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冉
睿
默默地选择起点,骄傲地选择归程。夜间选择黎明的人,黎明选择他为自由的风。
——题记
2010年4月17日凌晨2时许,我父亲在注射了一支杜冷丁之后,安静地走了,死亡悄无声息地将他微弱的生命之火吹灭。在下葬前的十天里,天仍旧下着雨,天气依然很冷,只是,在上班之前和下班之后,我再也不能为我的父亲做一份饭菜了。
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父亲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七十年代高中毕业。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高中毕业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许多初中生甚至小学文化的人都在本地当上了干部或参了军,可是我的父亲,却默默地选择做了一名赤脚医生,跋山涉水、往来穿梭于各个村落之间。
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极为艰苦,好几个村才有一个赤脚医生。为此,不论远近,只要有人叫到就得背上药箱跟人走,其辛苦程度不言而喻。后来听我姥姥讲,我父亲19岁那会第一次去她家时,又黑又瘦,周围的人都说是三十多岁的人啦。
在工作如此繁重的情况下,我父亲默默地坚持着,直到进入乡卫生院。进入医院的他,这种习惯却一直保留着。自打我懂事起,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根本没有家,只有医院和病人的人。
读初中的一个周末我回家,一直等到下午七点他才回家。刚洗完手准备吃饭,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进我家,说他家人病重。我父亲二话没说,带上药箱就走,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回来。凌晨三点左右,我父亲的房门又被敲得砰砰直响。来人带着哭腔说他爱人跟别人拌嘴喝了农药,已经不省人事了,一定要让父亲去他家抢救。大半夜的,又有五六里地,连自行车都不通,我们都劝他别去了,让他家属把病人送到医院。但他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哪有不去的道理,边说边准备急救药品。
为了让他回来有个伴,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随他出诊。我们一路小跑赶到病人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父亲就开始抢救:察看瞳孔、听心率、挂液体、打强心针,给减价催吐„„由于减价已经失去知觉,催吐非常困难,我父亲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每隔几分钟观察一次。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病人终于醒了过来,这时我父亲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掉头上的汗珠一看表,快8点,上班的时间要到了。我父亲交待家属几句后,随即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我回到家妈妈就说,这种情况经常出现。等父亲回来我问他,整个医院哪有你这么玩命的?
我父亲回答:人活着总得做一些事情,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找不到最有价值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守住本份
转眼间,我初中毕业了,考上了省内的一所中专。临走前的一天晚上,妈妈偷偷告诉我,父亲还没转正。我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七十年代的高中生,二十多年的行医经历,在当地群众中有那么好的口碑,为什么就不能转正?
我问父亲,你难道一直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工作下去?从没想过自己开一家诊所吗? 父亲没有回答。
他无法赠予我财富和名望来畅通我的人生道路,但他却给了我一个故事,让我受用一生。
“那时候,我还在到处查血丝虫时,你就出生了。后来祖辈分家,我们只分到两间小楼子屋,连厨房都没有,实在太窄了,跟你妈商量决定修房子,可我那时候工资才三块多钱,没有兄弟姐妹,我又在外面跑,要修新房谈何容易啊!
好在我在行医的几年里帮助过很多人,有其中一些表示送一些木料,柱头啊,领子啊什么的,但是没人去搬,就请他们搬出来,付给他们工钱。
由于我在家的时间不多,怕他们送出去拿不到钱,提前把工钱付给他们。
两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他们送木料来,你妈妈说:“会不会他们拿了钱就把这事忘记了?”说实话我心里也没谱。又一个月过去了,还是不见动静,我沉不住气了,心想:这种人也太可气了,要木料钱说明啊,不能老是拖着吧。眼看离木匠进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心里着急得不得了:钱付了,什么也没有,又得在别的地方买了。
就在我既着急又生气的时候,他们送木料来了,还一个劲地赔不是,最后想付他们一些木料钱,他们一分不要,说既然是送的哪能还要钱呢?
