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吴冠中作品赏析
从《鲁迅故乡》窥探吴冠中的爱国情结
吴冠中,1919年出生于江苏省宜兴县。起初他学工科,因一次机缘参观了当时由画家林风眠主持的杭州艺专,便立即被五彩缤纷的艺术美迷住了,下决心改行从艺,奉献终生。中学毕业后他考入了杭州艺专。1942年毕业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6年考取教育部公费留学,1947年到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校,随苏沸尔学校学习西洋美术史。吴冠中1950年秋返国。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曾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全国政协委员等职。曾出版过《吴冠中素描、色彩画选》《吴冠中中国画选一辑》《东寻西找集》《吴冠中散文选》等。
吴冠中是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他为中国现代绘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长期以来,他不懈地探索东西方绘画两种艺术语言的不同美学观念,坚韧不拔地实践着“油画民族化”、“中国画现代化”的创作理念,形成了鲜明的艺术特色。他执著地守望着“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心底”的真切情感,表达了民族和大众的审美需求。
《鲁迅故乡》,作于1978年,彼时吴冠中应鲁迅博物馆邀请,到绍兴写生,回北京后为鲁迅博物馆绘制了这幅巨幅油画《鲁迅故乡》。
在这幅《鲁迅故乡》的油画中,吴冠中用极为简略的手法,将南方水乡的自然地貌、生活风情生动地展现在了人们面前。这幅画色彩清朗淡雅,带着南方特有的温润,画面里萦绕着吴冠中对江南水乡一草一木的细腻情感,耐人寻味。
南方有太多的景物可以入画,吴冠中先生也画了不少关于南方的奇绝景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故乡。但谁也不能否认,没有一幅作品能超越《鲁迅故乡》。是什么激发了吴冠中的创作热情?又是什么成就了他画里画外的多彩人生?
(一)心驰神往
吴冠中十分推崇鲁迅,他曾经坦言,“一百个齐白石抵不过一个鲁迅,齐白石少几个对于这个国家关系不是很大,但没有鲁迅,这个民族的心态就不行。” 吴冠中虽未有亲炙鲁迅的缘分,但鲁迅的作品却深深地教育着他、影响着他。他十分景仰鲁迅,一再说:“鲁迅是我最崇敬的人”,“鲁迅先生的人格魅力和他的作品的艺术魅力哺育了我的青少年时代,他是我安身立命的楷模”。
鲁迅在他的《故乡》中描绘了江南水乡,而吴冠中受到这种描绘的文学启发,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了绍兴写生之旅。在绍兴,他看到了一种崭新的艺术形式,所以江南的黑、白、灰主调成为他艺术道路的起步。
对此,吴冠中是这样说的,“我生长在宜兴农村,小桥流水人家,童年并未觉得她有什么特色。是读了鲁迅以江南农村为背景的小说,才深深感受到水乡风物和江南人家的亲切。于是一趟一趟去绍兴,直至安桥头和皇甫庄,画过许多幅鲁迅故乡,甚至画了自己的家乡,也名为鲁迅乡土。”
在吴冠中先生的画作和文字里,在他的言行中,总感到有一种充盈其间的精神,有一股支撑着他的力量。而这个精神、力量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鲁迅先生。他受到鲁迅思想的哺育,受到他的伟大人格的感召,醉心于他那富有韵味的丰富的意境、深刻的笔法和洗练的文字。
鲁迅强烈的爱国精神,嫉恶如仇的性格,勇往直前、奋斗不止的意志,刚直不阿的硬骨头精神,都在吴冠中先生身上留下深刻的烙印。
可以说正是对于鲁迅精神的心驰神往,才造就了吴冠中艺术生涯的多彩多姿!
(二)我心无悔
吴冠中和鲁迅一样,热爱祖国,热爱我们的民族,热爱中华民族的文化。他是带着崇拜的观点去法国的,但那种民族的歧视、民族的压抑感,使他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敌情”观念。民族的命运就是艺术家的命运,在民族危难的惊涛骇浪中,艺术家的航船没有避风港。他在1949年从留学的法国巴黎给吴大羽老师写信,表示要回到新中国、回到中国人民中的决心:“我不愿自己的工作与共同生活的人们漠不相关。祖国的苦难、憔悴的人面都伸到我的桌前!我的父母、师友、邻居、成千上万的同胞都在睁着眼睛看着我!„„踏破铁鞋无觅处,艺术的学习不在欧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师们的画室,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的心底。赶快回去,从头做起。”他说:“无论被驱在祖国的哪一个角落,我将爱惜那卑微的一份,步步真诚地做,不会再憧憬于巴黎的画坛了。暑假后即使国内情况更糟,我仍愿回来。火坑大家一起跳。我似乎尝到了当年鲁迅先生抛弃医学的学习、决心回国从事文艺工作的勇气。”在这封令人荡气回肠的信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知识分子自觉地把命运托付祖国的精神境界和心路历程。
他毅然中止了在法国的留学,1950年回到了祖国,回到了自己的乡土,决心深深扎根于苦难的深层,坚信天道酬勤,日后总能开出土生土长的自家花朵。但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的艺术主张受到批判,他的创作为许多人所不容,实在无法迁就当时对人物画的要求,他便转向不被重视的风景画,寄情于景。他在这块领域里开始着自己的艺术创造,但被排斥在画坛主流之外。随着不断发生的政治运动,他历经坎坷,却始终充满着对人民的深厚情怀,虽九死而未悔。正如他的笔名“荼”,“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他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没有怨天尤人,坚持着两个基本观点:依据生活的源泉进行创作,致力于油画的民族化。这种立足于民族风格、民族魂魄的创作成了支撑他的力量以及他一生的追求。为了执着于这样的追求,他将无怨无悔、死而后已!
