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战记——在中国发生的真实的战争 桑岛节郎著(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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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华北战记——在中国发生的真实的战争 桑岛节郎著(定稿)

华北战记——在中国发生的真实的战争 桑岛节郎著

在中国的华北——山东半岛上,从1942年到46年战败为止,作者一直都在与中国共产党、八路军作战。依据作者自己记录下的详细的从军笔记,并结合从战友处获取的材料,从而拼凑出来一副包括充满希望的出征、新兵欺凌、游击战、强行抓捕中国人、拷问俘虏、屠杀等场面的“真正的战争”景象。华北战记 目录第一章 昭和十七年(1942年)离开家乡„„„„„„„„„„9 在宇都宫入营„„„„„„„„12 奔赴华北战场„„„„„„„„17 独立混成第五旅团„„„„„„25 从青岛到芝罘(zhī fú)„„„„27 山东省招远„„„„„„„„„31 遣唐使的战场„„„„„„„„34 八路军„„„„„„„„„„„37 被高度分散配置的中队„„„„41 开始教育„„„„„„„„„„46 胡乱开手枪的一等兵„„„„„61 屠杀俘虏„„„„„„„„„„64 《战阵训》和《军人勅谕》„„64 突击中队„„„„„„„„„„75 卫生兵教育„„„„„„„„„81 回归中队„„„„„„„„„„87 初次上阵„„„„„„„„„„99 不拿一针一线的八路军„„„„107 被敌人包围的十三人„„„„„115 军纪涣散„„„„„„„„„„118 馆陶事件„„„„„„„„„„123 如坐针毡的每一天„„„„„„128 柳林庄之战„„„„„„„„„132 第三次鲁东作战„„„„„„„134 被强制带走的中国人„„„„„139 与当地人接触„„„„„„„„144 八路军的反攻„„„„„„„„147第二章(1943年)

跳井的间谍„„„„„„„„„151 齐山之战„„„„„„„„„„155 八路军俘虏的牺牲日„„„„„164 屠杀密探„„„„„„„„„„168 被送回来的军曹„„„„„„„172 吉山讨伐队的编制„„„„„„174 出发上路去招远县„„„„„„180 三光作战„„„„„„„„„„184

昭和十八年爆破望楼„„„„„„„„„„192 移驻塞里„„„„„„„„„„198 地雷战„„„„„„„„„„„202 建设兵营„„„„„„„„„„208 袭击汽车„„„„„„„„„„213 进驻古城苗家及三渡河之战„„219 决死出行„„„„„„„„„„222 古城苗家分遣队„„„„„„„229 日本人反战同盟„„„„„„„234 女人和士兵„„„„„„„„„244 再次发病„„„„„„„„„„254 第三章 昭和十九年(1944年)焦头烂的的北支派遣军„„„„261 塞里周边的围剿„„„„„„„268 编制骑马小分队„„„„„„„279 犯上事件„„„„„„„„„„282 青岛——烟台公路破坏„„„„290 被逐个吃掉„„„„„„„„„296 小石中队的编制„„„„„„„299 张画山头之战„„„„„„„„303 前线逃亡„„„„„„„„„„307 栖霞撤退„„„„„„„„„„313第四章 昭和二十年(1945年)

孤立无援的围城生活„„„„„323 押车任务„„„„„„„„„„328 独立警备步兵第六十四大队„„339 悲痛的叫喊„„„„„„„„„346 张家姜家之战„„„„„„„„351 弱小的守备队„„„„„„„„358 从招远撤退„„„„„„„„„360 龙口之战„„„„„„„„„„370 第三中队逃脱„„„„„„„„375 龙口居民的灾难„„„„„„„378 逃出龙口„„„„„„„„„„383 沿着胶济线向西走„„„„„„387 被俘的二等兵T君„„„ „„„398 从坊子到丈岭„„„„„„„„403 复原„„„„„„„„„„„„409 后记„„„„„„„„„„„„425华北战记

在中国发生的真实的战争第一章 昭和十七年(1942年)离开家乡

昭和十七年二月九日早七点,茨城县西茨城郡宍户町(现友部町)南小泉的一处由神社镇守的森林边,汇集了约百来个村民。他们是来开壮行会的,为的是庆祝我明天出发到枥木县宇都宫东部的第三十六部队参军。