望着他们离开,我觉得很内疚,我想太多了,多么朴实,本分的人啊!父亲转过头问我:“我为什么能安心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几十年,十他们给了我启示,做人要守住本份。”
痛苦是一种性格 我是通过父亲认识到这一点的。从西南医院诊断出肺癌晚期扩散到脊柱压迫背神经到从贵阳肿瘤医院回家的几个月时间里,父亲的下肢就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上班了。为此,他很痛苦,这痛苦有是他感知生命的无穷无尽的力量的源泉,像一座活火山,经常性的喷发。
一天晚上,我弟弟在房间里陪他说话,只在那里自言自语:“要是我能够站起来,继续去医院上班那该多好啊!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
太多的时候,他都在讲他所经历过或想到的事情。一天,他突然说:要不是生这病,或不转移了脊柱,我还能站起来,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也愿意。像现在这种情况,不但给别人看不了病,连自己的病都没有办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真想一死了之。
后来病情越来越重,身体上的疼痛愈发剧烈起来,不得不靠注射杜冷丁来缓解,也只是在疼痛缓和时他才能吃得下一点东西。每当他吃饭时,他讲他的事情,当讲到他给病人看病,或把一个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时,越讲越有劲,从如何用药到用哪些方法,一一细致道来,这时,我看到他的眉毛都在跳舞,神情是多么的激动。我想象得到,当他的笔尖在处方笺上划出治病的方子,那是他极快乐的时刻。
他知道,他活在一个无法动弹的躯壳里,所有的想法显得是那么苍白,他释然了:他已无法抓住什么,于是他也放弃要抓住什么了。
父亲成了自由的风
2010年4月16日,天气晴朗。给父亲打了一针后,父亲突然说想去外面坐坐。我跟弟弟把父亲抱上轮椅,推出屋外,他静静地坐着,闭着双眼。我跟父亲说,我要去铜仁考试,可能三天才能回来,他想了想,对我说:“老人跟小孩没什么区别啊,幼年时,每天有人抱着,吃饭到处掉,有时还便在裤子里,但怎么看都愈发可爱,老了,病了,怎么样都是把人生的丑态刻画得更加丑陋。”
我说:“子女就是在父母老了或生病时照顾的呀。” 父亲沉默了,不一会睡着了。······
等我从铜仁赶回来,已经午夜了。父亲看上去非常的虚弱,连坐都坐不住,见我回来,他想靠着我坐一会。靠在我的身上,他望了望身边的子女,亲戚,气若游丝:给我打一针吧,太苦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星星仍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不时泛出惨白的光,但时钟停止了,定格在17日凌晨两点十分。
天慢慢地亮了,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陆陆续续有人往我家里赶,不少人在议论,这么好的人这么说没就没了!
凉风袭来,此刻我知道,父亲成了自由的风,向着更好的地方去了······
第二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武媛媛
三年前,59岁的父亲走了。带着病痛,带着不舍,带着不甘。
父亲活得刚强。父亲是家中的第四个孩子,50年代出生,60年代遇上自然灾害,缺吃少穿的父亲既没长出个头,也没长出骨架。我舅爷的堂哥没儿女,想从父亲三兄弟中过继一个。爷爷说:“让老三去吧,咱少一个负担。”奶奶说:“老三汉小力薄,去了撑不起人家的门户。”奶奶的话,刺痛了父亲的心。
我一直惊奇的是,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父亲竟上完了高中,他的数学学得好,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上小学时,理解不了分数,父亲把馍切成正方体,再平均切成九小块,他取出一块说这就是九分之一,但他让我取九分之五,我取不了,父亲的耳光便上来了。堂哥说,三爸如果当老师,把娃能打死。父亲的脾气确实不好,有一回,八九岁的弟弟跟着村里的大孩子到山上去偷杏,父亲把他吊在树上打了一顿。我和弟弟平时都离他远远的,感情也淡淡的。父亲一生最爱的长辈是我的舅爷,父亲高中毕业后,有点门路的舅爷给父亲在面粉厂谋得了一个临时工作。先干的是体力活,扛麻袋,也不知父亲瘦弱的身躯是怎样扛起那一百斤的袋子的,他干得很卖力。后来他被调到门市上卖粮,父亲的算盘打得呱呱响,年年被评为先进。也就是在那时,母亲嫁给了父亲。母亲在街面上长大,见多识广。外婆在一次看病时,得到了在西安医学院上班的大姑的帮助,闲谈中,把母亲嫁给了半山上的父亲。家里的事,母亲说了算。父亲即使有不同的意见,起初也只是窝在心里,后来遇上不顺心时,也难免大发雷霆了,我和弟弟越发离他远了。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土地分给了个人,父亲在面粉厂时,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干农活,挖地,拉粪⋯⋯后来,面粉厂辞退了临时工,父亲回家当起了真正的农民。有一度,父亲在砖瓦窑里给人出砖,高温让父亲的前额早早谢了顶。几年辛苦,攒了一点钱,父亲在老屋的前半截空地上盖起了三间厦房,搬出了分家时分的小偏窑。等二伯搬出去后,父亲便在后院围起了猪圈,在窑里养起了鸡,搞起了副业。
父亲是大队里出了名的勤快人。五亩多地,一季收获三千多斤麦子,我家的粮仓早都装不下,年年都有余粮卖。我也亲眼看见父亲背一麻袋麦子往车子上装。不过他也爱上喝酒了,几块钱一瓶的白酒根本不经喝,他说喝酒干活有劲。
后来,麦子不值钱了,父亲又在地里种起了菜。最初种大葱,两亩地的葱在12月初就要挖出,卖完。母亲早上挖,下午捆,父亲卖。当时一辆人力三轮车能装500斤,父亲一个人拉到临潼批发市场,其间有几段上坡路,也不知他是怎样爬上去的。有一回,我陪父亲去卖葱,半夜起来,从我家下坡走,我是趴在葱垛上的,冻得不行,等到了上坡段,我在后面使劲推,父亲在前面似牛般闷着头拉,这样赶在5点多到了菜市场。批发完葱,父亲给我买了一碗热腾腾的甑糕,吃完后,父亲便骑车带我回家。
后来,批发价低了,父亲又同村里的人骑着自行车,带上200斤的葱上西安城里卖,凌晨两点就从家里出发,从我家到西安有60多里路,父亲得骑三个多钟头。城里人多,菜也卖得快,卖完后,父亲又匆忙回家,一路上也舍不得吃喝。
葱种了几年后,父亲便改种了西红柿和黄瓜。父亲舍得肥料,两种菜长势都好。卖菜时正赶上暑假,父亲将好菜整理好装上他的车,将卖相不好的给我和弟弟装上车,父亲上西安卖,我俩则转村卖。父亲依旧半夜起身,依旧每天奔波上百里的路程。烈日在父亲背上印上了汗衫印子,让父亲的容颜加速衰老。更可怕的是,生活的担子让父亲的烟瘾和酒瘾更甚。每回我嘟囔他不要喝酒时,他说喝酒才能干动活。不要他抽烟时,他说骑车在路上,有时骑着骑着就迷糊了,衔根烟在嘴里,烟燃尽时就把他烫醒了,正是一根一根烟,让他一路骑到西安。我的父亲呀!路上那么多车,你怎么就不怕呀!
