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监事会应股东请求代表公司对董事违规行为提出诉讼
监事会应股东请求代表公司对董事违规行为提出诉讼
【基本案情】
2004年7月28日,甲科技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甲公司)股东会作出关于监事会换届选举会议,选举赵某、陆某和邹某为公司股东代表单人的监事,韩某、张某为职工代表的监事,组成公司新一届监事会,任期三年。
2008年6月18日,甲公司股东刘某给甲公司监事发出《关于要求监事会履行职责提起诉讼维护公司合法权益的请求》(以下简称《起诉请求》)。称其发现公司董事王某、汪某、林某、赵某以及董事会秘书路某违反《公司法》以及公司章程的规定,公司出资设立瑞星公司并经营管理该公司,从事与本公司相同的反计算机病毒产品开发、销售业务,不但违反同业竞争原则获取非法利益,而且利用瑞星公司通过关联交易侵吞公司资产。同时,刘某还称王某、汪某、林某、赵某、卢某利用实际控制甲公司公章的便利条件,擅自许可瑞星公司使用“瑞星”字号,并将“瑞星”商标,域名擅自转让,严重损害了公司利益,监事会必须立即行使职责,对上述人员及关联公司提起诉讼,并向有关部门举报追究其犯罪行为。
2008年7月18日,甲公司召开1008年第一次监事会,应到监事会5名,实际参见的监事或其授权代表4名,全体到会监事一致同意以下决议:由甲公司监事会向王某、汪某、林某。赵某、卢某、瑞星公司提起诉讼。监事会一致推举韩某为代表,全权负责处理诉讼相关的全部具体事宜。
因此,甲公司监事会起诉至法院,请求判令王某、汪某、林某、赵某、卢某立即停止利用同业竞争和关联交易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由王某、汪某、林某、赵某。卢某和瑞星公司共同赔偿甲公司赔偿损失100万元。
【法院审理】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认为,公司监事仅是公司内设机构,同股东会不同,其并不具有独立诉讼主体资格,监事会可代表公司行使诉权,此种行为并不是指公司监事会以自己的名义行使诉权,其形式诉讼取得的利益归于公司,故甲公司监事会作为本案原告,诉讼主体资格不适格,据此,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了甲公司监事会的起诉。
甲公司监事会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为了防止公司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怠于代表公司行使诉权,《公司法》第五十四条(2013年《公司法》五十三条)第(六)项明确规定监事会有权:依照本法第一百五十二条(2013年《公司法》第一百五十一条)的规定,对董事、高级管理人员提起诉讼。“该规定表明,依法对公司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提起诉讼是公司监事会的一项法定的权利。这里的“代表公司”并非专指“以公司名义”。换言之,公司监事会可以自己的名义提起诉讼,这样既可以保护公司的利益,也可以保护股东自身的利益。一审法院作出的甲公司监事会作为本案原告“诉讼主体资格不适格”的认定不当。据此,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裁定:
一、撤销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08)海民初字第23876号一审民事裁定;二,指令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
【律师点评】
根据《公司法》的规定,监事会有代表诉讼权,在董事长、高级管理人员执行公司职务时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的规定,给公司造成损害,监事会可以代表公司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其承担赔偿责任。
第二篇:公司董事长在股东代表大会上的工作总结报告
抓住机遇闯市场科技兴企结硕果
——×××董事长在公司二届九次股东代表大会上的工作总结报告——
各位代表,全体员工同志们:
大家好!伴随着新年的钟声,2005年又走完了它辉煌的历程,××公司又取得了一个战果辉煌的丰收之年。今天公司全体员工欢聚一堂,庆祝我们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在此我首先代表公司董事会、公司领导向所有奋战在生产一线的同志们表示亲切地问候和最诚挚的谢意!感谢你们一年来,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心尽责为公司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同时借此机会向荣获2005的先进集体先进个人的员工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衷心的祝贺!祝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
