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造船术的五大发明-中国科技史概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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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中国古代造船术的五大发明-中国科技史概论论文

中国古代造船术的“五大发明”

方燕儿 Pb04204026

我出生在四面是海的舟山群岛上,听着悠长的船笛长大。记得儿少时,最喜欢迎着咸咸的海风,漫步在停靠着一排排船只的码头。望着各式各样的船,心里充满好奇与惊喜——在茫茫大海上,古代的船又是如何承受着巨大的重量,却依旧能够航行自如从不迷失方向?古人们在造船术上到底创造了哪些伟大的发明?……

至今我乘船经历不下百余次,也踏上过不少种类的甲板——木制的渔船,普通的客船,雄伟的军舰……而那份好奇也随之越加强烈,于是我带着那份好奇去寻求那个跨越历史的答案。

我国幅员辽阔,海洋国土面积约300万平方公里,绵长曲折的海岸线由东向南延伸,大陆岸线1.8万公里,岛屿岸线1.4万公里。我国的版图由于海域的加入而增加三分之一,因此我国不仅是一个大陆国家,也是一个海洋国家。

自古以来我国海上航运事业就很发达,海上丝绸之路、郑和七次下西洋等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考古资料表明,河姆渡文化等新石器时代的先民是发明舟楫和征服海洋的先躯,河姆渡遗址第三、第四文化层出土六只木桨,并采集到夹碳陶舟模型两件。[1]这说明距今大约7000年前,中国的先民已经开始了水上活动。

中国航海事业的繁荣显然离不开古代造船术上的发明,其中很重要的发明创造便是橹、船尾舵、多桅多帆、指南针和水密舱壁技术,这“五大发明”使得延绵不绝的中华造船术曾领先于世界,并且对世界造船史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旁曰橹。橹,膂也。用膂力然后舟行也。” 这段记载出自东汉刘熙的《释名》[2],由此可推断橹的出现最晚是在汉代。早期的橹被设在船舷两侧,而现今一些小船上的橹几乎都在船尾。

橹,与桨相比较具有更高的效率。桨在使用时要用手划,属于间歇做功,而橹则是左右连续不断地摇,属于不间歇地做功。橹对舟船推进是连续的,这在推进工具里是一次根本性改革。橹是纵向布置,当左右摇动橹柄时,橹板则在水中以较小的攻角滑动。由于攻角小,滑动很省力,但却能产生较大的升力推船前进,这是橹被称为高效推进器的根本原因。

此外橹具有操纵和控制船舶航向的能力,所以从它出现以后,无论在内河还

是沿海,都得到广泛应用。尽管风帆的使用使橹的推进功能失去了意义,但橹在帆船上仍被作为一种辅助工具与风帆长期并存。远洋船只进入无风地带时仍旧要

依靠橹,进出港口的大船也靠橹控制进退和方向。

橹是中国对世界造船术的重要贡献之一,其高效连续推进及操纵船舶回转的功能,一直为科技史学者所称道。现代广为应用的螺旋桨推进器,其不间歇作转

动的叶片,实际上也和在水中滑动的橹板相似,桨叶的叶片也具有阻力小而升力

大的优点。螺旋桨的发明和改进,虽不能说源于橹,但其作用原理是一致的。[3]

船尾舵

在我国古代航运开始的阶段,是用篙和桨来控制船航行方向的。由于帆的发

明和航海事业的发展,航行范围扩大到深水域,篙失去了作用。同时,随着船体的增大,桨的数目增多,使得桨无法负担起推进船舶及控制方向的双重职能。于

是古人们就把桨按职能分为两种:一种负责划行,起船的推动作用;一种则负责

制导方向,被称为舵桨,后来桨的位置又从船舷移至船尾,成为尾桨,由此便演

变出船尾舵来。

我国已知的最早的船尾舵是汉代陶船明器上的船尾舵。1955年,在广州近

郊的东汉墓中出土一件陶船明器,其船尾有一个呈不规则四方形的舵,比近代的舵稍长,采用十字结构固定舵杆,舵叶上有一孔,是用来安装舵把的。从这件历

史遗物上可以明显地看出由“梢”发展成舵的迹象,它标志着船尾舵的出现。由

此可以看出,我国船尾舵的发明时间最迟不晚于东汉。

同西方相比较,我国的船尾舵出现早了约四个世纪。经过船工们的不断改进,船尾舵逐步发展起来,甚至有了正舵、副舵和三副舵。两千多年来,舵的形式在不断改变和创新。早期的舵从船尾伸出,形成一个较长的凸出,既不美观也不方

便。于是古人们想出了将舵垂直插入水中的方法,这种舵被称为垂直舵。又由于

内河航道常常深浅不一,为了方便行驶,便产生了升降舵,当船驶入浅滩或者靠

岸时,可以把舵吊起,以防触底折断。此外,唐宋时期还发明了平衡舵,方法是

把一部分舵面积分布在舵柱的前方,缩短了舵压中心与舵轴的距离,从而减少了

转舵的力矩,使得操纵更为轻便。为使得转舵变得省力,大约在公元11-12世纪,我国的劳动人民在舵上穿了许多孔,发明了多孔舵,以此来减少在水中的阻力。

船尾舵最先是在我国发明和使用的,直到公元10世纪左右,舵才传入阿拉

伯地区,至于欧洲,大概是12世纪十字军第二次远征时才引入的。不仅如此,宋代的平衡舵直到18世纪才被西方使用,而开孔舵大约是在1901年才传到欧洲。

由此可见,中国古代造船术在这方面领先了西方好几百年。

多桅多帆

“随风张幔曰帆,帆,汎也,使舟疾汎汎然也。”[2]这段记载源自东汉刘熙的《释名》。由此可知,我国最迟在东汉就已使用了布帆。虽然比国外稍晚,但

有船尾舵与之相配合,加上中国风帆自身的特点使得中国的帆船领先于世界。

多桅多帆是我国在帆使用上的一个重大创新。这种方法使船在获得大推进力

和高航速的同时,避免了桅过份高的问题,以保证船的稳定性与安全性。三国时

期的海船就开始采用多帆,有三帆、四帆甚至七帆。多帆交错布置不仅提高了风

帆效率,而且帆多风压中心低,并使船体受力较为均匀,有利于增强船体的强度。

多根桅杆前后错位配置和主桅杆向船尾方向倾斜等先进技术,我国在公元

3世纪就广泛采用。在欧洲直到15世纪才拥有三桅帆船,19世纪才采用桅杆错位

和主桅后倾。此外,我国风帆主要形式之一是采用多根横衍支撑、配置复杂的帆

索操纵的翼面型风帆,它巧妙利用了各个方向的风力产生更高效率的推动力,这

一原理在现代赛艇的风帆设计仍在使用,而西方船舶从未采用过这种高效率的风

帆。可以说,在古代我国的风帆设备是世界上最先进的。

航海上的指南针应用

指南针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起源甚早。公元前4世纪到前3世纪出现的司南,但只限于在陆上应用。成书于1041年的《武经总要》(北宋•曾公亮撰)

