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六壬括囊赋》略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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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大六壬括囊赋》略疏

《大六壬括囊赋》略疏 山东 北海闲人 刘英忠 黄金策易经风水论坛

一气初判,二仪肇彰。设四时以成象,布六壬以配方。吉凶本末之端,生于好恶;祸福推移之始,造用柔刚。此论阴阳之理,言六壬本于太极两仪、阴阳统一之理而设,可象万物之情,信而有征,神验有准也。本,事之如;末,事之终。好恶,事之喜为好,事之忌为恶,宜分类而言之。

柔刚,气之进退。盖刚者宜进,主明;柔者宜退,主暗。推移,事之变化。事之变化,不过明暗进退。学者宜循课体之气势寻其脉格,庶几判断无误。

实则一课到手,先观其气势,则当前状况可见。细按类神,则事之成败可观。原夫黄帝遭孽于蚩尤,玄女降灵于风后。

此论六壬之由来,事涉神灵,未敢以其为是,亦不敢以其为非。以月将加于正时,用五行论其克贼。月将占时布成天地盘,取有克者为用。

加临地局内外,别于阴阳;运转天盘逆顺,分为南北。

内外者,支干也。支二课为内,干二课为外。内阴外阳,第一三课为阳,二四课为阴。阳者,显也;阴者,晦也。阴者发用,则自晦而显,事有意外之变矣。

南北者,贵人之顺逆也。贵临地盘亥至辰六宫为顺,贵临地盘戌至巳六宫为逆。以上论起式之法理。所用稽疑,来方为准。

常占不重来方、坐方、去方,而《兵机百吉金》多言之,是占者来去之方亦当参看,《金口》“来”、“就”、“成”、“去”四门,实堪参考。如占出行,去方上神克行年上神,大不宜。

来方亦可断其来意,《金口》云:从吉神吉将(方位)上来主吉庆,从凶神凶将(方位)上来主凶恶。先立课体得何象,次观神将之是推。

占课先观课体大象,定其进退迟速。次观类神,以验吉凶。贵人小吉,传中皆云其吉;太乙螣蛇,始末咸谓乎危。

贵人,吉将也;小吉,吉神也。课传见之多吉。太乙,凶神也;腾蛇,凶将也;课传见之多凶。如是则推索幽微之吉,惟详探深浅之辞。

神将无论吉凶,皆可为类。又推类之强弱虚实以占之,未可执一。害挟太常,动止则尊亲有讶;徳乘朱雀,谋谟而官吏无亏。

太常,父母类神,若遇刑害则尊亲有凶。德者,大人之象。雀者,“吏”之类神,非唯文书之论。原注云:“朱雀乘德神为用,与贵人合,投书必来,听望信必来至也。” 复有勾陈带剑,白虎持丧。

原注云:“勾陈乘金神克日干,大凶;白虎乘丧门杀克日,亦凶”虎勾者,刑煞之神。《指掌》云:“白虎会旺相之金而克害年命,难免一刀之患;勾陈合太岁之神而刑冲日辰,定遭尸解之厄。”可见其凶。青龙被克兮财寡,六合负喜兮婚良。

原注云:“青龙乘金神内战,又值空亡,无财;六合乘天喜,与日相生,占婚吉矣” 武作浴盆,抱病魂归逝水;空持传送,望信仆造回廊。

浴盆,季煞,春辰夏未秋戌冬丑。占产宜浴盆有水,占病宜浴盆无水。盖儿生浴之,无水则凶;人亡浴之,不死焉得用之?武作浴盆,唯甲戊庚日春占辰为之,秋占戌为之。

天空,奴仆之神,亦有奏书之意。传送,递牒之人,信息之神。唯辛日夜占有之。太阴巳午兮被辱,天后辰戌兮孕妨。

此言巳午乘太阴、辰戌乘天后,后者试之屡验。太阴主行暗昧之事,加于离明之上,非受辱乎?辰戌为天地宰杀之神,克天后,非妨孕而何?

月厌六丁,往往家招怪异;游神本命,频频梦主惊惶。月厌,月煞,正月起戌逆行十二辰。《指南》云:“月厌,妨嫁娶。为用百事不成。加玄武盗贼,加蛇怪梦,加虎克日病死,加朱勾忧禁,逃者忌向此方。”游神,季煞,春丑夏子秋亥冬戌。丁、厌、游神,皆主怪异惊恐怕,加宅宅中不安,乘命主本身多梦。

首视火鬼,次审金杀;宅中防火,事主破碎。

火鬼,季煞,春午夏酉秋子冬卯。《指南》云:“火鬼乘蛇雀克支主火厄。”金煞,破碎煞也,《指南》云:“金神破碎鸡蛇牛„„金神破碎即红沙,财损,病不利,凶速;占坟并空,子孙败绝。凡物破损不完。”“„„鸡孟蛇中蛇牛碎。破碎见月煞凶。” 此句乃并举也,应为“首视火鬼,宅中防火;次审金杀,事主破碎。”

