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南财印象------陈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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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我心中的南财印象------陈思名

我心中的南财印象

那年,我带着不甘和悲叹来到南财。不经意间,她给了我力量和勇气,以一种朝气蓬勃的魅力吸引着我。我心中也留下抑或烙上了关于她的印象!

记得那天我是带着录取通知书来到了南京,刚出车站就有学长学姐举着印有“南京财经大学”字样的指示牌,向我们这群新生示意。我跟随校车来到这片充满希望和朝气的优美校园!这里也将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优美宁静的和谐校园

这里,南财仙林校区,是一片崭新的设施完善的校区。难以抑制自己进入大学的激动和初见南财魅力的兴奋,我恣意徜徉在这偌大的校园,心里盘算着:这是我即将度过大学生活的校园;在这里,我也会认识很多多才多艺的同学,或年长,或年轻;在这或许我会有很多活动需要参加,或许我能够爱上很多有趣的运动„„

在校园里,跟我们接触最多的应该是那些可爱的宿管阿姨啦!每天,阿姨们都会早早起来,检查卫生,整顿宿舍环境;而晚上,阿姨们都是等我们都回站后才睡觉的。阿姨们的辛苦我们都是能够体会的,因此,我们都会在进出站的时候,跟阿姨问好。这几乎是四年来,我们唯一坚持下来的习惯了。回想当时,刚进站喊的第一声“阿姨”,细小而轻微,几乎只能自己听到,但阿姨们都是回报之美丽的微笑!阿姨的热情尽责或许是南财校园里和谐的不可或缺的因素。

阿姨除了在生活上,给予我们帮助,有时候阿姨也会给予我们思想上的启示。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心情不好,在校园里极其忧伤之时,几个哥们和阿姨过来找到我时,陪我谈心,后来我还是老实地跟阿姨回宿舍的。想想那时候如果没有哥们和阿姨的帮助,我可能会在外边漫无目的呆一整夜。渐渐的,在别人和自己的事件中,发现自己开始了解这个社会,当你急需援助时,你的长者可能是唯一能启示你的人;在南财阿姨是你值得谈心的人,因为阿姨是真正关心同学的人!她们陪伴着你这曼妙年华!

校园里的阿姨为我们南京财经大学整个和谐氛围做出硕大贡献,我想阿姨们可能会记不起当初青春懵懂的我们,而她却影响了很多充满活力的我们!

大气宏伟的知识殿堂

南财你可能会记不起西苑漫墙的爬山虎,你可能会忘记专业楼那船型外观,却始终不会忘记南财的图书馆,它是南财的坐标——南财大仙林图书馆。有人说那个象征地球,也有人说那个象征太阳,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

尽管对图书馆有很多说法,但是只有接近它的才真正了解它。最亲切的莫过于它能给我们一个温和环境,在这里有书籍的陪伴,有阳光,有花卉的陪衬。你不会因为枯燥的学习而心生厌恶,也不会因为有疑难误解而暗自悔恨。在这里,我们可以任意浏览书籍,在这里你也可以收集南财的数据资源,方便而轻松。可是图书馆的运营费用是巨大的,然而学校并未因此而限制图书馆的开放,每天我们都可以在这里学习,浏览网页。

当我面对这个图书馆时,当年的惆怅和失落,泫然冰释。凝结在我心中的对知识的渴求,又一次被焕发出来。与其说是我被这个图书馆打动,不如说是我真正的爱上这里了,三年来对这里的记忆被一次次的刷新,却未曾抹刷对这一知识殿堂的记忆。

转眼间,时光飞逝,却掩不住对知识的渴求。每一个在南财的图书馆里看过书的孩子都会因为有着一片净土而感动。这里有通情达理的图书管理员,有坚持为学生提供美好学习环

境的物业员工!最美的画面不是你学的多么认真的看书,而是你看书看到累了,趴在桌上的那一阵小憩。所有的都是对南财图书馆的美好肯定!

