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沈从文和孙犁
沈从文和孙犁的“乡土审美”比较
学号:200902010100 班级:09级汉语言文学(1)班 姓名:钟扬扬 【内容提要】 沈从文和孙犁两位作家在中国乡土小说史上都有着一定的地位,两人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以表现浓郁的乡土色彩见长,有着独特创作风格的作家。他们的乡土小说存在着相似之处,都有着田园牧歌般的诗情,都以表现美和善的人性为基点,在很多方面展示出相似或相同的特征。但我们也应该注意到相似中的个体差异,因为无论是在生活经历、情感体验、创作思想还是艺术手法上,他们二人都有着不同之处。在这些种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沈、孙两位作家的乡土小说呈现出了各自独异的特色,各显风韵。通过对沈从文和孙犁二人“乡土审美”的比较研究,我们不仅可以更加了解沈从文、孙犁的乡土小说,同时也可以加深对乡土小说甚至是乡土文学的感受和理解。【关键词】 沈从文 孙犁 乡土抒情 人性 美与善
【正文】
“五四”以来,鲁迅先生开创了现代小说的乡土抒情之风,促成了现当代文学中的乡土抒情意识。他曾说过: “蹇先艾叙述过贵州,裴文中关心着榆关,凡在北京用笔写出他的胸臆来的人们,无论他自称为用主观或客观,其实往往是乡土文学,从北京这方面说,则是侨寓文学的作者。”【1】从广义上来说,乡土文学就是指那些描写乡村、反映乡村、描写农民的文学作品。而所谓的“乡土审美”,则是指带入了城市、工业、商业文明的背景,在城乡二元对立的格局中来表现描写乡村,这种描写把乡村当做自己的精神家园,也就是把乡村诗意化、审美化、虚幻化甚至神话的文学表现。【2】其中,30年代沈从文的湘西小说无疑是当时乡土文学的杰出代表,闪耀着湘西边地原始的神秘性和特异性,散发着令人惊叹和沉醉的神异魅力。到了四十年代,孙犁以其清新明丽的“水边文学”在解放区文学中独树一帜,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这两位对中国现代文学作出巨大贡献的作家,其乡土小说创作既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又展现出本质的区别,像两颗璀璨的明珠,各自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乡土文学一向都表现出自然、冲淡、新鲜、明媚的风格。在这种大体风格中,各个乡土作家的风格又各具特色,于细微处辨差别。沈从文和孙犁乡土小说都是散文化和诗化的。他们的作品,都表现出浓郁的诗情美。只是,沈从文的作品,更像一曲古朴典雅的田园牧歌,孙犁的作品,则更像一首清新明丽的抒情诗。
首先,沈从文和孙犁都善于通过动作、语言、细节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特别是女性丰富的情感。沈从文在边城中描写翠翠情窦初开时的情态,除了正面表现外,还通过许多语言、动作的细微处来刻画。如她坐在船上剥碗豆,沉思中猛然站起身时把碗豆全都倾入了河里这一细节,非常传神地表现了一个少女情窦初开时的可爱情态。孙犁也善于通过语言、动作表现女性心理。《荷花淀》中水生告诉妻子自己要到大部队上去时,“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表面看来,似乎是被苇叶划破了手指,实际上却写出了丈夫去部队前妻子的感情波动。只是,沈从文在刻画人物内心世界时,不仅有作者叙述、人物对话、动作,还善于表现意识流动,捕捉幻觉,展示梦境,使人物更加丰满生动,触手可及。而孙犁展示人物性格多依赖动作和对话,手法较为单一。其次,沈从文和孙犁创作的思想中心,都是执着于对美和善的人性的探索与追求。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主要是描写湘西古***俗和原始的生命,描绘未被社会文明侵蚀污染的边地质朴醇厚的“人生形式”,从中进行人性探索,挖掘自然的人性美。沈从文的笔下,大多是农人、士兵、妓女、水手等下层人民,正是在这些劳动者身上,他发现了爱与美,善与真。他的代表作《边城》,可以说就是一幅描绘人性的风俗画,一首讴歌人性的赞美诗。老船夫的醇厚善良,翠翠的自然纯真,船总顺顺的仗义豪侠等,无不闪烁着人性美的光辉。小说自始至终贯穿着一个“爱“字:自然的爱情,温馨的亲情淳朴的乡情等。即使对于妓女、水手,沈从文也总是用饱含着同情与赞美的笔触,描写他们沉重生活中人性美的一面。在他的笔下,谱成了一曲曲优美的人性之歌。【3】孙犁的“白洋淀”小说,通过战火硝烟、军民关系,也着重发掘新时代氛围中的人情美和人性美,塑造了一系列坚强而美丽的精魂。《荷花淀》中的水生夫妇,《山地回忆》中妞儿一家等,都充分体现了孙犁对美和善的的钟爱。在这些人物形象上的身上,他更多的表现的是人民群众爱民族、爱国家、爱同志的高尚思想和优美情操。
沈从文和孙犁在抒写人物、探索人性美时,最擅长刻画的,是一些生长于山野湖畔的青年女子。沈从文《边城》里的翠翠,《长河》里的夭夭,短篇里的三
三、萧萧等,都是一些刚刚告别童年,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天真纯朴、美丽慧洁。孙犁笔下最精彩的人物,也是一些真诚勇敢、淳朴善良、勤劳聪慧的少女少妇,包括《荷花淀》的水生嫂,《芦花荡》的大菱、二菱,《山地回忆》的妞儿,《铁木前传》的九儿等。美总是与女性相关相联的。在这两位作家笔下,更赋予了在自然中长大的女孩自然美好的天性,更好地体现了尽善尽美的人性美。
然而,现实并不只是美好的。沈从文和孙犁都在军队中生活过,经历过残酷的战争,都亲眼目睹过许多残忍的、丑陋的事情。即使是农村,也已逐渐被城市文明所侵蚀,为战争所破坏,失去了许多正直朴素的东西,更多的是贫穷与丑陋。沈从文曾说过:“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20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4】沈从文对现实社会中人性的堕落和沦丧十分不满,非常怀念过去那种质朴的,有着氏族社会纯朴遗风的乡村生活,因此他试图展现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5】作为“人性”的疗法,于是才有了如梦如幻的湘西世界。孙犁的小说是诗意写实。但是,他的实也大多只包含美和善的东西。他曾说过:“看到真美善的极致,我写了一些作品。看到邪恶的极致,我不愿意写。这些东西,我体验很深,可以说镂心刻骨。可是我不愿意去写这些东西。我也不愿意回忆它。”【6】这些话充分体现了孙犁对现实丑恶的摒弃和对美的向往与追求,这与沈从文的创作审美观点惊人的一致。正因为这种美学理想,加上他个人的气质性情,在他笔下,才出现了那么多美的东西和善德东西。
