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共五篇]

时间:2022-10-13 01:22:34下载本文作者:会员上传
简介:写写帮文库小编为你整理了多篇相关的《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但愿对你工作学习有帮助,当然你在写写帮文库还可以找到更多《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

第一篇: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1

李商隐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注解】:

1、锦瑟:装饰华美的瑟。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

2、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

3、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4、庄生句:意谓旷达如庄生,尚为晓梦所迷。庄生:庄周。

5、望帝句:意谓自己的心事只能寄托在化魂的杜鹃上。望帝:相传蜀帝杜宇,号望帝,死后其魂化为子规,即杜鹃鸟。

6、珠有泪:传说南海外有鲛人,其泪能泣珠。

7、蓝田:山名,在今陕西,产美玉。

【韵译】:

锦瑟呀,你为何竟然有五十条弦?

每弦每节,都令人怀思黄金华年。

我心象庄子,为蝴蝶晓梦而迷惘;

又象望帝化杜鹃,寄托春心哀怨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悲欢离合之情,岂待今日来追忆,只是当年却漫不经心,早已惘然。

【评析】: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诗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置。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2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古诗简介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堪称最享盛名。诗题“锦瑟”,但并非咏物,不过是按古诗的惯例以篇首二字为题,实是借瑟以隐题的一首无题诗。

《锦瑟》是李商隐极负盛名的一首诗,也是最难索解的一首诗。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叹。有人说是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五十弦,一说一男一女对坐弹两张琴;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体而言,以“悼亡”和“自伤”说者为多。

翻译/译文

《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一般为二十五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庄周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向往那自由自在的蝴蝶。望帝那美好的心灵和作为可以感动杜鹃。

大海里明月的影子像是眼泪化成的珍珠。只有在彼时的蓝田才能生成犹如生烟似的良玉。

那些美好的事和年代,只能留在回忆之中了。而在当时那些人看来那些事都只是平常罢了,却并不知珍惜。

注释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周礼·乐器图》:“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汉书·郊祀志上》:“秦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古瑟大小不等,弦数亦不同。义山《回中牡丹为雨所败》诗有“锦瑟惊弦破梦频”;《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后梦作》诗有“雨打湘灵五十弦”。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此隐隐有悲伤之感,乃全诗之情感基调。历代解义山诗者,多以此诗为晚年之作。李商隐妻子故去,古人把夫妻比作琴瑟,妻子死了就是断弦。所以二十五根弦断后变为五十弦。“思”字变读去声(sì),律诗中不许有一连三个平声的出现。

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子·齐物论》:“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也有着人生如梦的惆怅和迷惘。

望帝春心托杜鹃:《华阳国志·蜀志》:“杜宇称帝,号曰望帝。……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时适二月,子鹃鸟鸣,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子鹃即杜鹃,又名子规。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笺》一九《杜鹃》诗注引《成都记》:“望帝死,其魂化为鸟,名曰杜鹃,亦曰子规。”传说蜀国的杜宇帝因水灾让位于自己的臣子,而自己则隐归山林,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直至啼出血来.。

沧海月明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新唐书·狄仁杰传》:“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闫立本如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

蓝田日暖玉生烟:《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文选》陆机《文赋》:“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困学纪闻》卷十八:司空表圣云:“戴容州谓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李义山玉生烟之句盖本于此。”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然惆怅了.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这两句诗表达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五十的锦瑟乃是天神所用,世间用的锦瑟乃是二十五弦的。五十弦的锦瑟,音律太丰富,音域太广阔,音韵太悲美而让凡人享受不了,五十弦的锦瑟是作者自喻:才高志远却难为世用。

创作背景

李商隐天资聪颖,文思锐敏,二十出头考中进士,举鸿科大考遭人嫉妒未中刷下,从此怀才不遇。在“牛李党争”左右为难,两方猜疑,屡遭排斥,大志难伸。中年丧妻,又因写诗抒怀,遭人贬斥。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对《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悼念追怀亡妻之作,或以为是自伤身世、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之笔。《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一般为二十五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赏析/鉴赏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认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认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谿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听雨梦后作》),“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和郑愚赠汝阳王孙家筝妓二十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欣赏玉谿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年华谁与度?”(《青玉案》)金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论诗绝句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谿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溪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谿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谿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谿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谿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归雁》)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的吗?

对于诗人玉谿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身后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溪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溪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功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谿诗之所以为玉谿诗者,尤在于此。

玉谿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送千牛李将军赴阙五十韵》)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周汝昌)

宋刘攽《贡父诗话》云:“《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也。”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3

锦瑟

唐代: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译文及注释

锦瑟(sè)无端五十弦,一弦(xián)一柱思华年。

精美的瑟为什么竟有五十根弦,一弦一柱都叫我追忆青春年华。

锦瑟:装饰华美的瑟。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庄周翩翩起舞睡梦中化为蝴蝶,望帝把自己的幽恨托身于杜鹃。

庄生晓梦迷蝴蝶: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蓝田:《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wǎng)然。

如此情怀哪里是现在回忆起来才感到无限怅恨呢?即使在当年早已是令人不胜怅惘了。

惘然:失意,忧思的样子。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精美的瑟为什么竟有五十根弦,一弦一柱都叫我追忆青春年华。

庄周翩翩起舞睡梦中化为蝴蝶,望帝把自己的幽恨托身于杜鹃。

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如此情怀哪里是现在回忆起来才感到无限怅恨呢?即使在当年早已是令人不胜怅鹃了。

注释

锦瑟:装饰华美的瑟。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

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庄生”句:《庄子·齐物论》:“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李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

“望帝”句:《华阳国志·蜀志》:“杜宇称帝,号曰望帝。……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时适二月,子鹃鸟鸣,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子鹃即杜鹃,又名子规。

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蓝田:《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

只是:犹“止是”、“仅是”,有“就是”、“正是”之意。

创作背景

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对《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悼念追怀亡妻之作,或以为是自伤身世、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之笔。《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一般为二十五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赏析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有人说是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体而言,以“悼亡”和“自伤”说者为多。

诗运用象征、隐喻的手法,创造性地发展了传统的“比兴”方法。“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想象一下:绘有花纹的美丽如锦的瑟有五十根弦,诗人也一边在感慨快到五十岁了,一弦一柱都唤起了他对逝水流年的喜悦追忆,暗示自己才华出众而年华流逝。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

诗的首联以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借助对形象的联想来显现诗人内心深处难于直抒的千般情怀以及诗人沧海一世所有不能明言的万种体验,点明“思华年”的主旨,这是对传统比兴手法创造性的发展。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锦瑟》诗中间两联,最能体现李商隐引典精辟、譬喻精深的持点。李商隐以“庄生梦蝶”的典故人诗,又巧妙地设计了两个字:“晓”与“迷”,深层喜悦譬喻溢于言表。“晓”早晨也,喻人的一生则是青年时代。“晓梦”:青春美梦,年轻时立下的宏伟大志,色彩斑斓的喜悦理想。“迷”迷恋,沉溺也不放弃,不可割舍,不懈地追求喜悦。诗人设字绝妙精巧,赋予典故以新的`喜悦哲理,让读者有感于物.有悟于心:使诗句产生了影视效应,再现了诗人为不可割舍的理想进行了不懈追求,无奈却挣扎于权势争夺之中,左右为难受尽欺凌终不得志,到头来只是一场悲苦的梦幻而已。

颈联前一句把几个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实不多见。

后一句的蓝田沧海,也并非空穴来风。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诗中此句,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诗人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功力。

对于诗人 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身后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鹃之怀,溢于言表。

此联和上联共用了四个典故,呈现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绪。庄生梦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鹃;望帝春心,包含苦苦追寻的执著;沧海鲛泪,具有一种阔大的寂寥;蓝田日暖,传达了温暖而朦胧的欢乐。诗人从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样的神奇、空灵,他的心灵向读者缓缓开启,华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触等皆融于其中,却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诗的尾联,采用反问递进句式加强语气,结束全诗。“此情”总揽所抒之情:“成追忆”则与“思华年”呼应。“可待”即“岂待”,说明这令人惆怅伤感的“此情”,早已迷鹃难遣,此时当更令人难以承受。

诗题“锦瑟”,但并非咏物,不过是按古诗的惯例以篇首二字为题,实是借瑟以隐题的一首无题诗。此诗是李商隐最难索解的作品之一,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叹。作者在诗中追忆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伤感自己不幸的遭遇,寄托了悲慨、愤懑的心情,大量借用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玉生烟等典故,采用比兴手法,运用联想与想象,把听觉的感受,转化为视觉形象,以片段意象的组合,创造朦胧的境界,从而借助可视可感的诗歌形象来传达其真挚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深思。全诗词藻华美,含蓄深沉,情真意长,感人至深。

解读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侍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死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至。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鹃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宋刘攽《贡父诗话》云:“《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也。”《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二引黄朝英《缃素杂记》曰:“义山《锦瑟》诗云……山谷道人读此诗,殊不解其意,后以问东坡。东坡云:‘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适也;‘望帝……’,怨也;‘沧海……’,清也;‘蓝田……’,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史称其瑰迈奇古,信然。”元好问《论诗绝句》云:“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以上咏“青衣”(艳情)说乃小说家言;咏锦瑟说颇得宋人赞同。明人胡应麟于此二说皆疑之。其后说者纷纭,大抵有“自伤生平”(清何焯、汪师韩、薛雪、宋翔凤)说、“悼亡”(清朱鹤龄、朱彝尊、何焯、冯浩、程梦星、姚培谦、近人张采田、孟森等)说、“政治寄托”(清杜诏,近人张采田、岑仲勉等)说、“诗序”(清何焯、王应奎、)说、“寄托不明”(清屈复、近人梁启超)说、“自寓创作”(钱钟书)说等。其中持“悼亡”或“自伤”说者较多。然“悼亡”实际上也是“自伤”的内涵之一,故“自伤”说似更圆通。兹引刘、余《集解》以备参读:“自伤身世之说,较为切实合理。……首联谓见此五十弦之锦瑟,闻其弦弦所发之悲音,不禁怅然而忆己之华年往事。……颔腹二联,即‘思华年’而写回忆中之华年往事,……‘庄生’句系状瑟声之如梦似幻,令人迷鹃,用意在‘梦’字‘迷’字。而此种境界亦即以象征诗人身世之如梦似幻,鹃然若迷。……‘望帝’句系写瑟声之凄迷哀怨,如泣鹃啼血,着意在‘春心’字、‘托’字。‘春心’本指爱情之向往追求,常用以喻指对理想之追求。……‘望帝’句殆谓己之壮心雄图及伤时忧国、感伤身世之情均托之哀怨凄断之诗歌,如望帝之化鹃以自抒哀怨也。杜鹃即作者之诗魂。……‘沧海’句写瑟声之清寥悲苦……正含沧海遗珠之意。……‘蓝田’句似写瑟声之缥缈朦胧……或以喻己所向往追求者,皆望之若有,近之则无。……要之,颔、腹二联并非具体叙述其华年往事,而系借瑟声之迷幻、哀怨、清寥、缥缈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之种种人生遭际、人生境界、人生感受。……末联含义明白……谓上述失意哀伤情事岂待今日追忆方不胜怅恨,即在当时亦鹃然若失矣。”

关于这首诗的解读主要分为两类:

一是认为这是一首评悼妻子王氏的诗,首联为“景”,看到素女弹五十弦瑟而触景生情;颔联为比“喻”,借庄周化蝶,杜鹃啼血比喻妻子的死亡;颈联为“幻”,珍珠为之落泪,宝玉为之忧伤;尾联为“感”,情已逝,追思也是鹃然!