火鬼占宅用,必乘蛇雀克支方论,否则不论。破碎则月、日均可起之,占财、占事、占婚最不宜占之。直符、飞廉,天目、火光,天怪、天鬼,游魂、月宿,号为八妖,宅必见孽。

直符,又作飞符,干煞也。《指南》云:“飞符甲日巳逆转,己日胜光复顺征。„„飞符百事勿举,出行忌,走避出入不可抵向。如日协入传,凶中生吉。若并朱勾,凶尤甚。”甲日巳,乙日辰,丙日卯,丁日寅,戊日丑,己日午,庚日未,辛日申,壬日酉,癸日戌。“不可抵向”者,出行不可向飞符方,如甲日忌向巳方之类。

飞廉,月煞,正戌二巳三午四未五申六酉七辰八亥九子十丑十一寅十二卯。《指南》云:“飞廉起戌巳午未,寅卯辰兮此法最,亥子丑兮申酉畏。„„求事声速,行人立至,及非常不测事,凶速。” 天目,季煞,春辰夏未秋戌冬丑。《指南》云:“天目主鬼祟,宜捕盗寻人。”

火光,月煞,正五九子,二六十卯,三七冬午,四八腊酉。《指南》云:“忌同蛇雀。” 天怪,月煞,正丑逆十二。《指南》云“天怪占天变。”

天鬼,月煞,正五九酉,二六十午,三七冬子,四八腊卯。《指南》云:“天鬼临年命日辰发用为伏殃卦,主兵亡产死病患。” 游魂,又作飞魂,《指南》中为钱谦益占公讼及为楠姓占病,“飞魂”皆写作“游魂”。月煞,亥顺十二。《指南》云:“临年命或日辰发用为飞魂卦,主神魂不定,夜多凶梦,鬼祟相侵,诸占皆忌。”

月宿,又作月煞,月煞,正五九丑,二六十戌,三七冬未,四八腊辰。《指南》云:“月煞忌移造病患。” 以上神煞俱不宜占宅。

贵人刑处,辰加孟而成妖;华盖到宫,知是岁而起复。

原注云:“月将加时,子落寅申卯酉,是四足为怪。加巳午厨灶为怪,加辰戌是产鬼,加未井怪,加丑主伤牛马,加子鼠怪,加亥宅神。”

《指南》云:“贵人为百神之主,得位为福,失位为殃。”贵人亦神祗之象。《入式歌》云:“贵神神祠并堂殿。” 斗罡所指,又是一说。

华盖到宫者,承上文而言。华盖者四墓之神,四孟者生气之,四墓覆生,觉而复起,已废复兴,林下之官最宜占之。时有休囚死衰,兄弟妻儿。旺相比则人是,休囚气则物为。时为卑幼,故言兄弟妻儿。壬课喜旺忌衰:

盖凶神旺则凶小,吉神衰则吉无。所谓“鬼贼当时无畏忌”,盖旺鬼不惧也。

又旺者为人,休者为物。有生气者为活物,休废者为死物。在壬书中俯拾皆是,《指掌》云:“勾陈主迟滞勾连之事,囚主讼而旺主生;玄武为盗贼虚耗之神,休失人而旺失物。”勾旺则为印绶,囚死则为禁系。玄武虽主耗失,旺则凶小而失物,休则凶大而人物逃亡。

此进退盛衰兆于凶吉,不可不详审。

徐伟刚先生指出:“刑事诉讼占,最忌鬼并白虎、勾陈、朱雀带杀来刑克日干年,无救神者,必主宣判有罪,难逃法网。若课传死绝,太岁作鬼刑冲,年命并见死气、死神、飞魂、丧魄者,皆主死罪。若课传死绝神并时令旺相气,或并生气、天赦、后龙者,皆主死缓。”可见旺衰之用。干禀长上,支云贱卑。

干支各有定体,尊卑有序,上下无僭,“理顺成而百事咸宜”也。支克干而尊祸,干制支而幼疲。

支克干曰乱首,宜卑不宜尊;干克支曰残下,利上不利下。上下相生,居处而内和外睦;将神遇合,访寻而主喜客怡。干者,上也,外也;支者,下也,内也。上下相生则内外雍睦,主客和同无争矣。

《指南》云:“干谒之利三六合,彼我两仪欲相洽。”干支三六合,两仪无刑战,访寻必然欢怡。莫不课象渊源,在乎天乙传归。前理皆明显递,于后情多塞窒,天乙顺则事顺,利出外;天乙逆则事逆,利隐避。用在天乙后,传归天乙前,先昧而后显;用在天乙前,传归天乙后,主先明而后暗。又看逆顺也。