中,所记的指南鱼可以在车、船上应用。成书于1085年的《梦溪笔谈》(北宋•

沈括撰)中记载指南针的4种装置方法:水浮、指爪、碗唇和缕悬,沈括认为缕

悬为最善,但后世广为应用的则是水浮法。指南鱼和指南针水浮法的出现,为指

南针在航海上的应用奠定基础。[4]

12世纪之初,中国在世界上最早使用指南针导航,比西方早了两个世纪。

北宋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朱彧所著的《萍洲可谈》记述了中国海船在海上

航行时的情形,“舟师(船老大)识地理,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天空阴

暗)观指南针”,这是世界上将指南针用于航海的最早记载。类似的记载在宣和

五年(公元1123年)徐兢出使朝鲜回国后所著《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也有,“惟视星斗前迈,若晦暝则用指南浮针,以揆南北”。说的是夜晚在海上航行注

意看星斗辨方向而前进,如果天阴晦不晴可用指南浮针来决定南北方向。这两条

记载比公元1180年英国的奈开姆记载要早七八十年。从中也可以看出,海船使

用的是水浮罗盘。明代巩珍的《西洋番国志》中更有明确记载,“皆斵木为盘,书刻干支之字,浮针于水,指向行舟”。

航海罗盘上定有二十四向,二十四向在我国汉代时就有记载,北宋沈括的地

理图上也用到了二十四向。把罗盘三百六十度分为二十四等分,每相隔十五度为

一向,也叫正针,但在实际使用时还用到缝针,缝针是指两正针夹缝间的一向,因此航海罗盘就有了四十八向。大约在南宋时已开始使用四十八向,四十八向每向间隔是七度三十分,这要比西方的三十二向罗盘在定向时精确得多。因此,三

十二向罗盘的知识虽在明末从西方传进来,但是我国航海家一直沿用我国固有的航海罗盘。[5]

将指南针应用于航海开创了航海事业的新纪元,使得人们无论身处大海的哪

一处,无论天气如何都可以辨别方向,在一定程度上不受制于时空,获得了在茫

茫大海上航行的自由。

水密隔舱

水密隔舱是中国在造船业上的又一项伟大发明,即用隔板把船体严密分隔成若干个互不连通的舱室以增强船的结构。这样,船只在航行途中,即使遇到一舱、两舱破损情况,也可保证仅限于这一舱两舱进水,而不致全船沉没,从而大大提

高了船舶的抗风浪和抗沉性能。

依据《义熙起居注》所记,晋代农民起义军领袖卢循于义熙年间(公元40

5年-418年)曾造八槽舰,这被认为是拥有八个水密隔舱的战船,虽然还没有得

到确切的证明,但当时的确已具备了制造水密隔舱的条件。1960年,江苏扬州

出土的唐代木船就设置有水密隔舱,这是世界上目前所发现的最早的水密隔舱。

宋元时期,我国船舶已普遍设置了水密隔舱,大船内隔有数舱乃至数十舱,且那时我国船舶的水密隔舱蜚声中外,而西方船只直至公元18世纪才应用水密

隔舱技术。近代钢船的水密舱壁周围角钢的铆焊方法,从功用到铆焊部位都与古

船工艺极为一致。

结语

造船术的“五大发明”不仅在中国古代的航海事业上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也为现代造船技术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时至今日,许多古代造船技术和航

海技术仍被广泛沿用,现在世界上的运输船舶和战舰几乎无一例外的使用尾舵、罗盘针以及水密舱壁技术。

李约瑟(Joseph Needham,1900-1995)曾经说到,“中国的这些发明和发现

往往远超过同时代的欧洲”,“在3到13世纪之间保持了一个西方所望尘莫及的科学知识水平”。我们可从中国发明的橹、舵、驶风等先进技术上,看到其论断的公允性。

美国科技史学家罗伯特.K.G.坦普尔在《西方受惠于中国》序言中写道,“如

果没有从中国引进船尾舵、指南针、多重桅杆等先进航海和导航技术,欧洲绝不

会有导致地理大发现的航行,哥伦布也不可能远航到美洲,欧洲人也不可能建立

那些殖民帝国”。可见中国古代造船业对世界的巨大影响,它为推动世界航海事

业做出了极其突出的贡献。

参考文献:

[1]管敏义,《河姆渡文化新论——海峡两岸河姆渡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河

姆渡文化——百越文化与海洋文化》,海洋出版社

[2]刘熙(东汉),《释名•释船》

[3] 席龙飞等,《中国科学技术史(交通卷)》,科学出版社,2004

[4]席龙飞,《中国造船史》,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5]严敦杰,《中国古代航海技术上的成就》,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第二篇:中国科技史论文

浅谈中国农业科技发展历史

中国历史文化悠久,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农业大国。在灿若星河的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中,中国农业科技文化贯穿始终,清晰的表明了我国古代先进的社会生活形态及生产方式,让我们全方位的认识中华民族的发展。

一、中外农业交流及其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影响

中国农业的发展,与国外作物品种、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的引进、推广有着密切的联系,辉煌的中华农业文明正是在中外农业技术交流的环境中生成和发展起来的。正因为如此,中外农业交流问题一直引起众多学者的关注。在这次会议上,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探讨了这个问题。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朱宏斌、王雯在《试论秦汉时期农业科技文化交流的类型与模式》一文中,对秦汉时期农业科技文化交流的类型与模式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根据秦汉时期中央政权同周边地区及民族的远近亲疏和控制方式的差异,提出了秦汉时期中外农业科技文化交流存在立体移植型、辐射渗透型和远接互化型三种模式。随着交往程度和控制程度的弱化,农业科技文化传播交流的方式、途径、内涵及影响方面呈现出同步的弱化态势。

