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指南与共识 胆囊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5版)——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
指南与共识 | 胆囊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5版)——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
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
通信作者:董家鸿
本文来源中华消化外科杂志2015年11月第14卷第11期881-890页
摘要
为规范胆囊癌的诊断和治疗,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基于循证医学原则,从胆囊癌的主要流行病学危险因素及病因、胆囊癌的TNM分期、病理学类型、诊断依据、术前和术中评估、治疗原则与方法、随访等方面进行了全面论证。强调术前应根据多排螺旋CT和(或)MRI等影像学检查结合肝功能状态评估对胆囊癌的分期及可切除性做出判断;术中需结合快速冷冻切片病理学检查、淋巴结活组织检查(13a组、16组)再次进行胆囊癌TNM分期,以指导治疗方式的选择;并建立基于T分期选择肝切除范围、基于淋巴结活组织检查选择淋巴结清扫范围,基于胆囊管切缘病理学选择肝外胆管切除范围的胆囊癌根治性手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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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
胆囊肿瘤;诊断;治疗;指南
胆囊癌是指发生于胆囊(包括胆囊底部、体部、颈部以及胆囊管)的恶性肿瘤。我国胆囊癌发病率占同期胆道疾病的0.4%~3.8%,位列消化道肿瘤发病率第6位,患者5年总生存率仅为5%[1-3]。胆囊癌疗效的提高主要取决于对其主要高危因素的认识,准确的临床分期和根治性手术切除方法的应用。由于长期缺乏符合我国国情的诊断和治疗规范,目前对于胆囊癌诊断和治疗方法的认识和应用仍较为混乱。为此,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基于循证医学原则,通过深入论证制订了本指南,旨在为实现我国胆囊癌诊断和治疗过程的规范化、标准化提供指导性意见。
本指南中参考文献及引用数据符合循证医学证据质量等级分类标准[4-5],其等级由高到低分为: Ⅰ级:证据来自系统综述或Meta分析;Ⅱ级:证据来自1个或多个随机对照试验结果;Ⅲ级:证据来自前瞻性非随机对照试验结果;Ⅳ级:证据来自回顾性流行病学研究(队列研究和病例对照研究结果);Ⅴ级:描述性研究结果(病例报道和病例系列研究);Ⅵ级:基于病例资料的专家个人意见和讨论意见。本指南中诊断和治疗策略的推荐等级相应分为:A级:强烈推荐,高级别(Ⅰ、Ⅱ级)证据支持;B级:推荐,中等级别(Ⅲ、Ⅳ级)证据支持;C1级:考虑推荐,低级别(Ⅴ、Ⅵ级)证据支持;C2级:不推荐,低级别(Ⅴ、Ⅵ级)证据反对;D级:强烈反对,高级别(Ⅰ、Ⅱ级)证据反对。 主要流行病学危险因素及病因 1.1 胆囊结石
约85%的胆囊癌患者合并胆囊结石[1]。胆囊结石患者患胆囊癌的风险是无胆囊结石人群的13.7倍,在胆囊结石患者中,单个结石直径>3cm 者患胆囊癌的风险是直径<1cm者的10倍[3]。 1.2 胆囊慢性炎症
胆囊组织慢性炎症与胆囊肿瘤关系密切。胆囊慢性炎症伴有黏膜腺体内的不均匀钙化、点状钙化或多个细小钙化被认为是癌前病变。胆囊壁因钙化而形成质硬、易碎和呈淡蓝色的瓷性胆囊,约25% 瓷性胆囊与胆囊癌高度相关[1,6-7]。 1.3 胆囊息肉
近5%的成年人患有胆囊息肉样病变,但多数为假性息肉,无癌变可能,具体包括:由载脂泡沫状巨噬细胞构成的胆固醇性息肉(胆固醇沉积症),约占60%;胆囊腺肌症;由肉芽组织或纤维组织构成的增生黏膜或炎性息肉,约占10%。胆囊息肉具有恶变倾向的特征如下:(1)息肉直径≥10mm(约1/4 发生恶变);(2)息肉直径<10mm合并胆囊结石、胆囊炎;(3)单发息肉或无蒂息肉,且迅速增大者(增长速度>3mm/6个月)。年龄>50岁胆囊息肉患者,恶变倾向增高,需动态观察[1,8-9]。 1.4 胰胆管汇合异常
胰胆管汇合异常是一种先天性畸形,胰管在十二指肠壁外汇合入胆总管,丧失Oddi括约肌控制功能,胰液逆流入胆囊,引起黏膜恶变,在组织学上多表现为乳头状癌。约10%的胆囊癌患者合并胰胆管汇合异常[1,8,10]。 1.5 遗传学
遗传因素是胆囊癌的常见危险因素,有胆囊癌家族史者,其发病风险增加。基因遗传背景占胆囊结石总发病风险的5%~25%,有胆囊结石家族史者,胆囊癌发病风险亦增加[1,11]。 1.6 胆道系统感染
慢性细菌性胆管炎明显增加了胆管黏膜上皮组织恶变的风险。常见的致病菌是沙门氏菌(如伤寒沙门氏菌、副伤寒沙门氏菌)和幽门螺杆菌,伤寒带菌者中胆囊癌患病率可增加12倍;幽门螺杆菌携带者的胆囊癌患病率增加6倍。其发病机制可能与细菌诱导胆汁酸降解有关[1,12]。
1.7 肥胖症和糖尿病
肥胖症者[体质量指数(BMI)>30kg/m2]可明显增加胆囊癌发病率,其BMI每增加5kg/m2,女性患胆囊癌风险增加1.59倍,男性增加1.09倍。肥胖症引起的代谢综合征可增加患胆囊癌的风险,如糖尿病是形成结石的危险因素,糖尿病与结石协同促进胆囊癌的发生[1]。 1.8 年龄和性别
胆囊癌发病率随年龄增加呈上升趋势,20~ 49岁发病率为0.16/10万;50~64岁为1.47/10万;65~74岁为4.91/10万;>75岁为8.69/10万。此外,女性发病率较男性高2~6倍[1]。
推荐1:为了预防胆囊癌的发生,出现下列危险因素时应考虑行胆囊切除术,且胆囊标本应广泛取材进行病理学检查:(1)直径>3cm 的胆囊结石;(2)合并有胆囊壁不均匀钙化、点状钙化或多个细小钙化的胆囊炎以及瓷性胆囊;(3)胆囊息肉直径≥10mm;胆囊息肉直径<10mm 合并胆囊结石、胆囊炎;单发或无蒂的息肉且迅速增大者(增长速度>3mm/6个月);(4)合并胆囊结石、胆囊炎的胆囊腺肌症;(5)胰胆管汇合异常合并胆囊占位性病变;(6)胆囊结石合并糖尿病。(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推荐2:出现下列情况时,建议间隔6~12个月行彩色多普勒超声动态检查胆囊:(1)胆囊息肉;(2)年龄超过50岁,特别是女性;(3)肥胖症;(4)有胆石症或胆囊癌家族史。(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2 胆囊癌的TNM 分期和病理学类型 2.1 胆囊癌的TNM分期