二是认为这是诗人对逝去年华的追忆,首联为“起”,借五十弦之瑟喻人生之五十年华;颔联为比“承”,在浑然不觉间人生将走到尽头;颈联为“转”,以明珠宝玉比喻自己的才能;尾联为“合”,岁月催人老,一切都是鹃然!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4

原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译文

瑟本有二十五根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

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此句为转折句。)

庄周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向往那自由自在的蝴蝶。(本句是对“华年”的阐释。)

望帝那美好的心灵和作为可以感动杜鹃。(本句亦是对“华年”的阐释。)

大海里明月的影子像是眼泪化成的珍珠。(喻指诗人的悲哀,即使是一个明媚的夜晚,依然想到的是眼泪。)

只有在彼时彼地的蓝田才能生成犹如生烟似的良玉。(暗指诗人对当时社会局势的不满。)

那些美好的事和年代,只能留在回忆之中了。(亦指自己对青春年华的追思之情。)

而在当时那些人看来那些事都只是平常罢了,却并不知珍惜。(亦指自己在年轻时对生活的态度也是那样不知珍惜。)

注释

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周礼·乐器图》:“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汉书·郊祀志上》:“秦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古瑟大小不等,弦数亦不同。义山《回中牡丹为雨所败》诗有“锦瑟惊弦破梦频”;《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后梦作》诗有“雨打湘灵五十弦”。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此隐隐有悲伤之感,乃全诗之情感基调。历代解义山诗者,多以此诗为晚年之作。李商隐妻子故去,所以二十五根弦断后变为五十弦。“思”字变读去声(sì),律诗中不许有一连三个平声的出现。

⑵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子·齐物论》:“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

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也有着人生如梦的惆怅和迷惘。

⑶望帝春心托杜鹃:《华阳国志·蜀志》:“杜宇称帝,号曰望帝。……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时适二月,子鹃鸟鸣,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子鹃即杜鹃,又名子规。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笺》一九《杜鹃》诗注引《成都记》:“望帝死,其魂化为鸟,名曰杜鹃,亦曰子规。”传说蜀国的杜宇帝因水灾让位于自己的臣子,而自己则隐归山林,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直至啼出血来.。

⑷沧海月明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新唐书·狄仁杰传》:“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闫立本如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

⑸蓝田日暖玉生烟:《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文选》陆机《文赋》:“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困学纪闻》卷十八:司空表圣云:“戴容州谓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李义山玉生烟之句盖本于此。”

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然惆怅了.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这两句诗表达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

五十的锦瑟乃是天神所用,世间用的锦瑟乃是二十五弦的。五十弦的锦瑟,音律太丰富,音域太广阔,音韵太悲美而让凡人享受不了,五十弦的锦瑟是作者自喻:才高志远却难为世用。

赏析:

鉴赏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有人说是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体而言,以“悼亡”和“自伤”说者为多。

诗人大量借用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田生烟等典故,采用比兴手法,运用联想与想象,把听觉的感受,转化为视觉形象,以片段意象的组合,创造朦胧的境界,从而借助可视可感的诗歌形象来传达其真挚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深思。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

首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无端,无缘无故,生来就如此。乐器,琴有三弦、五弦;筝有13弦;而“瑟”却有五十弦。用这么多弦,来抒发繁复之情感,该是多么哀伤。古有泰帝与素女之典故,已是哀伤至极了。诗人以这个典故作为喻象,暗示自喻诗人与众不同,别人只三弦、五弦,而诗人之瑟却有五十弦之多。真是得天独厚之天才。暗示他天赋极高,多愁善感,锐敏幽微。比兴用得多么高妙。下一句,一弦一柱,追忆青春恋爱的年华。首联总起,引领下文,以下都是追忆美好的青春。但又美景不长,令人失落惆怅。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此联二句,写的是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诗人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颈联前一句把几个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实不多见。

后一句的蓝田沧海,也并非空穴来风。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诗中此句,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诗人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功力。

对于诗人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身后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此联和上联共用了四个典故,呈现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绪。庄生梦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惘;望帝春心,包含苦苦追寻的执著;沧海鲛泪,具有一种阔大的寂寥;蓝田日暖,传达了温暖而朦胧的欢乐。诗人从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样的神奇、空灵,他的心灵向读者缓缓开启,华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触等皆融于其中,却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对于一般普通人,往往是人到老年,追思以往:深憾青春易逝,功业无成,光阴虚度,碌碌无为而悔恨无穷。但天资聪敏的诗人,则事在当初,就早已先知先觉到了,却无可奈何,无限之惘然若失。这就是诗人李商隐,借锦瑟而自况了。

李商隐一生经历坎坷,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送千牛李将军赴阙五十韵》)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

解读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侍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死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至。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宋刘攽《贡父诗话》云:“《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也。”《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二引黄朝英《缃素杂记》曰:“义山《锦瑟》诗云……山谷道人读此诗,殊不解其意,后以问东坡。东坡云:‘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适也;‘望帝……’,怨也;‘沧海……’,清也;‘蓝田……’,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史称其瑰迈奇古,信然。”元好问《论诗绝句》云:“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以上咏“青衣”(艳情)说乃小说家言;咏锦瑟说颇得宋人赞同。明人胡应麟于此二说皆疑之。其后说者纷纭,大抵有“自伤生平”(清何焯、汪师韩、薛雪、宋翔凤)说、“悼亡”(清朱鹤龄、朱彝尊、何焯、冯浩、程梦星、姚培谦、近人张采田、孟森等)说、“政治寄托”(清杜诏,近人张采田、岑仲勉等)说、“诗序”(清何焯、王应奎、)说、“寄托不明”(清屈复、近人梁启超)说、“自寓创作”(钱钟书)说等。其中持“悼亡”或“自伤”说者较多。然“悼亡”实际上也是“自伤”的内涵之一,故“自伤”说似更圆通。兹引刘、余《集解》以备参读:“自伤身世之说,较为切实合理。……首联谓见此五十弦之锦瑟,闻其弦弦所发之悲音,不禁怅然而忆己之华年往事。……颔腹二联,即‘思华年’而写回忆中之华年往事,……‘庄生’句系状瑟声之如梦似幻,令人迷惘,用意在‘梦’字‘迷’字。而此种境界亦即以象征诗人身世之如梦似幻,惘然若迷。……‘望帝’句系写瑟声之凄迷哀怨,如泣鹃啼血,着意在‘春心’字、‘托’字。‘春心’本指爱情之向往追求,常用以喻指对理想之追求。……‘望帝’句殆谓己之壮心雄图及伤时忧国、感伤身世之情均托之哀怨凄断之诗歌,如望帝之化鹃以自抒哀怨也。杜鹃即作者之诗魂。……‘沧海’句写瑟声之清寥悲苦……正含沧海遗珠之意。……‘蓝田’句似写瑟声之缥缈朦胧……或以喻己所向往追求者,皆望之若有,近之则无。……要之,颔、腹二联并非具体叙述其华年往事,而系借瑟声之迷幻、哀怨、清寥、缥缈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之种种人生遭际、人生境界、人生感受。……末联含义明白……谓上述失意哀伤情事岂待今日追忆方不胜怅恨,即在当时亦惘然若失矣。”

关于这首诗的解读主要分为两类:

一是认为这是一首评悼妻子王氏的诗,首联为“景”,看到素女弹五十弦瑟而触景生情;颔联为比“喻”,借庄周化蝶,杜鹃啼血比喻妻子的死亡;颈联为“幻”,珍珠为之落泪,宝玉为之忧伤;尾联为“感”,情已逝,追思也是惘然!

二是认为这是诗人对逝去年华的追忆,首联为“起”,借五十弦之瑟喻人生之五十年华;颔联为比“承”,在浑然不觉间人生将走到尽头;颈联为“转”,以明珠宝玉比喻自己的才能;尾联为“合”,岁月催人老,一切都是惘然!

 创作背景

李商隐天资聪颖,文思锐敏,二十出头考中进士,举鸿科大考遭人嫉妒未中刷下,从此怀才不遇。在“牛李党争”左右为难,两方猜疑,屡遭排斥,大志难伸。中年丧妻,又因写诗抒怀,遭人贬斥。[4]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对《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悼念追怀亡妻之作,或以为是自伤身世、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之笔。《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一般为二十五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5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翻译

精美的瑟为什么竟有五十根弦,每弦每节都叫人思念似水华年。

庄周翩翩起舞睡梦中化为蝴蝶,望帝把自己的幽恨托身于杜鹃。

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悲欢离合之情,岂待今日来追忆,只是当年却漫不经心,早已惘然。

注释

锦瑟:装饰华美的瑟。

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

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

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庄生晓梦迷蝴蝶: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

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蓝田:《元和郡县志》:“

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

惘然:失意,忧思的样子。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瑟本有二十五根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

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庄周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向往那自由自在的蝴蝶。

望帝那美好的心灵和作为可以感动杜鹃。

大海里明月的影子像是眼泪化成的珍珠。

只有在彼时彼地的蓝田才能生成犹如生烟似的良玉。

那些美好的事和年代,只能留在回忆之中了。

而在当时那些人看来那些事都只是平常罢了,却并不知珍惜。

注释

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周礼·乐器图》:“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汉书·郊祀志上》:“秦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古瑟大小不等,弦数亦不同。义山《回中牡丹为雨所败》诗有“锦瑟惊弦破梦频”;《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后梦作》诗有“雨打湘灵五十弦”。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此隐隐有悲伤之感,乃全诗之情感基调。历代解义山诗者,多以此诗为晚年之作。李商隐妻子故去,所以二十五根弦断后变为五十弦。“思”字变读去声(sì),律诗中不许有一连三个平声的出现。

⑵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子·齐物论》:“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

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也有着人生如梦的惆怅和迷惘。

⑶望帝春心托杜鹃:子鹃即杜鹃,又名子规。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笺》一九《杜鹃》诗注引《成都记》:“望帝死,其魂化为鸟,名曰杜鹃,亦曰子规。”传说蜀国的杜宇帝因水灾让位于自己的臣子,而自己则隐归山林,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直至啼出血来.。

⑷沧海月明珠有泪:《博物志》:“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新唐书·狄仁杰传》:“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闫立本如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

⑸蓝田日暖玉生烟:《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文选》陆机《文赋》:“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困学纪闻》卷十八:司空表圣云:“戴容州谓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李义山玉生烟之句盖本于此。”

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然惆怅了.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这两句诗表达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

赏析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有人说是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体而言,以“悼亡”和“自伤”说者为多。

诗运用象征、隐喻的手法,创造性地发展了传统的“比兴”方法。“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想象一下:绘有花纹的美丽如锦的瑟有五十根弦,诗人也一边在感慨快到五十岁了,一弦一柱都唤起了他对逝水流年的喜悦追忆,暗示自己才华出众而年华流逝。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

诗的首联以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借助对形象的联想来显现诗人内心深处难于直抒的千般情怀以及诗人沧海一世所有不能明言的万种体验,点明“思华年”的主旨,这是对传统比兴手法创造性的发展。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

杜鹃。”《锦瑟》诗中间两联,最能体现李商隐引典精辟、譬喻精深的持点。李商隐以“庄生梦蝶”的典故人诗,又巧妙地设计了两个字:“晓”与“迷”,深层喜悦譬喻溢于言表。“晓”早晨也,喻人的一生则是青年时代。“晓梦”:青春美梦,年轻时立下的宏伟大志,色彩斑斓的喜悦理想。“迷”迷恋,沉溺也不放弃,不可割舍,不懈地追求喜悦。诗人设字绝妙精巧,赋予典故以新的喜悦哲理,让读者有感于物.有悟于心:使诗句产生了影视效应,再现了诗人为不可割舍的理想进行了不懈追求,无奈却挣扎于权势争夺之中,左右为难受尽欺凌终不得志,到头来只是一场悲苦的梦幻而已。

颈联前一句把几个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实不多见。

后一句的蓝田沧海,也并非空穴来风。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诗中此句,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诗人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功力。

对于诗人 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身后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此联和上联共用了四个典故,呈现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绪。庄生梦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惘;望帝春心,包含苦苦追寻的执著;沧海鲛泪,具有一种阔大的寂寥;蓝田日暖,传达了温暖而朦胧的欢乐。诗人从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样的神奇、空灵,他的心灵向读者缓缓开启,华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触等皆融于其中,却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诗的尾联,采用反问递进句式加强语气,结束全诗。“此情”总揽所抒之情:“成追忆”则与“思华年”呼应。“可待”即“岂待”,说明这令人惆怅伤感的“此情”,早已迷惘难遣,此时当更令人难以承受。