2005年是公司改制的第六年,也是我公司第二届董事会和经理班子带领全体员工进一步深化改革,克服难关,抢抓机遇,加快发展,实现公司各项工作再上新水平的重要一年。
年初,公司面临史无前例的困难局面。首先是市场竞争越来越烈,竞争对手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其次是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四个分厂的原材料(钢材、乙二醇、聚丙烯、聚乙烯、S-1000等)都涨到了历史最高点,致使产品成本大幅度上升,利润空间减小;三是由于经营方针的调整,使公司今年将减产500多万元(其中建材减少200万元,包装减少300万元)70多人面临没活干的局面。1-2月,全公司生产任务严重不足,连续二个月亏损,公司的生产经营工作一度陷入了非常困难的境地。
可以说,2005年的形势是非常严峻的,我们公司的生产经营工作遇到了有史以来意想不到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公司领导冷静度势,抓住机遇,精心策划,带领全公司员工又一次取得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骄人成绩:
今年实现工业产值万元,完成计划的%,同比增长%(04年万元),比2002年增长 %,达到了改制以来乃至建厂以来的最高指数;
实现销售收入万元,产销率达到%,不但没有出现积压,而且还将往年的存货全部销完,建材的管材和管件、金工的野营房都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实现利税万元,同比增长 %(04年万元),比2002年增长%(2002年创利税万元);
员工人均收入万元,同比增长%(04年),比2002年增加%(02年是)
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公司2005年的生产经营状况是良好的,成绩是喜人的,同往年相比,实现了“三高”、“三突破”(三高即:产值最高、利税最高、员工收入最高,三突破即:金工产值首次突破2000万元,防冻液年销量首次突破300吨,员工月最高收入首次突破3000元)。
纵观当今局势,许多大企业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纷纷落马,福利企业中能坚持生存下来的也是廖若星辰。据有关权威部门统计:由于残疾人优惠政策的不落实以及实行市场经济和体制改革等原因,全国福利企业大幅度萎缩,有许多福利企业被迫倒闭,在福利企业就业的人员已由原来的100万人下降到60万人,减少了将近一半,而剩余的一半也是举步维艰,相当困难。那么,在这么一个严峻的形势下,我们福利公司不但没有被挤垮,反而越办越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赵董这么多年勤俭持家,为我们积攒下的几千万资产为企业的发展打下了雄厚的基础;二是有一个团结务实的好班子和一支过硬的员工队伍;三是有一个非常好的、适合福利公司实际情况的有效激励机制,这是非常重要的;四是坚持了“质量、价格、服务”的经营理念,赢得了用户的信任;第五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坚持了科技兴企的方针,充分发挥了科技人员的作用,根据市场需求,不断对产品进行了更新换代,扩大了市场份,增强了市场竞争力。在这里,我代表全体员工向公司的科技人员和技术骨干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回顾2005年的工作,我们的具体做法如下:
一、抓住机遇求发展
年初,在其他分厂生产任务严重不足,生产经营形势异常严峻的情况下,金工产品却意外地出现了产销两旺的势头。相继接到了30多幢野营房和20台车装罐的生产任务。公司领导凭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立刻意识到,金工分厂又将成为今年的创利大户,而抓住了金工分厂这个龙头,也就等于握住了打开效益之门的金钥匙。因此,公司领导迅速反应,果断决策,积极组织了第一期金工会战。从元月三日到三月二十八日,金工会战五十四天就完成了产值219万元,实现销售收入256万元。由于金工第一期会战首战告捷,使公司第一季度产值同比增长45.5%,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3%,第一季度就完成了全年生产任务的20%,这是公司成立以来绝无仅有的。这一成果极大地鼓舞了全体员工的士气,带动了公司其他各项工作,为公司顺利完成2005的各项工作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紧接着,在公司领导的组织指挥