沈从文和孙犁的乡土小说都是以表现人性,追求真善美为基点的,但他们的创作思想和手法又有着差异。概括的说,沈从文是一个浪漫的人性歌者,孙犁则是一个浪漫的革命诗人。沈从文在对人性的追求中无处不隐藏着隐忧与思索,深入到了人性的深层次中,具有超时代意义。而孙犁则是纯粹的讴歌与赞美,比较直率、浅显,更富有时代风貌。沈从文用古朴雅洁的语言托起了一个个自然纯朴的灵魂,展示了一个遥远、奇特而略带神秘色彩的自然人性的天地。他的作品,更适合于知识阶层的读者欣赏。而孙犁则以平易、凝炼、清丽明快、通俗易懂的语言谱写了一首首战争风云中农民人情美和人性美的赞歌,描绘了一幅幅白洋淀明丽美好的水彩画。他的作品,更适合广大人民群众的阅读趣味,更具有大众化的倾向。所以,沈从文和孙犁的乡土小说,虽然风姿各异,但它们都为人民所需用,所喜爱,是中国文学中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参考文献】
【1】《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导言》 鲁迅 【2】《中国乡土小说史》丁帆 【3】《从边城走向世界》 凌宇 【4】《长河·题记》沈从文
【5】《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二卷)》 杨义 【6】《试论孙犁的美学理想和短篇小说》 金梅
第二篇:沈从文与孙犁笔下女性形象比较修改稿
沈从文与孙犁笔下女性形象之比较
鲜晓丽
(贵州师范大学求是学院教学督导研究室
贵州 贵阳 550009)
摘要:沈从文、孙犁都是现代文学史上独特的“乡土小说”作家 ,他们的小说创作体现了明显的女性化倾向。通过对他们女性形象创作文本的解读 ,可充分认识他们的思想、审美选择与创作个性的独特。本文旨在将两位作家笔下女性形象进行比较,探讨其相似性和不同点,及其不同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
沈从文
孙犁
女性形象
意识
比较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 ,沈从文、孙犁的小说创作具有鲜明的女性化倾向,展读他们的作品,我们会发现这样一个事实:作者无论是描写“湘西社会”还是摄取“白洋淀乡土”生活 ,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写到女性 ,或直接以女性为主人公 ,或以女性为背景为烘托 ,内容大都写的是与女性相关的恋爱 ,婚姻和家庭问题。他们的代表作也正因成功塑造了女性形象而产生长久的艺术魅力。可以说 ,没有女性就没有沈从文、孙犁的小说。对于男性作家中的这种女性化倾向 ,将其作为一种人格素质和性别态度进行分析 ,无疑会拓展我们的视野 ,特别是对于象沈从文、孙犁这样具有独特思维和眼光的作家来说,更值得我们进行探讨研究。
一、沈从文与孙犁笔下的女性都呈现出至真至纯的人性美 现代中国文学,在写人性美方面,除了沈从文先生,就算是孙犁了。沈先生的《边城》里的翠翠,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优美,真正是山涧里的清清的溪水,林间美丽的黄鹂鸟。而孙犁在他的小说和散文里,特别是写的一些少女,更是活灵活现,洋溢着生活的青春,表现了人的心灵美。在女性人物的刻画上,寄托着作者对理想的社会生活和美好人性的向往。
沈从文以他对故土湘西的深深爱恋的情结,用他的神来之笔为我 们创作了大量的以湘西风物和人事为背景的小说,其女性形象性格各异,精彩纷呈:其笔下的女性形象都是天生丽质、柔美如水、恬淡自然。她们或温柔可人,或聪慧机灵,或勤劳纯朴,或稚嫩天真,或忠贞痴情,或悱恻缠绵„„她们共同组成了绚烂多彩的女性群像。她们不光具有外在的美,更具有内在的美,她们没有任何伤害他人的意识或行为,只凭借简单而执着的信仰生活着,是人性至善至美的化身。她们的形象是美丽的,但大多数女性的命运又都是残缺的,当这些美丽善良的女性遭受打击和毁灭时,就给我们思想上带来强烈的震撼,我们不光会因为她们的美丽涌动喜悦,也会为这些美丽的毁灭而黯然神伤。
“作者怀着对家乡的深情,对乡亲的挚爱,写出了湘西淳厚朴实的人情世态,健美古朴的风俗习惯,新奇幽雅的山光水色。情调爽朗明快,色彩清新绚丽,是一幅秀美别致的乡土人情画卷。”[1]《边城》因恬静悠远的风格、柔和温润的笔调、诗词曲赋的意境而被誉为田园牧歌。翠翠历来被看作是“爱”和“美”的完美结合体。翠翠生长在湘西山区的偏远小镇——茶峒,与勤劳朴实、重义疏才的祖父靠着一只渡船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贫穷,但她有祖父的疼爱。她是自然女性,竹林就是她的家园。终日与山水为伴,她的身上也有了山水的灵气,具有大自然赋予的活力,她不染纤尘地成长着,内心中对爱情对象二佬傩送的选择是生命本能的自然选择,绝无物欲的掺杂,翠翠爱上傩送,不因他是船总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欢喜梦里的歌声,她的爱情与自然有着很大的联系。在读者面前,翠翠天真善良,淳朴活泼,体现 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2]。她是这样一个生动透明的“美”的形象,“美”的化身。
在沈从文小说中,翠翠是为数不多的能为自己命运做主的女性。是命运自主的歌者。然而,她的爱情刚刚含苞待放,便遭风雨侵蚀,爱情故事以凄婉的悲剧而告终。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留下翠翠一人独自守候着渡口,企盼着傩送的归来。而她只能在希望和渺茫中、在热情和孤寂中等待,别无选择。
孙犁在构建自己眼中女性美时独具风格。孙犁笔下的女性几乎全部都是农村的青年妇女和少女,这些被精心塑造和热情歌颂的妇女形象,可以说是极其平凡的女性,但在她们的身上却闪烁着不平凡的光彩。在孙犁的笔下,这些普通中国劳动妇女的形象都是美好的,被肯定的。她们善良、聪明、美丽、多情、勇敢,她们有坚定的信念,向往着幸福和美好的生活,是真善美的化身。她们生活的环境和时代不同,有生活在抗战时期的,也有生活在和平建设时期的;她们的身份不同,有贫农、中农、富农,有干部、民兵、妇救会员乃至渔民和尼姑。但她们都有美好的心灵和高尚的道德情操,共同体现了人性美和人道美,展现女性所具有的人格魅力和时代精神风貌,寄托着作者的审美理想。
自然孕育生命,生命又与这里的明山秀水浑然一体。湘西山水使人灵秀,人又使这片山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美学思想和在湘西的生命体验,使沈从文的文学作品散发着山川碧水的灵气,荡漾着诗的意境。《三三》中的三三,生长在嘉树成荫的 山溪边。“碾坊外屋墙上爬满了青藤,绕屋全是葵花同枣树,疏疏的树林,常常有三三葱绿衣裳的飘忽。” [3] 绿的山,绿的水,青藤覆盖的碾坊,绕屋的碧草绿树,穿着绿衣裳的三三。人与自然是那么的和谐统一,三三仿佛就是山林间吹来的清凉的风。