贵临魁罡,论讼而易换有司;复诣从冲,谒贵而动摇他室。

贵临魁罡者,贵人临辰戌为入狱,占仕途为罢官之象,占讼为更换衙门,囚已入狱为贵人履狱录囚速得释放。《毕法赋》第四十七法云“昼夜贵人坐地盘辰戌之上,始名天乙入狱,干官贵怒,惟宜私谋阴祷,亦名贵人受贿。如辰戌二日占之,乃为贵人入宅,非坐狱论也。”

复诣从冲者,承上句而言,白话解释就是“贵人如果再到从魁和太冲上”,贵人居卯,动摇不定,要谒贵的话不会成功,因为贵人出门,或者这位贵人不顶用,要换庙烧香。式体既定,来情多猜。

自此句至“不久哀哉”,皆言占来意法。

壬课占意,先贤虽云“时察来情”,《一字诀玉连环》中有极为精妙之论断。然若问来情,实则多应于课体或日上及发用。皆所言,多是课体与神将之类,少涉占时。任信多知动静,返吟况是往来。

伏吟课,刚日为自任,柔日为自信,皆为静机,伏处呻吟不快。返吟课,天地对冲,主迁动不止。元首尊神,所作仰为领袖;空亡阴鬼,加谋转托梯媒。元首课,主自上而下,若并吉神吉将,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若课值空亡,若暗遁贵人,求事宜另谋别径,此与别责同断。龙战不离于门户,玄胎欲卜于婴孩。

龙占课支为门户,又发用门户,故主不离于家。玄胎为五行生处,故主孕产或小儿。不备无淫,必有阴私而起谮;拔茅连茹,何妨类聚以求财。

四课不全曰不备,上神互克干支曰无淫,均主阴私、淫佚、争风。进退连茹,为一方会聚之众,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况是一方旺气乎?故利于求财。

天狱囚禁,三交暗灾。昴星归去而防险,刚日出灾,柔日归忌,逰子商贾而未回,斩关逃窜拟速疾,乘轩宠招非徘徊。天狱主囚系,三交主暗昧。昴星虎狼当道不宜谋为,刚日昴星出行有灾,柔日昴星回归有灾。游子课人行万里,斩关课贼人逃逸。乘轩必然迁长。

三奇六仪交重,连绵喜矣;四杀五墓相冲,不久哀哉。

三奇六仪,皆为吉庆。三奇易得天恩,六仪为旬首,利于考选。土为四季,收藏之辰,多主墓煞,故占病最不宜占,以土为丘墓之象,若非病死,则丘墓何来?

爰及见机、察微、赘婿、乱首,见机取舍宜变通,察微暴进逢殃咎。见机、察微,涉害法之范畴也。以艰险多多,故宜灵活,不宜急躁冒进。赘婿、乱首,尊卑失位,两方不祥,故宜守成避祸。日临辰位,招两姓以同居;支就干宫,寄一身而匹偶。

干为外,支为内,干来加支为入内,日辰相会,故主招两姓同居。支来加干为出外,故主出外营生。《断案》支加干,多有宅宽人少,或宅来逼人之断。占行人支加干主出外不归,干加支主速归。

必见灾生九丑,祸起二烦。得絶嗣兮妨父母,见无禄兮少子孙。奄奄枕席难痊,奈逢魄化;恍惚精神不定,必值飞魂。九丑、二烦、绝嗣、无禄、魄化、飞魂,皆大凶之课。亦宜详占类及神将断之。

占怪得绝嗣,已亡先人为祟。无禄利上不利下,利外不利内。魄化占病多凶,若占升迁及行人则大吉。其有曲直、炎上、润下、从革,遇吉将而朋从,见凶杀而支折;或主公讼,或遭难厄。全局课亦宜随五行之性及课传神将言之。《指南》得全局课多三传分论。内出外而己求,阳入阴而彼索。

自内传外则主求干客,自外求财则客来涉主。《毕法》云“彼求我事支传干”、“我求彼事干传支”,可参照。用神得墓,长生末以无忧;吉将入传,帝旺终而有获。

初传墓神,末逢长生,先迷后醒,先凶后吉。壬课喜旺厌衰,末传为归计门,终得帝旺,吉莫大焉。及乎弹射日克、蒿矢辰凌,望行人至有矣,想求事成罕曾。遥克之课,行人至,事难成。

贵人顺治徳扶,忠臣孝子;天乙逆行杀动,便佞交朋。

贵人顺治人情顺,为人持正光亨;贵人逆治事物逆,为人邪淫阴私。况夫课例极繁,究推奚尽?