活跃轻松的文化氛围

经过时间的洗礼,我也是即将踏出校园的南财学子了,南财曾经和当下给我的知识和那些潜移默化的文化熏陶,将伴随我一生。我在这里,找到了快乐的学习环境„„

没曾想,我可以通过南财的选课系统选择自己喜爱的课程,也未曾想我会结识很多启迪心智的学者。这一切都应该说是南财活跃轻松的文化氛围造就的。

每当我选这自己喜欢的选修课的时候,我都会认真去听,去和授课老师交流,所谓“传道,授业,解惑”,南财的老师都能认真的给你做出解答。或许是我上课认真的缘故,老师们都很乐意与我交流,在这些过程中,我也能体会老师们的想法。但我们的内心真的愿意接受这些课程的时候,老师们的激情就会被我们的热情点燃,他们也将成为我们远航的灯塔。我对专业的学习认真程度不如选修课那样子认真。在这里不是说我不喜欢专业课,是我认为选修课能带给你思想的启迪和文化熏陶,中国的大学没有文化主修课,这更需要我们能通过各种机会去获取我们“心灵的鸡汤”。

蓬勃发展的南财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也很好的把握住了,在这个过程中,我是幸运的,我相信很多同学跟我一样,我想这也是学校正想给予我们的吧!我印象最深的当属梅景辉老师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他授课方式独特,并且乐于同学生交流。在课堂上主张学生能够提出对问题的看法,与老师一起交流,形成互动。这种鼓励我们能说出自己对事件的看法的理念是必要的。我们需要的不是太多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需要的是对待事物的应有的看法。如果多人看法别无二致,那么只能说教育还没有起到引导人的作用吧!我喜欢梅老师的方式,对我影响颇深!

校园里很多的老师都愿意和同学做朋友,一起交流情感,学业和生活,把对待的生活的态度可看作教学的侧面。这样的校园文化,我们受益更多!这些年来,南财大的努力让我能接触到很多文化的冲击,从教授的讲座到企业家的座谈,从丰富多样的文化活动到挑战杯的举办,都显示出南财的蓬勃向上的活力,不竭创新力。

我以在南财这样美好的氛围中学习为傲!

在学校的时光不多了,或许有人正满怀期待憧憬未来生活,也或许有人刚开始在这里的校园生活。最终的体会因人而异,不过对这里的印象中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

南财,不管我去了哪里,其实你一直都在„„

姓名:陈思名单位: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工业工程系工程091班联系电话:***邮箱:simingc@163.com

第二篇:这一刻我播种梦想陈思彤

把握梦想,不让青春虚度

——《开学第一课》观后感

2013年 9月1日,学校组织我们观看了《开学第一课·乘着梦想的翅膀》。我看了《开学第一课》后,深受感慨!

王亚平老师、付丽娟、章子怡、廖智、郎朗等,许多颇负盛名的名人。他们都在璀璨的舞台上讲述了自己对梦想的坚持,完成梦想的,经过了什么磨难等,他们希望这些感动人的故事能给孩子们一些启发。

而在这么多人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廖智老师,我喜欢她的坚持,喜欢她对梦想的坚持。美丽的她本来是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一双善于跳舞的腿可是汶川大地震说来就来,害得她失去了双腿和女儿,但她没有放弃,是梦想给了她第二次重生,她勇敢地用假肢把腿支撑起来,并开始重新跳舞。终于,她获得了成功,廖智老师穿着靓丽的礼服,站在星光照耀的舞台下跳舞,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看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

曾经,我有过许多梦想:当一个书法家、一个画画家„„可是都因为一点点挫折而放弃。我以前学过跳舞,也曾想过要当一个舞蹈老师。但是我在课堂上整天被老师骂,说腿伸得不够直、动作不够标准„„

有一次,上完课后,我回去对妈妈说:“妈妈,我不想学跳舞了,太难了,我肯定学不好,我还整天被老师骂。”话音刚落,妈妈就立刻接上来,说:“不行,你不可以放弃,一定要坚持,妈妈相信你能做到的,加油!”

我看了《开学第一课》后,我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当上一个老师。不管历经多少磨难,不管受到怎样的欺凌,都一定不能放弃。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梦想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永不放弃”的种子,我决定为梦想奋斗,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梦是一种欲望,想是一种行动,梦想是梦与想的结晶。梦想带给人希望与动力。梦想是远处的灯塔,指引前进的方向。梦想是雪后的那一抹阳光,温暖一颗心,梦想是五彩的气泡,美丽又易逝。把梦想装在心中,用行动舞蹈。把握梦想,不让青春虚度。