美国癌症联合委员会(AJCC)和国际抗癌联盟(UICC)联合发布的TNM分期在胆囊癌各种分期方法中应用最广泛(表1)[13-14]。其提供了胆囊癌临床病理学诊断的统一标准,对胆囊癌的局部浸润深度、邻近脏器侵犯程度、门静脉和肝动脉受累情况、淋巴结及远处转移等临床病理学因素给予了全面评估,有助于胆囊癌的可切除性评估、治疗方法的选择及预后判断。
T———原发肿瘤
Tx:原发肿瘤情况无法评估。
T0:没有证据证明存在原发肿瘤。
Tis:原位癌。
T1:肿瘤侵犯黏膜固有层或肌层。
T1a:肿瘤侵犯黏膜固有层。
T1b:肿瘤侵犯肌层。
T2:肿瘤侵犯肌层周围结缔组织,但未突破浆膜层或侵犯肝脏。
T3:肿瘤突破浆膜层(脏层腹膜),和(或)直接侵犯肝脏,和(或)侵犯肝外1个相邻的脏器或组织结构,例如:胃、十二指肠、结肠、胰腺、网膜或肝外胆管。
T4:肿瘤侵犯门静脉主干,或肝动脉,或2个以上的肝外脏器或组织结构。
N———区域淋巴结
Nx:区域淋巴结情况无法评估。
N0:无区域淋巴结转移。
N1:胆囊管、胆总管、肝动脉、门静脉周围淋巴结转移。
T、N、M字母的含义分别为: N2:腹腔干周围淋巴结、胰头周围淋巴结、肠系膜上动脉周围淋巴结、腹主动脉周围淋巴结等。
M———远处转移
M0:没有远处转移。
M1:已有远处转移。
2.2 胆囊癌病理学类型
根据WHO2010年版胆囊癌病理学分型(表2)[14], 最常见的病理学类型为腺癌。其他还包括:腺鳞癌、鳞癌、未分化癌,神经内分泌来源肿瘤及间叶组织来源肿瘤等。部分肿瘤虽属良性病变,但其生物学行为介于良性和恶性之间,术后需密切随访。
推荐3:胆囊癌的TNM 分期标准及病理学分型有助于治疗方式的选择和患者预后的判断。(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诊断依据
除了临床表现(如右季肋区疼痛、包块、黄疸等)和实验室检查以外,胆囊癌临床诊断主要依赖影像学检查。 3.1 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
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是筛查胆囊癌最常用方法,其表现为:(1)息肉型;(2)肿块型;(3)厚壁型;(4)弥漫型[15]。 3.2 内镜超声(EUS)检查
EUS检查经十二指肠球部和降部直接扫描胆囊,可精确显示胆囊腔内乳头状高回声或低回声团块及其浸润囊壁结构和深度,以及肝脏、胆道受侵犯的情况[15]。
3.3 多排螺旋CT(MSCT)检查
MSCT检查准确率为83.0%~93.3%,动态增强扫描可显示肿块或胆囊壁的强化,在延迟期达高峰,可显示胆囊壁侵犯程度、毗邻脏器受累及淋巴结转移情况[16-17]。 3.4 磁共振成像(MRI)检查
MRI检查准确率为84.9%~90.4%,动态增强扫描呈现快进慢出的特性,必要时可联合血管成像及磁共振胰胆管成像(MRCP)检查,可诊断肿瘤大小、肝脏侵犯程度、是否合并胆管扩张、血管侵犯、腹腔淋巴结转移及远处转移等[18]。
3.5 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PET)检查
PET检查对胆囊癌灵敏度高,可发现胆囊癌早期病变,并可检出直径≤1.0cm的转移淋巴结和转移病灶[19-20]。
推荐4: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常作为胆囊癌的首选筛查手段;MSCT和(或)MRI、EUS检查可进一步判断肿瘤浸润程度和肝脏、血管受累情况,以及是否有淋巴结转移及远处转移。PET检查不推荐作为常规检查方法,可作为补充诊断手段,有助于判断局部和全身转移病灶。(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4 病情评估
胆囊癌病情评估包括T分期评估、淋巴结转移评估、术中再次分期评估及可切除性评估,旨在为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提供依据。 4.1 胆囊癌T分期评估 胆囊癌局部浸润深度是决定手术方式的基础。T1和T2期多为隐匿性胆囊癌,术前影像学分期较困难,其分期主要依靠术中快速冷冻切片病理学及术后病理学检查;T3和T4期根据术前影像学检查结果可作出临床分期。由于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易受肠道气体干扰,对病灶及淋巴结情况显示不清楚,术前临床T分期主要依靠MSCT及MRI检查。T3期肿瘤MSCT检查显示:胆囊浆膜层肿瘤结节, 其与邻近器官之间的脂肪层消失,侵犯肝脏或一个邻近器官[17,21];MRI检查显示:T1期反相位显示胆囊外层低信号层破坏提示侵犯肝脏或一个邻近器官[22-23]。T4期肿瘤MSCT及MRI检查均显示:肿瘤侵犯门静脉或肝动脉主干,侵犯2个或2个以上的邻近器官[17,21-23]。 4.2 淋巴结转移评估
胆囊的淋巴回流首先沿胆总管旁淋巴结(12b 组)向离肝方向回流,并与门静脉后(12p组)和胰头后上方(13a组)淋巴结汇合后流入腹主动脉旁(16 组)淋巴结。现已明确13a组淋巴结系胆囊癌淋巴转移第一站淋巴结和第二站淋巴结的分界点,16组淋巴结是胆囊癌淋巴结远处转移的分界点。
超声检查对肝门区、胰头周围及腹膜后的淋巴结显示较好,但对肠系膜根部的淋巴结显示不理想, CT、MRI检查对各区域的淋巴结都可较好显示。目前,从影像学角度判定淋巴结是否转移常根据以下几个方面:淋巴结的最短径≥5mm;强化;融合分叶或毛刺状;淋巴结内部坏死等[17,22]。
4.3 术中再次分期评估 可根据术中超声、快速冷冻切片、淋巴结活组织检查或经皮穿刺细胞学检查、诊断性腹腔镜探查对是否存在远处转移进行评估,若病理学检查发现不典型增生或怀疑有恶变者,需扩大取材行病理学检查以指导治疗方式。术中应常规行胰头后上方(13a组)、腹主动脉旁(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 以准确判断淋巴结转移情况及决定淋巴结清扫范围:(1)13a组淋巴结是胆囊癌淋巴结转移第一站淋巴结和第二站淋巴结的分界点,其阳性提示第二站淋巴结有转移;(2)16组淋巴结是胆囊癌淋巴转移的终点,其阳性可作为放弃根治术的依据。术中为获取肿瘤的精确分期,应清扫至少6枚淋巴结。对于术前评估为T3期及以上胆囊癌,因容易发生腹膜、肝脏远处转移,可考虑先行腹腔镜探查,以避免不必要的开腹手术。
4.4 胆囊癌可切除性判断
应根据患者一般状况,肝脏和其他重要脏器功能及肿瘤分期等情况进行综合评估。根据MSCT及MRI影像学检查结果对胆囊癌分期进行评估。需要联合大范围肝切除者,术前应量化评估肝功能储备和肝脏体积,进而确定患者必需功能性肝体积和安全肝切除量。合并黄疸者预留肝脏体积(futureliver remnant,FLR)需>40%,具体标准可参考《肝切除术前肝脏储备功能评估的专家共识(2011版)》[24], 以及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和解放军全军肝胆外科专业委员会制订的《肝门部胆管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3版)》[25]。胆囊癌可根治切除的条件包括:(1)胆囊及邻近脏器癌灶和区域性转移淋巴结可清除;(2)剩余肝脏功能可代偿,且其脉管结构完整性可保存或重建;(3)手术创伤患者可耐受。 推荐5:经临床和超声检查怀疑胆囊癌的患者, 应常规行肝脏MSCT和(或)MRI检查,以准确评估肿瘤侵袭范围和淋巴结转移情况。(推荐等级B级,证据等级Ⅲ级)
