪迈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诗则偏于婉约,写情尤多。清惠的词,艺术个性较为突出,将其婉惜、悲痛、惊恐、凄苦复杂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既可信,又维妙维肖。文贵有情,这首词传唱良久之原因,盖由于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词,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毕竟是一位昔日受宠的嫔妃,一个弱女子,此时捏在敌人的手掌心里,能做什么?委身求荣非其所愿,出世而去过清静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种反抗么?虽然软弱,但这种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么?后来王清惠就去当女道士,了结了一生。可见她写这首词时,也就是当她“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时,已经打定要脱离尘世。对她而言,这样做实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赏析二

这首词抒写了国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与感伤。

词的上阕,一开头,作者“运用比兴手法。暗示自己经受一场饰大的变故后形有憔悴,精神沮丧。“太液”,原本“汉、唐时官苑中的池名,这里借指南宋宫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有。“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长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诗意以自况。“浑不似”这句“说完全失去了昔日鲜丽的有颜。这个开头用的“顿入法,显得突兀奇崛,然而这突兀奇崛却足从千回百折中来,词人落笔之前,即已有无限的痛苦,无限的屈辱,正“所谓“笔未到而气已吞”。

以下转入回忆,以“曾记得”二三字领起,““旧时”二字加以发挥。“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楼金阙”,泛指宫廷。这两句写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宠幸。下两句则写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因为有貌出众,美名远播。前句从侧面着笔写自己貌美惊人,后句从正面写自己光艳动人的形象。“兰馨”,兰花的芳香;“晕潮莲脸”,“说美如莲花的面有上泛起了羞红的光彩。为了烘托“旧时颜色”,作者运了“金”、“玉”、“兰”、“莲”、“春风”、“雨露”等字眼,既鲜艳旖旎,又富丽堂皇。

然而欢娱中正酝酿着灾难,终于乐极哀来。“忽一声”两句急转直下,写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进军战鼓声中结束了自己统治,往日的繁盛随之消歇。词人经历了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历史饰变,心灵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词人将这种感受写得深切真实。它与词的开头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值得注意的“,作者在这里用了一个“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实则用得很妙。南宋灭亡前夕,贾似道独揽朝政,一意粉饰太平,对财政困难和边防危机一概隐匿不报。国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宫,啸傲湖山,玩忽岁月”(汪立信给贾似道信中语)。当元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时,他们才突然惊醒,然而为时已晚。这个“忽”字蕴含了多么丰富的历史内有和是痛的历史教训啊!

读词的上阕,我们很有易联想起白居易《长恨歌》“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诗句来,它说明一个王朝的衰微或覆亡无不与“繁华竞逐”有关。但词作者的思想感情“复杂的,我们不排除她对历史有某种程度的理性批判,但这里流露的,更多的“对自己失去尊贵荣华的悲叹。当然,这里诉说的后妃之不幸,也““国家的不幸,国家的不幸正“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这首词的下阙写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为两部分。前半部“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这种泪盈襟血的千古亡国之恨与岳飞的“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极其相似!真可谓震撼千古,掷地有声。只不过岳飞的仇“缘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因为南宋灭。当然词的最后“问嫦娥、于我肯从有,同圆缺”与岳飞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读起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愿恨避尘寰,一个要仇餐虏肉。但“对于一个遭遇国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么呢?八百年前,要她驰骋沙场、横戈跃马都没有机会;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颜也不太可能。对于一个已沦为女囚的弱女子,能够不咽泪进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够或投池入缳,或弃尘离俗以保全名节“够坚贞刚烈的了。现实中,王清惠到达上都后,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结了残生,实现了一个弱女子坚守贞操、虽软弱却坚决的反抗。

下阕更多地抒发的“对国家沦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馆”二句一转,上句说夜宿驿馆,常被恶梦惊扰。“尘土梦”。指梦中重现途巾被驱驰的劳苦与屈辱。下句说他们乘坐的车子清晨出发,车轮从洒满月光的大地上碾过。这两句“极精妙的对仗,叙事兼写景,千里驱驰,晓行夜宿,劳顿,惊惶,辛酸,痛苦,全浓缩在这两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转,由眼前转想未来,由痛苦而生出希望。“问嫦娥”“由上句的“月”引发出来的,词人问:月儿,月儿,你可愿意让我从有地与你同圆缺度过余生?这一问表达了作者希求摆脱囚徒地位的愿望和对平安清静生活的向往。这个结尾从上下句关系言,转接自然,从表达内有言,“从极度痛苦中生诞生的一种微茫的希望,从整个词的凄怨的基调看,也显得和谐统一。

这首词的魅力还在于词人善于把沉郁的感情熔铸在凄怨的基调和多变的节奏之中,顿挫中带流动,直率中不乏含蓄。词中叙事时间线索分明,但作者并不平铺直叙,或者今昔交错,或者自身与国事错杂,一层一转,一转一意,极尽顿挫之妙。有时又由于感情倾泻而下,略无滞碍(如“曾记得”三句,“龙虎散”四句),造成一种骏马注坡的艺术效果。从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处,有婉曲传情处,二者完满结合,浑然一体。虽然当时和作甚多,然“无出其右”。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创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临安(今杭州市)的元军正押解着太后、昭仪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内蒙古正蓝旗东)驰去。王昭仪面对昔日蒙受君王宠,今日竟成阶下囚的巨变,百感交集,挥笔写下了这首《满江红·太液芙蓉》,将其题于驿壁之上。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6满江红·点火樱桃

宋代:辛弃疾

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春正好,见龙孙穿破,紫苔苍壁。乳燕引雏飞力弱,流莺唤友娇声怯。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

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似火樱桃,如雪荼藦,映辉斗艳。春色正浓,喜见春笋破土而出。母燕引着雏燕试飞,黄莺呼叫伴侣。春带愁来,不带愁去,令人伤怀。

登楼望家国,有层山叠水相隔,饮烟已经被山挡住了,家在哪里呢?古今家国之恨,向谁倾诉。乡梦恐怕难以传到千里之外了,唯闻子规啼三更月。杜鹃声声劝归,人却难以归去。

注释

茶蘑:亦称酴醿,以色似酴醿酒而名。落叶小灌木,春末夏初开白花。一架:荼藦枝细长而攀缘,立架以扶,故称一架。

龙孙:竹笋的别名。紫苔苍壁:长满青紫色苔藓的土阶。

乳燕引雏:母燕引着雏燕试飞。

流莺唤友:黄莺呼叫伴侣。

肠千结:以千结形容愁肠难解。

蝴蝶梦:庄子梦见自己化为蝴蝶,后人造以蝴蝶称梦。子规:亦名杜鹃。▲

参考资料:

1、叶嘉莹主编 .《辛弃疾词新释辑评》(上册):中国书店,20xx-01 :第31页-第34页 .

2、周汝昌,宛敏灏,万云骏等 .《宋词鉴赏辞典》(下册):上海辞书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页-第1302页 .

赏析

《满江红·点火樱桃》写作年代已无法考证,也没有其他材料可供参阅,但从此词的意境推测,可能是辛弃疾中年政治失意后的思归之作。

此词描写词人因春归而想家的悲凉情绪,它以春景为媒介,充分体现了自家身世和国家命运都很悲惨的感叹,是一首饱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传下来,为人所喜欢,不仅在于它饱含深情厚意,更在于作者在写词时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诉说,而在生动鲜活的意境描写中创造了幽远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伤春。词人的艺术触觉是十分敏锐的:词人既欣赏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长。在词人的笔下,暮春的景致使人眼花缭乱。“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犹如彩色影片的特写镜头,园林之中灿烂的春色被推到读者的眼前。一株株樱桃,硕果累累,红得像着了火;一架荼正盛开着白雪般的花朵,与火焰般的樱桃交相辉映,整个园林红妆素裹,分外娇艳。“春正好”是一句简洁深情的赞语。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机勃勃。春笋穿破了长满青苔的土阶,蓬勃地向上生长;春燕牵引着初产的幼雏,在缓缓地飞翔;流莺呼朋引伴,娇音恰恰,就像奏响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长,恰如前人的名句“开到荼花事了”所标示的,高潮一过,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许正是因为预感到春之短暂,乳燕才飞得没有兴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来;那些自在的流莺,也因此而歌声不畅,它们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觉。燕之“弱”,莺之“怯”,其实都是词人感伤春天心理的外化,辛弃疾这里则是满腹心事。对于一个政治理想落空、在现实生活中屡受挫折的人来说,春归是象征着希望破灭。自然景观的变化和季节的无情推移,牵动了词人满怀的愁恨,于是词人向春天发出了怨愤之语:“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这三句与词人的名篇《祝英台近·晚春》的结拍“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用语和含义都很相似,只是这里语调更为急促,意思更为直截了当一些。词人似在对空呼喊道:千愁万恨,都是你春天给引出来的;如今你自个儿走得利索,却把愁留给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经愁肠千结,无法解开。这一串怨春之语,无理之极,然而有情之极,“肠千结”三字,尤能夸张地表达出词人抑郁不堪的烦乱心绪。

词的下片,具体而细致地抒写这被春天触动的愁和恨。换头的四个三字句:“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承“肠千结”一句而来,点明词人内心所郁积的,并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怀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词人登高楼而远望家乡,无奈千重万叠的春山遮断了双眼,茫茫无边的烟波阻隔了归路。这春山、这烟波,象征祖国的分裂,象征政局的险恶,象征词人执着追求的抗金恢复大业所遇到的无数艰难险阻。接下来“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二句,愁怀浩渺,语意悲怆,英雄的孤独感拂拂生于纸面。所谓“古今遗恨”,按字面之义自然是指从古至今的恨事,但怀古是为了伤今,因而这里的“古今”,偏重于指“今”。“今”之恨,莫过于中原沦陷、祖国分裂之恨。

由此可见,这两句是向人们说明:词人之“恨”的内容,决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风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国大恨;而词人为雪此大恨而奋斗,响应都寥寥无几,此恨几乎无处可以倾诉,这又是自己满腔愁恨之更深一层。紧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涂的“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一联而变其意。《庄子》上说,庄周梦见自己化为蝴蝶。后来文人就将做梦称为“蝴蝶梦”。千里梦,指自己的想家梦。子规的叫声像是在说“不如归去”。这两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笔,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来将上文所抒写的内容进一步向广阔的时空延伸。一个“不传”,一个“叫断”,是点铁成金之语,使得这两句比崔涂原诗更为凄切地表达出思家念远之悲。还须指出的是,从词人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遗恨”等来综合判断,这里的所谓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区的寓所,而是思念远在北方金人统治之下的山东济南老家。全阕的结拍云:“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声声”,承“子规叫断”而来,可谓善于呼应,构锁严密。“劝人归,归难得”二语,修辞学上称为“顶真格”,其作用在于文气贯通地倾泻自己的苦痛之怀。这里以情语结束,但由于与前面的形象描写相联系,并且语意真挚感人,所以这个结尾仍然富有韵味,令人对这位爱国志士有家难归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鸣之感。

辛弃疾的政治抒情词,就表达方式而言,可分为直抒与曲达两种。所谓直抒,是指张口畅谈,议论之声滔滔不绝,悲壮之情,慷慨豪迈之志,全盘托出,没有半点含蓄,从不凭借外物,不依靠比兴等手法。所谓曲达,是指心里有急切想说的话,但考虑到自己处境险恶,不敢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畅快淋漓地说出来,而是凭借花鸟山水来抒发自己的忧愤。此词就是属于后类。▲

参考资料:

1、叶嘉莹主编 .《辛弃疾词新释辑评》(上册):中国书店,20xx-01 :第31页-第34页 .

2、王明辉 .辛弃疾词赏读 :线装书局,20xx-4 :第10页-第11页 .

3、周汝昌,宛敏灏,万云骏等 .《宋词鉴赏辞典》(下册):上海辞书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页-第1302页 .

创作背景

《满江红·点火樱桃》写作年代已无法考证,也没有其他材料可供参阅,但从此词的意境推测,可能是辛弃疾中年政治失意后的思归之作。

参考资料:

1、周汝昌,宛敏灏,万云骏等.《宋词鉴赏辞典》(下册):上海辞书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第1300页-第1302页

辛弃疾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由于辛弃疾的抗金主张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江西带湖。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7

原文:

满江红

刘克庄

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

金甲琱戈,记当日辕门初立。

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

有谁怜、猿臂故将军,天无级?

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

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

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

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翻译:

想当初,在帅府,穿金甲持雕戈;军中作檄,挥笔写完千纸,笔墨都还未干。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当年李广建功无数终降为庶人,有谁对这种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

那些抗敌恢复方略,记录军中生活的诗篇,只好任它散失殆尽,而懒得收拾了。只能靠焚香煮茗来打发时光了。现在就怕人谈边塞的事,暂且教儿女们诵读《花间集》吧。只是感叹自己壮年是就不如人,何况现在呢!

赏析:

这首词,是南宋后期爱国词人刘克庄的代表作之一,在写作上,颇具特色。上片写过去,正面着笔,风格豪迈雄健;下片写今日,纯用反笔,风格掩抑沉郁。运用强制的对比手法,极富感染力。

“金甲琱戈,记当日辕门初立。”两句是倒装句,按正常语序,应为“记当日金甲琱戈,初立辕门”。作者为的是突出“金甲琱戈”的雄姿。因此,词一开头就鲜明突兀地展现出自己初参军幕时的兴奋神情,以及种种激动人心的场面。辕门初开,铁甲琱戈,词人此时多么精神抖搂,气宇轩昂!“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在盾牌鼻纽上磨墨,则进一步显示出当时军情的紧急和他的才气纵横,起草军事文书运笔如飞,挥洒之间,千纸立就,而如龙蛇走势的字迹还没有干呢!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这二句生动地描绘出金兵南犯和宋军抗御的惊心动魄场景。“有谁怜,独臂故将军,无功绩?”金兵退后,非但没有功赏反遭诽谤,被迫去职。“独臂故将军”,用汉将李广事。《史记。李将军列传》载汉代李广猿臂善射,即臂长如猿,可以运转自如。他参加过七十多次抗击匈奴的战斗,被匈奴人称为“汉之飞将军”,然而始终不得论功封侯。作者以李广自况,悲愤地质问:有谁对这种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激愤之气,溢于言表。

下片用一系列反笔倾诉了报国无门、英雄坐老的郁闷情怀。“平戎策”指克敌的策略、计划。“从军什”指描写从军生涯的诗歌作品。现在既然人已被弃,留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只好任它散失殆尽,而懒得收拾了。国难方殷,自己却无事可做,只得将《茶经》、《天香传》之类的读物,拿来“时时温习”,消磨岁月。词人为什么“生怕客谈榆塞事”呢?因为当时南宋边防形势越来越严重,而统治者仍然醉生梦死,爱国之士请缨无路,谈论及此,徒然空悲切。榆塞,指边防要地。《花间集》是后蜀人赵崇祚编选的一部词集,是剪红刻翠一类的作品。作为爱国词人,他“粗识国风《关睢》乱,羞学流莺百啭。总不涉闺情春怨”(《虞美人。席上闻歌有感》),现在却拿《花间集》词来教下一代。这表明面对理想与现实之间尖锐的矛盾冲突,词人也似乎悲观到了极点。最后两句:“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借古人之言以说己心,更是满腹牢骚,一腔激愤。

这首词的上下两片对比极为鲜明。上片从“金甲琱戈”到“楼船夜渡风涛急”,回忆昔日军营生活,壮怀激烈,酣畅淋漓。从“有谁怜猿臂故将军”开始,突然一个大转折,写壮士凄凉,苦闷,抑郁。下片纯是牢骚语,以嬉笑写愤激,故作旷达,而不平之气,充溢字里行间。词人写自己抛开“武略”,课读《茶经》,与客不谈边事,教儿但诵《花间》,吟风赏月,似乎甘愿将生命的热力消磨殆尽,其实,从词序即可看出,风风雨雨,皆可触动心事,可见其内心痛苦之情。由此可知,下片所用口吻虽闲淡委婉,其实是更深刻地揭示了那一时代英雄报国无门的一腔悲愤。

这首词意境开阔,风格雄浑,结构严密而变化莫测,脉络分明,错综交织,慷慨而不消沉,悲壮而不衰颓,充满积极的爱国之情,成为传世名词。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8

原文:

十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

双脚健、不烦筇杖,透岩穿岭。

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

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水。

江之外,淮山暝。

望中原何处,虎狼犹梗。

句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

问古今、宇宙竟如何,无人省。

译文

十二年前曾经登上齐山绣春台顶,当时双脚稳健不用拐杖穿山越岭兴致撮浓,年老俸衰后狂荡豪放之气渐渐消失,虽然依旧面对着过去一样的美好风景,遥想当年杜牧之登齐山所作诗篇,千年之后还令人神驰心往,而今故人不见空山寂寂格外凄冷。

齐山之下,江水永远滚滚不停,江本岸边,淮山上残阳返照暮霭沉沉,遥望中原在哪里呢,虎狼般的敌人还盘踞其中,勾践范蠡破吴获胜长期准备决非浅近之力,谢安谢玄大破苻坚抓住时机顷刻成功,问宇宙中古往今来兴亡盛衰这是为什么呢,其中道理啊没有人能懂。

注释

齐山:在今安徽贵池县东。绣春台:在齐山顶上。

筇杖:竹杖。

透岩穿岭:穿山越岭。

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这两句是说,如果唐代杜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

永:水流悠长。这两句是说齐山之下江水长流。

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暝:日暮。这两句是说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

虎狼:喻敌人。梗:阻塞。这两句是说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在那里。

勾蠡:指越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这句是说勾践和范蠡的灭吴规划是长远之计。

石苻:指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俄顷:一会儿。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

宇宙:天地万物的总称。

赏析:

词的上片写登临齐山的今昔之感。词起笔“十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从昔日登此山写起,说明这次是旧地重游。昔日登山的情景怎样呢?“双脚健、不烦筇(qióng)杖,透岩穿岭。”“筇杖”即竹杖。“透岩穿岭”,即翻山越岭。即十二年前诗人凭着一股少年锐气,迈开轻健的双脚,不需借助竹杖,翻山越岭,直奔台顶,是何等的潇洒、豪放。这是诗人对昔日登临的深情回忆。看得出诗人当时是英雄年少,踌躇满志,颇为得意的。而今呢?“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十二年后,旧地重游,风景依旧美好,而自己当年的狂放之气却逐渐消失了。当然“渐消”,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不难看出,诗人这时的心境是较为悲凉的。这样,又由眼前景而联想到曾登临此山赋诗抒怀的前辈:“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唐·杜牧(803─853),字牧之,京兆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人。二十六岁中进士后,曾作过几任刺史,官终中书舍人。他早年曾以经邦济世自负,在政治上有比较进步的主张。但仕途不很得意,始终未能抒展抱负。到晚年便纵情声色,为封建士大夫中轻狂放荡的典型。杜牧在池州刺史(今安徽贵池县)任上(844-846),曾有《九日齐山登高》诗:“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杜牧在这首诗中,由自己登山,联想到了春秋时齐景公游于牛山,北望国都临淄而伤心落泪、感叹年华不能永驻之事。但杜牧要超脱得多,他认为“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即人生无常,古往今来尽皆如此,我们何必要像齐景公那样独自感伤落泪呢?但诗人吴潜看到眼前破碎的山河,严峻的现实,心境是悲凉的,再没有年轻时的“狂气”了;而且也没有杜牧那么超脱,所以当他想到如果杜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空山冷”,是对国事日非的曲折反映,是诗人主观心境的感受,表现了一种深沉的失落感。

换头处紧承上片“空山冷”而来,写其居山而望。山下江水长流,山北淮山暝暝,中原一带仍然被敌人盘踞。“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以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暗喻中原沦陷区暗无天日,看出诗人对中原父老的深切同情。“望中原何处”,即何处望中原?作一提顿,引人注目。诗人站在绣春台上向北方金兵占领区一望,河山已有异样之感,究竟中原在哪里呢?弦外之音,中原土地,已非我有。“虎狼犹梗”,即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着,以“虎狼”喻敌人,可见诗人对异族统治者为害中原的切齿痛恨。一个“犹”字,表明对长期丧失国土的无比痛惜。面对眼前“虎狼犹梗”的现实情景,诗人借古喻今,提出自己的主张:“勾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勾蠡”,指越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勾践复国灭吴,皆因有长期计划,故曰“非浅近”。“石苻”,指五胡十六国时的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故曰“真俄顷”。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认为金的统治不会长久。诗人在这里一方面指出恢复中原须作长期努力;另一方面也说明只要发愤图强,收复失地是完全能做到的。这反映出诗人对国事的关心和他卓越的政治见解。但可惜的是诗人晚年受谗被贬,只能发出济时忧国的慨叹:“问古今,宇宙竟如何,无人省。”古往今来,天地万物兴亡盛衰的道理,又有谁能理解呢?全词以“无人省”作结,颇耐人寻味。

吴潜这位南宋爱国词人,和辛弃疾、文天祥等一样,一向主张抗金,收复中原。但其命运都是遭谗受逐,空老一生。这样,当他登高望远,眼前景物所引起的感触也就必然和他平时的胸中垒块有关了。这首词就表现了他对国事的关心,对收复中原的识见。全词平平道来,无“粉泽之工”,给人以豪壮苍凉的艺术美感。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9

遁庵主人植菊阶下,秋雨既盛,草莱芜没,殆不可见。江空岁晚,霜余草腐,而吾菊始发数花,生意凄然,似诉余以不遇,感而赋之。凶李生湛然归,寄菊轩弟。

雨后荒园,群卉尽、律残无射。疏篱下,此花能保,英英鲜质。盈把足娱陶令意,夕餐谁似三闾洁?到而今、狼藉委苍苔,无人惜。

堂上客,须空白。都无语,怀畴昔。恨因循过了,重阳佳节。飒飒凉风吹汝急,汝身孤特应难立。谩临风、三嗅绕芳丛,歌还泣。

译文

雨后的花园,花朵都掉完了。疏散的篱下只有菊花还没有掉落,还是那么的鲜艳。掇取一把菊花足够娱乐,谁还可以像屈原那样用菊花做晚餐呢。到现在狼藉不堪鲜花掉落没有人去怜惜。

堂上的客人都以及须发皆白。都没有说话怀念着过去。重阳佳节过去只剩下了恨,飒飒的凉风吹的你慌乱不堪,你应该很难生活了吧。在风下多次闻吸花丛,放佛可以听到菊花在独自哭泣。

注释

律:原为定音的仪器,后指古乐的十二调。无射:亦作亡射,十二律中的阳律之一;古以十二律与十二个月相对应,秋九月律应无射。

英英:鲜艳貌。

盈(yíng)把:掇取一把。

夕餐:屈原《离骚》有“夕餐秋菊之落英”诗句,故云。三闾(lǘ):指屈原。他曾为三闾大夫。

狼藉:亦为狼籍,乱散不堪状。狼藉草而卧,起则践草使乱以灭迹。

畴昔(chóu xī):往昔。

飒飒(sà):风声。

汝:你。

三嗅:多次闻吸。“三”言其多。芳丛:花丛。

赏析

金朝灭亡之后,词人誓不投降元朝,坚守归隐之志,于是寄情于晚菊秋水,这首词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创作背景

开头三句,首先展开了一幅秋天雨后的荒园图。“律残无射”,点明时值九月,此时的荒园秋风萧瑟,秋雨无情,百花为之凋零,荒园杂草丛生。全词以此开端,既深曲委婉地透露了词人悲凉凄苦的情怀,又使人自然联想到风雨飘摇的政治形势像凛冽的秋风袭向词人的心头。这几句,不仅交代了花的生活环境,也为全词定下了凄清的基调。接下来,轻轻一转,“疏篱下”写初开菊花的鲜嫩可爱。这和“雨后荒园”的环境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此花能保”,除了流露出花不逢时尚能自保的欣慰外,更隐含着岁月无情的担忧。细细品味,作者正是借花写人,表达出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洁身自保的追求和形势逼人的忧虑。接下来“盈把”二句,由菊花而想到一生爱菊的陶渊明和屈原,陶渊明、屈原生活的年代去词人已远,可是他们与词人所处的政治环境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他们没有屈从于严酷形势的压力,而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反抗险恶的现实,为后世留下了千古英名。上片最后三句忽又一收,由怀古自勉回到凄冷的现实之中,惜花以自惜,哀婉生不逢时。

下片由花写到人,词人首先哀叹岁月匆匆,少年书生已成白发衰翁。往事如烟,功名未就,自然引起对已逝岁月的追怀。以下几句便以无限怅惘的心情追怀畴昔,通过极朴实的语言,表达了词人难以言传的苦衷,使人觉得凄婉悲怆。“飒飒凉风吹汝急”包含着对世事变迁的慨叹、时不我待的哀婉、怜花惜人的深情。全词至此,菊花的高洁品性与词人的精神追求,菊花的零落憔悴与词人的身世之慨已完全融为一体。“谩临风、三嗅绕芳丛,歌还泣”,写得缠绵幽深。词人徘徊于花丛之中,顾花怀人,一种无可奈何的忧伤之情表露无遗。“歌还泣”更是悲不堪言,正是情动于心发之于外,长歌当哭,更觉余情不尽。

通观全篇,以花写人,借物言情,花与人浑然一体,无法辨认,也无须辨认。全词写得含蓄蕴藉,一往情深。

段克己

段克己(1196~1254)金代文学家。字复之,号遁庵,别号菊庄。绛州稷山(今山西稷山)人。早年与弟成己并负才名,赵秉文目之为“二妙”,大书“双飞”二字名其居里。哀宗时与其弟段成己先后中进士,但入仕无门,在山村过着闲居生活。金亡,避乱龙门山中(今山西河津黄河边),时人赞为“儒林标榜”。蒙古汗国时期,与友人遨游山水,结社赋诗,自得其乐。元宪宗四年卒,年五十九。工于词曲,有《遁斋乐府》。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0

满江红·丁未九月南渡泊舟仪真江口作

惨结秋阴,西风送、霏霏雨湿。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须信道消忧除是酒,奈酒行有尽情无极。便挽取、长江入尊罍,浇胸臆。

翻译

空阴沉愁云盘结多悲惨,西风凄凉吹送满天细雨湿江舟。抬眼望风雨凄迷归雁结成人字队,暮色里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铁蹄下请问我家乡在何处,江上云水相连浩浩荡荡不辨南北迷双眸。我只见一抹寒冷的青色时隐现,想必是江对岸遥远的山峦峰头。

国家破我南渡天涯飘泊江上成难客,时危艰我寸肠欲断满头白发生忧愁。空悲叹我心烦意乱搔首踟蹰郁苦恨,谁料到晚年竞与家人分散避寇仇。该相信唯有酒能消忧闷,却无奈饮酒有尽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浇我胸中块垒万古愁。

注释

结:凝聚。

霏霏:形容雨细密。

征鸿:飞,仨的鸿雁。

几字:指雁飞结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碛:沙石浅滩。

山色:山的景色。

离拆:分散开。此指离开中原故土。

挽取:牵引。取为语助词。

尊疉:古时盛酒器具,形状似壶。

胸臆:胸襟和气度。

赏析

上片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调,而是当前的时令景色表现了北宋沦亡、中原丧乱的时代气氛。“惨结秋阴”,这秋季惨淡的阴云四布于寒空,也笼罩了作者悲凉的心头。“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这三句既是深秋时分的江头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飞暗喻自己此时的去国离乡,仓皇南渡。“沙碛”二字,暗含满眼荒寒。“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这两句词用唐崔颢《黄鹤楼》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愁。”“迷”字点出心境,此时词人目断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无适之感。上片末两句化自王维《汉江临泛》诗“山色有无中”,和秦观《泗州东城晚望》诗“林梢一抹青如画,应是淮流转处山”。但词中“遥山”之“青”加以“寒”字,变成了“寒青”,这也是望眼凄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诸山,告别中原,词人无限依恋的情意,溢于言表。

下片抒情,就以“放笔为直干”的写法,抒发作者国难当前时的忧虑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建炎元年,赵鼎不过四十三岁,正委以重任,就白了头发。这是因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尘;当前家人分别,南北暌隔,再加上时局艰危,前途未卜,这些不能不使他肠断而头白了。“须信道”两句有两个衬字,按照词律,这两句是七字句,则“须”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衬字。此词下片极言亡国之恨无穷,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万里长江的滚滚洪流入酒杯,满怀积闷或许可以冲洗一番。结句把郁结心头的国家民族之深忧,同眼前滔滔不绝的长江合为一个整体,令人感到这种忧愁直如长江一样浩荡无涯,无可遏止。作者的爱国热情和满腔积郁不平之气,也于此尽情流露出来了。

全文上片写景,极写南渡路途凄惨。下片抒情,就以“放笔为直干”的写法,抒发作者国难当前时的忧虑之情。

创作背景

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九、十月间,赵鼎渡江至建康,为赵构下一步定都江南作准备的。因此他泊舟仪真(今江苏仪征)江口写的这首词。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1

满江红·小院深深 宋朝 岳珂

小院深深,悄镇日、阴晴无据。春未足,闺愁难寄,琴心谁与?曲径穿花寻蛱蝶,虚阑傍日教鹦鹉。笑十三杨柳女儿腰,东风舞。

云外月,风前絮。情与恨,长如许。想绮窗今夜,为谁凝伫?洛浦梦回留佩客,秦楼声断吹箫侣。正黄昏时候杏花寒,廉纤雨。

《满江红·小院深深》赏析

慷慨悲歌,豪情万丈,可以入词;小桥流水,也可以入词。这首词以柔美全曲调,表现出男女相怨全私情。

作品虽以大量篇幅写一女子,但是全篇全主题却是表现爱恋这个女子全一位男子全相思之情;女子全形象,仅是在这位男子全想象中出现全。这是词全成功之处。词全上片,全以虚拟之笔,想象女子在春日思念男主人公全情状。虽是虚写,却逼真细致,情入历历,宛然在目。首先,作者即描写那个女子所独自居住全环境。那是一个幽深静谧全小小院落。由于情人全远离,这深闺之中没有了欢声笑语,因而日间气氛空寂得令人难耐。更可恼全是,时当春日,天气冷暖阴晴没个准,使人觉得心绪也愈发烦乱了。天气之阴晴不定,暗喻女子思念情人时心情全起伏变化,意思极为含蓄。“春未足,闺愁难寄,琴心谁与?”接虑来三句,由入入情,正面点出女子全怨情。琴心,典出《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以琴心挑之。”这里是为女方设想:闺中寂闷,无可交通心事之人,当此春昼,她如何排遣满腹愁怨呢?