六壬课体极多,加以神将、年命,不可胜数,上列诸课引其一端而已。茍贵杀而可凭,乃神将之在神。

时逢土旺,乘天后而失衣;气涉水休,带土神而傷腎。俗书谓将与乘神不作生克论,查古籍非也。宜细思此句“旺”、“休”二字之义。玄武乘午兮職轉,白虎申酉兮訟争。虎者凶恶之神,乘于本家故多讼争。

罡作太阴,奴婢乃非淳朴;申为朱雀,阴书必起途程。

太阴,婢也。辰者,恶神也,故奴婢非淳朴之象。申为递牒之人,乘朱故言书信。螣蛇巳午而怪梦,六合寅卯而亲情。

蛇本惊怪之神,本家巳乃魄神也,又乘巳午摇动之火神,故言怪梦。

六合者,亲也。木主仁,又为六合本家,故言亲情。《金口》以寅父卯木,盖取其仁慈之义也。水遇雀蛇,多横死于非命;木逢勾虎,必栋折于三刑。

蛇雀入水,多有赴水死鬼。土见木则崩,木见金则折,《大全》云“刑者,伤也,残也。”故主摧折。阴作大吉兮僧愿,戍为白虎兮犬惊。

《大全》云:“太阴主地祗冤,带煞者是也。”《指掌》云:“丑作天空为矮子,见申名为和尚。”丑为口愿(金口),故主僧愿。戌为犬,《大全》云“白虎„„气雄威猛”,作白虎则为猛兽,咥人之凶也。勾陈卯寅兮论讼,寡宿子午兮孤茕。勾为刑狱之神,加寅卯枷锁故主论讼。

寡宿,季煞,春丑夏辰秋未冬戌。茕,qióng孤独忧愁之意。子午为天地之道路,加寡宿独行,故主孤。龙帶胜光,壬癸日妻怀姙孕;常携小吉,申酉辰首饰簮缨。

龙为财喜之神,壬癸日胎在午,龙作胜光故言有孕。常为老妇,小吉为妇女,酉为珠玉,申、辰皆为军,故为缨。丑到戌兮足疾,寅加巳兮灶更。

戌为足,丑刑之,故足疾。巳为灶,寅加而刑害之,又得长生,故为更新之意。

土克水兮潺潺,金伐木兮丁丁。相生相克之元,视于衰旺;有吉有凶之本,分尔重轻。善恶有期,进退相庆。旺衰、进退,皆壬课判断之本,宜进者得进气吉,得退气凶;宜藏者得阳明之气凶,得阴私之气吉。

占宅兮忌克人,问疾兮怕入墓。论公讼兮恶狱留,迁官爵兮须印绶。关遐门远,占行客而未来;阳少阴多,产男儿应不误。夺标望荐,卷策须合乎主文;越省登科,传末须逢于帝座。

此言分占责类也:占宅则支为主,克人则宅不利人;问疾得墓神,轻则昏沉,重则埋葬。公讼以墓为监狱,迁官以印绶为荣宠。度关临门,行人方至,若未度关、离门远,则行人未能至也。遐者,远也。占产,阴包阳产男,阳包阴产女,盖与《易》阳卦多阴,阴卦多阳通也。占考选,宜朱神生合主考,方得其心,否则置卷不视矣。帝座者,太岁也,真朱雀生合太岁则必得高中,否则不中。

噫!術之至幽也,莫深乎課;道之至远也,只在乎心。心既达于玄妙,課亦通乎古今。無常德兮不为卜,有正已者乃可为。占欲求夫感应,志其在乎精严。心者,万物之主,分两节观之:

求测之人,必其心正且事切,方可动问,于斯则课符实情,占无不验,若漫然无事而戏占,难求其验。

六壬学者,宜活达通变,随其事而断,不可胶柱鼓瑟。然壬学重于程式,古之人早泄尽天机,余辈但坐享膏泽,但求“无一字无来处”,不必炫奇求巧,自为曲说。“精严”一字,在戒学壬之人宜尊先贤遗意,切戒穿凿也。

第二篇:2、《诗经》“赋”法论略

诗经》“赋”法论略

在《诗经》表现方法的研究中,人们往往重“比、兴”而轻“赋”。有关诗之“比兴”及其演进、发展的论述比比皆是,而认真研究“赋”法的文章,却廖若晨星。我以为,在《诗经》“赋、比、兴”三法中,“赋”法的运用更为普遍,其灵活多变、千姿百态和达到的艺术境界,同样令人叹为观止;在对后世诗歌创作的影响上,也不在“比、兴”之下。下面,试具体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一 《诗经》“赋”法的主要特征

前人之所以重“比、兴”而轻“赋”,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诗经》“赋”法的特点作了片面、狭隘的理解,大多只把它看作是一种“直陈”其事的方法,例如——

