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北京慈文与广州树联二审判决书范文

第一篇：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北京慈文与广州树联二审判决书范文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06）粤高法民三终字第355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广州数联软件技术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开发大道931号8楼808房。

法定代表人：杨飞，董事长。

诉讼代理人：王磊，广东广信律师事务所律师。

诉讼代理人：陈海，广州数联软件技术有限公司职员。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慈文影视制作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顺义区杨镇地区顺平路沙岭段89号。

法定代表人：马中骏，总经理。

诉讼代理人：庄舰兵、孙黎卿，均为上海市天闻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广州数联软件技术有限公司（下称数联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北京慈文影视制作有限公司（下称慈文公司）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一案，不服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6)穗中法民三初字第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查明：慈文公司、宝蓝电影制作公司(下称宝蓝公司)、华映电影有限公司(下称华映公司)联合出品电影《七剑》。2005年7月8日，慈文公司、华映公司及宝蓝公司签订《关于电影<七剑>有关问题的补充协议书》，在该协议书中三方确认：电影作品《七剑》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版权、发行权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形式的收益权归慈文公司拥有，如果电影《七剑》作品在中国大陆遭受任何形式的盗版侵权时，慈文公司有独立的、排他的诉讼和非诉讼的权利。国家版权局2005年10月31日颁发的《著作权登记证书》载明：申请者慈文公司提交的文件符合规定要求，对由慈文公司、华映公司和宝蓝公司于2005年5月共同摄制完成，于2005年7月29日在中国首次公映的电影作品《七剑》，申请者慈文公司享有上述作品在中国大陆地区的著作权，同时享有独立的、排他的诉讼与非诉讼的权利。该证书登记号为2005－H－03484。

上海市静安区公证处（2005）沪静证经字第5303号《公证书》证明，2005年11月14日，慈文公司代理人孙黎卿在两位公证人员的监督下，打开电脑IE，在电脑建立可移动存储设备“H”光盘后，在互联网进行如下操作： 进入数

联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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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站的页

面http://www.xiexiebang.com)目前已经成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垂直专业网站……。

在数联公司经营的网站http：//www.xiexiebang.com网页。在该页面的“资源搜索”栏中输入“七剑”点击“search’’，便可进入http://movie.poco.cn/result.php网页，在该页可见搜索结果列表：“共计2部含有“七剑”字符的电影：《七剑》和《七剑下天山》”。点击《七剑》后，便可进入由数联公司制作的对《七剑》进行介绍的页面。页面记录了电影《七剑》的宣传图片、文件大小，上 映时间、搜索次数、IMDB的评分、推荐等级、影片介绍等内容，以及“搜索碟1”和“搜索碟2”等指引下载的标志。页面中还有“1下载”、“2播放”、“3共享”的标识。该页面显示共有195位会员收藏了《七剑》影片。依次点击“搜索碟1”、“搜索碟2”，可以完成对电影《七剑》的下载，下载过程在同一页面中实现。下载的内容与慈文公司主张著作权的电影作品《七剑》内容一致。

2005年12月8日，慈文公司以数联公司在其经营的网站上向公众提供电影《七剑》的在线播放及下载服务，侵犯慈文公司权益，给慈文公司造成重大经济损失为由，请求人民法院判令：

1、数联公司立即停止对慈文公司享有著作权之网络传播权的侵害，停止提供本案电影作品的在线播放及下载服务；2，数联公司在其经营的网站主页及《中国电视报》上发表声明，向慈文公司公开赔礼道歉；3，数联公司赔偿慈文公司经济损失30万元、为调查数联公司侵权行为和起诉数联公司所支出的合理费用3万元；4，数联公司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

另查明，在慈文公司起诉之后的 2006年1月10日，数联公司向广东省公证处申请办理网上保全证据公证。广东省公证处指派公证员监督数联公司的授权代理人钟星儿上网操作：钟星儿下载了数联公司提供的POCO软件，获得用户号码、密码；再进入数联公司经营的网站http://www.xiexiebang.com后，输入POCO号码、密码进行登陆，在“资源搜索”栏中输入“七剑”点击“search”后，出现的页面内容为：

POCO温馨提示：……接上级有关部门通知，近期将开展网络淫秽色情等有害信息的清理。POCO敬告各位用户立即清理和删除本地计算机中存储和提供他人下载的有害信息文件。对于自行清理删除并不再传播的，不再追究其责任；对拒不清理删除的，将依法移交公安机关从重予以查处。

POCO多媒体分享平台提醒您：根据用户指令，POCO的多媒体信息搜索系统会以非人工的P2P方式自动生成到多媒体信息资源第三方存放处的链接。“POCO多媒体分享平台及软件’’自身不存储、控制、编辑或修改被链接的第三方多媒体的信息。数联软件POCO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并制定了旨在保护权利人合法权益的措施和步骤，当权利人发现在POCO生成的搜索多媒体链接所指向的第三方资源信息的内容侵犯其著作权时，请权利人向数联POCO发出“权利通知’’，数联POCO将依法采取措施移除相关内容或屏蔽相关链接。

POCO著作权保护声明：……数联公司尊重版权和国家规定的其他法律法规，并要求POCO的用户遵守这些版权和法律法规，严禁任何用户共享受版权保护或其他任何侵害第三方权益的文件，一经发现，屏蔽该第三方个体相关分享行为，并永久删除其ID，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由用户自行承担。