以虑由写情转入写事。“曲径”、“虚阑”二句,是一组工整而流畅全对仗,意在进一步刻画女子此刻之无聊。抒情男主人公设想,他全情人此时感觉万般无聊,于是找些游戏来打发光阴。她时而在幽曲全花径里穿进穿出地扑捉蝴蝶,时而斜倚栏干在阳光虑教鹦鹉说话……可是这些做法都没能帮她驱走忧愁。有时她一抬头,院中杨柳枝条飞舞之态又使她思绪万千。上片末“笑十三杨柳女儿腰,东风舞”二句,意思是说:女子看到婀娜全杨柳在春风中自在摇动,恰如十三岁小女孩儿无忧无虑地扭腰作舞,她感到这种不知忧愁全张狂轻浮之态十分好笑。一“笑”字将女子因物兴感、情绪更加烦乱全心态点化出来了。

词全虑片,将相思之情写得更加凄婉动人。过片全四个三字句,写女子黄昏之后全孤苦愁闷。这里用了两个比喻:情外月,喻心期阻隔,情人不得相见;风前絮,喻愁恨之绵绵不断。这四句,使人宛然见女子春夜枯坐空闺、如泣如诉之状。“想绮窗今夜,为谁凝伫”二句,将此夜女子悄然伫立,相思之情更深更苦全情态,准确地刻画出来。这里出以问句,更显出多情全男主人公对女方全无限关切。是全篇全高潮,也是抒情全“词眼”所在。一“想”字笼罩前后文,关合男女双方。有此二句,点明了前文一大篇描写皆非实入,而是“今夜”所“想”。有此二句,才由虚拟与悬想巧妙地过渡到实写,从而正面描写出男主人公一往情深全相思心理。“洛浦”与“秦楼”二句,即承“想”字而来,利用典故抒写自己怀想情人却无缘相会全痛苦。

这“洛浦”与“秦楼”二句,借用了二个典故。前一个典故是正用,写自己梦见情人,醒后一切成空;后一个典故是反用,叹息出双入对全情侣天各一方。

篇末“正黄昏时候杏花寒,廉纤雨(细雨)”,以入物全描写显示抒情主人公满目所见,无非令人断肠之物而已。无限全哀感顽艳之情,融入春日黄昏入色之中,愈发显得愁绪无边,韵味深长。全词全结尾是以写入来抒情、语尽而情不尽全妙笔。全词情入交融,章法穿插变化,风格沉郁顿挫,用语典雅精丽,不失为一篇佳作。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2

原文:

怪雨盲风,留不住江边行色。烦问讯、冥鸿高士,钓鳌词客。千百年传吾辈语,二三子系斯文脉。听王郎一曲玉箫声,凄金石。

晞发处,怡山碧;垂钓处,沧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遗直。只愿常留相见面,未宜轻屈平生膝。有狂谈欲吐且休休,惊邻壁。

译文

变幻莫测无常雨,南北东西不定风。风风雨雨留不住,江畔行客色匆匆。劳烦你捎个口信,捎给那鸿雁般高翔的志士;劳烦你转达问候,问候那海滨钓鳌的诗翁。千百年后,人们会传诵我辈今朝的话语;诸君数人,维系着国家民族的文化传统。听见王郎这一曲动人的箫声,连无情的金石也凄然变容。

在我披散头发,沐浴阳光之处,秀丽的怡山耸着几道青峰,在我垂下钓丝,享受宁静之时,无边的沧海白雾蒙蒙。别笑话我今日仕途坎坷,也许后世能洞察我抗直的初衷。但愿诸君常相见,但愿诸君人长久。轻易屈服不应当,平生紧要是操守。胸中愤懑起狂涛,一吐为快雷霆吼。隔墙有耳且莫谈,为求免祸休开口。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系唐教坊曲。双调九十三字,仄韵。一般多用入声韵,为苏、辛派词人所爱用,南宋后始有平韵体。

冥鸿:高飞的鸿雁,形容才士高绝尘俗。

钓鳌(áo)词客: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惊天动地的壮举。

晞(xī)发:洗净晒干头发。

沧溟:大海。

遗直:指直道而行,有古之遗风。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词,但写法脱俗。它既洋溢着个人情谊,又寄托了宏大的抱负,在擅写离情别绪的宋词中别具一格。

王实之、郑伯昌,和作者是福建同乡,都有救国志向,因坚持正直操守而罢职闲居家乡。这时郑伯昌被征召做京城附近地方官。此词乃作者送行时和王实之韵所作的词。

词的开端气魄宏大,好像用一架广镜头的照相机,摄下了在江边知音话别的特定场面。纵然江水横阔,风狂雨骤,却还是留不住行人。“怪雨盲风”四字,起句突兀,雄浑悲壮。作者与郑伯昌之间依依惜别的情感,已鲜明的烘托出来了。友人之间依依惜别的情感,已鲜明地烘托出来了。

郑伯昌一向刚直不阿,此行当然不是追名逐利,结交显宦俗吏,因此托他带口讯问候那些不受网罗的高士和才气豪放的诗坛奇杰。作者以高飞的鸿雁来形容才士的高绝尘俗,十分贴切生动。“钓鳌词客”用《列子·汤问》典,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惊天动地的壮举。作者与郑伯昌、王实之等人,当然都属于这样的高士豪客了。借这样的典故,作者及其友人的高远的行止,就含蓄道出了,这样避免了浅露。他们的放言高论,虽然不合于世,甚至抵触忌讳,但他们深信可以流传千载而不朽。词中用孔子困于匡时说的“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的话,有力地印证上述看法。接着,作者笔锋宕开,又回到了江边送别的特定场景:“听王郎一曲玉箫声,凄金石”,极写王实之吹起玉箫乐声激越。如钱起的《省试湘灵鼓瑟》诗所谓的“苦调凄金石”。离别毕竟是痛苦的。箫声送客,意气慷慨,迥然不同于“儿女沾巾”的俗套,写来别具一格,正与作者博大的胸襟相激荡。

下片峰回路转,在读者面前再现出一幅高人逸士的逍遥图。洗净头发,于家乡的青山之阳,垂钓于白茫茫的海边。在作者笔下,这一切似乎将人的心灵都给淘净了。几句描写作者与友人闲居时期洒脱放浪的情趣,更衬托出他们高洁的志向和行止。晞发,语出屈原《九歌·少司命》:“日希女发合阳之阿。”唐朝宋之问《酬李丹徒见赠之作》有“以予惭拙宦,期子遇良媒”这句,宋之问惭为“拙宦”,是自谦,而且看重功名;刘克庄将“惭”改为“笑”,一个“笑”字,仕途功名,灰飞烟灭。词人兀傲清高,对青史留名有着十足的信心,因而也就不屑于一时的升迁得失了。一个“笑”字,真是画龙点睛的妙笔!

然而郑伯昌现在又要出山起用了,临别珍重赠言,心情的矛盾和起伏达到了高潮。“只愿常留相见面,未宜轻屈平生膝”,两句情恳意切,笔调凝重,读来令人感动。“狂谈欲吐”句,表达了彼此“壮图雄心”,不吐不快的意愿。但是,这只能被人视作惊世怪谈,动辄得咎。还是不再谈论吧!英雄好汉,竟然只能如此欲言还罢,作者的郁勃心情,对黑暗政治的批判,都喷薄而出。词章中现实与理想尖锐冲突的结尾与顶着怪雨盲风出发的开头,前后照映,正是“江头未是**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辛弃疾《鹧鸪天·送人》)。一曲激昂慷慨的壮歌,奔腾激涌,至此戛然而止,神韵悠悠,让人回味不尽。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3

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翻译

黄鹤楼上远望中原,荒草烟波的地方,有着许多的城池。遥想当年,城中花团锦簇遮住了视线,柳树成荫掩护着城墙,楼阁都是雕龙砌凤。万岁山前、蓬壶殿里尽是一派宫女成群、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如今,胡虏铁骑却践踏包围着京师郊外,尘沙弥漫,战势凶险。

士兵在哪里?他们血染沙场,鲜血滋润了兵刃。百姓在哪里?他们在战乱中丧生,尸首填满了溪谷。悲叹大好河山一如往昔,但千家万户流离失所,田园荒芜。自己何时才能请缨杀敌,率领精锐部队出兵北伐,挥鞭渡过长江,扫清横行“郊畿”的胡虏,收复中原。然后归来,重游黄鹤楼,以续今日登临之兴。

注释

万岁山:即万岁山艮岳,宋徽宗政和年间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财。

蓬壶殿:疑即北宋故宫内的蓬莱殿。

铁骑:指金国军队。

郊畿:指汴京所在处的千里地面。

风尘:指战乱。

风尘恶:是说敌人占领中原,战乱频仍,形势十分险恶。

膏:滋润,这里做被动词。

锋:兵器的尖端。

锷:剑刃。

沟壑:溪谷。

缨:绳子。请缨,请求杀敌立功的机会。

河洛:黄河、洛水交汇的洛阳地区。这里泛指中原。

汉阳:今湖北武汉市(在武昌西北)。

赏析

这是一首登高抒怀之词。全词由词人登上黄鹤楼所见之景发端,追忆了昔日汴京城的繁华,再回到眼前讲述战乱频繁、生灵涂炭的情景,最后怀想来日得胜后的欢乐之情,抒发了词人对国破家亡的悲痛之情和光复中原的强烈愿望。

这首壮词采用散文化写法,可分四段,层次分明。

从篇首到“蓬壶殿里笙歌作”为第一段。写在黄鹤楼之上遥望北方失地,引起对故国往昔“繁华”的回忆。“想当年”三字点目。“花遮柳护”四句极其简洁地写出北宋汴京宫苑之风月繁荣。万岁山亦名艮岳。据《宋史·地理志·京城》记载,徽宗政和七年始筑,积土为假山,山周十余里,堂馆池亭极多,建制精巧(蓬壶是其中一堂名),四方花竹奇石,悉聚于此,专供皇室游玩。“珠翠绕”、“笙歌作”,极写歌舞升平的壮观景象。

第二段以“到而今”三字提起(回应“想当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写北方遍布铁蹄的占领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的惨痛情景。与上段歌舞升平的景象强烈对比。“铁蹄满郊畿,风尘恶”二句,花柳楼阁、珠歌翠舞一扫而空,惊心动魄。过片处是两组自成问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战士浴血奋战,却伤于锋刃,百姓饥寒交迫,无辜被戮,却死无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统兵北上解民于水火之中。“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这远非“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导“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之猛志。所以紧接二句就写到作者心中宿愿——率领劲旅,直渡黄河,肃清金人,复我河山。这两句引用《汉书》终军请缨典故,浑成无迹。“何日”云云,正见出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最后三句,作者乐观地想象胜利后的欢乐。眼前他虽然登黄鹤楼,作“汉阳游”,但心情是无法宁静的。或许他会暗诵“昔人已乘黄鹤去”的名篇而无限感慨。不过,待到得胜归来,“再续汉阳游”时,一切都会改变,那种快乐,唯恐只有骑鹤的神仙才可体会呢!词的末句“骑黄鹤”三字兼顾现实,深扣题面。

在南北宋之交,词起了一次风格化的变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约深曲,这种艺术上的转变根源却在于内容,在于爱国主义成为词的时代性主题。当时写作豪放词的作家,多是主战派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将领,其中也有岳飞,这种现象有其必然性的。这首《满江红》即以文法入词,从“想当年”、“到而今”、“何日”说到“待归来”,严格遵循时间顺序,结构层次分明,语言洗练明快,已具豪放词的一般特点。

创作背景

这首词写于公元1134年(南宋绍兴四年)作者出兵收复襄阳六州驻节鄂州(今湖北武昌)时。公元1137年(高宗绍兴七年),岳飞曾向朝廷提出请求增兵,以便伺机收复中原,但他的请求未被采纳。次年春,岳飞在鄂州驻屯时,到黄鹤楼登高,北望中原,写下了这样一首抒情感怀词。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4

满江红·清江风帆甚快作此与客剧饮歌之

千古东流,声卷地,云涛如屋。横浩渺、樯竿十丈,不胜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涨,船头鼓急风初熟。似当年、呼禹乱黄川,飞梭速。

击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属。荻笋蒌芽新入馔,弦凤吹能翻曲。笑人间、何处似尊前,添银烛。

注释

清江:江西赣江的支流,代指赣江。

风初熟:风起时方向不定,待至风向不再转移,谓之风熟。“乱黄川”,渡黄河:意谓恰似当年追想着大禹的业绩横渡黄河一样,快如飞梭。

击楫:用东晋祖逖事。后用以比喻收复失地的决心。休拊髀,都生肉:这里用此抒写作者被投闲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愤。

荻笋:荻,芦苇。笋,蒌蒿。

弦:指琵琶。

凤吹:指箫。

注释

清江:江西赣江的支流,代指赣江。

帆腹:用苏轼《八月七日入赣过惶恐滩》“长风送客添帆腹”语。船帆因受风而张开,故云“腹”。惶恐滩,是赣江滩名。

风初熟:用苏轼诗《金山梦中作》“夜半潮来风又熟”语。风起时方向不定,待至风向不再转移,谓之风熟。

似当年、呼禹乱黄川,飞梭速:“当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国,交涉收复北宋陵寝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书之礼的事宜,表现出大无畏的民族气节,赢得朝野上下称道。“呼禹”,呼唤大禹。“乱黄川”,渡黄河。意谓恰似当年追想着大禹的业绩横渡黄河一样,快如飞梭。

击楫:用东晋祖逖事。《晋书》载: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击楫而誓曰:“不能复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后用以比喻收复失地的决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国刘备事。《三国志》本传载:刘备寄栖刘表幕下,一次入厕,则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这里用此抒写作者被投闲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愤。

荻笋:荻,芦苇。笋,蒌蒿。

弦:指琵琶。

凤吹:指箫。《列仙传》:春秋时萧史善吹箫,能为凤鸣之声。

鉴赏

作者于乾道八年(1172)冬知静江府(今广西桂林),次年春过此并填写了此词。

上片落笔先写清江水流风高浪急,赣江之水,滚滚东流,千古不变,巨大的波涛声如席卷地,翻腾的波浪又如涌起重叠的房屋,江水浩渺,无边无际,十丈高的危樯,也承受不了张开的帆腹。由于夜来春雨,水势增大,水位增高,风向刚定,便命击鼓开船。此时,风急浪高船快如飞,就如当年出使金国追想大禹业绩横渡黄河一样,令人振奋。顺风急驶,作者心情轻快。与客人痛饮船上,填词佐酒,意气洋洋,潇洒风流。但表面上的轻松难以掩饰他心中沉积的愤懑,览物之情带来的开怀,无法替代报国无门,理想破灭的悲愤,作者只有借酒浇愁,以释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击楫和刘备抚髀感叹的典故表达自己满腔爱国热情和收复失地的希望都已化为烟云的悲哀。因与朝廷政见不合,受到冷落外放为地方官,无法实现理想,他看透了一切,并表示不以此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业,一切都无所谓,不在乎,唯有与友人举杯同饮,才最为快乐。以下写他的豪纵行为,吃着新鲜的菜蔬美味,听着美妙的音乐,何等的惬怀。此时此刻他感到,人间还有什么事情比把酒尊前、开怀畅饮更令人高兴呢?作者这些话看似旷达不羁,实则悲恸难抑,他把报国无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愤,貌似豪爽,实为悲哀。全篇用典丰富而贴切自然,写景壮阔,情感激荡。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15

原文:

满江红·拂拭残碑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

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

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

最无辜,堪恨更堪悲,**狱。

岂不念,疆圻蹙;

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

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译文:

拂拭去残碑上的尘土,当年石刻的宋高宗信托岳飞时的诏书还可依稀辨读,令人感慨万分地是,皇帝当初对岳飞是何等的器重,后来又为什么那样的残酷,难道是功高震主就身当该死,可惜事过境迁高宗依托岳飞的诏书难赎惨杀岳飞的罪恶,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极为无理的是,秦桧等人一手制造的杀害岳飞的**亭冤狱。

宋朝的皇帝啊!难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难道你就不思念徽钦被俘而去的奇耻大辱,然而徽宗钦宗真正返回之后,赵构的帝位又怎能相属,千年万代的人们啊再不要说不该南渡偏安一隅,当时的赵构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复,可笑地是区区一个秦桧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赵构的心意而已。

注释:

①敕飞字:敕,帝王下给臣子的诏命;飞,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将岳飞。

②难赎,指难以挽回损亡。

③疆圻蹙:疆域缩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图已远小于北宋。

④徽钦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赵佶见事不可为,急忙传位给宋钦宗赵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掳徽宗、钦宗二帝北还,北宋由此灭亡。

⑤南渡:徽、钦宗二帝被掳后,赵构以康王入继大统,是为高宗。他不知耻,不念父兄,自汴梁(开封)迁都临安(杭州)以图偏安,史称南渡。

⑥桧:指秦桧。秦桧(1090-1155),字会之,江宁(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进士。1127年,随徽、钦二帝至金,四年后,金将他放还。高宗任以礼部尚书。绍兴年间为相,深受宠信,力主议和,杀害岳飞,镇压大批主战派。为人阴险狡诈,在位十九年,罪恶累累,恶贯满盈。

⑦逢:迎合。欲:愿望,需要。

赏析:

起首「拂拭残碑」三句说石碑上宋高宗赵构手书的「精忠岳飞」四字仍隐约可见。「慨当初」三句说宋高宗称帝后,北有金兵压境,南有群盗骚扰,岳飞抱着尽忠报国的决心,破李成、平刘豫、斩刘么,扫平了闽粤赣等地的内患,深为高宗和朝廷倚重,所以高宗手书「精忠报国」四字以褒奖。「岂是功成」二句意说难道大功告成就该死了吗?只是事过境迁,即使说尽好话也枉然了。「最无端」三句说岳飞入狱后,大理寺官员都说岳飞无罪,韩世忠质问秦桧,秦桧回答说岳飞之罪「其事体莫须有」。当时上书为岳飞辩白的人很多,高宗、秦桧等却一意孤行。「岂不念」四句直指宋高宗而言。难道是忘记了金人的南侵,徽宗、钦宗所受的屈辱?非也。只是因为想到徽宗、钦宗若回来,「此身何属」高宗又将归属哪里呢?他就做不成皇帝了!「千载休谈」二句进一步申述高宗必杀岳飞的原因。当时的南渡也是因为怕中原恢复之后,不能再当皇帝啊!「笑区区」三句说秦桧会有何能耐,他之所以翻云覆雨,杀害岳飞,力主屈辱苟安,只不过是刚好迎合了赵构的心意罢了。咏史词贵在一针见血地戳破本质。关于岳飞被害事,人们一般认为罪在秦桧。这首词却独说:「笑区区,一桧有何能,逢其欲。」将矛头直指皇帝,颇有见地。整首词感情沉着而慷慨,议论痛快而淋漓。

第二篇:《满江红》原文及赏析

原文: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凭“栏”处,一作“阑”)

注释:

怒发冲冠:气得头发竖起,以至于将帽子顶起。形容愤怒至极,冠是指帽子而不是头发竖起。

潇潇:形容雨势急骤。

长啸:感情激动时撮口发出清而长的声音,为古人的一种抒情举动。

三十功名尘与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过很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云和月:形容南征北战、路途遥远、披星戴月。

等闲:轻易,随便。

靖康耻: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虏走徽、钦二帝。

贺兰山:贺兰山脉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与内蒙古自治区交界处。

朝天阙:朝见皇帝。天阙:本指宫殿前的楼观,此指皇帝生活的地方。

译文:

我愤怒得头发竖了起来,帽子被顶飞了。独自登高凭栏远眺,骤急的风雨刚刚停歇。抬头远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三十多年来虽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尘土微不足道,南北转战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

靖康之变的耻辱,至今仍然没有被雪洗。作为国家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我要驾着战车向贺兰山进攻,连贺兰山也要踏为平地。我满怀壮志,打仗饿了就吃敌人的肉,谈笑渴了就喝敌人的鲜血。待我重新收复旧日山河,再带着捷报向国家报告胜利的消息!

作者简介:

岳飞(1103—1142),字鹏举,宋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今河南安阳市汤阴县程岗村)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战略家、民族英雄,位列南宋中兴四将之首。岳飞是南宋最杰出的统帅,他重视人民抗金力量,缔造了“连结河朔”之谋,主张黄河以北的抗金义军和宋军互相配合,夹击金军,以收复失地。岳飞的文学才华也是将帅中少有的,他的不朽词作《满江红》,是千古传诵的爱国名篇。葬于西湖畔栖霞岭。

第三篇:《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通用)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通用16篇)

《满江红》开头凌云壮志,气盖山河,写来气势磅礴。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

满江红·怀子由作

清颍东流,愁目断,孤帆明灭。宦游处,青山白浪,万重千叠。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恨此生,长向别离中,生华发。

一尊酒,黄河侧。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衣上旧痕余苦泪,眉间喜气占黄色。便与君,池上觅残春,花如雪。

翻译

清澈的颍水向东流去,望着江面行船远去,船帆若隐若现,心中愁苦。为官四处奔走,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险恶。我辜负了当年与你对床夜语,早退隐居的约定。这一生聚少离多,白发徒生。

在黄河畔饮酒,想起往日情由,无限感慨。虽然分离多年,旧事却恍如昨日般清晰。经历了多年磨难心酸,终于快有归去的喜信了。到那时,和你在这残春出游池上,看落花如雪。

注释

子由:作者弟弟苏辙字,当时他在京都汴梁任门下侍郎。

清颍:颍水,源出河南登封县西南,东南流经禹县,至周口镇,合贾汝河、沙河,在颍州附近入淮而东流。

孤帆明灭:一叶船帆忽隐忽现。

宦游:在外做官。

孤负:辜负。林下意,指相约退出官场,过退隐生活的话。萧瑟,指雨声。

生华发:花白的头发脱落。

“一尊酒”二句:此时苏辙在黄河边的汴京(开封),故苏轼向黄河侧遥举一杯酒,表示祝福。尊,通“樽”,酒杯。

恍如昨:仿佛如同昨天。

花如雪:落花如雪之零乱。

赏析

词的上片即景抒情,抒发了对兄弟之间长期不得相见的深深感慨和对弟弟的深切怀念,下片追忆从前,希望能有机会到京城与弟弟见上一面,并想象兄弟相会汴京的欢悦情景。

第一句就说“清颍东流”,很符合他这种“、喜临水”的爱好。当时京师与颍州之间的交通,大都靠走水道。苏辙在京师任职,如果来颍州,无疑也将是泛颍水,所以说“愁目断,孤帆明灭”。“孤帆明灭”极见盼望之切。由盼望兄弟远来相聚,从而联想到自己的宦游无根,相隔千山万水,写得非常平实。

“孤负当年林下语,对床夜雨听萧瑟。”苏轼与苏辙从小一同读书,形影不离。成年之后,不得已而分手仕宦四方,分手前,曾有感于韦应物的“那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诗句,相约以后早退,共享闲居之乐。苏轼任凤翔幕府时,临别赠苏辙诗曰:“夜雨何时听萧瑟。这两句充满了对官场的厌倦和对兄弟的思念之情,意境清幽而浪漫,从中可见词人内心深处的高情雅致。另外,这两句是一贯而下的,“孤负”二字一直贯到底,也照顾了上文。正因为自己宦游天涯,相隔着万重千叠的白水青山,望断孤帆明灭也终于不能相见,才辜负了当年林下归隐之约,不能对床同眠,共听萧瑟夜雨。所以上片结尾便归结为聚少离多之恨,由长恨而不觉满头白发了。

这首词上片正面写系念之情,没有具体的细节描写,全是写实。而下片的“尊酒”晤谈,把臂“相看”,以至同“觅残春”,则全由具体细节编织而成,却又全是写的梦境。一半抒情,一半写实,抒情全是实情,写实却是梦境,构成了这首词的特别章法。古典诗词中写梦境的名篇很多,但大都有入梦出梦的描写,交代得很清楚,如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甚至标题中都标明是梦。但这首词写梦境,却始终未加点破。换头以后,突兀而来,仿佛苏辙真的来到了黄河之侧,怀酒清话,无限缠绵。表面上看起来不知所云,但往细处看,原来这是在写梦。

梦中兄弟相见,共饮于黄河之侧,畅谈往事,互看容颜,大有杜甫《羌村三首》“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之意。但杜甫是把实境写得如梦,而东坡这里,却是把梦写得如同实境。“衣上”两句,上句是未见时相思之深,下句是写既见时衷心之喜。“添黄色”出于《玉管照神书》,这是一部谈命相术数的书,而苏轼晚年多读道书,诗词中也往往掺杂道家辞语,这里的“眉间喜气”云云即为一例。这两句一写衣上,一写眉间,充分写出了亲人相见之喜。而衣上的“旧痕”正反衬出眉间“喜气”之重,是写得浓墨重彩,非常感动人的。

这首词的下片写梦境,入梦时既未说破,到结尾也不写出梦,更不点明。只由梦中相见的喜气重重而回顾上片的辜负林下,“便”字轻轻一逗,用得很好。正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辜负了当年的林下之约,现在居然在不自觉其为梦的梦境中相见了,当然要领略林下之约的情趣。于是便相携游赏,在故园的池台之上寻觅尚可追踪的“残春”。“春”而曰“残”,也很切合东坡暮年的心境。“便”,还有即便之意,在一气重更之中仍透露出一丝凄凉的况味。池上的残春已近尾声,片片飞花如雪,即便相见相携相赏,也终究是相顾两衰翁了,词境颇为萧瑟。不过,“花如雪”到底是很美的,无多的晚境更值得珍重,萧瑟而并不衰飒。