郑玄曰:“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郑玄《周礼注》);钟嵘

曰:“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钟嵘《诗品序》);朱熹曰:“赋者敷陈

其事而直言之也”(朱熹《诗集传·葛覃》注)。

现代的文学史家一般均取朱熹之说。但是,上述解释并没有抓住“赋”法的主要艺术特征。因为,“赋”法决不仅仅是一种陈述铺叙的方法,它还包括精细的描绘、刻划和情感的直接或委婉曲折的抒写。我们且以《小雅·无羊》为例,作一简要分析——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 ;尔牛来思,其耳湿湿。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餱。三十维物,尔牲则具。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这是一首歌咏牛羊蕃盛的诗,全诗没有一处“比、兴”,其运用的艺术手法自是“赋”法。但是,它所展现的放牧图景却又多么美妙!诗中既有精雕细刻的描绘,如“其角濈濈”、“其耳湿湿”,刻划牛羊群聚时的千角簇集、百耳耸动景象,何其逼真!也有行动、神态的展示,如“或降于阿”三句,状牛羊在山坡漫步、池边饮水、草间躺卧的自得之情,有多传神!还有“麾之以肱,毕来既升”二句,化静为动,画面骤然一变,化为群畜奔逐、咩哞相唤的登高景象,将牧人的高超牧技和牛羊的训练有素,表现得栩栩如生。最后“牧人乃梦”一章,更是机杼别出,由实景变为虚景,将近景推为远景,迷离恍惚,花团锦簇,令人读后浮想联翩。前人评论此诗“其体物入微处,有画手所不能到”、“末章忽出奇幻,尤为匪夷所思,不知是真是梦,真化工之笔也!”(方玉润《诗经原始》)“赋”法在《无羊》中如此精妙的运用,岂是“直陈”二字所能概括得了的?

从《小雅·无羊》可以看到,《诗经》“赋”法的艺术特征,并不只是在于“陈述铺叙”,还在于不借助于比兴,对事物的形貌、人物的神态、心理和感情,作直接而形象的描绘和抒写。所谓“直言”,并非只是直接叙述之意,而是与“比、兴”的须借助外物相对待而言,更有直接描绘、刻划、抒写之意。对于这一点,宋人李仲蒙、清人李重华,倒是提供了很好的意见。李仲蒙说,赋,“叙物以言 情,情尽物也”(见宋人胡寅《与李淑易书》引);李重华说,“赋为‘敷陈其事而直言之’,尚是浅解。须知化工妙处,全在随物赋形”(李重华《贞一斋诗话》)。所谓“叙物以言情”,所谓“随物赋形”,才真正触及了《诗经》“赋”法的根本特征。可见《诗经》“赋”法,作为一种表现方法,在艺术上的要求是一点也不比“比、兴”为低的。它同样需要对事物有精细入微的观察,奇妙、丰富的想象,生动形象的描绘。就某种意义上说,这种表现方法,因为不借助于“比兴”,而又必须达到“比兴”所具有的那种高度形象性,在艺术表现上,其难度也许更为大些。

二 “国风”“赋”法的多方面成就

对《诗经》“赋”法的解释还有一种误解,即把“赋”法说成是大事铺陈、极尽彩饰的方法。例如,刘勰《文心雕龙》说:“诗之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刘勰《文心雕龙·诠赋篇》)刘勰此处虽是论述赋体的起源,但他在对“赋”法的理解上,显然包含了“铺采摛文”的意思,重点即落在铺排和彩饰上。这种解释倘是针对了楚辞以后的新文体“汉赋”的特征而言,那还不失为公允之论;倘要拿来说明诗之“赋”法,以为只有“铺张”、彩绘之诗,才是运用了“赋”法,那就不妥当了。可惜的是,有些文学史家正是作了这样的误解。因此,他们断言“雅诗、颂诗中多用这种方法,‘国风’中则较少使用”(见游国恩等主编的《中国文学史》)。

我以为,诗之“赋”法,主要在于不借比兴而对事物、人情作直接的描绘和抒写;至于是否“铺张”其辞,这须视表现需要而定,并不能作为衡量“赋”法的标准。诚然,在雅诗中确实有不少铺张其辞的诗作,在艺术上显示了一定的特色;“国风”中如《小戎》、《七月》、《硕人》等,也运用了层层铺叙的方法,对后来的诗赋均发生过一定的影响。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赋”法并不表现为“铺张”。断言“国风”较少使用“赋”法,不过是一种错觉。我曾对“国风”作过一个大略的考察,其中较多使用“比、兴”的,约50余篇,只占总数160篇的三分之一;其余一百余篇,或全篇用赋,或大部用赋,怎么能说“国风”较少使用“赋”法呢?