在作物品种传播方面,四川大学张箭的《咖啡的起源、发展、传播及饮料文化初探》,认为咖啡起源于埃塞俄比亚,15世纪开始在阿拉伯半岛种植和饮用。20世纪初咖啡传入云南,中国大陆开始栽培咖啡。随着咖啡种植、饮用的扩大,逐渐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咖啡饮食文化。南京农业大学博士生严小青的《宋代及其以前域外香料的传入和影响》,对西汉至宋代期间香料传入的途径、香料种类及其利用状况进行了探讨,分析了香料贸易与国家财政之间的关系,认为香料传入对中国内地的饮食、医药以及农业生产、商业贸易均产生了很大影响。南京农业大学研究生羌建的《美洲陆地棉的引种、推广及其影响研究》,探讨了我国引种美洲陆地棉的时间、路线和过程,分析了引种和推广美棉的原因和成效。

在农业技术交流方面,华南农业大学倪根金的《甲午战争前近代中国人对西方农业机械的认识》,系统地介绍了清朝后期中国人对西方农业机械的认识与引进问题,认为甲午战争前,近代中国人对西方农业机械的认识呈现出小范围、零碎性和同步性三个特点。南京农业大学王志军、惠富平的《西方育种技术引入与民国时期华北麦作改进》,对民国时期华北麦作改进技术进行了探讨,认为民国时期华北麦作改进以农业高等院校、政府农业改进机构和农事试验场为推进主体,以小麦良种选育和推广为重点,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我国麦作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中国农业大学张英利的《近代日本蚕业科技的兴盛及对中国蚕业的影响》,认为日本明治维新以来,随着西方科学技术的传播和缫丝机械的引进,其蚕业科技在蚕种选育、缫丝技术和防治蚕病等方面都有了明显的进步。日本蚕业著作和文献被译成中文、日本养蚕和制丝技术的引进、日本蚕业教育的模式,对中国蚕业科技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中国农业大学赵勇的《民国前期国外农机的引进及其影响》,论述了民国前期国外农业机械的引进情况,认为当时中国农机制造业比较落后,国外农机比较效益显著,是引进国外农机的主要原因。国外农机引进对我国农机制造业及农机教育科研事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还有一些论者从农业科技传播的主体入手,分析了中外农业技术交流状况。徐州师范大学安宇的《农学留学生与民国时期南方水稻改良与推广》,认为农学留学生在我国南方水稻优良品种的培育、栽培、推广和水稻病虫害防治和水稻栽培理论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推动了我国农业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南京农业大学宋超的《中苏农业科技合作中来华的苏联专家》,探讨了新中国建立后苏联援华专家在农业管理部门、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和国营农牧场的分布状况,认为他们在中国农业生产的恢复发展和科研水平的整体提升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中国海洋大学蔡勤禹的《传教士与华洋义赈会灾荒防治》,对传教士与华洋义赈会救灾思想和实践进行了研究,认为西方传教士在中国成立了华洋义赈会,将西方近代救灾思想和理念传到中国,深刻地影响了中国救灾事业的发展。

此外,韩国农业经济学会会长朴正根教授针对韩国稻米经济变迁问题作了精彩的报告,韩国农村经济研究院朴锡斗研究员对日本占领时期朝鲜粮食增殖计划和农业发展的情况进行了研究。全北大学苏淳烈教授介绍了日本占领时期韩国农业试验研究的基本情况,分析了韩国农业试验研究的成效和意义。韩国忠北大学俞镇采教授以韩国忠北法住寺为案例,论述了韩国土地改革对寺院土地所有制的影响。

二、区域农业技术交流与中国农业文明的发展

区域农业交流与农业发展是这次会议的重要议题,与会专家们不仅讨论了农作物和农业生产技术在不同区域之间的交流,而且对不同时期各个地区的农业生产状况进行了探讨。江苏省委党校彭安玉的《论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北方农业技术的南传及其影响》,对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北方农业技术的南传及其影响问题进行了探讨,认为在这个时期,由于战乱频繁,黄河流域人口持续地大规模地南迁长江流域,将北方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带至南方,促进了长江流域的开发与经济发展,最终促成全国经济重心由黄河流域向长江流域的转移。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曾雄生的《技术传播与稻作扩展以宋代为例》,认为移民、垦殖和官方劝导导致宋代稻作面积不断扩大,而区域之间的稻作传播,更是丰富了各地的水稻品种,因此,水稻种植格局的形成,既是自然的产物,也是农耕技术交流与传播的结果。华南农业大学吴建新的《近代华南甘蔗品种的演变与传播》,阐述了近代广东甘蔗品种的演变过程,认为近代广东甘蔗品种从细茎种向粗茎种演变,不仅提高了甘蔗的品质和产量,而且适应机器糖业的加工需要,引起了蔗种繁育技术的革命。

在这次会议上,区域农业史是一个引人关注的领域,学者们在会议上交流了各自的研究成果,内容涉及江南、江西和山西等地区。

对江南地区研究焦点主要集中在土地利用、社会救济、宗教信仰等方面。南京师范大学慈鸿飞、黄敏的《城居地主与近代江南农村经济》,重新审视城居地主的作用,认为近代江南地区城居地主在土地投资、改良农业原料品种、推行农作物的商品性生产、改造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等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地主离乡进城代表了历史前进的步伐,农村经济的衰败并不是地主城居带来的结果。这个观点,对于我们研究近代城乡关系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南京农业大学郭春华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苏南地区耕地利用研究》,通过对文献资料进行统计分析,认为当时苏南地区农均耕地资源数量少,经营规模狭小,农作物产量低而不稳,农民生活艰难,因此农民积极调整种植结构,大量种植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以获得更多的经济收益。苏州大学王卫平的《江南士绅与光绪二年苏北义赈》,对光绪二年苏北海州、沭阳地区的义赈情况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认为苏北义赈是由民间自行筹资、自行放款的“民捐民办”行为,是带有转折性的近代义赈,在中国赈灾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南京农业大学博士生张祥稳的《清代乾隆朝中央政府灾民救济政策落实情况研究》,以乾隆11年江苏三州县水灾赈济为例,阐述了清代中央政府赈济灾民的政策和措施。此外,苏州大学池子华、李勇的《苏南渔民的祭祀活动和宗教信仰》,认为天主教传入苏南地区以前,当地渔民崇拜多种水神以及与捕鱼有关的神灵。天主教传入中国后,特别是近代时期,苏南渔民笃信天主教,信徒数量远远超过该地区其它农民群体。而经济上极端贫困,政治上孤立无助,文化水平低下,是苏南渔民信仰天主教的主要原因。