作者:陈思彤

所在学校和班级:广东省佛山市高明区沛明实验小学五3班

学校地址:广东省佛山市高明区荷城街道荷香路金旺街27号 联系电话:0757——88825681

指导老师: 刘青好

第三篇:(第1单元) 陈一鸣 我的心爱之物

我的心爱之物

五(4)班

陈一鸣

我房间的小床头柜里,摆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钢琴小音乐盒。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很喜欢的东西,也许是别人送的,也许是自己通过努力获得的,也许……我也有一件心爱之物,它不是电脑,不是手机,不是赛车……它是一个钢琴形状的八音盒。

我的心爱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一个手工精致的三角形钢琴形状,钢琴上面有一个跳着芭蕾的小女孩,只要把开关的按钮开起来,小女孩就会欢快地跳起舞来,钢琴上面的琴键就自动动了起来,好神奇啊!当你不想听音乐时,你只要盖上琴盖,同理,再打开琴盖,音乐就响起来了。

说起这个漂亮的音乐盒,它还有一个来历呢!星期六晚上,我和妈妈去电影院准备看最近很火的电影,但是到了影院,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电影下架了。我和妈妈不想那么早回家,其他也没有安排,就逛起了商场。一进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头昏眼花,忽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小钢琴印入我眼帘。因为我喜欢音乐,​它一下就吸引了我,怀着喜悦的心情,我用买电影票的钱买了这个音乐盒。

现在这个音乐盒​成了我放松心情的工具。当我生气时,听听它的音乐,我的气就消了;当我学习累了时,听听它的音乐,我就渐渐地放松了……它就像一个神奇的魔法师,将我的坏情绪变成好情绪,真是一个无价之宝呀!

这是一个便携式的音乐盒,不管你是去旅游还是串门,它都能带上。或许有人会感到美中不足,八音盒除了放音乐,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它放出的音乐不就胜过于任何解压的方式吗?

这就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一个会赶跑坏情绪的钢琴音乐盒。

第四篇:我懂得了母亲的心9.1陈彦香[模版]

我懂得了母亲的心

九一班陈彦香

“你干嘛翻我的东西!”,“翻了你的东西又怎样,我还不是怕你学坏,你才15岁,什么都不知道„„”,“够了!你烦不烦!”

屋内,又弥漫着火药味,温暖的灯光,却丝毫没有减轻我的愤怒。“呯”,结局相同,又是以我摔门而去作为尾声。

走在清冷的马路上,冷风无情地钻进衣领,即使裹紧了外衣也无济于事,我的心凉透了,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无意间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那是十岁时的我,拉着母亲的手,举高采烈地讲记忆中的琐事,母亲微笑着,爱怜地望着我。如果时间可以停在那一刻,也许我与母亲的感情永远不会到这种地步。

秋风瑟瑟,无数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是不是告别树妈妈时不舍的泪水?恍惚间,我似乎听见大树不舍的呼唤,看见大树洒下挥别的泪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连叶子都懂得报答大树的恩情,那我呢?我这样做是不是太陕隘了? 往事,在瞬间浮现出来。深夜,万籁俱寂,母亲却依然在灯光下为我赶缝棉被,她的影子映在窗上,那么高大,似乎可以容纳一切;严冬,她不顾寒冷,顶着雪花为我送来衣物,她冻紫的脸,让一直无所事事的我有了愧疚;雨天,她不顾山路的泥泞,顶着雨伞来接我。途中,她跌倒了多少次,却又一次一次地爬起来,见到我时,关心的依然是我淋湿了没有,却没有发现,自己已被淋得浑身湿透,望着她浑身的紫块,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来„„可如今,我却因她翻我的东西而大发脾气,当我离去时,母亲的眼中是否会有闪烁的泪花?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望着那温暖的灯光,我再也鼓不起勇气去面对母亲。我向门口张望,心想母亲一定在生气吧!可看到的,却是母亲在门口焦急的张望,一声声心痛的呼唤从她嘶哑的喉咙发出,她看起来似乎老了十岁。我懂了,我真的懂了,我懂了母亲对我的爱了,那种无私的永不改变的爱。

夜来了,伴着母亲的呼唤,我擦干泪水,向她奔去。我明白母亲的怀抱是我最温暖的归宿和永远的依赖!