(三)画里画外
吴冠中说:“我画过许多江南,大都题名‘鲁迅故乡’,因其几乎都孕育于绍兴。”他曾应北京鲁迅博物馆之约,画了一批鲁迅故乡的作品。他画鲁迅故乡,充满着深深的感情,既是对鲁迅的由衷的敬仰,也是对鲁迅所倡导的大胆革新精神的实践。1977年创作的巨幅油画《鲁迅故乡》,为了表现绍兴的全貌和气势,他打破焦点透视的戒律,把俯视、平视、仰视的形象融为一炉,在貌似俯视的角度中却以明亮的白墙群坐镇画面中央的主要部位,以穿绕其间的河网作为脉络,巧妙地把远望的气势和近看的实感统一起来,把从各处写生的景色汇拢起来。他还把十几棵分散的近树改为一组搭成“人”字型的大树,不仅大大增强了画面的伟岸气势,使全画有了更丰富的空间感和层次感,而且更好地体现出“树人”——鲁迅精神的博大雄浑和生命力的坚毅旺盛。此画虽是油画,但在绘画观念和技法上成功地进行了中西艺术的融合和交杂。
吴冠中先生一生致力于油画民族化与中国画现代化,他的努力与探索,他的成就与贡献,最大限度地体现了他的爱国情怀。他早年负笈法国,对于西洋绘画的理论与创作有坚实的基础,后来又认真研究中国传统绘画理论,从中汲取丰富的营养。中西融合、古今贯通,使他视野开阔,素养丰厚,努力建造着一座横跨中西的艺术新桥。他说过:“在艺术中,我是一个混血儿。”(《我负丹青.水墨行程十年》)由于传统的民族心理习惯的熏陶,他爱绘画的意境;由于对西方现代艺术的爱好,他重视形象及形式本身的感染力。鱼和熊掌他都要。他认为,中西艺术本质是一致的,在油画中探索民族化,在水墨中寻求现代化,是一件事物之两面(《我负丹青.望尽天涯路》)。传统的形式是多样的,形式本身也是永远在发展的。油画民族化当然不是向传统形式看齐。吴冠中的创作,往往先不考虑形式问题,而只追求意境——东方的情调、民族的气质及与父老兄弟能相通的感受。他说,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人们永远恋念故乡,“喜闻乐见”的基本核心是乡情,是民族的欣赏习惯。
山水有情,大爱无声!在吴冠中先生的《鲁迅故乡》中,他将鲁迅先生的革命情结及对祖国未来的关心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而在这幅作品之外,吴冠中留给世人的将是与天地永存的万古常情!
中国曾有一位伟大的鲁迅先生,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曾力挽狂澜,救国家民族于危难之间;我们曾因吴冠中先生的存在而感到骄傲,因为他于乱世间不退缩,危难关头担大任,开辟出一条富有民族风格、满怀爱国情怀的中国美术之路!
我们敬爱吴冠中先生,是因为他德才兼备,无愧于心;我们缅怀吴冠中先生,是希望他的精神能够代代相传,万古长青!
