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手刃情敌冒名逃亡八年归案
2005年12月20日,锦州市古塔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韩建伟、中队长李壮,将杀人潜逃8年之久的犯罪嫌疑人邹士铭从浙江省衢州市押解回到锦州市。这个曾经轰动整个锦城的杀人案,经过8年的追踪,行程两万多公里,动用警力200余名,二上东北,三下江南,拨开层层迷雾,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划上圆满的句号。
清晨血案
1997年6月,19岁的邹士铭从老家吉林省辉南县来到辽宁省锦州市电业宾馆做学徒工,并和宾馆一女服务员谈起了恋爱。此前邹士铭的女友还和同在电业宾馆学徒的高辉处过对象,而邹士铭恰好和高辉同住一个宿舍。高辉是本地人,因为这层关系平素总欺负邹士铭,邹士铭又不敢得罪人家。所以邹士铭憋一肚子火气,也总想找机会报复。当年8月的一天晚上,邹士铭从朋友那里借100元钱,准备第二天回老家看看。他想到自己与女友谈恋爱却被高辉从中搅和,一直不顺利,心里很难受,便独自来到酒店喝起闷酒。酒入愁肠,心情更糟,喝着喝着,一种罪恶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萌生,宰了姓高的,出口恶气!第二天早上7点,邹士铭把所有的衣物收拾好,装入皮箱,打了一辆出租车在宿舍外等候。然后悄悄潜回屋内,见高辉还蒙头大睡,就从后厨拿了一把尖刀,返回宿舍。他隔着蚊帐,趁高辉熟睡之机,凶狠地猛扎数刀,致使高辉当场死亡。同宿舍的人被惊醒了,见状高喊“杀人了”,邹士铭恶狠狠地说:“谁也不许喊,再喊我就杀死你们!”说完便破门而逃。案件发生后,古塔公安分局组织了大量警力进行侦破,经过调查得知,作案人与被害人同是这家宾馆的学徒工,名叫邹士铭,吉林省人。随后,分局组织近百名警力赶往吉林,对邹士铭进行全力抓捕,几经调查,但始终没能抓到。1999年7月,邹士铭被列为网上逃犯,一直被公安机关追踪,可这一追就是8年。
二上吉林
2005年8月,以局长李维民为首的新一届分局领导班子上任后,对此案十分重视。党组班子专门召开了刑侦工作会议,对全区现存的杀人积案进行了重新梳理,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决定全方位攻坚邹士铭杀人案。局长李维民先后多次亲临刑侦大队召开案情分析会,主管刑侦副局长贺文德坐阵刑侦大队现场指挥,刑侦大队长殷亮带领大队班子精心组织,周密部署,在吃透案情的基础上进行重点攻坚,成立了由大队长殷亮、副大队长韩建伟等4名侦查员参加的专案组。同时,分局党组对侦破杀人积案工作还给予了警力上的优先、物资上的保障、资金上的倾斜。为了及早尽快侦破此案,分局领导亲自带领侦破小组再次驱车前往黑龙江、吉林、内蒙古等地进行艰苦细致的摸排工作。
从逃犯邹士铭在宾馆学徒时留下的身份证得知,他家住吉林省通化市辉南县样子哨镇邵家店村会房沟九屯,经过一周时间的摸排,走访了几十个企事业单位,并在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下,查出了与邹士铭有关系的亲属和朋友30多人。但这30多人当中,有的音讯皆无,有的不知去向,有的根本不与其来往。这次摸排的最大收获就是知道了邹士铭和父亲或母亲在一起,还有一个姐姐在外地。这使侦查员们心里一亮,只要找到邹士铭的父母和姐姐,就一定会找到邹士铭。可是,邹士铭的父母早年离婚,父亲在老家吉林再婚,根本不与邹士铭往来。邹士铭母亲和姐姐都已搬到外地,详情一点不知。这下侦查员又陷入了困境,刚刚见亮的线索又断了,他们只好返回锦州,重新调整侦破方案。
回来后,局长李维民主持召开会议,并要求专案组的同志们要坚定信念,树立信心,发扬刻苦顽强和连续作战的精神,认认真真做好每一步侦破工作。同时,还要求参战刑警每10天一汇报,并且,每次汇报都要有新内容,没有新内容就视为工作没有进展。这位年近半百,饱经沧桑的公安局长不但给刑警们施加压力,而且还自身增加压力,他在几个月前的省公安系统总结大会上曾表态发言:“我们古塔公安分局在今后的‘命案攻坚’、‘打处增长率’二项指标中,一定摘下落后的帽子,年底,二项指标若完不成,我将自动辞职。” 刑警们看到局长有这样的决心,也都深受鼓舞,同时也增强了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同时李局长还要求对此案件要有新突破,查不出结果决不收兵,在2005年底前破案,否则刑警大队领导班子解散。顿时,专案组的刑警们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沉重。他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有的嘴上起了大泡,他们顶着压力再次潜往吉林省辉南县邹士铭的老家去查访。
这次查访的主要对象的是邹士铭的母亲和姐姐。到达辉南县以后,在当地街道干部的帮助下,了解到邹士铭的母亲和姐姐在上海居住,但地址不详。然而,那么大的上海,要想查找一个不知地址的住户,简直如同大海里捞针,根本无法查找。后来,刑警们又不辞辛苦通过其它途径,耐心细致地走访调查,终于查出了邹士铭的姐姐住在上海市浦东区方华路xxx栋楼。于是,他们火速赶往上海。
上海密查
在上海浦东区,刑警们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邹士铭的母亲宋xx、姐姐邹xx、姐夫陈xx,而他们一口否认,邹士铭根本没有到他们这里来过。于是刑警们便蹲坑守候。可总是这样守候也不是办法,不知道邹士铭什么时候出现,刑警们又走访了周围的居民。有一位经常到邹xx家串门的邻居反映:几个月前,他们家来了三口人,小两口带个孩子,那男的管老太太叫妈妈,孩子叫奶奶。邻居问老太太说:“你不是说只是有一个女儿吗?怎么又来一个儿子呢?”老太太又不肯说出实情。至此,线索又中断了,刑警们只好从上海又撤回到锦州,向分局领导进行汇报。