2006年1月10日，数联公司网站显示收藏影片《七剑》的POCO用户为216人。数联公司于2006年1月10日使用 COMMVIEW软件截取和分析了提供电影《七剑》下载的用户的IP地址。

再查明，慈文公司为本案诉讼支出了律师费3万元以及公证费1000元。

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关于慈文公司是否享有涉案作品著作权的问题。数联公司认为慈文公司提交的公证书违反管辖规定因而无效。鉴于数联公司并未向相关机关提出撤销公证书的申请，也无证据推翻公证书所证明的事实，故对数联公司主张不予支持。慈文公司提交了电影《七剑》DVD光盘，光盘封面以及电影片头载明的出品单位为慈文公司、宝蓝公司、华映公司，故应认定慈文公司、宝蓝公司、华映公司为电影作品《七剑》的共同著作权人。根据慈文公司与宝蓝公司、华映公司签订的补充协议，三方同意慈文公司享有电影作品《七剑》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版权，故慈文公司享有电影作品《七剑》在大陆地区的著作权，其合法权益应受法律保护。

慈文公司依据数联公司制作页面中“1下载”、“2播放”、“3共享’’的标识主张数联公司提供了本案电影在线播放服务，证据不足。数联公司则抗辩主张POCO用户下载服务并非数联公司网站服务器提供，而是从其他用户的个人电脑中进行下载。由于数联公司只能证明广东省公证处进行公证的时段内提供电影《七剑》下载的用户IP地址，数联公司不能以此排除自己没有提供电影《七剑》下载。数联公司是一家提供资源共享平台的网络公司，POCO用户能下载电影、音乐、动漫、游戏、摄影、美食等资源，数联公司对其中的部分电影、音乐作品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虽然数联公司在其网站上作了著作权保护声明，但POCO用户在数联公司经营的网站http://www.xiexiebang.com 中下载电影《七剑》时，数联公司制作页面对《七剑》进行介绍，包括影片的宣传图片、文件大小，上映时间、搜索次数、IMDB的评分、推荐等级、影片介绍等内容，页面上还有指引下载的标志，为POCO用户下载影片《七剑》起到了指引和帮助的作用，侵犯了慈文公司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应承担停止侵害、赔偿损失的民事责任。

关于赔偿数额，慈文公司主张根据其与中国文联音像出版社的许可使用协议作为依据，但慈文公司没有提交该合同履行情况的证据。鉴于慈文公司的实际损失和数联公司的违法所得难以确定，综合数联公司的行为性质、下载电影《七剑》的用户数量、侵权行为人的主观过错程度等因素，原审法院酌情确定数联公司的赔偿数额及慈文公司为本案诉讼而支出的公证费、律师费等合理费用。至于慈文公司请求赔礼道歉，由于数联公司的行为存在主观过错，慈文公司要求赔礼道歉的诉讼请求应予支持，但其范围应与数联公司侵权行为的范围相适应。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三条第(六)项、第十条第一款第(十二)项、第十一条第四款、第四十七条第(一)项、第四十八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 十五条第二款、第二十六条的规定，判决：

一、数联公司在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立即停止对慈文公司电影作品《七剑》之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害。

二、数联公司在判决发生法律效力起十日内一次性赔偿慈文公司经济损失和为本案诉讼支出的合理费用8万元。

三、数联公司在判决发生法律效力起十日内在其经营的网站http://www.xiexiebang.com首页向慈文公司公开赔礼道歉(内容需经原审法院审核)。

四、驳回慈文公司其他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7460元，由慈文公司北京负担2826元，数联公司负担4634元。

上诉人数联公司不服上述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驳回慈文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或将本案发回重审。理由为：

一、原审判决超出慈文公司的诉讼请求、事实及理由的范围，剥夺了数联公司的抗辩权利。慈文公司诉请数联公司在其经营的POCO网站上停止提供电影《七剑》的在线播放及下载服务的直接侵权行为，原审法院判决数联公司的行为构成帮助侵权的间接侵权，超出了慈文公司的诉请范围，使数联公司无法为其是否构成间接侵权进行答辩，剥夺了数联公司的诉权。

二、数联公司没有制作相关页面对《七剑》进行介绍，相关页面上的介绍内容也是由用户自行上载，并通过预定的模式自动生成，数联公司没有参与内容的制作和编辑。

三、根据国务院《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计算机网络著作权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五条，只有明知用户通过 网络实施侵权，或者经著作权人提出确有证据的警告，但仍不采取移除侵权内容等措施的情况下，才追究网络服务提供者与网络用户的共同侵权责任，数联公司对于用户侵权的事实并不知情。在收到起诉状之后，数联公司就及时屏蔽了POCO软件对《七剑》的搜索，并主动删除了相关网页内容，已尽到合理的注意及协助防止侵权的法律义务。

四、数联公司网站上的作品有上万部，数联公司无法分辨是否每部作品的上传人都有版权。POCO网站同时在线人数高达50余万人，峰值达70余万人，如此庞大的用户群通过网站交换海量信息，而且这些信息又处于随时变化之中，所以数联公司无法对这些内容的版权合法性进行事先审查。网络服务商的审查监控义务应与其能力相匹配。

