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立成名作《父亲》高清详解[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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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罗中立成名作《父亲》高清详解[模版]

罗中立成名作《父亲》高清详解

罗中立 父亲 布面油画 1980年 222×155cm 中国美术馆藏作品鉴赏梁漱溟在《中国文化要义》中指出: 中国文化既不是个人本位,也非群体本位,而是将重点放在人际关系上,以伦理或关系为本位。中国传统文化肯定个人的价值和重要性,但这一“个人”并非西方近代的权利和理性的主体,而是一个具有价值自觉的道德主体,而这一主体对于群体而言又是非“主体性”的,他的道德价值必须在人伦秩序之中才得以实现。狄百瑞把儒家的这种个人意识看作是有别于西方个人主义的一种特殊的“人格主义”,“它肯定的是在社会、文化过程中得到塑造与成型的强烈的道德良知,其极致便是在天人合一之中达至自我实现感”。在文革结束这段特殊的时间里,中国要想形成现代的个人观念必须首先找回道德的个人,因为这才是中国文化的栖息之地。作为道德载体的个人将重新找回“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士大夫的理想,在之后西方思想的影响下,道德的个人会成为中国社会的知识分子的重要来源。而从社会凝聚的方式来看,文革时期的中国是依靠政治的理想和手段实现的,其特点是集体主义的、意识形态的。文革结束从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意识形态的解体,尽管这种解体是缓慢的,但是个人必须寻求社会行动组织和凝聚的准则,回到道德中合乎情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为后来中国思想观念受到冲击和震动而转型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同情生命是道德之本”,道德是一种对生命的态度,表现出来就是对生命的同情,满怀同情心地对待所有的生命,才是道德。是基于同为生命的一种,相互之间感同身受,彼此充满感情地爱护体贴。从这角度来说,伤痕美术的起点政治个人道德的起点,而接下来的乡土美术则在具体化个人和人道主义的道路走得根据深远,不同于歌颂莺歌燕舞的生活的50年代和文革的美术作品,乡土美术从人道主义的观念出发,比较客观地描绘农村中的真实存在,不回避现实生活中落后的一面。和文革期间流行的“高大全”的表现模式相比较,乡土美术具有“小苦旧”的特点。小是指题材小,人物地位小,是普通的农民;苦,是指他们的生活状况苦;旧,是指环境和面貌旧。与伤痕美术中抽象的个人相比,乡土美术的独到之处在于其再现了一个真实的生活空间,“父亲”那暴跳的青筋、刀刻般的皱纹、从细小的毛孔里渗出的汗珠,以及干裂焦灼的嘴唇;藏民那朴实的衣饰、慵淡的眼神、随意排放的器皿和平实的构图已经将美术中的人文关怀和生活结合在了一起。罗中立 父亲局部《父亲》一画是在美国画家克洛斯巨型肖像画的启发下,采用照相写实主义手法画中国的一位普通的,贫困的,苦涩的老百姓,人物的形象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老年农民形象,老人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了凄楚、迷茫又带着恳切的目光,象是在缅怀过去,又象是在期待未来,让我们感受到那牛羊般的善良目光的“通视”。干裂、焦灼的嘴唇似乎已被封干许久,仅剩一颗门牙的嘴里不知饱尝过多少的酸、甜、苦、辣,犹如耙犁一般的破伤的大手捧着一个破了又被重新锔起的粗瓷碗在喝水,细小毛孔里渗出的汗珠不知已滑落多少,稀疏口胡须,还有那象征着悲剧色彩的苦命痣,都无不打上了他艰苦劳动,生活悲惨的烙印,站在这幅巨大的肖像画面前,使人们感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烟叶味,感到他的肌肤在抖动,他的血液在奔流,叫人们思考,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激起广大观众的共鸣面对《父亲》,使我们感到这是一个饱经沧桑,却又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期待,有着乐观精神和坚韧的奋斗力的普通老农民,在他身上汇集着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的百折不屈的创造力,这种强烈的视觉效果在观众的心中产生的是一股平凡而又伟大的情感,是憾人心魄的,正是罗中立毫不遮掩的把农民的“丑”真实的表现出来,才使得“父亲”的形象更加真实可信、有血有肉。罗中立 父亲局部《父亲》不论是在题材内容上,还是在形式语言上,都有革新的意义,定是在特定的社会条件、政治气候下的产物,尤其是在80年代初期,社会处于变革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主体意识开始觉醒,艺术的表现意识深化,这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客观的环境。反映在艺术创作上,艺术家开始对周围身边的琐事及普通人民产生浓厚的兴趣,从而改变了以革命领袖为主要描绘对象的创作方法,《父亲》就是在这样一个良好的氛围下应运而生的,构图饱满,色彩深沉富有内涵,容貌描绘得极为细腻、感情复杂、含蓄、主体形象没有被细节的刻画所影响,反而更加突出,这不仅是形式的创新,而且是主题思想的突破,显示出了画者的魄力与勇气,《父亲》开辟了刻画普通农民的复杂性格和表现内心思想的新领域,给80年代的艺术界以巨大的震动,使人们开始思考过去、当下、未来,有人说《父亲》的形象不是某一个农民的父亲,而是中国经历十年浩劫的八亿农民的父亲,也是当代中国农民的形象,这个形象所体现的力量,是支撑我们整个民族,整个国家从过去走向未来的伟大力量,这个形象有很大的概括性,又有巨大的包容性,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是《父亲》一画也反映了他构思中矛盾,他想要歌颂,赞美中国劳动人民的美德,却又对农民身上附着的封建意识感到可悲,所以画面上的农民脸上又笼罩着一丝愁云,所以说《父亲》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特征,它不仅具有美学价值,还具有社会学价值的伦理学价值。《父亲》更象一座纪念碑,屹立在那个年代的人们的心中。罗中立 父亲局部看到这幅油画,让每位读者的印像中充满了这位纯朴的农人,不禁让我感怀,这也许是作者对父亲及终年耕作土地的默默感恩。鲜明的影象总是能一下射入脑海,于是撞击到心灵的某个部位,久久不能释怀。第一次看到罗中立的油画作品《父亲》,中国农民的形象就开始在我心中定位。面朝着的黄土,背朝着的天,混着泥土的汗水,深邃不见的眼,这就是作者要表达的农民一生的缩影。自油画作品《父亲》出世至今,对它的好评从未间断,人们对画中的各部分索取得淋漓尽致,让农民的儿女能涌出泪来,让人们浮躁的内心肃然起敬,这是属于农民个人的魅力,更是这幅油画给我们带来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是“不问收种,只问耕耘”的特殊情感,是这一生贡献给土地的有力证明!