在古塔公安分局的会议室里,局长李维民一边听刑警们的汇报,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侦破方案:邹士铭的母亲和姐姐一口咬定邹士铭没有来过上海,而邻居又说她家曾来过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那么那个男的是不是邹士铭?如果不是,又为什么管老太太叫母亲?孩子又管她叫奶奶?孩子是不是他的孩子?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一连串的问号,让李局长陷入了沉思之中。下一步该怎样排兵布阵?该从哪里选择突破口?急需他来定夺,如果一旦指挥失误,不但会打草惊蛇,而且还将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破。为了不打草惊蛇,侦查员再次去上海秘密调查邹士铭母亲家来人的情况。经过走访周围的群众了解到,那次来的三口人,男的是东北口音,约二十六七岁。同时又了解到老太太前些天到浙江省衢州市去串亲十几天,她女儿邹xx的户口也在衢州市。老太太曾经说过跟前只有一个女儿,再没有别的亲人,除非是她的儿子——逃犯邹士铭。根据这一线索,分局立刻派人赶到浙江省衢州市,以查询邹士铭姐姐邹xx的户口为由,调查走访周围的群众。
浙江抓捕
到浙江衢州之后,刑警们首先通过当地派出所找到邹士铭姐姐的户口所在地——万泉镇,同时又了解到这家住三口人,夫妻俩带一个孩子,男主人叫孙永波,是东北人。虽然名字不对,但这三口人与在上海邹士铭母亲家了解到的情况相吻合,而男的又是东北人,更加坚定了侦查员的信心。于是刑警们又到当地民政部门的婚姻登记处,查验孙永波真实身份,经查此人的身份证的名字确是叫“孙永波”,家住黑龙江省肇东市,身份证经过核查也是真的。
疑点上断定,此人就应该是逃犯邹士铭,可他怎么会有别人真实的身份证呢?这个“孙永波”与邹士铭究竟是什么关系?本来以为柳暗花明的案件,又陷入僵局。刑警们没有放弃对“孙永波”的调查,并且得知此人在市内租一个门市房,以卖葱花鸡蛋饼为生。刑警们走遍市区的大街小巷和20多个农贸市场,秘密查找卖葱花鸡蛋饼的东北人,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所谓的“孙永波”。
为防止意外,刑警们没有直接接触他,而是通过当地执法局以城管的名义对商贩进行登记。当问到孙永波的名字时,他又说叫“孙小峰”。这不怪啦,他的身份证明明是“孙永波”,怎么又变成了“孙小峰”?他为什么要再次改变名字?这更加引起了刑警们对他的怀疑,可以断定即使不是逃犯邹士铭,也一定是个有案底的人,但直接讯问又怕他逃跑。经过商量,刑警们决定抓捕讯问,但又怕抓错,只好秘密进行。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刑警们就来到“孙永波”出租房前准备抓捕,可人没了,门反锁着!刑警们的心一下又凉了,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还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逃跑了?正当大家猜测难解之时,有人提出就近搜查,挨家寻找,果然在他家不远处,发现了他卖饼的货车和一些物品。根据这一情况,刑警们断定,他一定不会走远,还会回来,便就地守候。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从远处来了一位身穿大衣的男子,急匆匆直奔门市房而来。到近前打开门进屋,正当他脱下大衣准备和面时,刑警们猛然冲进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抓获。此人正是所谓的“孙永波”。
天网恢恢
经审问,此人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邹士铭,而叫“孙永波”,并拿出身份证证实自己所说是真的。经过核对“孙永波”的身份证确实是真的,也确有其人。当刑警问他8年前锦州市电业宾馆杀人的事时,他一言不发,后来只说什么也不知道。刑警们没有灰心,而是想办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加之政策攻心,孙永波终于承认自己就是逃犯邹士铭,从而彻底交代了8年前在锦州杀人犯罪的全部事实,也解开了刑警们心中所谓“孙永波”的疑团。
1997年6月,邹士铭到锦州打工时,因谈恋爱与同在一起学徒的高辉发生矛盾后,趁其熟睡之机,将其杀死在宿舍内,之后乘出租车潜逃。开始时他趁夜色沿火车道线徒步行走,后来又扒货车到沈阳、大连等地,饿了就沿途乞讨。一次在大连乞讨时捡到一张身份证,他一看照片上的人跟自己长的很相似,地址是黑龙江省肇东市,名叫孙永波。于是他心里一动,把这张身份证揉搓的模糊不清,然后用乞讨来的钱买了去肇东市火车票,径直到身份证所在地的户籍部门,说自己不小心把身份证弄坏,想重新照张照片,按照身份证的地址,给他重新补办了一个。这样,邹士铭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孙永波”。之后又一路乞讨到河北邯郸,后又来到杭州。
在杭州他开始在一家饭店打工,由于他肯吃苦,不久就当上了领班,每月工资800元左右。有了本钱他又学起了美发,在学习美发的过程中认识了女友杨某,不久两人便谈起了恋爱。2003年9月,两人回到女友的家乡浙江省衢州市结婚了。他做了倒插门女婿。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并让孩子随母亲姓杨,再后来,他们在市内租了一个门市房,做起了卖葱花烙饼的生意,月收入一二千元,生活得很美满。没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潜逃8年,改名换姓,还是被公安机关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