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淅江省衢州华茂·潘美华·语文论文·消弭心中的柏林墙
消弭心中的柏林墙①
——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本应无界
浙江省衢州华茂外国语学校 潘美华
[摘 要]张扬生命个性的写作不应当在学生心中立着一堵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并非水火不融。教师应该在学生日常写作进程中细化观察、及时纠偏、用心引导、鼓励张扬，促成学生用真实的话语表达、有健康的精神状态、有独特的写作视角、有个性的写作风格，从而在学生心中植入考场作文也可以实现话语心性自由表达的认识。[关键词]率性写作 应试写作 柏林墙
“老师，请你给我这篇习作打两个分数吧，一个按平常随心写作的标准，另一个按中考作文的评分标准。”② 学生心目中，写作评分有两个无法统一的尺度？学生的写作状态普遍存在着一堵“柏林墙”吗？因它的存在又会导致什么后果呢？一石激起千层浪，我一直从事的写作教学就是这样给学生以戴着镣铐跳舞的感觉吗？
这位学生写作时已然有了读者意识，但当学生只把老师或陌生的权威评分者当成作文的唯一读者时，写作难道不显得“著书都为稻粮谋”而太过功利吗？升学分数压力造成的“生存危机”与中考满分优秀作文的诱惑形成一股合力，无形中筑就了一堵学生心目中的柏林墙！墙里墙外，是“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的人为割裂。两者并非不可以融通，但拆除墙，却非易事。只要作文考分需求与习作率性表达需求之间的隔膜还存在，它就还有存在的空间。当中考作文分值成为学生为“生存”写作的唯一“驱力”，谁不想吃作文快餐、走速成捷径？不敢只重内在需要，率性而为啊！然而，长此以往，中学六年，就足以削减写作的兴趣，磨蚀自由的精神内核，错失学生率性写作状态培养与生成的“有效期”！习作真正的“第一读者”应该是学生自己，学生在成品出炉之前都要反复自我品味和推敲，每一位学生都既是作者，又是读者，作文是真正心性流淌的东西。
率性自由的写作，是为生命而写作。沈石溪曾说，他是在为生命而写作。他在动物小说中关注生命，思考生命层面的东西，展现一种作家情怀和作家意识。但笔者所说的学生“为生命而写作”却别有所指——写作应该成为学生的精神寄托和支柱，记录点滴内心感悟，展示多彩青春思绪，描述自我成长轨迹，写我生命中的拥有和失去，我生命中的发现和评价，以此不断地完善和充实自己的生命。小学阶段的儿童趣味写作、初中阶段的少年率性写作、高中阶段的公民自由写作都体现了让学生在写作中探究生活、表现自我的目标。笔者不敢无视考试，完全开放率性自由写作，但我们又必须给学生尽可能大的自由表达空间。学生能自主地表达对生活的感受和对人生的认识，才能在写作过程中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与满足，进而达成写作需要的满足。且让我们尽力打造一条融通之道吧。
①②1989年，伫立28年的柏林墙在两德合并的进程中被拆除，这一制度隔阂、国家分割的标志倒塌了。2009年4月学生骁瑜在以08中考作文《激情，在心中点燃》为题作随笔后的附言。《消弭心中的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本应无界》·衢州华外·潘美华
一、反对盛装面具，“原生态”革命，倡导真实表达
随手翻阅学生书桌上的“考场优秀作文选”、“中考满分作文”，有一种现象不容忽视，“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虚假煽情”，将写作视为文字游戏，用技巧将名词、动词、形容词等进行整合后形成大拼盘者皆存在。不是引用项羽自刎、昭君出塞；就是父母离异、身体残疾；或是阳光性格、主题升华，博取是的文才分、同情分、立意分。的确，有一个时期这些作文往往能得高分，这使得越来越多的学生迷失于写作的门槛之外，“不知道为文之道就是‘抒写性情’，他们为‘假’不好发愁，为‘大’不了叹息，为‘空’不成伤心。”有老师调侃此类写作是对优秀词汇、泊来文章的虔诚“寻找”，然后戴着面具、盛装出场，而不是个人独到的发现和发现之后独具匠心的再造。