在江西农业史研究方面,华南农业大学衷海燕的《水事之争与乡土社会纠纷解决机制》,以江西泰和县槎滩陂为中心,通过分析传统乡村社会的水事纠纷,揭示了传统基层社会的权力运作机制。认为乡族组织与乡绅阶层虽然通过参与公共事务管理,分享了国家的政治权力,强化了对基层社会的控制,但他们的行政职能一般必须经过官僚政府的授权,才能持久有效地运行。在这种情况下,基层社会的自治化进程实际上是国家政治体制的转型过程。与此相适应,官僚政府对于基层社会的控制和影响,主要不是表现为直接的行政干预,而是通过支持传统的民间习惯法,建立一个制衡性制度。江西师范大学万振凡的《民国江西农业院与农业现代化》和郭静、崔存岭的《抗战时期江西农业探析》,主要讨论民国时期江西农业的发展状况。前者侧重探讨民国时期江西农业院的发展演变情况,认为江西农业院在选育农作物新品种、优化农业产业结构、建立农业科技推广网络、创新农业管理体制、完善农业教育体系等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后者分析了抗战时期江西农业的发展状况,认为江西农业在抗战时期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不仅为江西本省抗战提供了物资保障,而且有力地支援了东南诸省。江西农业大学黄国勤教授的《农田养地制度的演变与发展》,从土壤耕作制度和农田培肥制度两个方面,对建国以来江西农田养地制度进行了分析和总结,认为建国以来江西的土地耕作制度经历了传统多耕多耙、强调少耕免耕、实现轮耕轮作、推广保护性耕作等四个阶段,农田培肥也经历了单纯有机培肥、有机无机并重、化肥为主培肥和生物生态四个阶段。这些认识,对当前江西耕地制度建设和农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关于山西地区农业史,有两位学者提交了。中国农业博物馆李三谋的《清代山西农业生产及其租佃关系》,对清代山西租佃关系的地域性特点进行了分析。认为,清代山西农民的耕作技术和生产能力在各个地区的差异,决定了境内各处农耕劳动习惯的不同,也决定了各处农村租佃关系的多样性。在晋北地区,农业生产技术落后,佃户劳动能力低下,劳动成果小,所受剥削比较严重,主佃关系严重对立;晋中南一带,农民的劳动技术水平、劳动能力较高,所受剥削就相对较轻,主佃之间冲突较轻。这个结论,使人们对古代租佃关系的地域差异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山西大学张俊峰在《明清以来山西水力加工业的兴衰》一文中,对学界提出的“明清时期华北水利加工业完全衰落”的观点进行了纠正,认为明清以来山西境内水利型经济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发展,水力加工业尤其水磨非常普遍,数量惊人,在地方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没有达到完全衰退的地步。20世纪50年代以来,由于电动机械的广泛应用,以及水库建设、挖煤采矿、过度抽取地下水导致河泉干涸等原因,才使得传统的水力加工业退出了历史舞台。

除了上述地区之外,还有学者对中国北方地区农业发展状况进行了探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樊志民的《秦西垂农业环境的认识与考察》,通过对甘肃礼县西山早秦遗址发掘资料进行分析,认为先秦时期西垂具有优越的农业环境,当地居民以农业经营为主,西垂农业具有明显的旱作农业类型特征。新疆石河子大学谢丽的《塔里木盆地南缘古代社会盛衰与绿洲荒漠化耦合规律研究》,讨论了塔里木盆地南缘古代社会盛衰与绿洲荒漠化之间的关系,认为塔里木盆地南缘绿洲荒漠化现象的频繁发生有着多重复杂的原因,在自然因素与人文力量综合作用的链条中,社会人文因素应是该地区绿洲荒漠化的主导因素,塔里木盆地南缘古绿洲具有随着农业开发强度的加大和社会繁荣而消亡的耦合规律。陕西师范大学李令福的《论北魏艾山渠的引水技术与经济效益》,对艾山渠的修建过程及引水技术、输水技术进行了细致的考察,认为艾山渠的修建,不仅促使北魏时代银川平原水利建设的兴起与发展,而且对以后银川平原水利事业的发展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奠定了其“塞北江南”形成的历史基础。南京农业大学博士生黄富成的《两汉边地农业发展的理论与实践蠡探》,从区域控制与制度农业的角度探讨了两汉边地农业的发展。认为两汉时期实行的边地农业政策是区域控制下的制度农业,边地农业实际上就是内地农业社会在边地的移植,以便对边地进行有效的控制。此外,与会的两位日本学者在会上介绍了她们对东北地区农业史研究的成果。日本大阪外国语大学博士生小都晶子探讨了伪满时期的土地“开发”政策与日本移民的关系。日本九州大学博士生永井里沙对民国时期东北农村运输体系的形成过程进行了系统的考察。

三、不同时期的农作物品种、生产工具和农业经济

中华农业文明源远流长。在长期的生产实践过程中,无论作物栽培和食用,还是生产工具、生产技术的改进,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不仅推动了中国传统农业的发展,而且丰富了农作物品种。湖南省双峰县徐迪新、徐翔的《中国直播稻、移栽稻的演变及播种技术的发展》,认为中国水稻经历了由直播栽培到育苗移栽,由种子直播到浸种催芽的发展过程,不催芽播种是传统农业技术的创新,这种技术与地膜覆盖栽培、种子丸化包衣等先进技术相结合,将推动生态农业的改进和发展。浙江大学游修龄教授和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郑云飞研究员在《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葡萄种子引起的思考》中,利用近年来发掘的考古资料,认为中国食用葡萄已有5000千年的历史,进而提出欧洲葡萄传入中国之前,中国本土已经栽培驯化葡萄。由于中国古代农业以种植业为主导,一直使用粮食酿酒,这就抑制了葡萄酿酒的需求和葡萄栽培驯化的深入,因此野生葡萄没有进一步驯化成像西方那样的优良的食用和酿酒品种。郑州大学王星光和高歌的《中国古代花卉饮食》,则系统地阐述了中国历代花卉饮食的概况,分门别类地详细介绍了中国古代各类花卉食品、饮品的具体制作方法。这项研究,对于我们开发食用花卉具有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中国昆虫文献研究所王华夫、李微微的《中国蜂产品饮食文化》,介绍了中国古代的蜂蜜食品、蜂花粉食品、蜜蜂幼虫食品及蜂尸食品的配料和制作方法。