《诗经》“国风”不仅大量运用了“赋”法,而且在其运用上呈现出一种变化无端、千姿百态的气象,为人们展现了许许多多艺术上的绝妙境界!考其大端,在以下三方面取得了令人赞叹的成就:

一是运用“赋”法描摹景物、烘托氛围。

“国风”中的许多抒情短章,都具有即景抒情的特点。它们善于将主人公放在特定的环境之中,用极简炼的笔墨描摹人物所处的环境、景物,渲染、烘托某种氛围,以传达主人公的思想感情。在创造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上,“赋”法的运用,有时竟能达到精妙入微的地步。例如《秦风·蒹葭》对景物的描绘,只每章两句,逐章递进,即把清晨的寒意,旭日的霞彩,霜露的渐渐融化、蒸腾,荻芦的舒散摇曳等种种形态,包括主人公追求伊人的时间推移和惆怅失意之情,全都融汇其中了。其间没有一句比兴之语,却表现得情景如画,真可称得上梅尧臣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见欧阳修《六一诗话》引)!如果说,《蒹葭》在“赋”法的运用上,是以体物的精妙入微见长的话,那么,《王风·君子于役》则在素朴的白描之中显示了动人的诗情: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2 如之何勿思?„„

全诗抒写一位倚门而望的妻子久待征夫不归的怀思和忧伤。诗人对于家乡暮景的描绘,语言朴实,不着一点色彩,意境却苍茫、辽远:夕阳西沉了,牛羊归来了,鸡群也栖息在墙洞里了。服役在外的丈夫啊,我怎么能不思念你呵!悠长的、绵绵不尽的思情,寓于最平常、最习见的乡村景物之中,令人读来倍觉亲切。

人们曾经指出,《诗经》的写景往往“古简无余词”(恽敬《游罗浮山记》),“诗笔所及,止乎一草、一木、一水、一石”(钱钟书《管锥编》第二册)。但它所展现的景象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动人的光彩。例如《陈风·东门之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写的是一位女子与情人约会不遇的情景,其落墨处只在一“杨”、一“星”而已,而深沉夏夜那婆娑起舞的树影,灰蓝天幕上冉冉升起的启明星的光辉,不以其全部迷人的魅力,展开在了读者眼前?女主人公那依恋、期待和失望懊恼之情,又被烘托得多么感人!现芳华于素朴,“于淡处藏美丽”,“国风”赋法在写景上,正显示了这样一种妙处。

二是运用“赋”法再现某种场面。

说到场面的铺叙和描写,人们总会想起《诗经·大雅·绵》中的两节:“廼慰廼止,廼左廼右,廼疆廼理,廼宣廼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缩版以载,作庙翼翼。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层层铺排,将周人整治田亩、兴作宫室的宏伟场面、热烈气氛,表现得有声有色。这种张扬、铺排的描绘,在表现某些壮阔景象时,自然是需要的。但它在《诗经》“赋”法的表现中,毕竟只占少数。“国风”在描绘劳动场面时,更多采用的则是“少少许胜多多许”的写法,只对场面景象稍一勾勒,其热烈、紧张的情景就跃然纸上。例如《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前三句诗,绘形绘声,把众多奴隶“坎坎”伐木的艰辛,肩扛木材来往河边的繁忙情景,连同清亮的河水波起涛涌的景象,全再现了出来。不仅如此,在这一阵高似一阵的伐木声中,在一浪推着一浪的波光水影中,我们不是还感受到了伐木奴隶胸中那愈蓄愈烈的愤懑和不平?尔后,它们终于冲口而出,化作了对剥削者不劳而获行径的强烈责问和反抗之音。有些研究者将此诗开头几句,说成是“起兴”。其实,它们恰恰是对伐木劳动场面的直接描绘,与“起兴”是不同的。描绘妇女采摘车前子(或曰车轮菜、野李)的《周南·芣苡》,更是一首运用“赋”法再现劳动场景的杰作——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全诗三章十二句,只换了六个动词,就展现了众多妇女采摘劳动的递进和果实愈采愈多的景象。于重沓复迭之中,传达出妇女们的喜悦和欢快。前人评论此诗说:“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方玉润《诗经原始》)可知,诗之“赋”法,不借助于比、兴,亦能达到诗之妙境。我们甚至可以说,在表现某些场景时,“赋”法的直接描绘,比起“比、兴”来,倒是更多地显出了长处。

三是运用“赋”法刻划人物形象

“国风”大多是抒情诗,而且体制短小,并不需要创造鲜明的人物形象。但是,由于诗人在抒发感情的时候,往往结合着个人的身世、遭际,注意对主人公的神态、话语、行动细节等进行描绘和刻划,因而常能在抒情之中,同时再现出 人物形象。在这方面,《诗经》“赋”法可说是找到了自如运用的广阔天地。