一直认为父亲太严厉,可有那么几回,我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有一回学校歌咏比赛,要求买一双长筒丝袜,父亲竟买了给我送来。还有一回,父亲因我骑车手冷,给我买了一双红艳艳的革皮手套,很是漂亮。
我上师范的第二年,父亲花了近五万块钱在新庄基上盖了一座平房,围墙、门楼都修了,还带有一间地下室。在当时的村里,显得很阔气。父亲很高兴,终于了了一桩心愿。但随之而来的,是经济的极度紧张,我每个礼拜都要回家拿钱,弟弟在上初中。在青黄不接的冬季,更是没有来钱处。父亲闷头想了几天,终于到西安街头做了一个人力车夫,他骑着三轮车,既拉人又拉货。有一回我坐公交从西安回家,在胡家庙附近看见了父亲,他骑在车上,头背都伸得很直,但脚下却蹬得飞快......幸亏我当时看见的是空车,如果是负重的车子,我真不知道我这做子女的良心该何处安放。只是有一回听他说,他到下午四五点钟还没有揽下活,心里急,这时有一个人让父亲给他背水泥,背五楼,一袋一块钱,背20袋。父亲一咬牙答应了,他说背着水泥,上楼时一直向右转圈,下楼时一直向左转圈,转得他晕头转向。但他最终挣了20元,庆幸一天总有些收获。
我毕业时,弟弟上了高中,虽说家里的经济有所缓和了,但父亲农忙时干农活,农闲时就给人家当小工。家里所有的农田后来都种上了果树。有一片桃园,有两片石榴园。父亲常说,打工的日子好,天明起床,忙活一天,到晚了倒头就睡,不用操心,也不用三更半夜起。到工期完了,从包工头那里领一笔钱,拿回来交给母亲。父亲瘦矮,但总有几个乡邻不嫌弃,包到活时总叫上他。父亲最远的打工地是新疆,有一年冬天,父亲只与母亲说了声,便随着村里几个人去了新疆,当我知道这件事时,父亲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找到了他。他说,好着呢!给人家看水泵,活轻省。问及冷不冷时,他说帐篷里生有火炉,饭会送到帐篷。问有啥要捎去的?他说买捆旱烟捎来吧!新疆是父亲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在那个冰冷的冬季,也没有多少风景可以欣赏,除了风、雪、戈壁,唯一能让他安慰的只是三个月后的一沓工钱吧!