第五篇:陈丹青:我不知道读者怎样想象木心

陈丹青:我不知道读者怎样想象木心

陈丹青:我不知道读者怎样想象木心2015-04-23 我在结束时打开

向世界出发,流亡,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一直流亡到祖国、故乡。

——选自木心遗稿

去年仲夏送走母亲,回京翌日,就在书房圆桌摆上妈妈的遗像,设为小小灵位。到今年七月的周年忌日,桌面换了鲜花,花旁一盅酒,一小碗咸菜辣椒炒毛豆——妈妈中风那夜有我炒的这份菜,母亲照常饮酒,与我谈笑——摆好了,我就在书房跪倒,对着自己的小圆桌伏身磕头,前额触地时,稍觉有点滑稽,但终于是郑重做了这套规定动作,心想,以后自当年年如此吧。

“周年的象征性没有带给我任何东西。”罗兰·巴特在他怀念母亲的《哀痛日记》中写道。这是实话,亦且法国人想必不磕头。人追念逝者,随时随地,不必有待周年。另一句:“每人都有自己的悲伤节奏”,又是实话。但有谁知道自己的“节奏”么?好几回是起床后,走在厨房、过道、出门的路中,一念袭来,我会骤然哽咽、嘶哭,像个傻子。待狠命喘过,渐渐收泪,就去继续做事。

人为死者哀哭,是自伤,也是亲昵的幸福。有时我会蛰伏般地等着,不晓得是怕这袭击,还是期盼痛哭。

木心死,及今快两年了。那是另一种“节奏”。死者不同,悲伤自亦不同,但“周年的象征性”确乎不带来“任何东西”——他死了,这个词一遍遍自动闪过,轻微而频繁,好似无法关灭的信号,兀自显示。但刺痛袭来也不因这个词,而是那些日子、景象,生动而鲜明。反倒周年忌日,了无所感。人在种种规定的日子总会自我提醒吧,那是“记得”的意思,不是哀伤。

年轻人居然记得:去年临到十二月,海淀区一群大学生就要我去,说是为纪念先生逝世周年,预先申请了北大的某座礼堂。二十一日,我去了,其时《文学回忆录》才刚弄好,正可是个话题。那夜来了好多学生,十之八九不见得知道木心,但大家听到终场——又一年过去,今岁十二月初,上海的郑阳,北京的刘道一,苏州的晶晶,又来问忌日那天要不要办活动。除了《温故》将出版第二回纪念专号,今年不拟办活动。晶晶,早在自行筹划小小的聚会,有书签,有小礼物,二十一日深夜来短信,说是到场六十多位各地的读者,仲青、郑阳,都去了,结束时,大家念了文学讲席的最后一课。

我无法知道木心怎样想象他的读者,也不能知道读者怎样想象木心。五月晶晶来乌镇,我领她进了先生的卧室,给她看搁在书架上的骨灰盒,还有纽约电影人拍摄先生的剪辑版——木心于是在自己的卧室缓缓说话,电视屏幕对着他的空床,我们就坐在空床上——晶晶没见过先生,几分钟后,她退开,说是不忍再看。

小代头一回看,也只片刻,起身走去客厅墙角,默默抽烟。他不哭。惟春末来过短信,说为别的什么事下泪,念及木心,趁势大哭一场,“好痛快”。先生逝世一年半,这孩子总算哭出来,说,他还是不能接受先生“变成了盒子里的一堆灰。”

木心留下的事,可得一件件做起来。初起着手《文学回忆录》的工作,长路漫漫,待一字字敲下去,倒是可把握的。母亲在医院昏迷的十天,再是昏累惨苦,回家坐定,录数百字,人即刻沉静。此事前后八九个月,如今回望,只一瞬,今年以来,则每月去一次乌镇:晚晴小筑,将要辟为木心故居纪念馆了。

晚晴小筑的幽静,如今转为凄清。一楼客厅陈设如昔,终日窗帘拉起,黄昏,临院仍是群鸟归巢的密集啁啾,入夜后,全楼漆黑,唯过道与吃饭间亮着灯,小代小杨仍住这里看守。面南三进小庭院那株枇杷树,枯死了:每片叶子并不掉落,有姿有态,就那么枯死了。两条狗,莎莎、玛利亚,是洗衣妇起的名字,春末莎莎死了,入夏,纪念馆开工,东门常是开着,不经意,玛利亚出走,不再回转。西墙外是昔年孔令境先生的孔家花园,种有茂密的竹林,不知何故,去年割除大半,今年春,许是根脉窜入晚晴小筑,花园西墙根冒出十余株小笋,未久,竟成数米高的小竹林。