第二篇:吴冠中作品赏析
吴冠中作品赏析
“我有两个观众,一是西方的大师,二是中国老百姓。二者之间差距太大了,如何适应?是人情的关联。我的画一是求美感,二是求意境,有了这二者我才动笔画。我不在乎像和漂亮,那时在农村,我有时画一天,高粱、玉米、野花等等,房东大嫂说很像,但我觉得感情不表达,认为没画好,是欺骗了她。我看过的画多矣,不能打动我的感情,我就不喜欢。”这是吴冠中先生说过的话。
画如其人,是我一直所深信的。吴冠中先生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对于外在物质,可以说是不削的。对艺术的精益求精,使他曾烧毁自己的数百张作品,此行为被海外人士称为“烧豪华房子”的毁画行为。
他的作品让我有一种轻松感与流动感,作品大气却又不失灵动感。吴冠中的绘画充满了最能集中反映本世纪中国艺术面貌的各种特点,即东西方艺术的汇合及杂交。中国文化历史悠久,营养丰富,能给予艺术家们充分的养料,但同时,又会成为一个沉重的包袱,使作品难有变化。如何保持传统,又把中西文化融会贯通,正是二十世纪的中国画家们面对的大课题。吴冠中在这方面是其中一个领导者。多年来,吴冠中先生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西方文化与东方传统。在早年,他接受的是中国式的传统艺术,师承于林风眠与潘天寿等大师。而后,他到巴黎留学了三年,在这三年期间,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进入了一个陌生的西方美学天地。在将两种绘画介质,两种传统,两种风格的结合上,吴冠中比他们前进了许多。在吴氏的油画中,他找到了与中国画用笔相模仿的技法,在大片“泼彩”上作幼细的线条勾勒;讲究气韵等,这些都是典型的中国水墨传统。《渔之乐》是成功一例。相反,在他的中国画近作中,吴氏发挥了用笔与“泼墨”的能量造成了类似后期印象派的平板,概括而不抽象的效果。将吴氏八五年的油画《水乡周荘》作比较,可以看到绘画介质的差异已缩减到无关大局的程度。
吴氏最得意之处是成功地运用了一些于油画是不可能的技法。这正是他最为人欣赏的个人风格;古柏、石林或长城蜿蜒伸展、流动,全看那支中国毛笔向无尽处挥洒;线条,象“春蚕吐丝”--唯有中国毛笔能够做到。它的构造宛如一个蓄池,墨汁从蓄池中流出,再从富有弹性的笔尖上一丝地释放出来。油画的刷笔质硬,不灵活,加上油画颜料的粘稠性不能做出这种流畅的效果。
吴冠中在这两种线条中找到出路。他自如地运用了这两种传统。在他的某些老树作品中正是用交错重叠的毛笔线条构成形象。在他的一些讲究构图的作品中(包括气势磅礴地描绘古城废墟的作品)线条把通常是正面描绘的平块面连接起来。在这类作品的代表作中,如《双燕》及《邻屋》,画面上准确的直线与精致的构图比例产生了有条不紊的排列效果。又如《小巷》的线条,走向更为奇特使平面扭曲。这种中国式的变形更接近于欧洲的表现主义派。他手握饱蘸墨汁的毛笔挥洒,这是中国式的,但不论是否有意,或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毛笔在纸上的运动却为现代西方艺术观念引导。这里,我们再次看到吴氏在两种相反文化之中求协调的苦心经营。
有人试图将吴氏的线条纳入传统中国画范畴之中而不得其果。中国画评家将线条分为自由的“游丝描”与曲折的“折带描”。吴氏的线时而像在风中自由飘荡,像在空中迅即拂过的轻烟,在即将逝去时忽地转向另一方。与线相伴还有点苔在吴氏的绘画中起着主角的作用。他让线条停歇下来,在休止出撒下溶开的苔点,使人屏息,激起连翩浮想;有时,苔点漫不经心,像是无意中撒下。若有人如吴氏的点线使人想起康定斯基Kandinsky,另有人会说它们更像马蒂斯优雅的线描作品,它们仍是独特及不可归类的。
吴冠中有时也采用风景画的勾勒模式,如《崂山松石》及《渔港》。熟悉中国画的人或可想起十七世纪安徽画派的作品。一抹抹淡墨与线条一起将山峦块面连结,显出深度,加强整体质感。另一风景杰作,八○年的《渡河》则更多地运用了中国传统手法。苔点与淡薄的墨块充实了画面;大笔写山;山脚下人物渺小,高山便像一座丰碑矗立起来。在吴氏的另一些近作中,如《山》及《春雪》,湿润的泼墨,溶开的墨点组了成片片倒影或大块的土地,所用技法介于中国画的泼墨与西方抽象画派的泼彩(Tachisme)之间。
吴氏的《朱墨春山》是他坚守自家江山传统与离经叛道合二为一的典范。构图是熟悉的中国式的。重复勾勒营造山峦,但是尽管过去曾有少数中国画家,如石涛,也许亦同样地用色彩代替墨来勾描轮廓,但从未有人用过如此基调与对比感的色彩。吴氏线条尽管生动灵巧,某些中国画评家却视之为不入流的线条,他们觉得太湿润了。而中国画线条太湿则被贬称为蚯蚓或蛇一样濡湿,无活力地蛰伏于画面上。吴冠中当然知道这些批评态度,但却没有让它们舒服自己。他有勇气去开创一种崭新的技法来表现中国南方水乡的面貌。江南气候湿润一如那淌着水滴的线条;甚至画中的苔点,泛着淡淡的水环;溶开的墨迹都是从那饱蘸汁液的刷子上溢出来的。蘸满墨汁的毛笔极难控制,用之于吸水的宣纸上难上加难,画家须使笔尖在纸上迅速移动,否则墨水一旦散开便会留下一团团墨迹。吴氏有时去故意做出这种效果,不过通常他运笔极敏捷,使线条流畅悦目。有人将吴氏风格和现今美国行动派绘画拉在一起,或是拜这种紧迫用笔的技法所赐吧。
吴氏在其它作品如《云山》、《山高水长》中大笔用墨,饱满充实同是为对江南或长江三角洲一带的风光作出生动写照。那里气候湿润,云雾缭绕山水之间,草地、沼泽无限伸展,吴氏的水淋淋的画笔绝对不是什么不入流而是描绘这片江南美景的手段,也是抒发他对家园情怀的工具。从他的点线之中我们感染到他的激情。线条随情感的欺负时而织细、脆弱,时而活跃挺拔。