《长河》中的夭夭,生长在萝卜溪边的吕家坪,“在阳光雨露中发育开放”“身个子小小的,腿子长长的,嘴小牙白,鼻梁光整匀称,眉眼秀拔而略带野性,一个人脸庞手脚特别黑,神气风度却是个‘黑中俏’”。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湘西美丽的女子大都有阳光雨露滋养下的自然健康的肤色,夭夭、翠翠、黑猫、阿黑等等。
在湘西的山水中,始终浮现着人的灵魂,他们又分别是这片秀丽山水孕育的“精灵”。这样的生命是得天地之英气而独秀的,她们似一溪碧水,澄澈无染,潺潺自由地流淌,清纯宁静,又柔情荡漾,与湘西山水织成活力充盈和谐优美的生命世界。
二、沈从文、孙犁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反映出不同的时代和性格特征
沈从文笔下的女性,处在自在蒙昧的生命形态下,被剥夺了人生自由,不得不接受一分悲惨的人生命运。更可悲的是她们的理性世界还处于蒙昧状态,对自身的悲剧命运浑然不觉,缺乏对自身命运自主自为的把握。但是她们纯朴、热情、善良,对爱的憧憬、渴望,对自由的向往,仍闪耀着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而孙犁作品中的女性则泼辣、坚强,充满了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喜笑怒骂,无不痛快淋漓,有一种主宰自己命运的魄力,在战争最艰 苦的时候,稍有空闲,仍忘不了说说笑笑,没有一点哀怨惧怕的心理。例如:《荷花淀》中打捞战利品的喜悦和妇女找到丈夫的惊讶和嬉闹是它的主调,这种淡化战争血腥的写法是与孙犁对女性的认识一致的,他说:“我以为女人比男人更乐观,而人生的悲欢离合,总是与她们有关,所以常常以崇拜的心情写到她们。”[4] 这部小说在写女性方面是婉约与豪放统一,虽然写出了这群家庭妇女走出家庭,走上战场,汇入抗战的大潮的过程,但同时更突出她们身上的女性群落的情感特征。
而《萧萧》中的萧萧却过着悲凉的人生,母亲早逝,十二岁便出嫁当了童养媳,丈夫只有三岁。长大成人被雇工花狗用山歌唱开了心窍,怀了孕。事情被婆家发觉后,照规矩要被沉潭或发卖。幸亏娘家婆家没有一个读“子曰”的人,伯父可怜她一条命,才议决发卖;后来,萧萧生下一个“团头大眼,声音宏壮”的儿子,萧萧不嫁别处了。十年后,萧萧与小丈夫圆房,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全家人又忙着给萧萧的第一个儿子娶媳妇了,萧萧抱着新生的毛毛,在屋前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 [5]。
萧萧与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少女一样天真、纯朴、善良。生活的劳累艰辛,没有使她怨天尤人,却使她对“自由”充满向往。虽然萧萧对“自由”的认识理解还处于感性和模糊的阶段,缺少理性的思考,但对于处在蒙昧生命状态下的女性,这种对自由的向往是难能可贵的。《柏子》中的妓女形象(包括《丈夫》中的“村妓”老七),这类从事人类最低贱职业的女性,同样是沈从文赞美和讴歌的对象。她们不 但出现在沈从文的小说中,而且出现在许多散文中,如《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个多情妇人》、《鸭窠围的夜》等。吊脚楼的妓女虽然过着屈辱的人生,但低贱的生涯并没有辱没她们心灵的纯洁。她们淳朴多情、重义轻利、诚信守约。在这本没有生命欢乐的地方,却有生命的欢歌;在这本没有人间真情的地方,却存在人间至情。这些饱受蹂躏侮辱的生命,在美的殿堂里放射着不灭的人性光辉。
而孙犁作品中的女性,生活在抗日战争的环境中,战争给她们不仅带来了灾难,而且给她们开启了更加广阔的生活天地,小说中这些与家庭割舍不了的妇女被迫组织武装,拿起枪杆,活跃在抗日战场,作者着重展示了她们温柔多情背后的豪情,她们淡淡的苦涩背后的豁达大度,作者十分注意发掘她们身上英雄豪迈之气。孙犁在《黄鹂》一文中说:“各种事物都有它的极致。虎啸深山,鱼游潭底,驼走大漠,雁排长空,这就是它们的极致。在一定的环境里,才能发挥这种极致。这就是形色神态和环境的自然结合和相互发挥,这就是景物一体。”[6] 也可以说是战争让水生嫂们的生命焕发出最大的光彩。
而沈从文在以萧萧为代表的乡下人自在生命的探索上,凝聚了他对自己所属民族长处和短处的反省。他渴望他们理性精神的苏醒,摆脱对环境的依附,获取生命的自由空间,并投身到新的生存竞争中去,使“生命”处在更高的层次——自主自为的生命形态。
而孙犁的作品,很多篇目都是以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展示抗战中我们民族民间的抗战力量。比如《嘱咐》、《山地回忆》、《吴召儿》、《风云初记》等作品中描绘了一个个色彩分明的女性形象,她们各具 神采,性格各异,却都同样在战争的恶劣环境下表现了高尚的情操,刚毅的性格,革命的激情和乐观的精神。
在《荷花淀》及其续篇《嘱咐》中水生嫂支持丈夫参军抗日,自己挑起家庭重担,并和妇女们组织起来保卫家园。作者赋予她美丽的容貌、纯洁的心灵、柔情似水的心怀,如同荷花一样清纯美好。类似的女性还有《光荣》里的 秀梅,《“藏”》里的浅花,《蒿儿梁》里的妇救会主任,《村歌》里的双眉等。这些女性勤劳善良、坚贞乐观,同时又不乏女性的温柔多情。作者正是从这些人物身上,挖掘出时代精神的美。
孙犁对农民人情美、灵魂美的表现主要是通过以上妇女形象来体现的。在她们身上体现出了“美的极致”。她们不同于现代文学史上历来描绘的劳动妇女形象,不同于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柔石的春宝娘等女性形象,在被侮辱和损害中显示出受伤的灵魂美;也不同于沈从文《边城》中翠翠,废名《竹林的故事》中的三姑娘等,在对蒙昧的描写中展示出原始的灵魂美;更不同于艾芜《山峡中》中的野猫子所表现出的变态的灵魂美。孙犁表现的是新时代解放了的妇女健康的、质朴的灵魂美。她们都有一个突出的特点:似飞鸟出笼,自由豪迈,她们挣脱旧时代所给予的重荷,向着广阔幸福的天地飞翔,她们是解放了的人。在她们的身上,强烈反映出中国妇女的崇高灵魂和必胜的信念。
三、沈从文、孙犁不同的女性意识
沈从文的女性观独标一格,他从女性追求身心自由和情欲、婚姻自决的层面去认识和表现女性的人格独立,并从男女生理、心理方面客观存在的差异出发,提出在社会生活和女子教育中应男女有别;他的观点有其理性、合理的一面,影响到他的创作,因而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女性美。“有人用文字写人类行为的历史,我要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 [7] 他营造了融合着自然和谐的人生理想的湘西世界,却是以堕落的现代城市文明作为审美观照的;他的作品弥漫着梦幻般的牧歌情调,却又充满了对民族前途浓浓的忧患意识;他建造的“希腊小庙”供奉的人性是以善与美为核心的,但他却继承了“五四”文学的启蒙文化精神。他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在于他不与时代亦步亦趋,总是与政治和潮流保持距离,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独特的写“心与梦”的文学观。这种清醒的理性认识同样反映在他的女性观方面。