那时候兵役是国民的义务,当兵不仅对个人来说,而且对每个家庭以及当地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耀。所以日本上下就形成了这么一种风气,无论村庄还是城镇都要举办壮行会。

在我村子里组织举行壮行会的是青年会,并请会长带头给我致词送别。受到这番待遇,我面对这一小块挤满了村民的会场用尽全力表达谢意:

“…„面对这史无前例的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我认为作为一名国家的军人,奔赴北支(华北)战场是每个男子汉应有的抱负„„”

后来才听说,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在下面小声议论:“唉,家里只剩下婆婆、小弟、小妹真是可怜见„„”我十四岁丧父,两年前,十八岁时母亲也去世了;家里只有八十八岁的老祖母与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相依为命,所以才会招致村民的同情。可我自己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好牵挂的。正如致辞中形容的那样,我正沉醉于日本男儿的荣誉光环里,高高兴兴地出发了。这时我刚满二十岁零七个月。

经过征兵体检后又过了三个月,昭和十六年九月中旬,宍户町村公所负责征兵的人送给我一张《现役兵证书》。这是一张小纸片,上面写明入伍的部队名称和驻地及年月日,如果要外派的话还得写上目的地。我的目的地写的是“北支”,后面还跟了个小括号注明(19要员)。当我一看到“北支”两字,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能上前线啦!”

虽然上战场有可能会被打死,但作为一名从小接受军国主义教育的军国少年,到了青年期当兵打仗的念头却依旧丝毫没有变化,满脑子只希望能快点去前线拿起钢枪打上几下。而这个梦想此刻正逐渐变成现实。

当时城镇乡村里到处都充斥着从中国前线返回的老兵。那些刚年龄满二十岁正好符合征兵体检要求的小青年们经常能从这些退役兵口中打听到战场上的故事。内容大多是些“斩杀中国人”啦“强奸女人”啦一类的大话,但年轻人们听了却会产生诸如“打仗还挺好玩的”“我也想去打仗”的念头。

而且当时日本人都把中国人蔑称为“清国奴”,从头到尾都瞧不起,所以整天只想着上前线上前线,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

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根本没想过留在家里的祖母和弟妹会怎么样,只为自己能上前线而感到高兴。但这些也并不仅仅出于好奇心和好战,事实上也有出于深藏心底里的“尽忠报国”思想在起作用。

虬山延绵无尽远,乱云相勾到天边;

赳赳男儿岂行止,昂首阔步踏歌去。

入伍前我最喜欢看文部省教学局出版,由志田信义主编的书——《幕末勤王歌人集》(内阁印刷局发行);上面刊载了很多与倾洒热血的年轻勤王志士们曾咏过歌赋一样风格的歌词,常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前文那首歌在出发前天晚上,还躺在地上唱了一遍。感觉有种悲壮的气氛,让人燃气一股以死报国的气概来,不由使自己陷入了甜美的自我陶醉之中。

那时候日本自昭和十二年七月七日以来,与中国已进行了5年漫长的战争。到昭和十六年十二月八日,跟进一步和英美展开了角逐(太平洋战争)。对珍珠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发动突袭,在马来海战中击沉英军两大主力战舰“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同时展开对香港的进攻。马尼拉也被攻下,新加坡形势也是触手可得,日本军国主义气焰最为高涨。无论政府、军部还是国民都陷入了连战连胜的狂热,我也沉醉在这股讴歌战争的狂潮之中。

除我以外,从宍户町过来参军的老乡还有十二人,大家都是小学同年,所以互相都很融洽。当时包括我在内有八人从宍户车站出发,剩下五人则从隔壁友部车站出发坐火车前往宇都宫。

宍户站号称水户线最小的车站,为了给我们八个人送别,汇聚过来的人都把这站前面给占满了,一时间熙熙攘攘。

“万岁!万岁!”呼喊声响彻天边,真可谓人声鼎沸。在宇都宫入营

宇都宫的大街上挤满了丁壮,他们和我一样安排在二月十日入伍。我们这些从宍户町过来的应征人员被安排住宿在法院前大街上的一家叫八幡館的旅馆里。

于是我就和另外三名应征入伍的人商量说:

“北支战场风险颇大,说不定小命就会丢在那边。为了此生不留遗憾,我们去中河原逛上一逛如何。”