吴冠中之回归中国不仅造成了他的艺术风格的转向,更使他从此扎根于蕴藏无限题材的土地上。他一方面确实扩展了绘画的既定题材范围。前人画家从不画长城、废城遗址或小街空巷,而这些作为传统的延续却正是中国现今举目可见的题材。吴氏的许多画作,如:老树古柏、林见小鸟、荷塘或点缀着班驳游人的悬崖峭壁,使我们看到他在传统的题材宝库中自得其所的另一面。甚至在他的油画中,尽管用色及造型源于西画,但却予人更中国化的美学意念,可能是江南的一草一木常索心间,挥不去的缘故。在《富春江》中索系心头的白墙黑瓦在青山绿水间跃然重现于画布上:清朗俊美、庄严自豪,把人们带进唐诗人白居易《忆江南》的诗情之中。甜梦乡愁、甘苦渗杂便是画作启示的深切情感。
吴冠中的独特色彩是他江南风景的另一感情依附。值得留意的是吴氏在油画中多采用混合或复合颜料,但是在水墨画中他却主要运用原色、简单色、不经混合的清澈颜色。这一特点或可认为仅是为了反映物质的相异性,但事实上他的水墨画用色却是其独特风格的重要元素。这种风格的某些方面得益于民间艺术,特别是江南或长江下游地区的民间艺术。侵透着厚重的装潢色调;反映着农民穿戴及装饰住所的色彩在黑顶白墙中更加夺目。吴冠中的水墨画是他心中江南城镇的写照,若将他的作品加以提炼,我们可以感觉到常有某些共通之处--民俗气味。这就是那些斑斓彩点激发起来的中国农村生活中的情调。回顾吴氏的先驱,本世纪初的伟大画家齐白石,我们可以看到在将文人情趣与民俗风味相结合的方面,吴冠中重蹈齐白石的实践。但在某些方面吴冠中在发掘平凡上比齐白石更向前大大地跨进了。吴冠中与别的画家不同。他不是简单地将民间色彩元素拿来放在一起,而是相反,见其提炼,重新组织成为自己所有的个人风格。《狮子林》是一很好的例子。乍看上去颜色撒落处,漫不经心,有些杂乱;整体看去却是经过画家精心敏锐的安排。这就是吴氏的艺术构思。
第三篇:吴冠中国画赏析
吴冠中国画作品赏析
我曾将油画和水墨比之陆路和水路,我是水陆兼程者。兼程当然比单程辛苦,但兼程较易克服单程者所遇山穷水尽的困惑。这其实也是继承与吸取外来的关系问题。作者有国籍,作品却无国籍之限,因人情与审美最终是相通的,隔膜毕竟只是一个历史阶段现象。
——吴冠中
吴冠中,1919年生于江苏宜兴农村。1942年毕业于重庆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7年考取公费留学法国,在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进修油画。1950年回国后,曾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后随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曾先后在北京中国美术馆、香港艺术馆、台湾历史博物馆、新加坡国家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美国底特律四家博物馆、巴黎塞纽齐博物馆等处举办个人画展数十次。国内外已出版画集和文集近百种。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常委。1990年获法国文化部文艺最高勋位,1993年获巴黎市勋章,2002年入选法兰西学士院终生通讯院士。2003年被中国文联授予金彩奖。终生探索中西艺术结合之路,迄今兼作油画与水墨画。
吴冠中弃理工,投人文,跳入不可衣食的艺术苦海,背负丹青。从东方到西方,又从西方回到东方,他把艺术当性命,一路独行,世称艺术“苦行僧”。苦行僧,艺道煎熬痴情,苦作耕耘,世俗粉脂去尽,铁骨一身,满腔热血守望艺术精神。
描绘江南水乡是吴冠中作品中典型风格的代表和最著名的题材。作为生于江南、长于水乡的画家,他对江南水景有着浓厚的深情。如此深深的烙印与真切的情怀,使得其笔下的水乡流露出情真意浓的雅致与灵秀。吴冠中早期水墨画中,最著名的代表作、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双燕》,既是典型的以水乡为题材的作品。十分巧合也倍显难得的是,此幅水乡作品中也出现了一双飞燕虽此双燕非彼双燕,但同样在增加作品本身意境与情趣的同时,也注入了不同一般意义与别样的情结。
《双燕》
燕子飞去 画境犹存
吴冠中一生都在以他的故乡江南为题,断断续续的记录着他对故乡的艺术印象。在为数众多的江南题材作品中,以《双燕》为题的作品是吴冠中的最爱,他自己就曾经多次谈到,“我一辈子断断续续总在画江南,在众多江南题材的作品中,甚至在我的全部作品中,我认为最突出、最具代表性的是《双燕》。”
“双燕”的灵感来自于江南的民居印象,来自于吴冠中无尽的乡愁,他说:“画不尽江南村镇,都缘乡情,因此我的许多画面上出现许多白墙黑瓦的江南民居。”这种乡情其实是吴冠中艺术作品背后最重要的灵感母体。作为视觉艺术大师,对吴冠中来说,“双燕”的主题一方面承载了他对故乡的情思,更为重要的是,从最纯粹的艺术角度来说,它也是吴冠中用艺术的形式语言转述中国文化视觉特质的工具载体。他曾解释说,江南情调之所以成为其绘画的主要源泉,是因为其中存在的诗情、画意,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但对他来说,“起最主要作用的还是形式构成„„分析其中的造型因素,主要是黑与白的对比,几何形的组合:方、长方、扁方、三角、垂直的、横卧的„„简单因素的错综组合,构成多样统一的形式美感,这大概便是色调素雅的江南民居耐人寻味的关键。”我想这才是吴冠中真正寻求的“画境”,即使燕子飞走了,画境犹然存在。