第三篇:公司未清算即注销股东对公司债务应承担清偿责任案
公司未清算即注销股东对公司债务应承担清偿责任案
【案情】
原告:徐州凤凰大酒店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凤凰公司”)。
被告:郑郁青,女,原徐州市三水水产有限公司股东。
被告:陶修明,男,原徐州市三水水产有限公司股东。
郑郁青、陶修明为夫妻关系,均系原徐州市三水水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水公司”)股东。1995年12月13日,三水公司因生产经营需要,从凤凰公司借款40万元,双方约定利率为月息10.08‰,还款日期为1996年3月13日,以三水公司房产设定抵押。协议签订后双方未办理抵押登记手续。借款到期后,三水公司付利息至1998年4月,其余本息未付。
三水公司是1994年11月15日经工商部门登记设立的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金60万元,股东为郑郁青、陶修明,法定代表人为郑郁青。该公司在经营过程中,因为徐州淮海玻璃有限公司向银行贷款提供担保,被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强制执行其资产135万元以偿还银行贷款。执行后,三水公司遂以公司资产被执行完毕,无法经营为由,于1999年6月10日向工商部门提出公司注销登记申请,并于申请表中注明公司债权债务“清理完毕,如有债务,由郑郁青、陶修明承担”。此后,三水公司于同年10月6日、10月23日、11月6日在《彭城晚报》上登报声明:“徐州市三水水产有限公司已宣布注销,请予以办理有关登记手续”。同年11月10日,工商部门核准注销了三水公司。但自公司决定解散至工商部门核准注销期间,三水公司并未按照公司法的规定进行清算,工商部门亦未审查。1999年10月27日,凤凰公司诉至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法院,要求三水公司还本40万元,付息95 040元。
诉讼中因三水公司注销,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法院将被告变更为郑郁青、陶修明。二被告对借款事实不持异议,但辩称:三水公司已注销,其作为公司股东不应对原公司债务承担清偿责任。另原告起诉已超过两年诉讼时效。
在一、二审诉讼期间,二被告以账册丢失为由,拒不提供公司财务账簿及资产状况。
【审判】
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凤凰公司与三水公司之间的借款行为违反了国家金融管理法规,属非法借贷,双方签订的借款合同无效。鉴于凤凰公司系用自有资金帮助三水公司解决资金困难,且双方约定利率未超过同期银行贷款利率,对凤凰公司要求返还本金并支付利息的诉讼请求应予以支持。三水公司付息至1998年4月,其后并未付款,但诉讼时效依法中断。故对被告关于原告起诉已过诉讼时效的主张,不予采纳。根据我国公司法关于有限责任公司的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仅以其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有限责任公司解散后,其股东应对公司进行清算。本案中三水公司虽已登记注销,但因该公司未经清算,故其股东仍负有用清算后的公司资产偿还所欠凤凰公司债务的义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三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八条、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一款之规定,该院于1999年12月2日判决如下:
一、郑郁青、陶修明自判决生效三十日内以三水公司的资产清偿凤凰公司借款本金40万元。
二、郑郁青、陶修明自判决生效三十日内以三水公司的资产清偿凤凰公司借款利息68 544元。
判决后,凤凰公司不服,上诉称:股东的清算责任发生于公司注销之前,在公司依法注销后,再由股东承担清理责任没有基础和依据。公司决定解散后应当进行清算,清算后发现公司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应当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破产。由于二股东未申请破产,应推
定公司财产能够清偿公司债务或者还有剩余。公司注销后,该公司财产已转归其股东占有,故应判决股东还债。此外,二股东在工商部门的承诺,实质上是对有限责任的放弃,系其自主选择的结果,应当认定有效。因此,原审判决郑郁青、陶修明承担清理责任不当,应改判二被告承担清偿责任。