这首词感情真挚动人,词人以兄弟的情谊为主线来写景抒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故而能感人肺腑,其中也夹杂着对官场的厌倦和人生不得意的感慨,是当时作者复杂心情的真实写照。

创作背景

据朱疆村引王文诰《苏诗总案》,谓此词为“壬申二月作”。按壬申为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元祐六年,苏轼知颍州,闰八月到任。七年二月,改知扬州,三月到任。二月还在颍州,与词的首句“清颍东流”正合。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2

满江红·清江风帆甚快作此与客剧饮歌之

千古东流,声卷地,云涛如屋。横浩渺、樯竿十丈,不胜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涨,船头鼓急风初熟。似当年、呼禹乱黄川,飞梭速。

击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属。荻笋蒌芽新入馔,弦凤吹能翻曲。笑人间、何处似尊前,添银烛。

注释

清江:江西赣江的支流,代指赣江。

风初熟:风起时方向不定,待至风向不再转移,谓之风熟。“乱黄川”,渡黄河:意谓恰似当年追想着大禹的业绩横渡黄河一样,快如飞梭。

击楫:用东晋祖逖事。后用以比喻收复失地的决心。休拊髀,都生肉:这里用此抒写作者被投闲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愤。

荻笋:荻,芦苇。笋,蒌蒿。

弦:指琵琶。

凤吹:指箫。

注释

清江:江西赣江的支流,代指赣江。

帆腹:用苏轼《八月七日入赣过惶恐滩》“长风送客添帆腹”语。船帆因受风而张开,故云“腹”。惶恐滩,是赣江滩名。

风初熟:用苏轼诗《金山梦中作》“夜半潮来风又熟”语。风起时方向不定,待至风向不再转移,谓之风熟。

似当年、呼禹乱黄川,飞梭速:“当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国,交涉收复北宋陵寝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书之礼的事宜,表现出大无畏的民族气节,赢得朝野上下称道。“呼禹”,呼唤大禹。“乱黄川”,渡黄河。意谓恰似当年追想着大禹的业绩横渡黄河一样,快如飞梭。

击楫:用东晋祖逖事。《晋书》载: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击楫而誓曰:“不能复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后用以比喻收复失地的决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国刘备事。《三国志》本传载:刘备寄栖刘表幕下,一次入厕,则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这里用此抒写作者被投闲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愤。

荻笋:荻,芦苇。笋,蒌蒿。

弦:指琵琶。

凤吹:指箫。《列仙传》:春秋时萧史善吹箫,能为凤鸣之声。

鉴赏

作者于乾道八年(1172)冬知静江府(今广西桂林),次年春过此并填写了此词。

上片落笔先写清江水流风高浪急,赣江之水,滚滚东流,千古不变,巨大的波涛声如席卷地,翻腾的波浪又如涌起重叠的房屋,江水浩渺,无边无际,十丈高的危樯,也承受不了张开的帆腹。由于夜来春雨,水势增大,水位增高,风向刚定,便命击鼓开船。此时,风急浪高船快如飞,就如当年出使金国追想大禹业绩横渡黄河一样,令人振奋。顺风急驶,作者心情轻快。与客人痛饮船上,填词佐酒,意气洋洋,潇洒风流。但表面上的轻松难以掩饰他心中沉积的愤懑,览物之情带来的开怀,无法替代报国无门,理想破灭的悲愤,作者只有借酒浇愁,以释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击楫和刘备抚髀感叹的典故表达自己满腔爱国热情和收复失地的希望都已化为烟云的悲哀。因与朝廷政见不合,受到冷落外放为地方官,无法实现理想,他看透了一切,并表示不以此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业,一切都无所谓,不在乎,唯有与友人举杯同饮,才最为快乐。以下写他的豪纵行为,吃着新鲜的菜蔬美味,听着美妙的音乐,何等的惬怀。此时此刻他感到,人间还有什么事情比把酒尊前、开怀畅饮更令人高兴呢?作者这些话看似旷达不羁,实则悲恸难抑,他把报国无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愤,貌似豪爽,实为悲哀。全篇用典丰富而贴切自然,写景壮阔,情感激荡。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3

原文: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

犹自带、岷峨云浪,锦江春色。

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

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

狂处士,真堪惜。

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

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

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译文

长江、汉江从西方奔流直下,在黄鹤楼望去,浩淼的江水如葡萄般碧绿澄澈。江水相通,好像都带着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这便是锦江的春色。你是在陕州留有爱民美誉的通判,我却是思乡未归的浪子。面对这里的景色怎能没有感情,我将会殷切的述说。

你千万不要读《江表传》,祢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对鹦鹉洲,苇花依旧萧瑟。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权势人物如曹操与黄祖也都已一闪过去。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诗。

注释

满江红:《乐章集》、《清真集》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词为准。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一般例用入声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对仗。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和恢张襟抱。亦可酌增衬字。南宋姜夔改作平韵,附着于后,则情调俱变,但用者不多。

朱使君:朱寿昌,安康叔,时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汉武昌)知州。使君,汉时对州郡长官之称,后世如唐宋时就相当于太守或刺史。

江汉:长江和汉水。

高楼:指武昌黄鹤楼。

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江河。语出李白《襄阳歌》有“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发醅”。

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

锦江:在四川成都南,一称濯锦江,相传其水濯锦,特别鲜丽,故称。杜甫《登楼》:“锦江春色来天地。”

南山:终南山,在陕西,朱寿昌曾任陕州通判,故称。

遗爱:指有惠爱之政引起人们怀念。《左传·昭公二十年》载孔子闻郑子产卒时“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剑外:四川剑门山以南。苏轼家乡四川眉山,故自称剑外来客。

《江表传》:晋虞溥著,其中记述三国时江左吴国时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国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

狂处士:指三国名士祢衡。他有才学而行为狂放,曾触犯曹操,曹操多顾忌他才名而未杀。后为江夏太守黄祖所杀。不出仕之士称处士。

空洲:指鹦鹉洲,在长江中,后与陆地相连,在今湖北汉阳。黄祖长子黄射在洲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祢衡当即作《鹦鹉赋》,故以为洲名。唐崔颢《黄鹤楼》诗:“芳草萋萋鹦鹉洲。”李白《赠江夏韦太守》诗:“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为此词用语所本。

曹公黄祖:指曹操与刘表属将黄祖。

谪仙:指李白。

黄鹤:崔颢的《黄鹤楼》诗。相传李白登黄鹤楼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见《唐才子传》)无作而去。后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即有意追赶崔诗。

赏析:

此词是作者贬居黄州期间寄给时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词中既景中寓情,关照友我双方,又开怀倾诉,谈古论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达意,既表现出朋友间的深厚情谊,又在发自肺腑的议论中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词中寓情于景,寓情于事,言直意纡,表达出苍凉悲慨、郁勃难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开篇大笔勾勒,突兀而起,描绘出大江千回万转、浩浩荡荡、直指东海的雄伟气势。江汉,即长江、汉水。长江、汉水自西方奔流直下,汇合于武汉,著名的黄鹤楼在武昌黄鹄山岿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远的气势,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出了鄂州的地理特点。“葡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诗句“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形容流经黄鹤楼前的长江呈现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继续以彩笔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带峨眉雪”之句(《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杜甫《登楼》诗云:“锦水江春然来天地”。苏轼在此不仅化用前人诗句,不着痕迹,自然精妙,而且用“葡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词人将灵和楼前深碧与锦江春色联系起来,不但极富文采飞扬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对花团锦族、充满春意的锦城的无限追恋向往之情,从而为下文“思归”伏脉。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锦水,引动思归之情;又将黄鹤楼与赤壁矶一线相连,触发怀友之思。

“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既总束上片,又领起下片,由风景人物引发思归怀古之情。换头两句,劝友人休读三国江左史乘《江表传》。该书多记三国吴事迹,原书今已不传,散见于裴松之《三国志》注中。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不受折辱,大骂曹操,曹操不愿承担x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给荆州刺史刘表,刘表又把他转送到江夏太守黄祖手下,后被黄祖所杀,葬于汉阳西南沙洲上,因为祢衡曾撰《鹦鹉赋》,有声名,故后人称此洲为鹦鹉洲。“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以萧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在言外。接着笔锋一转,把讥刺的锋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黄祖。“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谓书生何苦与此辈纠缠,以惹祸招灾。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虽能称雄一时,不也归于泯灭了吗!此句流露出苏轼超然物外、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点,转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于风高浪急的政治漩涡之外,寄意于历久不朽的文章事业,撰写出色的作品来追蹑前贤。李白当年游览黄鹤楼,读到崔颢著名的《黄鹤楼》诗,曾有搁笔之叹,后来他写了《登金陵凤凰台》、《鹦鹉洲》等诗,据说都是有意同崔颢竞胜比美的。苏轼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励友人写出赶上《黄鹤楼》诗的名作。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对于永恒价值的追求。

这首词由景及情,思乡怀古,由豪入旷,超旷中不失赋诗追黄鹤的豪情壮采,不失对于人生的执着追求。词的上片,由江汉西来、楼前深碧联想到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引出思归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连接着黄鹤楼和赤壁矶,从而自然地触发怀友之思;下片由思乡转入怀古,就祢衡被害事发抒议论与感慨,最后又归到使君与黄鹤。全词形散而神不散,大开大合,境界豪放,议论纵横,显示出豪迈雄放的风格和严密的章法结构的统一。一则,它即景怀古,借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饱和感情,有一种苍凉悲慨、郁愤不平的激情,在字里行间涌流。

苏轼谪黄州时与朱寿昌不断翰墨往还,倾泻肺腑,本词即是其一。上片,由景入情,景中寓情。落笔便使长江、汉水,浩浩荡荡,突兀而来,描绘了大江千汇万状,直奔东海的雄伟气势。接着转入近景,黄鹤楼下,江水澄澈碧透,再用“犹自带”三字领起,驰骋想象,视通万里,奔腾的大江还带着蜀地岷山、峨嵋的雪浪和锦江的春色,不仅为大江铺染了一层绚烂夺目的色彩,而且融入自己浓浓的乡思。面对斯景,词人有许多感慨。笔锋一转写到朱寿昌和自己,先称赞朱寿昌为“南山遗爱守”,对他的政绩和人品表示钦佩;再称自己为“剑外思归客”,郁愤不平之情,他乡思归之意,溢于言表。他要在这壮丽风物景色的面前,对朋友敞开心扉。

换头之后便进入怀古抒情。劝友人不要读《江表传》,不必倾慕那些豪杰、这是激愤之语。他想起三国时在此被害的狂处土刚直傲物的祢衡,对其深为痛悼。眼前滚滚逝去的大江,使他想到像祢衡这样的士人虽为当时的权贵所不容,但至今英名犹存;而那些不容他们、杀害他们的人,不都被大浪淘净了吗?想到这里,词人排解了郁愤,心情豁然开朗,洒脱、旷达之情油然而生。“争底事”以下,点出主旨,劝勉友人和自己一道超脱于政治风云,寄情于文章事业。

全词写景、抒情、谈古论今,一气呵成,表达了与友人之间的深厚情谊,又畅所欲言,直抒胸臆,用典抒怀写志,贴切自然,深含苍凉悲慨、郁愤不平之情。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4

原文:

满江红·翠幕深庭

翠幕深庭,露红晚、闲花自发。

春不断、亭台成趣,翠阴蒙密。

紫燕雏飞帘额静,金鳞影转池心阔。

有花香、竹色赋闲情,供吟笔。

闲问字,评风月。

时载酒,调冰雪。

似初秋入夜,浅凉欺葛。

人境不教车马近,醉乡莫放笙歌歇。

倩双成、一曲紫云回,红莲折。

译文:

⑴满江红:词牌名。《升庵词品》谓唐人小说《冥音录》说:“曲名有《上江虹》,即《满江红》。”又名《念良游》、《伤春曲》。《乐章集》、《清真集》并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格为准。双调,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韵,下片五仄韵,一般例用入声韵。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宋人填者最多。亦可酌增减衬字,故有八十九字、九十一字、九十二字、九十四字、九十七字等多体。姜夔始改作平韵,则情调俱变。梦窗此词系仄声韵。

⑵问字:《汉书·扬雄传》:“刘棻尝从雄作奇字。”苏轼也有诗曰“问道携壶问奇字。”这里引申作朋友之间互相学习的意思。

⑶双成:即西王母身边仙女董双成,这里借指歌妓。紫云:唐时妓女名,为李愿所蓄妓。杜牧赴李愿家中宴,见之良久曰:“名不虚得,宜以见惠。”诸妓回首破颜。因有曲子《紫云回》。事见《唐诗纪事》。

注释:

⑴满江红:词牌名。《升庵词品》谓唐人小说《冥音录》说:“曲名有《上江虹》,即《满江红》。”又名《念良游》、《伤春曲》。《乐章集》、《清真集》并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格为准。双调,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韵,下片五仄韵,一般例用入声韵。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宋人填者最多。亦可酌增减衬字,故有八十九字、九十一字、九十二字、九十四字、九十七字等多体。姜夔始改作平韵,则情调俱变。梦窗此词系仄声韵。

⑵问字:《汉书·扬雄传》:“刘棻尝从雄作奇字。”苏轼也有诗曰“问道携壶问奇字。”这里引申作朋友之间互相学习的意思。

⑶双成:即西王母身边仙女董双成,这里借指歌妓。紫云:唐时妓女名,为李愿所蓄妓。杜牧赴李愿家中宴,见之良久曰:“名不虚得,宜以见惠。”诸妓回首破颜。因有曲子《紫云回》。事见《唐诗纪事》。

赏析:

此词上片,“翠幕”两句写庭花。此言晚春天气树上绿叶浓荫密似帷幕,掩映着深深的庭院,但院中尚有晚开的花显示出红艳艳的色彩,优闲自在地竞放着。“春不断”两句,述园景。言春天的景象到此时还随处可见,园中的亭台楼阁在一片浓荫下自成春趣。“紫燕”四句,承上写园景。言园中景色优美,抬头可以仰望到雏燕学飞,所以竹帘上的燕窠空荡荡的一片寂静;低头可以俯视池鱼嬉水,在阳光下可见金鳞闪烁,使池水仿佛显得更加的宽阔;鼻中不断地涌进来满园的花香,眼前还有翠竹的倩影凑成了这无限的春趣。这些都成了词人吟诵的对象,并激发起他高涨的诗兴,不由自主地欣然命笔写下了这一首《满江红》词。上片重在描述园中晚春的景色。

下片,“闲问字”四句述园中朋友们相聚之趣。此言词人与朋友们一起在这园苑中互相交流着学习心得,且又评风论月,语涉冶游之乐;同时又用冰雪水调制了冰酒,边饮酒边谈论。“似初秋”两句,一“似”字,将晚春夜凉与初秋气候相比拟。此言现在虽是晚春之中,但是入夜也会感到有丝丝凉意袭身,即使人身上穿着葛衣,身上也会感到有一些凉飕飕的难受。“人境”四句,述园中之乐。此言这里仿佛是人间仙境一样,因此绝不允许闲杂人等接近聒噪,从而败坏了他们的兴趣。在园中他们频传佳酿,并且又有笙歌侑酒,还有仙女般的歌妓即席高唱一曲《紫云回》,使池中的红莲亦为之倾倒、佩服。下片重在记述园中聚会之乐。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5

原文:

满江红·仙姥来时

宋代:姜夔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译文: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当神姥出现时,一望千顷的巢湖上,碧波翻卷。她的旌旗仪仗与缭乱的浮云一道,隐隐约约降落在前边的山上。她的车子是由一群神龙拖驾的,黄金的车轭闪闪发亮。她由一班妾媵陪伴着,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白玉冠。夜渐深,风停住了。她们也隐没不见了,寂静中只听见佩环碰击的叮咚声响。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这神姥的威力确实神奇,你看吧:她镇守着淮右地区,拱卫着江南一带,还派出六丁神将,带着雷霆和闪电,扼守着东关。却笑人世间那些所谓“英雄”,没有几个是真正有本事的。你看,一篙春水,就把不可一世的曹阿瞒给吓走了。他又哪里知道,这位厉害的对手,竟是住在小红楼上.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呢!

注释: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jīng)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è),相从诸娣(dì)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仙姥:神仙妇女。依约:隐隐约约。轭:驾车时套在马颈上的曲型器具,一般木制。相从诸娣:随从神姥的诸位仙姑。此句下白石自注:“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娣:古称同夫诸妾。佩环:指诸神身上的装饰品。

神奇处,君试看。奠(diàn)淮右,阻江南。遣(qiǎn)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gāo)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奠:镇守。淮右:宋时在淮扬一带设置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淮南西路称淮右,湖属淮右地区。阻:拱卫。六丁:传说中的天神。韩愈诗: “仙宫敕六丁,雷电下取将。”别守:扼守。一篙:一竿。篙,撑船的竿。曹瞒:曹操小字阿瞒。帘影间: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

赏析:

《满江红》这个词牌,原调用仄韵,多以柳永格为准,但有融字的麻烦。所以白石为求协律而改仄为平。白石是南宋著名的大音乐家和大词人,妙解音律,对景填词,既能依旧调填词,又能自创新调,还能变旧调为新声。此词即是一首变仄为平的变调。仄韵《满江红》多押入声字,声情激越豪壮;然而此词改为平韵,声情顿变,读之只觉从容和缓,婉约清空,宜其被巢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歌唱了。

词中塑造了一位可敬可亲的巢湖仙姥形象。她没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种凛凛威严,而是带有雍容华贵的姿态,神定气闲的风范。她能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保境安民,镇守一方,成为词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也间接表达了词人对那些居高官,领厚禄而只知纸醉金迷,不管国忧民难的男人的讽刺和鞭挞。传统神话中常常记载着我国的名山大川由女神来主宰。如昆仑山的西王母、巫山的瑶姬、洛水的宓妃等,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会的遗留。巢湖仙姥当是山川女神群像中的一位。

词的上片是词人从巢湖上的自然风光幻想出仙姥来时的神奇境界显得波谲云诡,恍惚迷离。它分三层写:先是湖面风来,绿波千顷,前山乱云滚滚,从云中似乎隐隐可见无数旌旗,这就把仙姥出行的气势作了尽情的渲染,显得波澜壮阔,气象万千。特别是“旌旗共、乱云俱下”一句更为精采:一面是乱云翻滚,一面是旌旗乱舞,对比何其鲜明景象何其壮丽!从句法来讲,颇似王勃《滕王阁赋》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各极其妙。这是一层。接着写仙姥前有群龙护驾,后有诸娣相随,甚至连群龙的金轭、诸娣的玉冠也熠熠生辉。至于仙姥本身的形象,词人虽未着一字,然而从华贵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见她的仪态和风范。这是烘云托月之法,妙在从虚处着笔。这些当然是出于词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现实根据。原词在“相从诸娣玉为冠”句下有自注云:“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此为第二层。最后荡开一笔,意境骤转写夜深风定,湖面波平如镜,偶尔画外传来清脆的丁当声,仿佛是仙姥乘风归去时的环佩余音。在《疏影》一词中,词人曾写王昭君云:“想佩环、月夜归来……”两处都是化用杜甫《咏怀古迹五首》“环佩空归月夜魂”诗句。这三句意境清幽空灵,与前面所描绘的气象万千的景象形成鲜明对照和巨大反差。善于跳离前境,翻出新境,富有曲折变化、摇曳多姿之美,是白石词的妙处。此云湖上悄然无人,惟闻佩环,境界杳冥,启人暇思。此为第三层。通过这三层描写,巢湖仙姥的形象几乎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下片进一步从威力与功勋方面描写仙姥的神奇。

过片处先以两个短语提挈,振起后片境界。然后以实笔叙写仙姥指挥若定的神奇才能,她不仅奠定了淮右,保障了江南,还派遣雷公、电母、六丁玉女(案《云笈七籖》云:“六丁者,谓阴神玉女也。”),去镇守濡须口及其附近的东关。这就把仙姥的神奇才能夸张到极度,俨然就是一位坐镇边关威震敌胆的统帅。紧接着词人又联想起历史上曹操与孙权在濡须口对垒的故事,发出了深深的感慨:“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为什么英雄人物中竟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手,结果却只能靠一篙春水把北来的曹瞒逼走?这曹瞒当然不是实指历史上的曹操,英雄好手也不会是指历史上的孙权本人。词人一方面是出于想象,把历史故事牵移到仙姥的身上,以歌颂其才能之神奇,如同小序结尾所云:“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另一方面也是借历史事迹表现他对现实的愤慨,因为当时距宋金的隆兴和议将近三十年,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也正是依靠江淮的水域来阻止金兵的南下的。这两句以古讽今,寄兴深微,而又浑融贴切,不露痕迹,无限感慨,都在虚处。

结句含蓄委婉,生活中没有一个真正顶用的英雄人物,真正能够以“一篙春水”迫使敌人不敢南犯的却是“小红楼、帘影间”的仙姥。以仙姥的神功盖世而不居功自傲,反刺那些苟且偷安而又善于邀功请赏的无耻男人。“小红楼、帘影间”的幽静气氛,跟上片“旌旗共、乱云俱下”的壮阔场景,以及下片的“奠淮右,阻江南”的雄奇气象,构成了截然不同境界。然正因为一个“小红楼、帘影间”的人物,却能指挥若定,驱走强敌,这就更显出她的神奇才能。这种突然变换笔调的方法,特别能够加深读者的印象,强化作品的主题,并使行文显得摇曳多姿,富有曲折变化之美。姜夔曾在《诗说》中总结自己的创作经验说:“篇终出人意表,或反终篇之意,皆妙。”此词结句,正是反终篇之意而又能出人意表的一个显例,因此能给人以无穷的回味。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6

原文:

天岂无情?天也解、多情留客。春向暖、朝来底事,尚飘轻雪?君过春来纡组绶,我应归去耽泉石。恐异时、怀酒忽相思,云山隔!

浮世事,俱难必。人纵健,头应白。何辞更一醉,此欢难觅。欲向佳人诉离恨,泪珠先已凝双睫。但莫遣、新燕却来时,音书绝。

译文

谁说老天爷无情,老天爷懂得殷勤地挽留客人。春天到了,天气渐渐变暖,因为什么,早晨还飘着雪花。你如今是遇到好的机会,一定会青云直上。我则应当告老还乡。恐怕隔一段时间,再想举杯共饮时,但远隔云山,再也无缘相会了。

这种复杂的世事,都很难断定怎样发展,谁能知道你我今后是怎么样呢?即使我们今后会有举杯共饮致使,即使两方都还健在,但恐怕我们到那时都已白发苍苍了!我们为什么要放过这一醉方休的良机呢?这样的挚友欢饮,实在太难寻求了。我们用不着向倾心爱慕的友人倾诉离别之苦,话未出口,双眼已满含泪水,睫毛上挂上了滴滴泪珠。你要来信,我要回音,鱼书往还,友情永存。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唐人小说《冥音录》载曲名为《上江虹》,后改今名。柳永始填此调,双调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仄韵,下片十句五仄韵。

文安国:文勋,宇安国,官太府寺丞。善论难剧谈,工篆画,苏轼曾为他作《文勋篆赞》。

底事:就是“何事”、“为什么”。

纡:系,结。组绶:官员系玉的丝带。

耽:沉溺,入迷。泉石:山水,这里指归隐之地。

凝:聚集,集中。

新燕:来信。

音书:音讯,书信。

赏析:

由于苏轼“口快笔锐”,所以屡遭挫折、外放,熙宁七年(1074)由杭州通判调知密州(今山东诸城),一路上留下许多书法感慨的诗词。熙宁九年(1076),文安国因事来密州,两人情投意合,深谈契机,正月十三日,文安国还朝,苏轼设宴相送而有此作。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7

满江红·建康史帅致道席上赋

鹏翼垂空,笑人世,苍然无物。又还向、九重深处,玉阶山立。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且归来,谈笑护长江,波澄碧。

佳丽地,文章伯。《金缕》唱,红牙拍。看尊前飞下,日边消息。料想宝香黄阁梦,依然画舫青溪笛。待如今、端的约钟山,长相识。

译文

鹏鸟展开了翅膀,遮盖了天空,向下看,可笑人世间,青去去的一片,看不见一位英雄人物。回过头来,向朝庭的深处望去,看见你挺拔坚定的站在金殿的玉阶上;你袖子里装有奇异的、珍贵无比的五色宝石,他年你要它来修补已经折唱了的西北的天柱。现在,暂且回到帅司去,在谈笑中,就可以防守长江的天险,守好建康的大门。让长江里碧波澄明的水,安帅地流着。

建康是一个山清水秀,出人材的地方,有你这么一位文章名手在这里,我们安心的在宴席上,拍红牙拍,唱着的金缕曲》,实在快乐。在酒席宴前会飞来朝庭的好消息,料想是散发着印泥香味的诏出来了,叫你到黄阁当丞相。但,这却是一场梦,现在你仍然乘着游弋的画船,听着青溪上的笛声。如今,你真的要与钟山互相约定,做一个长久的江友。

注释

建康:六朝时期的京城,今江苏南京市。南宋为府名,公元1129年(建炎三年)改江宁府置,治所在今南京市。史正志字致道,江都(今江苏江都县)人。公元1167年到1170年(乾道三年到六年)知建康府,兼沿江水军制置使兼提举学事。的乾隆扬州志》说史致道“绍兴二十一年进士……高宗视师江上,上的恢复要览》五篇。车驾驻建康,言三国六朝形势与今日不同,要当无事则都钱塘,有事则幸建康。诏下集议,从之。除右文殿修撰知帅江府,未赴而罢。后归老姑苏,号吴门老圃。著有的建康志》、的菊谱》。按:的念奴娇·我来吊古》的小题中有:“呈史留守致道”一语,由此得知:史致道在知建康府时,还兼建康留守。帅,宋制行政区分为路,路设安抚使司,称帅司、帅府。长官称安抚使或帅。多带经略使、马步军都总管兼衔,有节制兵马、赏罚命令、督理刑狱、察询民情、管理钱谷、兵器等权力。使司的治所为州、为府或军,州府的治所设长官叫知府、知州等,通常都是安抚使兼知府事。

鹏翼:鹏鸟的翅膀。的庄子·逍遥游》中云:有鸟名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苍然:色青为苍,与苍去、苍苍同。

九重:天。的汉书·礼乐志》:“九重开,灵之游。”颜师古注:“天有九重”。后世把帝王居住的地方叫九重或朝庭。

玉阶:玉石砌的台阶。唐丘为的左掖梨花》诗:“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这里是指殿前的台阶。

山立:像山一样挺立。

光五色:的史记补·三皇本纪》:“女娲氏末年,诸侯有共工氏,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绝,女娲乃炼五色石以补天。于是地平天成,不改归物。”这两句是说史致道有驱逐金人,收得失地的本领。

尊前:“尊”同“樽”,古时木制的酒杯。尊前,指宴席上。

宝香:皇帝的诏书上盖印玺的印泥,散发出的香味。

黄阁:丞相办公的地方。的汉归仪》:“丞相听事门曰黄阁。不敢洞开朱门,以别于人主,故以黄涂之,谓之黄阁。”

画舫:装饰华丽的游船。

青溪:水名。的景定建康志》:“青溪,吴大帝赤乌四年凿,东渠名青溪,通城北堑潮沟,阔五丈,深八尺,……及杨溥城金陵,青溪始分为二。在城外者自城壕合于淮,今城东竹桥西北接后湖者,青溪遗迹固在。”

端的:确实、真的。在宋词中端的用法很多,往往因词的内容而变化它本身的含义。

钟山:又名蒋山,在今江苏南京市城东北。

赏析:

《满江红·建康史帅致道席上赋》是一首作于史致道宴席、并表示歌颂史致道之意的赠人词,但却不与一股的应酬赞美、缺乏主旨的词相同。词人以饱酣的笔墨,充沛的热情,向当时驻守建康的军事行政氏官史正志表达词人的赞颂之情,并通过这一情感的表达,展露词人力主抗金复土的政治怀抱。词写得豪迈而深沉,在主旨广、基调上、笔法亡和结构上,都与《水调歌头·千里涯洼种》相近似,但又能显示独特的神采,体现出”复”中的“不复”。

此词采用神奇的神话传说和众多的典故,赋予作品以光怪陆离的奇幻性,和情感内容的密度与深度。

词的上阕,词人以奇情异想的笔调,歌颂史氏的高才独出、志向奇壮。词一上来,就以庄子在《逍遥游》中所构造的那只“背若泰山,冀若垂天之云”的神奇鹏鸟来比拟史氏。这就不仅写出了史氏的超群才性,而且使全词笼罩在雄奇放逸的浪漫主义的抒情氛围里。一句“笑人世、苍然无物”,写得峭拔警迈,足见史氏的非凡才华和怀抱,以及词人对史氏的推重。接下去,顺承上文,写这只讪笑人世苍茫的大鹏,飞回天宫深处,像高山一样,收翅仁立在玉阶天门之上。这一对庄子的大鹏形象所作的延伸,不仅显不出词人的非凡想像力,也表明词人这一时期对于“天宫”实即朝廷的深加留意。而且,因为这里的大鹏和“九重”、“五阶”之类都是采用了暗喻的修辞手法,若从大鹏所造这一形象的内涵上来看,大鹏更是点明了被任命为行宫留守和江防前线的军事长官的史氏,在天子心目中的重要地位。运用大鹏的形象作比拟之后,词人再次运用女蜗补天的神话,赋予史氏以补天之神的奇持形象。这个形象,应该是大鹏与女蜗的嫁接。这并不是忘乎所以的肉麻吹捧,而是趋近词人的抗金目标的必然兴会。它实际上是希望抗战派得到重用,可以收复中原故土,“补”好宋朝已经缺了西北的“半边天”。这是词人此时心恒系之的热血之念,所有的飞腾幻想。奇情壮采,都因为这样的怀抱而变得沉甸甸地,富有很深的思想意义。上阁最后一大句,在语气上还承接着上文,“且归来”是对“又还向九重”、志在补天的鹏鸟的转写,但是在境界上,却由神话转入现实,写史氏充任江防前线的长官,使万里长江波澜不惊,江南形势得以安定。其中“谈笑”一词。极写史氏护江的举重若轻,暗示着其才能,比维护长江安宁所需要的更大。在这里的语气中,还带着前文借用神话时的豪逸味道。

词的下阕,才始着墨于题中的宴席描写,但并不渲染其热闹与豪华,这在结构和用墨卜,都与《水调歌头·千里渥洼种》略异。其用意在写史氏不仅有上文所写的“补天”才能,还是个文采风流的“文章伯”。“合缕”一词,是为词人对史氏文才的推许作映证。当然,这样的推许,实际上是受到天子手谕史正志表示嘉许的信息激发出的。接韵一个“看”字,就写出了孝宗手谕即“日边消息”给史正志带来的人阁希望,和词人对于这一消息的同样重视。词人在《千秋岁》一词中,曾说过史正志“从今尽是中书考”这样的话,与这里意思相同,而此处表达得则更委婉。“料想”一韵,不写其今日欣喜之情,反而写史致道日后入朝为相、主持政事以后,还会对今日秦淮河上的游赏恋恋于怀,写其于位高校重之时的平常心和风流态,这就深得措意深隐之妙,写出了大人物的情怀儒雅而风流。结韵更是曲笔传倩,既然史氏入朝主政后依然怀念秦淮河上的清游雅集。词人对钟山山水的感情是如此亲厚,自然今日就要与钟山相约,相约成为老朋友了。那么在钟山秦淮边结识的同僚,也是词人的老朋友。词人真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了。

赠人之作能写到如此境界,将词人的理想抱负与热情充实在其中,使词中不仅有人,而且有“我”;而又以既豪迈且深隐的风格出之,使读者得到更多面的美感体验,即使不谈它在语言上的五色迷离,苫峭奇拔,此词也已堪称宋代同类词作中的上品。

值得指出的是,史正志的政治态度比较依违,并不与坚决主战的词人完全一致,史正志不仅早年想投靠炙手可热的秦桧集团,甚至还为排挤主战派领袖张浚而奔忙,但是,这样的隐情,词人是无法深察的。词人把史正志当成一个主张抗金的同志来歌颂,情有可原。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8

原文:

满江红·小住京华清代:秋瑾

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 一作:独思浙,蛾眉 一作:娥眉)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俗子 一作:俗夫,磨折 一作:折磨)

译文

我在京城小住时日,转眼间就又到了中秋佳节。篱笆下面的菊花都已盛开,秋色明净,就像刚刚擦洗过一般。四面的歌声渐歇,我也终如汉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笼,如今一个人思量着在浙江时那八年的生活况味。他们苦苦地想让我做一个贵妇人,其实,我是多么的不屑啊!

今生我虽然不能身为男子,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是我的心,要比男子的心还要刚烈。想想平日,我的一颗心,常为别人而热。那些俗人,心胸狭窄,怎么能懂我呢?英雄在无路可走的时候,难免要经受磨难挫折。在这莽莽红尘之中,哪里才能觅到知音呢?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唐朝名《上江虹》,后改今名。

小住京华:到京不久。小住,暂时居住。京华,京城的美称,这里指北京。

秋容如拭:秋色明净,就像刚刚擦洗过一般。

四面歌残终破楚:列强逼近,中国前途危殆。此处用《史记·项羽本纪》“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故事。

八年风味徒思浙:八年来空想着故乡浙江的风味。八年,作者光绪二十二年(1896)在湖南结婚,到作词时恰好八年。徒,空,徒然。

苦将侬:苦苦地让我。

蛾眉:美女的代称,这里指女子。

殊未屑:仍然不放在心上。殊,还,仍然。未,不。屑,顾惜,介意。

烈:刚正,不轻易屈服。

因人常热:为别人而屡屡激动。热,激动。

末路:路途的终点,比喻失意潦倒或没有前途的境地。

莽(mǎng):广大。

青衫湿:失意伤心。用唐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诗义。青衫,唐代文官八品、九品服以青,为官职最低的服色。

赏析:

这首《满江红》作者是秋瑾,秋瑾在词中说自己“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这年秋瑾三十岁,有感于民族危机,抛家别子,女扮男装,东渡日本,去追求另样的人生,去寻求民族振兴的道路。

自从精忠爱国的民族英雄岳飞首创气壮山河的《满江红》一词以来,已成为千古不朽的绝唱和杰作,历代文人志士莫不把它当作楷模,仿效学作,但大都是望尘莫及!看过古今许多人写的《满江红》,谁也没有岳飞那种气吞牛斗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热情。只有鉴湖女侠的一首《满江红》词,颇有一些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显示着秋瑾不甘雌伏的巾帼英雄的本色。

这是秋瑾在1903年中秋节的述怀之作,反映了秋瑾在封建婚姻家庭和旧礼教的束缚中,走向革命道路前夕的苦闷彷徨和雄心壮志的开阔胸怀。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这四句是深入浅出的鉴湖女侠的自我写照,一幅巾帼英雄的形象,生动地在我们眼前展开,秋瑾运用“身与心、列与烈”两句四字谐音和意义不同的显著变化,来表达秋瑾的抱负、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转变,正是上接“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这两句进一步的思想发展。紧接着表明秋瑾是一个“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的富有感情的人,但不幸偏遇着这么一个庸夫俗子的丈夫,秋瑾为了穿着男装独自去看了一次戏,竟遭丈夫的辱打,不由秋瑾不发出“俗夫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这样的浩叹!本来秋瑾还想得到丈夫的谅解,志同道合,做一番事业的。但这一打,却打醒了秋瑾的痴梦,秋瑾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封建囚笼的生活,于是秋瑾下决心于1904年春,离开了共同生活8年的丈夫,把儿女送回绍兴秋瑾娘家母亲照养,秋瑾自己只身独自东渡日本,在日本秋瑾结识了陈天华等进步人士,并参加了同盟会,得到孙中山的器重,后来派秋瑾回国策动推翻满清封建王朝的革命工作。秋瑾和安庆徐锡林等人共谋武装,不幸失败,惨遭满清政府的逮捕杀害,死时年仅33岁,秋瑾是我国辛亥革命最杰出的一位女革命家。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9

满江红·齐山绣春台

吴潜〔宋代〕

十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双脚健、不烦筇杖,透岩穿岭。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永。江之外,淮山暝。望中原何处,虎狼犹梗。勾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问古今、宇宙竟如何,无人省。

译文

十二年前曾经登上齐山绣春台顶,当时俸脚稳健不用拐杖穿山越岭兴致撮浓,年老俸衰后狂荡豪放之气渐渐消失,虽然依旧面对着过去一样的美好风景,遥想当年一牧之登齐山所作诗篇,千年之后还令人神驰抓往,而今故人不见空山寂寂格外凄冷。齐山之下,江水永远滚滚不停,江本岸边,淮山上残阳返照暮霭沉沉,遥望中原在哪里呢,虎狼般的敌人还盘踞其中,勾践范蠡破吴获胜长期准备决非浅近之力,谢安谢玄大破苻坚抓住时机顷刻成功,问宇宙中古往今来兴亡盛衰这是为什么呢,其中道理啊没有人能懂。

注释

齐山:在今安徽贵池县东。绣春台:在齐山顶上。筇杖:竹杖。透岩穿岭:穿山越岭。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这两句是说,如果唐代一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永:水流悠长。这两句是说齐山之下江水长流。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暝:日暮。这两句是说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虎狼:喻敌人。梗:阻塞。这两句是说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在那里。勾蠡:指越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这句是说勾践和范蠡的灭吴规划是长远之计。石苻:指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俄顷:一会儿。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宇宙:天地万物的总称。

鉴赏

词的上片写登临齐山的今昔之感。词起笔“写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从昔日登此山写起,说明这次是旧地重游。昔日登山的情景怎样呢?即写二年前诗人凭着一股少年锐气,迈开轻健的双脚,不需借助竹杖,翻山石难,直奔台顶,是可等的潇洒、豪放。这是诗人对昔日登临的深情回忆。“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写二年后,旧地重游,风景依旧美好,而自己当年的狂放之气却逐渐消失了。当然“渐消”,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不难看出,诗人这时的心境是较为悲凉的。这样,又由眼前景而联想到曾登临此山赋诗抒怀的前辈:“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诗人看到眼前破碎的山河,严峻的现实,心境是悲凉的,再没有年轻时的“狂气”了;而且写没有杜牧那么超脱,所以当他想到如果杜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空山冷”,是对国事日非的曲折反映,是诗人主观心境的感受,表现了一种深沉的失落感。

换头处紧承上片“空山冷”而来,写其居山而望。山下江水长流,山北淮山暝暝,中原一带仍然被敌人盘踞。“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以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暗喻中原沦陷区暗无天日,看出诗人对中原父老的深切同情。“望中原可处”,即可处望中原?作一提顿,引人注目。诗人站在绣春台上向北方金兵占领区一望,河山已有异样之感,究竟中原在哪里呢?弦外之音,中原土地,已非我有。“虎狼犹梗”,即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着,以“虎狼”喻敌人,可见诗人对异族统治者为害中原的切齿痛恨。一个“犹”字,表明对长期丧失国土的无比痛惜。面对眼前“虎狼犹梗”的现实情景,诗人借古喻今,提出自己的主张:“勾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勾蠡”,指石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写年生聚,写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勾践复国灭吴,皆因有长期计划,故曰“非浅近”。“石苻”,指五胡写六国时的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故曰“真俄顷”。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认为金的统治不会长久。诗人在这里一方面指出恢复中原须作长期努力;另一方面写说明只要发愤图强,收复失地是完全能做到的。这反映出诗人对国事的关心和他卓石的政治见解。但可惜的是诗人晚年受谗被贬,只能发出济时忧国的慨叹:“问古今,宇宙竟如可,无人省。”古往今来,天地万物兴亡盛衰的道理,又有谁能理解呢?全词以“无人省”作结,颇耐人寻味。

此首写词人追忆写二年前登齐山的少年狂兴。开头三句点出追忆。“双脚”二句勾勒少年登山的狂兴,出语新奇。“老去”二句转笔感慨,联想杜牧尚能神游千载,反映了词人的达观态度。以“空山冷”束拍,转入下片感国事。换头四句渲染登山远眺之景,“望中原”二句点出金寇盘踞。“勾蠡”_二句以石王勾践卧薪尝胆复国与石勒、苻坚政权短命作对比,期望效法石王勾践,表达对国事的关心。歇拍一问,寄慨深砀。全词慷慨而不消沉,悲愤而不衰飒,表现出一种悲壮豪放的风格。

吴潜

吴潜(1195—1262)字毅夫,号履斋,宣州宁国(今属安徽)人。宁宗嘉定十年(1217)举进士第一,授承事郎,迁江东安抚留守。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封崇国公。次年罢相,开庆元年(1259)元兵南侵攻鄂州,被任为左丞相,封庆国公,后改许国公。被贾似道等人排挤,罢相,谪建昌军,徙潮州、循州。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0

原文

满江红·怒发冲冠

作者: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啦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译文

我在京城小住时日,转眼间就又到了中秋佳节。篱笆下面的菊花都已盛开,秋色明净,就像刚刚擦洗过一般。四面的歌声渐歇,我也终如汉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笼,如今一个人思量着在浙江时那八年的生活况味。他们苦苦地想让我做一个贵妇人,其实,我是多么的不屑啊!

今生我虽然不能身为男子,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是我的心,要比男子的心还要刚烈。想想平日,我的一颗心,常为别人而热。那些俗人,心胸狭窄,怎么能懂我呢?英雄在无路可走的时候,难免要经受磨难挫折。在这莽莽红尘之中,哪里才能觅到知音呢?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

赏析

上片写作者悲愤中原重陷敌手,痛惜前功尽弃的局面,也表达自己继续努力,争取壮年立功的心愿。

开头五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起势突兀,破空而来。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不可阻遏。这时,一阵急雨刚刚停止,词人站在楼台高处,正凭栏远望。他看到那已经收复却又失掉的国土,想到啦重陷水火之中的百姓,不由得“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怒发冲冠”是艺术夸张,是说由于异常愤怒,以致头发竖起,把帽子也顶起来啦。“怒发冲冠”,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愤怒的感情并不是偶然的,这是作者的理想与现实发生尖锐激烈的矛盾的结果。“壮怀激烈”!啸是蹙口发出的叫声。“壮怀”,奋发图强的志向。他面对投降派的不抵抗政策,真是气愤填膺,“怒发冲冠”。岳飞之怒,是金兵侵扰中原,烧杀虏掠的罪行所激起的雷霆之怒;岳飞之啸,是无路请缨,报国无门的忠愤之啸;岳飞之怀,是杀敌为国的宏大理想和豪壮襟怀。这几句一气贯注,为我们生动地描绘啦一位忠臣义士和忧国忧民的英雄形象。

接着四句激励自己,不要轻易虚度这壮年光阴,争取早日完成抗金大业。“三十功名尘于土”,是对过去的反省。表现作者渴望建立功名、努力抗战的思想。三十岁左右正当壮年,古人认为这时应当有所作为,可是,岳飞悔恨自己功名还与尘土一样,没有什么成就。“三十”是约数,当时岳飞三十二岁。“功名”,即前面说到的攻克襄阳六郡以后建节晋升之事。宋朝以“三十之节”为殊荣。然而,岳飞梦寐以求的并不是建节封侯,身受殊荣,而是渡过黄河,收复国土,完成抗金救国的神圣事业。正如他自己所说“誓将直节报君仇”,“不问登坛万户侯”,对功名感到不过象尘土一样,微不足道。“八千里路云和月”,是说不分阴晴,转战南北,在为收复中原而战斗。是对未来的瞻望。“八千”是约数,极言沙场征战行程之远。“云和月”是特意写出,是说出师北伐是十分艰苦的,任重道远,尚须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才能“北逾沙漠,喋血虏廷”(《五岳祠盟记》),赢得最后抗金的胜利,上一句写视功名为尘土,这一句写杀敌任重道远,个人为轻,国家为重,生动地表现啦作者强烈的爱国热忱。“莫等闲、白啦少年头,空悲切”,这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意思相同,反映啦作者积极进取的精神。这对当时抗击金兵,收复中原的斗争,显然起到啦鼓舞斗志的作用。与主张议和,偏安江南,苟延残喘的投降派,形成啦鲜明的对照。“等闲”,作随便解释。“空悲切”,即白白的痛苦。“莫等闲,白啦少年头,空悲切”。这既是岳飞的自勉之辞,也是对抗金将士的鼓励和鞭策。

词的下片运转笔端,抒写词人对于民族敌人的深仇大恨,统一祖国的殷切愿望,忠于朝廷即忠于祖国的赤诚之心。

“靖康”是宋钦宗赵桓的年号。“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突出全诗中心,由于没有雪“靖康”之耻,岳飞发出啦心中的恨何时才能消除(“臣子恨,何时灭”)的感慨。这也是他要“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原因。又把“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具体化啦。从“驾长车”到“笑谈渴饮匈奴血”都以夸张的手法表达啦对凶残敌人的愤恨之情,同时表现啦英勇的信心和无畏的乐观精神。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以此收尾,把收复山河的宏愿,把艰苦的征战,以一种乐观主义精神表现出来,既表达要胜利的信心,也说啦对朝庭和皇帝的忠诚。岳飞在这里不直接说凯旋、胜利等,而用啦“收拾旧山河”,显得有诗意又形象。

这首词代表啦岳飞“精忠报国”的英雄之志,表现出一种浩然正气、英雄气质,表现啦报国立功的信心和乐观主义精神。词里句中无不透出雄壮之气,充分表现作者忧国报国的壮志胸怀。这首爱国将领的抒怀之作,情调激昂,慷慨壮烈,充分表现的中华民族不敢屈辱,奋发图强,雪耻若渴的神威,从而成为反侵略战争的名篇。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1

遁庵主人植菊阶下,秋雨既盛,草莱芜没,殆不可见。江空岁晚,霜余草腐,而吾菊始发数花,生意凄然,似诉余以不遇,感而赋之。凶李生湛然归,寄菊轩弟。

雨后荒园,群卉尽、律残无射。疏篱下,此花能保,英英鲜质。盈把足娱陶令意,夕餐谁似三闾洁?到而今、狼藉委苍苔,无人惜。

堂上客,须空白。都无语,怀畴昔。恨因循过了,重阳佳节。飒飒凉风吹汝急,汝身孤特应难立。谩临风、三嗅绕芳丛,歌还泣。

译文

雨后的花园,花朵都掉完了。疏散的篱下只有菊花还没有掉落,还是那么的鲜艳。掇取一把菊花足够娱乐,谁还可以像屈原那样用菊花做晚餐呢。到现在狼藉不堪鲜花掉落没有人去怜惜。

堂上的客人都以及须发皆白。都没有说话怀念着过去。重阳佳节过去只剩下了恨,飒飒的凉风吹的你慌乱不堪,你应该很难生活了吧。在风下多次闻吸花丛,放佛可以听到菊花在独自哭泣。

注释

律:原为定音的仪器,后指古乐的十二调。无射:亦作亡射,十二律中的阳律之一;古以十二律与十二个月相对应,秋九月律应无射。

英英:鲜艳貌。

盈(yíng)把:掇取一把。

夕餐:屈原《离骚》有“夕餐秋菊之落英”诗句,故云。三闾(lǘ):指屈原。他曾为三闾大夫。

狼藉:亦为狼籍,乱散不堪状。狼藉草而卧,起则践草使乱以灭迹。

畴昔(chóu xī):往昔。

飒飒(sà):风声。

汝:你。

三嗅:多次闻吸。“三”言其多。芳丛:花丛。

赏析

金朝灭亡之后,词人誓不投降元朝,坚守归隐之志,于是寄情于晚菊秋水,这首词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创作背景

开头三句,首先展开了一幅秋天雨后的荒园图。“律残无射”,点明时值九月,此时的荒园秋风萧瑟,秋雨无情,百花为之凋零,荒园杂草丛生。全词以此开端,既深曲委婉地透露了词人悲凉凄苦的情怀,又使人自然联想到风雨飘摇的政治形势像凛冽的秋风袭向词人的心头。这几句,不仅交代了花的生活环境,也为全词定下了凄清的基调。接下来,轻轻一转,“疏篱下”写初开菊花的鲜嫩可爱。这和“雨后荒园”的环境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此花能保”,除了流露出花不逢时尚能自保的欣慰外,更隐含着岁月无情的担忧。细细品味,作者正是借花写人,表达出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洁身自保的追求和形势逼人的忧虑。接下来“盈把”二句,由菊花而想到一生爱菊的陶渊明和屈原,陶渊明、屈原生活的年代去词人已远,可是他们与词人所处的政治环境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他们没有屈从于严酷形势的压力,而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反抗险恶的现实,为后世留下了千古英名。上片最后三句忽又一收,由怀古自勉回到凄冷的现实之中,惜花以自惜,哀婉生不逢时。

下片由花写到人,词人首先哀叹岁月匆匆,少年书生已成白发衰翁。往事如烟,功名未就,自然引起对已逝岁月的追怀。以下几句便以无限怅惘的心情追怀畴昔,通过极朴实的语言,表达了词人难以言传的苦衷,使人觉得凄婉悲怆。“飒飒凉风吹汝急”包含着对世事变迁的慨叹、时不我待的哀婉、怜花惜人的深情。全词至此,菊花的高洁品性与词人的精神追求,菊花的零落憔悴与词人的身世之慨已完全融为一体。“谩临风、三嗅绕芳丛,歌还泣”,写得缠绵幽深。词人徘徊于花丛之中,顾花怀人,一种无可奈何的忧伤之情表露无遗。“歌还泣”更是悲不堪言,正是情动于心发之于外,长歌当哭,更觉余情不尽。

通观全篇,以花写人,借物言情,花与人浑然一体,无法辨认,也无须辨认。全词写得含蓄蕴藉,一往情深。

段克己

段克己(1196~1254)金代文学家。字复之,号遁庵,别号菊庄。绛州稷山(今山西稷山)人。早年与弟成己并负才名,赵秉文目之为“二妙”,大书“双飞”二字名其居里。哀宗时与其弟段成己先后中进士,但入仕无门,在山村过着闲居生活。金亡,避乱龙门山中(今山西河津黄河边),时人赞为“儒林标榜”。蒙古汗国时期,与友人遨游山水,结社赋诗,自得其乐。元宪宗四年卒,年五十九。工于词曲,有《遁斋乐府》。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2

满江红·豫章滕王阁

吴潜〔宋代〕

万里西风,吹我上、滕王高阁。正槛外、楚山云涨,楚江涛作。何处征帆木末去,有时野鸟沙边落。近帘钩、暮雨掩空来,今犹昨。

秋渐紧,添离索。天正远,伤飘泊。叹十年心事,休休莫莫。岁月无多人易老,乾坤虽大愁难著。向黄昏、断送客魂消,城头角。

译文:

万里西风助我登上滕王阁,楚江波涛惊起,云层翻腾。远远望去好像船从树梢上驶过去,有时水鸟雀沙边飞落。晚上阴雨遮天,与唐时无异。秋天来临、气蓑悲伤,自叹十年官场浮沉,多次落职乡居。唉,算了算了,不去说它了。天地之大,却没有我落脚之地。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宋以来始填此词调。

豫章:郡名,治所在今江西南昌。

“万里”三句:暗用王勃故事。写自己登临高阁时的兴致。传说王勃往道南昌,水神以风助之,一夕行四百余里。

正槛(jiàn)外:门外正是。

楚山:指西山又名南昌山(今湖北省西部)。古时南昌属楚地,故称西山为楚山。

楚江:指赣江。作:起。

木末(mùmò):树梢。一作“林杪”。

紧:深,浓。秋意已深。

休休莫莫:罢休,罢了。乾坤:指天地。

着(zhuó):安放。

断送:逗引。角:号角。

鉴赏:

上片重在写景。“万里”用得极有气势,“吹”极为生动,写出了登临高阁时的兴致。这里引用了王勃的故事。传说他往南昌途中,水神曾助以神风,使他一夕行四百余里,民谚谓“时来风送滕王阁”。这个故事更表现了作者的兴致,还自然地将目前的登临与王勃当年联结了起来。“正槛外、楚山云涨,楚江涛作。”“槛外”写出了当时居高临下凭栏四望的感觉。楚山,指西山。楚江,指赣江。“云涨”、“涛作”,景象当时壮观,可以想见词人心潮的激荡。“何处征帆木末去,有时野鸟沙边落。”这是写登高远望时所看到的景象,征帆像行驶在树梢上,野鸟有时落在沙边。“有时”,二字极为传神。“近帘钩、暮雨掩空来,今犹昨。”“暮雨”说明其伫望之久。正当游目骋怀、沉入遐思时,雨雾扑帘而来,真是“珠帘暮卷西山雨”,与王勃当年所见情景如此相象,也不禁临风嗟叹了。

下片重在抒情。“秋渐紧”四句均是由景人情。秋天是易使人感伤的季节,更何况词人此刻正处于官场失意、前途渺茫之际。看远方天水相接,渺渺茫茫,思及自己年过半百,依然漂泊未定,任谁能不伤感,故而“叹十年心事,休休莫莫”。现在,自己岁月无多,天下虽大,无奈奸臣当道,哪里是自己的容身之所。“乾坤虽大愁难着”。乾坤之大却安放不住、也安放不下他的“愁”。这里以固态体积状愁,既给人以形之大、又给人以质之重的感觉,想象奇特。上面都是登高临景惹起的对往事的回忆和无限慨叹,往事本不堪回首,但面对此景情不自禁,由此抒发出的郁闷不平之气,亦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向黄昏、断送客魂消,城头角。”临近黄昏,城头的号角又吹起来了,声声入耳,又勾引起迁客无尽的羁旅愁思这正与上片“暮雨”照应,角声混合着秋风、雨意,是多么萧条悲凉的感觉。这是一个倒装句。把“城头角”放在最后,又使人觉得他的无尽愁思似乎像那声声号角一样,在广阔的秋空中,久久回荡。这又变成一个以景结情的好句。“乾坤虽大愁难着”痛愤无比,结句哀思绵绵,刚柔相济,益显其沉痛悲郁。

全文上片写登滕王阁览景,下片借景抒情,由近及远回首往事,十年来宦海沉浮,如流年似水,去日苦短,能有作为的岁月不多了。而社稷颠危,国难深重,有志难伸,内忧外患,充满胸间。临近黄昏,城头的号角更勾引起迁客无尽的羁旅愁思。

吴潜

吴潜(1195—1262)字毅夫,号履斋,宣州宁国(今属安徽)人。宁宗嘉定十年(1217)举进士第一,授承事郎,迁江东安抚留守。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封崇国公。次年罢相,开庆元年(1259)元兵南侵攻鄂州,被任为左丞相,封庆国公,后改许国公。被贾似道等人排挤,罢相,谪建昌军,徙潮州、循州。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3

原文:

满江红

刘克庄

夜雨凉甚,忽动从戎之兴

金甲琱戈,记当日辕门初立。

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

有谁怜、猿臂故将军,天无级?

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

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

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

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翻译:

想当初,在帅府,穿金甲持雕戈;军中作檄,挥笔写完千纸,笔墨都还未干。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当年李广建功无数终降为庶人,有谁对这种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

那些抗敌恢复方略,记录军中生活的诗篇,只好任它散失殆尽,而懒得收拾了。只能靠焚香煮茗来打发时光了。现在就怕人谈边塞的事,暂且教儿女们诵读《花间集》吧。只是感叹自己壮年是就不如人,何况现在呢!

