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MathType等号加三角符号怎么编辑
MathType等号加三角符号怎么编辑
理工学科有很多符号是几个符号一起组合形成新的符号,具有其特定的含 义,当然这些符号也并不少见,我们在使用时也很简单,比如等号加三角,其实这个符号就等号与三角形的组合,或者说是等号与delta的组合,这个符号我们 在化学中看到的是最多的了,它更多的是属于化学符号的一种,下面就来介绍MathType等号加三角符号的编辑方法。更多MathType使用技巧与常见问题的解决方法请访问MathType中文官网。具体操作方法如下: 方法一:直接利用模板
1.在Word使用“插入”——“对象”——“MathType Equation 6.0”来打开MathType,或者双击桌面上的MathType来打开。
2.在MathType编辑窗口界面中,将鼠标移动到MathType工具栏中,点击“关系符号”模板——“Delta等于”符号,这样就在工作区域中编辑出来了等号加三角形的符号。
在关系符号模板中选择使用相应的符号
方法二:插入符号
1.在MathType有菜单中点击选择“编辑”——“插入符号”命令,弹出一个插入符号的窗口。
选择MathType菜单中的“编辑”——“插入符号”命令
2.在插入符号窗口中,将“查看”方式设置为“描述”,在下面的符号面板中拉动滚动条,找到相应的符号就可以了。
在插入符号面板中找到符号进行插入
提示:可能有些人在不知道有现成模板的情况下会使用MathType组合输入的方法来输入这个符号,这个方法并不是不可以,只是组合输入出来的符号 与模板中的符号有些差异,会显得比较大,很明显是两个符号组合而成,而不是一个整体的符号,所以在使用这个符号时,还是要使用模板中的符号,这样符号比较 规范。
以上内容向大家介绍了MathType等号加三角形符号的输入方法,整个过程也比较简单,在不确定MathType模板中是否有这个符号时,可以将 每个模板都点开看一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符号来进行使用。其实这个符号更多意思是表示化学中的加热的意思,在化学方程式中这个符号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如果 想要了解MathType化学方程式的编辑方法,可以参考教程:MathType怎么编辑化学等式。
第二篇:基于爱情三角理论下的“高加林”的爱情悲剧分析
基于爱情三角理论下的“高加林”的爱情悲剧分析
摘要:路遥的长篇小说《人生》中的爱情书写,是构成整部作品人物形象及思想内涵的重要部分。运用爱情三角理论对于主要人物形象两段爱情关系进行分析,从新的视角阐释其爱情关系悲剧性成因及内涵。作品中两段爱情关系的书写,分别是“浪漫之爱”和“愚昧之爱”。城乡二元交叉是主要人物形象爱情悲剧的主要成因。
关键词:爱情三角理论;“浪漫之爱”;“愚昧之爱”;高加林爱情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6)12-0025-05
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发表于1982年。彼时,历时一年之久的全国性人生观大讨论“潘晓讨论”刚刚结束。《人生》的问世似乎是对这场讨论的一种回应,小说的主人公“高加林”也成为了80年代农村知识青年形象的缩影。路遥在《人生》中试图讲述的是一种“活法”,路遥对于这种“活法”的态度是复杂的。一方面,高加林作为一个自我意识已经“觉醒”的青年人,试图掌控和改变自己人生的轨迹,突破出身的限制,冲破城乡的界限,可以说是一种“英雄主义”。但是他对“巧珍”的真挚爱情的背叛,让他饱受非议。作者甚至在作品中用道德的审判惩罚了高加林,并且让他留下了忏悔的泪水。有学者认为这种用高加林的忏悔向传统道德文化的回归是一种“倒退”,[1]也有人将高加林比作现代“陈世美”,是忘恩负义的“负心汉”。虽然《人生》不是一部爱情小说,但是“爱情”作为作品中最能展现人物人性特点的事件贯穿整部作品的始终,也不断牵动着读者的视线。《人生》这段看似寻常的三角恋其实有着丰富的内核:爱情与人生道路的冲突、单纯爱恋与复杂现实的冰冷碰撞、爱情中的“道德”与“体验”、理智与情感,直到今日都是青年们需要面对的“爱的难题”。当然,除了给人留下长久思索和感动的爱情悲剧,《人生》还有许多丰富的内涵,但是“爱情”依然是《人生》中不能忽视的一道闪光。