四月的一天下午,我和小代站在南院空房里发呆。晚晴小筑落成后,南门迎对东栅景区街面,常年关闭,门内三进与北端的花园由白墙隔开,中有小门,进门穿过花园,便是木心暮年居住的二层宅邸。宅邸另有甬道通向东门,门外是公路,为避游客,主客由此出入。2006年先生还乡后,“木心美术馆”尚未动议,我催他将这面南的三间空房设为展厅,余事由我和镇方操办,可木心从未打算清理,直到他逝世,经年空置着。垂老后,先生诸事嫌烦,除了勉力画画写写,他已放弃一切。固然,他活着时,安康最是要紧,现在他死了,每想到南院空房,我便犯愁——位于西栅的美术馆去年动工了,纽约的设计者冈本与林兵来了怕有二三十回,亲自督造——纪念馆迟早总要弄出来,怎么办呢?“平畴远风

良苗怀新

坐东卧西之堂

作而不述之室”

拟将悬在纪念馆的几幅匾额,先生几年前就写好了毛笔字。凡纸笔之事,他早早就有腹案,题签之类,平时就躲起来弄妥、放好,此外的事,做,还是不做,木心永在犹豫拖延中。新世纪头几年每次回纽约探亲,去看他,水斗堆满隔顿未洗的碗碟,我要洗,先生总是断然地说:“不要弄!我们讲话。”之后瞅着话语的空挡,他幽然笑道:

哪有哈姆雷特天天洗碗的?作孽!

木心哎,如今的事,何止隔顿的碗碟,便是一件件做成了,你也看不见。一年来,靠小代步步跟着帮衬,南院三进总算辟为家族馆、绘画馆、文学馆,每馆的展墙竖了起来,十余枚展柜也做好了,两处小庭院栽种了新竹、李树、桃树,还有蓬勃的鲜草,草坛边缘,由本镇花匠编了弯弯的护篱。各厅的匾额、木心的字画,均已送去刻制配框,文稿和遗物好在现成,昭明书院有位木心的学生匡文兵,在网上购得三百多册民国版书籍,明年元月打扫干净,着手布置,我已看见这些物事放入展柜的效果了。

沉重之事,是先生的大量遗稿,单由我做,断难下手的。有志于此的学者在哪里?木心文学的常年研究者童明,远在加州教书,我能倚靠的,便是出版社。十二月中,《新周刊》为《文学回忆录》颁发书奖,典礼假乌镇举行,我与主编刘瑞琳、责编曹凌云、助理编辑雷韵和罗丹妮,联袂前往,化了三天工夫,清理遗稿。

到乌镇那天,先领大家上楼看望先生,众人站定,瞧着骨灰盒,三位女士先后抽泣了,依次上前行礼。除了颁奖那夜,我们朝夕聚拢晚晴小筑面北的画室,各人手里捂一杯热茶,将先生五六十册笔记本、数千页散稿,粗粗分类。小代,忠诚而细心,平日即留意木心散乱放置的稿本,葬礼过后,是他与黄帆,那位镇方最初派往侍奉先生的姑娘,默默集拢全部遗稿,等我们来。现在,哪些是废稿、正稿,哪些是早期、晚期,均须大费周章,逐一辨识;已发表与未发表者,则待今后一次次再来,细细审读了。十二月十五日夜,分类后的所有遗稿贴上标签,登记在册,放回保险箱,遗稿出版的工程,总算上路了。

也巧,我与小代初次试着归拢木心的稿本,也在两年前的同一日。其时先生在桐乡的重症病室,不省人事。下午三点探视前,我们无事可做。静静翻阅着,我忽然意识到未经先生同意,而另一尖锐的意识迅即跟进:没有同意这回事,完全没有了。

惊痛,郑重,茫然,瞧着满桌稿本,我又像是对着木心的性命,不知所措。几十年来,我眼见先生开写、修改、丢弃、重来,狱中所写六十六页手稿是他仔细折拢了,缝在棉裤里,日后带出囚室……两年前,是的,就在这一天,我意识到木心遗弃了毕生的文稿。“去吧去吧

我的书

你们从今入世

凶多吉少”