解读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侍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死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至。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宋刘攽《贡父诗话》云:“《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也。”《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二引黄朝英《缃素杂记》曰:“义山《锦瑟》诗云……山谷道人读此诗,殊不解其意,后以问东坡。东坡云:‘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适也;‘望帝……’,怨也;‘沧海……’,清也;‘蓝田……’,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史称其瑰迈奇古,信然。”元好问《论诗绝句》云:“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以上咏“青衣”(艳情)说乃小说家言;咏锦瑟说颇得宋人赞同。明人胡应麟于此二说皆疑之。其后说者纷纭,大抵有“自伤生平”(清何焯、汪师韩、薛雪、宋翔凤)说、“悼亡”(清朱鹤龄、朱彝尊、何焯、冯浩、程梦星、姚培谦、近人张采田、孟森等)说、“政治寄托”(清杜诏,近人张采田、岑仲勉等)说、“诗序”(清何焯、王应奎、)说、“寄托不明”(清屈复、近人梁启超)说、“自寓创作”(钱钟书)说等。其中持“悼亡”或“自伤”说者较多。然“悼亡”实际上也是“自伤”的内涵之一,故“自伤”说似更圆通。兹引刘、余《集解》以备参读:“自伤身世之说,较为切实合理。……首联谓见此五十弦之锦瑟,闻其弦弦所发之悲音,不禁怅然而忆己之华年往事。……颔腹二联,即‘思华年’而写回忆中之华年往事,……‘庄生’句系状瑟声之如梦似幻,令人迷惘,用意在‘梦’字‘迷’字。而此种境界亦即以象征诗人身世之如梦似幻,惘然若迷。……‘望帝’句系写瑟声之凄迷哀怨,如泣鹃啼血,着意在‘春心’字、‘托’字。‘春心’本指爱情之向往追求,常用以喻指对理想之追求。……‘望帝’句殆谓己之壮心雄图及伤时忧国、感伤身世之情均托之哀怨凄断之诗歌,如望帝之化鹃以自抒哀怨也。杜鹃即作者之诗魂。……‘沧海’句写瑟声之清寥悲苦……正含沧海遗珠之意。……‘蓝田’句似写瑟声之缥缈朦胧……或以喻己所向往追求者,皆望之若有,近之则无。……要之,颔、腹二联并非具体叙述其华年往事,而系借瑟声之迷幻、哀怨、清寥、缥缈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之种种人生遭际、人生境界、人生感受。……末联含义明白……谓上述失意哀伤情事岂待今日追忆方不胜怅恨,即在当时亦惘然若失矣。”

关于这首诗的解读主要分为两类:

一是认为这是一首评悼妻子王氏的诗,首联为“景”,看到素女弹五十弦瑟而触景生情;颔联为比“喻”,借庄周化蝶,杜鹃啼血比喻妻子的死亡;颈联为“幻”,珍珠为之落泪,宝玉为之忧伤;尾联为“感”,情已逝,追思也是惘然!

二是认为这是诗人对逝去年华的追忆,首联为“起”,借五十弦之瑟喻人生之五十年华;颔联为比“承”,在浑然不觉间人生将走到尽头;颈联为“转”,以明珠宝玉比喻自己的才能;尾联为“合”,岁月催人老,一切都是惘然!

创作背景

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对《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悼念追怀亡妻之作,或以为是自伤身世、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之笔。

第二篇:锦瑟赏析

《锦瑟》赏析

赏析1:

《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终一是,有怀人、咏物、悼亡、自伤身世、寄托君臣遇合、诗集自序开宗明义„„等诸说,但归结到一点,那就是不管诗人当时怎样谋篇创句,潜行于心的人生价值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人活着有什么用?人怎样活才有用?”),都会自觉不自觉的倾注于笔端,只不过他更善于用诗化的形象和语言来表达。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看到眼前锦瑟上的一弦一柱,就仿佛看到自己曾经有过的灿烂岁月、花样年华,这些可都是真情的付出,热血的凝铸。可恨可叹的是这些辉煌已成为过去,并且是如此短暂──单单是“五十弦”,为什么单单是“五十弦”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选择了吗?诗人以“锦瑟”喻美好的“华年”,以“思”引发“无端”之问,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点出自己对人生价值的深深思考。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对人生终极价值的思考不唯我独有:有着“鲲展翅九万里”远大志向的庄子,在梦中也不忘记对这个问题的探索,以致于梦生蝶翅,己蝶难辩;贵为人主的望帝死后仍化作嗓子出血也要叫个不停的杜鹃鸟,来诉说自己心中的疑惑。

“蝴蝶梦迷”着“晓”字指明,使原本自迷自恋或徘徊彷徨之意转为富于幻想之境,是盼望旭日东升照亮自己的人生之路;“杜鹃心托”依“春”字点破,使旧有的怨恨怅惘之情化出勃勃生机之感,是希望春光永驻激励自己向前搏击奋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中的珍珠只有在明月之夜,才能流下晶莹的泪花;蓝田下的美玉只有在日暖之时,才能升腾飘逸的烟霞。物犹如此,人当如是。“沧海月明”与“蓝田日暖”优美意境的创设,不仅仅是诗人精妙绝伦艺术素养的表现和挥洒,更是诗人回答人生价值的标准和尺度。诗人以物推人,拓展深化了诗作的主题,整篇的闪光点在此,魂亦在此。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追忆过去,尽管自己以一颗浸满血泪的真诚之心,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五十弦”如玉的岁月、如珠的年华,值得珍惜之时却等闲而过;面对现实:恋人生离、爱妻死别、盛年已逝、抱负难展、功业未建„„,幡醒悟之日已风光不再。如泣如诉的悲剧式结问,又让诗人重新回到对“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到底该怎样实现?”深深的思考和迷惑之中,大大增强了诗作的震撼力。也正是因为这种人生的悲剧色彩和诗作的悲剧氛围,本诗才能“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赏析2:人生价值的悲剧式拷问

《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终一是,有怀人、咏物、悼亡、自伤身世、寄托君臣遇合、诗集自序开宗明义„„等诸说,但归结到一点,那就是不管诗人当时怎样谋篇创句,潜行于心的人生价值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人活着有什么用?人怎样活才有用?”),都会自觉不自觉的倾注于笔端,只不过他更善于用诗化的形象和语言来表达。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看到眼前锦瑟上的一弦一柱,就仿佛看到自己曾经有过的灿烂岁月、花样年华,这些可都是真情的付出,热血的凝铸。可恨可叹的是这些辉煌已成为过去,并且是如此短暂──单单是“五十弦”,为什么单单是“五十弦”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选择了吗?诗人以“锦瑟”喻美好的“华年”,以“思”引发“无端”之问,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点出自己对人生价值的深深思考。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对人生终极价值的思考不唯我独有:有着“鲲展翅九万里”远大志向的庄子,在梦中也不忘记对这个问题的探索,以致于梦生蝶翅,己蝶难辩;贵为人主的望帝死后仍化作嗓子出血也要叫个不停的杜鹃鸟,来诉说自己心中的疑惑。“蝴蝶梦迷”着“晓”字指明,使原本自迷自恋或徘徊彷徨之意转为富于幻想之境,是盼望旭日东升照亮自己的人生之路;“杜鹃心托”依“春”字点破,使旧有的怨恨怅惘之情化出勃勃生机之感,是希望春光永驻激励自己向前搏击奋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中的珍珠只有在明月之夜,才能流下晶莹的泪花;蓝田下的美玉只有在日暖之时,才能升腾飘逸的烟霞。物犹如此,人当如是。“沧海月明”与“蓝田日暖”优美意境的创设,不仅仅是诗人精妙绝伦艺术素养的表现和挥洒,更是诗人回答人生价值的标准和尺度。诗人以物推人,拓展深化了诗作的主题,整篇的闪光点在此,魂亦在此。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追忆过去,尽管自己以一颗浸满血泪的真诚之心,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五十弦”如玉的岁月、如珠的年华,值得珍惜之时却等闲而过;面对现实:恋人生离、爱妻死别、盛年已逝、抱负难展、功业未建„„,幡醒悟之日已风光不再。如泣如诉的悲剧式结问,又让诗人重新回到对“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到底该怎样实现?”深深的思考和迷惑之中,大大增强了诗作的震撼力。也正是因为这种人生的悲剧色彩和诗作的悲剧氛围,本诗才能“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赏析3: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以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想欣赏玉溪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青玉案》)元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

(《论诗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溪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溪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溪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溪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象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溪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溪生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对于诗人玉溪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溪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溪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工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溪诗之所以为玉溪诗者,尤在于此。

玉溪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

赏析4:

李商隐在月夜弹响了他的《锦瑟》。一曲凄婉的千古绝唱倾倒了后世无数的聆听者,历来也曾经引起过很多不同的解说和猜测,金人元好问在其《论诗绝句三十首》中便曾说过这首诗是“一篇锦瑟解人难”。

对于《锦瑟》一诗的主旨,历来歧见纷纭,有人以为这首诗的内容是咏“瑟”这种乐器的,言“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四句是分别写了瑟的适、怨、清、和四种乐调,还有人把“锦瑟”猜想做一个女子的幻化,疑为“令狐家青衣”„„此外,许多人倾向于悼亡一说,认为诗人是在孤独凄凉中思念亡妻,躬自悼矣!

这首诗虽然在理性方面难于加以确切的解说,但在感性方面却极易于引起读者的感动和喜爱。诗很具感性,是因为它的形象;诗又很难懂,也是因为它只绘形象,扑朔迷离。要读懂这首诗,我以为主要应去分析诗的形象,看它给予我们的感发、感动及联想是些什么,而不必去比附事实。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诗以“锦瑟”起兴,既写瑟之华美,又写弦之细密繁复,“锦瑟”二字,给了读者一个美好而又幽怨的直觉。《汉书·郊祀志》记载:“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为二十五弦”,谁曾想“五十弦”之“锦瑟” 比之琴、筝,原来竟附着有如此悲切的情愁。无端,莫之为而为,莫之治而治的意思,“无端”一词使锦瑟一下子就有了生命,这抑郁的感叹像是在说并非瑟自己情愿有这五十根弦,而是天生这么多,无可奈何呀。“一弦一柱思华年”,这瑟上的每一条弦、每一根柱都牵引着诗人藏埋心底的一段伤痛。“弦”、“柱”承上一句“五十弦”而来,两个“一”字,更加强了“五十弦”之繁多的感觉,既暗示了感觉的细致繁复,也暗示了悲哀的沉重缠绵。每一弦每一柱的抚弄都会引起了诗人对往事的追忆,“华年”二字与前面的“锦瑟”相应,既见“华年”之美好,更见今日回思时的惆怅哀怨。诗人以瑟之华美暗喻自己才华出众,又以瑟之“无端五十弦”暗示华年悄然流逝,伤痛之情,悲愤之意,隐隐含于“无端”之感叹中,这两句可以说是这一首诗的总起。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颔、颈两联承首联中的“思”字追忆往昔,诗人慨叹怀才见弃,自伤一生遭际。对于李商隐来说,往事是不堪回首的,年少才高,却卷入晚唐的政治漩涡中进退维谷,怀才不遇而竟致终生潦倒无为,挚爱的妻子早逝于华年,如今只留下诗人自己在孤独凄凉中追忆往事。颔联寄情于物,将“晓梦”、“春心”之情借“蝴蝶”、“杜鹃”之物来表现。颈联借景生情,以“沧海月明”、“蓝田日暖”之景象来写“珠有泪”的悲哀与“玉生烟”的迷惘。神话里说,月满则珠圆,可是,月夜下的沧海明珠依然有泪,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每一颗珍珠都是一个泪点,蓝田山中出产美玉,有玉之处烟霭蒙蒙,而人们只见山中烟霭,不知玉在何处,美玉如同沧海遗珠一样无人赏识。

李商隐的用典有他自己的特色。有时用其本义,例如《安定城楼》中,他以“贾生年少虚垂涕,王粲春来更远游”言说自己不得施展怀抱的悲愤。有时他又将典故当作一个特殊的形象来使用,并加以创造性的引申。“晓梦”、“春心”便是后一种用典的写法。庄周梦为蝴蝶的典故本意在于阐述一种“均物我,外形骸”的道家哲理,而李商隐却借“蝶梦”之形象为自己所用,抒写了自己对于仕宦之途的追求梦想以及此梦想失败落空后的无尽感慨。“晓”字所暗示了梦境的短暂,“迷”字暗示了梦者的痴迷。这种痴迷沉醉、怅然若失的情意才应该是诗人所欲表达的本意。“望帝春心托杜鹃”,用了望帝去国怀乡,魂化杜鹃,悲鸣寄恨的典故,李商隐又加以引申。什么是“春心”?春心就是追求、向往、执着之心。多么痴迷的梦境,多么深挚的情志!此诗的幽婉即在于诗人对自己的情意完全不做明白的叙述,而只是用种种不同的美丽且繁复的形象和曲折宛转的章法来给予读者一种直感和暗示,使读者可以因之而产生无数的感动和联想。