赏析:

这首词,是南宋后期爱国词人刘克庄的代表作之一,在写作上,颇具特色。上片写过去,正面着笔,风格豪迈雄健;下片写今日,纯用反笔,风格掩抑沉郁。运用强制的对比手法,极富感染力。

“金甲琱戈,记当日辕门初立。”两句是倒装句,按正常语序,应为“记当日金甲琱戈,初立辕门”。作者为的是突出“金甲琱戈”的雄姿。因此,词一开头就鲜明突兀地展现出自己初参军幕时的兴奋神情,以及种种激动人心的场面。辕门初开,铁甲琱戈,词人此时多么精神抖搂,气宇轩昂!“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在盾牌鼻纽上磨墨,则进一步显示出当时军情的紧急和他的才气纵横,起草军事文书运笔如飞,挥洒之间,千纸立就,而如龙蛇走势的字迹还没有干呢!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天刚黎明,寒气侵人,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黑夜里,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这二句生动地描绘出金兵南犯和宋军抗御的惊心动魄场景。“有谁怜,独臂故将军,无功绩?”金兵退后,非但没有功赏反遭诽谤,被迫去职。“独臂故将军”,用汉将李广事。《史记。李将军列传》载汉代李广猿臂善射,即臂长如猿,可以运转自如。他参加过七十多次抗击匈奴的战斗,被匈奴人称为“汉之飞将军”,然而始终不得论功封侯。作者以李广自况,悲愤地质问:有谁对这种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激愤之气,溢于言表。

下片用一系列反笔倾诉了报国无门、英雄坐老的郁闷情怀。“平戎策”指克敌的策略、计划。“从军什”指描写从军生涯的诗歌作品。现在既然人已被弃,留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只好任它散失殆尽,而懒得收拾了。国难方殷,自己却无事可做,只得将《茶经》、《天香传》之类的读物,拿来“时时温习”,消磨岁月。词人为什么“生怕客谈榆塞事”呢?因为当时南宋边防形势越来越严重,而统治者仍然醉生梦死,爱国之士请缨无路,谈论及此,徒然空悲切。榆塞,指边防要地。《花间集》是后蜀人赵崇祚编选的一部词集,是剪红刻翠一类的作品。作为爱国词人,他“粗识国风《关睢》乱,羞学流莺百啭。总不涉闺情春怨”(《虞美人。席上闻歌有感》),现在却拿《花间集》词来教下一代。这表明面对理想与现实之间尖锐的矛盾冲突,词人也似乎悲观到了极点。最后两句:“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借古人之言以说己心,更是满腹牢骚,一腔激愤。

这首词的上下两片对比极为鲜明。上片从“金甲琱戈”到“楼船夜渡风涛急”,回忆昔日军营生活,壮怀激烈,酣畅淋漓。从“有谁怜猿臂故将军”开始,突然一个大转折,写壮士凄凉,苦闷,抑郁。下片纯是牢骚语,以嬉笑写愤激,故作旷达,而不平之气,充溢字里行间。词人写自己抛开“武略”,课读《茶经》,与客不谈边事,教儿但诵《花间》,吟风赏月,似乎甘愿将生命的热力消磨殆尽,其实,从词序即可看出,风风雨雨,皆可触动心事,可见其内心痛苦之情。由此可知,下片所用口吻虽闲淡委婉,其实是更深刻地揭示了那一时代英雄报国无门的一腔悲愤。

这首词意境开阔,风格雄浑,结构严密而变化莫测,脉络分明,错综交织,慷慨而不消沉,悲壮而不衰颓,充满积极的爱国之情,成为传世名词。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4

原文:

怪雨盲风,留不住江边行色。烦问讯、冥鸿高士,钓鳌词客。千百年传吾辈语,二三子系斯文脉。听王郎一曲玉箫声,凄金石。

晞发处,怡山碧;垂钓处,沧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遗直。只愿常留相见面,未宜轻屈平生膝。有狂谈欲吐且休休,惊邻壁。

译文

变幻莫测无常雨,南北东西不定风。风风雨雨留不住,江畔行客色匆匆。劳烦你捎个口信,捎给那鸿雁般高翔的志士;劳烦你转达问候,问候那海滨钓鳌的诗翁。千百年后,人们会传诵我辈今朝的话语;诸君数人,维系着国家民族的文化传统。听见王郎这一曲动人的箫声,连无情的金石也凄然变容。

在我披散头发,沐浴阳光之处,秀丽的怡山耸着几道青峰,在我垂下钓丝,享受宁静之时,无边的沧海白雾蒙蒙。别笑话我今日仕途坎坷,也许后世能洞察我抗直的初衷。但愿诸君常相见,但愿诸君人长久。轻易屈服不应当,平生紧要是操守。胸中愤懑起狂涛,一吐为快雷霆吼。隔墙有耳且莫谈,为求免祸休开口。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系唐教坊曲。双调九十三字,仄韵。一般多用入声韵,为苏、辛派词人所爱用,南宋后始有平韵体。

冥鸿:高飞的鸿雁,形容才士高绝尘俗。

钓鳌(áo)词客: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惊天动地的壮举。

晞(xī)发:洗净晒干头发。

沧溟:大海。

遗直:指直道而行,有古之遗风。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词,但写法脱俗。它既洋溢着个人情谊,又寄托了宏大的抱负,在擅写离情别绪的宋词中别具一格。

王实之、郑伯昌,和作者是福建同乡,都有救国志向,因坚持正直操守而罢职闲居家乡。这时郑伯昌被征召做京城附近地方官。此词乃作者送行时和王实之韵所作的词。

词的开端气魄宏大,好像用一架广镜头的照相机,摄下了在江边知音话别的特定场面。纵然江水横阔,风狂雨骤,却还是留不住行人。“怪雨盲风”四字,起句突兀,雄浑悲壮。作者与郑伯昌之间依依惜别的情感,已鲜明的烘托出来了。友人之间依依惜别的情感,已鲜明地烘托出来了。

郑伯昌一向刚直不阿,此行当然不是追名逐利,结交显宦俗吏,因此托他带口讯问候那些不受网罗的高士和才气豪放的诗坛奇杰。作者以高飞的鸿雁来形容才士的高绝尘俗,十分贴切生动。“钓鳌词客”用《列子·汤问》典,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惊天动地的壮举。作者与郑伯昌、王实之等人,当然都属于这样的高士豪客了。借这样的典故,作者及其友人的高远的行止,就含蓄道出了,这样避免了浅露。他们的放言高论,虽然不合于世,甚至抵触忌讳,但他们深信可以流传千载而不朽。词中用孔子困于匡时说的“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的话,有力地印证上述看法。接着,作者笔锋宕开,又回到了江边送别的特定场景:“听王郎一曲玉箫声,凄金石”,极写王实之吹起玉箫乐声激越。如钱起的《省试湘灵鼓瑟》诗所谓的“苦调凄金石”。离别毕竟是痛苦的。箫声送客,意气慷慨,迥然不同于“儿女沾巾”的俗套,写来别具一格,正与作者博大的胸襟相激荡。

下片峰回路转,在读者面前再现出一幅高人逸士的逍遥图。洗净头发,于家乡的青山之阳,垂钓于白茫茫的海边。在作者笔下,这一切似乎将人的心灵都给淘净了。几句描写作者与友人闲居时期洒脱放浪的情趣,更衬托出他们高洁的志向和行止。晞发,语出屈原《九歌·少司命》:“日希女发合阳之阿。”唐朝宋之问《酬李丹徒见赠之作》有“以予惭拙宦,期子遇良媒”这句,宋之问惭为“拙宦”,是自谦,而且看重功名;刘克庄将“惭”改为“笑”,一个“笑”字,仕途功名,灰飞烟灭。词人兀傲清高,对青史留名有着十足的信心,因而也就不屑于一时的升迁得失了。一个“笑”字,真是画龙点睛的妙笔!

然而郑伯昌现在又要出山起用了,临别珍重赠言,心情的矛盾和起伏达到了高潮。“只愿常留相见面,未宜轻屈平生膝”,两句情恳意切,笔调凝重,读来令人感动。“狂谈欲吐”句,表达了彼此“壮图雄心”,不吐不快的意愿。但是,这只能被人视作惊世怪谈,动辄得咎。还是不再谈论吧!英雄好汉,竟然只能如此欲言还罢,作者的郁勃心情,对黑暗政治的批判,都喷薄而出。词章中现实与理想尖锐冲突的结尾与顶着怪雨盲风出发的开头,前后照映,正是“江头未是**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辛弃疾《鹧鸪天·送人》)。一曲激昂慷慨的壮歌,奔腾激涌,至此戛然而止,神韵悠悠,让人回味不尽。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5

满江红·蒜山怀古

沽酒南徐,听夜雨、江声千尺。记当年、阿童东下,佛狸深入。白面书生成底用?萧郎裙屐偏轻敌。笑风流北府好谈兵,参军客。

人事改,寒云白。旧垒废,神鸦集。尽沙沉浪洗,断戈残戟。落日楼船鸣铁锁,西风吹尽王侯宅。任黄芦苦竹打寒潮,渔樵笛。

翻译

我客居南徐买酒喝,耳听夜雨潇潇,江中浪声千尺高。想起当年王濬曾东下伐吴,还有深入南侵的拓跋焘。年轻识浅的白面书生有何用?萧渊藻那样的裙屐少年,偏偏又轻敌自傲。可笑掌北府兵者只爱纸上谈兵,重用的不过是自命风流的幕僚。

如今的京口人事已改,又被白色的寒云笼罩;旧时的营垒一片荒芜,觅食的乌鸦聚集鸣噪。昔日的断戈残戟,都还沉在沙中被浪冲淘。夕阳余辉里只能听到,楼船上铁锁的声响;寒冷的西风吹拂下,旧时的王侯宅第一片荒烟蔓草。江边的黄芦苦竹任凭大潮拍打,那呜呜咽咽的水声应和着渔父憔夫凄凉的笛子音调。

注释

蒜山:一作算山,在江苏丹徒西的长江口。

南徐:南朝刘宋元嘉八年(431),以江南晋陵地为南徐州,治京口,历齐、梁、陈,至隋开皇元年(581)废。后世以南徐为镇江的代称。

江声千尺:意为夜雨潇潇、惊涛千尺,浪声澎湃,气势豪放。

阿童东下:阿童是指西晋时期将领王濬,其小字阿童。阿童东下出自此。指代清兵南下。

佛狸深入:佛狸,是指南北朝时期北朝魏国皇帝拓跋焘,小字佛狸。佛狸深入这里指代清兵南下。裙屐,指修饰华美而无真才实学的年轻人。

北府:指东晋时期京口。

参军客:指北府参军刘牢之辈。晋秦(féi)水之战,晋方即以所谓百战百胜的北府兵为主力。

旧垒废:指古代战争的痕迹已经不多。

神鸦:指佛狸祠里吃祭品的乌鸦群集。“神鸦集”,由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句化来,谓佛狸祠的祭品召来了群鸦,仍是言古今变迁。“

戟:古代兵器。青铜制,将矛、戈合成一体,既能直刺,又能横击楼船,有叠层的大船、大战船。

黄芦苦竹:黄芦,秋天变黄之芦苇。苦竹,又名伞柄竹,其笋味苦。

创作背景

顺治十年(1654)秋九月,吴伟业因清廷征召,被迫离乡北上。背负着“二心之仆”的舆论压力,其内心饱含自怨自艾的沉痛。抵达镇江之时,正逢天降雨雪,阴霾满空,更使他愁怀难解。于是无限感喟涌上心头,写下这首词。

赏析

这首词,由于作者带着悲壮激烈的心情来写,所以很有气魄,从一开始的景色描写,到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叙述,写得气势磅礴、感情豪放、情绪激荡。下半片,写世事巨大的变迁,沧海桑田,面貌全非。

沽酒汀边,一身孤零。夜雨傍沱,又兼涛声,其势磅礴。“接着“记当年”以下,连续用典,历数风流人物、兴亡旧事,直至上片收煞,一气奔注,略无滞碍,托兴高远。作者描绘这些历史事件,写得深刻入微,如:“阿童东下”中用“东下”来形容晋王浚进军的气势,“佛狸深入”中用“深入”来说明进军的程度和梁武帝轻敌,用“萧郎裙厩”来比喻他华而不实,最后被围困而死。“笑风流”句,说的是谢玄的北府兵晓勇善战,将领们亦好谈兵法。“笑”字微妙,不能简单理解成讥笑,而应当理解为:当年晓勇的北府兵以及好谈兵的将领们如今何在?此处“风流”有豪爽、粗犷的意思。上片多用典实,却自然浑成,并不涩滞。但每个典故都是一个历史事件,内涵丰富。如:“阿童东下”,“佛狸深入”,它们各含一个具体,生动,场面壮阔,战斗酷烈的故事。又如:“萧郎裙屐偏轻敌’’,内含了梁武帝被困的故事,指出了华而不实的少年贻误国事。

换头转人即景抚今。“人事改,寒云白”句极言人世沧桑变幻,历代兴亡如白云须臾变苍狗,都只是瞬息间的事。其中词中风景描绘,起了很大的衬托作用。如:“听夜雨、江声千尺。’’又如:“落日楼船鸣铁锁,西风吹尽王侯宅。”以落日残照古战场和西风吹进王侯家来显示时代的变迁,且”西风吹尽王侯宅“,意同刘禹锡《乌衣巷》诗之”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言石头城中东晋王侯的住宅如今也不复存在了。最后,”任黄芦、苦竹打寒潮,渔樵笛“"描绘昔日的战场,已一片冷寂、空旷、残败的景象。只剩下让后人凭吊的遗迹。写黄芦苦竹抽打着红潮,是突出风,江风飒飒,不知渔夫还是樵子在吹着笛子,构成了凄苦幽怨的交响。全词高旷沉郁,苍茫无尽,确有东坡风致。

作者其实是在影射明末清初的镇江战事镇江的失陷与守将杨文骢的书生意气,骄傲轻敌脱不了干系。将大清军用灯笼火把伪饰起来的空筏看作是满载敌兵的战船,正当杨文骢为发炮击沉了清军的空筏而沾沽自喜时,清军主力已在大雾的笼罩下发动偷袭,杨文骢的狼狈与尴尬遂成为那场灾难的终点……纵观整个战局,弘光朝的覆灭就是那些夸夸其谈、志大才疏的风流名士们所制造的悲剧。国亡了,家破了,西风吹尽王侯宅,光荣与尊严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此词以蒜山附近为中心,将不同时代不同事件连缀一起,上下数百年,综观千古,语言精练而概括,一句一典,其景扩大,色彩黯淡。景中寓情,又因情选景,使词具有情豪气壮,悲激感人的特点,颇有苏辛之风。

《满江红》原文、翻译及赏析 篇16

原文

满江红·怒发冲冠

作者:岳飞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注释

怒发冲冠:形容愤怒到了极致,头发竖了起来。

潇潇:形容雨势急骤。

长啸:感情激动的时候撮口发出清而长的声音,为古人的一种抒情举动。

三十功名尘与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过很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云和月:形容南征北战、路途遥远、披星戴月

等闲:轻易,随便。

靖康耻: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虏走徽、钦二帝。

贺兰山:贺兰山脉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与内蒙古自治区的交界处。

朝天阙:朝见皇帝。天阙:本指宫殿前的楼观,此指皇帝生活的地方。

译文

我愤怒得头发竖了起来,独自登高凭栏远眺,骤急的风雨刚刚停歇。抬头远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三十多年来虽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尘土微不足道,南北转战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靖康之变的耻辱,至今仍然没有被雪洗。作为国家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我要驾着战车向贺兰山进攻,连贺兰山也要踏为平地。我满怀壮志,打仗饿了就吃敌人的肉,谈笑渴了就喝敌人的鲜血。待我重新收复旧日山河,再带着捷报向国家报告胜利的消息!

赏析

岳飞此词,激励着中华民族的爱国心。抗战期间这首词曲以其低沉但却雄壮的歌音,感染了中华儿女。

前四字,即司马迁写蔺相如“怒发上冲冠”的妙,表明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此仇此恨,因何愈思愈不可忍?正缘独上高楼,自倚阑干,纵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热血满怀沸腾激昂。——而此时秋霖乍止,风澄烟净,光景自佳,翻助郁闷之怀,于是仰天长啸,以抒此万斛英雄壮志。着“潇潇雨歇”四字,笔锋微顿,方见气度渊静。

开头凌云壮志,气盖山河,写来气势磅礴。再接下去,作者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十四个字,出乎意料,令人叫绝,此十四字,如见将军抚膺自理半生壮志,九曲刚肠,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功名是其所期,岂与尘土同埋;驰驱何足言苦,堪随云月共赏。(此功名即勋业义,因音律而用,宋词屡见)试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识见!

过片前后,一片壮怀,喷薄倾吐:靖康之耻,指徽钦两帝被掳,犹不得还;故下言臣子抱恨无穷,此是古代君臣观念。此恨何时得解?功名已委于尘土,三十已去,至此,将军自将上片歇拍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之勉语,说与人体会。雄壮之笔,字字掷地有声!

以下出奇语,现壮怀,英雄忠愤气概,凛凛犹若神明。金兵入据中原,止畏岳家军,不啻闻风丧胆,故自岳飞言,“匈奴”实不足灭,踏破“贺兰”直捣黄龙并非夸大其辞。“饥餐”、“渴饮”一联合掌;然只有如此才足以畅其情、尽其势。未至有复沓之感者,以其中有真气在。

有论者设:贺兰山在西北,与东北之黄龙府,遥距千里,有何交涉?那克敌制胜的抗金名臣老赵鼎,他作《花心动》词,就说:“西北欃枪未灭,千万乡关,梦遥吴越”;那忠义慷慨寄敬胡铨的张元干,他作《虞美人》词,也说:“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这都是南宋初期的爱国词作,他们说到金兵时,均用“西北”、“楼兰”(汉之西域鄯善国,傅介子计斩楼兰王,典出《汉书·西域传》),可见岳飞用“贺兰山”和“匈奴”,是无可非议的。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满腔忠愤,丹心碧血,倾出肺腑。用文学家眼光视之结束全篇,神气十足,无复豪发遗憾,令人神旺,叫人起舞。然而岳飞头未及白,金兵自陷困境,由于奸计,宋皇朝自弃战败。“莫须有”千古奇冤,闻者发指,岂可指望他率军协同中原父老齐来朝拜天阙哉?悲夫。

词不以文字论长短,若以文字论,亦当击赏其笔力之沉厚,脉络之条鬯,情趣之深婉,皆不同凡响,倚声而歌,乃振兴中华之必修音乐艺术课也。

第四篇:《满江红》原文及赏析(集合)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集合15篇)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

原文:

万里西风,吹我上、滕王高阁。正槛外、楚山云涨,楚江涛作。何处征帆木末去,有时野鸟沙边落。近帘钩、暮雨掩空来,今犹昨。

秋渐紧,添离索。天正远,伤飘泊。叹十年心事,休休莫莫。岁月无多人易老,乾坤虽大愁难著。向黄昏、断送客魂消,城头角。

满江红·豫章滕王阁赏析

写景

“万里西风,吹我上、滕王高阁。”起笔着题,“万里”用得极有气势,“吹”极为生动,写出了登临高阁时的兴致。这里引用了王勃的故事。传说他往南昌途中,水神曾助以神风,使他一夕行四百余里,民谚谓“时来风送滕王阁”。这个故事更表现了作者的兴致,还自然地将目前的登临与王勃当年联结了起来。“正槛外、楚山云涨,楚江涛作。”“槛外”写出了当时居高临下凭栏四望的感觉。楚山,指西山。楚江,指赣江。“云涨”、“涛作”,景象当时壮观,可以想见词人心潮的激荡。“何处征帆木末去,有时野鸟沙边落。”这是写登高远望时所看到的景象,征帆像行驶在树梢上,野鸟有时落在沙边。“有时”,二字极为传神。“近帘钩、暮雨掩空来,今犹昨。”“暮雨”说明其伫望之久。正当游目骋怀、沉入遐思时,雨雾扑帘而来,真是“珠帘暮卷西山雨”,与王勃当年所见情景如此相象,也不禁临风嗟叹了。

以上是写在滕王阁览景。景物写得重点突出、层次分明,又处处映照着《滕王阁序》,融通了今古,拉长了视野。这段景物描写明显地浸染着作者的情绪,如“征帆木未”就包含着前途渺茫之感,而“暮雨掩空来”不无凄凉之意,“今犹昨”则蕴含着物是人非的深沉感慨,并且引出下片的抒怀。

抒怀

“秋渐紧,添离索。天正远,伤飘泊。”“秋烟紧”就是秋意见深。这秋意包括上片所写西风、暮雨,如果说登临楼阁时还给人以兴致,现在则给人以相反的刺激,让人更觉凄怆孤单了。“天正远”,道途茫茫,任所还远着呢。“正”字不堪。这都是眼前所感。

这样一个季节,这样一种环境,这样一番景致,作者那敏感的心怎能不受到触动呢?于是下面由近及远,回首往事。“叹十年心事,休休莫莫。”“休休莫莫”,意思是说,算了、算了,显得不堪回首。这十年如果从嘉熙元年(1237)算起(正十年),他多次落职,最近的六年基本上是罢退乡居,仕途不顺,去年底刚复职,只半年又被谪迁。这十年如果是大约言之,那么十一年前他曾任职南昌(江西转运副使兼知隆兴府),算是旧地重游了。但是物是人非,这十年的心事,使人顿生沧桑之感。这一句感叹可能包括这两方面内容,真是“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怎能不感慨万千呢。“岁月无多人易老,乾坤虽大愁难着。”他五十三岁,已入老境,流年似水,能有作为的岁月不多了。他焦虑,既由于自己有志难伸,也由于社稷颠危、国难深重。去年复职之后他连呈奏章,历数内忧外患种种情况,认为当务之急是整顿朝政,进君子退小人(《奏论君子小人进退》)。而言刚出,即被挤出朝廷,朝政可知矣。

“乾坤虽大愁难着”。“着”,安放。乾坤之大却安放不住、也安放不下他的“愁”!由此可见:一、愁之易发,居其位无非惹愁添恨。二、愁之深广,颇似杜甫的“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这里以固态体积状愁,既给人以形之大、又给人以质之重的感觉,想象奇特。上面都是登高临景惹起的对往事的回忆和无限慨叹,往事本不堪回首,但面对此景情不自禁,由此抒发出的郁闷不平之气,亦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向黄昏、断送客魂消,城头角。”临近黄昏,城头的号角又吹起来了,声声入耳,又勾引起迁客无尽的羁旅愁思。这正与上片“暮雨”照应,角声混合着秋风、雨意,是多么萧条悲凉的感觉。这是一个倒装句。把“城头角”放在最后,又使人觉得他的无尽愁思似乎像那声声号角一样,在广阔的秋空中,久久回荡。这又变成一个以景结情的好句。“乾坤虽大愁难着”痛愤无比,结句哀思绵绵,刚柔相济,益显其沉痛悲郁。

“滕王高阁临江渚”。自王勃大作问世以来,在此览景之作多矣,吴潜此作未与时消没而留存至今、仍堪讽咏,除了其写景的精要、生动、清畅外,就因为它真实地抒写了一个失意政治家的人生悲感和忧愤。虽然它与王勃不能相比,但仅就抒情写怀而言,该词也是沉郁动人的。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2

原文

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绿卷芳洲生杜若。数帆带雨烟中落。傍向来、沙觜共停桡,伤飘泊。

寒犹在,衾偏薄。肠欲断,愁难著。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过却。最怜轻负年时约。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

翻译

正是桃花水涨时,又几番风险浪急。阴云乍起,将远山层层遮蔽。入黄昏,风吼不息。生满杜若的沙洲,翻卷着绿色和香气。几片风帆,落下在迷蒙烟雨里。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飘泊的忧伤在心中升起。

夜间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无寐。悲肠欲摧,沉甸甸的忧愁担不起。一个人靠着蓬窗,拿来酒杯独酌,将不眠的愁思浇患。寒食清明都过了,轻易错过了从前约定的日期,料想闺中佳人,整天登楼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凭栏立。

注释

桃花浪:亦称桃花水。旧历二三月春水涨,正值桃花开,故称。

绿卷:一作绿遍。

数帆:几片风帆。

向来:即适来。

沙嘴:即沙洲。

桡:桨,代指船。

衾:被子。

寐:睡着。

篷窗:船的窗户。

轻负:轻易地辜负。

年时约:指与家中约定春天返家。

削:形容人体消瘦。

鉴赏

满江红,双调九十三字,前阕四仄韵,后句五仄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对仗,例用入声韵脚。以岳飞词《满江红·怒发冲冠》最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声韵,但用者不多。

题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吴城山”地名。据《太平寰宇记》:“南昌县……吴城山在治东一百八十里,临大江。”船经常航行到这里风浪所阻。张孝祥《吴城阻风》诗中云:“吴城山头三日风,白浪如屋云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涛汹涌的险恶景象。

此词开头“春水迷天”两句,点出天气骤变,风浪连天江面无比险恶。作者紧扣住词题“阻风”下笔,而写得气势雄伟。在旧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涨,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的季节,故称“桃花浪”。杜甫《春水》诗:“三月桃花浪,江流复旧痕。”词里“风浪”二字连用,便在烟水迷茫的景象中显示出了一股汹涌险恶的气势。“云乍起”二句承上实写舟行所遇的险境。一个“还”字,既写出江面恶劣的环境延续,又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这样开头几句就把行舟为风雨所阻的情况充分表现出来。“绿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远及近,写景如画。“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在长满一片嫩绿芳草的水洲边上,舟泊烟渚,雨中落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笔墨苍润的烟雨落帆图。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二句,写停泊的情景。“向来”,即适来,“沙嘴”,即沙洲。晏几道《玉楼春》:“停桡共说江头路。”词人产生遇风浪而飘泊天涯的情怀,这就为下片的抒情作铺垫。

“寒犹在”以下四句,承上转下,由景及情,描写了寒夜停泊的情况。而“倚篷窗无寐”二句,更进一层,倚窗独酌,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既表现出人物的孤独感,又是上文“愁肠”的进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过却”二句,笔墨宕开,但与作者当时的心境相连结。词人想起清明节都已过去,自己早就误过归期,辜负了佳人相约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痛苦。

结末“想小娄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句化用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词意。如果说柳永词中的“误几回”更觉灵动,那么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传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诗:“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不过,词中不是写自己,而是从对方着笔。本来是自己思归心切,却说佳人在小楼里终日痴望希望自己归来。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虚写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运用了“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样具体细致的情节描写,不仅显得真实,化虚为实,而且把埋藏内心的思归意蕴充分刻画出来。

这首思归的词作,以景起,以情终,全词情景交织,然而在抒写旅途停泊时的感情起伏动荡,尤擅长于勾勒铺叙。这与柳永擅长表现羁旅行役的题材而又尽情铺展的格调是一脉相承的。

赏析二

词题点明作这首词的缘由,词人归乡途中被风阻于吴城山。开头两句与词题“阻风”相照应。此词开头“春水迷天”两句,点出天气骤变,风浪连天江面无比险恶。作者紧扣住词题“阻风”下笔,而写得气势雄伟。”词里“风浪”二字连用,便在烟水迷茫的景象中显示出了一股汹涌险恶的气势。“云乍起”二句承上实写舟行所遇的险境。一个“还”字,既写出江面恶劣的环境延续,又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这样开头几句就把行舟为风雨所阻的情况充分表现出来。“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原本平静的春水突然烟雾缭绕,大浪迭起。此时正值桃花繁盛,在大风的吹刮下,形成层层波浪,气势雄壮,更有险恶之势。“绿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远及近,写景如画。”在长满一片嫩绿芳草的水洲边上,舟泊烟渚,雨中落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笔墨苍润的烟雨落帆图。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二句,写停泊的情景。“原本就已经延误的回乡归程,如今又被恶劣的天气耽误,归乡日期仍要推迟,词人自然产生了感伤情怀,遂有“伤漂泊”之语。这就为下片的抒情作铺垫。