在中华农业文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先民们为了满足生产的需要,创造了多种多样的生产工具。敦煌研究院王进玉的《敦煌壁画与古代农业生产工具研究》,通过对敦煌壁画中农作图进行考察,详细叙述了敦煌地区的牛耕技术、播种技术、以及中耕和收获时所使用的各种农具,向人们展示出敦煌地区农业生产的基本情形。中国农业大学张法瑞和柴福珍的《中诗歌的农学意蕴》,对元代著名农学著作《王祯农书》中农器诗歌进行了研究,认为农器诗歌包含了丰富的农学,不仅记录了农器的农学知识,而且揭示出农器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意义,反映了当时农器的推广状况和发展趋势。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易华的《与游牧有关的几个技术问题》,讨论了生产生活方式与生产工具之间的关系,认为欧亚草原地区定居居民吸收了周围的畜牧及相关技术创造了独特的游牧生活方式,并引进了青铜与铁器技术,走上了武装化的道路。游牧民不是这些技术的发明者和相关器具的创造者,而是这些技术和工具的使用者和有力的传播者。

中国古代的粮食问题,是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卜风贤副教授的《传统农业时代农村人口的粮食安全状况》,对历代人均粮食占有量、不同社会阶层的粮食占有情况进行了考察,并进一步分析了农民负担对粮食安全状况的影响。莱阳农学院王宝卿副教授的《我国历代粮食亩产量的变化及其原因分析》,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考察了从古到今粮食亩产的变化趋势,认为统治者的重农思想、生产技术的进步、商品经济的推动是影响粮食亩产量变化的有利因素,而天灾人祸对粮食亩产量变化产生了很多消极影响。巢湖学院杨松水副教授的《论清代皖中地区与江南米粮贸易的动因与影响》,论述了清代江南地区与皖中米粮交易的动因,认为米粮贸易对皖中地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密切了皖中与江南的经济交往,实现了双方区域经济的分工协作,促成了皖中地区农业经济的专业化与农产品的商品化,加快了皖中地区的农业经济开发的步伐。

在经营制度方面,本次会议上有两位学者分别讨论了唐代田制和元代马政问题。华南农业大学翟麦玲的《唐代的屯田与营田考论》,对唐代的屯田和营田进行了辨析,认为屯田和营田在管理机构、设置目的、设置地点、经营人员、经营方式等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屯田和营田属于两种不同的土地经营方式,屯田和营田都可以转化为均田。中国农业大学张法瑞和大连水产学院王磊合撰的《略论元代的马政》,对元代马政机构、马匹征括、牧养分布进行了系统的研究,认为元代马政较为发达,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所无法比拟的,这与元代统治者以畜牧起家、以马得天下有一定的因果关系。

四、农村社会组织和农业文化

农村社会组织的发展演变是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研究领域。从中国历代政治体制的发展演变来看,村社组织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行政组织,但是在维系乡村社会运行、治理农村社会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中国农业大学石华、张法瑞的《元代乡村基层政权组织及运作方式之探析》,系统地探讨了元代的基层政权的组织形式,认为元代的乡村基层政权组织分为乡、都、社三级,它们同时兼有人丁管理和土地管理的双重职能。“社”由传统的劝农组织演变为政府基层行政机构,是国家财政管理体制完善和强化的结果。

民间组织在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中国农业大学冯开文教授提交的《建国前根据地的合作社——诱致性制度变迁以及规模与退出问题》认为合作社一般是农民自发组织起来的,政府在其中只是发挥了引导、宣传和规范作用。因此,根据地的互助合作运动是一场理性的诱致性制度变迁,是一种交易成本较低的制度变迁。他的研究,对于发展和完善农村经济合作组织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华中师范大学魏文享副教授的《乡村控制与农业建设——试论南京政府时期湖北省的农会组织》,对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湖北省农会组织的分布、流变、运作绩效等进行了探讨,认为农会组织在发展农业经济、改善农民生活、稳固农村秩序方面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在国民政府的强烈干预下,农民并未在农会中取得主体性地位,在相当程度上制约了农会的运作绩效,甚至沦为国民政府加强保甲、征兵调粮、抵制革命的工具。

农业社会的各种社会文化现象,与农业生产有着密切的关系。徐州师范大学王健的《汉代祈年与籍田仪式及其重农精神》,对汉代的祈年与籍田仪式进行了探讨,分析了祈年与籍田仪式的文化内涵,认为祈年与籍田仪式对于塑造两汉重农主义的经济政策和国家治理方针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广西师范大学刘文俊的《壮族农事祭祀节日系统的文化属性和功能》,认为壮族的农事祭祀节日系统体现了鲜明的稻作文化特征,具有维持农业生产活动的正常进行、满足人们的宗教信仰需要、促进民族文化的积淀、传承、整合和民族心理的塑造等功能。此外,苏州铁道科技大学朱小田教授《社会史视野中的“俗例”——以“抢亲”为对象的研究》,则从社会文化史的角度,论述了“抢亲”这种“俗例”存在的社会环境和发生的历史条件,认为地方俗例在整个近代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谓“现代民族国家的建构”、“中国法制的近代化”等过程并没有对地方俗例构成多少实质性的影响。通过“抢亲”这种“俗例”进行研究,他进而提出“史学范式”转换问题,认为以“整体性”为追求目标的社会史研究,对于传统史学在视角转换方面所具有的革命性意义。

第三篇:后李约瑟时代中国科技史的发展趋向论文

李约瑟生前身后与中国人结下了不解这缘。昔人已乘黄鹤去,一代汉学大师李约瑟逝世有8年时间了,李约瑟的《中国科技技术史》撰著工程亦将全面告竣。于是,中国科技史界开始面对“后李约瑟时代”如何发展的问题,也开始了后李约瑟时代的探索——促进中国科技史研究的学科化、国际化发展。