《双燕》的画面着力于平面分割,画面的意象完全是出于几何形的组合,横向的长线及白块与纵向的短黑块之间形成强烈的对照关系。有抽象的意味,像蒙德里安、像马列维奇,但它又绝然不同于抽象。在吴冠中看来,西方所谓的纯粹主义、所谓至上主义,虽然“追求简约、单纯之美,但其情意之透露过于含糊”,像是断线的风筝,最终会使艺术家的情感无从寄托,甚至等于零。“不断线的风筝”是吴冠中在中西艺术对撞中发现的契合点和理论创造,是他在具象与抽象、意境与意味的默契之间寻求到的一个重要平衡点。“风筝不断线”为他充满情感内容的艺术实践增添更为理性的色彩。《双燕》中的白墙黑瓦,这时都己经转化成了理性构成的借体。横与直、黑与白的对比美在《双燕》之后,便成为长留在吴冠中艺术中的一个艺术眼目。其后来的佳作《秋瑾故居》和《忆江南》,都是从《双燕》的母体中幻化出来的嫡系。
用其学生钟蜀珩的话说,《双燕》乃是吴冠中—生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因为它的确太美了,是千真万确中国江南的美。作为水墨画,它没有抄袭古人的任何痕迹;虽然借助了西方现代艺术对视觉科学规律的剖析,使画面的块面构架具有视觉张力,但却不见模仿西洋绘画的影子。动感的树干和枝条与特意添加的一对燕子,在画面中拨动起充满春意的诗境。东西方深厚的文化素养被艺术家的激情与智慧融化了,得到的是出自艺术家坦诚心灵,充满智慧和创造力的原创性作品。”作为当年陪着吴冠中发现这一母体的学生,钟蜀珩的回忆可能最直观的体现了作品的艺术特质。
吴冠中的艺术人生是以天赋、胆识、智勇、功夫、意志与成规戒律博弈,不断冲出成见的重围,以庄严的生命和精神的苦旅去体悟和触摸存在的终极境域的诗意本质,让真理的光芒照亮遮蔽的诗意世界,使传统文化精神在流变中永远充满新意和活力。
第四篇:吴冠中案件
吴冠中诉上海朵云轩、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拍卖假画侵犯著作权案
案情简介 吴冠中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全国政协常委,早年师从我国绘画大师潘天寿,后留学法国专攻油画。归国后潜心研究中、西结合的画技、画法,是当今中国首屈一指的大画家之一。1993年10月,上海朵云轩和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成公司)在香港联合拍卖了一幅署名吴冠中画于工艺美院1966年的毛泽东肖像画—《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张大字报》。吴冠中曾于拍卖前通过有关部门告诉上海朵云轩该画系伪作,但后者仍将该画予以拍卖,并以52.8万元港币成交。吴冠中遂委托律师向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状告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害其著作权。
案件结果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吴冠中诉称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出售假冒其署名的美术作品、侵犯其著作权,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应予以支持;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的行为共同严重侵犯吴冠中的著作权,造成其物质和精神损害。因此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于1995年9月28日作出判决:
一、被告上海朵云轩和被告香港永成古玩拍卖有限公司联合拍卖假冒吴冠中署名的《毛泽东肖像》画的行为,侵犯了原告吴冠中的著作权,应当停止侵害;
二、两被告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上载文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内容须经本院审核通过;
三、两被告共同赔偿原告损失人民币7.3万元。
案件背景 由于中国画真伪难辨,历史上中国法院从未就一幅画的真伪作出过认定,有关此画真伪一时难以辨清,因此起诉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犯吴冠中姓名权和名誉权比较困难。此外,上海朵云轩辩称拍卖行的惯例是不对画的真伪负责。我所律师接受委托后,首先请中国笔迹鉴定的权威部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对该画中的署名笔迹进行科学鉴定,结论为:“„吴冠中画于工艺美院一九六六(重复字)年‟字迹,不是吴冠中亲笔所写”。随后,根据此鉴定结论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46条“制造、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术作品”的行为是侵害著作权行为的规定,起诉上海朵云轩和永成公司侵害了吴冠中的著作权。由于找到了突破口,把对画的鉴定变为对笔迹的鉴定,从而使对该画真伪的鉴定有了科学依据,并由于及时变更了诉因,从而使法院的判决有了更合适的法律依据,最终吴冠中胜诉。中国各大报纸、电视台及美国、新加坡等海外报纸都对此案作过不少报导,并被最高人民法院作为案例刊登在1996年第二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公报》上,用以指导全国类似案件的审理。(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案例篇供全国各法院参考。详见附录)