既然学生肩膀上扛的不是自己的脑袋，唇吻间发出的自然不会是沾着自己生命血性和智慧汁液的独特话语，而只能在话语游戏中消磨生命的才情，在文字拼接中迷失自己的思想。这种无我的话语复制泛滥到一定的程度，反而使率性的表达显得“另类”了，最终可能淹没生命的个性化追求。简单复制、缺少自我灵魂主宰的习作赝品一定要淡出习作舞台，更要驱逐出考场佳作的范畴。
因此，语文教坛呼吁师生来一次写作的“原生态”革命，即写作内容情感上的“原生态”——真实、真切、真挚。这里的“真”是青春生命与日常生活的碰撞从而迸发出的个性活力，引发自然的生活化写作；这里的“真”不单单指“真人真事”，也可以包括虚构的符合情理的细节，比如外部表情动作、内部生理反应，想象与联想活动，理性思考活动等等。只要习作是学生个人情感的真实表达，能唤起包括小作者在内的读者相关真实的生活情感体验，哪怕笔法稚嫩、主题质朴，都应当得到教师的嘉许和鼓励。
请看下面的一个应试作文片段，《我生活在幸福中》（佳琪）：
③‚亲爱的女儿，你好！
这段时间你总责怪我无暇照顾你，你说你要期中考试了我却天天东奔西走。看着你撅起小嘴，爸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爸爸之所以装修房子这么忙是为了给你一个良好的学习空间呀！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因为有了你，我生活在幸福中。去年国庆节你学会了骑自行车，那天你兴高采烈地回家嚷着要我们欣赏你的‘现场直播’。你坐在自行车垫上，脸儿笑得像一朵大红花，群芳也不能与你相媲美。车轮动了，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你的身影就像天上飞翔的雏鹰。回头看我时，你那自信的一笑，已经久久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了。爸爸那时有多么幸福，我好想大叫一声，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女儿会骑自行车了……如今，你能有自己的学习目标，愿为之努力；你能有健康的身体，替我们减少烦忧；你能有开朗的性格，为我们带来欢乐……这一切，都那么让人欣慰！你让我生活在幸福中！女儿，爸爸为你骄傲！‛
③ 周平，作文要不要原生态，摘自http://www.xiexiebang.com 良师堂益智网 吕宪华，任来文．点击作文教学中的“小我”[J]．语文天地,2007,3.《消弭心中的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本应无界》·衢州华外·潘美华
生/像奴隶一样活/不在墨守成规中黯淡了生命的风格/不为流芳百世不为名垂青史/但生命给了我们舞台/为何不勇敢地站上去/人活着/就要活出自己的风格！”
目前中考作文允许写不少于16行的诗歌，尽管诗歌仍很难以高分姿态出现，但小作者由视频主题延伸而大胆尝试自创诗歌，这是奔放的个性化宣言，它勇于对限制生命舒张的规则进行抗争，它直视生命价值的实现。客观环境和主观心灵得以开放，即使将来在应试写作中小作者不以诗歌形式表现，相信也没有什么“墙”可以阻挡他实现主题、情感和个人价值观的自然迁移或渗透。
不设框架，不拘样式，教师以多元的途径、开放的话题、讨论的氛围为学生随笔写作打前站，无疑可以引导学生纠正小我倾向，培养学生写作时健康真实的精神状态，让学生在关照内心的同时尝试充实真切的情感体验。真诚地去理解父母、关心他人、关注这个充满危机与挑战的大世界，勇敢地去思考、去呼唤、去明辨是非、去排浊扬清。