对方听了便立刻出发。中河原胡同在宇都宫是出了名的私娼胡同(红灯区),甚至连茨城都所有耳闻。这次我们村一下过来了十三人,所以自我感觉就开始有些得意忘形。

记得前一年过来参军的人都得有一名近亲陪同送行,但到了昭和十七年这条规定就被废止了;现在大家都是独身一人,行动起来也很方便。

“要是染上脏病就麻烦了,大家一定要带好套子(避孕套)再过去。”

我们一边互相提醒,一边进入娼馆。如果感染淋病的话,只须两三天就会发病。要真遇到这种情况就只能自认倒霉,到时候部队大笔一挥来个“即日退回”;那就等于给当初特地特地为我们高声欢送的人们脸上抹黑,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只能在所有人的嘲笑和羞辱中度过了。我后来才认识到当初居然是冒了这么大个风险出去寻欢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只能感到那时候真是“少年轻狂”啊。

第二天二月十日,我和其他一千多名壮小伙子一起精神抖擞地跨过东部第三十六部队的营门,以步兵第六十六连队的补充队员的身份入了伍,浑然不觉冬日阳光下寒冷的朔风。营房里挤得就跟罐头一样,连床位都给拆了个干净,换作在土质地面盖上芦苇杆,再铺上一条毛毯就当成卧铺供人起居。没有一个老兵,只有班长江里川军曹及班副上等兵黑崎和池田三人共同照应我们,一直到出发前往华北。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陆军纷纷被派往满洲、中国、南方地区,一共动员了两百万以上的兵力,其后的补充兵员也被接连不断地派送出去。但具体操作时并不是直接派遣驻地部队,而是先让新兵进入日本国内的部队后再往外派发。

昭和十六年经过征兵体检的现役士兵最早入营日期是在当年十二月一日,之后的人则分别在十五日、第二年一月十日及二十日入营,然后再被送往前线部队。我是在一月十日入的营,正好赶上“内地教育”即头年新兵培训。甚至还偶然碰上以前一起的小学同年级的同学。听说他结束培训后就会被派往东部位于苏满边境线的珲春部队。

入营时上面会下发以下装备:战斗帽、冬季上装下围和外套、里衣、内裤、绑腿、三八式步枪、刺刀、弹药盒、杂物袋、水壶、武器保养袋等等。这些都属于单兵装备。三八式步枪是明治三是八年(1905年)定型的产品,在枪膛上方刻有菊花纹章。

当这支步枪分发给我时,江里川军曹提醒道:

“这支步枪是天花陛下亲自赐予的物品,决不允许随意对待。”

步枪就是士兵的生命,哪怕丢掉一只胳膊,卸掉一条大腿,也绝不能把它丢掉。

我当时所属的中队只介绍说是“第一中队”,其他什么都没说明。宍户町这次共有十三人入营,其中有十名被分配进这个第一中队,至于另三个人被分去哪个中队谁都不知道,甚至直到复原也没能弄明白。

第一中队的新兵共计六十九人,除了一个群马县的外,其他都是茨城县人。其中有很多和我一样都来自西茨城郡。

入营后过了两三天,大家就都混熟了;从哪个县哪个乡来的,哪个是干部候补志愿兵,哪个是下士官志愿兵,全都摸得清清楚楚。

干部候补生一般简称为“干候”。他们都具有中等学校(按旧制的中学、商业、工业、农业等各类学校的总称,基本相当于现在的高中)以上的学历,且就学期间曾接受过现役将校的军事训练,所以能被无条件地授予干候考试资格;他们入伍后通过选拔考试被分为甲种和乙种两类。甲种干部候补生(甲干)入伍后过两年就能升任少尉,而乙种干部候补生(乙干)在当上伍长前和甲干晋升速度一样,但到了第二年就止步于军曹。不过与之相比,同期入伍的普通士兵过了两年顶多也就是个一等兵或上等兵,所以说干候都是些精英分子。在这里我顺便介绍一下陆军的军衔,从下往上分别是二等兵、一等兵、上等兵、兵长、伍长,接着是下士官军曹、曹长。再上去就是准尉或准士官,再往上就属于将校级军官,尉官包括少尉、中尉、大尉,佐官包括少佐、中佐、大佐,将官有少将、中将、大将。