第五篇:纪念吴冠中
纪念吴冠中:因为艺术 因为人格 所以大师
文/河流
不是每个艺术家都能成为大师,凡大师,不仅要有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更要有执著的心境和真切的情感,对祖国,对人民,对艺术的真切情感。
又一位大师走了。
在这个愈来愈喧嚣的尘世中,能坚守的艺术家已经不多了,能成为大师的艺术家更是凤毛鳞角。吴冠中先生执著地守望着“在祖国,在故乡,在家园,在自己心底”的情感,他用一生的时间探索中西艺术结合,并将自己的创作理念和艺术特色惠及学子。他的画作在国际市场上总拍卖价近18亿元,但他的画室只有五平方米。
因为艺术,因为人格,所以为大师。
他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珍藏着他的画册。他笔下的水乡民居,寥寥数笔,神韵毕现,黑白水乡点缀的色彩,让画面如此灵动,每一幅画,都可以看出大师的心境:淡泊,宁静,自然,对生活的深沉的爱。
大师走了,但他的作品延续着他的生命,延续着他的人格魅力。
年近90岁,眼见自己作品在拍卖市场行情越来越高,吴冠中却一反常态将作品捐赠给了各大美术馆。他自己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作品,越是下一代的越理解。所以他的作品要尽可能地留下来,留在美术馆,让后面人有所参考。这位身材瘦弱的南方老人以强大的精神力行了自己对鲁迅精神的继续,对社会责任的承担。因为在他看来,走上艺术的路,就是要殉道。他还说,要做好艺术,还需要痛苦,而他的心永远被苦缠绕着。
一句话改变一生
生前吴冠中一直不断地提起,自己的艺术生涯的发端是因为朱德群的一句话。1936年之前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位画家,在之前他就读于浙江大学代办的省立工业职业学校,他希望以实业干就一番大事。但一场为期三个月的新生校际联合军训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就读于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的朱德群因为个子大,排在队伍的前头,排队尾的小个子吴冠中与他聊天,知道朱德群是学画的,吴冠中说,“我也喜欢画画。”朱德群就建议他放弃电机专业,并带他去参观“杭州艺专”。吴冠中在自传《我负丹青》中这样形容那次参观给他带来的人生巨变“我看到了前所未见的图画和雕塑,强烈遭到异样世界的冲击。我开始面对美,美有如此魅力,她轻易就击中了一颗年轻的心,她捕获许多童贞的俘虏,心甘情愿为她奴役的俘虏。十七岁的我拜倒在她的脚下,一头扑向这神异的美之宇宙。”
于是,1936年,吴冠中考入“杭州艺专”,成为低朱德群一级的校友,两人也成为好友。晚上,吴冠中与朱德群经常结伴去画画。吴冠中和朱德群这样的一份友情绵延至今,在今年3月中国美术馆举办的朱德群展览开幕当天,吴冠中上午、下午都前往现场,并关切地询问朱德群的夫人朱的身体状况如何。生前吴冠中很少接受采访,却对来自朱德群那端的法国媒体毫不推卸,“我是因为朱德群的关系,才接受采访的。”
像偶像鲁迅一样直言
在北京已经居住了60年,但是吴冠中乡音未改。采访中,吴冠中还会停下来问一句:我说的话能听懂吗?事实上,这种执著还表现在其敢说话、敢于对抗上,或许这与其崇拜鲁迅有关。
在2009年中国美术馆举办的“耕耘与奉献———吴冠中捐赠作品”中,就有其精神父亲鲁迅的形象与野草共生出现在作品《野草》中。吴冠中告诉记者,“鲁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讲过一句很荒唐的话:300个齐白石比不上一个鲁迅。那时受到很多攻击,说齐白石和鲁迅怎么比 较。我讲的是社会功能。要是没有鲁迅,中国人的骨头要软得多。”
记者去年前往吴冠中家中采访时,他家中也摆着雕塑家熊秉明所作的牛,从中不难看出吴冠中对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精神的推崇。而对鲁迅硬汉精神的继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不断地对一些艺术现象开火。1979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人画展的吴冠中,在当年的文代会上当选为中国美协常务理事。在第一次理事会上,吴冠中对“政治第一、艺术第二”开火,整个会场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茬儿。
之后吴冠中把自己多年对美术的思考写成了《绘画的形式美》、《造型艺术离不开人体美》、《关于抽象美》等文章,系统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提出要打一场“创造新风格的美术解放战争”。1992年,吴冠中所写的《笔墨等于零》在明报周刊上发表以后,在美术界引起广泛关注,艺术评论家贾方舟告诉记者,80年代中国美术界还比较禁锢,但吴冠中敢言,毫不顾虑地说出自己的革新之言,“他是中国现代艺术的启蒙者。”
打假,再打假!