1、中国科技史研究的学科化。

中国科技史的研究并非自李约瑟始,李约瑟之前已有一些中国学者开展过这方面的工作并卓成效,他们也提出了“中国近代科学为什么落后”、“中国为什么在近代落后了”之类的问题,但中国科技史研究得到国际学术界的注目和认可还是在李约瑟的推动下出现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李约瑟的工作取得了巨大成功并赢得了世界性荣誉。李约瑟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李约瑟个人的因素,也与当时中国在世界之林的崛起有相当关系。⑴李约瑟的成功激发了中国学者研究科技史的兴致,自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中国的科技史研究成果迭现,继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之后,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也不甘人后,决定完成一部由中国人自己撰著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这本书在资料的搜集等诸多方面都有突破性进展。除此之外,数学史、化学史、物理学史、天文学史、地理学史、生物学史以及中国传统技术的历史研究都取得了丰硕成果,各方面的专史论著大量涌现。但是,所有这些成果的实现和《中国科学技术史》的完成并不意味着中国科技史研究已经达到顶峰,甚至可能如席泽宗院士1990年所讲:我们在总体上还没有超越李约瑟,李约瑟之后中国的科技史研究者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深入开展。

“后李约瑟时代”的概念是美国MTT的Dibner科技史研究所所长于2001年提出来的,既寄托了人们对这位西方汉学大师的热爱和留恋,同时也激励中国的科技史研究者对未来发展进行深刻思索。中国的科技史研究并不是简单地体现为一部《中国科学技术史》,也不是几十部甚至几百部中国科技史方面的学术著作所能涵盖的范畴,它反映的是中国人对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研究,体现的是中国学者在科技史领域的体验和探索。近年来已经学者对中国的科技史现状进行了考察,指出了其中存在的诸多缺陷和问题。⑵如果说“后李约瑟时代”中国的科技史研究者要确立未来的发展方向的话,那么加强科技史研究的学科化发展则首当其冲。

中国科技技术史研究的科学化包含着三层含义,设置研究机构、培养宇术梯队、加彊学科建设。前两个方面我们已经能够做了大量的工作,中国科学院设有国家级的自然科学史研究所,中国科技大学、内蒙古师范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先后成立了科学史系、清华大学、北京科技大学、西北大学、山西大学、南京农业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等单位都有相应的研究机构。依托于此,很多机构也开展了博士、硕士人才的培养教育。

加强学科建设就要促进科技史研究在科学史的学科范围内规范化的开展各项工作。按照科学史学科的创始人萨顿的解释,科学史是唯一能体现人类进步的历史,是科学的科学。科学史从学科结构上有内外史之分,内史探讨科学发展的内在机制,外史则侧重于科学与社会、经济和文化的相互关系上。如同天文、地理、数学、化学等学科具有特定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目的一样,科学史也有其独立的发展空间。⑶科学史不仅要勾勒出科学发展的历程,也要向人们指明今后科学发展的方向。⑷科学史研究领域有许多重要工作需要开展,诸如科学发展史、科学思想史以及科学家个人的学术成就等等。长期以来很多中国人把科学史学科等同于中国科技史研究,等同于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因而对李约瑟、对李约瑟的中国科学史研究、对中国人的科学史研究产生了许多诠释性错误,也曾一度出现了中国科技史研究中结构严重失衡的局面,即内史部分的大量研究和外史部分的严重不足,目前则表现为内史部分的停滞不前和外史部分的低水乎重复。

《中国科学技术史》的编撰是中国科书技术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是全部,中国科技史研究者的终极月的是发展完善中国的科学技术史学科体系。李约瑟时代中国科技史研究得的主要工作集中于弘扬中国传统文明,后李约瑟时代则应走出李约瑟这座大山,把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放到人类历史文明的大潮中去考察,研究中西方古代科学技术发展的一般规律。这项工作的进行离不开理论指导,构建系统的中国科学史学科体系并发展产生出中国的科学技术史学派、开展多层次全方位的科学技术史研究工作已经是后李约瑟时代中国科技史研究者义不容辞的义务。作为学科建设的科学技术史离不开学科体系建设、研究内容拓展、研究方法改进等方面工作的支撑,当国际科学技术史已经成为一门比较成熟的学科的时候,中国的科学技术史研究整体上还停留在萨顿时代,迄今依然处于肤浅的成就描述和泛泛的外史探讨的阶段。⑸

科学史理论的探讨既包含了科学起源、科学革命、科学结构、科学的社会功能、科学的历史发展等一般问题,也涉及一些特殊问题的解释,“李约瑟问题”就是其中之一,在科学史学科建设中这些问题都不能回避也回避不了,它们是科学史学科发展的永恒的主题。但是中国的科学史研究者还没有对科学史的理论研究进行深入探讨,也没有把主要的精力集中于这方面的工作。中国学者几十年来的科学史研究主要围绕“李约瑟问题”而展开,即使这一问题的研究迄今依然迷雾茫茫。

“李约瑟问题”是李约瑟在开始研究中国科学技术史时提出来的,1976年,美国经济学家肯尼思·博尔丁称之为李约瑟难题,其一般表述是:为什么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16世纪之间,在将人类的自然知识应用于实用目的方面,中国较之西方更为有效?或者,为什么近代科学,关于自然界假说的数学化学及其相关的先进技术,只是辉煌而短暂地兴起于伽利略时代的欧洲?尽管这一问题的研究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我们对问题的理解和问题的答案之间似乎还存在一定的距离,原因之一是我们把李约瑟写作《中国科学技术史》的意图理解为解释一个“李约瑟问题”是否符合李公的立题精神颇值得怀疑,⑹原因之二是“李约瑟问题”是一个多解的难题,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不可能全面解决这一难题,我们的许多续貂之作一时三刻也调理不出琴瑟和谐的音调。

中国学者在科技史学科建设方面的欠缺还表现在与国际科学史界存在阶段性差距。⑺20世纪科学史的发展经历了三次转向,即从学科史到通史的转向、从内史到外史的转向以及从外史到综合史的转向,⑻但中国的科学史研究迄今还偏重于内史的研究,促进外史研究和综合史研究的发展对中国科技史研究者来说已是十分紧迫的任务。受制于此,国际科学史界一些基本的研究方法和研究领域在中国科技史研究中基本还是一片空白,或者有待开垦,其中以科学编史学研究和辉格史学的方法表现最为突出。科学编史学是第一代科学史家乔治·萨顿等开拓出来的一片天地,他们在晚年开始思索科学史的性质、目标、研究标准与编史方法等问题,并以回忆的方式撰文陈述他们的编史学思想,后来科学哲学家对科学编史发生浓厚兴趣,1963年阿伽西(J.Agassi)就完成了第一部科学编史学著作《走向科学编史学》,科学史家直到1987年才出版了第一部科学编史学著作,即克拉夫(H.Kraph)的《科学编史学导论》。近年来,一些中国的科学史研究者已经注意到这些问题并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工作,清华大学刘兵教授的专著《克丽奥眼中的科学——科学编史学初论》就是我国第一部科学编史学方面的著作。在这部著作中作者也论述了科学史研究中的辉格史学方法。辉格史学的基本范式是参照今日研究过去,也就是用今天的观点和标准编织历史,其名称来源于英国历史上的辉格党。辉格史学的方法在第一代科学史家的研究中得到相当普遍的运用,20世纪50年代以后科学史界开始接受反辉格式方法。⑼中国的科技史研究者对辉格史学的了解和认识很少,因此作者呼吁中国科学史研究者首先应补上辉格式研究方法这一课。