第一中队的新兵共计六十九名,干候志愿兵有八人,大学生一人,师范学校(相当于现在公立大学的教育专业)毕业生一人,其他都是中等学校毕业。下士官志愿兵有六名,其中卫生兵下士官和经技下士官(以前称作缝工下士官,负责在大队总部以上级别的单位里与被服相关的业务)各一名。另外还有宪兵志愿兵一名。

此外,在这六十九人中还有四名未达到征兵体检适龄(20岁)的十八岁志愿兵。他们被戏称为“主动过来找死的傻鸟。”,还真是多奇志啊。

我入营第二天,即二月十一日,换做现在就是“建国纪念日”,但当时称为纪元节(根据日本书纪中神武天皇即位之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被废除,其后改为日本建国纪念日。——百度)。估计也有庆祝新兵入营的意思在里面,那天午饭居然赏了顿赤饭(赤豆糯米饭。一般在过年过节、孩子毕业升学生日等喜庆日子时才做。——百度)还有带头尾的鱼。日本内地部队的餐食一般都是米、麦混合粮。餐具也是金属制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段讽刺意味的歌词:“铁饭碗、铜筷子,一口下肚泪汪汪。”每顿饭的量相当于三只茶碗,但对于食欲旺盛的小青年来说这点儿食量根本不够瞧的。每次饭点大家都是低着头往嘴里猛扒,简直就像饿狗争食。

昭和十六年四月一日起,针对六大城市(东京、大阪、京都、名古屋、横滨、神户)开始实行米粮配给记账制度,粮食供应情况一下子恶化。宇都宫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大家都开始吃起高粱饭来。而对于刚入营的新兵来说,更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尝一下高粱饭的滋味。由于我自打出生起头一次吃到,一开始还错认为“好大方,连赤饭都拿出来了。”。这全都是因为高粱饭颜色和赤饭几乎一样,而且口感也糯糯的,口味和赤饭几乎一样的缘故。

二月十二日入营第三天,不知从哪儿开始风传说:“十八号我们就要开拨去华北。”班长江里川军曹及班副上等兵黑崎、池田似乎也认为反正马上就要去华北,对我们的要求也不再严格,怒骂、耳光之类的惩处基本消失。态度简直就跟“招待客人”一样。宇都宫其实不过是个中转站,真正的训练其实是放在战场当地进行,所以我们只被教授些敬礼、步枪分解组合以及保养方面的内容。

江里川军曹是名应征入伍的下士官,年龄三十上下,他曾在支那事变(日中战争)初期前去华北参战,听说以前在枥木县那须郡黑羽村还是位吴服店的少东家。但其本人倒是一副豪爽性格,完全不像干这一行的;另一方面又对部下颇为照顾,且乐于听取别人的建议。“喂,大家一起开个文艺晚会吧。”他经常会在晚上举行文艺晚会,还让新兵上台表演歌曲。

江里川军曹常对我鼓励说:

“到了北支好好干啊,小心别挨上子弹。”奔赴华北战场

二月十八日,出发那天来了很多探望的人,因为大家都想出发前再见上一面。到处都可以看到母亲特地带来好吃的就为让儿子临别好好吃上一顿。

“有妈的孩子就是好啊”

作为一个没有双亲的人来说,看了这场面的确很难受。自从离开家乡,我时常会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母亲的遗像看得入神。相片背面写着“大正二年(1913年)八月十六日留影”,这正是母亲二十二岁时的照片,后面还跟了一句诗文“独立寒秋,孤影自怜。”。

母亲生于明治二十四年(1891年),逝于昭和十五年八月十七日,享年四十九岁。她是个好学的人,曾加入过大日本国民中学会。这是个由河野正义所掌控的社团;此人当时颇具人望,甚至被收入了《中学讲义录》中。母亲正是通过这个学会获得了《女学讲义录》并积极投身学业,最后终于考入东京神田的水原助产医学校(校长是诗人水原秋樱子的父亲),获得护士和助产士的资格。

日俄战争时期,我曾从母亲口中听闻过高唱反战歌曲的与谢野晶子的名讳;在关东大地震期间,也听得她将屠杀过大杉荣和尹藤野枝等三名无政府主义者的宪兵大尉甘粕正彦称作“恶人”。以当时的标准来看,她可以说是位相当进步的女性。此外她还颇具文采,喜欢经常读些俳句、短歌和诗作。