晓梦”与“春心”,多情易感也;“蝴蝶”与“杜鹃”,引起翩飞、悲啼的联想;“月明”与“日暖”,引人入苍凉寥阔、温丽凄迷的情境。诗人化实为虚,连用四个典故,以四幅清丽、静谧、迷离而又含带凄切的景象,寓托自己的遭遇和心情意绪,使人既难以指实言明却又有所感知,从而吟咏于口而思索于心,那是一种富于感动兴发之作用的诗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尾联自问自答,点出此诗系追忆往昔,痛定思痛。所谓“此情”者,指的正是颔、颈两联中所写的“晓梦”之痴迷、“春心” 之深挚、“珠泪”之哀伤与“玉烟”之迷惘,种种情事岂待成追忆时才感哀痛,华年流过之时,便已体味到了其中的苦涩悲哀。在暖玉生烟的缥缈里,诗人回望华年往事,追忆往日情缘,空留当年的怅惘,令他再一次不胜嗟叹:回头问残照,残照更空虚。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当是他回忆往事,对一生坎坷而发的感慨,尽管描写委婉,旨意朦胧,但显然有其寄托。李商隐在诗中隐去了平生所历具体之事,以缘情造物的写法,含蓄委婉地从多个不同角度抒写了自己坎坷的际遇和哀怨感伤之情,痛惜华年流逝、抱负成空。

一曲《锦瑟》弹罢,一个憔悴的背影消逝于凄婉的琴韵,留给读者的是那无尽的怅惘 赏析5:

诗的首联由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点明“思华年”的主旨。无端,无缘无故,没有来由。五十弦,《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虽一般为二十五弦,但仍有其制。诗的一、二两句是说:绘有花纹的美丽如锦的瑟有五十根弦,我也快到五十岁了,一弦一柱都唤起了我对逝水流年的追忆。

诗的颔联与颈联是全诗的核心。在颔联中,庄周梦蝶的故事见《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而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诗句中的“晓梦”,指天将亮时做的梦。“迷蝴蝶”,指对自己与蝴蝶之间的关系迷茫。面对群雄逐鹿,变化剧烈的战国社会,庄周产生了人生虚幻无常的思想,而李商隐则是有感于晚唐国势衰微,政局**,命运如浮萍而用此典故的。用此典故,还包含着他对爱情与生命消逝的伤感。他似乎已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要把深深的痛苦与怨愤倾泄出来。望帝的传说见《寰宇记》说:“蜀王杜宇,号望帝,后因禅位,自亡去,化为子规。”子规即杜鹃。诗人笔下美丽而凄凉的杜鹃已升华为诗人悲苦的心灵。深沉的悲伤,只能托之于暮春时节杜鹃的悲啼,这是何等的凄凉。

颈联紧接颔联,《新唐书•狄仁杰传》载:“(狄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恪少有才名,孙权谓其父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珠”、“玉”乃诗人自喻,不仅喻才能,更喻德行和理想。

诗人借这两个形象,体现自己禀具卓越的才德,却不为世用的悲哀。诗的尾联,采用反问递进句式加强语气,结束全诗。“此情”总揽所抒之情,“成追忆”则与“思华年”呼应。可待即岂待,说明这令人惆怅伤感的“此情”,早已迷惘难遣,此时当更令人难以承受。

这首诗在艺术上极富个性,运用了典故、比兴、象征手法,诗中蝴蝶、杜鹃是象征,珠、玉属比兴,它们创造出明朗清丽、幽婉哀怆的艺术意境。

赏析6: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以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想欣赏玉溪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青玉案》)元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论诗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溪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溪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溪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溪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象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溪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溪生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对于诗人玉溪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溪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溪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工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溪诗之所以为玉溪诗者,尤在于此。

玉溪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周汝昌)

赏析7:

《锦瑟》是中国诗歌史上争议最大的诗作之一。此诗以含意的隐晦、意境的朦胧而著称,也以其特有的朦胧美和丰富的暗示性,吸引历代诗评家和注家一次又一次地试图了开她神秘的面纱。

李商隐之诗大都不易解,而诸诗之中以《锦瑟》为首。李商隐之诗之所以难解,典故的运用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因为李商隐之诗往往是逐句用典,而且用典时又“常常是暗用、借用或活用。”(1)乃至一典多用。故诗句的意义往往已与原典故所表现的意义有所不同。《锦瑟》一诗所引用的典故更不只一个,而这些典故经诗人加以融合,“经过主观想象的创造,而具现一个全新的意象。它已脱离原典的历史时空湖概念而存在,而独立为一种当下赶法的意象了。”(2)本文将归纳分析历代诗论家对该诗的评析,并通过分析典故在该诗中的运用试图作出解读和赏析。

一、历代论说

从北宋的刘攽、苏轼直到现在,解者不下百人,历代诗论家对该诗的解说可谓洋洋大观,但意见却莫衷一是甚至相互抵牾。若将其略加归纳分类,大体可分作如下七项:(3)

1、乐志说

该说注重《锦瑟》这一题目,认为这首诗是描写瑟这种乐器的。《缃素杂记》中说:“锦瑟只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4)宋许觊《彦周诗话》及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也持此说。笔者以为此论过于偏重题目,而忽略诗文本来之意蕴。(5)

2、悼亡说

何焯在《义山诗集》中说“此悼亡之诗也。首联借童女鼓五十弦之瑟而悲,帝不可止以发端,言悲思之情,有不可得止者;次联则悲其巨化为异物;腹联又悲其不能复起之九泉,曰‘思华年’,曰‘追忆’,旨趣晓然。”(6)清冯浩、朱鹤龄、朱彝尊亦主此说。(7)近人孟心史更从李商隐的生平考证其为悼亡诗。(8)此说有一定的理论根据,可惜论及哀悼对象时往往是穿凿附会。

3、恋情说

锦瑟二字着眼或说此为一女子之名,或说此为定情之物。如刘就认攽为其是令狐楚家的青衣。宋计敏夫《唐诗记事》则云“锦瑟,令狐之妾。”(9)苏雪林认为“锦瑟是商隐的爱情纪念物”。(10)郑绪平认为这是李商隐为其小姨所写。(11)此说纯粹为妄断,不足为信。

4、自伤说

清汪师韩在《诗学纂闻》中认为李商隐是借锦瑟以自伤。(12)此外,近人王福民亦主此说。(13)此说论据较为合理,但在解颔联时却有问题。如王福民说“‘沧海’为官场,‘月’为权臣,‘日’为君主,因而得出了‘权臣无方、’‘帝恩难得’的结论”,(14)这明显是曲意比附。

5、寄喻说

清张采田在《玉溪生年谱会笺》中认为此诗抒发了诗人对李德裕的怀念。(15)而柳文英则认为此诗“通篇的意思则是因对令狐淘居启陈情不省,感叹身世沦落不遇。”(16)此说亦过于牵强附会。

6、论诗说

因见宋代李义山诗集的课本列此诗于卷首,故主张此乃诗人综述平生之诗作。清王应奎在《柳南随笔》中就持此说。(17)钱钟书与邵德润则从形象思维的理论来说明此诗为论诗之作。(18)

7、其他

有人认为若穷尽诗意则无味,主张不要深究。如明王世贞在《全唐诗说》就说“不解则涉无谓,既解则意味都尽。”(19)梁启超也认为此诗“拆开一句句叫我解释,我连本义也解不出来,我觉得它很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20)此说过于强调知觉印象,只可作欣赏札记。

综观诸论,其中不乏客观言论,只是诸多诗评家在以意逆志时往往加入过多的妄断臆测以至穿凿附会;在知人论世时又往往将此诗实系一事,不惜曲解诗意,而不考虑诗歌的叙事与历史事实的区别。

二、解 题

汉魏六朝以前的诗歌,诗与题的关系较为松散,但自唐起,诗与题的关系开始紧密结合,诗句不仅“将题目字字写到”,“且诗意的理解往往仰赖题目提供线索”。(21)反过来说,由于唐宋之际的制题多半明确,于是“题目空泛者,往往暗示了该诗诗意反而别有所指。”(22)

《锦瑟》一诗的诗题亦引起了不少的争论,不少论者认为“锦瑟”此题只取此诗句首二字为名,实同于无题诗。如《澹周诗话》:“义山好为无题或失题之诗以寓意,非必实有所指,《锦瑟》特其一曲。其做法与《碧城》三首相同„„同取首二字以为题,实亦无题。”(23)喻守真和施蛰存也同意此说。(24)此说虽有理,但也有破绽。既然李商隐有意为一种无题的诗体,为何不将风格与做法和无题诗相若的诗篇也定名为“无题”呢?故此,《锦瑟》虽似乎只取二字为题,实应有其含意。此诗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咏物诗,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虽所写的事情与瑟相关,但却有所寄托。

三、索 隐

面对珠圆玉润而又扑朔迷离的诗歌境界和一大堆纷纭的臆说,开始时不免眼花缭乱,但细加寻绎,却可发现在迷离中自有线索可循,在纷纭中也不无相通之处。不少臆说,实际上是诗歌本身的吩咐的意蕴和按时在不同的读者中引起的不同感受与联想。它们往往各得其一体而未窥全豹,但不必相互排斥,如果我们根据诗人提供的线索找到它的主旨和基调,融会各种原可相通、相容或相并行的学说,也许可以做到比较接近这首诗的本来面目而不致严格其丰富的内涵,对它的艺术特点也会有比较切实的体察和认识。

律诗的首尾二联,在一般情况下较多叙事和直接抒情成分,全篇的主意也往往寓含其中,有时甚至棉百点出。而颔、腹两联往往敷衍主意,意象密度较大。此诗首联以“五十弦”的形制和“一弦一柱”所发的悲声引出“思华年”,尾联以“成追忆”回应“思”字,以“惘然”点醒华年之思的感受,已多少告诉我们:这首诗是诗人追忆华年往事,不胜惘然之作。当然这种枉然的华年身世之感,内容非常宽泛,既可以兼包诗人的悼亡之痛乃至爱情生活悲剧,也和诗人抒写诗人不幸身世、充满感伤情调的诗歌创作有关。我个人认为,伤身世、咏悼亡、述创作,对李商隐这样一位绅士凄凉、处境孤羁,“可以伤春复伤别”的诗人来说,可以说是三位一体的。锦瑟既可看作是诗人凄凉身世的一种象征,也不妨看作感伤身世诗歌创作的一种比喻,正像他在《崇让宅东亭醉后沔然有作》诗中所说:“声名佳句在,身世玉琴张。”当然根据《寓目》、《房中曲》、《西溪》等诗句,认为与怀念其妻王氏有关,其实这是互相并行的,因为在悲音之中就包括悼亡之音。