郑郁青、陶修明答辩称:股东承担有限责任为公司法的原则,除非证明股东有虚假出资、抽逃资金或侵占责任财产,始终由股东承担侵权责任或赔偿责任。本案中我二人并无过错,造成债权人损失的原因在于,三水公司注销前确无可供分配之资产,故其股东不应承担责任。其在工商部门的承诺系应登记机关的要求被迫作出,违背自愿原则,应确认无效。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三水公司决定解散后应进行清算而不进行清算,可以推定原公司财产已由股东接收,其行为损害了债权人的利益,故应由股东在接收原三水公司资产的范围内承担返还责任或赔偿责任。鉴于其不提供公司账册,无法判断其占有资产的形态和具体数额。但从举证责任分析,有证据证明持有证据的一方当事人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供,如果对方当事人主张该证据的内容不利于证据持有人,可以推定该主张成立。据此,可以推定郑郁青、陶修明接收的资产大于或等于债权,应就40万元本金及其利息损失承担赔偿责任。原审人民法院认定事实清楚,确认合同效力正确,但未能正确界定股东行为的性质,在处理结果上导致行为性质与责任承担不相适应,属法律适用不当,应予改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条、第一百零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条、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该院于2000年7月5日作出判决如下:
一、撤销泉山区人民法院一审民事判决。
二、郑郁青、陶修明于本判决书送达后十日内赔偿凤凰公司40万元及其利息(自1998年5月1日起至本判决确定之履行期限届满时止,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计算)。
【评析】
本案争议焦点在于在公司注销后,其股东对原公司债务承担清理责任还是清偿责任。审判实践中,由于这类纠纷占有相当的比例,因而责任问题也就成为一个较为普遍的问题。最常见的做法是,在无证据证明股东虚假出资或抽逃资金的情况下,判决股东在一定期限内承担清理责任。由于我国的公司法、民事诉讼法以及司法解释对强制清算程序均缺乏相关规定,因而无法对股东采取切实有效的强制执行措施,对债权人不公平,也有损法院判决的尊严。正因如此,也有法院判决逾期不承担清理责任时,由股东承担清偿责任。本案的终审判决,从侵权行为的角度为这类纠纷的解决提供了一个新的视点。
(一)关于股东行为性质的界定
股东承担有限责任是公司法的基本原则之一,但在出现特殊情况时,有限责任即不适用。从目前法律及司法解释的规定来看,对股东有限责任的排除有以下几种情况:(1)投资不到位,且未达到法定最低资本额的,可否定法人人格,由股东承担无限责任。(2)投资不到位,但达到法定最低资本额的,则由股东在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责任。(3)抽逃资产的,由股东在抽逃的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前两种情况发生于公司设立阶段,第三种情况发生于公司运行阶段。惟独公司解散时,股东不尽清算义务应承担何种责任缺乏明确的规定。我们认为在法无明文规定的情况下,应依据公司法的立法精神、民法的基本原则和一般条款去界定该行为的性质,并据此确定应承担的责任。
公司法的初衷在于通过拟制人格的方式创设主体,鼓励交易。为防止股东利用公司的人格或者说有限责任损害公司利益或债权人的利益,公司法又通过规范公司和股东的行为,维护交易安全,从而平衡公司、股东与债权人之间的权益,当公司或股东的行为打破这种平衡时,法律便提供一定的救济措施,去恢复受损一方之利益。前述三种股东承担责任的情况即属此类。
清算也是如此。公司注销前应当进行清算,既是公司法的规定,也是商业上诚实信用的要求。对债权人而言,清算是债权人通过非诉方式实现债权的最后一道保障。在公司未经清算即予注销的情况下,本应作为清偿债务的原公司责任财产便转由股东占有,其性质与投资不实、抽逃资金等一样,同属侵害债权人利益,危害交易安全的行为,在处理原则及方式上应当具有一致性,即由股东在占有原公司财产的范围内承担返还责任或赔偿责任。
本案中由于公司解散后未进行清算,可以推定原公司财产已由股东接收。虽然股东不提供公司账册,无法判断其占有资产的具体形态和数额,但从证据规则分析,有证据证明持有证据的一方当事人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供,如果对方当事人主张该证据的内容不利于证据持有人的,可以推定该主张成立,据此可以推定郑郁青、陶修明接收的资产大于或等于债权,赔偿责任的份额可以确定为40万元本金及其利息损失。
原审法院的判决未能正确界定股东行为的性质,在处理结果上会带来鼓励股东利用公司注销恶意逃债的负面影响,且在公司已注销、股东不提供账册的情况下,作出股东承担清理责任的判决,根本就不具备可执行性。
(二)关于股东承诺效力的评价