吴冠中绘画的一生上演了无数的烧画事件。上世纪50年代吴冠中创作了一组井冈山风景画,后来他翻看手头原作,感到不满意,便连续烧毁。此后1966年,“文革”初期,他把自己回国后画的几百张作品全部毁坏后烧掉。1991年9月,吴冠中整理家中藏画时,将不满意的几百幅作品也全部毁掉,此举被海外人士称为“烧豪华房子”的毁画行动。
吴冠中对这一豪举给出的解释是保留让明天的行家挑不出毛病的画。而在烧画的同时,吴老对伪作的出现更是毫不含糊,直至对簿公堂。1993年11月,74岁的吴冠中状告两家拍卖公司拍卖假冒他名义的伪作《毛泽东炮打司令部》侵权,要求对方停止侵害、公开赔礼道歉。最终,吴冠中胜诉,此后吴冠中不停地与伪作做斗争。
2005年12月11日,一幅署名吴冠中的油画《池塘》在北京翰海拍卖公司拍卖,2008年7月1日,经过吴冠中本人的亲自辨认,该画被认定为伪作,他在画作中签上“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2009年,香港佳士得所拍的一幅署名为吴冠中《松树》的作品也被吴冠中本人证实为伪作,吴冠中当时告诉记者,“现在拍卖行所拍的假画都编了很多故事,那都是不能听的,但假画就是假画。”
有了痛苦才有好艺术
吴老的家就在方庄一处老居民楼内,看守电梯的阿姨都知道楼上住了一位画家,他家附近的黄阿姨告诉记者,经常会看到吴老和他老伴在院里散步。
吴冠中的家是个小四居,一入客厅就可以看出这家主人在生活上的简朴,几乎没什么装修,家具也都是用了好几年,与平常人家无异。偶尔有点区别的是,房内摆上一些艺术品,让这个家不言而喻充满了艺术气息。
而在美术圈流传较广的是,吴冠中经常在楼下类似摆地摊的剃头发的老师傅那剃头发,在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印象中,吴老更是长年一双运动鞋。“吴老物质生活追求是低点,艺术创作是高点,”范迪安的一句话正好鲜明地道出了吴冠中的个性。对于艺术,吴冠中觉得是要有殉道精神的。他常给那些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提醒的是:热爱美术是好的,可以增加各方面的修养,但是你真的要成为画家,成一个艺术家,不那么简单,没那么多人都成为艺术家。因为,要成为艺术家的条件太复杂了,除了要功力,要学术经验,他还要痛苦。没有痛苦,不容易培养人,他曾说自己一生就在痛苦,晚年还作过一幅油画《苦瓜家园》,并说“苦,永远缠绕着我,渗入心田”。
追思吴老
视野开阔,支持当代艺术
由于百雅轩的关系,我策划了2008年3月2日至4月2日吴老在798内的展览。其实我自1982年就开始访问吴老,此后一直保持着联系。
吴老是一个视野开阔的人。当时在798给吴老策划展览时,因为吴老说自己现在已年近90岁,最大的愿望就是在798做一次展览。吴老是非常关注民间艺术的真实状态,也曾亲自去798以及宋庄看过。对于时下的当代艺术,尽管未获得官方认可,但吴老并不排除,反而表现出来的是支持。
好打交道,从不倚老卖老
吴老是个纯粹的艺术家,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
吴老是一个非常好打交道的人,在我们给他多次举办画展时,他也会去展厅看,并且提出自己的意见,比如说这个要怎么摆,但是吴老从不固执地一味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会与工作人员交流,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愿意听到他们的想法,而且吴老很豁达,他也会接受年轻人的意见。
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
吴冠中先生最可贵的品质是他一生坚持艺术理想,坚持追求真理,坚持探索创新。他的艺术充满了对祖国、人民和大自然的真切热爱,充满了从生活感受升华为形式创造的无限感性。他了解西方艺术和文化,更重视中国传统艺术和文化,以毕生的精力探索中西绘画艺术的结合,创造了具有中国文化内涵的现代艺术风格,卓然成为当代中国艺术大师。
吴冠中给予我们这个时代的贡献不仅在于他独创的风格,更在于他的精神。无论在何种条件下,他总是倡导艺术创新,大胆破除陈规,总是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他的许多见解和呼吁,是对中国美术发展的提示与警醒,是一种事业为公的“吴冠中精神”。