五、慈文公司没有像其他版权人一样，向数联公司发出版权作品清单，要求予以保护，以致数联公司不能事先予以屏蔽被控侵权作品的传播。

为证明其上诉理由，二审诉讼中，数联公司补充提交广东省公证处（2006）穗证内经字第105477号《公证书》。用以证明POCO网站上对相关影片进行宣传、介绍的页面并非由数联公司制作，而是由网络用户通过输入电影介绍文字而自动生成。

被上诉人慈文公司答辩称：

一、数联公司的行为既是提供《七剑》电影作品供互联网用户下载的行为，也是通过事先设定网页，提供稳定的搜索和链接，供网络用户在网络平台上观看《七剑》的行为。数联公司的行为既是直接侵权，也是通过网络平台帮助实 际侵权人实施侵权的间接侵权。

二、数联公司应该知道未经许可提供他人作品进行网络传播是非法的。综上，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原审查明的事实部分属实，本院予以确认。另查明：慈文公司提供的公证事实显示，数联公司在其网站上介绍POCO多媒体分享软件是“中国最大的P2P用户分享平台，是有安全、流量控制力的、无中心服务器的第三代资源交换平台”。“POCO实现的真正的多点传输功能，彻底打破了传统网络结构对中心服务器效能及宽带的限制，使用的人员越多，传输的效率越高”。POCO网站网页在多处位置提示：“我们的服务，永远免费”，“以上资源，一律免费”，同时，在数联公司POCO网站的部分网页上，登载有广告。

广东省公证处（2006）粤公证内字第05267号公证书证实：2006年1月10日，广东省公证处现场监督数联公司代理人在互联网上完成如下操作：下载“commview5.1”软件后运行该软件，使该软件开始截获IP地址和数据包，可见提供电影作品《七剑》供公证处电脑下载的用户的IP地址为POCO网络用户所有。又查明：广东省公证处（2006）穗证内经字第105477号《公证书》证明：2006年12月6日，数联公司申请为http://www.xiexiebang.com网页内容进行保全证据公证。公证员进行如下操作：下载POCO软件，成功注册成为ID号为30430450的用户。以该用户名登录，并进入数联公司POCO网站“电影交流区”网页，在该页可见 数个互联网络个人用户发布的帖子，右上角有“撰写主题”标识。点击该标识便可进入“发表新主题于电影交流区”页面,在该页面中发布主题标题为“命盘杀人魔”、内容为电影《命盘杀人魔》的相关介绍文字、电影海报图片的帖子，并通过POCO软件获取电影的URL，加入到该帖子中。发布完成后，便可自动生成“命盘杀人魔”的宣传页，包括电影海报、文件大小、上映时间等内容。上述公证员发布帖子，进行推荐、以及最终搜索到相关电影资源，均在POCO网站的服务器上完成。

该份公证书同时证实,POCO网站同时在线人数为541755人。本院认为：本案为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原审判决认定慈文公司就电影作品《七剑》在中国大陆地区享有含信息网络传播权在内的各项著作权财产权及人身权正确，二审诉讼中双方当事人对此已无争议，本院予以维持。二审诉讼中双方争议的焦点是数联公司是否存在提供《七剑》电影作品供互联网用户在自己选定的时间进行下载的直接侵权行为，数联公司是否存在教唆、帮助直接侵权人实施侵权行为的共同侵权行为。

关于数联公司是否存在直接侵权行为的问题。根据国务院《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十八条、第二十六条的相关规定，侵犯他人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行为，是指通过信息网络擅自向公众提供他人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表演或者录音录像制品的行为。这里“提供”，系指行为人将他人作品等上传到自己的网络服务器中进行存储，并通过信息网络供他人下载获取。

从二审查明的事实来看，数联公司提供了POCO点对点（P2P）软件供用户下载运行。从该软件的功能来看，点对点（Peer to Peer）,意为对等联网，其直接联系各电脑终端，而无须经由传统的客户机/服务器模式。网络用户无须登录中央服务器浏览和下载，而是进行个人电脑与个人电脑之间的直接通信，每台个人电脑同时扮演服务器与客户机的角色，直接从其他用户的电脑而非从中央服务器获取数据资源。其次，权利人慈文公司及数联公司双方提供的公证内容均显示，下载并安装了POCO点对点（P2P）软件的用户在POCO网站注册登录之后，POCO软件便会在其计算机终端存储器的硬盘上划定“共享区（共享文件夹）”。用户在该“共享区”内存储相关作品后，用户在下载并安装了服务商提供的P2P软件后，软件就会在用户计算机终端存储器的硬盘上划定“共享区”。其后，只要该网民在“共享文件夹”内上传作品，再利用网站分配的帐号和密码登陆，将作品的目录索引资料，例如文件大小、名称、储存的IP位置等上传到中央服务器，中央服务器就可籍此建立索引数据库，来提供其它所有使用者检索查询。同时，网站还提供“电影交流区”、“音乐交流区”等BBS服务，网民发布包括电影简介、电影海报图片、文件大小、上映时间等内容的帖子，并通过P2P软件获取电影的URL，加入到该帖子中，便可自动生成对电影进行宣传、介绍的页面。该页面同样亦储存在POCO网站的中央服务器上。其它也安装了POCO软件的网民，上线启动软件，利用帐号和密码登陆，输入查询关键词，便可搜索到中央服务器中由相匹配的字符串组成的目录清单，并通过目录清单后埋藏的网址，链接到前述对电影进行宣传、介绍的页面。再通过该页面上指引下载的标记后面埋藏的地址，链结到上传作品的个人用户计算机的地址，下载到自己所需要的作品。从数联公司提供的2006年1月10日公证事实来看，在信息网络上提供电影作品《七剑》供公证处下载的用户的IP地址为网络用户所有。由此可以认定数联公司并非本案电影作品的内容提供者，其没有从事在自己的服务器上存储本案电影作品供公众在自己选定的时间和地点下载的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原审判决关于“数联公司不能以此排除自己没有提供电影《七剑》下载”的认定有误，本院予以更正。数联公司的被控行为不构成直接侵权。