2、中国科学史研究的国际化。

中国曾经有过一句很流行的口号——“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中国科学史研究领域的基本现状是画地为牢,研究中国的科学技术史的篇章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我们并没有像西方学者研究中国科技史那样放眼四海探索研究,研究西方科学史的学者廖若星辰,西方科学史的研究成果也屈指可数。因此出现的局面是中国科技史研究者的国际交流活动基本限定于海外汉学家的圈子里,长期游离于主流的国际科学技术史群体之外,在国际科学史研究的重要刊物——《ISIS》、《Orisis》、《History of Science》、《History of Technology》上,鲜见有中国学者的研究成果,国际科学史界最著名的萨顿奖章至今与中国学者无缘。这种倾向近年来已经有很大改观,一些中青年科技史研究者积极参与国际科学史研究领域的各种学术活动,有学者还成为国际科技史界的领域人物。中国科技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所长刘钝教授1993年当选为国际科学史通讯员院士后,2002年当选为院士,现在担任国际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联合会科学史分部第二副主席、国际东亚科学技术医学史学会主席等国际职务,韩琦教授1999年当选为国际东亚科学技术医学史学会副主席。

在世界科学的发展中出现了东西方两大系统,各自都有其独特的体系。近代科学的发生打破了这种两雄分立的局面,以实验为手段、以分析为方法的西方科学超越了崇尚阴阳理念和经验积累的中国传统科学,一时风靡全球。但中国的科技史研究者在批判欧洲中心论的同时,又出现矫枉过正的倾向。在世界科学技术史研究领域,中国科技史研究者目前普遍面临过语言关的问题,不但要学习英语,还要懂得拉丁文、法文、德文、阿拉伯文。一些老一辈的科学史家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并多次提出要加强世界科学史研究的意见和建议,中国科技大学钱临照教授生前就强调要开展世界科学史研究,不但要研究古希腊古罗马的科技史,也要加强研究古代两河流域的科技史,为此他还鼓励年轻人去以色列和一些阿拉伯国家学习进修。

科学史界还要加强与历史研究者的联系,紧跟史学研究发展动态,及时学习利用新的史学理论和方法以改进我们的工作。有论者多次指出我国科学史界对国外同行的新成果关心注意不够,封闭保守,科学史领域长期停滞于萨顿阶段,在研究理念上也以萨顿、李约瑟等人奉行的新人文主义观念和孔德实证主义编史方法论为标识,置年鉴学派和各种历史哲学理论的发展于不顾的境地。在这方面国内史学界的思想要比科学史界更为开明,也应该成为我们学习的典范。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史学界就大量介绍引入了欧美史学思想,如法国的年鉴学派、英国新社会史、美国的新经济史以及心理史学等,克罗齐、科林伍德、沃尔什等的历史哲学理论也成为史学界关注的热点,促使中国史学界拓宽了研究视野、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探索新的研究方法。

3、农史学科中被忽略的两个问题。

农业史是一个很独特的学科,作为交叉学科具有农学、历史学、生物学、环境科学、土壤学、气象学、经济学等多学科的特征,以至于现在农史界的权威学者也很难论清农业史学科的归属问题。划归理学范畴的科学技术史似不满意,放在历史学中也觉得不伦不类,纳入经济史、社会史、思想文化史领域也不可行。总之,农业史学科是一个具有普遍的相似性又显示出明显个性色彩的学科,在科技史领域农业史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在经济史领域农业史的研究必不可少,在社会文化史和思想史研究中也总是出现农业史的身影。

如果我们把农业史简单地割裂为农业经济史、农业科技史、农村社会史和农业思想文化史等四个部分时很容易为它们找到各自的归宿,但农业史毕竟是农业史,四个部分密不可分成为一个整体,确实为当前的农史专家出了一个难题。农业史内部各要素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远远超过其他的部门史,古代的农民既是技术专家,又是经验农学家,同时也是农业生产活动的经济主体,在这种情况下农业史的内容就显得丰富多彩,妙趣横生,农业史的学科屑性也就很难用现代的学科门类来界定划分。其他各领域的专家学者虽多有涉猎,但农业史学科的复杂性也时常给他们的工作带来这样那样的困难,对历史学家来讲研究农业史最大的障碍是缺乏现代农业科技知识,对经济史家来讲研究农业中最大的障碍是缺乏对农业的全面把握,仅仅掌握经济学理论还不足以研究农村、农民、农业这个三位一体的问题。农业史是一个涉及面如此广泛、又需要一定的专门知识才能有所成就的学科领域。1997年国家把农业史等各个专门的学科史统一纳入科学技术史学科体系下,属于理学学科而统筹发展。尽管当时许多学者对此持有异议,但毋庸置疑,农业科技史是农业史领域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最为基础和关键的部分。

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农史研究走过了一段不平凡的道路,也发展壮大为中国学术界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但面对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农史学科和科学技术史等其他学科一样需要反思、需要积蓄力量、需要革故鼎新,这是一个学科为了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近年来一些关心农史学科发展的年轻人已经为此而多次奔走呼号,但反映问题多集中在学科理论方法需要改进、研究领域需要拓展等方面,除此之外在人才培养、学科建设等方面也有一些地方亟待改进。