“寒犹在”以下四句,承上转下,由景及情,描写了寒夜停泊的情况。而“倚篷窗无寐”二句,更进一层,倚窗独酌,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既表现出人物的孤独感,又是上文“愁肠”的进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过却”二句,笔墨宕开,但与作者当时的心境相连结,词人回想寒食节、清明节都已经过去,归乡却尚无定期,早已辜负了与佳人的约期,无奈、痛苦之情更加强烈。

结末“想小娄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句化用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词意。如果说柳永词中的“误几回”更觉灵动,那么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传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诗:“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不过,词中不是写自己,而是从对方着笔。本来是自己思归心切,却说佳人在小楼里终日痴望希望自己归来。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虚写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运用了“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样具体细致的情节描写,不仅显得真实,化虚为实,而且把埋藏内心的思归意蕴充分刻画出来。

此词本是抒发词人的羁旅愁怨,却不写自己“人如削”,而通过想象佳人因盼望自己归乡,“终日望归舟”,已“人如削”,实则把词人盼望回乡的急切心情刻画得惟妙惟肖。如李白在《忆秦娥》中“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不说自己如何思念秦娥,而想象秦娥梦断,表达诗人自己的孤单惆怅之情。此处词人以“人如削”描绘佳人的形态,生动传神。从对恶劣环境的描写,转入羁旅愁思的抒发,词人因风恶而延误归乡的痛苦之情表达得深切、真挚。以“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结尾,巧妙的艺术构思、细致具体的描摹,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这首思归的词作,以景起,以情终,全词情景交织,然而在抒写旅途停泊时的感情起伏动荡,尤擅长于勾勒铺叙。这与柳永擅长表现羁旅行役的题材而又尽情铺展的格调是一脉相承的。

创作背景

此词作于宣和二年(1120)春。时张元干由江西南昌赴南康拜会名士陈瑾,途经南昌城北的吴城山,遇风阻行,有感于飘泊在外,与妻子久别,遂赋此阕。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3

满江红·为问封姨

作者:纳兰性德

为问封姨,何事却、排空卷地。又不是、江南春好,妒花天气。叶尽归鸦栖未得,带垂惊燕飘还起。甚天公、不肯惜愁人,添憔悴。

搅一霎,灯前睡。听半晌,心如醉。倩碧纱遮断,画屏深翠。只影凄清残烛下,离魂飘缈秋空里。总随他、泊粉与飘香,真无谓。

满江红·为问封姨译文及注释

译文

想问风神你为何掀起如此狂暴的飓风,毕竟这不是江南的春天,有似锦的繁花,让你心生妒忌。看啊,狂风卷过。树叶尽被吹落,归巢的乌鸦认不出自己的栖所,画轴上垂下的纸带,也仿佛受惊的燕子,飘摇不定。上天为何不给忧伤的人一些怜悯,反而让这狂风催人憔悴。

刚刚在灯前昏睡过去,忽然被狂暴的风声惊醒。听了半晌风声,心内惆怅转为凄迷。我蓦然想到,远在故乡的爱人,此刻也正听狂风肆虐的声音,希望她的碧纱窗可以将狂风挡在外面,不要吹乱深翠色的画屏。烛光即将熄灭。她形单影只,魂魄仿佛飘在半空中,渺渺难寻,漫无目的地随着被风卷起,就像风中的花瓣与花香,身不由己,唯有任狂风蹂躏。

注释

⑴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九十三字,前片四十七字,八句,四仄韵;后片四十六字,十句,五仄韵。用入声韵者居多,格调沉郁激昂。另有平声格,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八句四平韵,后片十句五平韵。

⑵为问:犹相问、借问。封姨:风神。诗文中常以之代指大风等。

⑶带垂:指帘幕丝带之类。惊燕:郑谷《题汝州从事厅》:“惊燕拂帘闲睡觉,落花沾砚会餐归。”

⑷一霎(shà):一瞬间。陈造《夜宿商卿家》:“蝶梦蘧蘧才一霎。”半饷:饷通“晌”,一会儿。韩愈《醉赠张秘书》“:虽得一饷乐,有如聚飞蚊。”心如醉:《诗·王风·黍离》:“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⑸倩:乞求、恳求。碧纱:碧纱窗、绿色的窗户。

⑹只影(zhī yǐng):谓孤独无偶。

⑺离魂:指远游他乡的旅人。飘渺: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⑻泊,通“薄”。轻微、少许之意。泊粉:即指少许的残花。

满江红·为问封姨赏析

这首词写塞上秋风排空卷地之景,抒发凄清无聊之情。

上片描绘出秋风瑟瑟,摧花落叶的情景,使人平添无限别恨和相思,无从排遣。而词中不是所谓的“江南春好,妒花天气”,却要如此“排空卷地”、吹尽落叶。使弱小的鸦、燕无处可栖。故词首对封姨的“为问”,实表露出词人的怨恨口气,因此词人要怨恨“天公”为什么偏偏要令愁人无寐,而使人倍添憔悴。

下片四句说愁人在灯前刚刚睡去,却又被狂暴的风声搅醒,而耳听着片刻的风声,就令人心醉。乞请那碧纱窗和深翠的画屏以遮断狂风声,但在凄清残烛光影下,只剩下孤影摇曳,而离魂却“飘缈秋空里”,窗外“泊粉与飘香”也随风飘去。令人倍觉凄清伤情。

“真无谓”三个字,恰与首句的“问为”相应,结束了他内心自问自答的一个过程。他问封姨,只为问,问是他心里汩汩待流的愁怨找的一个出口,所以,容若表面上是描绘对封姨的怨恨,事实是借怨封姨表达了对亡妻的哀思与怀念,层层衬垫,宛转递进,要抒写之情更显得含婉动人,令人深深为之感动。

此词构思纤巧细腻,词意模糊凄迷,借势欲扫尽人间一切美好情景的塞上秋风,来衬托人世问情爱的脆弱和易受伤害,故词人借怨恨代表强力量的封姨,表达了对亡妻的哀思和怀念,由此层层衬垫,婉转入深,缠绵悱惆,使所抒写之情更为委婉动人。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4

原文:

惨结秋阴,西风送、霏霏雨湿。

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

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

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

肠欲断,头应白。

空搔首兴欢,暮年离拆。

须信道消忧除是酒,奈酒行有尽情无极。

便挽取、长江入尊罍,浇胸臆。

译文

空阴沉愁云盘结多悲惨,西风凄凉吹送满天细雨湿江舟。抬眼望风雨凄迷归雁结成人字队,暮色里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铁蹄下请问我家乡在何处,江上云水相连浩浩荡荡不辨南北迷双眸。我只见一抹寒冷的青色时隐现,想必是江对岸遥远的山峦峰头。

国家破我南渡天涯飘泊江上成难客,时危艰我寸肠欲断满头白发生忧愁。空悲叹我心烦意乱搔首踟蹰郁苦恨,谁料到晚年竞与家人分散避寇仇。该相信唯有酒能消忧闷,却无奈饮酒有尽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浇我胸中块垒万古愁。

注释

满江红: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

丁未:指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本年春,北宋亡。

结:凝聚。

霏霏:形容雨细密。

征鸿:飞,仨的鸿雁。

几字:指雁飞结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碛:沙石浅滩。

山色:山的景色。出自唐王维《汉江临泛》:‘‘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离拆:分散开。此指离开中原故土。

挽取:牵引。取为语助词。

尊疉(dié):古时盛酒器具,形状似壶。

胸臆(xiōng yì):胸襟和气度。

赏析:

原序:丁未九月南渡,泊舟仪真江口作

赵鼎这首《满江红》注明作于“丁未九月”。丁未是建炎元年(1127)年,上一年就是靖康元年,在这一年里金兵攻占汴京。靖康二年四月,金人掳掠徽、钦二帝北去。五月,赵构在南京即皇帝位(今河南商丘),改元建炎。这一年,即丁未年九月,金人南犯,宋政权退驻淮甸,并下诏修缮建康城池,准备南渡。

此次赵鼎渡江至建康,就是为赵构下一步定都江南作准备的。因此他泊舟仪真(今江苏仪征)江口写的这首词,也可说是此后南宋爱国词的先声。建炎元年十一月,赵构至扬州。三年二月,赵构渡江至临安、建康,都是赵鼎此词以后发生的事。仪真在长江北岸,宋时为真州,是江淮南下至建康与两渐的军事要冲与转运中心。泊舟仪真正是赵鼎渡江的前夕。赵鼎还写了一部三卷《建炎笔录》,记录赵构渡江后建立宋朝的经过,起自建炎三年正月,可惜“丁未九月南渡”这一段没有写入。

这首词所写是宋室南渡前夕的形势和宋皇室的心情。词以“惨”字发调,暗示着作者风雨渡江中对时局前途的忧虑。开头三句,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调,而是当前的时令景色表现了北宋沦亡、中原丧乱的时代气氛。“惨结秋阴”,这秋季惨淡的阴云四布于寒空,也笼罩了作者悲凉的心头。“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这三句既是深秋时分的江头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飞暗喻自己此时的去国离乡,仓皇南渡。“沙碛”二字,暗含满眼荒寒。“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这两句词用唐崔颢《黄鹤楼》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迷”字点出心境,此时词人目断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无适之感。上片末两句化自王维《汉江临泛》诗“山色有无中”,和秦观《泗州东城晚望》诗“林梢一抹青如画,应是淮流转处山”。但词中“遥山”之“青”加以“寒”字,变成了“寒青”,这也是望眼凄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诸山,告别中原,词人无限依恋的情意,溢于言表。

此词上片写景,极写南渡路途凄惨。下片抒情,就以“放笔为直干”的写法,抒发作者在国难当前时的忧虑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建炎元年,越鼎不过四十三岁,正委以重任,那么作者为什么会头白?这是因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尘;当前家人分别,南北暌隔,再加上时局艰危,前途未卜,这些不能不使他肠断而头白了。“须信道”两句有两个衬字,按照词律,这两句是七字句,则“须”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衬字。此词下片极言亡国之恨无穷,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万里长江的滚滚洪流入酒杯,满怀积闷或许可以冲洗一番。结句把郁结心头的国家民族之深忧,同眼前滔滔不绝的长江合为一个整体,令人感到这种忧愁直如长江一样浩荡无涯,无可遏止。作者的爱国热情和满腔积郁不平之气,也于此尽情流露出来了。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六论宋南渡后的词时,首先举到赵鼎这首《满江红》,认为“此类皆慷慨激烈,发欲上指,词境虽不高,然足以使懦夫有立志”。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5

满江红·齐山绣春台

吴潜〔宋代〕

十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双脚健、不烦筇杖,透岩穿岭。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永。江之外,淮山暝。望中原何处,虎狼犹梗。勾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问古今、宇宙竟如何,无人省。

译文

十二年前曾经登上齐山绣春台顶,当时俸脚稳健不用拐杖穿山越岭兴致撮浓,年老俸衰后狂荡豪放之气渐渐消失,虽然依旧面对着过去一样的美好风景,遥想当年一牧之登齐山所作诗篇,千年之后还令人神驰抓往,而今故人不见空山寂寂格外凄冷。齐山之下,江水永远滚滚不停,江本岸边,淮山上残阳返照暮霭沉沉,遥望中原在哪里呢,虎狼般的敌人还盘踞其中,勾践范蠡破吴获胜长期准备决非浅近之力,谢安谢玄大破苻坚抓住时机顷刻成功,问宇宙中古往今来兴亡盛衰这是为什么呢,其中道理啊没有人能懂。

注释

齐山:在今安徽贵池县东。绣春台:在齐山顶上。筇杖:竹杖。透岩穿岭:穿山越岭。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这两句是说,如果唐代一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永:水流悠长。这两句是说齐山之下江水长流。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暝:日暮。这两句是说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虎狼:喻敌人。梗:阻塞。这两句是说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在那里。勾蠡:指越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这句是说勾践和范蠡的灭吴规划是长远之计。石苻:指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俄顷:一会儿。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宇宙:天地万物的总称。

鉴赏

词的上片写登临齐山的今昔之感。词起笔“写二年前,曾上到、绣春台顶。”从昔日登此山写起,说明这次是旧地重游。昔日登山的情景怎样呢?即写二年前诗人凭着一股少年锐气,迈开轻健的双脚,不需借助竹杖,翻山石难,直奔台顶,是可等的潇洒、豪放。这是诗人对昔日登临的深情回忆。“老去渐消狂气习,重来依旧佳风景。”写二年后,旧地重游,风景依旧美好,而自己当年的狂放之气却逐渐消失了。当然“渐消”,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不难看出,诗人这时的心境是较为悲凉的。这样,又由眼前景而联想到曾登临此山赋诗抒怀的前辈:“想牧之、千载尚神游,空山冷。”诗人看到眼前破碎的山河,严峻的现实,心境是悲凉的,再没有年轻时的“狂气”了;而且写没有杜牧那么超脱,所以当他想到如果杜牧在千载之下,还来神游故地,将只见寂寞空山。“空山冷”,是对国事日非的曲折反映,是诗人主观心境的感受,表现了一种深沉的失落感。

换头处紧承上片“空山冷”而来,写其居山而望。山下江水长流,山北淮山暝暝,中原一带仍然被敌人盘踞。“淮山”,指淮水两岸的山,宋、金以淮水为界。以江北淮山笼罩在暮色之中,暗喻中原沦陷区暗无天日,看出诗人对中原父老的深切同情。“望中原可处”,即可处望中原?作一提顿,引人注目。诗人站在绣春台上向北方金兵占领区一望,河山已有异样之感,究竟中原在哪里呢?弦外之音,中原土地,已非我有。“虎狼犹梗”,即中原一带敌人还盘踞着,以“虎狼”喻敌人,可见诗人对异族统治者为害中原的切齿痛恨。一个“犹”字,表明对长期丧失国土的无比痛惜。面对眼前“虎狼犹梗”的现实情景,诗人借古喻今,提出自己的主张:“勾蠡规模非浅近,石苻事业真俄顷。”“勾蠡”,指石王勾践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践曾大败于吴,屈服请和。此后他卧薪尝胆,并用范蠡、文种等整顿朝政,写年生聚,写年教训,终于攻灭吴国。勾践复国灭吴,皆因有长期计划,故曰“非浅近”。“石苻”,指五胡写六国时的后赵石勒和前秦苻坚。他们在位时间都很短,故曰“真俄顷”。这里暗以石苻喻金国,认为金的统治不会长久。诗人在这里一方面指出恢复中原须作长期努力;另一方面写说明只要发愤图强,收复失地是完全能做到的。这反映出诗人对国事的关心和他卓石的政治见解。但可惜的是诗人晚年受谗被贬,只能发出济时忧国的慨叹:“问古今,宇宙竟如可,无人省。”古往今来,天地万物兴亡盛衰的道理,又有谁能理解呢?全词以“无人省”作结,颇耐人寻味。

此首写词人追忆写二年前登齐山的少年狂兴。开头三句点出追忆。“双脚”二句勾勒少年登山的狂兴,出语新奇。“老去”二句转笔感慨,联想杜牧尚能神游千载,反映了词人的达观态度。以“空山冷”束拍,转入下片感国事。换头四句渲染登山远眺之景,“望中原”二句点出金寇盘踞。“勾蠡”_二句以石王勾践卧薪尝胆复国与石勒、苻坚政权短命作对比,期望效法石王勾践,表达对国事的关心。歇拍一问,寄慨深砀。全词慷慨而不消沉,悲愤而不衰飒,表现出一种悲壮豪放的风格。

吴潜

吴潜(1195—1262)字毅夫,号履斋,宣州宁国(今属安徽)人。宁宗嘉定十年(1217)举进士第一,授承事郎,迁江东安抚留守。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封崇国公。次年罢相,开庆元年(1259)元兵南侵攻鄂州,被任为左丞相,封庆国公,后改许国公。被贾似道等人排挤,罢相,谪建昌军,徙潮州、循州。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6

原文:

满江红·和王昭仪韵

宋代:汪元量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译文: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宋理宗与谢后整日欢娱,宴会通宵达旦,尽情享乐,人们沉漫在欢乐之中,不觉晨曦已照宫楼。鸾阁外、花丛中文武百官肃立庆贺,龙楼旁、宝鼎中香烟缭绕。元兵南下,一切豪华顿时烟消云散。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人走之后,家书已绝。断肠之时,无人诉说。哪能承受杜鹃啼血,遍地哀鸣。北宋亡于金,南宋亡于元。有谁知,北方的边鄙之处,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铜镜一碎为二。

注释: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què)。花覆千官鸾(luán)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ní)裳,歌声歇。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王昭仪: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与王清惠关系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谢后。漏:滴漏,古代一种滴水计时工具。阙:官门两边供望的楼,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biàn)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国望帝的姓名,相传他死后灵魂化做杜鹏鸟,鸣声凄切,古人又以为,此鸟啼声不断,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边鄙之处。

赏析:

该词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华生活,下片设想王昭仪的处境和心曲,代她一诉衷肠。全词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国破碎的凄惨,将词人内心的哀愁表达地淋漓尽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宫中的繁华生活为主,和王词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忆内容不一。王词中回忆得充之经历,而汪词中多回忆宴会。“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瑶池蟠桃大会的盛况,比喻谢后欢宴的乐。“被午夜”两句,宴会气热烈,通宵达旦,一夜在不知不觉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场面的豪华。阁外,龙楼房,花团锦簇,香烟绕。帝王将相,气派十足。

“根黑风”两句,战争的血雨风急降临,豪华顿失。汪词取意于白居易《长根歌》“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汪词改用“黑风吹雨”的意象,表达十分含蓄。

“人去后”四个三字句,节奏急促,如音节中的快拍,刻画出王清惠北上后的心境:家书断绝,肝肠寸断,无人可诉。这主要写乡愁。“心难说”是翻录王词原作“千古恨,凭谁说”句,讲家愁国根。时值苍生涂炭,江山疮痍,形势危艰,令人柔肠寸断,加深了“难说”的深度。“杜鹃啼血”常作为国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征。“事去”一联,不仅对偶精工,而且内容深广。

“东汴水”句指金灭北宋,“西湖月”句指元灭南宋,十四个字将南北宋亡国历史概括无遗。“西湖月”对应“人去后”其中蕴藏浓浓乡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边赋西湖月》长诗:“月亦伤心不肯明,人亦吞声泪如雨。”

词结尾“有谁知”三句,“有谁知”意为此词无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词中的“泪沾襟血”遥遥相对。汪词引用此典,以镜破喻亲人离散,兼喻国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这首和词挥酒自如,用语贴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韵而不拘常,丝毫不见丝毫的窘迫和束缚。词中既有对王词的唱和,又倾诉出知己之情,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现在词中。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7

满江红·丁未九月南渡泊舟仪真江口作

惨结秋阴,西风送、霏霏雨湿。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须信道消忧除是酒,奈酒行有尽情无极。便挽取、长江入尊罍,浇胸臆。

翻译

空阴沉愁云盘结多悲惨,西风凄凉吹送满天细雨湿江舟。抬眼望风雨凄迷归雁结成人字队,暮色里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铁蹄下请问我家乡在何处,江上云水相连浩浩荡荡不辨南北迷双眸。我只见一抹寒冷的青色时隐现,想必是江对岸遥远的山峦峰头。

国家破我南渡天涯飘泊江上成难客,时危艰我寸肠欲断满头白发生忧愁。空悲叹我心烦意乱搔首踟蹰郁苦恨,谁料到晚年竞与家人分散避寇仇。该相信唯有酒能消忧闷,却无奈饮酒有尽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浇我胸中块垒万古愁。

注释

结:凝聚。

霏霏:形容雨细密。

征鸿:飞,仨的鸿雁。

几字:指雁飞结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碛:沙石浅滩。

山色:山的景色。

离拆:分散开。此指离开中原故土。

挽取:牵引。取为语助词。

尊疉:古时盛酒器具,形状似壶。

胸臆:胸襟和气度。

赏析

上片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调,而是当前的时令景色表现了北宋沦亡、中原丧乱的时代气氛。“惨结秋阴”,这秋季惨淡的阴云四布于寒空,也笼罩了作者悲凉的心头。“凄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这三句既是深秋时分的江头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飞暗喻自己此时的去国离乡,仓皇南渡。“沙碛”二字,暗含满眼荒寒。“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这两句词用唐崔颢《黄鹤楼》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愁。”“迷”字点出心境,此时词人目断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无适之感。上片末两句化自王维《汉江临泛》诗“山色有无中”,和秦观《泗州东城晚望》诗“林梢一抹青如画,应是淮流转处山”。但词中“遥山”之“青”加以“寒”字,变成了“寒青”,这也是望眼凄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诸山,告别中原,词人无限依恋的情意,溢于言表。

下片抒情,就以“放笔为直干”的写法,抒发作者国难当前时的忧虑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拆。”建炎元年,赵鼎不过四十三岁,正委以重任,就白了头发。这是因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尘;当前家人分别,南北暌隔,再加上时局艰危,前途未卜,这些不能不使他肠断而头白了。“须信道”两句有两个衬字,按照词律,这两句是七字句,则“须”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衬字。此词下片极言亡国之恨无穷,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万里长江的滚滚洪流入酒杯,满怀积闷或许可以冲洗一番。结句把郁结心头的国家民族之深忧,同眼前滔滔不绝的长江合为一个整体,令人感到这种忧愁直如长江一样浩荡无涯,无可遏止。作者的爱国热情和满腔积郁不平之气,也于此尽情流露出来了。

全文上片写景,极写南渡路途凄惨。下片抒情,就以“放笔为直干”的写法,抒发作者国难当前时的忧虑之情。

创作背景

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九、十月间,赵鼎渡江至建康,为赵构下一步定都江南作准备的。因此他泊舟仪真(今江苏仪征)江口写的这首词。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8

满江红·寄鄂州朱使君寿昌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犹自带岷峨云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古诗简介

这首词是宋神宗元丰年间苏轼谪居黄州时期写给友人朱寿昌的。朱寿昌,字康叔,当时任鄂州(今武汉市武昌)知州,鄂州同江北的黄州隔江相望,朱寿昌对身处逆境的苏轼时有馈问,两人交谊深厚。朋友之间诗词酬答,无所忌讳,苏轼在词中敞开心扉,坦露胸怀,即景怀古,尽情抒写了此时的感受。

注释

⑴此词当作于公元1081年(元丰四年),作者在黄州,朱寿昌,安康叔,时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汉武昌)知州。使君,汉时对州郡长官之称,后世如唐宋时就相当于太守或刺史。

⑵江汉:长江和汉水。

⑶高楼:指武昌黄鹤楼。

⑷蒲萄:同葡萄,喻江水之澄清。李白《襄阳歌》:“遥年历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

⑸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

⑹锦江:在四川成都南,一称濯锦江,相传其水濯锦,特别鲜丽,故称。杜甫《登楼》:“锦江春色来天地。”

⑺南山:终南山,在陕西,朱寿昌曾任陕州通判,故称。遗爱,指有惠爱之政引起人们怀念。

⑻剑外:四川剑门山以南。苏轼家乡四川眉山,故自称剑外来客。

⑼《江表传》:晋虞溥著,其中记述三国时江左吴国时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国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

⑽狂处士:指三中是祢衡。他有才学而行为狂放,曾触犯曹操,曹操多顾忌他才名而未杀。后为江夏太守黄祖所杀。不出仕之士称处士。

⑾空洲两句:鹦鹉洲,在长江中,后与陆地相连,在今湖北汉阳。黄祖长子黄射在洲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祢衡当即作《鹦鹉赋》,故以为洲名。唐崔颢《黄鹤楼》诗:“芳草萋萋鹦鹉洲。”李白《赠江夏韦太守》诗:“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为此词用语所本。

⑿曹公句:权势人物如曹操与黄祖也都已一闪过去。

⒀谪仙:指李白。

⒁追黄鹤:赶上崔颢的《黄鹤楼》诗。相传李白登黄鹤楼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见《唐才子传》)无作而去。后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即有意追赶崔诗的。

赏析/鉴赏

赏析一

这首词是宋神宗元丰年间苏轼谪居黄州时期写给友人朱寿昌的。朱寿昌,字康叔,当时任鄂州(今武汉市武昌)知州,鄂州同江北的黄州隔江相望,朱寿昌对身处逆境的苏轼时有馈问,两人交谊深厚。朋友之间诗词酬答,无所忌讳,苏轼在词中敞开心扉,袒露胸怀,即景怀古,尽情抒写了此时的感受。

开篇由写景引入。长江、汉水从西方奔流直下,汇合于武汉,著名的黄鹤楼在武昌黄鹄山巍然屹立,俯仰浩瀚的大江。发端两句,大笔勾勒,起势突兀,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蒲萄深碧”,重笔施彩,以酒色形容水色,用李白《襄阳歌》“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继续以彩笔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带峨嵋雪”之句,杜甫《登楼》诗“锦江春色来天地”。苏轼在此不仅化用前人诗句,不著痕迹,自然入妙,而且用“葡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值得注意的汹涌深碧的大江,既是友人驻地的胜景,又从四川流来,无形中占带著词人故乡的某些风情。这就为下文感怀作了有力的铺垫。以下由景到人,一句写对方,一句写自已。朱寿昌曾知阆州,阆州在四川,唐属山南道。《宋史》本传载朱在阆断一疑狱,除暴安良,“郡称为神,蜀人至今传之”即“南山遗爱守”所指。词中“南山”当是“山南”之误。以对“剑外”,“山南”字面亦胜于“南山”。苏轼蜀人,称朱寿昌亦以其宦蜀之事,自称“剑外思归客”,映带有情。至此又回到眼前,面对此间风物,自会触景兴感,无限惆怅。“对此间”以下,将君、我归拢为一,逼出“殷勤说”三字,双流汇注,水到渠成。

“殷勤说”三字带出整个下片。换头两句,《江表传》是记述三国时东吴人物事迹的史书。他劝告朱寿昌不要再读这部书了,借此引出自己对历史的审视和反思。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当众嘲骂曹操,曹操假借刘表属将黄祖之手将其杀害,葬于武昌长江段的鹦鹉洲。“真堪惜”,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如今,贤士何在?空对沙洲,苇花萧瑟,只遗下一片凋零凄凉的景象。苏轼站在更高的视角审视历史,“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即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以致招来祸灾。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虽能称雄一时,最终不也在历史的长河中转瞬即逝,成了过眼烟云。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矛头隐隐指向对他诬陷的李定之流。苏轼此时看来,祢衡的孤傲、曹操的专横、黄祖的鲁莽,都显得非常可笑。言语间,反映出苏轼淡泊功利,超越历史,摆脱现实限制的观念。“夫不役于利,则其见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也果(苏轼《孙武论》)”。最后,他希望朱寿昌能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虽为劝勉,其实也正是苏轼居黄州期间的心愿。

赏析二

这首词上片即地写景,由景到情,下笔关照到友、我两方,至“对此间风物岂无情”,一笔道破。有情就要倾吐、抒发,故由“情”字,导出“说”字,此处“说”含有倾诉、评论之意。下片正是面向友人开怀倾诉,慷慨评论。这种直泻胸臆、谈古论今的写法,容易导致浅露平直、缺乏情韵。但本篇却无此弊。一则,它即景怀古,《江表传》、鹦鹉洲、黄鹤楼云云,处处都联系“此间风物”,即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充满感情,让人不难从中感到有一种苍凉悲愤不平的激情,在字里行间涌流。即景抒怀,指点江山,论古说今,涉及五个历史人物,坦露了对朋友的坦荡胸怀,将写景、怀古、抒情结合,不粘不滞,思想深沉,笔力横放,虽为酬答之作,却也体现了东坡词豪放的风格

此词是作者贬居黄州期间寄给时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词中既景中寓情,关照友我双方,又开怀倾诉,谈古论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达意,既表现出朋友间的深厚情谊,又发自肺腑的议论中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词中寓情于景,寓情于事,言直意纡,表达出苍凉悲慨、郁勃难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开篇大笔勾勒,突兀而起,描绘出大江千回万转、浩浩荡荡、直指东海的雄伟气势。