她的这张遗照我从入营一直到复原,整四年里都保管在口袋中与我一起克服了无数次生死关头。

前线部队向各支中队分别派出两名下士官来接收新兵,他们随后就会成为新中队的指挥官。我所属的第一中队派来的是押野孙助曹长和寺岛辰三军曹。每四个中队组成一个集团(大队),我对应的集团长官是近藤久太夫中尉,他在前线还兼任第三中队中队长。本次招募的新兵用以补充好几个这样的集团军,所有新兵加起来估计得有千百把人。

下午三点,东部第三十六部队官兵受到了热烈的欢送,这千百把新兵们排成四列纵队,耀武扬威地走向宇都宫车站。在市区行军途中,碰上庆祝攻陷新加坡的男女中学生游行队伍。他们纷纷站到街边,口中高呼:“万岁,万岁!”就在这狂热的欢呼中给我们送行。

在这样的氛围里,我那颗年轻人的心也变得热血沸腾,懵懵懂懂,在心里暗自发誓:

“祖国日本未来的命运就落在了我们的肩头上。我一定会奋勇战斗,不会让祖国人民失望。”

下午六点傍晚时分,随着汽笛一声鸣响,军列满载着千百名新兵从宇都宫车站出发了。为了预防匪谍刺探,列车的窗户都被关了个严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列车里大家的话题基本都围绕会被派到北支的什么地方去展开。

虽然都叫北支,但其实却是指很大一块范围,当时包括了河北、山东、山西、察哈尔、绥远五个省份,外加河南省北部。察哈尔、绥远相当于现在内蒙古自治区。北支以南到长江所包含的各省——河南、江苏、安徽、湖北、湖南、浙江、江西——则被称为中支,再往南就是南支了。这里的“支”字意思是“支那”,现在基本都不用了。虽然有人认为这个名称有歧视的意思,但作为一种历史名称,如“北支派遣军”,则在很多情况下都无法擅自变更,本书采用的是当时的称呼方式。

十九日上午七点左右,为了应对国防妇女会的接待活动,我们在名古屋车站停了车。等到再次发车时,我眼前有位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女士双手合十把头深深低下,似乎在向神佛祷告。估计她一定是在从心里为我们祝福:“但愿士兵们能平安归来„„”

二十日早晨,我们在风雪中抵达下关车站。当时関门隧道尚未贯通,我们是坐汽船轮渡到门司。从门司坐船出海则是在当天的日暮时分。就在飘散着小雪花的寒风中,有很多女学生们挥舞着日之丸旗给我们送别。

望着一点点远去的峭壁,我想:我们这些新兵中能有几个幸运儿有机会活着再次踏上故土呢?

第一中队的新兵共计六十九人,其中全身而退的有五十一人;宍户町同行的十位老乡中就有四人永远都回不来了。但与菲律宾、缅甸及新几内亚等南方前线相比死亡率低了许多,可以说是不幸中之万幸吧。

可那时候像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基本找不到,大家恐怕对此根本就没有多想过些什么。每个人都年纪轻轻,身上也没有妻子儿女的拖累,都是一群快乐单身汉,根本谈不上什么悲壮,反倒看起来像是去球场打球一样,都高高兴兴的。

当时报纸、广播都在拼命宣扬日本军队在南方前线连日大捷的消息,中国战线的消息反倒被掩盖了起来,国民们也对此不太在意。没有人会想到等在我们面前的会是共产党八路军的精锐部队,大家全都对中国军队报以蔑视的态度根本没放在心上。

日本曾在日清战争(中日甲午战争——译)中将当时号称“沉睡大国”的清朝痛扁,接着在北清事变(八国联军侵华战争——译)、第一次上海事变(一·二八事变——译)中又发现地方军阀手中尽是些弱兵,从而产生了一种优越的心理,自此便开始蔑视中国。到了昭和二十年(1937年)七月七日,便以北京郊外的卢沟桥的枪声为契机,日本开始对中国展开了全面侵略。当时甚至有人叫嚣:

“支那根本无足为患。让我们把它彻底击败后变为殖民地吧。”