弟弟高中毕业时没考上大学,想复读,父亲坚决不肯。他说:“你回来学个手艺,过两年再成个家,爸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上了大学,买房、娶妻,爸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这句话说的仿佛不明智,但却道出了无尽的辛酸与无奈呀!是呀,汉小力薄的父亲怎样才能攒够那山高的买房款呀!但当时,我们只埋怨父亲目光短浅。架不住我和母亲的坚持,弟弟复读去了,最终上了大学。四年的学费,依旧是父亲打工卖果子换来的。
桃园和石榴园相继挂果了,七月份,父亲卖一个月的桃,九、十月又卖快两月的石榴,依旧骑着自行车,依旧半夜两点起,依旧每天跑120里的路程……
有一回父亲去卖石榴,快到西安城了天还没亮,半路上有个人要批发父亲的石榴,父亲觉得价还可以,就给人了,人家给了两张100元,父亲欣喜地回来了,到家拿出来时发现是两张假币,气得父亲半天没说上话来。
父亲每回去卖果子,母亲最担忧,怕路途凶险。父亲有一次骑车犯迷糊,差点钻到等红灯的货车底下去了。还有一回,父亲去卖石榴,晚上十一二点也没回来,母亲急得给我打电话,但也没办法,西安那么大,在哪里找啊!问同去的村人,也说不知道。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下午父亲才回来。问缘由,父亲说石榴剩得多,带回来费劲。又问在哪里睡,他说在一片玉米地里,铺了几片塑料泡沫,将就了一夜。听得我和母亲心里好酸,十月的玉米地,半夜该多冷啊,无衣无被的父亲是怎样挨过来的。
后来弟弟大学毕业,还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父亲将家里的房屋装修了,给他们办了婚礼。再后来,父亲抱上了孙子。都说父亲该歇歇了,该享享福了。可常年劳动的父亲根本就停不下来,依旧果子熟了卖果子,没果子卖就去打工。我平常买的新衣皮鞋,只在过年时他给舅爷拜年时穿一次,平时依旧旧衣布鞋。
曲江在临潼搞开发,我们村子就在圈定的范围内,村里人都给家里加盖了房子。父亲也坐不住了。他倾尽所有,又在前院后院盖了两栋楼房。盖完房子,过完年,他又去西安打工了。
七月初,桃子压弯了枝头,父亲回来了,他开始往返西安卖桃子。奇怪的是有几次车子倒了,我们也纳闷父亲的力量哪里去了,可能父亲上了年纪吧。坚持卖完了桃子,父亲找大伯说他吃饭老咽不下去,可能和早逝的大姑得了一个病症,言语间满是凄凉。8月1日,父亲住进了唐都医院,5日便做了食管癌切除手术。从手术室出来时,一向坚强的父亲直喊腰疼。因为伤口感染和术后瘘,父亲在唐都住了36天,期间受尽折磨。我总是埋怨老天,为何对苦命的父亲如此不公。术后半年,父亲便撒手人寰。
住院期间,我与弟弟、弟媳轮流侍奉,想尽办法给父亲补充营养,但出院时,他的体重也只有八十多斤。陪伴父亲住院时,和父亲聊了许多,问及此生为何如此拼命,他说:“爸活得硬气,是因为连你婆都说我汉小力薄撑不起门户,爸活着,就得让人看得起。” 我的父亲呀,竟和奶奶的这句话较了一辈子真。是生活的担子压垮了他,也是精神的好强摧毁了他。他平时身体康健从不吃药,但在后期我分明看见他把大把的药片吞进肚中,我知道,父亲还想活下去,毕竟他只有59岁啊!也正是因为他年轻,他康健,他还依旧卖力干活,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病情,以致耽搁到不治。住院时,他对我说,卖桃时,他已经吃不下去了,买上两包子,得喝一瓶水才能冲下去。就这,他还是坚持卖完桃子才说出的。我们才匆忙带他入院。
父亲病亡在正月里,那个冬天,眼见他的时日不多,我要带他到海南转转,他说:“不了,现在天寒地冻,爸出不了门,等你放暑假,爸好些了,你带爸到北京去,爸想看看天安门......”的确是天寒地冻,北京之行,成了父亲今生无法完成的心愿,也留给儿女一生的遗憾。父亲至死也不清楚地知道他的病情,总想着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父亲一生脾气不好,尤其爱冲家人发火,母亲也受尽委屈。我们做子女的也常常护着母亲,与父亲情感交流甚少,更多的则是对他的不解和埋怨。现在想来,父亲活得多孤独,也多憋屈呀!父亲活在辛劳中,活在烟酒中,活在他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中。
父亲走了,他留下了一种精神叫不屈不挠,但他也留下了一种悲哀叫子欲养而父不在,我的父亲哪!