显然,我们能从画和题目中知道画中人的两个身份:农民和父亲。他是一位农民父亲。父亲为了儿女的奔波是一种无私的奉献,农民父亲为了儿女的耕作是一种血泪的劳苦。我注视画中的这位农民父亲,日光强烈照射下的脸都能反射出光来,我愈发觉得这张脸像一张明镜,照映着我们的心,明镜中仍有深深的裂痕,那是春下秋冬的风雨无阻,那是冷暖不知的岁月旅途。是的,这是父亲,农民父亲!指甲里还存有脚下的泥土,眉梢上还挂有灰色的汗珠,碗中有水已经发黄却泛起金光,笑得不知所措甚至有些麻木,就这样,感动得我们一塌糊涂。罗中立 父亲局部这样一幅优秀的油画作品,将作者的才华无疑地展示出来,在中国的油画史上默默筑起一座里程碑。作者抛给我们一张父亲的脸,写实的手法与细腻的刻画竟然让读者看懂了神与神的相通。丰子恺说:“艺术鉴赏时最先由感觉,其次动感情”。我觉得,还有最后出感悟。这幅伟大的作品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已经不仅仅是父亲的形象,不仅仅是农民父亲,而是这片土地的儿子,祖辈曾经洒满血汗的这片土地,是否会有后来人依然继承这样的“父亲”,随着时代浪潮的涌入,是否还有人安心于去做这样的“父亲”,我想,这是我们当今应该引起的对二十年前这幅《父亲》的思考。作者深谙农民的困苦,懂得农民的欢乐,更理解农民的需求。《父亲》能够激起我们对于人民由衷的热爱、赞美和强烈的责任感,激起我们发自内心的感情波澜,而不只是一声悲天悯人的长叹。艺术融铸入人们的思想感情之中,深刻地表现出中国农民的力量和希望。命运给予他为土地的兴衰而抗争的责任,命运同时也给予他为家庭的成败而打拼的勤奋,命运给予父亲善良的心,纯朴的情,与世无争的信念,在阳光下晒得那么自然黝黑的皮肤。即使这一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也从未有一声嗟怨,只要看到那秋日阳光下大片大片的金黄,微笑就一年一度地涌上心田。罗中立 父亲局部作者这样鲜明的艺术语言堪称惊世之笔,心底波澜暗涌,聆听内心的震撼,是作者笔下“父亲”的呼应,不用更多的语言便能随时嗅到浓重的乡土味道。罗丹说:“像在艺术领域的其它部门一样,诚挚是唯一的法则”。诚挚的作者创造了诚挚的父亲,赋予作品强大的生命力,不禁让人感叹艺术价值可以如此之高,如此之深刻。当我们凝视一个阳光下的慈父时,它的意义已不仅限于农民的力量所在,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它已经涉及了人类灵魂的象征。也许《父亲》那破了又锔起来的粗瓷碗,早已放进历史博物馆,今天面对《父亲》,我们仍能领受一种逼人的烧灼感。那张被疲劳所摧残,被太阳所炎晒而布满皱纹的脸,将是我们无法忘却的脸,他是你我精神上共同的父亲,也是中华民族沧桑历史的见证。《父亲》点燃我们心中沉积已久的热情,无论是作者的创造,还是读者欣赏,都是赋予艺术的伟大使命。画家简介罗中立,1948年出生,重庆市璧山县人,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艺术家,教育家,四川美术学院原院长。1984年晋升为副教授,同年赴比利时皇家美术学院研修,1986年3月返校。1993年晋升为教授。现任中国当代艺术院院长,全国人大代表,享受国家政府津贴的专家,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油画协会副主席,重庆市美术家协会主席、重庆市文联主席。1997年被评为文化部百位“德艺双馨”的艺术家,1998年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

第二篇:罗中立 父亲

画评罗中立的《父亲》

400)this.style.width=400;“> 罗中立创作《父亲》,这个父亲不仅是罗中立的父亲,而且是全中国劳动人民的父亲,《父亲》是农民形象中有代表性的一个,是罗中立这代年轻人思考的结晶.《父亲》一画是在美国画家克洛斯巨型肖像画的启发下,采用照像写实主义手法画中国的一位普通的,贫困的,苦涩的老百姓,人物的形象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老年农民形象,老人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了凄楚、迷茫又带着恳切的目光,象是在缅怀过去,又象是在期待未来,让我们感受到那牛羊般的善良目光的“通视”。干裂、焦灼的嘴唇似乎已被封干许久,仅剩一颗门牙的嘴里不知饱尝过多少的酸、甜、苦、辣,尤如耙犁一般的破伤的大手捧着一个破了又被重新锔起的粗瓷碗在喝水,细小毛孔里渗出的汗珠不知已滑落多少,稀疏口胡须,还有那象征着悲剧色彩的苦命痣,都无不打上了他艰苦劳动,生活悲惨的的烙印,站在这幅巨大的肖像画面前,使人们感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烟叶味,感到他的肌肤在抖动,他的血液在奔流,叫人们思考,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激起广大观众的共鸣面对《父亲》,使我们感到这是一个饱经苍桑,却又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期待,有着乐观精神和坚韧的奋斗力的普通老农民,在他身上汇集着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的百折不屈的创造力,这种强烈的视觉效果在观众的心中产生的是一股平凡而又伟大的情感,是憾人心魄的,正是罗中立毫不遮掩的把农民的“丑”真实的表现出来,才使得“父亲”的形象更加真实可信、有血有肉.《父亲》不论是在题材内容上,还是在形式语言上,都有革新的意义,定是在特定的社会条件、政治气候下的产物,尤其是在80年代初期,社会处于变革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主体意识开始觉醒,艺术的表现意识深化,这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客观的环境。反映在艺术创作上,艺术家开始对周围身边的琐事及普通人民产生浓厚的兴趣,从而改变了以革命领袖为主要描绘对象的创作方法,《父亲》就是在这样一个良好的氛围下应运而生的,构图饱满,色彩深沉富于内涵,容貌描绘得极为细腻、感情复杂、含蓄、主体形象没有被细节的刻划所影响,反而更加突出,这不仅是形式的创新,而且是主题思想的突破,显示出了画者的魄力与勇气,《父亲》开辟了刻划普通农民的复杂性格和表现内心思想的新领域,给80年代的艺术界以巨大的震动,使人们开始思考过去、现在、未来,有人说《父亲》的形象不是某一个农民的父亲,而是中国经历十年浩劫的八亿农民的父亲,也是当代中国农民的形象,这个形象所体现的力量,是支撑我们整个民族,整个国家从过去走向未来的伟大力量,这个形象有很大的概括性,又有巨大的包容时,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是《父亲》一画也反映了他构思中矛盾,他想要歌颂,赞美中国劳动人民的美德,却又对农民身上附着的封建意识感到可悲,所以画面上的农民脸上又笼罩着一丝愁云,所以说《父亲》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特征,它不仅具有美学价值,还具有社会学价值的伦理学价值。《父亲》更象一座纪念碑,屹立在那个年代的人们的心中

罗中立的《父亲》 是在改革开放后初期的艺术作品;从形式上讲,罗中立借鉴了美国的照相写实主义 从社会学上讲, 父亲隐喻的是当时社会的农民问题.当时有这么一句话”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而改革初期一个迫切的矛盾就是农民的问题.和土地承包责任制 的联系,你自己联想吧.反正就是怎么伟大怎么说

农民的头上别了一个圆珠笔, 他是想说 新中国的农民有文化

农民拿着个碗.一是告戒我们,我们有今天,有吃的,都是因为有农民.二是农民的温饱问题。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该画获得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一等奖,放大表现老农的《父亲》已成为中国当代人像油画里程碑式的作品。作者罗中立(当时还是四川美院的一名学生)也由此被誉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画坛的一面旗帜。罗中立的油画《父亲》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价格为400多元。尽管美术馆收藏作品支付的仅仅是材料费,但对画家来说,作品被国家美术馆收藏是一种莫大的荣誉。400)this.style.width=400;”> 罗中立,1948年出生于重庆郊区,1968年从四川美院附中毕业后主动到大巴山农村生活10年。1980年,尚在四川美院学画的罗中立以一幅超级写实主义作品《父亲》而一举成名,该作品以纪念碑式的宏伟构图,饱含深情地刻画出了中国农民的典型形象,深深的打动了无数中国心。