三、冲破灰色地带，评价“宽尺度”，开拓独特视角
学生在率性写作中常会超出原先设想而进入所谓的“灰色地带”。如有的对社会阴暗面看不惯发发牢骚，有的发出对人生压抑甚至冷漠残酷的感叹，也有的流露出对金钱权力的顶礼膜拜。对此，教师应予以宽容和引导，肯定其合理之处，再平等善意地与学生探讨客观全面表达的可能性。
但有的教师将这类文章当成“斜视眼”、“阴暗心理”的典型，强调求同、求稳，不要“出格”，把它们列入“灰色禁区”彻底封杀。初三月考时作文题为《生命如 》，批阅中有很多这样的题目普遍得高分：《生命如酒》、《生命如水》、《生命如曲》。但有这样一篇作文被批成了丙类分数的作文，《生命如烂泥》（璐筱）：‚有人说‘天下之大，万物皆有其用’。我说：‘烂泥便是一类完美的生命体现。’烂泥湿的时候最难看，但此时，它方能从门前的铁丝网中自由穿过，方能让荷花寸尘不染地生。我正想要烂泥人生，我可以自由地找到自己的方向；我可以在黑暗的潭底笑看头顶无瑕的荷花……一脚踩在烂泥里，它却并不会受伤，而是快乐地溅起泥浆，它一向快乐地过……烂泥在大旱时最坚硬，但这不就是不露锋芒的真人的生命吗？因为没有必要告诉世人我是救世主！烂泥人生，与世无争，唱着自由的歌，打着快乐的旗号，不管别人 《消弭心中的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本应无界》·衢州华外·潘美华
如何辱骂，懒得理他，要过就过自由的生活，要过就过快乐的生活，要过就过平凡的生活——酣畅淋漓！‛评分者或许是让“扶不上墙的烂泥也能颂扬”的想法定势了思维吧，他们喜欢正向的“阳光”视角，却对这样求异思维下的真情告白“感冒”。小作者“酣畅淋漓”地抒发他的真实情感，体现出极鲜明的个性。我佩服他的勇气，也相信这份执着的情感是健康自然的，并不存在所谓的不阳光、不向上，但却仍敌不过某个评分的尺度而遭封杀。那么今后在权威面前，这位学生为避免失败或批评，所能做的惟一选择就是远离“灰色地带”、迎合并顺从应试作文的“价值指向”，甚至因此而导致自我抑制。
学生能如《新课标》提及的那样“说真话、实话、心里话”，而不“跪着”或“趴着”写作，带着“自己写、写自己”的热情，以真实的情感体验为写作缘起，在一片盲目的附和中，敢于说“不”，在一片“杀跌”的挞伐中，敢于说“且慢”，那么老师为何要凭一人之眼光严厉地给学生独特的写作视角判个死刑呢？
真切呼吁我们的同行，审视写作评分标准，进一步解放思想，持宽容尺度，做引导之人，冲破灰色禁区。我们要鼓励学生从顾虑中解放出来，有敢说能说的勇气，有创新发展的视角；宽容学生在拥有充分理由的前提下，对社会各路名流各种现象或许有失公正的臧否；鼓励学生的求异思维，帮助学生掌握好思维方式“逆转”、“偏差”的尺度；有意识地捕捉生活常见话题、聚焦生活热门话题，引导学生从大众化事件中找准独特视角，表达个性化见解，凭借自己的头脑风暴做真正的写作主体。
四、支持异军突起，指点“发展区”，展现个性魅力
文学大师李白的旷达飘逸，杜甫的沉郁顿挫，鲁迅的深邃冷峻，郭沫若的激情奔放，风格独树一帜。若没有这样的个性魅力，他们将很难感染着一代代学子。异军突起的韩寒为学生所爱也是一个很典型的诠释。当代中学生，主体意识增强，兴趣追求也呈现出鲜明的特点。有的对视频材料中时代气息较浓、具有独特见解的片段感兴趣，如深邃独到的易中天“品三国”；有的对阅读材料中个性化的情感问题较为关注，如武林大侠的豪情义气、野蛮女友的热烈单纯等；有的对现实生活中的新异事物较为敏感，如乞丐装、彩色发型等。良莠不一，但都揭示学生的兴趣点，不同的兴趣将引导学生写作的个性化方向。