推荐6:胆囊癌术中应常规行胰头后上方(13a 组)或腹主动脉旁(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以准确判断淋巴结转移情况及决定淋巴结清扫范围。(推荐等级B级,证据等级Ⅲ级)
推荐7:对于可能需联合大范围肝切除的患者, 术前应常规行预留肝脏结构评估和预留肝脏体积量化评估,以准确判断患者的必需功能性肝体积和预留功能性肝体积。(推荐等级B级,证据等级Ⅲ级)5 胆囊癌的治疗 5.1 外科治疗原则
根治性手术是原发性胆囊癌患者获得治愈可能的唯一方法[20,26]。胆囊癌的外科治疗应在具有丰富经验的胆道外科医师和病理科医师的医疗中心内完成。手术方式的选择应基于胆囊癌的TNM分期[26-27]。 5.1.1 肝切除范围:根据不同T分期的肿瘤入侵肝脏的途径和范围确定肝切除范围,包括肝楔形(距胆囊床2cm)切除、肝S4b+S5切除、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
(1)Tis或T1a期胆囊癌侵犯胆囊黏膜固有层。此期多为隐匿性胆囊癌,行单纯胆囊切除术后5年生存率可达100%,不需再行肝切除术或二次手术[1,26-27]。(2)T1b期胆囊癌侵犯胆囊肌层。由于胆囊床侧胆囊没有浆膜层,肿瘤细胞可通过胆囊静脉回流入肝造成肝床微转移。T1b期肿瘤肝床微转移距离不超过16mm,故需行距胆囊床2cm以上的肝楔形切除术[28]。
(3)T2期胆囊癌侵犯胆囊肌层周围结缔组织, 未突破浆膜层或未侵犯肝脏。此期胆囊癌细胞经胆囊静脉回流入肝范围平均距胆囊床2~5cm,且至少有一个方向范围>4cm,仅行肝楔形切除术不能达到R0切除,应至少行肝S4b+S5切除术[29]。
(4)T3期胆囊癌突破胆囊浆膜层,和(或)直接侵犯肝脏,和(或)侵犯肝外1个相邻的脏器或组织。此期胆囊癌侵犯肝实质主要途径包括:①直接浸润至邻近胆囊床附近的肝实质;② 经胆囊静脉途径进入肝脏侵犯肝S4b和S5;③通过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结经肝门途径沿淋巴管道和Glisson系统转移至肝脏。治疗方法包括:①对于T3N0期肝床受累<2cm的胆囊癌,其侵犯肝脏仅有前2条途径而无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结转移,行肝S4b+S5切除术即可达到R0切除[30];②对于肝床受累>2cm、肿瘤位于胆囊颈部、侵犯胆囊三角或合并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结转移者(T3N1期),提示癌细胞沿淋巴管道或Glisson系统转移至整个右半肝,需行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术。
(5)T4期胆囊癌侵犯门静脉主干或肝动脉,或2个以上的肝外脏器或组织。有研究结果表明:T4 期胆囊癌行扩大根治术,切除率为65.8%,手术组患者5年生存率为13.7%,其中联合肝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后5年生存率为17%;联合门静脉切除重建者1、3、5年生存率分别为48%、29%和6%;非手术组患者5年生存率为0,手术组预后明显优于非手术组(P<0.05)[31]。因而,本指南认为:对T4N0~1M0 期胆囊癌患者行联合脏器切除的扩大根治术仍可能达到R0切除,能改善患者预后,肝切除范围为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
5.1.2 淋巴结清扫范围(根据淋巴结受累的路径):术中根据13a组和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选择行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结(12组、8组)清扫术或扩大淋巴结(12组、8组、9组、13组)清扫术。
(1)Tis期或T1a期胆囊癌无需行区域淋巴结清扫。
(2)T1b期胆囊癌淋巴结转移首先累及胆囊三角淋巴结及沿胆总管分布的淋巴结,淋巴结转移率为15.7%,淋巴管浸润率为18%,故需行淋巴结清扫[29]。T1b期胆囊癌有可能出现胰头后上方(13a 组)淋巴结转移[30]。因此,术中常规行13a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13a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为阴性,行肝十二指肠韧带(12组)和肝动脉(8组)淋巴结清扫;13a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为阳性,行扩大淋巴结清扫,包括肝十二指肠韧带(12组)、肝动脉(8组)、胰头周围(13组)和腹腔干周围(9组)淋巴结。
(3)T2期胆囊癌淋巴结转移率高达46%,比较淋巴结清扫组和未清扫组患者5年生存率分别为50%和10%(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故需行淋巴结清扫[32]。术中根据13a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决定是否行扩大淋巴结清扫术。
(4)T3期胆囊癌淋巴结转移率如下:胆总管周围淋巴结转移率为54%、胆囊管周围淋巴结转移率为38%、第二站淋巴结转移率为19%~29%、更远处的淋巴结转移率<5%[30]。淋巴结检查阴性者术后5年生存率高达80%,淋巴结检查阳性者5年生存率仅为34%[30]。故多数学者主张行扩大淋巴结清扫。而16组淋巴结阳性患者行扩大根治性手术, 其中位生存时间无明显延长。因此,16组淋巴结阳性视为远处转移(M1期),失去根治意义,不建议行手术治疗。
(5)T4期胆囊癌,如术中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为阳性,视为远处转移(M1期),不行手术治疗;若检查结果为阴性,且无远处转移者,行胆囊癌扩大根治术仍有望达到R0切除,改善患者预后。因此,可根据患者情况行扩大淋巴结清扫术。
5.1.3 肝外胆管处理:术中根据胆囊管切缘活组织检查结果,阳性需联合肝外胆管切除,范围从胰头后上方至第一肝门部,行胆管空肠Roux-en-Y吻合。
(1)Tis期或T1a期胆囊癌:单纯胆囊切除即可达R0切除。
(2)T1b期胆囊癌:胆囊管切缘活组织检查结果为阴性,无需切除肝外胆管;活组织检查结果为阳性,需行联合肝外胆管切除术。