先看对人物肖像、神态的刻划。“卫风”中有一首《氓》,诗人从女主人公眼中,开头即以“氓之蚩蚩”四字,勾勒了嘻皮笑脸、假作多情的倖薄男子的嘴脸,令人读罢久久难忘。随着情节的展开,诗人又写了他婚期延迟时的发“怒”,写他“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神情,以及发出“及尔偕老”、“信誓旦旦”的情景。可是,当女主人公真的嫁给了他,他却“言既遂矣,至于暴矣”,最终将她活活抛弃了。应该说,《氓》的主要成就在于再现了一位性格鲜明的弃妇形象,但同时将这位假作多情、“二三其德”的男子,连同他那卑劣的灵魂,全给刻划了出来。“郑风”中有一首《大叔于田》,写的是一位壮年猎手的狩猎。诗人先是描绘他“执辔如组,两骖如舞”(这是运用了“比”)的娴熟御车技艺;进而刻划他在“火烈具举”之中“襢裼暴虎”的壮举;然后又描述他“抑磬控忌,抑纵送忌”,即忽而按辔缓行、忽而疾驰射矢的神态;最后写他从容不迫地盖上箭袋、收弓入弢的情景。全诗对人物举止神态的描绘,步步展开,极有层次。一位艺高胆大、从容沉着的剽悍猎手形象,简直呼之欲出!

再看对人物行动细节的刻划。“国风”在表现人物性格和特定场合的心理状态时,很善于抓住那些富有特征的细节,进行直接的描写和刻划。这种刻划,就远非“比兴”的间接表现所可取代的了。例如《氓》在描述女主人公婚前的恋情时,有这样一段细节:“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这一“泣”一“笑”的行动细节,把女主人公的痴情、天真和率落的性格,以及特定环境中既带疑惧、复怀希望的复杂心理,刻划得入木三分。又如《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写一位男子到城角楼与情人相会,因为见不到意中人,竟至于搔首徘徊起来。“搔首踟蹰”这一细节描写,传达这位男子情急焦躁的心理,有多生动!

“国风”运用“赋”法刻法人物,还常采用富有个性特点的“人物语言”和“对话”。例如《齐风·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全诗均是男、女对话,将天亮时妻子催促丈夫上朝,唯恐自己贪欢而使丈夫遭受非议的担忧,男子却贪恋床笫,用苍蝇鸣叫、月出之光来搪塞妻子的情景,表现得活龙活现。不用一句叙述、刻划之辞,而男女主人公的性格,在对话中被传达无遗。《召南·野有死麕》前两章描述“吉士”挑逗一位“怀春”女子;第三章却突然以人物语言作结:“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你这个好人儿哪,不要动我的佩巾哪,莫要让狗叫唤、惊动了人哪”)!这位女子在被她悦慕的男子追求时又惊又喜、扭捏作态的含羞心理,正是在人物话语之中,委婉曲折地表现了出来。

以上所举,只是“国风”运用“赋”法,描绘景物、展现场面、刻划人物形象的众多表现中的少数实例。仅从这些例子就可证明:断言“赋”法在“国风”中“较少使用”,只是一种错觉。而与“比、兴”二法比较,“赋”法的运用,在“国风”中又取得了多么辉煌的成就!许多研究者,其实也都注意到了这些成就,并为之赞赏不已,却未能从诗之“赋”法的角度上,进行总结和评价,反而将它们划在诗之“赋”法的表现范围之外,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三 《诗经》“赋”法“浅露”吗

在探讨诗之“赋、比、兴”三法的长短时,有这样一种见解:单用“赋”法作诗,容易流于“浅露”。只有同时运用“比、兴”,才能达到意蕴深沉、含蓄不露的境界。《诗品》的作者钟嵘就是这样主张的:“若专用比兴,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若但用赋体,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漫之累矣”(钟嵘《诗品序》)。现代也有研究者认为,“单用赋体的诗历来很多,传诵的却是少数。《诗经》里优美的句子,很多是兴句。比兴的句子往往凝结了作者的思想和感情,艺术上更精巧,更有感染力”。

作诗应该“赋、比、兴”交互为用,这见解无疑是正确的。但不等于说,运用“赋”法,就一定“浅露”。这里都存在一个观察是否精细,构思是否巧妙,描绘是否动人的问题。运用“比、兴”,当然有可能把内心情感表达得形象些、含蓄些;但倘若不谙此道,也一样会“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赋”法的运用也是如此。高超的作手,不借助比兴,只用“赋”法,同样可以将思想情志表现得含蓄深沉,令人读之余味无穷。前文所举《魏风·伐檀》,用的是直抒己怀的“赋”法,其艺术表现则一波三折:有伐木场面的生动再现,有发自肺腑的严峻责问,而在结尾处则又巧妙地一顿:“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运用“反语”作结,真是机智极了!何尝显得“浅露”?《周南·芣苡》看似平淡、重复,却如此耐人涵咏,妇女们“群歌互答”的种种情景,全可从言外得之,诗味难道不浓?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一点,我们不妨再举几例。