为纪念父亲去世三周年而作
2017.02.18
第三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如果说我特别尊敬长辈,那是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天下最孝顺的儿子。
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常常挨饿,常常受欺,快9岁才练小学一年级。那一年,那一天,他背着自己缝补的凡布书包,穿着洗得不能再洗,补得不能再补的衣服和裤子,同学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每天放学,父亲要打上满满的两背猪草才能做作业。周末,他要冒着烈日和寒风捡些碎石为家里攒钱,供自己读书。但终究只上了三年学,就缀学在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他的母亲——我的奶奶,终于耐不住这朝不保夕的日子,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家。那一年,他才12岁,那一天,他抱住奶奶的腿,嘶声力竭地哭喊:“妈妈„„妈妈„„”,他追了奶奶两里地,声音嘶哑了,眼泪哭干了,他的母亲消失在他黯然无光的眼神里。
从那以后,爷爷又当爹又当妈,也无力经营这个残破的家庭。13岁的他被送养给了我最小的叔公。14岁的他,离开家乡,提着一把砖刀,开始去砍他的天下。那一年,那一天,父亲头也没回,踏上了新的人生路,他的世界在外面。
多少年的餐风露宿,多少年的辛苦打拼,父亲小有成就。他从没间断为爷爷和奶奶寄钱,那是他省吃俭用的钱,那是他的一片孝心。
10年后,父亲终于成了一名优秀的建筑师,有了妻子,有了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而那时的奶奶,成了孤寡的老人,患上了哮喘,生活也没有着落。父亲亲自含着泪水,背起奶奶,回到了本来早就应该拥有的我们现在的家。第一天,父亲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菜,我们第一次吃了一顿温馨而又久违的团圆饭,我看见,父亲的脸上写满了笑容,而奶奶的眼眶里布满了泪花。那一天,在处理家庭事务上从不正面表态的父亲跟母亲和我郑重地“约法三章”——要孝敬好奶奶,让她安度晚年。那一刻,我觉得父亲是天下最孝顺的人。
从那以后,奶奶不停地做这做那,她要想做完10多年来她没有做到的事,她要把母爱加倍地还给自己的儿子。
从那以后,父亲每天回家不一定给我带回我喜欢的玩具,却一定带有奶奶治病的药。从那以后,父亲每天晚上都要为奶奶端好饭,帮奶奶洗脚,好像电视上常常看到的“妈妈,洗脚”的广告词就是取材于父亲。
从那以后,父亲不再出远门,他似乎不愿奶奶撑着拐杖,在风雨中期盼归乡的儿子。这是怎样的父亲呀?他可以忘记自己母亲当年的绝情,可以不顾自己的事业发展,只为给他的母亲一个完整的家。父亲就是这样孝敬着他的母亲,方圆几里的人都说他是天下最有孝心的儿子。
当时也有人不理解,都为父亲小时候感到怜惜,他总是说:“她是我唯一的母亲。” 可那时的我,不够懂事,常常惹奶奶生气。记得有一次,我和奶奶为一点小事发生了争执,我的语气很重,还说了一些中伤奶奶的话。父亲知道后,非常生气,举起从未向我举过的棍子。我知道父亲是最疼我的,所以一点都不害怕,嘴里还一个劲地嘟噜,数落着奶奶的不对。父亲终于落下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我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不停地喊“爸爸„„爸爸„„„”。父亲却不肯饶我,那一夜,我在奶奶面前跪了5个小时,狠狠地饿了一顿。这是怎样的父亲呀?他可以打自己疼爱的儿子,只为了维护他的母亲的尊严。
然而在我的记忆中,他们母子俩从来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也许,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样苍白;也许,这样特别的母子情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去诠释。纵然奶奶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但父亲却完全做到了做儿子的孝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4年前的一天,奶奶去世了,父亲跪在奶奶跟前,整整一夜,他心里想的是他的母亲。我跪在父亲的后面,整整一夜,我心里想的是我的父亲——父亲,下辈子你还做我的父亲„„
第四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我很怕自己会忘记父亲。
父亲出现腹水的时候,并没有去医院检查。别人跟他开玩笑,说你的肚子那么大,里面有啥呀?父亲总是笑着说:除了肠儿肚子,还能有啥。后来瘦得厉害,还是不愿去医院。直到便血、吐血被弟弟发现,才不得已到医院做检查。已经是肝癌晚期了。短短十几天,父亲便在我们面前停止了呼吸,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父亲并不是讳疾忌医,他是怕花钱,怕给家里添负担。母亲曾经说父亲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得了绝症就不看了,省得花了钱又医不好病。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用,小时候依赖父母,大了却不能给双亲排忧解难。让父亲在这样的惨痛中逝去,实在是让人惭愧。
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刻,因为都是些生活的琐事,对于我的成长并有深远的影响,就像你的影子,只要你在,他就自然存在,但并没有投入更多注意。然而父亲走完了他的五十几年的人生,匆匆离开我,我才意识到他对我的意义:我唯一的父亲。
父亲在这个家里就是我的救星。只要有他在,母亲的责难便不会针对我,我也少了许多的家庭劳务,我看书写字的时候母亲才不会唠叨……我跟父亲更加亲近。虽然,对父亲没有太多的崇拜和尊敬,我们的关系更像朋友。记得四年级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带回了家……老师后来给我的评语是:最后一句话毁了你的整篇习作,这最后一句就是父亲加上去的。这件事成为我和父亲之间的笑料。但
是现在说这件事时再也见不到父亲的笑容了。
父亲会吹笛子,这让我有些骄傲。小时,音乐老师教我们唱一首儿歌《种地瓜》,父亲听我唱了一遍就把旋律吹了出来。当时,我很惊奇。但仅此而已,我现在唱歌依然跑调,我想,父亲是不好为人师的。也许父亲也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愿意教我什么。从小到大,他从不过问我的学习,也从没指导过我该如何面对生活中可能出现的状况。他总是说:书本上的知识没有我知道的多,但是社会经验肯定比我丰富。但是我还是偏离了人生的正常轨迹,造成父亲至死都不能释怀的遗憾。我愧对自己的父亲,并不知道这一生是否可以弥补。我希望父亲能够理解我。
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回家。或许是现实生活让父亲过于疲累,生活的重担让懦弱的父亲弯腰低头失去快乐和自由,事实的无力改变让他感到无力和苍白,在努力过却无法成功的生活之后,他倦了,要歇息了,他要回家了……
我很怕自己会忘记父亲,想不起父亲的样子来。
2009.5.9 题记:不管父亲的人生是失败还是成功,他给了我生命!个性宣言:生活就是选择某一事物放弃另一些事物。
保持乐观的态度,追求积极的人生,才是生活的真谛!