(3)T2期胆囊癌:有研究结果表明:T2期胆囊癌患者行肝外胆管切除术后5年生存率为100%, 而未切除肝外胆管患者仅为6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建议切除肝外胆管[33]。而另一研究结果表明: 胆囊管切缘阴性者,行肝外胆管切除与未行肝外胆管切除患者5年生存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72%比81%,P>0.05),因此,基于大样本研究结果,不建议常规行肝外胆管切除术[34]。
(4)T3期胆囊癌:此期胆囊管未受侵犯时,行肝外胆管切除与未行肝外胆管切除的5年生存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62%比46%,P>0.05),而常规行肝外胆管切除,会增加手术创伤、术后并发症的风险[34]。因此,基于大样本研究结果,不建议对T3期胆囊癌患者行常规肝外胆管切除术,建议术中行胆囊管切缘活组织检查。
(5)T4期胆囊癌:对于无远处转移(T4N0~1 M0期)的胆囊癌,行胆囊癌扩大根治术仍有望达到R0切除,改善预后,可根据患者情况行联合肝外胆管切除术。
5.1.4 联合脏器切除及血管重建:T3期和T4N0~1 M0期合并邻近脏器转移的胆囊癌,可行联合受侵犯脏器切除的扩大根治术。
(1)T3期胆囊癌合并邻近1个脏器转移,可行联合脏器的扩大根治术[35]。
(2)T4期胆囊癌中,T4N0~1M0期患者行根治性手术,术后5年生存率明显优于非手术组患者[31,36]。因而T4N0~1M0期胆囊癌患者行联合脏器切除的扩大根治术仍可能达到R0切除,能改善患者预后。可选择的手术方式包括:联合肝外胆管切除的胆囊癌根治术、联合肝胰十二指肠切除的胆囊癌根治术、联合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的胆囊癌根治术、联合门静脉切除重建的胆囊癌根治术、联合右半结肠切除的胆囊癌根治术等。
推荐8:Tis期或T1a期胆囊癌,仅行单纯胆囊切除术。(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
推荐9:T1b期胆囊癌根治切除的手术范围包括:胆囊连同肝楔形整块切除(距胆囊床2cm以上)和淋巴结清扫。术中常规行13a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检查结果为阴性,行肝十二指肠韧带(12组)和肝动脉(8组)淋巴结清扫;检查结果为阳性,行扩大淋巴结清扫,包括肝十二指肠韧带(12组)、肝动脉(8组)、胰头周围(13组)和腹腔干周围(9组)淋巴结。(推荐等级B级,证据等级Ⅲ级)
推荐10:T2期胆囊癌根治切除的手术范围包括:胆囊连同肝S4b+S5整块切除及淋巴结清扫, 淋巴结清扫范围同T1b期。不建议常规行肝外胆管切除,如肝外胆管受侵犯或胆囊管切缘活组织检查结果有癌细胞浸润者,需联合肝外胆管切除,范围从胰头后上方至肝门部胆管。(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Ⅱ级)
推荐11:T3期胆囊癌手术范围包括:(1)肝脏切除范围:对于T3N0期肝床受累<2cm 的胆囊癌,行肝S4b+S5切除术;对于肝床受累>2cm、肿瘤位于胆囊颈部、侵犯胆囊三角或合并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结转移者(T3N1期),行扩大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术;(2)联合脏器切除:行联合受累脏器切除的扩大根治术;(3)淋巴结清扫范围:术中常规行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阴性者行扩大淋巴结清扫。(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16组淋巴结活组织检查阳性者,不行手术治疗,建议行姑息治疗(推荐等级C1级,证据等级Ⅳ级)。(4)肝外胆管切除:原则同T2期肿瘤。(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Ⅱ级)
推荐12:对于T4期胆囊癌,合并远处转移者(T4N0~2M1),只行姑息治疗;无远处转移者(T4N0~1M0),行胆囊癌扩大根治术有望达到R0 切除,改善患者预后。胆囊癌扩大根治手术方式取决于肿瘤局部浸润范围,包括:联合肝外胆管切除;扩大右半肝或右三肝切除;门静脉切除重建;右半结肠切除;肝胰十二指肠切除等。(推荐等级C1级, 证据等级Ⅳ级)
推荐13:基于TNM 分期的胆囊癌根治性手术方式。见表3。
5.2 胆囊管癌的处理
胆囊管癌是指肿瘤中心位于胆囊管的恶性肿瘤。胆囊管肌层由较薄的肌纤维组成,且肝十二指肠韧带由疏松的纤维组织、淋巴管及神经纤维构成, 胆囊管癌易经肝十二指肠韧带侵犯胰头、主动脉旁淋巴组织及肝脏Glisson鞘。有研究结果表明:胆囊管癌对周围神经、淋巴结(管)、血管的侵犯比例明显高于胆囊底和胆囊体部癌,胆囊管癌患者的3、5年生存率明显低于胆囊底和胆囊体部癌[37]。因此,建议胆囊管癌要比同期的胆囊癌手术范围更大。
Tis期或T1a期胆囊管癌单纯胆囊切除即可达R0切除。T1b期胆囊管癌存在肝十二指肠韧带淋巴管和神经纤维侵犯的可能,且因胆囊管的部分静脉回流由胆囊静脉回流入肝,为达R0 切除,T1b期需行胆囊连同肝楔形整块切除+肝外胆管切除+淋巴结清扫术[38]。淋巴结清扫范围依据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而定。
≥T2期胆囊管癌极易侵犯肝十二指肠韧带内淋巴管及神经纤维经Glisson系统发生肝内转移,故需行右半肝或右三叶切除+肝外胆管切除+淋巴结清扫术[39]。淋巴结清扫范围依据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结果而定。
推荐14:胆囊管癌应较同期胆囊底和胆囊体癌扩大切除范围。T1b期胆囊管癌应行肝楔形整块切除+肝外胆管切除+淋巴结清扫术。≥T2期胆囊管癌需行右半肝或右三叶切除+肝外胆管切除+淋巴结清扫术。(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
5.3 隐匿性胆囊癌的处理
隐匿性胆囊癌:术前临床诊断为胆囊良性疾病而行胆囊切除术,在术中或术后经病理学检查确诊为胆囊癌,又称为意外胆囊癌。
隐匿性胆囊癌多为T1、T2期胆囊癌。对于Tis 期或T1a期隐匿性胆囊癌,若术中胆囊完整切除,无破溃,无胆汁溢出,且胆囊置入标本袋内取出者,单纯行完整的胆囊切除术已达根治目的,无需行二次手术;否则需再次手术处理可能形成的转移灶,不推荐常规行经Trocar窦道切除[40-41]。
推荐15:≥T1b期隐匿性胆囊癌,应根据T分期行二次根治性手术。(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