有人认为,沈从文常常从男性角度看待女性美,虽发掘了她们重义守诚、纯朴善良的一面,却忽略了她们内心凄苦的一面。其实,这与沈从文的创作思想有关,“他总是用抒情的暖和色调把人生悲剧包
[8]裹起来,使之化成淡淡的哀愁,像黄昏落日那样美丽而忧郁。” “美丽总是使人忧愁的。” [9] 这也许符合儒家“哀而不伤”的诗教传统。沈从文表现的是隐忧而非剧痛,轻快中含着感伤,热烈里透着悲凉,对生命和人生悲剧保持适当的距离,向“人生远景凝眸”。只有细心品味,才能体会到作者在讴歌湘西生命和人性美的同时,对湘西少数民族苦难人生的深深的悲悯。
而女性崇拜思想反映了孙犁较强的现代意识,但女性个性和性别 角色的淡化又使孙犁保留了男权中心文化的印痕。与那些男性叙事不同,孙犁文学创作所操持的主要是一种女性表达式,它具有柔性的力量和美感,虽不如男性语言和阳刚美学来得大气磅礴、震撼人心,但它给人的感受却是内在、和美和长久的。
孙犁是一个女性意识特别强的作家,在他笔下出现了那么多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孙犁笔下的女性,已不只是一种装饰和附属,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的“人”呈现出来,这与中国新文学的精神旨趣是密不可分的。孙犁曾这样说,“有人曾经发问:为什么对妇女这么有兴趣?我想,新文学之所以多表现妇女,是因为在中国,几千年来,妇女的 苦难更深重;在今天,她们的新生解放,也更值得欢喜表扬和拥护”。[10] 由此可见,女性的解放是孙犁关注女性的基本立足点。为了表现女性解放,孙犁最重描写女性的政治意识的觉醒。旧制度下受到压迫与残害的女性如今积极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她们有的到前线直接与敌人作战,而更多的则是作敌后革命工作。这些妇女不计个人得失,只要有利于国家和人民,她们即将自己最珍贵的奉献出来。孙犁高度赞扬具有解放精神的新女性:她们勤劳勇敢、富有个性、敢于冲破一切束缚,从而大胆地追求美好幸福的人生,这是中国传统女性的孱弱、封闭、保守不可比拟的。一方面孙犁注意写女性的外表美,在他笔下有那么多好看动人的女性。如女性的匀称、白净、细腻、灵秀。另一方面,孙犁更注意女性的心灵美,注意写她们的勤劳、善良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最为重要的是,孙犁对女性的崇拜思想。在《老胡的故事》里,孙犁是这样赞美女性:“在老胡的心里,那个热爱劳动的小梅和热爱战斗的妹妹的形象,她们的颜色,是浓艳的花也不能比,月也不能比;无比的壮大,山也不能比,水也不能比。” [1] 孙犁能如此尊重、崇仰女性,反映了孙犁女性意识的现代性。
总之,女性意识是孙犁文学创作的重要内蕴,它使孙犁对女性解放有了新的理解,也带来了其作品特殊的品格、审美意趣和艺术气质,但由于传统文化过于深厚的积淀,也由于缺乏阳刚之气和现代思想意识的烛照,从而使孙犁文学创作少了一些批判精神和伟力之美。
孙犁同沈从文一样,他对美有着坚持不懈的追求,朴质纯情的乡土气息是他的审美基点,崇善弃恶的浪漫诗情是他的审美追求,他执着的追求着生活的“美的极致”。但仍然可以感觉到两位作家的不同之处。沈从文笔下的女性形象带有浓烈的乡野、原始之美。她们身上体现了沈从文带有悲观色彩的美学观,同时也看到沈从文试图通过表现这些女性身上的真性情来体现美,可以说是真与美的统一;而孙犁笔下的女性则显得富有理性、识大体顾大局,她们集中表现了作家对革命的乐观态度,在她们身上体现出的是善,可以说她们是善与美的结合。
沈从文、孙犁小说风格和女性意识的差异性,与作家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所采撷的题材、主题密切相关,也与作家的个人气质、思想境界紧密相连。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突出,单纯而又厚实,朴讷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 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一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沈从文的笔调质朴、自然,字里行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感伤的情调;而孙犁的笔调清新、忧郁,也有一种伤感的色彩。但孙犁能够把纷涌激荡的战争风云映衬在白洋淀的月光苇影以及冀西山地的红袄明眸之中,从而发现那些在日常生活中真正值得珍视的人性之善和人情之美,使孙犁迥异于沈从文,迥异于当时的抗日根据地和解放区文学。他一直在用笔构筑一个柔情似水、质朴无华的世界,在那里充满了自由与关爱、纯洁与理想,令人无限神往。用这种一以贯之的文学信仰和文学风格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一道独特的熠熠生辉的风景线。
参考文献:
[1]何益民.论沈从文的《边城》[J].湘潭大学学报,2002,1. [2] 凌宇.沈从文传,[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3] 沈从文小说选.三三[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 [4] 孙犁.文事琐谈·文虑,孙犁文集,续编[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 [5] 沈从文小说选.萧萧[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 [6] 孙犁.孙犁书话[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
[7] 沈从文.沈从文批评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8] 陈国恩.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与道家艺术精神,文学评论[J].北京:社会出版社,2002,6.[9] 沈从文.水云,无从驯服的斑马[J].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4.