每个人都想和别人不一样,结果是每个人都一样。
作者:徐常秀,江苏徐州人,1977年生,大专学历,现就职于牛塘文汇小学语文教师。
第五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遂川
父亲许羔(1906~1982),在父辈兄弟中排行第三。按农村习惯,祖辈一般疼长孙,而父辈一般爱满子(最小的儿子)。然而父亲出生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里,我的祖父姑且还处在艰苦创业期,甚至要做长工贴补家用,因而父亲该上学的年龄,便送去祖母出生地的一地主家做小长工。因为家中毕竟少了一张嘴吃饭啊!父亲做小长工的任务就是放牛,而当长工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东家一不满意,甚至还饿父亲的肚子。父亲年少独立生活的经历,锻炼了为改变命运的自强心理和胆量。父亲到了十七八岁时,村里有一农户要将家里的猪杀了去卖,一时找不到屠宰手,就问我父亲,“你敢不敢杀?”父亲当即就应允,“哪有不敢的道理”,并挽起衣袖,手执屠刀,向已捆好的肥猪咽喉处一刀刺去,猪便一命呜呼了,便即去毛剖腹肢解,一切都像训练有素的行家似的。也正因如此,父亲也无师自通,多了一门谋生的手艺。农忙时下田耕地,闲时则宰猪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叫卖猪肉。
父母完婚后,父亲自然是家里经济的顶梁柱,可旧社会政局动荡,社会混乱,赌博之风盛行,一些地方上的游手好闲,迷恋着赌博者,老早就瞄准了我的父亲卖猪肉时,手头上积下的几个子。她们死磨硬缠着父亲参加她们的赌博行列,父亲终于也顶不住她们的种种诱惑激将,吆三喝四的赌起来。一回生,二回熟,久而久之便染上了赌瘾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据乡人们传说,父亲虽不识字,但头脑灵活,赢多输少,还因此置了一些田产呢!此事父亲没跟我们说过,我们做子女的也自然不敢多问。不过,就我看来,大凡赌博都是一种骗局,赢家庄家也好,输者是参赌者,所以,说父亲赌赢买田之事,我一直不相信。
父亲卷入赌局后,家里的担子自然由母亲支撑着。父亲赌起来,经常在外面挑灯夜战,在家很少露面,“家庭战争”不可避免。一次,我趴在桌上吃饭,不知母亲说了什么刺激父亲的话,估计是同赌有关,此时,原本闷声不响在桌上喝着酒的父亲,突然将饭桌掀翻,碗筷淅沥哗啦的甩在地上,我被吓的哇哇大哭起来;还有一次,父母争吵,母亲为躲避父亲的过激行动,回到房间拴好门闩,嘴边还在数落着父亲赌博妨碍家庭正常生活之类的话语。父亲听不下去了,跑去拿着一把沉甸甸的砍刀,大喊要破门对母亲怎样怎样,我深感问题的严重性,万一破门
了,后果不堪设想,我哭得震天动地好在邻居闻到我的哭声,纷纷赶来增援劝架,才避免了一场迫在眉睫的悲剧发生。这两件事,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由此可见,赌博给社会给家庭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幸好解放了,政府严禁赌博,父亲迅速回到正途上,我的家才像千万个家庭一样,开始走向幸福美满之路。
父亲秉性刚烈,富有反抗精神。我读小学时,在旧衣柜抽屉里翻找文具,发现有红袖章,上面写着“赤卫队”字样,我问父亲那是做什么用的?父亲对我说,那是毛主席来县里领导农民革命运动,成立农会,建立赤卫队组织,打土豪,分田地的标志。我幼小的心灵,沈伟父亲当年参加革命运动而感到自豪。但又为当你自己年龄小,没有保留文物价值这标志而感到惋惜。