当然最后是没能得逞。

中国自鸦片战争(1840~42年)起就被世界各大列强不断蚕食。到了日中战争,已经树立起了“决不允许敌人侵占一丝一毫领土”的坚强决心,中国人这种参加八路军的动向,日本方面却根本毫不在意。

井上清所著的《天皇的战争责任》(现代评论社刊印)一书中提到:中日战争刚爆发时,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曾对天皇奏报:

“此次事变一个月即可结束。”

可见连身为战争最高指挥官的陆军大臣的认识都是这副模样,那么普通国民更不可能会有清醒的理解。

带领第一中队的下士官押野曹长和寺岛军曹原本都是山形县人,是昭和十一年征召入伍的现役军人。而在刚入伍的新兵眼中,曹长和军曹他们都是令人恐惧的大人物。但实际上这两人身上都没有职业军人特有的威严,也不会大声骂人和打人。

注意,在接下来的文字中会经常出现“某年征召”一词,我先来解释一下它的含义。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某年通过征兵检查的士兵”,比如我是在昭和十六年通过征兵检查的现役士兵,所以正确来讲就应称为“昭和十六年征召现役”。男子在满二十岁是必须接受征兵体检,所以哪怕不报自己的年龄,只要听你是哪年应征的就能基本猜出年龄大小。顺便提下,先前所说的押野曹长和寺岛军曹都是昭和十一年应征现役,都是二十五岁。

我们搭乘的汽船吨位足有六千吨,但在大海上还是被浪头打得直晃悠。所有人都晕船晕得厉害连饭都吃不下。哪怕勉强吃了点也会全都吐地板上,结果就是马上被其他中队的带队下士官来回打巴掌。

二十一日早,睡醒后和一名战友去甲板望风,发现有个港口近在眼前。考虑到我们的目的地是华北,所以我就嘟囔说:“到青岛了吧。”,但他却认为:“不对,可能是塘沽吧。”那时候日军若要走海路去华北,要么走青岛,要么走塘沽(天津外围的港口),两者任选其一。但又仔细一想:我们出港才过了十小时,这点时间别说塘沽了,连青岛都够不到吧。其实这个港口是位于朝鲜半岛南部的釜山港。

釜山港上岸后,我们进驻釜山小学内,受到国防妇女会的接待。到二十一日晚快十二点的时候才上火车;沿着朝鲜半岛继续北上,二十三日黎明时分才渡过位于中朝边境的鸭绿江。当列车开过铁桥桥,发出的咔嗒咔嗒的噪音把我从睡眠中吵醒,便打开车窗往外瞧去,之间灰暗之中隐藏着宽阔的鸭绿江。

到了这时我才明确自己即将被分配到哪支部队——“独立混成第五旅团独立步兵第十九大队”;它的司令部位于青岛,而大队总部则位于芝罘(别名烟台)。之后了解到,凡是二月十日在宇都宫入伍的新兵全都被分配到独立混成第五旅团。而在领取《现役兵证书》上所记载的“19人员”意思其实是“独立步兵第十九大队所属人员”,这点我到领证的时候才搞明白。

二月二十四日傍晚,列车进入满洲与中国的边境线,正通过万里长城起始点——山海关车站。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华北地区,我们终于开进了战场。我看了眼軍隊手牒(发放给陆军下士官及士兵,用以证明身份的随身账册,记录了从入伍到退伍所有的晋级年月日、参加战斗的履历等等内容。),只要经过山海关,我的军籍就算是从宇都宫步兵第六十六连队转到独立步兵第十九大队里去了。

“最近,连铁路都开始遭到八路军频繁袭击,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押野曹长边向大家提醒,边给那些曾在学校里经受过一定军事训练的中学及青年学校毕业人员每人分发三十发实弹。从车窗向外眺望万里长城,我当时对这个由中国人创造的宏伟业绩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二月二十七日,我们搭乘的列车终于抵达了终点——山东省青岛。下了火车,安顿在青岛兵站,一个类似军队经营的旅馆,后终于可以卸下戎装轻松一下。算起来,从宇都宫出发已经过去了十天。

青岛朝向胶州湾,是座背山临海的美丽城市,当时人口据称达五十万。早在战前就有很多日资企业入驻,特别以啤酒厂和纺织业闻名,当地约有三万日本人居住于此。明治三十一年(一八九八年),包括青岛在内,整个胶州湾一带地域曾长期沦为德国人的租界,所以市区可以看到很多西式风格的建筑,高楼林立、路面宽阔颇具现代感。