本文试图运用爱情三角理论来分析《人生》中高加林的两段爱情关系,从而分析高加林爱情悲剧的成因,希望可以对《人生》中的爱情内涵作出进一步的阐释。
一
二十世纪末,美国心理学家罗伯特.J.斯腾伯格运用了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在大量文献以及实证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爱情三角理论,认为爱情可以用三个因素来描述,这个三个因素可以看作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是构成爱情的关键要素,它们分别是:亲密(intimacy)、激情(passion)和承诺(commitment)。
亲密(intimacy)是指爱情关系中亲近、连属、结合等体验,这个因素包含了那些在爱情关系中能促进温暖关系的感觉,其中包括十个要素:渴望促进爱人的福祉,与爱人同享喜悦,对爱人高度关注,对爱人信赖,与爱人相互理解,与爱人分享自我与所有,从爱人那里得到情感的支持,为爱人提供情感支持,与爱人亲密交流,肯定爱人的价值。激情(passion)是指引发浪漫之爱、身体吸引、性完美以及爱情关系中相关现象的驱力。激情因素包括那些在爱情关系中能引起激情体验的动机性以及其他形式的唤醒源。性需要在激情体验中占支配地位,但是其他需要比如:援助、关怀、支配、顺从、和自我实现也有助于激情体验的获得。承诺(commitment)从短期来讲,是指一个人决定爱另一个人;从长期来讲,是指一个人维持爱情的承诺。承诺因素的这两个方面不一定同时存在,一个人可以在不承诺长久之爱的前提下决定爱一个人,一个人也可以处于一段关系却不承认爱着对方。[2]195斯腾伯格用亲密来形容爱情的“温度”,激情来形容爱情的“热度”,而承诺则需要一定的理性思考,是爱情的“考量”。[2]195
爱情的三个因素相互独立但又互相作用,按照这三个因素在爱情关系中的不同比重,可以构成八种“爱情的类型”。“无爱”(non―love)中爱情的三个因素都缺失。喜欢(liking)是存在亲密,但缺乏激情和承?Z。迷恋(infatuated love)是在爱情关系中只能体验到激情而亲密和承诺都较为缺失。“空洞之爱”(empty love)是指有一个人爱且承诺爱对方,但是缺乏亲密和激情因素的爱情关系。“浪漫之爱”(romantic love)是亲密与激情因素的组合。“伴侣之爱”(companionate love)是亲密和承诺因素的组合,但是激情缺席。“愚昧之爱”(fatuous love)是激情与承诺的组合,但是缺乏亲密。而”完美之爱”(consummate love),则是一种亲密,激情与承诺兼备的完整爱情,是一种最为理想的爱情关系。在完美之爱中,爱情三角呈现出等边三角形的平衡模式,而其他类型的爱情各自构成了形状不同的不等边三角形,代表不同的不平衡爱情模式。[2]195
二
高加林与刘巧珍的爱情关系――“浪漫之爱”
其一,高加林与刘巧珍的亲密关系失衡但稳固。一方面,巧珍与加林的亲密体验是以刘巧珍主动付出高加林被动回应为主要模式。巧珍在作品中初次出现就伴随着对高加林的高度关注“从草篮里摸出一个熟的皮都有点发黄的甜瓜递到了高加林面前”,她考虑到高加林不同于一般的庄稼汉是个讲卫生的文化人,所以“她又从口袋掏出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花手帕,让加林揩一揩甜瓜。”[3]12并且,这样的关注,实际上是由来已久的,“多年来,她的内心都在为这个人发狂发痴。”[3]40所以“昨天中午,她看见他去游泳的时候,匆忙提了猪草篮在水潭边的玉米地里穿过,顺便摘了自留地的一个甜瓜,想破开脸皮去安慰一下他。”[3]42然而这次短暂接触之后高加林下意识的回望也说明了,巧珍的出现引起了他的关注。随着巧珍的表白和两人恋爱关系的确定,两人在爱情中的亲密互动越来越多,高加林渐渐感到巧珍是他最亲的人,巧珍对加林全心全意的爱护,为加林的境遇感到心疼并且多次为加林哭泣,两人在如胶似漆的恋爱中“用愉快的叹息驱散劳动的疲乏”,[3]72夜晚间亲密的牵手漫步在青纱帐中,“加林每天都沉醉在这样柔情蜜意里”,[3]73“他现在时时刻刻都想和巧珍在一起”。