推荐16:隐匿性胆囊癌如胆囊切除中发生破溃或胆汁溢出者,二次手术时需处理可能形成的转移灶。(推荐等级A级,证据等级Ⅰ级)
5.4 胆囊癌腹腔镜手术
Tis期或T1a期胆囊癌侵犯胆囊黏膜固有层,多为意外胆囊癌,由术后病理学检查证实。目前研究结果证实:Tis期或T1a期胆囊癌手术过程中,若胆囊无破溃、切缘阴性,无论是腹腔镜切除或开腹切除,术后5年生存率均达100%。
对于T1b期或T2期胆囊癌,仍存在较大争议。研究结果表明:胆囊癌腹腔镜手术易引起胆囊破溃、胆汁泄漏以及烟囱效应等,均可增加穿刺孔转移以及腹膜播散的几率[2,42-43]。近年来,有T1b期或T2 期胆囊癌腹腔镜手术的文献报道,但大多数为回顾性研究,研究标准不统一,证据级别低,其安全性及可行性尚需进一步研究。因此,对于此期胆囊癌,腹腔镜手术仅可作为探索性研究,且仅限于具备以下条件的专业医疗中心进行:(1)可取得足够的门静脉旁及主动脉-腔静脉旁淋巴结样本;(2)肝脏、胆管切缘阴性;(3)可在腹腔镜下行肝总管或胆总管切除及重建;(4)术中可确定病理学分期。
对于T2期以上胆囊癌,根治性手术范围更大, 甚至需行联合脏器切除等扩大根治术,难以达到上述4项条件。因此,目前对术前怀疑或确诊为胆囊癌的患者,建议行开腹手术。
推荐17:Tis期或T1a期胆囊癌,行腹腔镜胆囊切除术即可达R0 切除;T1b期或T2期胆囊癌,腹腔镜手术仅作为探索性研究,且仅限于具备腹腔镜技术的专业医疗中心进行(推荐等级C级,证据等级Ⅳ级)。>T2期胆囊癌,建议行开腹手术;对术前怀疑有远处转移者可行诊断性腹腔镜探查,以避免不必要的开腹手术。(推荐等级C级,证据等级Ⅳ级)
5.5 胆囊癌合并阻塞性黄疸的处理 胆囊癌合并黄疸者常需联合肝切除才能达到根治目的,而此类手术死亡率高达10%,其主要死亡原因为肝衰竭。故对于黄疸时间长伴有显著肝损害或伴有胆管炎、或营养不良、或血清胆红素> 200μmol/L且需要作大范围肝切除(切除肝体积> 60%)的患者,应予术前胆道置管引流以改善肝脏功能。
推荐18:伴有阻塞性黄疸胆囊癌的肝切除术, 可参考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和解放军医学会肝胆外科专业委员会制订的《肝门部胆管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3版)》。
5.6 姑息性治疗
失去根治性手术机会的晚期胆囊癌患者,包括: 多发肝转移灶、肝十二指肠韧带广泛侵犯、血管侵犯、腹膜转移灶或其他远处转移,姑息性减瘤手术并不能改善患者生存率且会增加创伤及转移风险,故不推荐行减瘤手术[44]。此类患者多存在梗阻性黄疸或消化道梗阻,姑息性治疗的目的仅限于解除胆道及消化道梗阻,如:经内镜胆道塑料支架内引流术、经内镜鼻胆管引流术、经皮经肝胆管引流术、胃-空肠吻合术等,以延长患者的生存时间和改善其生命质量。
推荐19:对于不能根治的晚期胆囊癌患者,外科和介入治疗仅限于解除胆道梗阻和消化道梗阻, 以期改善患者生命质量和延长生存时间。(推荐等级C2级,证据等级Ⅴ级)
5.7 非手术治疗 胆囊癌目前尚无统一标准的化、放疗方案。基于目前现有的大样本回顾性研究及随机对照临床实验结果,本指南建议以下方案:
5.7.1 T1N0期患者的化、放疗:该期患者有统一的研究结果表明:T1N0期胆囊癌患者R0切除术后,行化、放疗组和未行化、放疗组5年生存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故该期患者无需行术后化、放疗[26]。
5.7.2 ≥T2期,R1 切除或淋巴结阳性患者的化、放疗:该期患者行化、放疗能改善总体生存率。
(1)化疗:一项多中心Ⅲ期临床试验研究结果表明:112例胆囊癌术后患者给予氟尿嘧啶联合丝裂霉素化疗较未化疗患者5年生存率明显提高(26.0%比14.4%,P<0.05),说明辅助化疗可改善胆囊癌患者的总体预后[45]。另一项回顾性研究纳入103例胆囊癌术后患者,行基于吉西他滨化疗组5年生存率明显优于未行化疗组(57%比24%,P< 0.001)[46]。因此,推荐此期患者应行基于氟尿嘧啶或吉西他滨的化疗方案,可改善患者预后[26]。
(2)放疗:一项纳入3000例胆囊癌患者的回顾性研究结果表明:17%的患者接受放疗后中位生存时间为14个月,未接受放疗患者中位生存时间为8个月(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特别是淋巴结阳性患者(P<0.001)或肝脏受累者(P<0.05)[47]。这提示放疗可减缓局部侵犯及提高淋巴结阳性患者的远期生存率。
(3)联合化、放疗:回顾性分析117例接受基于氟尿嘧啶联合化、放疗患者的中位生存时间为24个月, 与未接受化、放疗患者的11个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联合化、放疗是提高远期生存率的独立预测因素,可明显改善淋巴结阳性患者的预后[48]。
5.7.3 无法手术切除患者的化、放疗:该期患者行姑息性化疗后能延长有限的生存时间,而姑息性放疗仅能缓解疼痛等症状。
(1)化疗:一项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纳入410例无法手术的胆道肿瘤患者,一组给予吉西他滨联合顺铂治疗,另一组单用吉西他滨治疗。其研究结果表明: 吉西他滨联合顺铂组中位生存时间为11.7个月;单用吉西他滨组中位生存时间为8.1个月(P<0.001)[49]。这说明吉西他滨联合化疗较单药化疗能延长患者生存时间。
(2)放疗:目前尚缺乏足够的研究结果证明放疗能提高无法手术患者的生存率,但可缓解患者疼痛等症状[50]。
推荐20:对于T1N0期患者,R0切除后无需化疗或放疗;对于≥T2期,R1 切除或淋巴结阳性,建议术后化疗和(或)放疗;对于无法切除的局部晚期患者或远处转移患者,可酌情选择姑息性化疗和(或)放疗。(推荐等级B级,证据等级Ⅰ级)6 胆囊癌诊断和治疗流程图 随访 应对胆囊癌患者建立完整的病例资料数据库, 详细记录临床分期、病理学类型、手术方式、放化疗情况、肿瘤复发情况、随访终止时间及原因等,以便用于临床研究。手术患者半年内应每个月复查,半年后每3个月复查肝功能、肾功能、肿瘤标志物及腹部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对于可疑者应及时行CT、MRI等影像学检查。
《胆囊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5版)》编审委员会 成员名单 组长:董家鸿
成员(按姓氏汉语拼音排序):
陈亚进
陈燕凌 程南生
程
石 方驰华 龚 伟郭 伟 韩天权 何小东 霍
枫 李 强 李相成 李灼日 林胜璋 刘厚宝 卢绮萍 罗亦刚 孙诚谊 汤恢焕 王广义 王
坚 王剑明 王秋生 王忠裕吴硕东 徐
智 杨成旺 张爱民 张宗明 郑树国 郑亚民 曾永毅 周宁新 执笔:王剑明 曾建平董家鸿
收稿日期:2015-10-08)
第二篇: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神经外科麻醉学组:中国颅脑疾病介入治疗麻醉管理专家共识(2016)