1975年的除夕夜,罗中立在他家附近的厕所旁边,看到一位从早到晚一直叼着旱烟,麻木、呆滞守粪的中年农民。罗中立回忆当时:“一双牛羊般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粪池。这时,我心里一阵猛烈的震动,同情、怜悯、感慨……一起狂乱地向我袭来,我要为他们喊叫!”后来,他画了守粪的农民,之后又画了一个当巴山老赤卫队员的农民,最后才画成现在这幅《我的父亲》,开始画的名字是“粒粒皆辛苦”,后改成《我的父亲》(又名《父亲》)。
作为《父亲》的“伯乐”,栗宪庭回忆说:“发现《父亲》其实很偶然。1980年,罗中立创作完油画《父亲》时还是四川美术学院的学生,当时这幅作品参加四川省青年美展,《美术》杂志社领导去参加了,带回来一些照片。我是《美术》杂志的责任编辑,有发稿权,在办公室看见《父亲》照片时,我跟罗中立并没有交往,之前只是刊发了他的女知青图等作品。但《父亲》让我特别震动,画的尺寸是用画伟人的规格,画里的农民父亲形象强调了真实的面貌,充满了人性关怀。虽然当时他还是个学生,我还是在1981年第1期《美术》杂志封面上选用了。”栗宪庭当时也是顶着压力刊发《父亲》的,但让他欣慰的是,《父亲》得到了中国青年美展很多评委的认同,随后《父亲》被评了一等奖。

当然,在那个年代,这幅画不可避免要受到非议。有些批评家说,《父亲》“污蔑了中国农民的形象”,“没有反映解放后中国农民的新变化”。于是,油画《父亲》在最后定稿时,就有了一处细节的修改。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在父亲的左耳上,夹了一支圆珠笔。据说,这样就体现了解放后的农民已经是有文化的农民了。把一切艺术品都贴上政治标签,是“文革”期间最为流行的艺术思想。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这种有害的思想流毒还远未肃清,对油画《父亲》的影响也不能幸免,圆珠笔这个小小细节是那个时代抹不去的标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细节深刻地诠释了油画《父亲》本身产生的历史,成了《父亲》的胎记。它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外延意义比用文字来解释要好得多。

2005年,已是四川美院院长的罗中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表示,要重画《父亲》。他说,“当时《父亲》的社会性更胜过艺术性。如果在20年之后的今天,让我再画《父亲》,我会更多的从绘画、艺术本身来构思,不会还是社会属性很多的那种东西”。
油画《父亲》所承载的东西是不可能重写重画的。《父亲》一旦诞生了,它就属于历史了。我赞同当年大胆推荐《父亲》的资深艺术批评家栗宪庭的观点,“重画《父亲》没有意义,即使是画一个当代农民父亲形象也无法超越当年的《父亲》”。我想,甚至连那个不伦不类的圆珠笔都不能修改。它可能是败笔,是政治符号。但它佐证了“文革”后,中国艺术在思想解放的道路上走得如此艰辛;它让我们今人反省,不要走回头路,不要重演历史的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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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如是说:

《父亲》这幅画构思的产生,是从看到一位守粪农民后开始的。重庆的厕所都是分划给附近县农村的,为了防止别的生产队来自己队上偷粪,每个厕所都有农民看守,大一些的甚至有农民搭棚长期驻守。虽然如此,仍有为偷粪而殴斗、厮打的事情发生。那是1975年的除夕之夜,雨夹着雪粒不断地向人们扑来,冷极了,在我家附近的厕所旁边,守候着一位中年的农民,早晨我就注意到他在雪水中僵直的动态,他用农民特有的姿势,将扁担竖在粪池坑边的墙上,身体靠在上面,双手放在袖里,麻木、呆滞,默默无声地叼着一支旱烟。一直到晚上,他都一直呆在那儿,不同的只是变换着各种姿势。除夕欢乐的夜晚降临了,周围的高楼平房一齐放出温暖的灯火,欢笑、音乐、鞭炮夹杂着猜拳行令的叫喊……响成了一片。但这位离家守粪的农民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他呆滞、麻木的神态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一种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他也有家,儿女还在盼着他回家团聚呢。此时,他想些什么也许只有一些想法,盼望粪池快满以多挣工分,可以变粮食,养活家人,也养活人民……
夜深了,除夕欢闹的声浪逐渐安静下来,我最后一次去厕所,只见昏灯之下他仍在那儿,夜来的寒冷将他“挤”到粪池边的一个墙角里,身体缩成了一个团,而眼睛,一双牛羊般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粪池,如同一个被逼到一个死角里,除了保护自己之外,绝不准备作任何反抗的人一样。这时,我心里一阵猛烈的震动,同情、怜悯、感慨……一起狂乱地向我袭来,杨白劳、祥林嫂、闰土、阿Q……生活中的、作品中的、外国的乱糟糟地挤到了我的眼前。我不曾知道他今天吃了些什么度过的,我回家取了两块月饼给他送去,好久他说不出一句话,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定因他太老实,才叫他来干这份苦差。事情常常是这样的,老实的农民总是吃亏,这,我知道。“我要为他们喊叫”这就是我构思这幅画的最初冲动,开始,我画了守粪的农民,以后又画了一个当巴山老赤卫队员的农民,最后才画了《我的父亲》,开始画的名字是“粒粒皆辛苦”,后来,一位老师提议改成《我的父亲》,这时,我顿时感到把我的全部想法和感情都说出来了。

〔栗宪庭:重画《父亲》无意义〕

本报讯(记者 彭志强)罗中立在四川美术学院读书时创作的油画《父亲》因获得“中国青年美展”一等奖而闻名天下,然而当年大胆推荐《父亲》的资深艺术批评家栗宪庭却挨骂多年,甚至遭遇停职。昨日下午,来蓉参加“居住在成都———2005中国当代”油画展邀请展”的栗宪庭首次披露了《父亲》获奖背后的内幕。

〔发现《父亲》很偶然〕

“发现《父亲》其实很偶然。1980年,罗中立创作完油画《父亲》时还是四川美术学院的学生,当时这副作品参加四川省青年美展,《美术》杂志社领导去参加了,带回来一些照片。我是《美术》杂志的责任编辑,有发稿权,在办公室看见《父亲》照片时,我跟罗中立并没有交往,之前只是刊发了他的女知青图等作品,但《父亲》让我特别震动,画的尺寸是用画伟人的规格,画里的农民父亲形象强调了真实的面貌,充满了人性关怀。没有一点犹豫,虽然当时他还是个学生,我还是在1981年第1期《美术》杂志封面上选用了。”栗宪庭回忆说,他当时也是顶着压力刊发《父亲》的,但让他欣慰的是,《父亲》得到了中国青年美展很多评委的认同,随后《父亲》被评了一等奖。

〔为《父亲》挨骂停职〕

罗中立因为油画《父亲》得到《美术》杂志社青睐一举成名,但《父亲》的“发现者”栗宪庭却挨骂多年,甚至遭遇停职。“《父亲》在《美术》杂志上刊发后,除了得到巨大关注外,也引起了很长时间的争论,《父亲》被很多批评家批评为„污蔑了农民形象‟,作为编辑者者的我当时挨骂是肯定的,但我并不后悔,我觉得应该为当时新的艺术一个展示的平台,给年轻艺术家一个露脸的机会。”栗宪庭说,每一个新的艺术出来都会出现挨骂的现象,但最后大家又接受了,因此他不在乎自己为《父亲》挨骂,即使1993年他被杂志社停职两年,他现在也不后悔。的资深艺术批评家栗宪庭给出了这样中肯的评价。