首句以锦瑟起兴。诗人面对锦瑟兴悲,发为痴语,以寄怨悼,锦瑟有多少跟弦,本无关人事,而发为人语,责以“无端”,一片痴怨之情立现。所以薛雪在《一飘诗话》里说:“此诗全在起句‘无端’二字,通体妙出,俱从此来。”(25)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条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而诗人偏要来埋怨它:锦瑟啊,你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锦瑟而言“五十弦”,本属诗人诗中通例,如《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梦作》:“雨打湘灵五十弦”,又如“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这都说明此在诗中原无特殊用意。有人说诗人因华年近五十(按年谱,此时诗人时年四十五)而感慨年华之流逝,不禁忆起往昔的岁月。其实不然,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诗人写此决不是让人去死扣数字。因此要领会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也。宋词人贺铸《青玉案》:“锦瑟华年谁与度?”,但此联绝非写作者之华年。因为“华年”与“年华”是不同的。此“华年”不可解为年龄,而是指“少年”,正所谓青春也。“一弦一柱思华年”,意谓:诗人听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我们斗志到华年往事是非常之宽泛的,因此诗人不会仅仅只是感慨自己已流逝的青春岁月。他此时应当是“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他此时也许在怀念着已故的旗子,也许在会议生平的创作,但这一切思绪都是由鼓瑟所发出的悲声而引发的。诗人正是听到“一弦一柱”所鸣奏的悲声,不禁触动自己的身世之感而沉浸在对华年的流逝的回忆中。威廉·詹姆斯曾说过:“人的意识在它自己看来并非是许多截成一段段的碎片。乍看起来,似乎可以用‘链条’或者‘系列’之类的字眼来描述它,其实是不恰当的。意识并不是一节节地拼起来的。”(26)由此可知,诗人的思绪此时不可能只是一种历时性的活动,即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同时应该是共时的,许多画面同时涌现在诗人眼前。诗人睹物思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往笺家一般只注意此句“逗下四句”,其实妙处还在“一弦一柱”四字。首联由“五十弦”而“一弦一柱”,是辞相续,二句由“一弦一柱”而“思华年”则是意相承,另外,此联对颔联、颈联的内容和表现是一种概括的提示,说明它们所描绘的既是瑟声,亦是诗人“思华年”是流露的心声。“乐志说”,虽不尽切合各句所写的情景,但它看出中间四句直接描绘音乐境界,还是蛮有一番鉴赏功力的。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下文如何承接。颔联的上句,用“庄周梦蝶”之典。此句关键在一“迷”字,“迷”字既形容梦境的迷离恍惚,梦中的如痴入迷,也写出梦醒后的空虚幻灭,惘然若迷。这迷离之境、迷离之情,从描绘音乐境界来说,是形容瑟声的如梦似幻,令人迷惘;从表现诗人的华年所历与身世之感来说,则正是一种象征。诗人曾在其他诗篇多次用梦幻来形容身世的变幻莫测,有时还直接用梦蝶之典。如“神女生涯原是梦”、“顾我有怀如大梦”、“怜我秋斋梦蝴蝶”、“枕寒庄蝶去”等。都可和此句互相参引。说“晓梦”正是极言幻灭之速。晓梦蝴蝶虽语出庄周,但一经诗人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此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的杜宇亦即杜鹃。“伤春”在李商隐诗中,多指忧国伤时,感伤身世,所谓“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刻意伤春复伤别”、“华年无一事,只是自伤春”。此一方面表现瑟声的哀怨凄迷,如杜鹃啼血;另一方面又象喻自己的春心春恨却托之于如杜鹃啼血的诗歌。用禽鸟之鸣以比喻自己的诗歌,诗人的诗中多有其例,如“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五更凄欲断,一书碧无情”都是显例。

由于伤身世、咏悼亡、述创作是三位一体的,故此联中也包含着诗人对亡妻的怀念。此句不刚这样理解,诗人当青春华年之时,热恋于妻子,而今妻子亡故,自己有如“春蚕到死”而且即便死后,也将如望帝把伤春之心托杜鹃而日夜哀鸣。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已达到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义待申。这时,在一切幻灭的一向中,“某中潜在的细节会突然唤起他的注意,这细节打破了他构图的平衡。”(27)那么潜在的细节是什么?当然是诗人所描绘的五色斑斓的神话传说。于是便抖出了腹联。“沧海”之句,既有南海鲛人哭泣时眼泪话化珠的传说,也有“沧海遗珠”之典。它既是对锦瑟清寥悲苦音乐境界的描摹,又是对诗人沉沦废弃,才能不为世用的寂寞身世的一种象征。“沧海有泪”实际上也是诗人拟想亡妻还会于月明之下思念自己而夜夜哭泣流泪。诗人用换日映照下蓝田玉山上升起的丝丝轻烟远望若有近之却无开形容锦瑟鸣奏出的音乐意境飘渺朦胧,也象征自己平生的追求象“蓝田日暖玉生烟”一样可望而不可及。类似的境界或感受在诗人的其他诗篇之中也经常出现。如“浦外传光远,烟中结响微”、“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名十二层”等。钱钟书曾指出:“今不曰‘珠是泪’,而曰‘珠有泪’,以见虽化珠圆,仍含累泪热;已成珍玩,尚带酸辛,见实质而不失人气。”(28)让我们再来看诗人怎样把自己对亡妻的思念寓于其中的。相传伏羲氏之母的陵墓在蓝田玉山,唐时士女多葬于此。李商隐的旗子也葬在玉山之上。此句言玉山上,王氏的灵魂在名月下精气氤氲,如紫玉化烟,再无可寻觅。诗人在《谒山》中写到自己去蓝田玉山祭妻。“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饿冰。”妻子之逝,如水之东流,故有不胜之恨。

尾联拢束全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呼应。“此情”统指颔联、腹联所概括抒写的情事,即自己的悲剧身世的多种境界。诗句意谓: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怅惘,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枉然了。“惘然”二字概括“思华年”的全部感受,举凡迷惘、哀伤、寂寞、虚幻之情,统于二字之中。当时已然的感喟则不但强调了华年往事的可悲,而且以昔衬今,加倍渲染了今日追忆时难以禁受的怅惘和悲凉。如果说,颔联、腹联是听到瑟声涌现于脑海的岁华年情境的联翩浮想和发自心底的与瑟声相应的悲凉心声,呢么尾联就是鼓瑟结束后如梦初醒的怅惘和沉思。锦瑟的悲声停止了,在静默中却依然笼罩 着一片无边的惆怅,回荡着悠长的凄凉余韵——“繁丝何似绝言语,惆怅人间万古情!”

四、赏 析

纪晓岚评说:“以‘思华年’领起,以‘此情’二字总承,盖始有所欢,中有所阻,故追忆之而作。”(29)

这是一位富于抱负和才华的诗人在追忆悲剧性的话您时所奏出的一曲人生悲歌。全篇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低徊,凄迷朦胧的情调氛围,反映出一个衰颓的时代中正直而又不免于软弱的知识分子的悲剧心理;既不满于环境的压抑,又无力反抗环境;既有所追求想象,又时感空虚幻灭;既为自己的悲剧命运而深沉哀伤,又对造成悲剧的原因感到惘然。

从通体看,这首诗和诗人托物自寓的篇章性质是相近的。但由于他在回顾华年流逝时并没有采用通常的历叙平生的表现方式,而是将自己的悲剧身世境遇和悲剧心理幻化为一幅幅各自独立的显证性图景。这些图景具有形象的鲜明性、丰富性,又有内涵的虚泛、抽象 和朦胧等特点。这就使得他们既缺乏通常抒情方式所具有的明确性,又具有较之通常抒情方式更为丰富的暗示性,能引起读者多方面的联想。但这些含义朦胧的象征性图景,又是被约束在“思华年”和“惘然”这个范围内,因此读者在感受和理解上的某些具体差异并不影响从总体上去把握诗人的悲剧身世境遇个悲剧心理。这种总体含义的明确性和局部含义的隐约性,象征性图景的鲜明和象征性含义的朦胧构成了该诗的最大特点,同时,该诗的优点和缺点也都寓于其中。

纪晓岚所谓“中间四句迷离惝恍,所谓‘惘然’也。”(30)的确,该诗最让人捉摸不透、把握不定的就是中间四句。如果我们仔细一想,不难发现这四句所展示的象征性图景在形象的构成和意蕴的暗示方面,具有诗、画、乐三位一体的特点,它们都是借助诗歌的语言和一向,将锦瑟的各种艺术意境化为一幅幅鲜明的画面,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的各种人生境界和人生感受,传达他在华年时迷惘、哀伤、寂寞、怅惘的心声。这和西方的立体主义画家毕加索(PICASSO)的名作《格尔尼卡》(GUERNICA)表达手法相近。我们都知道《格尔尼卡》是一幅关于战争经验的画,“这幅画的内容是要用象征的手法来反映普遍性的暴力,当然也要反映格尔尼卡的惨剧,而这幅画的形式,我们已经看到,是要打破里和外的对立,要建立起一种不确定性、模糊性”(31)画家在表达战争给人们所带来的痛苦时,经理了“从极度的痛苦到表达的困难这样一个过程。画上有很多张开的嘴似乎都在呼喊,表示出极大的痛苦,但这却是一幅画,是没有声音的。通过这些张开的嘴和伸出的舌头,毕加索似乎在说,我要表达,表达这种恐惧,但艺术不能达到这一目的,我能做的只是‘我要表达’。绘画不能发出声音来,不能说话,因此艺术家要做的就是展示没有声音的呼喊。毕加索想使他的艺术达到呢感直接说出来的强烈程度,使艺术充满力量,但绘画却做不到,因此他只能表现这种没有声音的呼喊。”(32)那么我们也完全有理由认为,诗人要表达自己的迷惘、哀伤、落寞和惆怅,但是诗人不可能大叫“我迷惘”、“我内心痛苦”。因为诗贵于含蓄,歇斯底里的呼叫和呐喊是成其为诗歌的。于是诗人须把自己内心的痛苦通过物象外化出来,即形成意象。当然诗人对所需的物象是有所选择的。由于诗人此时意续万千,因此诗人也就不可能用一种具体的五香来转达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便使得其所选择的物象具有不确定性和模糊性。诗人要让其诗歌能把其内心的痛苦达到能直接说主来的程度,这样便和毕加索一样遇到了“从极度的痛苦到表达的困难”这个难题,诗人选择那些含意朦胧 的象征性图景来表达自己内心所遭受的痛苦。照样,诗歌是凝滞的语言,她被写在纸上是没有声音的。诗人所能做的只是“我要表达”,通过锦瑟来表现这种没有声音的呼喊,因而这些画面具有音乐意境、画面形象和诗歌意象的三重暗示性。这多重暗示的融会统一,一方面使得它们的意蕴显得特别丰富复杂,里一方面又使它们具有三者之美。可以说,诗、画、乐三位一体的象征暗示是该诗整体构思的根本特点。如果读者不能把握这一特点,单纯从诗歌方面去探索,势必造成误读。

中间二联所展示的象征性图景在时间、空间、情感方面尽管没有固定的次序和逻辑关系,但它们都带有悲怆、迷惘的情调,再加上工整的对仗,凄清的声韵和相关意象等多种因素的映带关系,全诗仍然具有明显的整体感,而悲怆的情感是与珠圆玉润、精丽典雅的诗歌语言和谐结合,更使这首诗体现了一种凄婉的美感。

注 释:

(1)《唐诗百话》施蛰存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576页。

(2)《李商隐诗笺释方法论》颜昆阳著,台北学生书局1991年版,190页。

(3)《宋代诗话选读》张福勋撰,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223—234页。将历来之好所分为六项。张氏忽略了一些评语是主张而非考研诗义的。

(4)《唐诗三百首诗话荟编

(二)》,台北华冈出版有限公司,1970年版,308页。(5)同上。

(6)同上,310—311页。

(7)《玉溪生诗集笺注(上)》冯浩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494页。(8)《李义山锦瑟诗考证》孟心史撰,国立中山大学中文学会编《李商隐研究论文集》,台北天工书局,1984年,681—692页。

(9)同(4),309—310页。

(10)、(11)《李商隐锦瑟诗考证》郑绪平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702—714页。

(12)同(4),309—310页。

(15)转引自《宋代诗话选读》,224页

(16)《锦瑟诗发微》柳文英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812—821页。(17)同(4),309页。

(18)《试解锦瑟之谜——对李义山锦瑟一诗的诠释》,邵德润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 〉,822—836页。

(19)同(4)

(20)《中国韵文内所表现的情感》梁启超撰,转引自葛兆光〈典故〉,〈文学遗产〉1989年第五期27页。

(21)《文学批评的视野》龚鹏程撰,台北大安出版社,1990年166页。(22)同上,167页。(23)同(4)312页。

(24)《唐诗三百首评析》喻守真撰,香港中华书局,1976年254—255页,〈唐诗百话〉施蛰存著,579页。

(25)《一飘诗话》薛雪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9月

(26)《意识流》柳鸣九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12月,346页。(27)A·埃伦茨韦格《艺术潜在次序》。

(28)钱钟书《冯注玉溪生诗集诠评》(未刊稿),转引自周振甫〈诗词例话〉。中国青年出版社1962年,19页。

(29)、(30)《李义山诗评辑要》沈厚塽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31)《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Fredric Jameson