[10] 孙犁.新文学和新中国妇女,孙犁文集,第四卷,[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 [11] 孙犁.孙犁小说卷[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
作者简介:鲜晓丽,女,生于1962年4月,贵州师范大学求是学院教学督导研究室汉语言文学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电话:*** Female Characters comparisons between Shen Congwen’s and Sun Li’s works
(Teaching Supervision Office ,Qiushi College of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09)11
Xian Xiaoli Abstract: Shen Congwen and Sunli are unique local novelists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Their works reflects a clear trend of feminization.Through the interpretation on their creation text of female characters, readers are able to fully understand their thoughts, aesthetic choice and unique creative personality.This article is intended to do a comparsion of female characters between two writers’ works, researching their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and different women's consciousness.Keywords: Shen Congwen;Sun Li;female character;consciousness;comparison
第三篇:孙犁简介
孙犁简介
孙犁(1913~2002年7月11日),现、当代小说家、散文家。笔名:林冬苹、孙芸夫。原名孙树勋,1913年出生于河北省安平县。1936年参加工作,任安新县同口镇小说教师,1938年投身冀中人民的抗日斗争,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河北抗战学院教官,晋察通讯社、晋察冀边区文联、晋察冀日报社及华北联合大学编辑、教师,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教师,《平原杂志》编辑,1949年后,在天津日报社工作,历任天津日报社副刊科副科长、报社编委、顾问,长期主持天津日报文艺副刊编辑工作,创办并主持了天津日报《文艺周刊》。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顾问,中国文联名誉委员、委员,天津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主席,天津市文联名誉主席等职。
孙犁1927年开始文学创作,1945年在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他著名的短篇小说《荷花淀》,该小说后收入中学课本,在一代又一代读者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从事文学创作75年,著有长篇小说《风云初记》,小说、散文集《白洋淀纪事》,中篇小说《铁木前传》、《村歌》,文学评论集《文学短论》,诗集《白洋淀之曲》,散文集《津门小集》、《晚华集》、《秀露集》、《澹定集》、《尺泽集》、《远道集》、《老荒集》、《陋巷集》、《无为集》、《如云集》、《曲终集》等,《芸斋小说》、《芸斋书简》(上、下册)、《耕堂读书记》,《孙犁文集》(8册),短篇小说《荷花淀》、《山地回忆》,文艺理论《文艺学习》,儿童文学《少年鲁迅读本》等。他的《白洋淀纪事》是在延安写的,其中许多短篇,深刻地反映了冀中儿女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精神风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荷花淀》是他的代表作品之一。这个结集显示了作家成熟了的独特的艺术风格,这就是: 淡雅疏朗的诗情画意与朴素清新的泥土气息的完美统一。这一独特风格对当代文学发生极大的影响,造成一个数量相当可观的河北作家群,被当代文坛誉为“白洋淀派”,与“山药蛋派”(赵树理风格)齐名。由于他这一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小说又被称为“诗体小说”。
孙犁是中国解放区文艺的代表性作家之一。他以其众多经典性的作品,描绘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一幅幅壮丽、清新的文学画图。全国解放后,孙犁文学创作继续取得长足的进展,成为新中国文学史上极负盛名的作家,被认为是著名文学流派“荷花淀派”的创立者。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孙犁“衰年变法”,文
学创作迎来了第二个高峰,他的作品以思想的深湛,文体的创新,艺术风格的鲜明和炉火纯青,在国内外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作为孙犁文学业绩的重要组成部分,孙犁同志长期从事党报文艺副刊编辑工作,为解放区文学和天津文学的繁荣,为天津业余作者特别是工人作者的成长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他开创了天津日报文艺副刊热心扶植青年作者的优秀传统,几十年来为天津和全国文坛培养了一批批知名作家和业余创作骨干。他是我国报刊史上一代编辑典范。
孙犁同志是我国革命文学的一面旗帜,是我国现当代文学的一位大师。他始终不渝地遵循党的文艺方针,身体力行发扬并丰富了我国革命文学的现实主义传统。他对中国革命文学的卓越贡献,他崇高的文品、人品,深深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赢得了广大作家和读者的敬爱。
第四篇:孙犁简介
孙犁简介
一、生平
孙犁(191—2002),原名孙树勉,河北安平人。孙犁幼时家境贫寒.据说外祖母拆了个破鸡笼才有柴火给产后的母亲熬的饭。但他从小就接触并喜爱文学艺术,上小学时就常看河北梆子和各种地方戏,村里德胜大伯说的评书、村人刘四喜的藏书《金玉缘》、山西来的说书人的鼓词和充满着欢乐与痛苦的童年牛活,都给孙犁深深的影响,这对他以后的创作和作品风格的形成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在安国县上高小时,孙犁就开始阅读文学研究会的反映现实生活的小说。14岁那年,他来到保定西关育德中学读书,更爱上了新文学,尤其是鲁迅的文章。他也喜欢读茅盾、巴金、叶圣陶的作品和外国作家梅里美、普希金、契诃夫、高尔基的小说,这些作品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精练、含蓄、明快的艺术风格,都深刻影响了孙犁。而十月革命以后的苏联文学作品,更使孙犁受到了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熏陶。因此,本想报考邮政学校的孙犁,选定了以“反映现实生活并推动现实牛活前进”的文学作为自己的事业。此间,他还读了很多哲学、伦理、文化、社会学和生物学方面的书。为他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知识基础。