中国颅脑疾病介入治疗麻醉管理专家共识
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神经外科麻醉学组
颅脑疾病介入治疗包括颅内动脉瘤、颅脑动静脉畸形、急性缺血性脑卒中和颈动脉狭窄介入治疗及帕金森病脑深部电刺激术。本专家共识旨在提高中国颅脑疾病介入治疗麻醉管理水平,降低围手术期相关并发症,并改善患者术后转归。由于该领域循证医学证据有限,临床实践中需根据患者具体情况,参照本专家共识实施个体化麻醉管理。
一、颅内动脉瘤介入治疗的麻醉管理
管理目标是既要维持足够的灌注压防止脑缺血,又要控制过高血压导致动脉瘤破裂或加重颅内出血风险。
1.术前评估:
颅内动脉瘤的危险因素包括女性、高脂血症、高血压、肥胖、吸烟、饮酒等,病因包括先天因素如脑动脉管壁中层缺少弹力纤维,平滑肌减少,以及后天因素如动脉硬化、感染、创伤等。术前常合并颅内出血、高血压、脑水肿、迟发性脑缺血、电解质紊乱、脑积水、癫痫以及心肺功能异常,对上述合并症进行评估有助于指导术中和术后麻醉管理。
早期颅内再出血以及脑血管痉挛导致的脑缺血、低血容量和颅内压升高均可增加脑血管痉挛和脑缺血风险。对于术前高血压,建议控制收缩压低于160mmHg(1mmHg=0.133kPa),推荐降压药物包括尼卡地平(负荷剂量0.1~0.2mg,静脉注射,持续输注剂量:0.5~6.0μg·kg-1·min-1)、拉贝洛尔(负荷剂量0.1mg/kg,持续输注剂量:20~160mg/h)或艾司洛尔(0.5mg/kg,持续输注剂量:0.05~0.30mg·kg-1·h-1),应避免使用硝普钠。
对所有动脉瘤患者,推荐使用尼莫地平缓解脑血管痉挛,其可减少迟发性缺血及改善神经功能。罂粟碱虽能逆转血管痉挛,但不能改变患者预后,不推荐应用。
血管痉挛引起的迟发性脑缺血是引起患者死亡和致残的重要原因。推荐维持正常血容量,而不是预防性高血容量预防迟发性脑缺血。不推荐经典的3H疗法(高血压、高血容量和血液稀释),必要时可给予血管收缩药物提升血压以降低脑缺血风险,根据心肺功能状态推荐使用去氧肾上腺素(苯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根据美国心脏协会(AHA)指南,可以应用胶体液和晶体液;在局灶性脑缺血后的再灌注期,白蛋白通过逆转脑皮质小静脉内的血液瘀滞、血栓形成以及血球黏附,发挥其治疗效应,并且支持其用于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治疗。
动脉瘤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由于脑性耗盐综合征(CSWS)及抗利尿激素分泌异常综合征(SIADH)常伴有低钠血症,发生率达30%,给予生理盐水有助于改善低钠血症,维持正常的血容量。由于垂体后叶加压素可降低血钠水平,故不推荐用于蛛网膜下腔出血患者。术前合并高钠血症的患者,其术后死亡率显著增加,可给予呋塞米(速尿),严重者考虑使用透析疗法。蛛网膜下腔出血可致大量儿茶酚胺释放,甚至儿茶酚胺风暴,易引起心肌损害,应检测肌钙蛋白水平、肌酸激酶及心电图。术中应注意防止儿茶酚胺风暴造成的心源性血流动力学异常(每搏量降低、低血压、心律失常等)。
蛛网膜下腔出血(SAH)患者常发生贫血,建议术前血红蛋白维持在80~100g/L,对于存在迟发性脑缺血的患者,血红蛋白水平推荐维持在120g/L。谨慎使用术前用药,对于紧张焦虑患者应权衡高血压和出血风险,适当应用镇静剂。
2.麻醉管理:
颅内动脉瘤未破裂出血之前,90%患者没有明显的症状和体征。40%~60%动脉瘤在破裂之前有先兆症状,如动眼神经麻痹。80%~90%的动脉瘤患者因为破裂出血被发现,多见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表现为脑膜刺激征、偏瘫、失语、动眼神经麻痹等局灶性神经症状,以及血压升高、体温升高、意识障碍及胃肠出血等全身症状,动脉瘤一旦破裂将可反复出血,其再出血率为9.8%~30.0%。根据临床表现,可将颅内动脉瘤分为5级,以评估手术的危险性:(1)Ⅰ级:无症状,或轻微头痛及轻度颈强直;(2)Ⅱ级:中度至重度头痛,颈强直,除有脑神经麻痹外,无其他神经功能缺失;(3)Ⅲ级:嗜睡,意识模糊,或轻微的灶性神经功能缺失;(4)Ⅳ级:木僵,中度至重度偏侧不全麻痹,可能有早期的去皮质强直及自主神经系统功能障碍;(5)Ⅴ级:深昏迷,去皮质强直,濒死状态。
对所有动脉瘤介入手术患者常规建立5导联心电图、有创动脉血压、脉搏血氧饱和度、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尿量以及体温监测。如果条件允许,强烈建议实施目标导向液体管理,监测心排量指数(CI)/每搏量指数(SVI)/每搏量变异率(SVV),按照容量-血压-SVI流程管理术中血流动力学。对于儿茶酚胺风暴造成血流动力学不稳定患者,建议行经食管超声心动图监测。
全身麻醉是血管内介入操作首选麻醉方案,可以保证患者不动,使数字减影成像更加清晰。喉罩全麻对血流动力学干扰小,可用于Hunt-Hess分级Ⅰ~Ⅱ级需要早期拔管行神经功能评估的患者,但其可能存在漏气和误吸风险,因此不推荐用于急诊饱胃患者以及Ⅲ级或Ⅲ级以上的动脉瘤患者。对于急诊饱胃患者推荐实施快速顺序全身麻醉诱导气管插管,推荐给予快速起效罗库溴铵,剂量为1.0mg/kg,静脉注射。
围麻醉期应该重视颅内压管理,可应用甘露醇降低颅内压,推荐剂量0.25~0.50g/kg,注意输注时间>20min,避免短暂升高颅内压,峰效应时间持续30~45min,根据临床表现,4~8h重复,对于肾功能不全患者谨慎应用。速尿可以同时应用,但应密切监测血容量、电解质、酸碱度以及血浆渗透压。
维持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30~35mmHg,可以通过脑血管收缩效应减少脑容积,适用于轻中度颅内压增高患者。推荐在全麻中维持正常通气水平。
笑气以及高浓度吸入性麻醉药物因扩张脑血管应避免使用;除氯胺酮外,大部分静脉麻醉药均抑制脑代谢,减少脑容积。围手术期应防止低血压,因其会增加神经功能损害风险。
围手术期需保证患者足够的肌肉松弛。使用弹簧圈进行动脉瘤栓塞过程中,应确保患者充分肌肉松弛并无体动反应,建议监测肌松程度,满足肌松水平强直刺激后单刺激计数(PTC)为0;同时维持足够的麻醉深度。麻醉期间不推荐诱导性浅低温,低温会增加老年患者病死率。严格控制血糖可以增加低血糖发生的风险,加重脑血管痉挛。因此建议维持血糖水平在4.4~11.1mmol/L。
存在儿茶酚胺风暴导致心律失常以及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的患者,可以考虑持续输注β1受体阻滞剂,控制窦性心动过速,阻断儿茶酚胺风暴对心肌的损害,如艾司洛尔5~30μg·kg-1·min-1;如果患者同时伴发低血压,可持续输注去氧肾上腺素0.5~5.0μg·kg-1·min-1。