〔反对重画《父亲》〕

栗宪庭透露,在他决定刊发《父亲》时,他还收到罗中立邮寄给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谈了自己创作《父亲》的感想,让我特别感动。这封信我修改了一些内容,就及时地发表在1981年第2期《美术》杂志上。原信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大致意思是说此画是他长期对农民强烈感受的结果,尤其是农民偷粪那个情节,他说想的就是要给农民说句老实话。他后来绘画坚守乡土风格,我也非常支持。”

不过,但对于罗中立重画《父亲》一事,一直拥护罗中立画风的栗宪庭却持反对态度:“我觉得艺术没法模仿,重画《父亲》没有意义,即使是画一个当代农民父亲形象也无法超越当年的《父亲》。”

第三篇:名作欣赏罗中立《父亲》背后的故事

名作欣赏:罗中立《父亲》背后的故事

昨天和前天,中央电视台连续两天播出《一路走来的父亲》,揭秘四川美术学院院长罗中立创作《父亲》的故事——二十年前一幅名为《父亲》的油画感动了整个中国,今天再看这幅画的背后,原来还经历许多不为人知的坎坷——与其说罗中立创作了《父亲》,还不如说是那个年代选择了父亲。

含辛茹苦的父亲一路走来,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见证了中华民族沧桑的历史,他养育了罗中立,养育了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今天,当我们再次面对曾经打动过无数人的《父亲》时,仍能领略一种逼人的烧灼感。“农民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主体,他们的命运实际上是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的命运。”罗中立说。《父亲》原型是大巴山一老农民罗中立出生于重庆市一个工人家庭,他承袭了父亲在美术方面的爱好。1964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在附中二年级时,他来到离家200多公里远的四川达县。罗中立说:“我们学校那个时候因为整个教学的方针就是为政治服务,为要生活,深入火热的工农兵群众当中去教学,学校在大巴山新村小学。”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热情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将罗中立等来自大城市的学生们围在新村小学的空场里,村长喊着学生的名字,喊到一个就被一户村民领走。

罗中立那天被一个叫邓开选的老人领到了他家的土屋里,罗中立觉得那天的蛙鸣特别响,星星特别亮。后来和邓大爷一家的关系也处得非常好。那时没有电视等任何消遣方式,一到天黑,罗中立的课上完了,会也开完了,回去就是上床睡觉,睡前就跟老头聊天,老头一边聊他的一些过去,一边抽烟。那个老头习惯抽长的旱烟,罗中立坐在这头给他点烟,“他在那头吸烟,那个烟味让我到现在都闻不了烟味。我一直不吸烟,但是那个时候都非常喜欢,都闻惯了。”罗中立说。在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里,罗中立很快与自己的房东大爷搞好了关系,夜里就和老人睡在一个床上,邓开选老人也就是后来油画《父亲》的创作原型。再到大巴山离《父亲》越来越近擅长用毛笔画连环画的罗中立确实有着同学羡慕的技术。1968年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毕业后,罗中立又选择去达县,在达州钢铁厂当了一名钳工,后成为厂里专门画批判专栏的宣传干事,画过不少连环画,还为厂子里的宣传栏画过主席像。罗中立说:“那是一些很大的墙面的主席像,《毛主席去安源》啊,还有一些大的头像。”1977年9月,国家恢复高考。罗中立报考了四川美术学院。罗中立说:“我是一心想着考国画的心思过来的,但那一年刚好不考国画,没有国画招生,只有油画、版画、雕塑,我想以前画那个粉画,跟油画差不多,我就选了油画,反正四年下来,我还是干我的国画。”他只能躲在宿舍里画连环画,四年下来画了300多幅。难道罗中立真的就要在连环画中找到成就感吗,他离自己第一幅《父亲》有多远?这时,又一个机会出现了。

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开始研究生考试,罗中立就报考了国画研究生。专业考试排名第一,但他却没有考上,原因是他的古典文学不及格。国画系教授还说,幸好罗中立的古典文学不及格,不然就不会有后来的《父亲》了。没有考取研究生的罗中立只好回来继续画油画。这时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的消息传来,罗中立决定为自己的油画生涯作最后一搏,他又一次到大巴山寻找创作灵感,这时的他离《父亲》这件作品又近了。三到大巴山终于画出《我的父亲》在四川美术学院第二年,快到农历大年三十时,罗中立在路边公共厕所看到一个收粪的农民,这个场面触动了罗中立。“看到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外面的天气阴雨绵绵,非常湿、非常冷,当时我看他还是很麻木的,完全不知道已经是大年三十这样一个感觉,所以当时一下子很震动,然后回去马上画了很多关于收粪农民这样一个场面。”他认为是又脏又臭的农民支撑着国家,农民才是支撑国家和民族的真正脊梁。

当时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的通知下来了。罗中立准备用《收粪的老人》创作一幅作品,他对朋友说要画一张大的大头像,原话是“像毛主席像一样大的画”。说完后就大跳,又跳又舞很兴奋。正式创作以前,罗中立又回了一次大巴山,他把邓开选老人所有的照片能找的都找了出来,能画的都画了出来,然后把这些综合出来构成一个老年农民的形象。期间差不多半年时间里,一稿一稿地变化着。等他从大巴山回到学校,画的题目也从《收粪的农民》变成了《我的父亲》。1980年夏天的四川美院,同学们都在为即将召开的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作准备,学院也非常支持,改变了以前过点熄灯的做法,宿舍的灯整夜不熄。加支圆珠笔表明是新社会的父亲当时有人看了《我的父亲》说,你这个是旧社会新社会,你这么搞也看不出来。于是提议加一支圆珠笔,这个圆珠笔放在耳朵上头。只有解放以后才有圆珠笔,旧社会解放前是没有圆珠笔。罗中立说:“加一个圆珠笔的话,就表示他是一个新社会有文化的一个农民,就不像现在苦巴巴看到一个旧社会的老头。我很快把这个圆珠笔画上去。

为了缩小这个圆珠笔视觉上的强度,所以我把透视画得特别大,基本上是正面透视的一支用竹杆套的那种带圆芯的笔,那个时代很常用的一个圆珠笔的形象。”罗中立加上的这支圆珠笔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不容易发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一笔改动就决定了父亲这一具有历史性的作品和罗中立的未来命运。农民形象的草图几经变化变成了一幅巨形图像,这件作品在最后时间终于通过了当时的四川省美协的审查,同意参加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取掉两个字引发对《父亲》的争论作品送到了北京,罗中立的心提到了更高。“各方面的一些压力,一些估计,对它都觉得挺悬。”罗中立说。1980年12月,参展作品全部到达北京中国美术馆。《我的父亲》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评委的目光。

这是中国油画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幅巨幅头像。看着眼前满是皱纹苍老的面孔,几乎所有的评委都被深深的的打动了。据说,这一天评委们在画像前站了很久,细细品味着画像的每一个细节。就在这时,评委吴冠中认为,作品表现的人物完全是我们上一代的父亲形象的一个概括,用“我的”太小了,应该把“我的”拿掉,就留“父亲”,就代表父亲那一代。尽管吴冠中的建议只是去掉了两个字,但这恰恰引发了新的争论,新中国成立以后,劳动者被定义为国家的主人,在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中,他们都被描绘成积极、乐观、高大的正面形象,脸上更是洋溢着当家做主人的幸福微笑,像《父亲》这样一个忍辱负重甚至是苦命的形象,能代表新中国的农民吗?观众来投票《父亲》一举夺金奖1980年12月20日,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终于在中国美术馆拉开了序幕,参展作品543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罗中立的《父亲》再次成为观众瞩目的对象。由于评委们一开始就对参展作品存在不同的意见,所以如何给出每一件作品的公正评价也就成了难题。最后评委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把评判权交给观众,让他们来给作品打分投票。如此重要的全国性展览让观众来打分还是第一次,观众们会选择哪一幅画呢?当青年美展在北京广受关注的时候,罗中立正在达县陪伴着即将临产的妻子。