高中毕业后,他曾在河北省白洋淀边同口镇当了一年小学教员,“清晨黄昏,我有机会熟悉这一带的风上和人民的劳动、生活”。他作品中白洋淀儿女的形象及荷淀、苇塘的风光就是作家在此基础上的体验。
1937年,孙犁在冀中投身抗日洪流,从事革命文化工作。那“随手可以拾到的碎小石块,随便向那里一碰,都可以迸射出火花来”的时代,给了他深厚的生活体验,加上他独到的分析观察和从古今中外大帅的作品中学到的精湛的艺术技巧,形成了他忠于生活真实、追求和歌颂美、为人生也就是为人民的艺术观,并逐步发展完善为至今仍有许多人在学习的独具特色的文学流派。
1949年1月15日,孙犁随军进人天津,在《天津日报》社工作。他发现并培育了一批很有才华的工人作者。1956年后的十年间,孙犁一直在病中,加上文革十年,前后约二十年一直搁笔。从1977年7月开始,又重新开始创作,“老作家焕发青春”,写出了许多优美的作品。
12岁在安国县城上小学时,开始接触五四新文学。鲁迅和文学研究会对他有很大影响。他一直相信艺术为人生的主张。孙犁14岁考入保定育德中学。学习期间,开始阅读社会科学、文艺理论著作和一些苏联文学作品,扩大了他的视野,并为后来的创作和评论奠定了很好的基础。高中毕业后无力升学,流浪北平,在图书馆读书或在大学旁听,曾用“芸夫”的笔名在《大公报》上发表文章。还先后在市政机关和小学当过职员。
1936年暑假后,孙犁到河北安新县的小学教书,在这里他对白洋淀一带人民群众的生活有了初步了解。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主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冀中区从事革命文化工作,曾编印出版革命诗抄《海燕之歌》,在《红星》杂志和《冀中导报》副刊上发表过《现实主义文学论》《鲁迅论》等论文。
1938年秋,在冀中区办的抗战学院任教,1939年春调阜平,在晋察冀通讯社工作。此后,在晋察冀文联、《晋察冀日报》、华北联大做过编辑和教员,同时进行文学创作。
1941年回冀中区参加编辑群众性的大型报告文学集《冀中一日》,并写成《区村和连队的文学写作课本》(后改名《写作入门》《文艺学习》,多次重印)。
1944年去延安,在鲁迅艺术文学院工作和学习。在延安,他发表了《荷花淀》《芦花荡》等作品,以其清新的艺术风格引起了文艺界的注意。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回冀中农村从事写作,直至解放。这一时期,他参加了土地改革工作,写有《钟》《碑》《嘱咐》等短篇小说和一些散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孙犁在《天津日报》工作,同时继续文学创作。长篇小说《风云初记》写于50年代初,以滹沱河沿岸两个村庄为背景,围绕着高、吴、田、蒋四姓五家在抗战初期的生活史,细致地勾勒了冀中平原各个社会阶层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面貌,展现了七七事变后,冀中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组织人民武装、建立抗日根据地的壮丽画卷。作者用谈笑从容的态度描摹抗日根据地的风云变幻,虽语多风趣而不落轻佻。中篇小说《铁木前传》写成于1956年。小说通过铁(匠)、木(匠)两家十几年间友谊的建立和破裂的过程,揭示了50年代初期北方农村的生活风貌和农业合作化运动给予农村社会的深刻影响。作品成功地塑造了小满儿这个处在生活的十字路口,性格矛盾的人物形象,在读者中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56年以后,作者因病长期搁笔,但他以《天津日报》副刊《文艺周刊》为阵地,发现和培养了不少青年作家。这个时期,他还写有散文集《津门小集》、论文集《文学短论》等。
孙犁解放前及解放初期的创作结集为《白洋淀纪事》(1958),是作者最负盛名和最能代表他的创作风格的一部小说与散文合集。它主要反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冀中平原和冀西山区一带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战争、土地改革、劳动生产、互助合作以及移风易俗的生活情景。作品从多方面勾勒了时代和社会的历史风俗画面,以明丽流畅的笔调,秀雅、隽永的风格和丰富的劳动者的鲜明形象,在读者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其中《荷花淀》等作品,已成为广泛流传的名篇,文艺界甚至以其为现代文学的一种风格流派的标帜,视为“荷花淀派”的主要代表作。
二、评价
孙犁一生笔耕不辍,是中国解放区文艺的代表性作家之一,他以其众多经典性的作品,描绘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一幅幅壮丽、清新的文学画图。全国解放后,孙犁文学创作继续取得长足的进展,成为新中国文学史上极负盛名的小说,散文大家,被认为是著名文学流派“荷花淀派”的创立者。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孙犁文学创作迎来了第二个高峰,他的作品以思想的深邃,文体的创新,艺术风格的鲜明和炉火纯青,在国内外产生广泛影响。他的作品有:淡雅疏朗的诗情画意与朴素清新的泥土气息的完美结合。
作为孙犁文学业绩的重要组成部分,孙犁同志长期从事党报文艺副刊编辑工作,为解放区文学和天津文学的繁荣,为天津业余作者特别是工人作者的成长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他开创了天津日报文艺副刊热心扶植青年作者的优秀传统,几十年来为天津和全国文坛培养了一批批知名作家和业余创作骨干。他是我国报刊史上一代编辑典范。孙犁同志是我国革命文学的一面旗帜,是我国现当代文学的一位大师。他始终不渝地遵循党的文艺方针,身体力行发扬并丰富了我国革命文学的现实主义传统。他对中国革命文学的卓越贡献,他崇高的文品、人品,深深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赢得了广大作家和读者的敬爱。
三、作品简介
1.《吴召儿》这篇小说中,对吴召儿这个形象的观察就只是抓住了特别打动人的几个瞬间:反扫荡开始,村长派吴召儿给“我”当向导,在兵荒马乱中她居然从容不迫地换上一件红棉袄,在爬山途中尽管山“黑得怕人,高得怕人,危险得怕人”吴召儿却爬得很快,“走一截就坐在石头上望着我们笑,像是在这乱石山上突然开出一朵红花,浮起一片彩云来”,当一大批敌人包围了大山,吴召儿毫不犹豫地迎上去,把棉袄翻过来她就象一只逃散的黑头的小白山羊登在乱石尖上跳跃着前进,那翻在里面的红棉袄还在不断被风吹着象从她身上撒出一朵朵火花,落在她身上,——尽管只是几个瞬间,描写对象外在、内在的美,与作者主观感情上对美的赞赏,完全融为一体了。作者抓住人物思想性格最主要最特殊的部分,“强调它,突出它,更多的提出它,用重笔描写它使它鲜明起来,凸现起来,发射亮光,照人眼目。”让读者通过这样一个鲜亮的环节,抓住整条链接,看到全部的生活,而人物思想性格的其他部分,非主要特点不鲜明的部分,则坚决的舍弃,已达到单纯与完整的统一,同时在客观形象中倾注了作家的主观情感,在某种程度上,作家写人也是在写自己,达到主客体的完美融合。
孙犁从1930年开始发表小说、散文作品,到1949年创作了三十多篇小说,结集出版过《荷花淀》(1947,小说散文合集)、《芦花荡》(1949)、《嘱咐》(1949)和《采蒲台》(1950)等,还写过辅导文学青年的小册子《文艺学习》。解放后写有长篇小说《风云初记》,中篇小说《铁木前传》、《村歌》和小说散文集《白洋淀纪事》,散文集《津门小集》,论文集《文学短论》等。1981年孙《犁文集》出版,后又陆续发表了许多散文、杂文、小说、文艺随笔等,结集的有《晚华集》、《秀露集》、《无为集》、《远道集》、《如云集》、《曲终集》、《陋巷集》、《尺泽集》、《澹定集》、《老荒集》及《耕堂杂录》、《芸斋小说》等。孙犁一生的创作不算很多,但他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却有重要的影响。