笔者执教中，有个来自江山某村的孩子，在同窗习作聊QQ说游戏、讲歌星评球星时，他所衷情的大部分是乡村题材，倒不是因为他不懂这些“城里人”的时尚内容，而是因为他对乡村生活更为熟悉和偏爱，写‚家乡的小石埂路，家门口长满狗尾巴草的庭院，村子里小狗嬉闹的场景，河边小埠头洗衣的大嫂大妈，乡村邮递员自行车铃的脆响，奶奶往灶孔里添柴时火光映红的脸颊……”这是他的兴趣点和着眼点，而且语言于平易中透着自然，文中处处展现出一个农家小孩质朴的心灵，文章在同龄孩子中透出独特的个性魅力。笔者鼓励小作者将两年来的习作编成个人作品集，自创封面、目录，并请师长作序，后设“同窗留言区”，此集一出，被争相传阅，小作者的写作成就感油然而生。
拥有写作个性魅力，才能促成写作情形的千姿百态。任何依附、盲从、惰性、无为、被 5 《消弭心中的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本应无界》·衢州华外·潘美华
动的写作状态都将湮没学生的写作个性。写作个性的形成可以源自拥有独特的写作题材，可以源自个人独特的视角和思考的深度，可以源自幽默、质朴、犀利的语言风格，可以源自善于联想想象的思维方式，还可以源自善于细腻描述生活中点滴发现的手法„„
但学生有时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写作个性化方向，教师要结合学生日常写作实践，细心地去发现写作个体在题材选择、观察视角、语言表达、思维方式等方面“异军突起”的个性化写作表现。在评分寄语、学生互改、集体讲评等评价途径之外，通过面批形式，适时地指点给小作者本人。引导他发现自己的“写作个性”，明白自己在写作方面的“最近发展区”，努力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展示写作个性魅力。如此一来，应试写作中将减少一些流水线、模式化、统一化的“复制”成品，我们将很庆幸地看到“百花齐放”，更多地欣赏到异军突起者率性写作的魅力。
余秋雨先生说：“写作，连接着健康的生命。”这种张扬生命个性的写作不应当在学生心中立着一堵柏林墙，率性写作与应试写作并非水火不融。倒是在学生日常写作进程中，就真实的话语表达、健康的精神状态、独特的写作视角、个性的写作风格等方面，教师应该细化观察、及时纠偏、用心引导、鼓励张扬。从而在学生心中植入“考场作文也可以实现话语心性率性表达”的认识，尽语文教师之力消弭学生心中的柏林墙！
写作的根本就是通过砥砺学生真实、独立、批判和创新的母语表达能力，卓有成效地促其“成人”——成长为人格独立、思想创新、具有自觉社会责任感的人。教师应引导学生本着“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的态度写作，这种淡定的襟怀不是一种陈腐，而是出于为生命写作的本质的认识！
参考文献：
[1]洪宗礼．中外母语教材选粹[M]．江苏教育出版社，2000． [2]李白坚．我们怎样教作文[M]．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3]毛荣富．拓展学生的精神空间[J]．作文新概念，2001，9． [4]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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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潘 涌．各**语课程与教学的若干特点[J]．教育科学研究，2006，9．
[作者简介] 潘美华，初中语文高级教师。1994年毕业于浙江师范大学，现就职于衢州华茂外国语学校，担任校语文教研组副组长。2004年在浙江师范大学中文系攻读教育硕士，获师大“2008年度优秀教育硕士学位论文奖”。
[联系方式] E-mail:pmh0207@126.com Tel:*** 衢州华茂外国语学校 语文组（3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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