一天早晨,广播里突然传来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罗中立的《父亲》获得当时标志中国美术界的最高荣誉——金奖。热情的观众给他的作品投了800多票,比第二名作品高出了700多票。一时间,关于《父亲》的美誉之词不胫而走。但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获奖之后,一场围绕《父亲》的更大争论正在悄悄酝酿,而且批评的矛头竟然又一次不可思议的指向了父亲耳朵上的圆珠笔。很多人认为圆珠笔多余,也有的认为这支圆珠笔加得好。1981年的6月,关于圆珠笔的争议仍然没有结论。

这一年,罗中立作为参加青年美展的优秀艺术家受邀赴北京参加艺术研讨会。这是罗中立第一次以艺术家的身份有机会向专家和老师们解释自己的创作思路。在研讨会上,罗中立终于获得了专家们的一致认可。(根据中央电视台10月16日和17日播出节目《一路走来的父亲》整理,有删节)

第四篇:我的父亲罗舜初 作者:罗小明

我的父亲罗舜初 作者:罗小明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我的父亲罗舜初就属于对这场运动“很不理解,很不积极,很不得力”的那一类领导干部,在处理北航学生围困国防部大院问题上,他因为“不听毛主席的话”,被林彪提议停职反省。在后来“无产阶级司令部”发起的每一次战役中,他都处于对立面,成为重点批判的对象。但每一次冲击最终又都化险为夷,从未遭受牢狱之苦。父亲的一位老战友后来回忆说,有一次他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一下火车,就看到针对罗舜初的大标语和大字报贴遍了大街小巷,他很为父亲捏一把汗。国庆那天,他亲眼看到毛泽东踏着《东方红》的乐曲声登上天安门城楼后,在罗舜初的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和他亲切地握了握手,然后才向城楼中央走去。那时候,有一种说法:凡是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握过手,照过相的人,都是他要保的人。实话说,自打新中国成立以后,我的父亲罗舜初不知为什么总是跟不上形势,时常因为思想“右倾”而挨批,但又总是能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人的保护,这些领导人为什么这样信任和了解他呢?这不仅是我,也是许多关心父亲的人希望解开的一个谜。

打倒“四人帮”以后,政治形势宽松,已经退居二线的父亲,也不那么守口如瓶了,他时常有感而发,回忆一些往事。近年,经过我的采访和查阅有关档案资料,父亲和毛泽东的交往,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历史画卷。

1934年,我父亲为毛泽东提供了他最想知道的情况

毛泽东和我父亲是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红都瑞金认识的。

那是1934年初春的一天,满腹心事的毛泽东独自一人漫步在瑞金城内的石板路上。

“毛主席,你好!”一声诚挚的问候打断了毛泽东的沉思。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材瘦小的小红军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毛泽东正处于他政治生涯的低谷。自从临时中央进入苏区以后,毛泽东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在宁都会议上,他不仅被剥夺了发言权,也被剥夺了红一方面军的指挥权,打那时起,就少有人敢和他接近,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鬼都不上门。

看着这个敢于主动上前问候自己的小红军,毛泽东高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罗舜初,福建上杭人。”父亲回答。

“啊,上杭,那是个好地方。你是哪个乡,哪个村?”对上杭十分熟悉的毛泽东接着问。

“溪口乡大洋坝。”“大洋坝,熟悉,熟悉。我去过你的家乡。”毛泽东接着告诉父亲:五年以前,他到闽西特委指导地方工作。不久就被疟疾击倒了,在前往永定养病的途中,他路经大洋坝,住在黄潭河畔一位名叫罗日新的农民家里。

“那一天,村苏维埃主席让我集合几名儿童团员,去执行重要任务。天一黑,我们就来到罗日新家,布下了岗哨。”得知毛泽东还记得当年曾住宿大洋坝,父亲的话顿时多起来了。

毛泽东全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带领儿童团员们为自己彻夜站岗放哨的孩子头儿如今已经当了红军,而且就是眼前的罗舜初。

“我们是老熟人了,给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当上红军的。”看着已经成为红军战士的父亲,毛泽东高兴地问。

于是,父亲向毛泽东详细述说了自己参加红军的经历:1931年秋天,父亲已经当上区儿童局书记,可他一心要求参加红军,县委同意了他的要求,并要他动员一百名青壮年一同参加红军。父亲东奔西走,很快就动员了家乡附近各村一百多名青壮年,由他带队参加了红军。在参军后的第一次战斗中,父亲不幸腿部中弹,负了轻伤。伤愈后,他被选送到红军学校学习,因为各科成绩优秀,又被送到参谋培训班深造。毕业后他被分配到红军总司令部一局,成为一名作战参谋。

父亲说完,毛泽东的眉梢轻轻抖动了一下。自从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对军事毫无所知的中共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完全依赖共产国际派来的德国人李德指挥作战。他们放弃过去几次反“围剿”战争中行之有效的积极防御方针,实行“两个拳头打人”,“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让敌人蹂躏一寸苏区土地”的方针,还说要进行“中国两条道路的决战”。结果红军主力多次强攻失利,陷于被动地位。

只能负责中央政府工作的毛泽东,眼看着红军在战场上节节失利,苏区在一天天缩小,心里非常焦急。可是当时他被排斥,无权过问军事工作。特别急于了解战场态势的毛泽东,听说父亲在军委一局工作,很想从他那里得到第一手的战况。

父亲毫无保留地把他所了解到的战况和敌我态势一五一十地向毛泽东作了介绍。父亲后来说,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他说的这些信息,为毛泽东思考和研究红军如何战胜敌人提供了依据。

从这个时候起,毛泽东也牢牢地记住了我父亲的名字———罗舜初,一个来自闽西的年轻人。

密码破译,让父亲从张国焘的枪下捡回一条命

1935年1月,正在长征途中的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

父亲所在的军委一局是毛泽东指挥红军作战的主要业务部门之一。

一天,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来到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面前,向三位首长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把父亲调到二局去,他要收父亲做徒弟,教他搞密码破译。

在红军总司令部,和二局工作联系最密切的就是一局了。在频繁的工作接触中,曾希圣发现我父亲记忆超群,尤其对数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各种数据在他的头脑里分门别类,从无差错,具备搞密码破译的先天条件。他通过几次测试,发现我父亲天资聪颖,悟性极强,稍加点拨就能入门,他认定父亲是一个破译密码的好苗子。

在四渡赤水战役中,曾希圣曾准确地破译了敌人几乎全部的电报,为毛泽东成功地指挥作战提供了重要的保障。他和他领导的二局是红军摆脱困境的第一大功臣,因此也受到了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红军领导人的青睐和器重,无论走到哪里,都优先照顾二局,凡是曾希圣提出的要求,一般都不会遭到拒绝。

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例外。三位首长相互对视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恩来副主席开了腔:“不行啊,我们这里还离不开小罗。”一句话把曾希圣给顶了回去。