一是《豳风·东山》。诗之二章运用想象,展现了家乡故园的一片荒废景象:“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疃鹿场,熠耀宵行。”铺排、渲染,“曲尽荒凉之态”。接着却笔锋一转,慨然叹曰:“不可畏也?伊可怀也!”一问一答,包蕴了离乡戍卒对于苦难中家乡故土的多少怀恋,和那终于可以回返家园的又苦又甜、又忧又喜的多么复杂的心情!诗之末章,诗人又忽生奇思,在回忆中将妻子当年嫁来时的景象写得如火似锦:“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然后突然跌转,拄笔而问:“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问得多么有情致!诗所运用的主要是“赋”法,却“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梅尧臣语)。清人姚际恒评其末章曰:“骀荡之极,真是出人意表”,认为它可与杜甫名句“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相通(《诗经通论》)。“赋”法的含蕴之妙,于此可见。

二是《周南·卷耳》。诗中描述一位贵族妇女对外出征战的丈夫的忆念。除了第一章直抒其“嗟我怀人,置彼周行”的怀思外,其余三章却全在“悬想”之中展开,用丈夫的骑马登上山冈,眺望家乡妻子,甚至“姑酌彼金罍”以借酒浇愁的情景,来表现自己对于丈夫的苦苦思情。于“赋”法之中开出一种“悬拟”方式,诗致曲折委婉,意蕴更加深长,方玉润评曰:“下三章皆从对面着笔,思想其劳苦之状,末乃极意摹写,有急管繁弦之意。后世杜甫‘今夜鄜州月’一首,脱胎于此。”(《诗经原始》)

三是讽刺诗《陈风·株林》。其首章曰:“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揭露的是陈灵公君臣前往株林与夏姬私通的秽行。夏南,则是夏姬之子夏徵舒。马瑞辰解释此章说,“不言夏姬言夏南者,上二句诗人故为设辞,若不知其淫於夏姬者,以为从夏南游耳。”(《毛诗传笺通释》)明明是去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诗人偏不说破,还语带诡秘地说:“那是去找夏南的吧”!一句未用比兴,寓揭露于巧妙的嘲讽之中,比之於义愤填膺的直斥,其抨击力量强似百倍。《诗经》“赋”法的运用,就是在这类讽刺小诗中,也闪射出了动人的光芒!

由此可见,“赋”法的使用,并不像钟嵘断言的那样,必然趋于“意浮”或“文散”,以至产生“芜漫之累”。与“比兴”的运用一样,“赋”既可以表现深刻的思想内容,也可以抒发感人的情志,达到“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佳境。《诗经》中广为传诵的名篇,诚然有不少是“比兴”诗,但也不乏“赋”体诗。如《伐檀》,如《东山》,如《君子于役》,如《褰裳》、《葛生》,如《载驰》、《将仲子》,如《蒹葭》、《大车》,如《生民》、《无羊》,差不多都是不用比兴而纯用“赋”法的。它们的“精巧”和“富于感染力”,为历代诗论家所公认。从诗歌的表现艺术上看,“赋”法在抒发某种喷薄难遏的感情时,在表现海阔天空的想象上,在描绘景物、展现场面方面,或是刻划鲜明的人物形象上,还常常显示出“比、兴”二法所无法取代的长处来。一部《诗经》,在赋法的运用上千姿百态、变化无端,创造和形成了许多别开生面、机杼独运的表现方式,诸如:“倒叙”、“插叙”、“悬想(拟)”、“反衬”、“客主问答”、“铺垫”、“跌转”、“重沓复迭”、“象声”、“反语”、“细节描写”、“人物对话”等等。在抒情、叙事、体物、写志上,都为后世提供了成功的经验和富于启迪的借鉴,并为伟大诗人屈原、曹植、陶渊明、杜甫、李白等所继承和发展。

人们或许会问:这篇文字是否想扬“赋”而抑“比、兴”?我决无这种意思。本文无非是要说明,“赋”法之用与比兴一样,具有不可轻视的重要作用而已。至于“赋”、“比”、“兴”这三法,本无所谓有高低上下之分,它们的关系应该是相辅为用、各尽其长。清人吴雷发说得好:“尝见论人诗者,谓赋体多而比兴少,此世俗之责无已也。诗岂以兴、比为高而赋为下乎?如诗果佳,何论兴、比、赋?”其意虽在为“赋”法鸣不平,其言则不失为公允之谈,值得某些看轻“赋”法者深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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