其早年的主要作品,首先是关于抗日战争的。“其次是反映解放战争和土地改革的作品,还有根据地生产运动的作品”。对这些作品,作者认为:“我最喜欢我写的抗日小说,因为它们是时代、个人的完美真实的结合,我的这一组作品,是对时代和故乡人民的赞歌。我喜欢写欢乐的东西。我以为女人比男人更乐观,而人生的悲欢离合,总是与她们有关,所以常常以崇拜的心情写到她们。”
写于1950至1953年间的《风云初记》,展现的就是伟大抗日战争初期的风云变幻。作者描写了冀中根据地一个叫王龙堂的小村庄。十年前.这个村庄第一次打出红旗。后来暴动失败,但红旗不倒,十年前参加过农民暴动的英雄人物高四海和他的儿子高庆山,如今又带领着劳动群众投身于火热的抗日战争,人民革命蓬勃地发展起来。通过对各阶级各阶层的人对待抗日的不同态度的描写,作者成功地塑造了高四海、高庆山、春儿、芒种、李佩钟等正面人物和俗儿、高疤这样的反动、落后的人物形象。尤其是春儿等农村青年妇女的形象的塑造.更使这部小说“画中有诗,诗中有画”。
小说与散文的合集《白洋淀纪事》,收入1939到1953年间的58篇作品,其中有32篇“抗日小说”,而以女人为主人公的就有21篇,占三分之二,且大多数都篇幅短小,没有紧张的戏剧性冲突和曲折的故事情节,以生活见长,颇有诗意。《出走以后》里的王振中,出走前被封建婚姻羁绊在一个顽固落后的家庭里,出走后则在短时间内变成了另一个人,洗去了愁闷,面颊红润,举止大方,充分展示出了解放区人民思想境界的提升和价值观念的巨变。《吴召儿》中的吴召儿,热情爽朗,坚定乐观,时代气息强烈。《山地回忆》通过“我”与妞儿在河边拌嘴以及后来她为我做袜子的描写,让我们备感军民鱼水之情的温暖和真切。《白洋淀纪事》中的自然环境描写,也让人称赞不已。作者往往几笔,就做到了“象、意”并茂,情景交融。如《采蒲台》中,作者这样写解冻的白洋淀:“风越刮越大,整整刮了一夜。第二天.我从窗口一看,淀里的凌一些也不见,全荡开了,一片汪洋大水,打的岸边劈劈啪啪的响。”让人从视觉、听觉、触觉等方面立体地感受到了白洋淀的风光。
而写于1949年初的中篇小说《村歌》,反映了冀中平原土改后农民翻身获得土地的喜悦并自发组织互助组的情形。写于1956年的《铁木前传》,说的是铁匠傅老刚和木匠黎老东以及他们的下一代九儿和六儿两代人友谊变化的事。远在抗战前,傅老刚和黎老东就结成“亲家”——亲密无间.相互照顾的两家。抗日开始的那年,傅老刚把女儿九儿带了过来,并生活在黎老东的村里。两家人相依为命,而九儿和黎老东家的六儿也在这相依为命中“青梅竹马”,发展起了友情。到抗战结束傅老刚回老家看望临别时,二人已成了真亲家。黎老东在根据地,上改中分到好地,领到二儿子的抚恤粮,又收到在大津做生意的大儿子的现款,生活富裕起来了。他新买了宅子,还忙着发家致富,盼“亲家”早日回来与他合作打好大车,然后去赚钱。这时,越发贫困的傅老刚带着女儿再次来到村里,_二位老友相聚.可黎老东对老友感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在最后一次铁木合作中,二人似乎成了“东家和雇工”的关系,于是傅老刚“他叫出女儿来,提起水桶,泼灭了炉灶”,二人多年的友谊宣告破裂。六儿也因他父亲的影响,无心上进。沉迷于赚钱、玩乐,整天和小满儿呆在一起,九儿则积极上进,六儿和九儿也因志向不同,友情(甚至是刚刚发展了一点的爱情)完结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农业合作化初,作者没有像柳青《创业史》那样,通过梁三老汉和梁生宝的父子关系来揭示这种两条道路的斗争对十人们思想的影响,而是从经济状况变化之后铁木二人的友谊悲剧这样一个侧面来写,这是因为作者觉得“进城以后,人和人的关系,因为地位,或因为别的,发生了在艰难环境中意想不到的变化。我很为这种变化所苦恼”。作者侧重写人情变化,写人生,写内心感受,即从人情与道德角度切入生活,别具一格。
还值得一提的是,这篇小说中的一个性格复杂的独特人物——小满儿。她美丽、热、大胆、伶俐,却又狡黠、尖刻,乃至有点放荡;她聪明能于却又常常逃避开会、学习,野性难驯;她被人称为“落后的女人”,但内心非常自尊,充满着对幸福的渴求,生命力充盈。这是在那个年代徘徊在人生交叉路口的“圆形人物”。这样丰满复杂形象的成功塑造,充分展示了作者的技巧与风格。
茅盾先生曾称赞过孙犁的风格:“他的小说好像不讲究篇章结构,然而决不枝蔓;他是用谈笑从容的态度来描摹风云变幻的,好处在于多风趣而不落人轻怫。”
孙犁晚年的(斋小说)风格大变,古朴凝重,篇幅极短,且后附“芸斋主人”的议论,蕴含了作者一生的思索和睿智。这位精神田园的执著守望者,在晚年形成了自己崇尚自然之道的美学思想。
下面就来专门谈谈孙犁的代表作《荷花淀》。它写于延安,发表于1945年5月15日《解放日报》副刊。作品的主要内容是:在抗日战争期间,河北省中部白洋淀地区的一个农村里,有七个青年要去参军,在县里报了名。他们怕家里人拖后腿,就公推厂一个叫水生的游击组长回去跟他们的家里人说明白。水生连夜赶回家,到别人家里做了些说服工作,又与妻子话别,第二天便匆匆走了。过了两天,这些青年妇女想去看看参了军的丈夫,给他们捎点衣裳。她们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划到对面的马庄去。可部队刚好在前一晚开走了。于是她们回家,路上碰到了一只日本鬼子的大船。她们拼命地逃,鬼子在后面穷追不舍。在她们把小船划进荷花淀里的同时,埋伏在淀里的一支部队给了鬼子迎头痛击,打沉敌船,全歼鬼子。她们这时才发现,原来伏击鬼子,在危急关头救了她们性命的,正是她们想见的新参军的丈夫。战士们完成了任务,又见到了爱人,高高兴兴地带着战利品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年秋天,这群妇女也学会了射击,在冬天配合子弟兵作战。
作品肯定了人民战争,热情歌颂了根据地人民英勇、乐观和自觉的精神。但艺术表现上却别开生面、情趣盎然,可以说达到了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完美结合,标志着孙犁短篇小说创作的成熟,体现了孙犁小说的鲜明特色。
四、特色
第一,善于运用日常生活画面来展示时代风貌。作者在五千多字的篇幅中,用来写伏击战的只有十分之一的文字,重要笔墨都用来写夫妻话别、探亲遇敌、见到丈夫等场面,但这些平凡的场面却别有深意。如夫妻话别,写的是水生他们报名参军抗日,可作者没将笔墨放到水生他们如何报名的场面上,而是通过水生嫂识大体、顾大局,勇挑家庭重担,支持丈夫参军的举动,写出了抗日战争时期,根据地人民尤其是年轻妇女的崇高品德和革命觉悟。丈夫走了几天后,水生嫂和女伴们想念丈夫,借日去看他们,足见爱之深。而爱得那么深切又能毫无怨言地送自己的丈夫参军,更见民族大义。亲眼见到丈夫的伏击战后,她们说“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她们配合子弟兵作战”。这样的“儿女情”,正是对新时代英雄儿女的一曲赞歌。《荷花淀》的续篇《嘱咐》(1946),写的是离家八年的水生回家,只呆了一晚又匆匆与妻子离别的故事。水生嫂的临别嘱托看似夫妻告别的日常画面,写出的却是广大人民的嘱托、历史的嘱托,反映了解放区人民对解放战争的全力支持和殷切希望。孙犁的小说致力于挖掘日常生活画面中解放区劳动人民尤其是妇女的新风貌和高贵品质,“至于那些年轻妇女,我已经屡次声言,她们在抗日战争年代,所表现的识大体,乐观主义以及献身精神,使我衷心敬佩到五体投地的程度”。时代精神最闪亮之处被孙犁捕捉到了,显示出他小说的敏锐和深刻。