词中写道:“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词人想象枣站在武昌黄鹄山上的黄鹤楼,俯瞰滚滚的长江,那波涛的颜色,绿得醉人;这醉人的绿水,包含着上游的“岷峨雪浪”和“锦江春色”。这是一种逆向思维方式。江汉,即长江、汉水。长江、汉水自西方奔流直下,汇合于武汉,著名的黄鹤楼武昌黄鹄山岿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远的气势,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出了鄂州的地理特点。“蒲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诗句“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蒲萄初酦醅”,形容流经黄鹤楼前的长江呈现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继续以彩笔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带峨眉雪”之句(《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杜甫《登楼》诗云:“锦水江春然来天地”。苏轼在此不仅化用前人诗句,不着痕迹,自然精妙,而且用“蒲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词人将灵和楼前深碧与锦江春色联系起来,不但极富文采飞扬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对花团锦族、充满春意的锦城的无限追恋向往之情,从而为下文“思归”伏脉。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锦水,引动思归之情;又将黄鹤楼与赤壁矶一线相连,触发怀友之思。

“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既总束上片,又领起下片,由风景人物引发思归怀古之情。换头两句,劝友人休读三国江左史乘《江表传》。该书多记三国吴事迹,原书今已不传,散见于裴松之《三国志》注中。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不受折辱,大骂曹操,曹操不愿承担杀人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给荆州刺史刘表,刘表又把他转送到江夏太守黄祖手下,后被黄祖所杀,葬于汉阳西南沙洲上,因为祢衡曾撰《鹦鹉赋》,有声名,故后人称此洲为鹦鹉洲。“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以萧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言外。接着笔锋一转,把讥刺的锋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黄祖。“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谓书生何苦与此辈纠缠,以惹祸招灾。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虽能称雄一时,不也归于泯灭了吗!此句流露出苏轼超然物外、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点,转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于风高浪急的政治漩涡之外,寄意于历久不朽的文章事业,撰写出色的作品来追蹑前贤。李白当年游览黄鹤楼,读到崔颢著名的《黄鹤楼》诗,曾有搁笔之叹,后来他写了《登金陵凤凰台》、《鹦鹉洲》等诗,据说都是有意同崔颢竞胜比美的。苏轼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励友人写出赶上《黄鹤楼》诗的名作。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对于永恒价值的追求。

这首词由景及情,思乡怀古,由豪入旷,超旷中不失赋诗追黄鹤的豪情壮采,不失对于人生的执着追求。词的上片,由江汉西来、楼前深碧联想到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引出思归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连接着黄鹤楼和赤壁矶,从而自然地触发怀友之思;下片由思乡转入怀古,就祢衡被害事发抒议论与感慨,最后又归到使君与黄鹤。全词形散而神不散,大开大合,境界豪放,议论纵横,显示出豪迈雄放的风格和严密的章法结构的统一。一则,它即景怀古,借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饱含感情,有一种苍凉悲慨、郁愤不平的情感,在字里行间激荡着。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9

原文: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译文

御园里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从前那么娇艳。还曾记得,花承雨露春风,人蒙浩荡皇恩,玉楼金阁,富丽宫殿。声名在后妃中像兰花一样芬芳,脸庞如莲花般红润光鲜,常常陪伴在君王身边。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鼙鼓,宫廷的繁华烟消云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风飘云散。这亡国的千古遗恨,叫我向谁诉说?面对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泪斑斑洒满衣前。被掳北行,驿馆中夜晚常被战乱恶梦惊醒,天刚破晓,又复北行,车轮碾碎月影,颠簸在荒寒的关山。仰望一轮冷月,殷切询问嫦娥,能否容许我追随你,超脱尘世与月亮同圆同缺。

注释

(1)太液芙蓉:唐代长安城东大明宫内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宫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2)浑不似:全不像。

(3)春风雨露:比喻帝王的宠爱。

(4)玉楼金阙:指富丽的皇宫。

(5)兰馨:本是女子首饰,这里借喻宫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6)晕潮:指女性脸上泛起红润的美丽光彩。

(7)鼙鼓:指战鼓。

(8)龙虎:比喻南宋的君臣。

(9)风云:形容国家的威势。

(10)山河百二:险要之地。

(11)客馆:指驿馆,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12)宫车: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车子。

(13)从容:舒缓不迫。

赏析一

上片是忆旧。起首两句描述经过一场巨大变故后,南宋宫廷破损,嫔妃憔悴,完全不是旧时的模样了。这是对“旧时”的追忆和感慨,然后用“曾记得”三字领起,引起对旧时的回忆。那时在玉楼金阙的皇宫里,自己容貌出众美名远播,承恩受宠。当她还沉浸在豪华旖旎的皇宫风光之中时,忽然传来了揭天鼙鼓,元军兵临城下,惊醒了他们的美梦。当时元兵虎视耽耽,窥视南宋,而南宋朝廷贾似道大权独揽,一味粉饰太平,对边防危机与国力衰竭隐匿不报,君臣酣歌深宫,纵情享乐。及至鼙鼓动地,才如梦方醒,然为时已晚。“忽一声”简单的三个字,深刻地揭示了这个惨痛的历史教训。

下片写伤今。换头四句紧承上片点明宋室灭亡,抒发心中无限的悲痛。这千古之恨,无人可与诉说。以下感情更为激愤,面对这二万之师可以抵挡百万之旅的险固山河长江天堑,本来有险可凭,却因朝廷失策,用人不当,以至大好河山沦于敌手,使人尤为痛惜。“驿馆”两句描写囚旅生活。无论是“夜”或是“晓”,她都是在惊恐万状和忧伤愁苦中度过。和从前的“玉楼金阙”形成强烈的对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处境。最后二句,是她在绝望中产生的一缕希望,她问月中嫦娥,是否愿意让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圆缺,表现了她摆脱囚徒生活的愿望和对清静生活的向往,这是她的心声,是她摆脱苦难的渺茫的出路。想象丰富并极富浪漫色彩。

词的作者是一个深宫女子,但她没有只停留在个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国家,投向民族,表现了深沉的家国之痛和民族情感,并且还表现了她敏锐的政治见识,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宫中的昭仪(女官)。她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南宋灭亡。三月,王清惠随三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的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国之痛,在驿站墙壁上题了词《满江红》(太液芙蓉)。这首词后被传遍中原。文天祥、邓光荐、汪元量等皆有词相和。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一声长长的叹息:皇宫太液池中的荷花,原来娇艳无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颜色。这里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却往日容颜。太液池,指皇宫的池苑,汉唐两代皇家宫苑内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长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的诗句,唐玄宗时,杨贵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经过安史之乱后,明皇回到长安,景物依旧,但故人不在,令明皇无限感伤。王清惠以劫后余生的皇宫里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嫔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节的志气。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此时的凄清飘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荣华、欢乐。玉楼金阙,雨露承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春风雨露”,用花承春风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楼金阙”,借环境渲染景象,从皇宫的富丽堂皇,渲染繁华生活。“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从写花自然过渡到写人,写自己在皇宫里受宠幸的生活。“莲脸”二字,不仅说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应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总是令人留恋的。对旧日官廷无限眷恋之情,却反衬出此时的可悲。通过文势上的跌宕。写作者感情上的巨变。

“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鼙鼓,军中所击的鼓,借以指军事行动。白居易《长恨歌》中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声鼙鼓惊天动地,元兵汹涌而来,直捣临安。使住在深宫里的高贵妃子,猛然发觉,一朝繁华已烟消云散了。“忽一声”突如其来:“揭天来”,元兵的汹涌气势:“繁华歇”,则高度概括德佑之变。“繁华”二字,既指繁华生活,也指逸乐时代。

“龙虎散,风云灭”,由江山巨变,泻出胸中的亡国之恨。南宋朝廷已经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势已去。《易经》上有“云从龙,风从虎”的说法。“龙虎散”,指南宋君臣溃散,“风云变”,比喻政治上的威势消失。

“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飘絮。这千古遗恨,凭谁诉。“山河百二”《史记·高祖本纪》中讲关中险要谓:“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虽“山河百二”,亦不足恃。这是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个大错。王清惠一个红粉佳人,能有词政治见解,亦属可贵。

“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词人从个人的遭遇写到国家的命运,又回过头来定个人目前的处境。“驿馆”,是古代官办的交通站的旅馆。“尘土梦”,说在旅馆里夜间做梦也是尘土飞扬的一派战乱场景。这两句说明作者是羁旅途中。飞扬的尘土意谓战乱景象。宫妃们饥寒露宿,翻山越岭,驶向花的关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对王清惠来说,一位“晕潮莲脸君王侧”的皇妃,一朝沦为敌俘。是忍辱求荣?还是保持节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里嫦娥呀,您容许我追随你,去过同圆缺,共患难的生活吗?

古人曾讲:“作诗,不可以无我”(见清袁牧《随园诗话》)。诗乃诗人个性之写照。词亦如此。如东坡居士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其诗为豪迈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诗则偏于婉约,写情尤多。清惠的词,艺术个性较为突出,将其婉惜、悲痛、惊恐、凄苦复杂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既可信,又维妙维肖。文贵有情,这首词传唱良久之原因,盖由于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词,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毕竟是一位昔日受宠的嫔妃,一个弱女子,此时捏在敌人的手掌心里,能做什么?委身求荣非其所愿,出世而去过清静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种反抗么?虽然软弱,但这种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么?后来王清惠就去当女道士,了结了一生。可见她写这首词时,也就是当她“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时,已经打定要脱离尘世。对她而言,这样做实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创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临安(今杭州市)的元军正押解着太后、昭仪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内蒙古正蓝旗东)驰去。一路上官车辚辚,烟尘滚滚。她们经由江、淮到达汴京(今开封市)附近,驻宿于夷山驿中。王昭仪面对昔日蒙受君王宠,今日竟成阶下囚的巨变,百感交集,挥笔写下了这首《满江红·太液芙蓉》,将其题于驿壁之上。

赏析二

这首词抒写了国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与感伤。

词的上阕,一开头,作者就运用比兴手法。暗示自己经受一场巨大的变故后形容憔悴,精神沮丧。“太液”,原本是汉、唐时官苑中的池名,这里借指南宋宫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容。“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长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诗意以自况。“浑不似”这句是说完全失去了昔日鲜丽的容颜。这个开头用的是顿入法,显得突兀奇崛,然而这突兀奇崛却足从千回百折中来,词人落笔之前,即已有无限的痛苦,无限的屈辱,正是所谓“笔未到而气已吞”。

以下转入回忆,以“曾记得”二三字领起,就“旧时”二字加以发挥。“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楼金阙”,泛指宫廷。这两句写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宠幸。下两句则写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是因为容貌出众,美名远播。前句从侧面着笔写自己貌美惊人,后句从正面写自己光艳动人的形象。“兰馨”,兰花的芳香;“晕潮莲脸”,是说美如莲花的面容上泛起了羞红的光彩。为了烘托“旧时颜色”,作者运了“金”、“玉”、“兰”、“莲”、“春风”、“雨露”等字眼,既鲜艳旖旎,又富丽堂皇。

然而欢娱中正酝酿着灾难,终于乐极哀来。“忽一声”两句急转直下,写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进军战鼓声中结束了自己统治,往日的繁盛随之消歇。词人经历了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历史巨变,心灵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词人将这种感受写得深切真实。它与词的开头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这里用了一个“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实则用得很妙。南宋灭亡前夕,贾似道独揽朝政,一意粉饰太平,对财政困难和边防危机一概隐匿不报。国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宫,啸傲湖山,玩忽岁月”(汪立信给贾似道信中语)。当元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时,他们才突然惊醒,然而为时已晚。这个“忽”字蕴含了多么丰富的历史内容和惨痛的历史教训啊!

读词的上阕,我们很容易联想起白居易《长恨歌》“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诗句来,它说明一个王朝的衰微或覆亡无不与“繁华竞逐”有关。但词作者的思想感情是复杂的,我们不排除她对历史有某种程度的理性批判,但这里流露的,更多的是对自己失去尊贵荣华的悲叹。当然,这里诉说的后妃之不幸,也就是国家的不幸,国家的不幸正是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这首词的下阙写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为两部分。前半部“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这种泪盈襟血的千古亡国之恨与岳飞的“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极其相似!真可谓震撼千古,掷地有声。只不过岳飞的仇是缘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是因为南宋灭。当然词的最后“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与岳飞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读起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愿恨避尘寰,一个要仇餐虏肉。但是对于一个遭遇国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么呢?八百年前,要她驰骋沙场、横戈跃马都没有机会;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颜也不太可能。对于一个已沦为女囚的弱女子,能够不咽泪进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够或投池入缳,或弃尘离俗以保全名节就够坚贞刚烈的了。现实中,王清惠到达上都后,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结了残生,实现了一个弱女子坚守贞操、虽软弱却坚决的反抗。

下阕更多地抒发的是对国家沦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馆”二句一转,上句说夜宿驿馆,常被恶梦惊扰。“尘土梦”。指梦中重现途巾被驱驰的劳苦与屈辱。下句说他们乘坐的车子清晨出发,车轮从洒满月光的大地上碾过。这两句是极精妙的对仗,叙事兼写景,千里驱驰,晓行夜宿,劳顿,惊惶,辛酸,痛苦,全浓缩在这两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转,由眼前转想未来,由痛苦而生出希望。“问嫦娥”是由上句的“月”引发出来的,词人问:月儿,月儿,你可愿意让我从容地与你同圆缺度过余生?这一问表达了作者希求摆脱囚徒地位的愿望和对平安清静生活的向往。这个结尾从上下句关系言,转接自然,从表达内容言,是从极度痛苦中生诞生的一种微茫的希望,从整个词的凄怨的基调看,也显得和谐统一。

这首词的魅力还在于词人善于把沉郁的感情熔铸在凄怨的基调和多变的节奏之中,顿挫中带流动,直率中不乏含蓄。词中叙事时间线索分明,但作者并不平铺直叙,或者今昔交错,或者自身与国事错杂,一层一转,一转一意,极尽顿挫之妙。有时又由于感情倾泻而下,略无滞碍(如“曾记得”三句,“龙虎散”四句),造成一种骏马注坡的艺术效果。从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处,有婉曲传情处,二者完满结合,浑然一体。虽然当时和作甚多,然“无出其右”。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0

满江红·金陵怀古

萨都剌〔元代〕

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织。怀故国,空陈迹。但荒烟衰草,乱鸦斜日。玉树歌残秋露冷,胭脂井坏寒螀泣。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

译文

六代的春天一去不复返了。金陵的两景胜迹,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当年王、谢两族,家里的一双燕子,我曾在乌衣巷口见过它们。如今它们怎么样了?夜深了,春潮拍打着金陵城,激荡着寂寞的声音。往事不堪回秦,金陵只剩下一点陈迹了。现在无非是荒烟笼罩衷草,儿夕阳里鸟鸦乱飞,秋露冷冷,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已经没有什么人唱了,躲藏过陈后主的胭脂井忆经圮坏。寒蝉凄凉地鸣着。瑞还有什么呢?只有钟山还青着,秦淮河还淌碧水罢了。

注释

①萨都剌在1332年(元文宗至顺三年)调任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掾史,移居金陵(今南京市)。该词大约作于此时。

②畴昔:从前。

③“王谢”二句:乌衣巷,在今南京市井南的秦淮河畔,是井晋时王导、谢安家族的居处地。此二句用刘禹锡《乌衣巷》诗意。

④孤城:一座空城。

⑤玉树歌:即《玉树后庭花》,陈后主为嫔妃所制之歌,人称亡国之音。唐人许浑《金陵怀古》中有“玉树歌残王气终”之句。

⑥胭脂井:又名景阳井、辱井,在今南京市鸡鸣山边的台城内。隋兵攻打金陵,陈后主与妃子避入此井,终被隋兵所擒。寒螀(jiāng):寒蝉。

鉴赏

这首词上片起首写繁华的景象如春光般消失得无声无息,带有沉重的怀古情绪,定下全篇感伤的基调。“空怅望”三句写今昔对比,承接上文而抒发感慨,当年的山川依旧在眼前,但人事变迁,已不似往日的繁盛,可谓“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此情此景,令人感慨万千。接下来的“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系化用刘禹锡“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这里的“乌衣巷口”,这里似曾相识的燕子,将作者的思绪带到王谢家族兴盛之时,进一步将寥落与繁华进行了对比。“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也是化用刘禹锡“潮打空城寂寞回”一句,这既是写眼前之实景,又熔铸了刘禹锡诗歌的意境,情绪惆怅、孤寂,所写之景色调暗淡,一个“急”字既烘托出夜深的静谧氛围,又形象刻画出潮水寂寞而又不甘寂寞的情状,表现出作者的心绪也如这潮水一般地澎湃。

下片“思往事,愁如织。怀故国,空陈迹”四句,在上片情绪积累的基础上,作者情感迸发,直白的语言,短促的句子正表现了情绪的激越。作者情感的起伏在这里达到了高潮。接下来,词人以荒烟、衰草、乱鸦、斜日、秋露等意象渲染气氛,寄托情思,构成一幅意境深远而悲凉的残秋图。而“玉树歌残秋露冷”两句写景兼咏事。“玉树”指南朝陈后主所制艳曲《玉树后庭花》,历来被认为是亡国之音;胭脂井即陈朝的景阳宫井,隋军攻陷建康时,陈后主与宠妃张丽华、孔贵嫔躲入此井中,被隋军活捉。这里运用陈后主由盛到衰的典故,表现了人事的变化无常,荣华富贵终不能长久。最后三句,“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结合上文,透露出强烈的虚无与悲哀。

整首词通过山川风物依旧而六朝繁华不再的对比,抒发了作者深沉的怀古感慨。全篇从“六代”入笔,但涵盖面又不仅仅是一个时期、一个地域。作者意在慨叹繁华易逝、富贵不能常有,包含着作者深沉强烈的人生历史感受,是对人生易逝、贵贱无常的感叹,也是对千古兴亡、古今沧桑巨变的概括。这篇作品,使人感受到的是一份昔荣今衰的悲情,它又超越了一己之感伤、一时之哀叹,使作品的主题负载着超越时空的永恒的意义。

艺术手法上突出的特点,是作者善于化用前人的诗句和典故,而又点化自然,不露痕迹。象“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化用后并不显得生搬硬套、游离词外,而能与整首词的意境融合,浑然天成,且糅入了新意。“听夜深”三句也是如此,在化用之中迸发真情,使作品的怀古感慨在积淀的历史中变得更加深沉和悠远。“玉树歌残秋露冷”两句运用陈后主一盛一衰的典故,与整首词物是人非、往事已休、抚今追昔的感慨意脉相通,用在作品中,自然贴切、意味深长。

全篇融情于景,构成深沉苍凉的意境。作者有时直抒胸臆,如“思往事,愁如织”一句,更多的是在写景时将情感巧妙地熔铸其中,如“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一句,写寂寞的金陵古城,在夜空下被长江的春潮拍击着的景象,寓含了作者孤寂惆怅而又焦躁的情绪。在下片里,作者寄托情思于荒凉的意象,这里情与景的融合构成了词作令人低徊的意境,给人以情绪上的强烈的感染。

萨都剌

萨都剌(约1272—1355)元代诗人、画家、书法家。字天锡,号直斋。回族(一说蒙古族)。其先世为西域人,出生于雁门(今山西代县),泰定四年进士。授应奉翰林文字,擢南台御史,以弹劾权贵,左迁镇江录事司达鲁花赤,累迁江南行台侍御史,左迁淮西北道经历,晚年居杭州。萨都剌善绘画,精书法,尤善楷书。有虎卧龙跳之才,人称燕门才子。他的文学创作,以诗歌为主,诗词内容,以游山玩水、归隐赋闲、慕仙礼佛、酬酢应答之类为多,思想价值不高。萨都剌还留有《严陵钓台图》和《梅雀》等画,现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1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深碧。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不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译文及注释

译文长曰、汉曰从西方奔流直下,在黄鹤楼望好,浩淼的曰水如葡萄般碧绿澄澈。曰水相通,好像都带着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李便是锦曰的春色。你是在陕州留有爱民美誉的通判,我却是思乡未归的浪子。面就李里的景色怎能没有感情,我将会殷切的'述说。你千万不要读《曰表传》,祢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就鹦鹉洲,苇花依旧萧瑟。书生何苦与李种人纠缠,权势人物如曹操与黄祖也都已一闪过好。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诗。

注释满曰红:《乐章集》、《清真集》入“仙吕调”。宋以来作者多以柳永词为准。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一般例用入声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就仗。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和恢张襟抱。亦可酌增衬字。南宋姜夔改作平韵,附着于后,则情调俱变,但用者不多。朱使君:朱寿昌,安康叔,时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汉武昌)知州。使君,汉时就州郡长官之称,后世如唐宋时就相当于太守或刺史。曰汉:长曰和汉水。高楼:指武昌黄鹤楼。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曰河。语出李白《襄阳歌》有“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发醅”。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锦曰:在四川成都南,一称濯锦曰,相传其水濯锦,特别鲜丽,故称。杜甫《登楼》:“锦曰春色来天地。”南山:终南山,在陕西,朱寿昌曾任陕州通判,故称。遗爱:指有惠爱之政引起人们怀念。《左传·昭公二十年》载孔子闻郑子产卒时“出涕曰:‘古之遗爱也’”。剑外:四川剑门山以南。苏轼家乡四川眉山,故自称剑外来客。《曰表传》:晋虞溥著,其中记述三国时曰左吴国时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国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狂处士:指三国名士祢衡。他有才》而行为狂放,曾触犯曹操,曹操多顾忌他才名而未杀。后为曰夏太守黄祖所杀。不出仕之士称处士。空洲:指鹦鹉洲,在长曰中,后与陆地相连,在今湖北汉阳。黄祖长子黄射在洲大会宾客,有人献鹦鹉,祢衡当即作《鹦鹉赋》,故以为洲名。唐崔颢《黄鹤楼》诗:“芳草萋萋鹦鹉洲。”李白《赠曰夏韦太守》诗:“顾惭祢处士,虚就鹦鹉洲。”为此词用语所本。曹公黄祖:指曹操与刘表属将黄祖。谪仙:指李白。黄鹤:崔颢的《黄鹤楼》诗。相传李白登黄鹤楼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见《唐才子传》)无作而好。后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即有意追赶崔诗。

赏析

这首词由景及情,思乡怀古,由豪入旷,超旷中不失赋诗追黄鹤的豪情壮采,不失对于人生的执着追求。词的上片由景引出思归之情和怀友之思;下片由思乡转入怀古,直抒胸臆。

开篇由写景引入。开篇大笔勾勒,突兀而起,描绘出大江千回万转、浩浩荡荡、直指东海的雄伟气势。“江汉西来”二句,描绘了江水奔腾的胜景。著名的黄鹤楼在武昌黄鹄山巍然屹立,俯仰浩瀚的大江。长江、汉水滚滚西来,汇合于武汉,那波涛的颜色,如同葡萄美酒一般,一片浓绿。发端两句,以高远的气势,抓住了当地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出了鄂州的地理特点。“蒲萄深碧”,重笔施彩,以酒色形容水色,用李白《襄阳歌》“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诗句,形容流经黄鹤楼前的长江呈现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犹自带”三字振起,化用李白“江带峨嵋雪”之句,杜甫《登楼》诗“锦江春色来天地”,不著痕迹,自然入妙,用“葡萄”、“雪浪”、“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词语,来形容“深碧”的江流,笔饱墨浓,引人入胜。词人将灵和楼前深碧与锦江春色联系起来,不但极富文采飞扬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对花团锦族、充满春意的锦城的无限追恋向往之情,从而为下文“思归”伏脉。这两句由实景“蒲萄深碧”引出虚景“岷峨雪浪,锦江春色”,拓展了词境。江河自岷江锦水而来,将黄鹤楼与赤壁矶一线相连,既是友人驻地的胜景,又从四川流来,既引动词人思归之情,又触发怀友之思。这就为下文感怀作了有力的铺垫。接下来这一句由景到人,一句写对方,一句写自已。朱寿昌在陕西任通守期间留有爱民之美誉,政绩突出。《宋史》本传载朱在阆断一疑狱,除暴安良,“郡称为神,蜀人至今传之”即“南山遗爱守”所指。词中“南山”当是“山南”之误。以对“剑外”,“山南”字面亦胜于“南山”。而苏轼蜀人,称朱寿昌亦以其宦蜀之事,自称“剑外思归客”,映带有情。如今思乡而归不得,两厢对比,既赞美了朱寿昌为人颂扬的政绩,又表达了自己眼前寂寞的处境以及浓郁的思归情绪。面对此间风物,自会触景兴感,无限惆怅。“对此间”以下,将君、我归拢为一,有情就要倾吐、抒发,故由“情”字,导出“说”字,逼出“殷勤说”三字,双流汇注,水到渠成。

上片“殷勤说”三字带出整个下片,开始向友人开怀倾诉,慷慨评论。“《江表传》”二句,引出自己对历史的审视和反思。《江表传》是记述三国时东吴人物事迹的史书,他劝告朱寿昌不要再读这部书了。以愤激语调唤起,恰说明感触很深,话题正要转向三国人物。“狂处士”四句,紧承上文,对恃才傲物、招致杀身之祸的祢衡,表示悼惜。祢衡因忠于汉室,曾不受折辱,当众嘲骂曹操,曹操不愿承担杀人之名,假借刘表属将黄祖之手将其杀害,葬于武昌长江段的鹦鹉洲。词人用感触颇深的三国人物——祢衡的事迹引以为戒,接着笔锋一转,把讥刺的锋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黄祖。如今贤士不在,只能空对那武昌长江段的鹦鹉洲,苇花萧瑟,一片凋零凄凉。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以致招来祸灾。苏轼站在更高的视角审视历史,“独笑书生争底事,曹公黄祖俱飘忽”,“争底事”,即争何事,意即书生何苦与这种人纠缠,以致招来祸灾。称霸一时的风云人物,如残害人才的曹操、黄祖之流,最终也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过眼烟云。此句流露出苏轼豁达、随缘自适的人生态度。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矛头隐隐指向对他诬陷的李定之流。苏轼此时看来,祢衡的孤傲、曹操的专横、黄祖的鲁莽,都显得非常可笑。言语间,反映出苏轼超越历史,摆脱现实限制的观念。收尾三句,就眼前指点,转出正意。词人引用李白的故事,激励友人像李白一样潜心作诗,赶追崔颢的名作《黄鹤楼》。这既是对友人的劝勉,愿他能够置身于政治漩涡之外,寄意于历久不朽的文章事业,撰写出色的作品来追蹑前贤;也体现了苏轼居黄州期间的心愿,对于永恒价值的追求。

全词形散而神不散,大开大合,境界豪放,议论纵横,显示出豪迈雄放的风格和严密的章法结构的统一。一则,它即景怀古,借当地的历史遗迹来评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则,它选用内涵丰富、饶有意趣的历史掌故来写怀,藏情于事,耐人寻味;三则,笔端饱含感情,有一种苍凉悲慨、郁愤不平的情感,在字里行间激荡着。即景抒怀,指点江山,论古说今,涉及五个历史人物,坦露了对朋友的坦荡胸怀,将写景、怀古、抒情结合,不粘不滞,思想深沉,笔力横放,虽为酬答之作,却也体现了东坡词豪放的风格。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2

满江红

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春正好,见龙孙穿破,紫苔苍壁。乳燕引雏飞力弱,流莺唤友娇声怯。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

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1]

词牌【满江红】

双调九十三字,前阕四仄韵,后句五仄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对仗,例用入声韵脚。以岳飞词《满江红怒发冲冠》最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声韵,但用者不多。[2]

辛弃疾

(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显示其卓越军事才能与爱国热忱。但提出的抗金建议,均未被采纳,并遭到打击,曾长期落职闲居于江西上饶、铅山一带。韩侂胄当政时一度起用,不久病卒。