作为毛、朱、周这些总部首长身边的一名参谋,父亲所做的都是些十分普通而又平凡的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仅起了一个小参谋的作用,没有给首长们太多的帮助”。但是在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眼里,父亲是个埋头苦干,认真负责,工作大胆,准确及时的好助手。长征途中条件十分艰苦,通信设施异常落后,毛泽东的很多指示和意图都要通过他身边的这些参谋们跑路去向彭德怀、林彪、聂荣臻等各军团首长口头传达。尤其在四渡赤水战役中,时间紧,敌情急,父亲不仅能够根

据情况和他们的意图帮助处理问题,每次都能及时地将毛、朱、周的指示完整、准确、一字不差地传达给各军团首长,而且在完成任务后歇都不歇,甚至连口水都不喝,一路跑回总部领受新的任务,从不叫苦喊累。他这种老老实实埋头工作的精神深得总部首长的喜爱,确实让他们舍不得割爱。

翻过大雪山以后,父亲病倒了,一连好几天水米不能沾牙,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此时中央红军已经和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红军继续北进,建立“川陕甘”根据地。为了执行北上方针,一、四两个方面军混编为左、右两路,为了照顾父亲的身体,决定让他和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随左路军行动。毛泽东、周恩来则率右路军先行北上。这一别,就是整整一年。

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三大主力在陕北胜利会师,结束了史无前例的伟大长征。

大会师的时候,先期到达陕北的红一方面军的一同志发现,分手时还是个小参谋的罗舜初,一年之后竟然高升了,成为红四方面军总部二局的代理局长。大家听说,张国焘杀害了不少反对他的同志,也用升官的手段拉拢和收买了一些人。难道罗舜初也被张国焘拉过去了?听了个别人的议论,就连毛泽东也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得不找朱德了解罗舜初到四方面军后这一年的政治表现。

“哈哈!误会了,误会了。小罗这一年表现得很好!”朱德仰面大笑。

“不要看小罗升了官,他的脑袋也差点让张国焘搬了家。直到会师的前一天,我还在替他担心呢!他能保住脑袋,第一个要感谢的应该是曾希圣。”

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和曾希圣又扯到一起了呢?毛泽东更摸不着头脑了,催朱德快点讲个清楚。

“润之,去年你们北上,张国焘借口噶曲河涨水,拒不执行北上方针,硬让左路军向西,然后南下……”

朱德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作为总部一局的参谋,父亲有条件看到每天来往的所有电报,于是,他把中央已经走出草地,号召左路军继续北上,南下是绝路的电报内容传了出去。这一下,可捅了娄子,引起了张国焘的极度不满。在阿坝,张国焘召开干部会议,继续反对中央既定的北上方针,坚持他自己的那一套。父亲在会上被张国焘点了名,说父亲是“毛、周、博(古)、张(闻天)右倾逃跑主义的忠实信徒”。大会开罢开小会,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对父亲斗得很凶,说他反对张主席就是反革命,还说他是顽固不化的“小毛分子”。父亲硬是不低头,大讲特讲遵义会议和中央北上的方针。这就使他陷入了极端困难的处境。

不久,曾和李克农、钱壮飞被周恩来誉为我党秘密工作“三杰”之一的胡底因为公开反对张国焘的错误行径,被张国焘秘密杀害了。胡底的死,使朱德更担心,就怕哪一天我父亲也像胡底一样不明不白地被张国焘搞掉。他和刘伯承商量,决定让我父亲离张国焘远一点,调离红军总司令部。

“润之,你还记得曾希圣向我们要小罗去二局的事吗?”朱德突然把话锋一转,问道。

“记得,我们没舍得给呀!”毛泽东说。

“是呀,当时虽然没有给,但是曾希圣提的那些理由我都记在心里。”朱德接着往下讲,“于是我征得徐向前同志同意,调小罗到四方面军总部去学破译。”

几天以后,朱德用自己的马驮着父亲的行李,亲自把他送到红四方面军总部,当众宣布父亲为二局科长。

在二局,父亲按照朱总司令的指示,凭着从曾希圣那里学到的知识,通过认真钻研学习,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技术,成为破译敌军情报的高手。

离开红军总司令部以后,张国焘仍不放过父亲,他不时得到小报告,父亲到二局以后仍然旗帜鲜明地坚持红军应该北上的方针,就派了政治保卫局的一个人冒充译电员,到二局跟踪监视父亲,一俟张国焘下令,就彻底解决他。

此时红军正面的主要敌人已不再是四方面军所熟悉的川军,而是蒋介石的中央军。父亲在中央苏区时就和中央军打交道,对他们的情况异常熟悉,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及时、准确地破译中央军的情报。没有准确的情报,红军的行动就要受影响,张国焘对此也不能不有所考虑,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这时候,红四方面军总部二局局长蔡威在过草地的时候因病去世,父亲的作用无人可以替代,这才算从张国焘的枪下捡回一条命。

“让小罗代理四方面军二局局长不是张国焘的主意,是我和徐向前商量过的,也是我宣布的。这完全是工作需要,和张国焘没有任何关系。”朱德最后说。

“看不出性格内向、老实忠厚的罗舜初,执行中央北上决定这样坚决。”朱德的介绍让毛泽东恍然大悟。

“曾希圣要小罗,我们没舍得给。没想到让张国焘给我们‘培养’了一名情报专家。好啊,真要好好谢谢他才是。”了解了真相的毛泽东喃喃自语。

“小毛分子,小毛分子,好一个小毛分子!”毛泽东把脸转向朱德,“老总啊,有人说小罗这一年提升得快了。我看,我们对小罗培养使用得还不够。”

朱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久,红四方面军二局奉命并入中革军委二局,父亲被任命为军委二局副局长,从此又回到了毛泽东的身边。

在延安,毛泽东两次亲笔写信送我父亲去学习

1937年初春的一天,毛泽东正在窑洞里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从北平、上海等大城市辗转传送到延安的一些由国内翻译出版的马克思主义著作和理论文章。

这一天,父亲来到主席的窑洞外,喊了一声:“报告!”

自从二局局长曾希圣去学习以后,二局的日常工作就由父亲来主持。在西安事变前后的那段日子里,父亲所在的二局表现得相当出色,他们不分昼夜,严密注视着各个方向的敌情,随时将侦察到的情况上报,对中央处理事变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小罗,有新的情况吗?”毛泽东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书给吸引住了,头也顾不上抬地问了一句。

“主席,我是为我自己的事来找你的。”我父亲回答。

“你有什么事呀?”毛泽东的目光仍然盯在书本上。“主席,我想去学习。”“学习?”毛泽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的,我想学习。”我父亲认真地说。

这时毛泽东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轻声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主席,去年12月听说张、杨在西安扣了蒋介石,大家别提有多高兴了。十年来,他杀害了我们多少好同志和亲人。大家都觉得这下可好了,可该为死难的同志和乡亲们报仇了。周副主席去西安,大家都以为是去把老蒋提回来公审,没想到是去劝张、杨把老蒋给放了,要在全国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现在越看越觉得中央高明,要是依着我们,哪会有现在的大好局面。我常想,我们的思想太简单,原因就是革命理论学得太少了。我听说,在党校开了理论课,所以想去学习。”

听了我父亲这番话,毛泽东非常高兴。他早就感到,全党应该开展一个学习的高潮。特别是像我父亲这样经过长征考验的同志,都是今后斗争的骨干,他们在凶残的敌人和险恶的环境面前个个都是好样的,经受住了严峻考验,但是由于他们大多出身贫寒,没有学习识字的机会,即使在中央苏区和长征路上对自己给予支持,也仅仅出自质朴的感性认识,而没有提高到理论的高度。今天我父亲主动提出要去学习是一件大好事,岂有不支持的道理。毛泽东当即提起毛笔,饱蘸浓墨,为我父亲写了一封到中央党校学习的介绍信。没想到第二天,我父亲哭丧着脸又来了。