吴冠中对艺术看得透彻,对艺术的价值也看得透彻。在他晚年之际,他把自己的大批作品捐出来,体现了纯粹而彻底的奉献意识。他的艺术将彪炳于中国美术史册。
而在生活中吴老又是极为朴素,我每次看到吴老出席开幕式等活动时,他总是穿着一双运动鞋。看到这双鞋就让我想起他深入生活、面向自然的生活方式。吴老一直称自己东寻西找,寻找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在寻找中发现美,把生活发现上升为艺术创造。
作品之外,精神也是遗产
惊闻吴冠中先生仙逝,心中格外难过。吴冠中先生是中国美术学院的一杆学术旗帜,是继林风眠先生之后弘扬国美精神并形成一代业绩的艺术大师。他的艺术是林风眠先生等开创的中西融合道路上的一座高峰。吴先生的去世是中国美术界、尤其是中国美院无法弥补的损失。
吴先生的艺术融通中西,是当代中国艺坛的奇观。在中国水墨绘画方面,他力求时代出新;在油画等艺术形式上他着力创造民族特色。这两方面他都走得很远,但在核心处却又秉持中国人特有的“诗意”和“象心”来相通。他在这些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探索精神和优秀品质,是他留给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艺术遗产。
吴先生的精神朴实高尚,是我们崇敬的一代师者。他一生捐出来的作品数以千百计,几乎包括了他各个时期的精品力作。去年底,他将56件近年力作和16件珍贵名师收藏捐给浙江和母校。他心系母校的发展,关心母校美育精神的传承。和他在一起,他总以炽烈的激情、赤子的热忱深深地感染着我们。吴冠中的溘然长逝是场文化新殇 ——让我们对文化大师的离去保持敏感
吴冠中先生溘然长逝了,他离开一个人们心灵正在变得荒漠化的年代。他的远去让我们格外留恋、痛惜和感伤,也许这是一场文化之殇:吴冠中之后再无吴冠中,每当一位空前绝后的大师远离我们,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文化断裂,其人其作其品都展现孤绝之美,在中华文化众峰林立永恒屹立中,他算一个文化高峰。
吴冠中其人。吴冠中可谓当代人们熟知程度最高的艺术家之一,他的绘画作品和画语文字都频频出现的人们的视线之中。他在高龄下能保持如此生机旺盛的创作力实属一个奇迹,他的晚年作品更趋向意境的成熟完美,任意点染之中表达心灵与自然的相通。他是一位具有开创性的国画大家,他把西方绘画的技法和中国国画的传统巧妙融合,创立了自成一派的新的中国国画新风。
吴冠中其作。吴冠中作品当然更是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他在国画的意境传承上更是实现了与传统的一脉相承。他大量的风景画,飘渺、悠远、淡雅,如烟似雾,朦胧孤绝,虽然画面无人,但隐隐可见一颗艺术的心灵,儒家的渊源、庄子的洒脱都成境界之美。虽然他的作品拍卖出天价,但是他依然绝世独立,活出了一种淡泊。热心公益、淡泊名利、简朴生活,其画其人其实是一个整体。生前简居陋室、死后不办仪式,真可谓参透人生、生死的境界。在物欲年代我们已经缺少这样的人文精神之神。
吴冠中其神。生命总要逝去艺术可以长青。这是艺术家和凡俗之人离世时不一样的价值。深处现代生活的我们还需要古典之美,吴冠中是在现代中给我们制造古典之美的大师,他的艺术带给我们喧嚣、浮躁、纷扰之中的清净、沉寂、静谧,面对他的作品,我们如沐春风、久旱甘霖。
那种水墨精神滋润着我们内心的荒凉。怀旧之风和古典主义也许是对现代和后现代时代的反制:一种力量让我们失去心灵,另一种力量让我们找回心灵。这种心灵其实是积淀了几千年、传承不绝的中华美学之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美学神韵是给世俗、物欲生活带来精神营养、心灵依托的心力。丢失这种心力,我们将深陷迷失的恐慌。
每一位文化大师之死,无疑都是一场无法弥补的文化新殇。对此之殇社会越敏感、越伤感,说明我们对文化的珍爱自觉越强烈。最可怕的其实是一种麻木和无所谓,这种麻木危害更大。不知道大师的分量和价值、不担忧大师之后谁是新大师,那种麻木更贻害无穷。追悼吴冠中先生,希望能唤起对文化文集新的敏感和自觉,第二个吴冠中在哪里,对这个质问务必高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