,唐小兵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171页。

(32)同上,174—175页。

《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终一是,有怀人、咏物、悼亡、自伤身世、寄托君臣遇合、诗集自序开宗明义„„等诸说,但归结到一点,那就是不管诗人当时怎样谋篇创句,潜行于心的人生价值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人活着有什么用?人怎样活才有用?”),都会自觉不自觉的倾注于笔端,只不过他更善于用诗化的形象和语言来表达。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看到眼前锦瑟上的一弦一柱,就仿佛看到自己曾经有过的灿烂岁月、花样年华,这些可都是真情的付出,热血的凝铸。可恨可叹的是这些辉煌已成为过去,并且是如此短暂──单单是“五十弦”,为什么单单是“五十弦”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选择了吗?诗人以“锦瑟”喻美好的“华年”,以“思”引发“无端”之问,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点出自己对人生价值的深深思考。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对人生终极价值的思考不唯我独有:有着“鲲展翅九万里”远大志向的庄子,在梦中也不忘记对这个问题的探索,以致于梦生蝶翅,己蝶难辩;贵为人主的望帝死后仍化作嗓子出血也要叫个不停的杜鹃鸟,来诉说自己心中的疑惑。“蝴蝶梦迷”着“晓”字指明,使原本自迷自恋或徘徊彷徨之意转为富于幻想之境,是盼望旭日东升照亮自己的人生之路;“杜鹃心托”依“春”字点破,使旧有的怨恨怅惘之情化出勃勃生机之感,是希望春光永驻激励自己向前搏击奋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沧海中的珍珠只有在明月之夜,才能流下晶莹的泪花;蓝田下的美玉只有在日暖之时,才能升腾飘逸的烟霞。物犹如此,人当如是。“沧海月明”与“蓝田日暖”优美意境的创设,不仅仅是诗人精妙绝伦艺术素养的表现和挥洒,更是诗人回答人生价值的标准和尺度。诗人以物推人,拓展深化了诗作的主题,整篇的闪光点在此,魂亦在此。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追忆过去,尽管自己以一颗浸满血泪的真诚之心,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五十弦”如玉的岁月、如珠的年华,值得珍惜之时却等闲而过;面对现实:恋人生离、爱妻死别、盛年已逝、抱负难展、功业未建„„,幡醒悟之日已风光不再。如泣如诉的悲剧式结问,又让诗人重新回到对“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到底该怎样实现?”深深的思考和迷惑之中,大大增强了诗作的震撼力。也正是因为这种人生的悲剧色彩和诗作的悲剧氛围,本诗才能“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锦瑟》文字锦绣华美,情意缠绵迷离,字面意义易于理解而内容极深,中心意义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准,故有“一篇锦瑟解人难”之称。对这首诗的解释,历来各家无定论。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对令狐家的侍儿锦瑟的思念之情,但以为悼亡诗者为最多。

这首诗的每一联都是朦胧的。自联两句,聆锦瑟之繁弦,思年华之往事。音繁绪乱,惆怅难言。千重往事,九曲情肠,形成了诗的多层次朦胧的内蕴。

颔联由庄周梦蝶,写到杜宇化为鸟。庄周在虚缈的梦境中,忽而梦为蝴蝶,栩栩然自己就是一只蝴蝶。忽而又醒来,发现又是自己又是庄周了。于是他不知是庄周梦为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为庄周了?这是朦胧的意境。杜宇号望帝,死后化为杜鹃,每年暮春三月啼鸣求偶,口中流血,声哀情苦。这里写的是空灵虚幻的人魂化鸟。诗人写梦迷,写冤禽,所要表达的,仍然是朦胧的内心世界的悲戚与怨愤。

颈联以“泪”、“暖”为诗眼,写了明珠和良玉。月为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溶于泪波之中------形成了一个月、珠、泪三者难解的朦胧妙境。下一句写的则是“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的朦胧景象。纵观全联,写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异,而怅恨则一。朦胧的自然 景象 所体现出的,是朦胧的感情世界。

尾联两句更是多层次的、曲折的感情世界的剖析:如此情怀,今朝已化为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当初是何等的使人怅惘迷恋呵!通读全诗,我们便会发现:诗人托物传情、一往情深所追求的对象,究竟是一位情人呢,还是某种令其神往、促其献身的政治目标?诗中没有明说,也未曾暗示。诗人反这最大的“一团模糊不清”交给了读者。总起来看,《锦瑟》不可能不是一首“自道平生之诗也”。

据胡仔的《苕溪渔隐从话》转述,东坡认为:“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大抵李商隐拟想着自己手抚素女所鼓锦瑟的一弦一柱,想像中听到了瑟的曲调。音乐语言与往事的回忆相融合,遂形成了颔腹二联的种种意象。如“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

不过,作为表现一般的“适、怨、清、和”情致的四句诗,对于李商隐来说,又当有它特定的含义。所谓“庄生晓梦迷蝴蝶”,在“适”中又蕴含了“迷惘”的成分,这是“当时已惘然”这句诗所特限了的;所谓蓝田日暖玉生烟”,在“和”中又孕育着“可望 而不可及”和短暂希望和最终破灭,这同样是被“当时已惘然”所限制了的。

我们也不能不看到,李商隐这首《锦瑟》诗的中间两联四句中,似乎还存在偶然随机 的痕迹。唐宋人作诗每有先得佳句而后成篇的。这自然就增加了索解的困难。金代元好问对《锦瑟》早有论定:“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他的见解,应当是颇有见地的。总起来说,《锦与》的主旨是“怅触 人生,情怀历乱”,有着高远深沉的意境。它向读者传达的是一种人生的感受、感悟和迷惘之情。虽有感伤,却不限于 “自伤”。而对人生的感悟和迷惘,乃是人所共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的。正因如此,《锦瑟》才会历久常新,具有永恒的魅力。

第三篇:瑶池原文翻译及赏析

《瑶池·瑶池阿母绮窗开》出自唐诗三百首全集,其作者为唐朝文学家李商隐。古诗全文如下: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前言】

《瑶池》是唐代诗人李商隐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这首诗是借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话,讥刺皇帝求仙的虚妄。全诗虚构了西王母盼不到周穆王重来,暗示穆王已故的故事情节,显示了求仙妄想与死亡不可避免的对立。

【注释】

⑴瑶池阿母:《穆天子传》卷三:“天子宾于西王母,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⑵黄竹歌:逸诗,也作《黄竹诗》

⑶八骏:传说周穆王有八匹骏马,可日行三万里。《列子》、《穆天子传》等记载不一

【翻译】

西王母在瑶池上把绮窗打开;只听得黄竹歌声音动地悲哀。八骏神马的车子日行三万里;周穆王为了何事违约不再来。

【赏析】

晚唐好几个皇帝迷信神仙之道,服食丹药,妄求长生,以至服金丹中毒死去。这首诗便是讽刺求仙之虚妄。

这首诗就是根据西王母与周穆王相约见面的传说来构思的。作者抓住西王母希望穆王“复来”、穆王也许诺复来这一点,虚构了一个西王母盼望穆王归来的情节:西王母推开雕镂彩饰的窗户,眺望东方,却不见穆王的踪迹,只听见《黄竹歌》声哀动大地。首句是仙境的绮丽风光,次句是人间的凄楚情景,形成强烈的对比。这个对比兼含着两层意思:一是隐喻作歌之人已死,唯其歌声徒留人间,仙境虽美,怎奈无缘得去,暗含着对求仙的讽刺;一是用《黄竹歌》诗意,暗示人民在挨饿受冻,而统治者却在追求长生不死,希图永远享受,寄寓着对统治者求仙的斥责。

诗的末两句是写西王母不见穆王而产生的心理活动:穆王所乘的八骏飞驰神速,一天能行三万里,如果要来,易如反掌,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如约前来呢?西王母盛情邀请穆王重来,穆王曾许诺重来,而且来也方便,乘上八骏瞬息就到,可是穆王却终究没有来,不言穆王已死而其死自明。然而,西王母却仍在开窗眺望殷切守候。这就表明西王母希望周穆王不死,可是这个希望终于落空了。即令仙人如西王母,也不能挽救周穆王于一死,则人间那些所谓长生不老之术,自然更是靠不住的了,不信求仙之虚妄而其虚妄自见。

讽刺求仙,本来是颇费议论的主题,但此诗却不着一字议论。作者的用意,完全融化在西王母的动作和心理活动中,以具体生动的形象来表达,构思极为巧妙。末句是西王母心中的问号,而不是由诗人直接提出的反诘之辞。因此,诗的讽刺虽然犀利尖刻,但表现方式却是委婉曲折的,不是直截了当的挖苦嘲笑。

纪昀评此诗说:“尽言尽意矣,而以诘问之词吞吐出之,故尽而未尽”(《李义山诗集辑评》)。正是由于末两句不作正面指斥,所以此诗于明白酣畅中又具含蓄蕴藉之致,读之觉余味无穷。叶燮称“李商隐七言绝句,寄托深而措辞婉,可空百代”

第四篇:《泊秦淮》原文翻译及赏析

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huái)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作品注释:

秦淮:即秦淮河,发源于江苏句容大茅山与溧水东庐山两山间,经南京流入长江。相传为秦始皇南巡会稽时开凿的,用来疏通淮水,故称秦淮河。历代均为繁华的游赏之地。

烟:烟雾。

泊:停泊。

商女:以卖唱为生的歌女。

后庭花:歌曲《玉树后庭花》的简称。南朝陈皇帝陈叔宝(即陈后主)溺于声色,作此曲与后宫美女寻欢作乐,终致亡国,所以后世把此曲作为亡国之音的代表。

作品译文:

迷离月色和轻烟笼罩寒水和白沙,夜晚船泊在秦淮靠近岸上的酒家。

卖唱的歌女不懂什么叫亡国之恨,隔着江水还高唱着《玉树后庭花》。

作品赏析:

此诗是诗人夜泊秦淮时触景感怀之作,前半段写秦淮夜景,后半段抒发感慨,借陈后主(陈叔宝)因追求荒淫享乐终至亡国的历史,讽刺那些不从中汲取教训而醉生梦死的晚唐统治者,表现了作者对国家命运的无比关怀和深切忧虑的情怀。全诗寓情于景,意境悲凉,感情深沉含蓄,语言精当锤炼,艺术构思颇具匠心,写景、抒情、叙事有机结合,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诗人以冷眼看事,以醒目观醉者,以历史讽现实:多少王朝的衰败,就是在人们醉生梦死、无忧无虑的享乐声中不知不觉酿成的。

这首诗中的第一句就是不同凡响的,那两个“笼”字就很引人注目。烟、水、月、沙四者,被两个“笼”字和谐地溶合在一起,绘成一幅极其淡雅的水边夜色。它是那么柔和幽静,而又隐含着微微浮动流走的意态,笔墨是那样轻淡,可那迷蒙冷寂的气氛又是那么浓。首句中的“月、水”,和第二句的“夜泊秦淮”是相关联的,所以读完第一句,再读“夜泊秦淮近酒家”,就显得很自然。但如果就诗人的活动来讲,该是先有“夜泊秦淮”,方能见到“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景色,不过要真的掉过来一读,反而会觉得平板无味了。诗中这种写法的好处是:首先它创造出一个很具有特色的环境气氛,给人以强烈的吸引力,造成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这是很符合艺术表现的要求的。其次,一、二句这么处理,就很像一幅画的画面和题字的关系。平常人们欣赏一幅画,往往是先注目于那精彩的画面(这就犹如“烟笼寒水月笼沙”),然后再去看那边角的题字(这便是“夜泊秦淮”)。所以诗人这样写也是颇合人们艺术欣赏的习惯。

“夜泊秦淮近酒家”,看似平平,却很值得玩味。这句诗内里的逻辑关系是很强的。由于“夜泊秦淮”才“近酒家”。然而,前四个字又为上一句的景色点出时间、地点,使之更具有个性,更具有典型意义,同时也照应了诗题;后三个字又为下文打开了道路,由于“近酒家”,才引出“商女”、“亡国恨”和“后庭花”,也由此才触动了诗人的情怀。因此,从诗的发展和情感的抒发来看,这“近酒家”三个字,就像启动了闸门,那江河之水便汩汩而出,滔滔不绝。这七个字承上启下,网络全篇,诗人构思的细密、精巧,于此可见。

商女,是侍候他人的歌女。她们唱什么是由听者的趣味而定,可见诗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乃是一种曲笔,真正“不知亡国恨”的是那座中的欣赏者——封建贵族、官僚、豪绅。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于婉曲轻利的风调之中,表现出辛辣的讽刺,深沉的悲痛,无限的感慨,堪称“绝唱”。这两句表达了较为清醒的封建知识分子对国事怀抱隐忧的心境,又反映了官僚贵族正以声色歌舞、纸醉金迷的生活来填补他们腐朽而空虚的灵魂,而这正是衰败的晚唐现实生活中两个不同侧面的写照。

创作背景:

杜牧前期颇为关心政治,对当时百孔千疮的唐王朝表示忧虑,他看到统治集团的腐朽昏庸,看到藩镇的拥兵自固,看到边患的频繁,深感社会危机四伏,唐王朝前景可悲。这种忧时伤世的思想,促使他写了许多具有现实意义的诗篇。《泊秦淮》也就是在这种思想基础上产生的。