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在苏轼的基础上,大大开拓了词的思想意境,提高了词的文学地位,后人遂以“苏辛”并称。有《稼轩长短句》。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4]

赏析

这首词的写作年代已无法考证,也没有其他材料可供参阅,但从这首词的意境推测,可能是他中年政治失意后的思归之作。全词的中心是写词人因春归而想家的悲凉情绪,它以春景为媒介,充分体现了自家身世和国家命运都很悲惨的感叹,是一首饱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传下来,为人所喜欢,不仅在于它饱含深情厚意,更在于作者在写词时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诉说,而在生动鲜活的意境描写中创造了幽远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伤春。词人的艺术触觉是十分敏锐的:他既欣赏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长。在他的笔下,暮春的景致是何等地使人眼花缭乱!“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犹如彩色影片的特写镜头,园林之中灿烂的春色被推到读者的眼前。一株株樱桃,硕果累累,红得像着了火;一架荼正盛开着白雪般的花朵,与火焰般的樱桃交相辉映,整个园林红妆素裹,分外娇艳。“春正好”是一句简洁深情的赞语。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机勃勃。春笋穿破了长满青苔的土阶,蓬勃地向上生长;春燕牵引着初产的幼雏,在缓缓地飞翔;流莺呼朋引伴,娇音恰恰,就像奏响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长,恰如前人的名句“开到荼花事了”所标示的,高潮一过,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许正是因为预感到春之短暂,乳燕才飞得没有兴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来;那些自在的流莺,也因此而歌声不畅,它们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觉。燕之“弱”,莺之“怯”,其实都是词人感伤春天心理的外化。读者切莫责怪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沾染上小儿女的伤春感怀,辛弃疾这里别有满腹心事。对于一个政治理想落空、在现实生活中屡受挫折的人来说,春归岂不是象征着希望破灭!自然景观的变化和季节的无情推移,牵动了词人满怀的愁恨,于是他向春天发出了怨愤之语:“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这三句与作者的名篇《祝英台近晚春》的结拍“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用语和含义都很相似,只是这里语调更为急促,意思更为直截了当一些。作者似在对空呼喊道:千愁万恨,都是你春天给引出来的;如今你自个儿走得利索,却把愁留给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经愁肠千结,无法解开!这一串怨春之语,无理之极,然而有情之极,“肠千结”三字,尤能夸张地表达出词人抑郁不堪的烦乱心绪。

词的下片,具体而细致地抒写这被春天触动的愁和恨。换头的四个三字句:“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承“肠千结”一句而来,点明词人内心所郁积的,并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怀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词人登高楼而远望家乡,无奈千重万叠的春山遮断了双眼,茫茫无边的烟波阻隔了归路。这春山、这烟波,象征祖国的分裂,象征政局的险恶,象征词人执着追求的抗金恢复大业所遇到的无数艰难险阻!接下来“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二句,愁怀浩渺,语意悲怆,英雄的孤独感拂拂生于纸面。所谓“古今遗恨”,按字面之义自然是指从古至今的恨事,但怀古是为了伤今,因而这里的“古今”,偏重于指“今”。“今”之恨,莫过于中原沦陷、祖国分裂之恨。

由此可见,这两句是向人们说明:词人之“恨”的内容,决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风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国大恨;而词人为雪此大恨而奋斗,响应都寥寥无几,此恨几乎无处可以倾诉,这又是自己满腔愁恨之更深一层者!紧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涂的“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一联而变其意。《庄子》上说,庄周梦见自己化为蝴蝶。后来文人就将做梦称为“蝴蝶梦”。千里梦,指自己的想家梦。子规的叫声像是在说“不如归去”。这两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笔,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来将上文所抒写的内容进一步向广阔的时空延伸。一个“不传”,一个“叫断”,是点铁成金之语,使得这两句比崔涂原诗更为凄切地表达出思家念远之悲。还须指出的是,从作者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遗恨”等来综合判断,这里的所谓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区的寓所,而是思念远在北方金人统治之下的山东济南老家。全阕的结拍云:“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声声”,承“子规叫断”而来,可谓善于呼应,构锁严密。“劝人归,归难得”二语,修辞学上称为“顶真格”,其作用在于文气贯通地倾泻自己的苦痛之怀。这里以情语结束,但由于与前面的形象描写相联系,并且语意真挚感人,所以这个结尾仍然富有韵味,令人对这位爱国志士有家难归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鸣之感。

辛弃疾的政治抒情词,就表达方式而言,可分为直抒与曲达两种。所谓直抒,是指张口畅谈,议论之声滔滔不绝,悲壮之情,慷慨豪迈之志,全盘托出,没有半点含蓄,从不凭借外物,不依靠比兴等手法。

所谓曲达,是指心里有急切想说的话,但考虑到自己处境险恶,不敢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畅快淋漓地说出来,而是凭借花鸟山水来抒发自己的忧愤。此词就是属于后类。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3

原文:

满江红·送李御带珙

宋代: 吴潜

红玉阶前,问何事、翩然引去。湖海上、一汀鸥鹭,半帆烟雨。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过垂虹亭下系扁舟,鲈堪煮。

拚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世事悠悠浑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许。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

译文:

红玉阶前,问何事、翩然引去。湖海上、一汀鸥鹭,半帆烟雨。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过垂虹亭下系扁舟,鲈堪煮。

好端端地在朝廷里做官,因为什么事要翩然辞官引去?遥望湖海上满滩沙鸥白鹭,远处船儿微露半帆笼罩着烟雨。报国无门空自怅怨,济时有良策又能对谁倾吐?路过垂虹亭下不妨暂系小舟,那里著名的鲈鱼堪煮。

拚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世事悠悠浑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许。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

我甘愿拼死一醉,真诚地挽留你住。我将含泪高歌一曲,送你踏上归乡之路。踏遍江南江北,你将要归向何处?天下大事那么多全没有解决,大好年华就在这无结果中渐渐消逝。举头一笑问湛湛青天,青天也只沉默无语。

注释:

红玉阶前,问何事、翩(piān)然引去。湖海上、一汀(tīng)鸥鹭(lù),半帆烟雨。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过垂虹亭下系扁(piān)舟,鲈(lú)堪煮。

红玉阶:红色的台阶,此处代指宫殿。翩然:形容动作轻快的样子。汀:水边平地。济时:拯救时局。从:跟,向。垂虹亭:地名,在今江苏吴江县虹桥上,建于宋仁宗庆历(公元1041年—公元1048年)年间。宋代许多文学家都在诗词中提到了它。扁舟:小船。鲈堪煮:晋代吴江人张翰在洛阳做官,见秋风起,想起家乡的鲈鱼脍,便辞官返乡。鲈:鲈鱼。堪:可。以上两句写李珙将回故乡隐居。

拚(pàn)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世事悠悠浑未了,年光冉(rǎn)冉今如许。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

拚:舍弃,不顾惜。悠悠:众多的样子。浑:全。冉冉:形容时间渐渐过去的样子。

赏析:

此词是送别之作。“御带”,又为“带御器械”,是武臣的荣誉性加官。

“红玉阶前,问何事、翩然引去?”词的开头即问友人李珙何以辞官,可见这不是一般的聚散迎送,牵动肚肠的也不是一般的离情别绪。“问何事”,语气也显得比较重。可是下文却没有回答。而是写李珙辞官后的逍遥生活。“湖海上、一汀欧鹭,半帆烟雨”,写其“翩然”之状:出朝后漫游湖海,与鸥鹭为友,出没于烟波雨浪,显得多么自在、轻快。“海客无心随白鸥”,似乎友人对这种境遇还很满足。作者这里有意引而不发,使人感到飘逸的表象下隐藏着别种意绪。“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这里是回答了,经过上面一番周旋,显得有很重的感情份量。辞官后遨游江海固然自在浪漫,但辞官实是无奈之举。虽有报国之志,济时之策,怎奈落得“空自怨”

“从谁吐”,用问句表达出来,其中含有无奈、落寞、怨恨、孤独等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过垂虹、亭下系扁舟,鲈堪煮。”垂虹亭位于吴江长桥头,这里是南宋连贯东西水路必经之地,李珙离临安往西自然经过这里。这里还有一处著名的古迹:晋代吴江人张翰在洛阳做官,见秋风起,想起家乡的鲈鱼脍,于是慨然叹道:“人生贵在适志,安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哉!”便辞官返乡。后人在这里建有鲈乡亭。“垂虹亭”地名融合典故用在这里很合适:友人经过此地正是鲈肥堪脍时节,可尽地主之谊;友人亦是辞官归去,正与张翰同怀,可谓异代知音,不妨小住。并且有用张翰“人生适志”安慰友人之意。“鲈堪煮”,“堪”字耐人寻味,除了传达出主人殷勤款留之意外,还替友人表达了心里的多少不得已!

“拚一醉,留君住。歌一曲,送君路。”可以说,这里才是送别之题,上片全是题前之意。由于题前之意写得很充分,别意就显得分外珍重、深厚了。“留君住”须“拚一醉”,这种态度表现出了多么执着、灼热的感情,“歌一曲”中有着多少依恋、怜惜。“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友人此去,怅然若失,仿佛在追循友人足迹似的。顺承上句,这种意思是明显的。

可能还有别的意思。李珙大概是四川人,四川人来下江做官,路途遥远,一旦罢官就有流离之感。吴潜友人吴泳也是四川人,在写给吴潜的信中就说:“西州(指四川)士大夫以官为家,罢则无所于归。”如果是这样,那么“遍江南江北,欲归何处?”就有双层含义:一为问询,一为慨叹,即罢官之后很可能“无所于归”,天地之大,难道没有你容身之处?其中的关切、忧虑表露无遗。这与下面的情绪表现又是紧相联贯的。

“世事悠悠浑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许!”还有收拾旧山河这样的大事业等待成就,朝廷本该多多任用贤才,但李珙这样有志又有才的人却被迫辞官漂泊江湖,这真让人又痛惜又悲愤。“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不理解,因而发为天问。“一笑”,是被悖谬所激怒的笑。读到这里,读者可以想见作者在向青天发问:人世间的举措何以如此荒唐,是非何以如此颠倒?“天无语”,他得不到回答,陷入了深深的悲愤之中。

这首送别词写得悲郁慷慨,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深切理解、对其遭遇的深厚同情,同时也对朝廷的昏愦表示了强烈愤慨。这些情绪的表达是有层次的推进,词中的几个问句显示了情绪推进的节奏,结句达到了高潮。从全词不难看出,作者通过抒写李珙的遭遇,寄予了个人的身世感慨,所以这首词亦是自况。在当时的环境下,报国无门,壮志难酬是爱国人士的普遍命运。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4

满江红(怀子由作)

朝代:宋代

作者:苏轼

原文:

清颍东流,愁目断、孤帆明灭。宦游处、青山白浪、万重千叠。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恨此生、长向别离中,添华发。

一尊酒,黄河侧。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衣上旧痕余苦泪,眉间喜气添黄色。便与君、池上觅残春,花如雪。

译文

清澈的颍水向东流淌,我满怀愁绪地看着江上若隐若现的孤帆远去。在这凄清的贬谪之地,青山之下白浪飞翻,你我万里相隔实难望见。想到就这样白白辜负当年的归隐之约,如今卧床听雨也是这般萧瑟。唉!深憾此生总与你匆匆相别,这种无奈的感觉不禁让我白发虚增。

我在这黄河岸边祭下一樽美酒,将你我那无尽的过往从头细数。你我二人那日相见恍若眼前,但在不知不觉间却已过去了悠悠岁月。我衣襟上愁苦的泪痕隐约还在,但眉间喜气却已暗示你我重逢在即。待到重逢日,我定要和你同游池上,到如雪落花中寻觅春天的痕迹。

注释

(01)元祐六年(一〇九一),赴颍州(州治今安徽阜阳)军事知州时作。子由,苏辙字,作者胞弟,时在东京(汴京)。《宋史·苏轼传》:“(元祐)六年,召为吏部尚书,未至。以弟辙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辙辞右丞,欲与兄同备从官,不听。轼在翰林数月,复以谗请外,乃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颍州。”《苏轼词编年校注》中册第六九六页《满江红·怀子由作》:“元祐六年辛未(一〇九一)八月,作于东京赴颍州军事知州途中。按:细品词意,此词为怀念胞弟,追感前约,厌于官场倾轧,企盼退闲之乐而作,与《苏轼诗集》卷三三《感旧诗》所写情事相吻,当为同时之作。其《诗》序曰:‘嘉祐中,予与子由举制策,寓居远怀驿,时年二十六,而子由二十三耳。一日,秋风起,雨作,中夜翛然,始有感慨离合之意。自尔宦游四方,不相见者,十尝七八。每夏秋之交,风雨作,木落草衰,辄凄然有此感,盖三十年矣。元丰中,谪居黄冈,而子由亦贬筠州,尝作诗以纪其事。元祐六年,予自杭州召还,寓居子由东府,数月复出领汝阴,时予五十六亦。乃作诗,留别子由而去。’词中‘辜负’二句,乃指子由所云‘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游宦四方,读韦苏州诗,至‘那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词中‘恨此生’三句,即《诗·序》所言‘不相见者,十尝七八。’词中‘一尊酒’二句,指轼与子由‘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事。兄弟二人于黄河侧相会后‘相从来徐,留百余日’而别。此次‘自杭州召还,寓居子由东府,数月复出领汝阴’,皆兄弟别易会难、令人‘凄然’之事。词中‘无限事’四句,指‘早退’之约,‘河侧’之会,看来‘恍如昨’日,算来已‘许多年月’。词中‘衣上’句,指‘谪居黄冈,而子由亦贬筠州’的坎坷遭遇。‘便与君’三句,乃想像兄弟相会与退居之乐。盖《感旧诗》写于东京,为留别之作;此词则写于赴颖途中,为怀旧之作。词上片‘清颍东流’云云,乃想象子由念我赴颖之景,用《诗经·陟岵》、杜甫《月夜》手法。“辜负”云云,写我常负‘早退’之约的惆怅;下片写感旧事之可痛和践‘林下’之约可待。全篇突出一个‘怀’字,而宦海险恶之意亦隐然可见。《感旧诗》王《案》编于元祐六年八月,此词亦应编是时。《苏诗总案》将此编元祐七年,孔《谱》编熙宁十年,应存疑。”

(02)“清颍”,“颍”,颍水,淮河支流颍水。颍州滨临颍水,在其下游。《嘉庆一统志》卷二五《河南府一·颍水》:“阳城县阳乾山,颍水所出,东至下蔡入淮。过郡三,行千五百里。”苏轼《木兰花令·次欧公西湖韵》:“霜余已失长淮阔,空听潺潺清颍咽。”

(03)“目断”,元本作“来送”。

(04)“孤帆明灭”,元本作“征鸿去翮(翮,音禾,羽根,此指鸟翼)”。

(05)“宦游”,元本作“情乱”。

(06)“青山白浪”,卢纶《送元昱尉义兴》:“白浪缘江雨,青山绕县花”。

(07)“万重千叠”,元本、二妙集、毛本作“万里千叠”。

(08)“辜”,元本、毛本作“孤”。“意”,元本作“语”,毛本作“忆”。

(09)“对床夜雨”句,傅本注:“子由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子由尝读韦苏州诗,有‘那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苏轼始为凤翔签判时,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外,马上赋诗一首,有‘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之语。“孤负”二句:追念过去兄弟一起生活——对床而卧,夜听雨声的情景,并叹息当时相约退隐之语未能实现。林下,山林家园之中,指退隐之处。

(10)“添”,元本作“雕”。

(11)“昨”,原缺,据毛本、朱本、龙本补。傅本作“梦”。华发,花白头发。

(12)“衣上泪”,刘希夷《捣衣篇》:“莫言衣上有斑斑,只为思君泪相续。”

(13)“添”,元本作“占”。“眉间喜气添黄色”,谓面有喜色。《太平御览》卷三百六十四《人事·额》引《相书占气杂要》曰:“黄气如带当额横,卿之相也。有卒喜,皆发于色,额上面中年上,是其候也。黄色最佳。”韩愈《郾城晚饮奉赠副使马侍郎及冯李二员外》:“城上赤云呈胜气,每间黄色见归期。”苏轼《浣溪沙·彭门送梁左藏》:“唯见眉间一点黄。”此处预祝苏轼、苏辙两兄弟不久将在家相聚。

(14)“相看”二句,以前兄弟会面情景仿佛还像是昨天的事,但已过去了许多年月。

(15)“花如雪”,落花纷纷如雪也。

浅析

【清颍东流,愁目断、孤帆明灭】开头三句写作者望着清澈的颖水东去,触景生情,【愁目断、孤帆明灭】一个“愁”字统领了全词,为后句“恨此生”做了伏笔。眼里的孤独的小船时隐时现写明了浪涛的艰险,进而作者联想到了自己仕途中的坎坷深有感触【宦游处、青山白浪,万重千叠】“宦游处”宦途中的风险正如“青山白浪,万重千叠”起起伏伏,升迁贬谪。【孤负当年林下意,对床夜雨听萧瑟】当时两人睡在一个屋里,同时在夜间听着夜里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如萧瑟声。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手足情是何等的亲切,回忆起当年和其弟子由,当年兄弟俩风华正茂时的雄心壮志、远大抱负,而今却是壮志未酬【恨此生、长向别离中,添华发。】显示了作者对弟弟苏辙的思念。“恨”是“愁”字的派生,“愁”深自然会对某些事的感慨而生“恨”,作者恨的是“恨此生、长向别离中”和子由阔别,自己风华正茂的大好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日月催人老,在不知不觉中华发增添了白发。【一尊酒,黄河侧】借酒消愁,心绪万千,就犹如浪涛滚滚的黄河之水,波涛此起彼伏,难以平静,浮想联翩,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过去兄弟俩聚在一起的欢乐。那就是【无限事,从头说。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这四句正是作者当时的心里感想的写照。现在回想起过去的许许多多往事,犹如就像昨天发生的事。【衣上旧痕馀苦泪,眉间喜气添黄色】一个“馀”表明了对子由的想念和自己心里感慨的泪水流了许多,那时兄弟俩谈笑风生眉间显现的喜气,而今化作“添黄色”愁上眉间。【便与君、池上觅残春,花如雪】"池上觅残春,花如雪”无奈落花流水春去也。境遇不同,时事的变迁,使得作者心情的感觉也就自然的不同了,借物抒发了作者的愁绪和失意感、对往事的怀念感。

这样说并不等于说苏轼人生观是消极的,只不过是说作者当时对子由的深切思念,境遇不随心,而产生的一时情感。众所周知,他是豪放派的著名词人。即便如此也不能说他没有失落时所会有的忧愁感的时候。

词的上片抒发了“恨此生、长向别离中”的深深感慨。下片写对子由的想念,回忆起从前的相会时的欢乐和离别时的依依不舍清晰的流露在词的语言中。

参考资料:

佚名。抒心亭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5e809ad60100muxn。html

《满江红》原文及赏析15

原文:

折尽荼,尚留得、一分春色。

还记取、青梅如弹,共伊同摘。

少日对花昏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

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形如雪。

人渐远,君休说。

榆荚阵,菖蒲药。

算不因风雨,只因鶗鴂。

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

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赏析:

这是一首别开生面的饯行词。郑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设宴饯别,席间先作了一首《水调歌头》,然而意犹未尽,于是又作了这首《满江红》,所以题目中再“再赋”二字。

在饯别的酒席上连作两首词送行的,既要各有特点又要毫无雷同,这是十分困难的。作者却似乎毫不费力。因而两首词都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流传至今。

为了从比较中探寻艺术奥秘,不妨先看看《水调歌头》:寒食不小住,千骑拥春衫。衡阳石鼓城下,记我旧停骖。襟以潇湘桂岭,带以洞庭青草,紫盖屹西南。文字起骚雅,刀剑化耕蚕。看使君,于此事,定不凡。奋髯抵几堂上,尊俎自高谈。莫信君门万里,但使民歌五,归诏凤凰衔。君去我谁饮,明月影成三。

上阕从描述衡州自然景观和人文传统入手,期望郑厚卿到任后能振兴文化,发展经济,富国益民,大展经纶,从而赢得百姓的歌颂和朝廷的重视;直到结尾,才微露惜别之意。雄词健句,络绎笔端,一气舒卷,波澜壮阔,不失辛词豪放风格的本色。

有这样好的词送行,已经足够了,但还要“再赋”一首《满江红》,又有什么用意呢?

读这首《满江红》不难看出作者与郑厚卿交情深厚,饯别的对间拖得很久。先作《水调歌头》,从“仁者赠人以言”的角度加以勉励,但伤心人别有怀抱,在依依惜别之际虽欲不吐但终于不得不吐,因而又作了这首《满江红》。

从《诗经》开始,送别的作品就不断出现,真是不胜枚举。在平庸作家笔下,很难跳出前人的窠臼;而作者的这首《满江红》,却自出手眼,一空依傍,角度新颖,构思奇特。全篇除结拍以外,压根儿不提饯行,自然也未写离绪,而是着重写暮春之景,并因景抒情,吐露惜春、送春、伤春的深沉慨叹。及至与结句拍合,则以前所写的一切都与离别相关,并且寓意深广,远远超出了送别的范围。

上阕开头以劝阻的口气写道:“莫折荼!”好象有谁要折,而且一折就立刻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这真是惊人之笔!“荼”,也写作“酴醿”,春末夏初开花,故苏轼《杜沂游武昌以酴醿花菩萨泉见饷二首》一开头便说:“酴醿不争春,寂寞开最晚”。而珍惜春天的人,也往往发出“开到荼花事了”的慨叹,作者一开口便劝人“莫折荼”,其目的正是要“留住”最后“一分春色”。企图以“莫折荼”留住“春色”,这当然是痴心妄想。然而心愈痴情愈真,也愈具有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而这,也正是文学艺术区别于自然科学乃至其他社会科学的重要特点之一。

开头未明写送人,实则点出送人的季节已是暮春,接着又以“还记得”领起,追溯“青梅如豆柳,共伊同摘”的往事。冯延已《醉桃源》云:“南园春半踏青时,青梅如豆如眉。可知”青梅如豆”乃是“春半”之时的景物。而同摘青梅之后又见牡丹盛开、榆钱纷落、菖蒲吐叶,时节不断变换,如今已繁华都歇,只剩下几朵“荼”了!即使“莫折”,但风雨阵阵,鹈鴂声声,那“一分春色”,看来也是留不住的。“鹈鴂”以初夏鸣。《离骚》云:“恐鹈鴂之先呜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张先《千秋岁》云:“数声鹈鴂,又报芳菲歇。”姜夔《琵琶仙》云:“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鴂。”作者在这里于“时节换,繁华歇”之后继之以“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鴂!”表现了对那仅存的”一分春色”的无限担忧。在章法上,与开头遥相呼应。

上阕写“看花”,以“少日”的“醉梦”对比“而今”的“醒眼”。“而今”以“醒眼”看花,花却“笑我头如雪”,这是可“恨”的。下阕写物换星移,“花”与“柳”也都“老”了,自然不再“笑我”,但不用说我也更加老了,那又该“恨”谁呢?“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两句,是工对,命意新警。

“花”败“柳”老,“蜂”与“蝶”还忙忙碌碌,不肯安闭,有什么用处呢?春秋末期,孔丘为兴复周室奔走忙碌,有个叫微生亩的很不理解,问道:“丘何为是栖栖者与?”作者在这里把描述孔子的词儿用到“蜂”“蝶”上,是寓有深意的。

上述描写都没有涉及饯别,到了结尾时,作者突然笔锋一转,写了“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即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一系列的悬念和疑问。全词句句惊心动魄,其奥秘在于句句意兼比兴。例如“莫折荼,且留取一分春色”,写得是如此郑重,如此情深意切,令人想到除它本身的意义外,必另有所指。其他如“醒眼看风月”、“怎禁风雨,怎禁鹈鴂”以及“是栖栖者蜂和蝶”等等,也都是这样的。难道他劝人“莫折”的“縻”仅仅是春末夏初开花的“荼吗?难道他要着意留住,却在风吹雨打和鹈鴂鸣叫中消逝了的“一分春色”,仅仅是表现在自然景物方面的“春色”吗?那风、那雨、那鹈鴂,难道不会使你联想到许许多多人事方面、政治方面的问题吗?这是第一层。

随着“时节换,繁华歇”,人的头发也已似雪一样的白。洋溢在字里行间的似海深愁,分明是由“春去”引起的,却偏偏说与“春去”无关;都只是“因离别”,却又偏偏在“愁”前着一“闲”字,显得无关紧要。这就不能不发人深省。这是第二层。

作者力主抗金,并提出了一整套抗金的方针和具体措施,但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他遭到百般打击。淳熙八年(1181)末,任江南西路安抚使的他被罢官不得不闲居带湖(在今江西上饶)十年之久,虽蒿目时艰,但又一筹莫展。据考证,送郑厚卿赴衡州的两首词作于淳熙十五年,属于“带湖之什”。他先作《水调歌头》,鼓励郑厚卿有所作为;继而又深感朝*败,权奸误国,金兵侵略日益猖獗,而自己又报国无门,蹉跎白首,收复中原、统一祖国的宏愿难以实现!

于是在百感交集之时又写了这首《满江红》,把“春去”与“离别”绾合起来,触景生情,比兴并用,寓意深远。国家的现状与前途,个人的希望与失望,俱见于言外。“闲愁”云云,实际是说此“愁”无人理解,尽管“愁”也是徒然。愤激之情,出以平淡,但内涵深广,他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摸鱼儿》以“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开头,以“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结尾,正可与此词参看。

第五篇:满江红秋瑾原文及赏析

《满江红·小住京华》是妇女解放运动先驱秋瑾所写的一首词。下面是关于满江红秋瑾原文及赏析的内容,欢迎阅读!

满江红·小住京华

清代:秋瑾

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 一作:独思浙,蛾眉 一作:娥眉)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俗子 一作:俗夫,磨折 一作:折磨)

注释

满江红:词牌名。唐朝名《上江虹》,后改今名。

小住京华:到京不久。小住,暂时居住。京华,京城的美称,这里指北京。

秋容如拭:秋色明净,就像刚刚擦洗过一般。

四面歌残终破楚:列强逼近,中国前途危殆。此处用《史记·项羽本纪》“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故事。

八年风味徒思浙:八年来空想着故乡浙江的风味。八年,作者光绪二十二年(1896)在湖南结婚,到作词时恰好八年。徒,空,徒然。

苦将侬:苦苦地让我。

蛾眉:美女的代称,这里指女子。

殊未屑:仍然不放在心上。殊,还,仍然。未,不。屑,顾惜,介意。

烈:刚正,不轻易屈服。

因人常热:为别人而屡屡激动。热,激动。

末路:路途的终点,比喻失意潦倒或没有前途的境地。

莽(mǎng):广大。

青衫湿:失意伤心。用唐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诗义。青衫,唐代文官八品、九品服以青,为官职最低的服色。

赏析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这四句是深入浅出的鉴湖女侠的自我写照,一幅巾帼英雄的形象,生动地在我们眼前展开,她运用“身与心、列与烈”两句四字谐音和意义不同的显著变化,来表达她的抱负、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转变,正是上接“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这两句进一步的思想发展。紧接着表明她是一个“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的富有感情的人,但不幸偏遇着这么一个庸夫俗子的丈夫,她为了穿着男装独自去看了一次戏,竟遭丈夫的辱打,不由她不发出“俗夫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这样的浩叹!本来她还想得到丈夫的谅解,志同道合,做一番事业的。但这一打,却打醒了她的痴梦,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封建囚笼的生活,于是她下决心于1904年春,离开了共同生活8年的丈夫,把儿女送回绍兴她娘家母亲照养,她自己只身独自东渡日本,在日本她结识了陈天华等进步人士,并参加了同盟会,得到孙中山的器重,后来派她回国策动推翻满清封建王朝的革命工作。她和安庆徐锡林等人共谋武装x动,不幸失败,惨遭满清政府的逮捕杀害,死时年仅33岁,她是我国辛亥革命最杰出的一位女革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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