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与移动游戏知识产权保护有关的几个法律问题从“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谈起

第一篇：【拍案】与移动游戏知识产权保护有关的几个法律问题从“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谈起

【拍案】与移动游戏知识产权保护有关的几个法律问题——从“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谈起

客户服务/业务咨询: 400-600-8680客服邮箱: service.china@lexisnexis.com 投稿邮箱: China.Content@lexisnexis.com律商网: www.xiexiebang.com 安杰律师事务所程冰 赵倩

根据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发布的《2015年10-12月移动游戏产业报告》，2015年第四季度，我国移动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已经达到159亿元，移动游戏用户规模已经达到3.84亿，销售收入和用户规模稳步增长。移动游戏市场巨大的利益也吸引了大量靠抄袭和复制成功游戏模式盈利的游戏开发商的进入，移动游戏市场也成为了著作权侵权的重灾区。相比起发展相对成熟的网络游戏，移动游戏侵权市场发展初期，知识产权侵权乱象丛生。近年来，暴雪娱乐、搜狐畅游等国内外移动游戏领头企业已经向《炉石传说》《全民魔兽》《大掌门》等多个移动游戏的开发商发起了侵权诉讼，如何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及避免不侵犯他人的知识产权成为移动游戏运营商在市场上站稳脚跟的必修课。本文将结合与移动游戏相关的案例，特别是刚刚被评为“2015年度北京市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典型案例”的“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针对移动游戏知识产权相关的几个关键问题展开评论，希望能对移动游戏运营商在未来的类似案件中的处理有所帮助和启示。

一、游戏名称及人物名称等简短词组是否可以构成文字作品? 《著作权法实施条例》第二条规定，只有具有独创性的表达才构成作品，独创性是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的必要前提，亦是作品的本质属性。对于独创性来说，体现在两个方面，即“独”和“创”。对于“独”来说，要求是作者独立创作而成，并非抄袭他人。对于“创”来说，则要求具有一定的创作性高度，需要体现作者的个性，区别与其他普通或常用的表达。从“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1]的判决来看，法院在判定游戏名称及人物名称等简短词组能否构成文字作品时，细化评估该名称是否具有“独”和“创”时，主要考虑的因素包括：

（一）、该词组或短语是否存在作者的取舍、选择、安排、设计。对于作者不具有选择与安排空间的词组或短语及普通的或者常用的词组或短语，不具有独创性。

（二）、该词组或短语能否相对完整地表达或反映出作者的思想情感、传达一定的信息。作品是作者思想情感的表达，是沟通作者和其他社会成员的桥梁或纽带。如果一个词组或短语不能给予读者一个确切的意思，则不能认定其具有创作性。根据上述标准，在移动游戏中，要将游戏名称或人物名称上升为文字作品难度极大：首先，由于游戏名称或人物名称一般字数有限，游戏名称或人物名称若要成为作品从而获得著作权保护，其所达到的独创性水平需要比一般作品的要求高得多。其次，如果独创性水平太高，“完整地表达作者的思想情感”这一要求则难以满足。独创性越高，说明在现实中或市场上越不常见。而对于现实中或市场上不常见的词组或短语，读者或玩家一般都会比较陌生，则很难给读者或玩家一个确切的意思。因此，游戏名称或人物名称成为文字作品的难度较大。

二、对游戏名称可采取的其他保护方式有哪些？

虽然将游戏名称作为文学作品以《著作权》法来保护比较困难，但是这并不代表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费尽心机想出的游戏名称就不能受到法律保护。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可以选择下述两种方式进行保护：

（一）商标权保护在我国，商标注册申请采取自愿且申请在先原则。若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商标注册申请人，在同一种商品或者类似商品上，以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申请注册的，申请在先的商标，其申请人可获得商标专用权，在后的商标注册申请予以驳回。与游戏直接相关的商品类别为第9类“计算机游戏软件”和第41类“（在计算机网络）提供在线游戏”。因此，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在选定游戏名称后，可以尽快在这两个类别上进行商标申请。在取得注册商标专用权后，注册商标专用权人即可获得阻却他人在“游戏软件”这一商品及在提供“游戏”服务上，注册或使用与注册商标相同或相似的商标。