六朝古都金陵的秦淮河两岸历来是达官贵人们享乐游宴的场所,“秦淮”也逐渐成为奢靡生活的代称。诗人夜泊于此,眼见灯红酒绿,耳闻淫歌艳曲,触景生情,又想到唐朝国势日衰,当权者昏庸荒淫,便感慨万千,写下了这首诗:《泊秦淮》。

作者简介:

唐代诗人,字牧之,号樊川居士,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宰相杜佑之孙。唐文宗大和二年进士,授宏文馆校书郎。后赴江西观察使幕,转淮南节度使幕,又入观察使幕。史馆修撰,膳部、比部、司勋员外郎,黄州、池州、睦州刺史等职,最终官至中书舍人。晚唐杰出诗人,尤以七言绝句著称。擅长文赋,其《阿房宫赋》为后世传诵。注重军事,写下不少军事论文,还曾注释《孙子》。有《樊川文集》二十卷传世,为其外甥裴延翰所编,其中诗四卷。又有宋人补编的《樊川外集》和《樊川别集》各一卷。《全唐诗》收杜牧诗八卷。

第五篇:长恨歌原文翻译及赏析

长恨歌是白居易吐槽唐玄宗的长篇诗歌,简直是经典之作。下面小编带来的是长恨歌原文翻译及赏析,希望对你有帮助。

长恨歌

唐代:白居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花开日 一作:花开夜;南内 一作:南苑)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阑 通:栏;飘飘 一作:飘飖)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译文

唐明皇偏好美色,当上皇帝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女,却都是一无所获。

杨家有个女儿刚刚长大,十分娇艳,养在深闺中,外人不知她美丽绝伦。

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让她很难埋没世间,果然没多久便成为了唐明皇身边的一个妃嫔。

她回眸一笑时,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一个个都黯然失色。

春寒料峭时,皇上赐她到华清池沐浴,温润的泉水洗涤着凝脂一般的肌肤。

侍女搀扶她,如出水芙蓉软弱娉婷,由此开始得到皇帝恩宠。

鬓发如云颜脸似花,头戴着金步摇。温暖的芙蓉帐里,与皇上共度春宵。

情深只恨春宵短,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君王深恋儿女情温柔乡,从此再也不早朝。

承受君欢侍君饮,忙得没有闲暇。春日陪皇上一起出游,晚上夜夜侍寝。

后宫中妃嫔不下三千人,却只有她独享皇帝的恩宠。

金屋中梳妆打扮,夜夜撒娇不离君王;玉楼上酒酣宴罢,醉意更添几许风韵。

兄弟姐妹都因她列土封侯,杨家门楣光耀令人羡慕。

于是使得天下的父母都改变了心意,变成重女轻男。

骊山上华清宫内玉宇琼楼高耸入云,清风过处仙乐飘向四面八方。

轻歌曼舞多合拍,管弦旋律尽传神,君王终日观看,却百看不厌。

渔阳叛乱的战鼓震耳欲聋,宫中停奏霓裳羽衣曲。

九重宫殿霎时尘土飞扬,君王带着大批臣工美眷向西南逃亡。

车队走走停停,西出长安才百余里。

六军停滞不前,要求赐死杨玉环。君王无可奈何,只得在马嵬坡下缢杀杨玉环。

贵妃头上的饰品,抛撒满地无人收拾。翠翘金雀玉搔头,珍贵头饰一根根。

君王欲救不能,掩面而泣,回头看贵妃惨死的场景,血泪止不住地流。

秋风萧索扫落叶,黄土尘埃已消遁,回环曲折穿栈道,车队踏上了剑阁古道。

峨眉山下行人稀少,旌旗无色,日月无光。

蜀地山清水秀,引得君王相思情。行宫里望月满目凄然,雨夜听曲声声带悲。

叛乱平息后,君王重返长安,路过马嵬坡,睹物思人,徘徊不前。

萋萋马嵬坡下,荒凉黄冢中,佳人容颜再不见,唯有坟茔躺山间。

君臣相顾,泪湿衣衫,东望京都心伤悲,信马由缰归朝堂。

回来一看,池苑依旧,太液池边芙蓉仍在,未央宫中垂柳未改。

芙蓉开得像玉环的脸,柳叶儿好似她的眉,此情此景如何不心生悲戚?

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

兴庆宫和甘露殿,处处萧条,秋草丛生。宫内落叶满台阶,长久不见有人扫。

戏子头已雪白,宫女红颜尽褪。晚上宫殿中流萤飞舞,孤灯油尽君王仍难以入睡。

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遥望耿耿星河天,直到东方吐曙光。

鸳鸯瓦上霜花重生,冰冷的翡翠被里谁与君王同眠?

阴阳相隔已一年,为何你从未在我梦里来过?

临邛道士正客居长安,据说他能以法术招来贵妃魂魄。

君王思念贵妃的情意令他感动。他接受皇命,不敢怠慢,殷勤地寻找,八面御风。

驾驭云气入空中,横来直去如闪电,升天入地遍寻天堂地府,都毫无结果。

忽然听说海上有一座被白云围绕的仙山。

玲珑剔透楼台阁,五彩祥云承托起。天仙神女数之不尽,个个风姿绰约。

当中有一人字太真,肌肤如雪貌似花,好像就是君王要找的杨贵妃。

道士来到金阙西边,叩响玉石雕做的院门轻声呼唤,让小玉叫侍女双成去通报。

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

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

轻柔的仙风吹拂着衣袖微微飘动,就像霓裳羽衣的舞姿,袅袅婷婷。寂

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

含情凝视天子使,托他深深谢君王。马嵬坡上长别后,音讯颜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的姻缘早已隔断,蓬莱宫中的孤寂,时间还很漫长。

回头俯视人间,长安已隐,只剩尘雾。

只有用当年的信物表达我的深情,钿盒金钗你带去给君王做纪念。

金钗留下一股,钿盒留下一半,金钗劈开黄金,钿盒分了宝钿。

但愿我们相爱的心,就像黄金宝钿一样忠贞坚硬,天上人间总有机会再见。

临别殷勤托方士,寄语君王表情思,语中誓言只有君王与我知。

当年七月七日长生殿中,夜半无人,我们共起山盟海誓。

在天愿为比翼双飞鸟,在地愿为并生连理枝。

即使是天长地久,也总会有尽头,但这生死遗恨,却永远没有尽期。

鉴赏

《长恨歌》是白居易诗作中脍炙人口的名篇,作于元和元年(806)。当时白居易正在盩厔县(今陕西周至)任县尉,不得不说这首诗是他和友人陈鸿,王质夫同游仙游寺,有感于唐玄宗,杨贵妃的故事而创作的,在这首长篇叙事诗里。作者以精炼的语言,优美的形象、叙事和抒情结合的手法,叙述了唐玄 宗,杨贵妃在安史之乱中的爱情悲剧。他们的爱情被自己酿成的叛乱断送了,正在没完没了地吃着这一精神的苦果,唐玄宗、杨贵妃都是历史上的人物,白居易并不拘泥于历史,而是借着历史的一点影子,根据当时人们的传说,街坊的歌唱,从中蜕化出一个回旋曲折、宛转动人的故事,用回环往复和缠绵悱恻的艺术形式,描摹、歌咏出来;由于诗中的故事,人物都是艺术化的,是现实中人的复杂真实的再现,所以能够在历代读者的心中漾起阵阵涟漪!

《长恨歌》就是歌“长恨”,“长恨”是诗歌的主题,故事的焦点,也是埋在诗里的一颗牵动人心的种子;而“恨”什么,为什么要“长恨”,白居易不是直接铺叙、抒写出来,而是通过他笔下诗化的故事,一层一层地展示给读者,让人们自己去揣摸,去回味,去感受; 诗歌开卷第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看起来很寻常,好像故事原就应该从这里写起,不需要作者花什么心思似的,事实上这七个字含量极大,是全篇纲领,它既揭示了故事的悲剧因素,又唤起和统领着全诗。紧接着,白居易用极其省俭的语言,叙述了安史之乱前,唐玄宗如何重色、求色,终于得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贵妃。描写了杨贵妃的美貌、娇媚,进宫后因有色而得宠,不但自己“新承恩泽”,而且“姊妹弟兄皆列土”。反复渲染唐玄宗得贵妃以后在宫中如何纵欲,如何行乐,如何终日沉湎于歌舞酒色之中。所有这些,就酿成了安史之乱:“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这一部分写出了“长恨”的内因,是悲剧故事的基础。白居易通过这一段宫中生活的写实,不无讽刺地向我们介绍了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一个重色轻国的帝王,一个娇媚恃宠的妃子。还形象地暗示我们,唐玄宗的迷色误国,就是这一悲剧的根源。

下面,白居易具体的描述了安史之乱发生后,皇帝兵马仓皇逃入西南的情景,特别是在这一**中唐玄宗和杨贵妃爱情的毁灭。“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写的就是他们在马嵬坡生离死别的一幕。“六军不发”,要求处死杨贵妃,是愤于唐玄宗迷恋女色,祸国殃民。杨贵妃的死,在整个故事中,是一个关键性的情节,在这之后,他们的爱情才成为一场悲剧,接着,从“黄埃散漫风萧索”起至“魂魄不曾来入梦”,白居易抓住了人物精神世界里揪心的“恨”,用酸恻动人的语调,宛转形容和描述了杨贵妃死后唐玄宗在蜀中的寂寞悲伤,还都路上的追怀忆旧,回宫以后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一年四季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种种感触。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使人觉得回肠荡气。正由于白居易把人物的感情渲染到这样的程度,后面道士的到来,仙境的出现,便给人一种真实感,不以为纯粹是一种空中楼阁了。

从“临邛道士鸿都客”至诗的末尾,写道士帮助唐玄宗寻找杨贵妃。白居易采用的是浪漫主义的手法,忽而上天,忽而入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后来,在海上虚无缥缈的仙山上找到了杨贵妃,让她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形象在仙境中再现,殷勤迎接汉家的使者,含情脉脉,托物寄词,重申前誓,照应唐玄宗对她的思念,进一步深化、渲染“长恨”的主题。诗歌的末尾,用“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结笔,点明题旨,回应开头,而且做到“清音有余”,给读者以联想、回味的余地。

《长恨歌》首先给我们艺术美的享受的是诗中那个宛转动人的故事,是诗歌精巧独特的艺术构思。全篇中心是歌“长恨”,但白居易却从“重色”说起,并且予以极力铺写和渲染。“日高起”、“不早朝”、“夜专夜”、“看不足”等等,看起来是乐到了极点,象是一幕喜剧,然而,极度的乐,正反衬出后面无穷无尽的恨。唐玄宗的荒淫误国,引出了政治上的悲剧,反过来又导致了他和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悲剧的制造者最后成为悲剧的主人公,这是故事的特殊、曲折处,也是诗中男女主人公之所以要“长恨”的原因。过去许多人说《长恨歌》有讽喻意味,这首诗的讽喻意味就在这里。那么,白居易又是如何表现“长恨”的呢?马嵬坡杨贵妃之死一场,白居易刻画极其细腻,把唐玄宗那种不忍割爱但又欲救不得的内心矛盾和痛苦感情,都具体形象地表现出来了。由于这“血泪相和流”的死别,才会有那没完没了的恨。随后,白居易用许多笔墨从各个方面反复渲染唐玄宗对杨贵妃的思念,但诗歌的故事情节并没有停止在一个感情点上,而是随着人物内心世界的层层展示,感应他的景物的不断变化,把时间和故事向前推移,用人物的思想感情来开拓和推动情节的发展。唐玄宗奔蜀,是在死别之后,内心十分酸楚愁惨;还都路上,旧地重经,又勾起了伤心的回忆;回宫后,白天睹物伤情,夜晚辗转难眠。日思夜想而不得,所以寄希望于梦境,却又是“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诗至此,已经把“长恨”之“恨”写得十分动人心魄,故事到此结束似乎也可以。然而白居易笔锋一折,别开境界,借助想象的彩翼,构思了一个妩媚动人的仙境,把悲剧故事的情节推向高潮,使故事更加回环曲折,有起伏,有波澜。这一转折,既出人意料,又尽在情理之中。由于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不断发生矛盾、碰撞,诗歌把人物千回百转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故事也因此而显得更为宛转动人。