[3]72在这样的甜蜜热恋中,巧珍成了加林在苦闷境遇里的情感支柱,“高加林由于巧珍那令人心醉的爱情,一下子便从灰心丧气的情绪中,重新激发起对生活的热情。爱的暖流漫过了精神上的冻土地带,新的生机便勃发了”。[3]71而巧珍也无私地奉献着自己全部的爱恋,“她为了和加林的爱情什么都可以忍受”。[3]56善良的巧珍甚至强忍着不舍主动地向爱人提出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想叫你出去!”,[3]109可见巧珍是全然将爱人的福祉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虽然加林也因爱人的理解倍感欣慰,“两人像兔丝子缠在草上一般”,[3]109但是显然在维持亲密互动上,巧珍付出了比加林更多的努力。巧珍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换取加林对她的回应,只要加林稍稍有所回应巧珍就会付出更多的关怀,因此,即使情感的天平是失衡的,两个人还是可以维持一种较为稳固的亲密关系。但是,两人在精神层面上的差距却阻碍着两人建立更加稳固的亲密关系。巧珍对加林的关怀基本停留在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上,吃穿劳动是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一旦上升到精神满足的层面,加林和巧珍便容易发生分歧。在小说中第一次体现这种分歧便是在加林的“卫生革命”事件中,当加林受到了激烈的质疑,巧珍没有文化的农村女性身份便导致了她的“失语”,反而是巧玲作为有文化的高中生在试图维护和支持加林,虽然最终无果,但是在这个冲突场景中,巧珍与加林的“联盟”呈现出无奈的分裂,这样的分裂无疑会增强加林的无助感,从而降低两人的亲密度。第二次分歧发生在巧珍到县城看望加林,巧珍一如往常地关心着加林的吃穿用度,她迫切的想与加林“拉话”,可是她围绕家长里短的谈话内容让加林感到了烦躁与无聊,体现出两人在精神层面上的巨大分歧,巧珍关注的是日常生活,而高加林关注的不只是生活,他更需要物质生活以外的精神满足,至少他更关注国际局势和可再生能源而不是巧珍家里的老母猪下了十一只小猪仔。由此可见,巧珍的无私付出是两人在爱情关系中亲密体验的稳固基础,但是高加林始终在精神上与巧珍存在着隔阂。
其二,激情是高加林与刘巧珍爱情的重要成分,“身体吸引”是这对恋人建立恋爱关系的重要因素。在巧珍的心目中高加林的形象充满了男性魅力,“巧珍刚懂得人世间还有爱情这一回事的时候,就在心里爱上了加林。她爱他的飘洒的风度,漂亮的?w型和那处处都表现出来的大丈夫气质。”[3]40可见,她对加林的爱恋除了出于她对知识分子的崇拜以外,高加林的身体对巧珍的吸引力也是极强的,“她曾在心里无数次梦想她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情景: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让他拉着,在春天的田野里,在夏天的花丛中,在秋天的果林里,在冬天的雪地上,走呀,跑呀,并且像人家电影里一样,让他把她抱住,亲她„„”。[3]40于是,她鼓起了勇气向高加林表白自己的情感,作为一个生长在农村的女孩,这样的爱情自觉以及大胆求爱的勇气无疑使巧珍的人物形象真挚而丰满,但是勇敢的背后,其实也涌动着青春少女心中澎湃的激情。因此,“她要爆发了!否则,她觉得自己简直活不下去了!”,“她的心在狂跳着;她推车子的两只手在颤抖着;感情的潮水在心中涌动。”[3]39于是她不可抑制地向她爱慕的对象表白了自己的热爱,她的爱人高加林也被他的感情深深地感动了,感动到“立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激情”,[3]49在这样的激情的指引下,从未想过爱情会来临的失意青年高加林“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背,然后坚决地,把他发烫的额头贴在她同样发烫的额头上。他闭住眼睛,觉得他失去了任何记忆和想象„„”[3]50随后,巧珍和加林的第一次亲吻就这样发生了。在整个过程中,年轻的男女听从内心激情的召唤,展现出爱情中最蓬勃本真的一面。