在农业史人才的培养上,近年来随着高校学生的大规模扩招农史界也出现了一种虚假的繁荣,很多考生都拥挤到农业史学科点攻读硕士、博士学位,但考生个人专业基础薄弱的问题十分突出,农业史成为一个其他专业落榜生的栖息之地。或许对个人而言农史的虚假繁荣有助于功利进取(这种功利进取对个人也不见得是有利的,一个学生花费数年的时间却不能在农史研究领域做出成绩,付出的青春代价也是很沉重的。)但对这个学科来讲其后果是毁灭性的。很多人即使浪费终生精力在农史研究领域也难有成就。严酷的现实迫使我们不得不再一次反思辛树帜、王毓瑚、万国鼎、石声汉等前辈为农史研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良苦用心,也迫使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农史学科并非简单的交叉学科,它需要研究者具备扎实的农业科学基础、历史文献知识以及考古学、人类学、民族学、语言文字学、经济学、哲学等方面极为宽泛知识积累,它需要研究者具有数十年如一日平心静气甘坐冷板凳的奉献精神,它也需要研究者能够读书而不拘泥于书本具有走出书山看世界广阔胸襟。因此农史人才的遴选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稍有失误便会出现后继无人学科消亡的悲惨局面。当今的农史界个别单位已经为此而自尝苦果。这种现象不仅在农业史领域有所表现,其他学科史研究中也存在类似情况。⑽

近年来农业史学科的处境极为尴尬。作为科学史的一部分,农业史学科的兴起是以农业科技史的研究为开端的。当时一批卓有成就的农业科学家参与其事,如植物生理学家石声汉教授、昆虫学家周尧、邹树文教授、农业经济学家万国鼎教授、植物学家夏纬瑛教授、水土保持学家辛树帜教授,他们置身其中能够高屋建瓴开展学科史研究并都取得丰硕成果。但近年来随着《中国农业科学技术史稿》的完成以及农史研究队伍中知识结构的变化,在农业科技史研究中取得重要突破性进展的研究成果日渐稀缺,我们现在的研究队伍中还缺少像石声汉、游修龄先生那样既具备良好小学功底又精通现代农业科技的大师级学者,农业史学科正在逐步远离其赖以立足的科技史根基。另一方面,农业经济史研究则逐渐成为农业史领域的热门话题,加上社会科学的明珠——现代经济学学科体系中设置有经济史分支,因此很多农史研究者尽量把研究方向向经济史领域靠拢,一时出现了农业经济史研究一枝独秀的格局。但农业经济史研究的表面兴盛并不代表着农史研究成果的高质量高水平,一些农史局外的专家教授早就洞察其中弊端并提醒了农史学人。今后的农业经济史研究还需要加大力度,农业科技史研究也要加强力量,畸轻畸重都不足取。

注释:

⑴ 何丙郁:《如何正视李约瑟博士的中国科技史研究》,西北大学学报,1996,26(2),p103—98。

⑵ 张柏春:《对中国学者研究科技史的初步思考》,自然辩证法通讯2001(3),pp88—94。

⑶ 霍耳顿:《科学思想史论集》P3,许良英编,范岱年、顾国庆、许成钢、王贞平译,许良英、范岱年、董光壁、顾国庆较,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0。

⑷ 林德宏:《关于科学史研究的几个问题》,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0,17(4),PP39—42。

⑸ 杨浩菊、甘向阳:《世界背景下的中国科技史研究》,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03,15(1),pp50-52。

⑹ 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原题目为《小国的科学与文明》(英文名为SCC),1960年代小国大陆翻译出版时山冀朝鼎博士题写为“小国科学技术史”。据说也得到了李约瑟的认同。现九人们对这一译法持不同意见,是非互见。但李约瑟写作该书的主要动机是作为一个西方学者对小国古代在科学技术上听取得的巨大成就的惊奇和感慨,主要目的是为了促进中西方文化的交融理解,让更多的西方人走出“西方中心论”的泥潭,看到遥远的中国大地上曾经出现过灿烂辉煌的古代文明。这与李约瑟一贯所秉持的新人文主义理念是一致的,但与中国人所期许的弘扬中国传统文明的精神则有本质的不同。

⑺ 张柏春:《对小国学者研究科技史的初步思考》,自然辩证法通讯,2001,23(3),pp88—94。

⑻ 魏屹东:《20世纪科学业的三次转向》,自然辩证法通讯,1999(3),pp3—4。

⑼ 刘兵:《历史的辉格解释与科学史》,自然辩证法通讯,1991,3(1),pp44—52。

⑽ 甘向阳,刘建军:《数学史研究的科学价值》,西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1(6),pp531—534。

第四篇:《科技史概论》课程论文选题类型与要求

《科技史概论》课程论文选题类型与要求

一、选题类型:

在科学技术历史演进的背景下,选取在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或有代表性的科技史问题、人物或事件进行研究。

1、问题研究

建议包含如下几方面内容:(1)提出问题(问题的来源、问题的合理性);(2)综述前人对该问题的解决方案,并指出它们的不足之处;(3)分析问题(对问题进行剖析:寻求问题解读的新视角、问题分解、或问题细化);(4)解决问题(给出自己解决问题的思路或者方法)。

注意:问题不要选择太大,争取选一个小问题,然后给予充分论述,即所谓的小题大做。论题举例:(1)李约瑟问题新解——基于„„视角的考察

(2)“中国古代有无科学”的方法论解答

2、人物研究

着重阐述该人物在对科技发展的重要贡献、历史功绩,以及局限性等。因而,建议包括如下内容(1)简要阐明其生活的历史文化背景;(2)其科学或技术的思想/理论/技术基础是什么,即受到哪些人的哪些影响;(3)其所取得的突出的科学或技术成就,在科学技术发展史上的突出地位是什么(如转折性地位/突破性地位/开创性地位等);(4)对其科技思想/方法等给出自己的评论。

注意:只需深入研究该人物的某一方面成就/思想,不要面面俱到。论题举例:(1)伽利略的思想实验及其意义

(2)弗朗西斯·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思想的当代解析

3、事件研究

着重阐述科技史上在某方面发生的某一标志性事件,并挖掘其现实意义。建议包括如下内容:(1)事件描述;(2)揭示事件发生的(思想上的,政治上的,文化上的,或宗教上的)历史背景;(3)事件的历史贡献/地位;(4)事件的现实意义

论题举例:(1)从牛顿和莱布尼兹微积分发明权之争看科学研究的社会承认

(2)印刷术发明对世界科学发展的影响

二、写作要求:

(1)严禁抄袭,引用要注明出处;

(2)注重论述逻辑性,避免拼凑与材料堆积;(3)论题自选,题目自拟;(4)字数在3500字左右。

三、时间节点:

(1)各位学生最迟本学期第15周(6月13日之前)发电子版论文至各组组长;(2)各组组长最迟本学期第15周(6月14日之前)打包发至:systemthinki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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