关于数联公司是否存在帮助直接侵权人实施侵权行为的共同侵权行为的问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计算机网络著作权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三条关于“网络服务提供者通过网络参与他人侵犯著作权行为，或者通过网络教唆、帮助他人实施侵犯著作权行为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民法通则的规定，追究其与其他行为人或者直接实施侵权行为人的共同侵权责任”的规定及国务院《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二十三条关于“网络服务提供者为服务对象提供搜索或者链接服务，在接 到权利人的通知书后，根据本条例规定断开与侵权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的链接的，不承担赔偿责任；但是，明知或者应知所链接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侵权的，应当承担共同侵权责任”的规定，要构成帮助直接侵权人实施侵权，需要满足下列要件：

1、直接侵权人从事了直接侵权行为；

2、存在通过网络提供相关服务帮助他人完成侵权的行为；

3、主观上存在过错，即明知或者应知他人正在实施侵权行为仍然予以帮助第一百三十条。其中，“应知”的判断标准，是一个理性的、谨慎的、具有网络专业知识的网络服务商应该知道的内容，而非一个不具备网络专业知识的普通人应该知道的内容。

从本案事实来看，确有网络用户未经慈文公司许可，将《七剑》作品存储到自己电脑终端的“共享区”中，使其他网络用户得以通过POCO网站直接连接到存储人的电脑上进行下载，上述网络用户擅自提供他人电影作品供其他公众获取的行为构成直接侵权。

从数联公司的行为内容和作用来看：POCO网站提供点对点（P2P）软件供用户下载，为下载了软件的各网络用户提供注册登录到POCO网站的服务、为用户提供在网站的BBS上发布与上传作品的信息相关的帖子的服务、建立中央目录索引库供公众搜索作品的服务，以及链接到作品下载位置——即网络个人用户电脑的服务等等。这一整套综合服务行为，客观上帮助网络用户 完成了对《七剑》作品的数据交换，使网络用户得以在自己选定的时间和地点下载到《七剑》作品。

关于数联公司是否存在明知的主观过错问题。由于P2P软件可以进行多点对多点的传输，提高了传输效率和对带宽的利用率，故该软件及网络服务商所提供的相关网络服务，除了常常被用以下载大容量的电影等文件外，还可用于用户之间通过信息网络直接进行分布计算、协同作业、即时通讯等。同时，用户亦可以用该软件及POCO网站所提供的网络服务，来共享已经进入了公有领域的作品。因此，数联公司提供的软件及其相关网络服务具有除帮助网络用户传输被控侵权作品《七剑》之外的其他实质性非侵权功能。其次，从二审诉讼中数联公司提供的公证事实来看，原审所谓“数联公司制作了对《七剑》进行介绍的页面”的事实认定有误。网络用户在POCO网站BBS的“电影交流区”发布含有相关电影作品的介绍文字及电影海报图片的帖子，并通过POCO软件获取电影的URL，加入到该帖子中，便可自动生成电影作品的宣传页。数联公司对该页面没有进行选择、编辑及修改，更没有制作。再次，数联公司在收到慈文公司的起诉状后，即刻删除了对《七剑》作品进行宣传的网页和“搜索结果”网页，屏蔽了对《七剑》作品进行下载的链接。综上，现有证据不能证明数联公司存在明知他人实施侵权仍然给予帮助的主观过错。关于数联公司是否存在应当知道的主观过错的问题。从本案事实来看，对《七剑》进行宣传的相关网页和《七剑》“搜索结果”网 页，均存在于数联公司网页和网络服务器中，数联公司用人工方法就可以浏览到这些内容。其次，《七剑》于2005年7月29日在中国首次公映，被控侵权行为发生于2005年11月14日，距该电影公映仅仅三个多月时间。数联公司作为一个“致力于美食、摄影、电影、音乐、交友、网志等横向的互动内容扩展”经营的专业网站、凭借通常的理性，应当知道此时《七剑》的版权人不会许可任何网站或者个人免费提供其投入巨资摄制的电影供网络用户下载。第三，数联公司明确知道自己所提供的点对点（P2P）软件在用以下载大容量的电影等文件方面的便捷、快速和高效。其在POCO网站宣传“POCO资源推荐中心页面带你进入百万网友齐共享的世界,你能下载电影、音乐、动漫、游戏、摄影、美食等精彩资源”、“我们的服务，永远免费”，“以上资源，一律免费”。同时，大部分网络用户在信息网络上交换电影等作品数据时，往往最希望获取的是那些投入市场不久的所谓“热门电影”作品，而这些作品往往是处于著作权保护期内的、未经许可传播的作品，而非已经进入了公有领域的作品。因此，作为一个理性、专业、谨慎的网络服务提供商，数联公司应当知道点对点（P2P）软件的效用、其上述宣传用语以及网络用户对作品类型、时间的需求三者相结合，很容易引发大量未经许可传播他人作品的行为发生。因此，数联公司存在“应当知道”的主观过错。数联公司上诉称，其网站上的作品有上万部，网站同时在线人数高达50余万人，庞大的用户群通过网站交换随时变化的海量信 息，数联公司没有能力对这些内容的版权合法性进行“事先”审查。网络服务商的“事先”审查监控义务应与其能力相匹配。著作权人应当“事先”及时通知数联公司以避免侵权发生。本院认为，首先，对《七剑》进行宣传的相关网页和《七剑》“搜索结果”网页，均存在于数联公司网络系统的主服务器中，从慈文公司起诉之后数联公司移除相关内容，断开链接的行为来看，数联公司处于可以尽量避免,或者及时制止直接侵权行为发生的地位。第二，POCO网站为网络用户提供免费服务，换取用户量的增加和点击率的提高。而用户量的增加和点击率的提高，必然使网站的广告收入增加。虽然POCO网站上的作品有上万部，网站同时在线人数高达54万余人，庞大的用户群通过网站交换随时变化的海量信息，使数联公司的“注意”变得异常困难确属事实。但作为著作权人，同样也要面对这一现状。依靠经营POCO软件及其相关网络服务获得收益，同时又具有能力避免或者制止直接侵权行为的网络服务商，与著作权人相比，显然前者更有能力控制和减少“事先”侵权行为的发生。两者相权衡，从权利和义务，能力和责任相一致出发，将对网络用户的传输内容“事先”进行注意的义务赋予数联公司，显得更为公平。因此，数联公司不计后果地为网络用户提供点对点（P2P）软件及BBS、搜索及链接等一整套服务，又没有采取任何技术措施防止或减少他人利用其服务进行侵权的行为发生，不符合一个理性、谨慎的专业网络服务提供商的行为 准则，主观上存在过错，与直接侵权人构成共同侵权，应承担侵害他人财产的赔偿责任。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部分有误，但不致影响判决的正确，本院予以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7460元，由数联公司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第二篇：1.2 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与韩国友利银行、中国银行北京分行信用证纠纷案(判决书2008年)