（二）知名服务特有名称保护知名商品或服务的特有名称、包装或装潢的实质是对未注册商标进行反不正当竞争法上的保护。通常情况下，能够起到区分商品或服务来源作用的标志都可以受到上述规定的保护。如果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在选定游戏名称后，未将游戏名称申请注册为商标，但是如果从游戏的市场上线持续时间、玩家数量、游戏所获的奖项、游戏颁奖方的多样性、游戏所做的宣传范围、宣传力度等方面能够证明该游戏足以起到区分来源的作用，那么该游戏也可以获得“知名服务特有名称”权的保护。当权利人在使用“知名服务特有名称”权寻求知识产权法律保护时，其法律依据为《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五条。因此，实践中，法院在认定是否可以认定被诉行为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权利方不仅需要证明游戏名称已经足以构成“知名服务特有名称”，还需要证明侵权方的使用行为造成了相关公众的混淆。

三、未经许可而创作的改编作品是否能受到著作权的保护？

对于未经原作品著作权人许可的情况下，所进行改编而获得的改编作品是否应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著作权法并未作出直接的规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解答》中规定，改编、翻译、注释、整理、编辑已有作品产生的作品称演绎作品。未经许可演绎他人作品产生的演绎作品尽管对原作作者来说是侵权作品，但它不是对已有作品的抄袭或复制，它本身是创作活动的产物，它的作者也付出了创造性劳动，它本身是有著作权的，演绎作品作者有权禁止他人使用演绎作品。但由于这类作品毕竟是未经授权演绎产生的，故使用时应经原作者的许可，未经许可进行使用是侵权的。根据“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的判决来看，法院也认为“即便七彩公司的动漫《我叫MT》确系对他人在先作品的改编，但作品自创作完成之日起产生著作权。因即便系未经原著作权人许可而创作的改编作品，亦是作者创作活动的产物，创作者所付出的创造性劳动同样应受到保护，不能允许他人不劳而获，白白占用创作者的劳动。据此，即便原告对游戏及其中五个任务形象的改编未经该在先作品著作权人的许可，原告对该改编作品亦享有著作权……”。与本案类似，2008年上海十大版权典型案例之一的中国“第一股民之歌”《死了都不卖》的作者龚凯杰诉4家音乐公司侵犯著作权案中，法院也作出了类似的认定，原告的作品即使改编自他人作品，那只是改编人与原作者之间的关系，这不能使改编作品成为任何人的免费午餐。因此，虽然我国《著作权法》并未明确规定未经许可而创作的改编作品是否能受到著作权的保护，但是主流司法实践已经一致认为未经许可而创作的改编作品具有著作权。所以，移动游戏的开发者或运营者不仅要注意不对原著作权作品的侵犯，还应注意不对未经许可而创作的改编作品的侵犯。