《长恨歌》是一首抒情成份很浓的叙事诗,白居易在叙述故事和人物塑造上,采用了中国传统诗歌擅长的抒写手法,将叙事、写景和抒情和谐地结合在一起,形成诗歌抒情上回环往复的特点。白居易时而把人物的思想感情注入景物,用景物的折光来烘托人物的心境;时而抓住人物周围富有特征性的景物、事物,通过人物对它们的感受来表现内心的感情,层层渲染,恰如其分地表达人物蕴蓄在内心深处的难达之情。唐玄宗逃往西南的路上,四处是黄尘、栈道、高山,日色暗淡,旌旗无光,秋景凄凉,这是以悲凉的秋景来烘托人物的悲思。在蜀地,面对着青山绿水,还是朝夕不能忘情,蜀中的山山水水原是很美的,但是在寂寞悲哀的唐玄宗眼中,那山的“青”,水的“碧”,也都惹人伤心,大自然的美应该有恬静的心境才能享受,他却没有,所以就更增加了内心的痛苦。这是透过美景来写哀情,使感情又深入一层。行宫中的月色,雨夜里的铃声,本来就很撩人意绪,白居易抓住这些寻常但是富有特征性的事物,把人带进伤心、断肠的境界,再加上那一见一闻,一色一声,互相交错,在语言上、声调上也表现出人物内心的愁苦凄清,这又是一层。还都路上,“天旋地转”,本来是高兴的事,但旧地重过,玉颜不见,不由伤心泪下。叙事中,又增加了一层痛苦的回忆。回长安后,“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白日里,由于环境和景物的触发,从景物联想到人,景物依旧,人却不在了,禁不住就潸然泪下,从太液池的芙蓉花和未央宫的垂柳仿佛看到了杨贵妃的容貌,展示了人物极其复杂微妙的内心活动。“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从黄昏写到黎明,集中地表现了夜间被情思萦绕久久不能入睡的情景。这种苦苦的思恋,“春风桃李花开日”是这样,“秋雨梧桐叶落时”也是这样。及至看到当年的“梨园弟子”、“阿监青娥”都已白发衰颜,更勾引起对往日欢娱的思念,自是黯然神伤。从黄埃散漫到蜀山青青,从行宫夜雨到凯旋回归,从白日到黑夜,从春天到秋天,处处触物伤情,时时睹物思人,从各个方面反复渲染诗中主人公的苦苦追求和寻觅。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到梦中去找,梦中找不到,又到仙境中去找。如此跌宕回环,层层渲染,使人物感情回旋上升,达到了高潮。白居易正是通过这样的层层渲染,反复抒情,回环往复,让人物的思想感情蕴蓄得更深邃丰富,使诗歌“肌理细腻”,更富有艺术的感染力。

人们对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思想历来争论不休,有所谓爱情说、政治主题说、双重主题说等等。本文作者持爱情说。首先从作品的四个层次来分析,肯定白居易并非像陈鸿写《长恨歌传》那样板着说教的脸孔去描写李杨故事,而是以“情”作为主旋律,让主人公的情去感动读者,使之产生共鸣,取得审美上的极大成功。本文还结合作者生平经历和社会历史分析他在处理历史题材、政治题材和来自民间的人性题材、心理题材的关系问题上的独到之处,进一步说明唐明皇杨贵妃形象的审美意义。

《长恨歌》一出,关于其主题,便成为历来读者争论的焦点。观点也颇具分歧。大抵分三种:其一为爱情主题。是颂扬李杨的爱情诗作。并肯定他们对爱情的真挚与执著;其二为政治主题说。认为诗的重点在于讽喻,在于揭露“汉皇重色思倾国”必然带来的“绵绵长恨”,谴责唐明皇荒淫导致安史之乱以垂诫后世君主;其三为双重主题说。认为它是揭露与歌颂统一,讽谕和同情交织,既洒一掬同情泪,又责失政遗恨。究竟如何,还需从作品本身去分析。

可将诗分为四个层次:第一层从“汉皇重色思倾国”至“尽日君王看不足”,叙述了安史之乱前,唐玄宗如何重色、求色,终于得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贵妃进宫后恃宠而骄,不但自己“新承恩泽”,而且“姊妹弟兄皆列土”,反复渲染唐玄宗得贵妃后完全沉湎于歌舞酒色。开卷首句既提示了故事的悲剧因素,又唤起和统领着全诗; 第二层从“渔阳鼙鼓动地来”至“回看血泪相和流”,写安史之乱,玄宗逃难,被迫赐死贵妃,写出了“长恨”的内因,是悲剧故事的基础。白居易有意将因玄宗荒淫误国所造成的安史之乱进行了淡化处理,对二人的生离死别则着意形容,读者受到的是悲剧气氛的感染而不是历史的理性批判。陈鸿《长恨歌传》“惩尤物,窒乱阶”之说是板着面孔做文章,故不能视为此诗的写作动机;第三层从“黄埃散漫风萧索”至“魂魄不曾来人梦”,描述了杨贵妃死后,唐玄宗在蜀中的寂寞悲伤还都路上的追怀忆旧,行宫见月,夜雨闻铃,是一片“伤心色”和“断肠声”。长安收复以后回朝时,重过马嵬,“不见玉颜空死处”。回宫后,池苑依旧,物是人非,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使人觉得荡气回肠;第四层从“临邛道士鸿都客”至“此恨绵绵无绝期”,写玄宗派方士觅杨贵妃之魂魄,重在表现唐玄宗的孤寂和对往日爱情生活的忧伤追忆。白居易运用浪漫主义手法,上天入地,后终在虚无缥缈的仙山上让贵妃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形象再现于仙境。“情”的宣泄已超脱于帝王妃子间的感情纠葛,而更多地带有白居易的主观的理想成分,并早已超出了历史事实的范围,将主观愿望与客观现实的矛盾冲突表现无余。结尾“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二句,是爱情的叹息与呼声,是对于爱情受命运播弄,和爱情被政治伦理摧残的痛惜,此恨之深,已超越时空而进入无极之境。这样,白居易便以“长恨”表现了爱情的长存,亦即点明全诗的主题。

应该说,写作之初,白居易至少在主观上是同意陈鸿的“惩尤物、窒乱阶”之说的,后来在《新乐府》的《李夫人》、《古家狐》中还重复强调了“尤物惑人”、“狐媚害人”的主题,明确宣扬性爱之为害,但是又承认“人非木石皆有情”,性爱是消灭不了的,所以解决问题的途径只好是“不如不遇倾城色”。但在《长恨歌》的实际写作当中,他又服从了民间爱情故事所表达的人类的向美本能和情感欲望。这样,整个故事便具有了更为深刻复杂的涵义:既写了真美,又写了真恶,并将两者直接联系在一起;《丽情集》本《长恨歌传》有一段话:叔向母曰:“甚美必甚恶。”李延年歌曰:“倾国复倾城。”此之谓也。这段话大概可以代表中唐士人对这一 问题的最后思考。白居易写作《长恨歌》时遵循的一条基本原则是:不因为“甚恶”而抹煞“甚美”。尽管其主题最后似偏离了对“甚恶”的谴责,但“甚恶”内容本身毕竟没有被抹煞,反过来又丰富了“甚美”的涵义。

《长恨歌》一方面是一个重大的历史题材和政治题材,另一方面又是一个来自民间的具有悠久传统的人性题材、心理题材。白居易在创作中服从于民族的文化心理和白居易的个性思想,即传统模式与作者主观能动作用同时并存,这固然是与白居易的生活经历和人生观是分不开的。白居易一生跨中晚唐,他的思想以贬官江州司马为界,经历了由积极入世到消极出世两个阶段,实践了他所信奉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儒家人生模式。白居易所谓“独善”的基本内涵是乐天知命、知足保和,并由此而与释、老相通,以随缘任运、委顺自然为应世态度。在他的整个思想体系中,“独善”与“兼济”并行不悖,“施之乃伊吕事业,蓄之则庄老道德”(《君子不器赋》),它们是一个完整人生观的两个侧面。还在遭贬以前,他努力为云龙、为风鹏,并与元稹大力倡导新乐府运动。也正是因为他年轻时候的胸怀大志,颇有挽唐室于既衰,拯生民于水火的政治气概,才使得他有足够的气魄处理这样一个重大的历史题材,并以“不惑”来总结唐明皇后半生的政治得失,写就了《长恨歌》。这样,在他心目中对唐明皇的一分为二,必然要在塑造形象中反映出来。正是因为一往情深的唐明皇同重色轻国的唐明皇是对立统一体,所以,白居易把这个故事写成一个好皇帝的悲剧。好皇帝有所惑,终于造成了自己和百姓的悲哀。我们从作品中看到的唐明皇性格的塑造已排斥了理想化,乃是另一种理想化的结果。排斥的是封建统治阶级为皇帝们头上加足光圈使其上升为半神的理想化。而这排斥本身,就包含了城市居民的另一种理想在内,他们从现实生活中皇帝权威下降的土壤出发,把封建统治阶级的头子想象为和他们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一个有爱欲、有苦恼、有错误、有缺点的人情味十足的痴情皇帝,简直同一般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并无差别!他们从另一角度把皇帝理想化了,理想化的皇帝应该和百姓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神!而白居易从民本思想出发,有条件、并有所扬弃地接受了城市居民的这种对唐明皇的理想化,这样完成了对唐明皇形象的塑造。白居易被贬江州以后,“独善”与“兼济”的地位才发生了转化,他的精神生活与仕宦生涯逐渐转轨,终于以“独善”消释了“兼济”,在精神自救的过程中,白居易逐渐从关注社会政治转向关注个体生命,对于自由人格的钟爱逐渐超越了对道德人格的执著。

作为一首千古绝唱的叙事诗,《长恨歌》在艺术上的成就是很高的。古往今来,许多人都肯定这首诗的特殊的艺术魅力。《长恨歌》在艺术上以什么感染和诱惑着读者呢?宛转动人,缠绵悱恻,恐怕是它最大的艺术个性,也是它能吸住千百年来的读者,使他们受感染、被诱惑的力量。

下载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共五篇]word格式文档
下载锦瑟原文翻译及赏析[共五篇].doc
将本文档下载到自己电脑,方便修改和收藏,请勿使用迅雷等下载。
点此处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


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自行上传,本网站不拥有所有权,未作人工编辑处理,也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果您发现有涉嫌版权的内容,欢迎发送邮件至:645879355@qq.com 进行举报,并提供相关证据,工作人员会在5个工作日内联系你,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涉嫌侵权内容。

相关范文推荐

    《从军行》原文翻译及赏析

    《从军行七首》是唐代诗人王昌龄的组诗作品。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从军行》原文及翻译赏析,希望对您有所帮助!从军行朝代:唐朝|作者:王昌龄其一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七夕原文翻译及赏析

    《七夕·别浦今朝暗》作者为唐朝诗人李贺。其古诗全文如下:别浦今朝暗,罗帷午夜愁。鹊辞穿线月,花入曝衣楼。天上分金镜,人间望玉钩。钱塘苏小小,更值一年秋。【前言】《七夕》是......

    终南山原文翻译及赏析

    《终南山·太乙近天都》出自唐诗三百首全集,其作者为唐朝文学家王维。古诗全文如下: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

    望江南原文翻译及赏析

    《望江南·三月暮》作者为宋朝诗吴文英。其古诗全文如下:三月暮,花落更情浓。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杨柳倦嘶风。堤畔画船空。恹恹醉,尽日小帘栊。宿燕夜归银烛外,流莺声在绿阴中。......

    如梦令原文翻译及赏析

    《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作者为宋朝诗人、文学家李清照。其古诗全文如下: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前言】《如梦令·昨......

    鹧鸪天原文翻译及赏析

    《鹧鸪天·离豫章别司马汉章大监》作者为唐朝文学家辛弃疾。其古诗词全文如下:聚散匆匆不偶然。二年遍历楚山川。但将痛饮酬风月,莫放离歌入管弦。萦绿带,点青钱,东湖春水碧连天......

    清平乐原文翻译及赏析

    《清平乐·风高浪快》作者为宋朝诗人刘克庄。其古诗全文如下: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曾识姮娥真体态。素面元无粉黛。身游银阙珠宫。俯看积气蒙蒙。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

    忆秦娥原文翻译及赏析

    《忆秦娥·梅谢了》作者为唐朝文学家刘克庄。其古诗全文如下:梅谢了,塞垣冻解鸿归早。鸿归早,凭伊问讯,大梁遗老。浙河西面边声悄,淮河北去炊烟少。炊烟少。宣和宫殿,冷烟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