……这是先生遗稿中涂写的几句话。那天下午,我最后一次面见活着的木心,又过六天,他就死了。

这些凌乱而标致的手稿,部分写在各种稿纸上,大部分写在纽约文具店出售的笔记本,至今留着价目的贴片。木心讲究衣物用具,却不介意使用廉价的本子写作——以繁体字工整抄正的稿面,落笔矜矜,清雅优美,草字疾书的稿本则布满涂改;他会在每行白话诗尾端核算字数,斟酌节奏。可恼的是,每首诗、每一短句、每篇稿子,至少重写四五遍,分布在稿本不同页面,实在难以判断究竟哪篇是他所满意的正稿。

年迈后,他的字迹缓缓变化:越新世纪,人老手颤,笔划歪斜,气息愈见虚弱;整个九十年代,落笔矫健,神完气足,或是米粒大小的正楷,谨严而端正,或是纵笔行草,字词与行距密不透风,任意写满纸页的正反面;好几个本子才写三五页,整册空白着,大量本子则是全部写满,写满了,还在篇幅间横竖添加——1983年我与先生密集交往,亲见他恢复写作后的头一批原稿,此番搜寻,未发现:没有《明天不散步了》,没有《哥伦比亚的倒影》,也没有《温莎墓园》。“又写好一篇呀。”他在电话里说。那些年,隔三差五,木心就来报告。“哦,不得了,你凶……”“凶”,沪语即“厉害”的意思“像煞摊大饼,又是一只!”“写得怎样?”“可以呀,还可以。”

会面地点通常三处,一是当年我们的“留学”之地,曼哈顿五十七街第七大道交汇口“艺术学生联盟”咖啡馆;一是过学校朝北两条街对过的中央公园;若在冬季,木心便来我的寓所。现在想想不可信:那些年,我竟连连看的是先生的手稿。头几回,他如小学生那般,脑袋凑过来,从第一行开始陪我读,点明若干潦草的简笔字,三言两语解释我所不识不懂的词,便催我往下读——看画读文,我是会叫唤的:啊呀木心,这句好!他的回应,或是急速退回上身,瞪眼瞧着我,忍着得意地笑,竭力正色道:呶—呶—呶,看出来了呀,你知道!或是一怔,喃喃地说:噫,你怎会晓得?你怎么也能懂?!

这样的几率不很多,多的是瞧我越过他所得意的段落,便止住我,手指点着稿面的某处:看这里呀,看见吗?于是自己念起来。什么句子呢,年头委实久了,我已不能记得。其时我三十出头,木心五十八九。

有几篇稿子经我无心撩拨,而他果真写了——去林肯中心,我说,音乐会的咳嗽,你有本事写吗。散场了,他喃喃地说:“咳嗽倒是不好写……”于是有《S巴哈咳嗽曲》。春天,中央公园繁花盛开,木心缓步说出花草的名目。我说怪了,美国的花为什么不香?你写呀!他凑近花丛,嗅着,忽而神色飞扬回过头:“杭州桂花开出来,喔——唷!胡天野地,香得昏过去!”几天后,写成《九月初九》——写成了,急急来见。那天是在金高家,一屋子人,他看我坐定了自管读,忽而满脸窃笑走过来,低声说:“你这样子当真,我交关开心,交关开心哩!”说着,香烟递过来——每次分手,我们常会彼此送一程。某日傍午,对了,就在杰克逊高地,我到站,木心说,那么再走走。长长的露天站台,脚下街面,车声隆隆,一老一少站在风中各自点烟——其时纽约尚未全面禁烟,简直天堂——那天正大谈人在异国的寂寞,不肯歇,好句子堵嘴边,木心就挫身停住,目光灼灼看着我,双手擎着纸烟和火机,一字一顿说:

“人害怕寂寞,害怕到无耻的地步!”那天回家,他就写《竹秀》。

很久很久的事了,但我记得。“……那么尼采叔本华,你怎样讲法?”是在曼哈顿中央地铁站,我与木心仍在昏天黑地聊:“呶!一个么阴,一个么阳,一个借借佛家,一个去寻希腊……两只狗交配,见过么,弄好了,浑身一抖,”同时就脸颊猛颤颤,学那狗模样:“这就是生命意志呀!”