四、游戏玩法及规则是否可以获得知识产权保护？ 无论是网络游戏还是移动游戏均属于计算机程序。我国《著作权法》将计算机程序的源代码和目标代码作为文字作品予以保护。但由于同样的游戏规则可以通过不同的源代码及目标代码来实现，因此游戏当中最重要的部分----游戏的规则，并不能依靠源代码或目标代码获得充分保护。游戏规则决定了一个游戏的有趣程度以及对玩家的吸引程度。如同“超级MT”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及类似案例所认定的，游戏中的文字简介、美工、游戏界面、视频和动画特效等可以分别作为文字作品、美术作品、电影或以类似摄制电影的方法创作的作品加以保护。但对于“游戏中最具独创性的部分”，游戏公司投入最大精力和创造力的地方----“游戏规则”，目前的司法实践则是并不能将其直接作为《著作权法》上的一类作品而引用《著作权法》予以保护。在《卧龙传说》与《炉石传说》案[4]的民事判决书中，法院经审理确认“《卧龙传说》使用了与《炉石传说》基本相同的游戏规则，包括卡牌数量及构成、卡牌数值、卡牌使用方法等卡牌规则及回合制竞赛模式、疲劳伤害制度、场上随从数和手牌数量限制、出牌顺序等战斗规则。”但是，在现行著作权法中，并不能找到与游戏规则完全对应的作品类型。鉴于著作权法仅保护思想的表达，而不延及思想本身，游戏规则作为一种抽象的思想，没有具体的表达形式，因此被法院认为不能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虽然游戏玩法及规则不能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但并不意味着游戏开发者和运营商对于投入大量财力、人力开发的游戏玩法及规则完全无法获得任何保护。在实践中，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还可以采取下述措施保护自己独创的游戏规则：首先，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在游戏当中可以设置游戏规则说明书，将游戏规则以游戏说明书的方式进行表达和呈现，以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游戏规则说明书需要对游戏规则内容进行高度性概括、介绍游戏人物个性。只要游戏规则说明书不是简单的文字罗列，而是极具独创性的文字组合，就可以构成著作权所保护的文字作品。任何人抄袭他人的游戏规则说明书，其行为将构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所禁止的“剽窃他人作品”之情形。其次，游戏开发者或运营商可以在诉讼中利用《反不正当竞争法》的规定进行起诉。如同（2014）沪一中民五（知）初字第22号民事判决书所认定的“游戏规则尚不能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并不表示这种智力创作成果法律不应给予保护。未通过自己合法的智力劳动参与游戏行业竞争，而是通过不正当的抄袭手段将他人的智力成果占为己有，该行为背离了平等、公平、诚实信用的原则和公认的商业道德，超出了游戏行业竞争者之间正当的借鉴和模仿，具备了不正当竞争的性质。”考虑到，游戏的开发和设计要极大的创造性劳动，如果将游戏规则作为抽象思想一概不予保护，将不利于激励创新，为游戏产业营造公平合理的竞争环境。因此，对于极具独创性的游戏规则，游戏开发者或运营者可以选择《反不正当竞争法》维护自己的权益，法院也会给予支持。经过过去几年的发展，移动游戏市场经过了无序竞争、侵权频发的野蛮生长阶段，已经开始进入稳步前进、规范发展的阶段。在此阶段中，随着市场格局的日渐清晰，网易游戏、腾讯游戏、盛大游戏等领头企业崛起，移动游戏的权利人对保护游戏知识产权、清除侵权游戏产品的诉求必将日趋强烈。因此，无论作为既有游戏的权利人，还是作为新游戏的开发商，提升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慎重面对知识产权问题，都是企业谋求长期发展的必由之路。程冰:北京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倩:北京安杰律师事务所律师。********************[1]乐.动卓越公司根据3D动漫《我叫MT》开发了移动终端游戏《我叫MT online》以及《我叫MT2》。昆仑乐享公司未经乐动卓越公司的许可，将其开发的游戏命名为《超级MT》，并在游戏中使用与《我叫MT》近似的游戏名称、人物名称、人物形象等游戏要素。乐动卓越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最终认定原告的游戏名称和游戏人物名称不构成文字作品，但构成知名服务特有名称，被告的行为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原告游戏中的人物形象属于改编作品，虽改编行为未事先获得许可，但也享有著作权。但因为两游戏中人物形象的武器和服饰差异较大，因此被诉游戏不侵犯原告的改编作品的著作权。[2]（2014）沪一中民五（知）初字第22号。暴雪公司于2013年3月首次公布了网络游戏《炉石传说》，被告于2013 年 10月25日向公众展示了网络游戏《卧龙传说》，其中大量使用与《炉石传说》特有游戏界面极其近似的装潢设计，并在其公司网站宣称《卧龙传说》是中国版的 《炉石传说》。原告认为被告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要求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权，并赔偿500万元。法院判决认为，被告游戏抄袭原告的游戏规则，虽然游戏规则不属于著作权法保护的对象，但是被告的行为也构成了不正当竞争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