第二,善于运用白描手法,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完美结合。这、点是和孙犁的艺术追求分不开的。孙犁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很喜欢普希金、梅里美、果戈理、契诃夫、高尔基的作品,“我喜欢他们作品里那股浪漫气息、,诗一样的调子,和对美的追求”(《勤学苦练》),要“表现真善美的极致”。《荷花淀》一开篇,寥寥几笔.就为我们展现了一幅饱含着诗情画意的风景画,同时也是风俗画。“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女主人公在这美丽的画中,愈见其心灵手巧、勤劳能干。劳动生活也不似往常那般枯燥,而以一种诗意般的描写将劳动的愉快表现得含蓄、优美,作者对于乡下、对于人民的赞美和想念也全在这画里。这是一幅白描的画,但画中分明有诗,一首不露痕迹的“抒情诗”,显得那么浪漫。又如后面的文字:“她们轻轻划着船,船两边的水哗,哗,哗。顺手从水里捞上一棵菱角来,菱角还很嫩很小,乳白色。顺手又丢到水里去。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L生长去了。”描写于净利落,照实写出却处处弥漫着浪漫主义的诗情画意,展示出一幅解放区安闲宁静的美好生活画面,更激发人们对破坏这种生活的鬼子的痛恨。
第三,善于运用对话和细节描写人物。如写水生嫂和四个年轻妇女想念丈夫却又找借口的那一段:“我不想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我本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虽每人只一句,却活画出了处于战争环境中的一群活泼可爱的青年妇女形象。她们在见到丈夫后回来的路L的那些议论也是如此。孙犁不但善于通过外在的言谈举止塑造人物,而目,善于捕捉日常生活的典型细节。例如,当水生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时,“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苇眉子划破了手”,内心瞬间剧烈的心理活动,借助手指的震动传达出来。听了丈夫的解释后,她低着头说“你总是很积极的”。低着头说出这句话,与仰着头、歪着头、笑着说、撇着嘴说是不同的。它生动地表现了这时的妻子对丈夫那种爱中有怨,怨中有爱的复杂感情和矛盾心理。这主要得益于作者对家乡人民话语、动作的熟悉,是作者生活、思想和艺术修养深厚的一种表现。
第四,语言简洁、优美,富于诗情画意。大家常喜欢用“诗的语言”来概括孙犁的作品的语言。孙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并善于运用饱含诗情的笔触来表现它。不论是对话,还是叙述、描写,用的哪怕是最通俗的口语,都能像诗句一样优雅。如几个女人没见到丈夫往回走时,有句这样的话:“可慌(高兴的意思)哩,比什么都慌,比过新年,娶新——也没见他这么慌过!”一个“慌”字生动地表现了青年妇女那种既兴高采烈又急不可待的心情,看到了青年们火热的心。而那位女人说到“娶新”时,心里一羞,脸上一红,灵机一动,舌头一卷,忙把吐到嘴边的“媳妇”两字咽下去了,诗境一般地显现了人物心灵深处的一闪念。
孙犁的小说有其独特的贡献。在40年代的解放区文学创作中,尽管题材风格上有差别,但主题与旋律却基本相同,即对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以及民族精神的弘扬,形成了一种“政治、功利”的叙述模式。而孙犁小说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这一流行格局,并为现代文学民族化、现代化的发展作出了特殊的贡献。与赵树理侧重探索农民在革命斗争中如何成长的“变”的过程不同,孙犁以充满诗意的笔致侧重于歌颂“变”之后的人民群众的“新”与“美”,不按流行格局去表现,而是将艺术的聚焦点对准他们内在的心灵世界,为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习惯于大风沙的“延安读者”带来了“带有荷花香味”的风。在孙犁的影响下,出现了刘绍棠、从维熙、韩映山、房树民、苑纪久等一批作家,形成了“荷花淀派”,可谓影响深远。
第五篇:孙犁《嘱咐》教案
第十七讲 孙犁《嘱咐》
教学时数:2学时 目的和要求:
(1)了解孙犁生平及创作特点;(2)掌握和解读作品。
教学重点和难点:通过小说解读孙犁小说的艺术特点。
教学方式:(课堂讲授,辅之以多媒体展示、讨论)教学内容:
一、作者生平
孙犁(1913年4月出生~2002年7月病逝)原名孙树勋。河北省安平县人,现代小说家、散文家、作家,解放区文艺的代表性作家之一,被誉为“荷花淀派”创始人。12岁上小学时,开始接触五四新文学。鲁迅和文学研究会对他有很大影响。他一直相信为人生而艺术的主张。中学学习期间,开始阅读社会科学、文艺理论著作和一些苏联文学作品,扩大了他的视野,并为后来的创作和评论奠定了很好的基础。高中毕业后流浪北平,曾用笔名“芸夫”在《大公报》上发表文章。1936年暑假后,孙犁到河北安新县小学教书,在这里他对白洋淀一带人民群众的生活有了初步了解人民群众的生活有了初步了解。1944年赴延安,在鲁迅艺术文学院学习和工作,发表了著名的《荷花淀》《芦花荡》等短篇小说。以其清新的艺术风格引起了文艺界的注意。孙犁的小说以抗日战争时期直至新中国成立初期冀中平原和冀西山区农村为背景,生动地再现了当地人民群众的生活和战斗情景。他以其众多经典性的作品,描绘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一幅幅壮丽、清新的文学的图画。此间创作的小说、散文集《白洋淀纪事》为其秀雅、隽永的创作风代表作品,其中《荷花淀》、《芦花荡》、《嘱咐》等短篇成为现代文学史上负有盛名的篇章。因此孙犁的小说也有诗体小说之称。
孙犁是文学史上的清才,清辞丽句,为一时小说家之选。重要小说集有《荷花淀》(1947年)、《芦花荡》(1949年)、《嘱咐》(1949年)等,中篇小说《村歌》《铁木前传》 长篇小说《风云初记》同时以著有叙事诗集,通讯报告集,散文集,作品集,论文集等。
二、孙犁小说特点
1、孙犁充分写出了解放区劳动妇女的成长,写出了她们内心的美。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历来有描写劳动妇女的传统,但多是描写她们所受的苦难,如鲁迅的《祝福》;也有着重描写劳动妇女身上的闪光品质的,如艾芜作品中的某些篇章,沈从文的《边城》等,但他们或是反映时代大潮冲击圈外的人物,从隐藏的下层社会烟尘里发掘出受伤的灵魂美,或是从人性的角度歌颂下层人民原始的灵魂美。孙犁所表现的则是解放了的新时代劳动妇女的灵魂美。孙犁笔下的农村妇女不再有艾芜人物的病态,而表现出健康的色彩,人物的美好秉性产生于现实的新的阶级关系与生产关系的土壤中。孙犁可以说发展了现代文学表现劳动妇女灵魂美的传统。
2、孙犁集中表现革命战争年代的妇女识大体、乐观主义的精神和献身精神的“美的极致”,不愿意让社会的丑恶现象进入自己的作品。
孙犁先说的独特主题:表现农民。尤其是他们中的劳动妇女在伟大民族战争中的觉醒,挖掘农民内在的灵魂美、人情美,以此歌颂美的新时代、新农村的诞生,歌颂创造着美的革命,表现自己对美的追求。
三、小说的艺术手法:(1)抓住人物的主要方面。
孙犁捕捉生活的独特方式和典型塑造方法上的独创性:紧紧抓住与自己心灵相契合的一瞬间,印象式地抓住形象打动自己的那一部分,加以突出描写。如《吴召儿》中对吴召儿的描写。抓住人物思想性格最主要最突出的部分,“强调它、突出它,更多地提到它,用重笔调写它,使它鲜明起来,凸现出来,发射光亮,照人眼目”,而坚决舍弃非主要,特点不鲜明的部分。
(2)作品的抒情性。同时在客观形象中倾注了自己的主观情感。作家写人物,也就是在写自己,达到了主客体的完美融合。
(3)散文性。孙犁的小说不以情节取胜,作品中情节往往不完整,而是用一连串的生活画面,或用一种思想,一组细节串通起来。
(4)清新、明净的语言风格。
总结:孙犁的小说的传统性和民间性比较内在,表现出一种中和之美的原则。孙犁的小说以其美的特质和独特艺术风格在解放区小说中占据了一个特殊位置。以他为首,后来形成了荷花淀派。
教学方法与手段: 讲授法、讨论法。思考与练习题:
1、如何看待孙犁小说的取材。
2、简要分析荷花淀派的主要特点及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