大正三年(一九一四年)七月二十八日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八月四日英德宣战。八月十五日,日本以日英同盟为借口要求德国转交胶州湾租界并让德国船只离开;被拒绝后于二十三日对德宣战。七十七天后到了十一月七日,日本占领青岛以取代德国人的统治,不想遭到中方激烈的抵抗;大正十一年(一九二二年)被迫将租界返还中国,日军亦从此地撤出。但日本却借此掌握了德国铺设的山东铁路(胶济线)沿线的煤田矿山,获取了青岛的经济利益,成为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的重要基地。在中日战争爆发后,日军再次占领青岛(一九三八年一月)后,青岛演变成了侵略中国的重要前沿基地。

另外,在青岛,除了军队所属的独立混成第五旅团司令部外,还设有青岛陆军医院、青岛宪兵队、支那方面舰队第三舰队司令部等机构。独立混成第五旅团

我所属的独立第五旅团独立步兵第十九大队还有一个称号叫“桐第四二七五部队”。前者是部队的固有名称,而后者则为通称。这种通称是随着战争的长期化,为隐藏部队故有名称从而防止间谍刺探,于昭和十六年十月所制定的。本文以后都将独立混成第五旅团以“桐部队”、“桐兵团”来称呼,所以这里特别提醒为同一支部队。此外,独立混成第五旅团也将简称为“独混五旅”,独立步兵第十九大队称为“十九大队”。

独混五旅是以独立步兵第十六到二十这五个大队为骨干,另外还包括炮兵、工兵、通信等队伍共同组成。兵力约五千,虽然与编制壹万两千人以上的师团级比起来实力弱了点,但一望便知它也是个独立的战斗单位。在有些对战争方面比较详实的书籍里只举出师团级别的部队编制,而把这种独混旅团排除在外,这明显是种谬误。

我当时也是以为自己会被派到某个师团去,直到具体分配后才明白原来还有个独混五旅。我打小学起就耳濡目染地了解到第一师团在东京,第二师团在仙台,第三师团在名古屋„„第二十师团在朝鲜,但对于独混旅团却从来没听说过。

独混五旅的旅团长叫内田银之助少将,为陆士二十七期学员,并在陆大毕业(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日本陆军大学——译),曾任关东军参谋,第二十师团参谋长,并于昭和十六年六月担任独混五旅团长。

以下我将独混五旅的军史简单介绍一下:

在昭和十三年一月,即中日战争爆发后的第六个月,驻扎在华北的日军兵力包括有九个师团外加一个兵力相当于混成旅团的支那驻屯兵团(日本根据《辛丑条约》获得的在中国境内驻屯军队特权的产物,属日本军的一支。原称清国驻屯军,清国(即清朝)灭亡后,1912年4月(明治45年)改称“支那驻屯军”,通称中国驻屯军,日后为侵华日军的一部分。——百度)。但这点兵力要在广阔的中国大地上进行连续作战还是余力不足。为了弥补这一点,便于昭和十三年三月,以后方警备部队的名义编成独混旅团,组成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共计四个旅团加入北支方面军。

其中独混四旅之后被改编为第六十二师团(通称“石”)派到冲绳全部阵亡,其他三个旅团则直到战败都驻守在华北的山东、山西、察哈尔、绥远,一直都在与八路军作战。

在天津编成的独混五旅南下济南附近,于胶济线西部地区和蒋介石会下的于学忠部队以及势力不断增强的八路军作战。昭和十五年秋起,为了确保胶济线中部的坊子以东地区以及山东半岛的治安,移驻到了青岛附近。

二月二十七日抵达青岛的一千六百八十名新兵全都是独混五旅的补充兵员,具体分配方案为每个中队分配七十名新兵。四个中队组成一个大队,独混五旅由五个大队组成,所以一共就要一千四百名新兵。另有两个中队的炮兵部队,合集一百四十人。工兵部队、通信部队各一个中队,各领七十人,以上合计一千六百八十名。这些新兵出身基本都在茨城、枥木、群马这日本北部东三省,而我所在的十九大队多半都是茨城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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