式会社友利银行与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信用证纠纷上诉案

株式会社友利银行与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信用证纠纷上诉案

编辑：国际贸易律师 来源：国际结算融资法律 点击次数： 更新日期：2009-5-19

株式会社友利银行与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信用证纠纷上诉案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8）高民终字第516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株式会社友利银行。

法定代表人朴海春，行长。

委托代理人崔玉姬，北京市嘉润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王秋莲，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彭勃。

原审被告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分行。

负责人董建岳，行长。

委托代理人韩鸿宇。

委托代理人星际游。

上诉人株式会社友利银行（以下简称友利银行）因与被上诉人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宣联公司）、原审被告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分行（以下简称中行北京分行）信用证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06）二中民初字第56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由法官何波担任审判长，法官谭黎明、魏欣参加的合议庭，于2008年6月23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友利银行的委托代理人崔玉姬，被上诉人宣联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彭勃，原审被告中行北京分行的委托代理人韩鸿宇、星际游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经合议庭评议，现已审理终结。

宣联公司在一审起诉称：2005年8月4日，友利银行开立以宣联公司作为受益人的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友利银行为该信用证的开证行，宣联公司为信用证的受益人，申请人为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信用证编号：MD150508NS00057，信用证金额为48 000美元。中行北京分行作为宣联公司的保兑行并负责通知验单审单等工作。该信用证约定适用《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l993年（修订本）国际商会第500号出版物（以下简称UCP500）。但至2005年9月2日，中行北京分行将单交寄出后，友利银行却在单证相符单单相符的情况下无理拒付该信用证项下款项，宣联公司向中行北京分行提出承兑该信用证项下款项后，也未按期收到该款项。宣联公司认为，作为信用证关系的当事人，开证行与受益人应按照信用证的国际惯例享受权利并履行义务，中行北京分行作为宣联公司的委托行也应承担民事义务。故宣联公司诉至法院，请求判令：

1、友利银行、中行北京分行返还宣联公司银行信用证款项48 000美元（按当日美元与人民币汇率8.0939计算折合人民币388 507.2元）；

2、友利银行、中行北京分行赔偿因违约给宣联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包括48 000美元利息损失（自2005年9月16日至还款之日止，按照人民银行同期一年期贷款利率计算）以及其他损失人民币1500元；

3、友利银行、中行北京分行共同承担本案诉讼费。

友利银行在一审未答辩，亦未向一审法院提交证据。

中行北京分行在一审辩称：在办理该信用证业务的过程中，中行北京分行始终严格按照国际惯例和委托人指示尽职尽责操作，不存在任何过失，因而不应承担任何赔偿责任和支付任何费用，请求法院驳回宣联公司对中行北京分行的起诉请求。

一、此次纠纷适用法律以及惯例问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条和本案涉及信用证约定，中行北京分行与宣联公司之间业务纠纷应适用UCP500。