地铁轰然进站了,人群沸然骚动,下车上车。“所以呢,人只有交媾的一刹那,抗争死亡呀……”木心继续讲,一边由我护着进车厢,夹在各色乘客的前胸后背间。

今春回纽约,为母亲的坟地安墓碑。出了机场,往家去,我暗暗预备大伤心,不料进得家门,放下行李,百静中,角角落落都是妈妈,我瞬时被汹涌的亲切团团拥抱了,简直喜悦,不曾哭,夜里就蜷在母亲的眠床上,即刻睡着了。仍下意识找寻死者——真可笑——而死者生前的居处,既是哀痛之地,也是唯一的认证场所:每次去到乌镇的晚晴小筑,我心里不难受:单是楼板响动,便有先生在,而况他的骨灰盒,就在二楼。

纽约的那位木心,早经渺然了。可是杰克逊高地的同一站台、转角、文具店、烟纸铺……当年陪先生无数次来过。饭后漫步,走一阵,便是他撰写《文学回忆录》的旧居,呆呆站一站,门内早已是陌生人家。两年前在焚化室外的幻觉,不再来——我竟从未梦见木心,要是他礼帽压低了,变成鬼,隐在角落,忽地给我见一见,那才够交情!举目寻索,如今能与他对面而确凿无疑者,只剩这堆手稿。

然而手稿不是他。读者想象先生,是书中和照片上那位“文学家”,我所牵念的,就是,孙木心。再没人与我说这种老式上海话了,此处写来,只能是书面的普通话:“……没啦?那你想想看,再讲几句好不好?”读了稿子,痛聊过,沉静半晌,他会这样地嬉皮笑脸,烟灰抖落,还来跟我讨夸奖。

有谁对愈见老迈迟缓的人,年年月月不嫌烦?与木心相交的种种难为、积虑、不好办,唯有我知情。这一路为他操心办杂事,虽是情愿,倒底吃力的。那年扶他走进乌镇住下来,如释重负,从此他身边有人照应了,我可以远远歇一歇:此后我很少很少去电话、去看他,实话说,我并不如外界所知,对先生那般好。

他知道。浙江人的脾气,木心,我母亲,横竖不肯麻烦人,也不愿当面说破。平时他晓得我在北京乱忙着,只是不做声,有次见面说起《退步集》,先生忽一句:“你弄这些,是白相大乘呢。”我当下惭愧,不知如何是好。又一次是好久好久不通话,拨过去,他难得如早先那样嬉笑道:“那么……有辰光你稍微来只电话,讲两句,”我知道,他是有事交代,隐忍着,终于要来托我。

如今说这些有甚用啊!眼看他仰面胡说,快死了,我才像所有糊涂的晚辈,非要临到这一刻,已是万事罢休。头一次见他,也是挤在地铁上,陪他的朋友给我们彼此介绍过,他便那样地抬眼凝神看看我,我现在瞧着比我少壮两轮的小混蛋,逾是明白那时的孙木心——人的情谊,再久长,数年、数十年,总归开初那段,最是金不换。二十六年前,1987年2月14日,我在新买的公寓烧了菜,给木心过生日,那天,他满六十岁了:

如种之茁如泉之淋

曰鼓在暮曰钟在晨

志言烈烈道载暾暾

作而不述憬而不酲

……早几天我就问,选什么花呢,他说,鸢尾吧,我便买了六株。那天好太阳,先生进来,看见花,说是蛮好、蛮好——瞧见花,他总会定睛一看,默默惊异——随即取出一本灰蓝封面的硬装笔记本送给我,掀开首页,便是这首四言诗——

亡麟绝笔尼父此心

奠麟奋笔小子此悃

前叩名山后礼其人

得枝桂角渡河留馨

取湮眸白取显汗青

幸甚至哉以咏诚

我不懂古文,他便用国语一句一句念下来,再回到起首,用上海话解释古字和用典。那些年,他正在恢复写作的猖狂中,自称“二度青春”,一篇接一篇,文思泉涌,“如种之茁”。其时,我俩居定纽约五年了,何曾想今后会还乡,更料不到先生的暮年会有乌镇的晚晴小筑——诗作读毕,便是以下这行字:

丙寅二月十四日,予满甲子,海外孤露,唯丹卿置酒相祝。

木心来信的抬头,每称我“丹卿”,偶或也用“佛耳”,是他给我的绰号——那是我与先生顶开心的时光,老小无猜,“海外孤露”。两年后,1989年,木心开讲世界文学史,又二十三年,木心死,“予满甲子”,《文学回忆录》出版了。

此刻这本笔记薄就在电脑边,没办法,写到这里,我只好掩面痛哭。

2013年12月15日—28日写在北京 原载于《经济观察报》 作者:陈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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