围手术期应有效控制平均动脉压和颅内压波动,以预防颅内再出血或动脉瘤破裂。可给予利多卡因、艾司洛尔或拉贝洛尔减少气管插管反应,穿刺部位局部麻醉药物浸润阻滞可减少疼痛刺激,拔管期间可以给予适当的镇痛药物(如舒芬太尼0.1~0.2μg/kg,静脉注射)、止吐、预防寒战、抗高血压等药物的应用,维持稳定的平均动脉压和颅内压,手术结束前40min也可静脉输注右美托咪定0.5~1.0μg/kg,输注时间至少10min,有助于维持气管导管拔管期间循环稳定;艾司洛尔静脉注射也可减轻拔管期间循环波动(0.5mg/kg,静脉注射);停药时应先停用丙泊酚,然后再停用阿片类药物,有助于增强患者对插管的耐受性。
术后密切观察患者的症状与体征,预防再出血;高度警惕使用肝素预防静脉血栓时发生的肝素诱导的血小板减少征(HIT);应继续给予尼莫地平预防脑血管痉挛,减少迟发性脑缺血。
二、脑动静脉畸形介入栓塞治疗的麻醉管理
管理目标核心是在生物胶栓塞动静脉畸形时严格控制血压,减少通过动静脉畸形的血流以及防止生物胶扩散引起的肺栓塞。1.术前评估:
脑动静脉畸形属于先天性疾病,发病年龄多见于儿童和青少年。除小儿常规评估外,还应注意神经功能状态,有无过敏反应史(药物如鱼精蛋白,食物如鱼虾等),是否应用类固醇激素,有无凝血功能异常,是否合并癫痫发作等。
2.麻醉管理:
除常规监测外,建立有创动脉血压监测。注意所有动、静脉通路应确保足够长度,以满足C形臂的检查。使用温毯或加温设备以及输注加温液体保持患者体温>36.0℃。放置尿管监测尿量,注意观察造影剂高渗利尿作用对血容量的影响。
术中栓塞动静脉畸形所用的生物胶可能导致潜在过敏反应,甚至过敏性休克、严重支气管痉挛,可在麻醉诱导前静注甲泼尼龙1~2mg/kg,静脉注射,并准备肾上腺素,以备意外。
麻醉诱导和维持期间保持血流动力学平稳,有利于快速苏醒。采用丙泊酚联合瑞芬太尼实施全身麻醉,肌肉松驰药应避免应用琥珀酰胆碱。
脑动静脉畸形较少发生血管痉挛,注射栓塞剂前可以实施控制性降压,以减少动静脉畸形的血流及防止全身性生物胶栓塞,建议收缩压不超过100mmHg,或平均动脉压低于术前基线血压的20%,可应用拉贝洛尔或乌拉地尔。必要时可用腺苷减少动静脉畸形的血流。使用Onxy胶栓塞血管畸形时易致心动过缓和高血压,也可发生过敏反应致气道痉挛,因此在注胶栓塞脑动静脉畸形血管前,预防性加深麻醉或使用阿托品降低不良反应;对于严重过敏反应,应用肾上腺素纠正低血压,缓解气道痉挛,也可合用甲泼尼龙1~5mg/kg,静脉输注,同时适当补充血容量以弥补液体渗漏至组织间隙导致的血容量不足。
麻醉药物选择以血流动力学稳定和介入操作结束后快速苏醒为目标,以利于快速进行神经学检查。注意围手术期体温监测和保温。应在栓塞后特别是在麻醉清醒气管拔管期间,使用艾司洛尔以及乌拉地尔严格控制血压。
颅内动静脉畸形介入栓塞治疗围手术期并发症包括生物胶过敏所致的气道痉挛或休克、心动过缓或高血压,处理如前述;栓塞所致的颅内出血需要立即使用硝普钠控制降压,鱼精蛋白中和肝素,其他处理要依据患者的临床表现和影像学检查。
三、急性缺血性脑卒中介入治疗的麻醉管理
缺血性脑血管病介入治疗主要包括颈动脉支架、椎-基底动脉支架植入术,以及急诊动脉溶栓术或联合机械取栓术。患者多为高龄患者,常合并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冠心病)、高血压以及心律失常等各种慢性病,部分患者在局麻下完成,但风险较大;全身麻醉下行血管内治疗有利于气道控制,避免误吸和体动。研究显示急性脑卒中患者全麻有更高的不良神经功能预后及死亡率,因此麻醉方法选择应与神经介入医师密切沟通,基于患者个体化选择相应的麻醉技术及药物。
1.术前评估:
尽量在短时间内完成(一般<30min),避免延误血管内治疗时间窗。麻醉方式的选择应与神经介入医师密切沟通,采用监护麻醉或全身麻醉。患者的意识状态、合作程度、循环呼吸状态是选择何种麻醉方式的主要考虑因素。监护麻醉有利于介入治疗期间神经学评估,但患者易发生误吸、呼吸抑制以及体动等风险。全身麻醉有利于控制气道以及患者制动,但要注意诱导及麻醉维持期间易发生低血压,且术中无法进行神经学评估。建议对不合作患者、大部分后循环脑卒中患者以及饱胃患者实施全身麻醉。术毕是否拔管依据患者临床表现和血管内治疗情况,与神经介入医师沟通确定。
2.麻醉管理:
核心是目标血压管理。推荐血压监测方式采用有创动脉压力监测,如果采用无创血压,至少3min测量1次。血管再通前应维持收缩压在140~180mmHg,舒张压<105mmHg。研究表明,过高(收缩压>200mmHg)或过低(收缩压<120mmHg)的血压是患者不良预后的独立预测因素。气道管理首选气管插管,麻醉诱导期间避免血压下降幅度超过基础值的20%,对于低血压应根据原因如血容量不足(PPV)、外周血管阻力下降、心律失常等因素进行及时治疗。血管升压药物的选择应基于个体化,推荐使用去甲肾上腺素、去氧肾上腺素,对于心功能不全患者可给予正性肌力药物,如多巴胺等。闭塞血管再通后,与神经介入医师沟通确定降压目标,但控制血压下降程度不应低于基础值20%。
通气管理目标是避免过度通气,研究表明,低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水平与卒中患者不良转归有关。推荐维持正常的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水平,避免高碳酸血症。吸入氧浓度应该维持脉搏血氧饱和度>92%,动脉氧分压>60mmHg。
液体管理建议维持等容量输液,避免使用含糖溶液。麻醉学与危重医学-神经科学学会(Society of Neuroscience for Anesthesiology and Critical Care,SNACC)建议血糖控制目标应维持在3.9~7.8mmol/L。若血糖水平>7.8mmol/L,应用胰岛素控制血糖。血管内治疗期间应该维持体温在35~37℃。
四、颈动脉支架手术的麻醉管理
1.术前评估:
围手术期脑卒中风险与颈动脉狭窄的程度及其代偿程度密切相关。术前应注意维持基础(线)血压水平,监测双上臂血压,取较高一侧作为血压测定部位。同时注意患者有无锁骨下动脉狭窄,有创动脉血压监测通道应建立在非狭窄侧。
评估患者是否合并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等慢性疾病,详细了解用药情况及控制目标。对于已发生脑梗死的患者应密切注意神经功能状态,有无吞咽困难,饮水呛咳等。
在上述评估基础上,给出脆弱脑功能是否合并脆弱心功能、肾功能的判断,以便设定术中监护标准及术中心、脑、肾共保护的管理方案。
2.麻醉管理:
能合作的患者可以在局部麻醉或者监护麻醉下完成介入治疗。高龄、紧张焦虑、合并冠心病、糖尿病、血压控制不理想或已经发生脑梗死的患者常需实施全身麻醉,控制气道,保持患者制动。喉罩可安全用于颈动脉狭窄支架手术,但对于饱胃及胃食管反流患者应禁用,可以考虑实施快速顺序诱导气管插管。狭窄解除前,需要将血压控制在不低于基础值水平至基础值水平的120%,或者控制收缩压在140~180mmHg,舒张压<105mmHg,双侧颈动脉狭窄≥70%的患者收缩压不宜低于160mmHg。麻醉诱导期间应用去氧肾上腺素或去甲肾上腺素连续输注,减少低血压发生风险。