父亲一生中所承受的苦难,除了少年适当小长工外,那就是在她三十几岁时,被日本侵略军抓去当挑夫的事了。我父亲告诉我,在日本兵荷枪实弹押解下,挑夫们挑着沉重的军需品从遂川往广东方向进发。前进时,挑夫们稍有迟缓,枪托和皮鞭就会像雨点般落在身上,全身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血迹斑斑。伤口和衣物磨擦,疼痛难忍。铁蹄下的统治,挑夫们只好把仇恨埋在心里,寻思着如何摆脱虎口的凌辱,她们小心翼翼的寻找机会出逃。一天,当夜幕降临,行至一处复杂的树林旁,突然,一位领头者一声“快跑”,挑夫们迅速丢弃肩上的重担,纷纷向树林里奔去,此时,日本兵胡乱的朝树林里开枪射击,不少挑夫惨倒在血泊中,幸运的是父亲在混乱中得以逃脱。
然而,祸不单行,逃出虎口,又入狼窝。父亲在返乡的途中,又晕倒来历不明的强盗,硬要父亲留下“买路钱”,然而,这些刚逃出的挑夫哪有钱啊!为此,这伙强盗眼看捞不到油水,感到晦气,把气发到挑夫身上,将挑夫们的衣服拔得精光,才给放掉。后来,挑夫来到一处山村,在好心的村民的接济下,穿上破旧的单衣服避体,沿途乞讨,几天后才回到家乡。
1949年,家乡解放了,人们获得了新生,我的父亲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心扑在农业生产上,带着哥嫂精心经营几亩祖田,农闲时,父亲和哥哥进山扛木头搞点
副业贴补家用,家里的日子还算殷实。此时,刚好是我上学的年龄,父亲和哥哥给我营造了较好的学习环境。后来,村里成立互助组,合作社以及人民公社,父亲都积极参加,而且是位精通农活的高手,生产队里分配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而且做得很好,在记工分年月,父亲出满勤一天,就会记上满分,即十分。
随着生产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为父亲喝点酒抽点烟提供了条件。酒是母亲亲自酿的。父亲青壮年时期,身体十分强壮,三餐都要先喝点酒才吃饭,年龄比较大时,改为午晚两餐饮酒。解放前,父亲吸手握铜制水筒黄烟,黄烟装在水筒口上,再用草捻子点上火,便咕噜噜的吸着。烟叶是父亲和哥哥亲手种植的,收获时将烟叶摘下来晒干,再一把一把捆好,放在阴凉处,需要时,取下用刀切成烟丝。父亲对烟酒的至爱,我从小就耳濡目染,为我成年后嗜好烟酒产生很深远的影响。
父亲对我既严厉又疼爱,从小我就对父亲产生一种敬畏感。父亲一般很少说话,但话从来口出,就铁板钉钉绝不随意改变。小时候,我意见父亲的严肃表情,我就会悄悄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我读书的时,因父亲从未上过学,谈不上对我进行辅导,但有一点很明确的,我一定要学好。当我成绩优秀时,老师家访表扬时,父亲高兴劲写在脸上,甚至还会把好菜夹到我碗里,因该算是一种鼓励吧!当我学习有懈怠时,父亲曾严肃的对我说:“不好好念书,就回来和我一起种田”这句话我牢记着,也许正是这朴实无花的警告,成为我学业征途上不断进取的强大动力。
父亲人很聪明,思维很敏捷,说来很让人难以置信,怎么一个从未上过学的人,居然中国象棋海峡的那样有声有色。而且还是我下棋的启蒙老师呢!小时候,父亲曾手把手教我,“象走田”、“马走日”、“车横冲直撞”、“炮隔子打子”、“帅将宫中不出门”、“过河兵阻当车使,勇往直前不回头”,这些下其原理我是从父亲那学会的。我读小学放学回家,父亲有空,也会给我杀几个回合。虽然,我是初学者,父亲的棋艺也不高,父子对弈,别有一番情趣,完全回到人性本能一面,对阵中,父子各不相让,有时还为吃个子儿,“重来!”“不行!”“不可悔棋!”还
相互争执不休呢!