本案中还涉及一个问题,即股东经过决议决定解散公司,但又不愿进行清算程序,工商部门在办理公司注销登记时采用变通办法,要求股东承诺对公司遗留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然后办理注销登记。债权人以此为由起诉股东,应如何处理。
一种意见认为:有限责任公司终止后应当进行清算是公司法的强制性规定,不允许股东通过向工商部门保证的方式予以变更;工商部门仅凭股东的承诺即核准公司注销,属滥用行政权力的行为。如果认定这种承诺有效,一方面会弱化法律的强制性规定,另一方面会放纵工商部门的行为。此外,从形式上看,这种承诺不是向债权人作出的承诺,缺乏权利义务的相对人;从目的上看,这种承诺是为了规避法律规定来获得公司注销登记。这种承诺不符合民事法律行为的生效要件,应认定无效。
另一种意见认为:从公司法的规定来看,对股东的清算义务使用的是“应当”一词,即属于倡导性规范,而非强制性规范。也就是谎,股东承担有限责任,并不排斥股东自愿放弃有限责任保护的选择,有限责任对于股东来说不是义务而是权利,既然是权利,就应当允许其处分,包括放弃权利。该承诺并非没有相对人,其相对人应为公司的所有债权人,因此认定其有效。债权人按照股东的承诺向股东行使追偿权,既不违反法律规定,也不损害债权人利益。当然,严格地讲,这种承诺更类似于一种保证。
我们同意第二种观点,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无论是从公司法的规定,还是从工商部门的习惯做法,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公司清算应当发生于公司注销之前,公司的股东在决定解散公司时,对于公司的债权债务其要面临两种选择:要么进行清算、要么进行清偿。前者系公司法的规定,是在没有其他行为可供替代时,股东理应尽到的义务;后者是股东作为其自身利益的最佳判断者,在衡量了公司的债权债务后不难作出的抉择。总之,选择的结果对股东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公平。因此,结论应当是,股东在公司注销前应当进行清算而不进行清算,就没有必要判决他在公司注销后再承担清理责任。
(三)关于夫妻公司的法人人格问题
一种观点认为:当两人公司的股东之间为夫妻关系时,尽管这种公司形式上具备了公司法所要求的股东人数,但由于我国实行夫妻共同财产制,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所获得和持有的财产都被视为共同共有的财产。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关于《公司登记管理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三条规定:“家庭成员共同出资设立有限责任公司,必须以各自拥有的财产作为注册资本,并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登记时需提交财产分割的书面证明或者协议。”该规定是行政规章,可以参照适用。也就是说,如果夫妻双方对财产未进行分割,那么所设立的公司的财产等同于夫妻共同财产,使公司财产丧失了公司法所要求的独立性,这时公司在实
质上已经不具备法人资格,其债权债务的承担应比照合伙企业处理。
以上述观点判断夫妻公司的法人人格,固然能使问题的处理变得客观、简洁、方便,但在以下几个方面难以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1)最初的公司大多是由合伙、家庭作坊过渡而来的,对这类问题公司法立法时不可能不预见到,而且公司法对夫妻作为股东设立公司并无限制。作为公司登记机关的工商部门面临的也应当是如何严格执行公司法的问题,在否定法人人格如此重大的问题上,工商部门不可能具有补充法律、解释法律的权力,因此该规定的合法性值得推敲,人民法院不能以此作为否定夫妻公司法人人格的依据。(2)从公司法对股东投资的规定上看,有两个基本要求,即一是自有、二是足额。财产共有状态与上述两个要求在逻辑上是交叉关系,而非排斥关系,重合的部分即满足公司法关于设立公司的资金要求,不能以共有财产未作分割就否定其设立的公司人格。(3)以财产是否分割作为标准实无必要。即使进行分割,从工商部门的规定来看,形式上也仅是一纸协议而已,进行法律规避相当容易。即使不进行分割,由于公司法规定的投资不得抽回原则,此时原夫妻共同财产已转化为公司财产,因此不存在两者财产的等同问题。公司法对此问题关注的是公司财产与股东个人财产的区分,即所有权是否确已由股东转为公司,而不是股东之间对投资是共有还是专有;在共有的情况下,它所要求的仅仅是区分一个比例而已。(4)该行政规章于1998年1月7日颁布,2月1日起实施,由于该规章并未规定有溯及力,因此在实施之前和实施之后所设立公司的人格就有可能出现两种不同的评判标准,在法律适用上导致执法尺度不一。
在本案中,否定三水公司的法人人格是可以的,但理由并不是对夫妻共同财产未进行分割,而是由于夫妻股东没有账册或不提供账册,导致夫妻共同财产与公司财产、夫妻收益与公司收益、夫妻人格与公司人格之间无法区分,形成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