支架打开前实施球囊扩张常会引起心动过缓甚至心搏骤停,预防性应用阿托品0.5mg/次(累计不超过2mg)可减轻迷走神经张力,提升心率,有助于降低心脏不良事件发生。血管再通后,宜与神经介入医师沟通目标血压值,合理确定血压控制范围,尤其对于高龄或合并冠心病的患者,低于基线血压20%可能导致围手术期心肌损伤,甚至急性心肌梗死。
术后高血压为脑出血的危险因素,术后目标血压宜控制在术前水平或收缩压在140~160mmHg,当出现脑过度灌注综合征时,宜控制收缩压在110~140mmHg。对于颈动脉狭窄的患者给予高流量吸氧有助于增加缺血半暗带区域的脑灌注,维持正常的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可以增加局部脑组织氧饱和度。
五、帕金森病脑深部电刺激术的麻醉管理
帕金森病脑深部电刺激术的靶点主要包括丘脑底核、苍白球腹后部以及丘脑腹中间核,此类手术患者Ⅰ期在局麻下安装头架进行CT扫描,计算目标核团的靶点,然后进行微电极记录及刺激以确定靶点位置,监护麻醉或清醒镇静以消除患者紧张恐惧情绪,配合手术;电刺激疗效满意后进行Ⅱ期脉冲刺激器植入,全麻或复合头皮神经阻滞均可满足手术要求。
1.术前评估: 应了解病史以及抗帕金森药物的应用情况。帕金森病患者发病年龄的中位数为60岁,多合并慢性疾病,如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等,应详细询问相关病史,完成体格检查。评估是否存在吞咽困难、呼吸肌强直和不随意运动造成的呼吸功能异常;多巴胺受体激动剂不良反应包括体位性低血压和精神症状;吩噻嗪类药物、丁酰苯类及甲氧氯普安具有抗多巴胺神经能作用加重症状,应避免使用。抗胆碱药物阿托品及抗组胺药物苯海拉明可以应用。
2.麻醉管理:
患者安装立体定向头架后主要进行微电极记录和神经学测试,此期间的麻醉目的在于保证患者的舒适、生命体征监测以及处理相关并发症;使用任何镇静药物需考虑对微电极记录以及患者症状的影响。丙泊酚以及芬太尼也可安全用于微电极记录期间的镇静镇痛,γ-氨基丁酸(GABA)类镇静药物如咪达唑仑已被证实对微电极记录有抑制作用。
右美托咪定能产生类似自然睡眠的镇静效应,对口头指令反应灵敏,对微电极记录及症状影响较小,同时其对呼吸抑制较轻微,能缓解钻孔时患者的紧张焦虑,减少血压波动,有研究表明,右美托咪定具有减少脑血流降低颅内压的作用。推荐在钻孔前15min开始持续输注小剂量右美托咪定0.2~0.5μg·kg-1·h-1,微电极记录定位核团时可减小至0.1~0.2μg·kg-1·h-1,直至完成电极植入,在此期间维持Ramsay评分2~3分,维持脑电双频指数(BIS)>80,当BIS<80时会抑制微电极记录,用药后密切观察心动过缓及呼吸抑制等并发症;如果脑深部核团微电极记录出现明显抑制,可以降低输注剂量或者停止输注,可使微电极记录恢复。高血压是此类介入治疗过程中的常见问题,微电极插入脑深部核团过程中出血是严重的并发症,北京功能神经外科研究所建议的血压维持目标为平均动脉压(MAP)不超过95mmHg,其他医学中心以收缩压低于140mmHg作为血压控制目标。可应用乌拉地尔、艾司洛尔实施降压,但应注意与右美托咪定的协同作用,降压药物宜从小剂量应用,避免低血压的风险。
测试期间患者处于半坐位,应确保患者头架固定于床头时,气道通畅,适当镇静镇痛,仔细观察术中生命体征,注意保温,避免过度液体负荷,减少膀胱充盈,使患者舒适地耐受手术。
脉冲发生器埋置术常采用全身麻醉,复合头皮神经阻滞可以减少全麻用药,加快苏醒。喉罩全麻可以满足手术要求,误吸风险高危患者采用气管插管全麻。对于微电极记录期间采用降压治疗的患者应注意补充血容量,在全麻诱导期由于患者长期使用左旋多巴容易出现低血压,建议给予去氧肾上腺素或甲氧明,避免围手术期严重低血压发生。麻黄碱可间接促进多巴胺的释放,降低脑内浓度,不推荐用于帕金森病患者升压治疗。麻醉维持采用持续输注丙泊酚,或联合应用瑞芬太尼,避免应用安氟烷,其可增加心脏对儿茶酚胺的敏感性,诱发心律失常。异氟烷和七氟烷由于血管扩张作用容易导致低血压;肌松药宜选用短效非去极化肌松剂,首选顺阿曲库铵,不经过肝肾代谢。5-羟色胺能神经元可以将外源性左旋多巴脱羧成多巴胺,因此,高选择性5-羟色胺3受体拮抗剂托烷司琼应慎用。吞咽困难、食管肌力障碍的患者应在全麻前置入胃管防止反流误吸。术后镇痛推荐局部伤口局麻药浸润加非甾体类镇痛药联合镇痛。
3.围手术期并发症: 脑深部电刺激术中较常见的神经系统并发症为颅内出血和癫痫,循环系统并发症为高血压和静脉空气栓塞,建议行心前区多普勒超声监测空气栓子。怀疑空气栓塞时应立即将患者置于Trendelenberg体位,叮嘱外科医师灌洗伤口,骨蜡封闭骨孔,充分止血,必要时置入中心静脉导管抽吸空气和血管活性药物应用。吞咽肌群受累时,应警惕镇静期间舌后坠导致的气道梗阻。帕金森病患者运动迟缓,应注意全麻期间知晓的风险,BIS监测可有效预防,对于全麻苏醒延迟的患者,有可能存在颅脑积气,可经CT/MRI检查证实,并加以处置。
执笔者:王天龙(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麻醉手术科);王国林(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麻醉科)
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神经外科麻醉学组成员:组长:王国林(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麻醉科);副组长:王天龙(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麻醉手术科);成员(按姓氏汉语拼音排列):邓小明(第二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长海医院麻醉科);董海龙(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麻醉科);韩如泉(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天坛医院麻醉科);刘进(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麻醉科);刘清海(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麻醉科);马虹(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麻醉科);王英伟(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麻醉科);熊利泽(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麻醉科);袁红斌(上海长征医院麻醉科);张卫(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麻醉科)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