二、中行北京分行在此次信用证业务中为寄单行，并非宣联公司所称的保兑行，也没有承兑信用证项下款项。

三、作为一家寄单银行，中行北京分行从始至终尽到了寄单行所有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不承担任何赔偿宣联公司经济损失的责任与义务。宣联公司货款不能收回的原因，已经明显超出UCP500所讨论的范围之外，宣联公司应当积极联系基础合同（买卖合同）的买方和韩国法院，就造成韩国法院止付令的原由进行调查，而不应抛弃韩国法院对开证行下达的止付令不谈，超越UCP500所能涉及的法律范畴，越过韩国当地法律约束，而要求作为寄单行的中行北京分行承担赔偿责任，故请求法院判决驳回宣联公司的诉讼请求。

经一审法院庭审质证，各方当事人对对方提交的所有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均无异议，一审法院予以确认。根据上述认证的主要证据，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5年8月4日，友利银行开立了编号为MD150508NS00057号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该信用证载明：友利银行为该信用证的开证行；宣联公司为信用证的受益人；申请人为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信用证金额为48 000美元；到期日为2005年9月30日；开具汇票条件为即期；无须保兑。在信用证“单据条款”中规定：已签署的商业发票2份、装箱单2份、全套清洁已装船海运提单，以友利银行为抬头人并注明运费付讫并通知开证申请人；在信用证“附加条件”中标明：需要CHOI DAE JA夫人亲笔签署检验证书原件，并随附护照复印件；双方在附加条件中还约定：本信用证依据ICC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

2005年9月2日，宣联公司向中行北京分行递交《交单申请书》及信用证项下全套单据，委托中行北京分行办理审单结汇。中行北京分行于同日审核并确认条款相符后向友利银行发出寄单《面函》，并随附了信用证项下全套单据。2005年9月14日，友利银行向中行北京分行发出《拒付通知》电函，其拒付的理由是“在海运提单表面的已装船批注旁没有显示船名”。2005年9月15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拒付通知》，在得到宣联公司的授权后，于同日致电友利银行，指出：“有关你方到期日为2005年9月14日的SWIFT，我方不同意你方拒付。根据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第23条，如果提货单不含对欲使用船只的说明或者有关该船的类似认证，则不必在装船批注中注明船名。因此我方单据完全符合信用证完整内容。请尽快付款，……”。2005年9月16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拒付电函》称：“我方收到了当地法院签发的止付令，禁止我方付款。……如果我方未在2005年9月23日之前得到答复，则我方将把全套单据交回你方，我方不承担任何责任。”2005年9月20日，中行北京分行受宣联公司的委托，向友利银行发出《反驳函》，其中载明：“我方特此再次确认，信用证项下的全套单据已于2005年9月2日寄至你方银行，符合信用证规定的全部条款与条件。关于我方日期为2005年9月15日的MT799，你方在日期为2005年9月14日的SWIFT中提出的不符点完全不合理，并且根据ICC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是无效的。因此作为开证行，你方应在收到完好全套单据后的7个工作日内付款。尽力向法院解释相关情况，以使法院尽早撤销禁令是你方的责任。此间我方需要有关法院禁止令的更多信息，例如你方何时收到禁止令等信息。”

2005年9月23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退单电函》，称友利银行收到了当地法院发出的禁止令，并且申请人通知友利银行其已向受益人发出了由当地法院签发的止付令。友利银行再次强调：“我方在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情况下持有上述单据，如果直至2005年9月30日仍无回复，我方将退回上述单据。”中行北京分行收到上述《退单电函》后，向友利银行发出电函，内容如下：“我方受益人索要以下信息：

1、签发禁止令的法院的名称、地址和电话号码；

2、签发法院禁止令所依据的法律条款。此间，受益人坚持认为，作为开证行，你方在收到符合信用证所有条款与条件的单据后，及时付款，否则他们将寻求法律措施解决争议。”

2005年9月27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退单通知》，其中载明：“请告知我方谁是负责人以及传真号码。我方在得到你方信息后，会立即将当地法院签发的禁止令传真给你。我方在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情况下，持有上述单据，如果直到2005年9月30日我方仍未得到答复，我方将退回上述单据。”2005年10月7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正式退单电函》，其中载明：“我方于今日将A.M.单据退回你方，我方不承担任何责任。”2005年10月9日，中行北京分行将友利银行退回的全部单据退回宣联公司。后宣联公司诉至法院。

上述事实，有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交单申请书》及信用证项下全套单据、寄单《面函》、友利银行向中行北京分行发出《拒付通知》电函、中行北京分行致友利银行《反驳函》、友利银行发出的《拒付电函》、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退单电函》、中行北京分行向友利银行发出的电函、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退单通知》、中行北京分行收到友利银行发出的《正式退单电函》及当事人庭审陈述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经审理认为，（一）关于该案的法律适用问题。友利银行未到庭参加诉讼，宣联公司与中行北京分行在开庭前均表示选择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作为处理本案争议的准据法，鉴于该案宣联公司住所地以及中行北京分行的住所地均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根据最密切联系原则，宣联公司与中行北京分行选择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作为处理本案争议的准据法并无不当，因此，应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作为处理该案争议的准据法。另外，鉴于该案涉诉信用证中约定适用UCP500，故该案适用UCP500作为处理争议的依据。