每当,在炎热的夏天,父亲总是光着背,麻麻密密的痱子布满全身,父亲还经常叫我帮她抓痱子呢!我也很听话,认真为父亲抓痱子,有时也会俏皮地在父亲腋下抓两下,弄的父亲咯咯咯的笑起来,父子间呈现着平等融洽的亲昵气氛。受父亲性格的影响,或者叫遗传,我与我的孩子们,小时候也是那种场景。
父亲是个心气很高的人。上世纪六十年代,村里有几乎经济实力较强者先后盖起了新房。此时,有人有意讽刺我父兄说:“你家里有人在外做事,家里又有劳动力,你家什么时候盖新房呀!”父兄气不过,将此事写信告知我。我当时还在部队服役。接着,父兄开始筹办盖房之事。为解决屋基土问题,在二位伯父亲属支持下,将菜园土换在一起,并打好地基。此时,我将平时节省下来的津贴费和把在工厂时买的一块手表卖去,一共凑了二百七十元寄回家给家里购买建房材料用。当然,这点钱,现在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当时是低工资年代,这笔钱帮家里解决了大问题。我父兄将这笔钱拿去买木料。至于运输问题,那是父兄、嫂画了一整个冬天,跑进深山老林里,去一根根把她背回家来的。与此同时,去购买砖瓦,自制土砖,雇请师傅,硬是将一栋四室一厅的两层田字形房建起来了。盖好后,哥写信告诉我尚差几十元木匠工钱,后来有我寄钱回家还清欠款。
父亲的体格相当强壮,前往离村十五六里路远的山上砍柴,解决家里做饭的能源问题,她老人家到了六十多岁,还能挑起一百三四十斤柴回家,一点不显苍老疲惫状态,父亲一般很少求医用药,不过,有两次干活时,被物撞着,摔断了脚褪,只好请详见著名武术世家兼骨科医师,刘明煌给父内服加外敷几贴中草药,再休息些时日,父亲很快恢复如常。父亲到了晚年患病,我们做子女的要送他去医院治疗,可是父亲与当地老人一样,担心客死他乡,坚持不去医院,邀请中一把脉用药,我们做后辈的只能照办。当然,小毛病采用此法治疗有效,而大病这类乡间医生则无能为力了。可见,封建传统习俗贻误了多少病人的康复。
一九八二年,四五月间,父亲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的人了,病得很重。此时,我接到哥哥“父病危”的电报,担心父亲是否能过这道坎,我与夫人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赶紧筹集操办父亲后事的资金,请好假于接到电报后的次日,赶往父亲身边探望,看到父亲苍老了许多,说话声音十分微弱,不禁悲从心来。我安慰父亲好好养病,按时服药,父亲应允着。尔后,哥哥与我商量如何操办父亲的后事问题,哥哥告诉我,父亲的棺木早已按当地的习俗准备了,搁置在新屋楼上,坟址已选好,在洲上一块家中的自留地上,现在需要钱购买材料,请人造坟,和父亲走时送行的费用。我告诉哥哥,“钱,我已将准备好了,不是问题,主要担心的是,我担任高考毕业班的教学工作,教学任务十分紧张,过两天我的赶回学校去,如果父亲近期走,我没办法为父亲送行。家里的事只好请哥哥多操劳了。”随即我把准备好的钱交给哥哥。哥哥深明大义,表示对我的理解,并说:“过两天,你放心回去做好单位上的事,我会把父亲的事办妥。”
我在家呆的几天,见父亲按时服药,也能进食一点稀饭,也许见我回来,心情得到了一点慰藉,父亲的气色也有一些好转,而要康复需要时间,眼看我的假期将至,于是,只好到父亲床前告辞,说明理由,父亲点点头表示应允,并轻声细语的对我说,“你回去后,每个月给我寄点钱买酒喝。”我应道:“爸,你放心,我会的!您老多保重。”我知道父亲患病,烟已戒了,只是嗜酒的习惯,终生不悔,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是买点酒喝,此时父亲躺在床上,只这么点小要求,我肯定会满足她老人家的。
我告别父亲回到单位后,就忙着复习迎高考的教学工作,此时,没接到家兄关于父亲病危的家信,一忙自己也没主动写信回去询问,工作之余,我还庆幸父亲可能已度过难过呢!于是,高考一结束,仍按以往一样同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厦门,一方面探望岳父大人,另一方面,让孩子在久居山区中换换环境,到海滨城市见识见识,尽管当时手头并不宽裕,但这点投资从未间断过。岂料,我们到厦门没几天,就接到由单位转寄哥哥发至建宁“父病逝”的急电。我悲痛至极,再也见不到父亲了,父亲嘱咐我寄钱买酒成了遗言。悲痛之余冷静下来,我与夫人商讨要否回去奔丧事宜,我们算了一下,父亲病逝的时间是7月20日早晨8点半,接到转来的电报已是次日晚,如马上启程,就算当晚有从厦门至南昌的火车,还要刚好从第三天的南昌改乘汽车回遂川,共需三个完整的白天才能到老家。如果,其中乘不上车,要候车,起码要多花一天的时间,如果,在冬天没问题,可是在炎炎夏日,乡下又无冷藏设施,一体不可能放那么长时间,这样一计算,即使我回到老家,也无法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好在四五月间回乡已与哥哥商量安排好父亲的身后事。于是,我电告哥哥难以回乡,并写长信告之不能回乡不孝之举的理由,请在父亲在天之灵原谅为子孙的不孝,请哥理解为弟的难处。
事已至此,今天回想起来,即使我有千条理由,万条理由,也难逃脱“不孝之子”的自责。原来以为即使回到了家乡,也不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其理由成立吗?非也。一个尽孝道的儿子,通过努力,求得内心的一点平衡。为此,每当想到此事,我就砖心的痛,我愧对父亲,我愧为男子汉,我更愧为读书人,“父亲大人,您知道吗?为儿一辈子都为此不安。”
为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为祈求父亲在天之灵的谅解,我与夫人事后能做的,早就将父母的遗像敬奉家中神台上,从建宁到厦门,每逢农历重大节日,初一、十五,我夫妻两都会在父母遗像前摆上供品,点着香烛顶礼膜拜。并在春节、清明、七月十五前寄钱给哥哥,请兄长多买些之前焚化给父母在天之灵享用,以表示我们在外子孙对先祖的缅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