“又为什么不高兴呀?我不是批准你去学习了吗?”毛泽东不解地问。

我父亲一脸委屈地说:“党校不收我。”“为什么不收?”毛泽东问。

“他们说过了开学时间,不能插班。还说我只上过三年学,学不懂哲学、政治经济学。”我父亲如实回答。

听着听着,毛泽东脸上变了颜色,他知道,我父亲虽然只上过三年学,在红军中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人了,更多的人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而且我父亲在军委机关工作这几年,刻苦勤学,文化水平大有长进,他就不信我父亲学不了理论。

“岂有此理!”毛泽东一把从我父亲手中夺过他写给党校的那封介绍信,愤怒地将它撕成碎片。随即又挥笔给我父亲写了第二封介绍信。他决心让这个年轻人的求学愿望得到满足。这一次,他要介绍我父亲到抗大去学习。

看了毛泽东亲笔写的介绍信,当时的抗大校长林彪和教育长罗瑞卿二话没说就接纳了我父亲,他们安排我父亲一面工作,一面在校选科旁听。在毛泽东的亲切关怀下,父亲终于圆了自己的学习梦。为了提高红军干部的理论水平,毛泽东在抗大亲自办了一个研究班,自然也把我父亲接纳为研究班的一员。

这一年的七八月间,毛泽东应林彪、罗瑞卿的请求,多次来到抗大为抗大的学员讲授唯物论和辩证法。事前,他要总政治部把他准备的《辩证唯物论》讲授提纲油印发给学员,待学员们读过后,他再去讲授辅导。我父亲也得到了一份油印的讲授提纲,并且亲耳聆听了毛泽东为大家讲授的《实践论》和《矛盾论》,从中受益匪浅。后来,他把这份珍贵的讲稿一直带在身边,一看到它就想起当年毛主席讲课时的情景。

一天傍晚,工作了一天的毛泽东正在窑洞外散步,遇到了从抗大回来的我父亲。那时候,在校学习的红军团师以上干部周末可以回家和家属团聚,我父亲那时还没有成家,就利用这个机会回军委机关看望首长和同志们。

“小罗,学习得怎么样啊?”每逢遇到我父亲,毛泽东总是关切地询问他的学习情况。

“主席,我已经被批准进入第三期学习了。”我父亲高兴地回答。

“那好啊!在哪一个队?”毛泽东接着问。“上干队。”

“这一期都有哪些同志?”听说在上干队,毛泽东的兴趣更大了。

“有王树声、李先念、许世友、陈志芳……”我父亲把同学们的名字一一报给毛泽东。

“四方面军的同志打仗都很勇敢,你同班的许世友就是一员虎将,七次当过敢死队队长。但是他们的家乡大多在鄂豫皖的大别山,那里不像你们福建,是教育之乡,你们福建出来的人大多念过几天书。他们可就不一样了,多数人参加革命的时候一个大字不识。不知道他们在学习上有没有困难?”毛泽东关心地问。

一提起学习,我父亲的话就多了,他接着毛泽东的话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们的课程可多了,有党的建设、中国革命运动史、联共党史、马列主义、政治经济学、哲学,还有兵团战术。大家熟悉的内容比较好学,像你讲的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都是亲身经历的事,大家一听就懂,讨论起来也热烈。大家过去没接触过的,像政治经济学就不行了,教员讲得太快,也听不太懂,一堂课下来就像坐飞机一样,头都要晕了。”

我父亲只当是在和毛泽东闲聊,无拘无束地把大家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毫无保留地谈了出来。没想到这些问题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重视。

一天,父亲在校内遇到了已经升为副校长的罗瑞卿。个子高高的罗瑞卿笑眯眯地对我父亲说:“小罗呀,你可是告了我的‘御状’了。”

“什么御状?”我父亲一时摸不着头脑。罗瑞卿看着他那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笑着说:“你向毛主席反映的教学问题,主席都和我讲了。他特别重视你们这些工农干部的学习效果,提出讲课要看对象,讲究实际,要用启发式、研究式、实验的方法。”

父亲这才明白罗瑞卿这句玩笑话指的是他回答毛泽东提问时说的那些情况。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是主席问起来,我才说的。”

“你提出的这些问题都是对的,我们已经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提出了理论联系实际、‘少而精’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学原则。你知道吗,毛主席最喜欢的就是说真话的人,下次他要是再问起你来,你还是照实说。”罗瑞卿的诚恳态度让我父亲打心底里感动。

在毛泽东的关怀下,我父亲在抗大前后学习了十个月的时间。这次学习使我父亲的理论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为他以后的进步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罗荣桓提议越级提拔我父亲,毛泽东欣然同意

1938年5月,尚未毕业的父亲接到命令,提前离开抗大,准备接替他的福建上杭老乡黄鹄显,担任八路军总部作战科科长,跟随朱德总司令到抗日前线去。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父亲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来向毛泽东告别。看着即将到前线去的我父亲,毛泽东心里多少有些难以割舍,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了。

“家里来信了吗?”毛泽东放下手上的工作,首先问了一句和上前线无关的话。

“来信了。”我父亲回答。“母亲还好吧?”毛泽东问。

“挺好的。她还给我转来了伯父从新加坡的来信。”我父亲答道。

“信上怎么说?”毛泽东知道我父亲有一个伯父远在新加坡,1928年曾打算把我父亲接到那边去读书,已经接受共产党影响的父亲婉谢了伯父的一番好意,决心留在国内参加革命。

“去年卢沟桥事变之后,伯父打算派人来把我的母亲接到新加坡去躲避战乱。母亲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共产党人应该站在抗日救亡的最前线,把亲属送到国外是不对的,因此不同意母亲出去。母亲把我的信转给了伯父,他回信支持我的做法,说忠孝不能两全,鼓励我积极抗日,杀敌立功。”我父亲把来信的内容向毛泽东做了汇报。话题渐渐转到了正题上。

“记得去年你就向我提过上前线的要求,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下心满意足了吧!”毛泽东微笑着看着我父亲。

“不,主席。这次只是上前线,我还要求去敌后,到更艰苦的地方去,把这一年学到的东西都用上。”我父亲充满豪情地说。

“好!就该有这么一股劲儿,越是艰苦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毛泽东赞赏地说,“到了前方,要好好锻炼,将来,有你到敌后的机会。”

牢记毛泽东的教诲,我父亲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途。他决心要以实际行动向毛泽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1943年的春天,正当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相持阶段,以罗荣桓为书记的中共山东分局将一份关于实现一元化领导的干部配备方案通过无线电波传到延安,送到毛泽东面前。

报告建议:“王建安担任鲁中军区司令,罗舜初担任区党委书记兼政委。”一心要破格使用我父亲的罗荣桓怕这个安排中央会有所顾虑,特意对我父亲的情况做了说明:“分局认为罗虽军职提升甚快,但进步亦快,且事实上鲁中区别无更适当同志担任此职务。”

不用罗荣桓解释,毛泽东对我父亲这几年的成长历程了如指掌。离开延安一年以后,我父亲被任命为八路军第一纵队参谋处长,跟随徐向前司令员越过敌军的重重封锁,来到日寇铁蹄下的山东,参加了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艰苦斗争。看着当年的小参谋终于崭露头角,在艰苦的对敌斗争中脱颖而出,并且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毛泽东是何等高兴啊,他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山东分局的建议。