（二）关于中行北京分行民事责任的认定。首先，友利银行开立的信用证明确表明，该信用证为无保兑信用证，且中行北京分行未向宣联公司或友利银行作出对该份信用证加具保兑的意思表示，中行北京分行亦未收取保兑费用，因此，中行北京分行不是该案涉诉信用证项下的保兑行，不应承担保兑行的责任。其次，根据宣联公司出具的《交单申请书》载明，宣联公司委托中行北京分行办理审单结汇，由此可以认定，中行北京分行是该案信用证项下的寄单行。中行北京分行对信用证尽到了合理审核的义务，并按宣联公司的指示与友利银行进行了沟通，对于上述事实，宣联公司亦未表示异议。综上，中行北京分行作为寄单行在履行委托义务过程中，主观方面不存在过错，客观上没有因其行为造成宣联公司损失，宣联公司要求中行北京分行返还信用证项下款项，并赔偿经济损失的诉讼请求，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该院不予支持。

（三）对于友利银行民事责任的认定。根据UCP500第九条第一款第（1）项规定，开证行开立不可撤销即期付款信用证的责任，是在规定的单据被提交给指定银行或开证行并符合信用证条款的条件下，开证行须即期付款。友利银行开立了以宣联公司为受益人的不可撤销即期跟单信用证，在规定的单据符合信用证条款条件的情况下，应履行其付款义务。友利银行以“装船批注未注明船名”为由，认为信用证存在不符点，拒付信用证项下款项。经查，友利银行开立的信用证中并未要求装运于指名船只，提货单中亦未对使用的船只进行说明，在此情况下，不需要在装船批注中注明船名。友利银行指出的不符点不成立。友利银行亦未提交证据证明本案信用证项下存在信用证欺诈。友利银行在《拒付通知》中提到韩国法院签发止付令一节，由于友利银行没有应诉，亦未向法院提交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规定的经过公证、认证的相关证据，法院对于该项事实不予认定。综上，宣联公司提交的提单符合信用证条款条件，友利银行应当履行其付款义务。友利银行拒付信用证项下款项是造成本案纠纷的主要原因，对此其应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赔偿由此给宣联公司造成的信用证项下的利息损失。宣联公司要求友利银行赔偿其人民币1500元的损失，没有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六十条、第一百零七条，UCP500第九条第一款第（1）项之规定，判决：

1、友利银行于判决生效后10日内支付宣联公司MD150508NS00057号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项下款项48 000美元（按2005年9月15日美元与人民币汇率1：8.0939计算，折合人民币388 507.2元）及相应的利息（自2005年9月15日起至款付清之日止，按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银行同期一年期贷款利率计算人民币388 507.2元之利息）；

2、驳回宣联公司其他诉讼请求。

上诉人友利银行不服一审法院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主要上诉理由是：

1、友利银行基于法院的止付令拒绝支付信用证项下款项的行为符合信用证的国际惯例，同时也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中有关信用证欺诈行为的处理规定；

2、本案的信用证开证申请人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认为宣联公司以次品干蕨菜充当正品干蕨菜，属于典型的信用证欺诈行为。在出现信用证欺诈时，友利银行可以行使拒付权。故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法院判决，依法驳回宣联公司的诉讼请求，由宣联公司承担本案诉讼费用。在二审法院审理期间，上诉人友利银行向法院提出追加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为本案第三人的申请。

被上诉人宣联公司服从一审法院判决，其针对上诉人友利银行的诉讼请求答辩称：本案应适用中国法律和UCP500的相关规定。友利银行在收到受益人宣联公司所提交的全套结汇单据后，在规定的期限内未提出任何不符点，友利银行应承担绝对的付款义务。虽然韩国地方法院对该信用证付款下达了止付令，但因其不具有域外效力且不能代替国际惯例，因此不能拘束中国法院，故友利银行仅以此止付令作为拒付理由，不能得到法院的支持。请求二审法院驳回友利银行的上诉，维持一审判决。

原审被告中行北京分行服从一审法院判决，其针对上诉人友利银行的诉讼请求答辩称：本案二审阶段与中行北京分行没有关系，故不予答辩。

本院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补充如下，本案信用证附加条件47A中约定：“由CHOI DAE JA（护照号：Z7693116）签发的检验证书原件，上面应有此人的亲笔签名并随附护照复印件”。2005年8月25日，CHOI DAE JA在检查证明上签字确认：“以下列出的货物质量良好，已由我检查，发现其状况良好。货物：蕨菜干；信用证号：MD150508NS00057；数量：10公斤*800盒=8M/T；承运人：北京宣联食品有限公司。”

除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外，另查明：2005年9月9日，韩国联合检定株式会社应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的申请，出具《检定报告书》，结论是：“根据调查的内容，该进口货物与一般的正常进口货物相比，其质量极其低次，并非平时在国内市场流通的中国东北三省生产加工的干蕨菜，而是中国云南省地带生产的蕨菜，该货物在国内流通市场无法销售，除堆肥用途外没有任何价值。”2005年9月13日，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向韩国釜山地方法院提交《止付信用证项下款项申请书》，请求法院判令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不得支付MD150508NS00057信用证项下的款项。2005年9月14日，韩国釜山地方法院给友利银行下达了《第14民事部决定》，即债务人友利银行不得支付MD150508NS00057信用证项下的款项。

再查明，因友利银行在一审法院审理期间未到庭参加诉讼，故一审法院按照宣联公司起诉状的内容称其为韩国友利银行。友利银行在二审法院审理期间，提交证据证明其经过翻译后的名称应为株式会社友利银行，本院对此予以调整。