上任之后,父亲团结区党委和军区一班人,迅速健全了鲁中各地、县的党组织,大力发展人民武装,带领鲁中抗日军民与日伪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不到半年就使以沂蒙山为中心的鲁中抗日根据地迅速改变了东西百余里、南北一线牵,号称敌人一枪就能打穿的不利局面。

到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鲁中军区所属的主力部队已经发展到两个野战师和四个警备旅,根据地扩大到十几个县,和周围各个战略区连成一片,成为日后和国民党争夺天下的重要根据地之一。

事实证明,毛泽东支持罗荣桓大胆起用我父亲是完全正确的,父亲也没有辜负领袖对他的培养和厚望。

毛泽东亲笔写信:介绍罗舜初同志为海军参谋长

新中国成立伊始,毛泽东签署了委任状,委任我父亲为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中央军委也已发布了任命父亲为湖南军区副政治委员的命令。就差一个中共湖南省委的任职命令还没有发出的时候,领袖们改变了主意。

1950年春天,从莫斯科访问归来的毛泽东和周恩来把人民海军的建设放到了优先考虑的位置。金门战役的失利,使他们认识到海军的重要作用,在苏联访问时,斯大林婉言回绝了毛泽东希望苏联派海军帮助中国的要求,使毛泽东更加意识到建设一支自己的海军的紧迫性和必要性。他和周恩来在莫斯科当场拍板,决定将苏联提供的三亿美元援助拿出一半用于人民海军的建设。当毛泽东选了肖劲光出任海军司令员后,又给他配了一位副司令员和一位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还剩下一个参谋长的人选没有最后确定。该选谁呢?周恩来在几个人选中首先想到了我父亲,他趁我父亲出差途经北京的机会,先找我父亲打了招呼,然后和毛泽东一商议,两人都对当年的那个小参谋十几年来的成长和进步感到满意。于是,毛泽东挥笔为我父亲写了一封介绍信:

肖劲光同志:

兹介绍罗舜初同志前往你海军任参谋长。

毛泽东

就这样,我父亲带着毛泽东和周恩来的殷切期望,肩负起守卫祖国万里海疆的重任。

1953年12月4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做了关于海军建设的指示:

“为了肃清海匪的骚扰,保障海道运输的安全;为了准备力量于适当时机收复台湾,最后统一全部国土;为了准备力量,反对帝国主义从海上来的侵略,我们必须在一个长时期内根据工业发展的情况和财政大情况,有计划地逐步地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

父亲经过认真思考,认为毛泽东提出的三个“为了”,不仅是赋予海军的三项军事任务,也是海军建设发展的三个阶段。他在海军党委会上大胆提出:

“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按照国家工业发展条件及国家财政状况,有计划、有步骤地在长期内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我的认识是这个方针应分为三个步骤去实行,第一步是完成沿海护渔护航打击敌人的侵扰的任务。第二步就是完成组建轻型舰队的任务。第三步为建设强大的海军。

“我估计大体上十年左右时间可以有把握完成第一步的任务,十五年到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完成第二步的任务,以后就是各种条件都具备了,逐步实现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这个认识可能有些保守,但我觉得思想上应有这个准备。”

在“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年代,父亲作出如此冷静的分析,显然难以被多数同志所接受。

1959年庐山会议之后,父亲被说成是“彭德怀右倾机会主义在海军的代理人”,“彭、黄安插在海军的钉子”。

令人奇怪的是,在中央军委的批复中,父亲虽然以“右倾机会主义性质的错误”被免除了海军第二副司令员的职务,但是安在他头上的几顶骇人听闻的大帽子都不见了,而且免予处分,入政治学院学习另行安排工作。有人说,这是因为“上边领导”说了,“罗舜初在军委当参谋,搞技术,工作不错”。意思是不相信他会卷入这个帮,那个派。在周恩来、朱德也在挨批的时候,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上边领导”,除了毛泽东,还会有谁呢?

“文革”中,我父亲斗胆提议暂停“四大”,毛泽东居然没有怪罪

1965年春天,经周恩来提名,历经坎坷的父亲被任命为国务院国防工业办公室副主任兼国防部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这两个单位的职能,用聂荣臻元帅的话说,就是要“当好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的参谋,当好领导同志的助手”。一些老战友打趣地对我父亲说,你这个军委的老参谋,又回到中央领导身边当参谋来了。

一天,父亲接到通知,毛泽东要亲自听取他汇报国防科学技术长远发展规划。当他走进中南海丰泽园毛泽东的住地时,已经多年没有见面的毛泽东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我父亲,似乎是在寻找当年那个小参谋的影子。

毛泽东历来关心国防现代化建设,更提倡自力更生。他曾经说过我们要搞原子弹、氢弹、洲际导弹和人造地球卫星,还说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当父亲详细汇报了这些重大项目的研制安排和试验进度后,毛泽东感到非常高兴。

父亲接手这项工作虽然时间不长,凭着当年在毛泽东、周恩来身边养成的良好参谋素质,对于规划中的各个细节了如指掌,在汇报中有问必答,从不卡壳,毛泽东听了十分满意。

汇报结束后,毛泽东高兴地要我父亲留下来和他一同进餐。

“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你就很瘦弱,现在还是那样薄,要加强营养,多吃些肉。”

毛泽东的关切使我父亲备感亲切,仿佛又看到当年长征路上和延安窑洞里的毛泽东。

在餐桌上,毛泽东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谈论着“两弹一星”发展的宏伟前景。我父亲受到极大的鼓舞,决心尽最大努力,早日实现这些大长中国人民志气的宏大目标。

令我父亲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向毛泽东汇报过后不久,“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在这场大浩劫中,“两弹一星”的研制工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1967年春夏之际,我国第一颗氢弹的试验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可是承担氢弹主要部件生产任务的二二一厂因为群众分成两派,直接影响了工作进度。

刚刚恢复工作不久的父亲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要想确保氢弹试验如期进行,只有征得毛泽东的同意,在二二一厂暂停“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批判)和“文化大革命”,否则别无他法。他斗胆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得到聂荣臻元帅的支持。于是我父亲亲自动手,向国务院、中央军委代拟了一封电报,经聂帅审定后呈送毛泽东定夺。在许多领导干部因为对“文化大革命”和开展“四大”不理解,不得力,甚至有抵触而遭到冲击乃至罢官的年代,毛泽东丝毫没有责怪我父亲,他破例批准了这个下令暂停“文化大革命”的电报。中国的第一颗氢弹如期试验,获得了成功。

1967年12月31日下午,北京人民大会堂里温暖如春,父亲走到主席台中央,高兴地向参加国防科委会议的全体代表宣布:“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伟大领袖毛主席来看望大家了!”话音未落,大会堂里灯火齐明,掌声雷动。在震耳欲聋的“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中,毛泽东出现在主席台上。他时而向台下激动的人群频频招手,时而与参加接见的有关部门领导亲切握手。当他走到我父亲面前时,高兴地握住他的手亲切交谈起来。通过电视荧屏,人们看到毛泽东和我父亲谈笑风生,气氛异常融洽。

没等父亲到家,接连不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但是,不管谁来打听毛主席有什么“最新指示”,一向不爱炫耀自己和毛泽东有过密切关系的父亲总是保持低调,口气平和地回答:“我和主席很早就认识,他除了和我叙旧,没有说什么。”

(《名人传记》2005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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