上述事实，有《检定报告书》、《止付信用证项下款项申请书》、《第14民事部决定》、友利银行印鉴证明书和事业者登录证及开庭笔录等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本案系信用证交易纠纷，不仅涉诉信用证中约定适用UCP500，且本案当事人均援引中国法律及UCP500作为索赔、抗辩的依据，应视为各方合意选择了本案争议所适用的法律。因此，一审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四十五条的规定，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和UCP500处理本案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此外，一审法院对寄单行中行北京分行已经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的认定并无不当，本院亦予以维持。

信用证作为国际贸易的一种资金融通工具，解决了分处不同国家的买卖双方的国际结算问题。在现代的国际贸易中，凭银行信用证结汇已成为一种主要的贸易结算方式。本案涉及信用证的独立原则、银行仅处理单据原则和单证相符原则。首先，信用证是个独立自主的契约，信用证一旦开出，它便既独立于买卖合同，也独立于开证申请书。对于银行和受益人来讲，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完全依信用证条款而定，即使在信用证中包含有买卖合同或开证申请书的任何援引，银行亦与这两份契约无关。其次，银行的信用证业务，就其性质而言，实际是单据买卖业务。在信用证结算的过程中，无论是受益人向议付行议付，议付行向开证行索偿，以及开证行要求开证申请人付款赎单，都体现了单据与票款的对流。第三，信用证单证的相符原则就是通常所说的单证相符、单单相符。单证的相符原则是开证行履行付款承诺的先决条件，也是受益人主张信用证上权利的必要前提。根据UCP500第九条a款的规定：“对不可撤销的信用证而言，在信用证规定的单据全部提交指定银行或开证行，并且这些单据又符合信用证条款的规定时，便构成开证行的确定承诺：对即期付款的信用证，开证行应即期付款；……”可见，在单证相符的情况下，银行就必须履行它的第一性付款义务；如果单证不相符，银行就有权按规定程序予以拒付。友利银行于2005年8月4日开出以宣联公司为受益人的不可撤销跟单信用证，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应受该信用证的约束。鉴于友利银行开立的信用证并未要求由指名的船只进行装运，故一审法院认为友利银行提出因信用证中“装船批注未注明船只”而存在不符点的主张不能成立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确认。

本案二审中的争议焦点在于宣联公司所供货物是否存在质量问题、信用证项下基础买卖关系是否存在欺诈问题以及韩国地方法院的止付令能否禁止友利银行向宣联公司付款的问题。首先，根据开证申请人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代理人对宣联公司所供货物所出具的质量检验证明，应认定宣联公司所供货物的质量符合开证申请人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的要求。现货物运到韩国后，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又以该信用证项下的货物质量不符合要求而以未得到买卖双方认可的检验方式再次申请质量检验是不当的行为；其次，本案不能证明有信用证项下欺诈事实的存在。信用证欺诈是指利用信用证机制中单证相符即予以付款的规定，由犯罪分子提供表面记载与信用证要求相符，但实际上并不代表真实货物的单据，从而骗取所支付的货款的商业欺诈行为。在二审法院审理期间，友利银行虽提交了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规定的经过公证、认证的韩国联合检定株式会社出具的《检定报告书》，但该《检定报告书》并无货物腐烂变质的记载，故该证据不能证明有欺诈的事实存在。第三，韩国地方法院的止付令不能阻止友利银行作为开证行向宣联公司付款。国际商会制定信用证业务的规则，不是为了防止欺诈，而是在银行信用强于商业信用的情况下，为了买卖双方在有“银行信用”的大前提之下，使买方会获得货物，卖方会获得货款。但对银行来讲，信用证针对的是单证文件而非货物，然而单据文件是极容易伪造的。所谓欺诈例外，是指在肯定信用证独立原则的前提下，如果有欺诈的发生，允许银行不予付款或承兑汇票，法院也可以颁发禁止支付令禁止银行付款或承兑。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信用证独立原则的例外，不再适用UCP500，而是采用公平合理的办法处理。在审判实践中，我国是认可国际上普遍承认的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的，但对欺诈的审查采取的是严格标准，即必须存在实质性欺诈，在这种情况下，法院才可以止付信用证项下的款项。本案信用证项下的货物是干蕨菜，友利银行在收到受益人宣联公司提交的全套结汇单据后，未在UCP500规定的期限内提出任何不符点，应认定受益人宣联公司提交的全套结汇单据完全符合信用证条款的规定，故在单证一致的情况下，作为开证行的友利银行，具有第一性的付款义务，其不能援引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拒付该信用证项下的款项，友利银行还应赔偿由此给宣联公司造成的利息损失。

对于二审法院审理期间，友利银行提出追加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为本案当事人的问题。本案系信用证纠纷案件，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不是本案的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因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五十六条第一款关于“对当事人双方的诉讼标的，第三人认为有独立请求权的，有权提起诉讼”的规定，友利银行关于追加韩国DLFARME有限公司为本案第三人的请求，不能得到本院的支持。

综上，友利银行的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八千三百六十二元，由株式会社友利银行负担（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七千一百二十八元，由株式会社友利银行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何 波

代理审判员

谭黎明

代理审判员

魏 欣

二○○八年十月二十八日 书 记 员

王 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