虽然之后加林对这样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悔,可是“巧珍已经怎样都不能从他的心灵里抹掉了。他尽管这几天躲避她,而实际上他非常想念她”,“巧珍那漂亮的、充满热烈感情的生动脸庞,她那白杨树一般苗条的身体,时刻都在他眼前晃动着。于是他在土炕上躺不住了,激情的洪流立刻冲垮了他建立起的理智防堤。眼下他很快把一切都又抛在了一边,只想很快见到她,和她呆在一块。”[3]66高加林接受了农村姑娘刘巧珍的爱情,这种激情之爱甚至让他重新爱上了这片他一直想逃离的土地。从此,恋爱中的两人在天黑后,携手在村外的庄稼地里甜蜜地约会,牵手亲吻相互依偎在一起,巧珍依靠着加林结实的胸膛,加林紧紧的搂住巧珍“杨柳树一般苗条的身体”。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描写加林眼中的巧珍时曾经多次提到了巧珍的身体、面庞、身姿,并且让加林在县城与巧珍的短暂重逢中依旧为巧珍的可爱身体感到激动。可见,巧珍的身体强烈吸引着高加林的目光,同时强化着高加林对她的爱恋,在这段爱情关系中,充满青春荷尔蒙的激情从来不缺席。
其三,高加林在爱情中无法给予刘巧珍出于责任的承诺,但是刘巧珍却始终是爱情承诺的坚定履行者。在加林与巧珍恋爱的过程中,巧珍对加林的承诺有短期的――巧珍决定爱加林,也有长期的――巧珍一直在持守着对加林的爱。由于巧珍对加林的爱恋由来已久,故而,在她未与加林建立恋爱关系之前就已经对加林有了爱的承诺,而这样的承诺虽然是单方面的,但是却是巧珍一直践行的。当两人建立了恋爱关系后,巧珍正如当初她承诺过的一样,“我不会叫你受苦的”。[3]49自始至终巧珍都做到了以加林的幸福为第一考量,在明知加林离开村庄就有可能离开她的情况下,依然支持加林出走乡村。甚至在加林将自己抛弃后,依然为加林的前途奔走,实质上是践行着她在两人热恋时做出的要让加林过星期天的承诺。可以说,刘巧珍在这段感情关系中是始终处于静态的,她对加林的承诺是无条件的,“不管怎样,我心疼他!”[3]239是巧珍始终的承诺。可惜的是,她的恋人高加林是一个无法给予她长期承诺的爱人。不可否认,高加林承诺过爱巧珍,但是他没有坚守住这样的承诺。当他心目中更加“理想”的恋爱对象黄亚萍出现之后,他背弃了巧珍。然而,高加林的背叛是仅仅因为黄亚萍的出现么?还是在他与巧珍的恋情中,本身就没有打算做出长期承诺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从作品中加林与巧珍的两次“公开亮相”中,似乎可以看出加林的真实想法。在当时婚恋观念落后的乡村,青年男女以恋人的身份在公众面前出现,其意义就如同订立下了爱的盟约,一但一方失信,恋爱的双方都会陷入难堪的境地,所以不妨将巧珍与加林的两次公开亮相看作两人做出爱的承诺的场景。加林第一次公开和巧珍“拉话”发生在“二能人”登门羞辱了高加林的父亲之后,此时的高加林出于要气死“二能人”的报复心理故意与巧珍公开说话,在这个时候他向巧珍做出了了一个语焉不详的承诺:“你别气着,我们家的事有我哩!”。[3]99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我们家的事”具体是什么事,也并没有在满村都是对恋人不利的谣言时给爱人相应的承诺。虽然这可以看做是高加林对传统落后观念的不屑,但是他模糊的话语似乎可以展现他无法给出巧珍明确承诺的潜在意识。接下来,是两人更为“惊世骇俗”的“老婆老汉逛县城”事件,在两人决意携手并行的时候,两人的心理活动是完全不同的。巧珍做出这样“大胆”行为的动机是出于她对加林的迷恋以及因此而激发的勇气。可高加林做出这样的决定却与他的爱情关系不大,“他做出这一个决定是对他所憎恨的农村旧道德观念和庸俗舆论的挑战;也是对傲气十足的‘二能人’的报复和打击!”[3]103可见加林此举意不在仅仅爱情。“卫生革命”**对加林的打击可以看做是他与巧珍感情的拐点,自此之后加林曾经想要在农村平静生活的想法发生了动摇,他的苦闷日渐加深。巧珍似乎也能预感到他俩的爱情将面临考验,于是她多次的向加林索取一个长久相爱的承诺。当巧珍第一次提到“你什么时候也甭丢下我时”,[3]109加林显然逃避对这个问题的正面回应。第二次两人分别在即,巧珍又一次提起“你就和我一个人好”[3]138的话题,可是加林依然只能做到对巧珍点点头,然后“怔怔的望了她一眼”。[3]138自始至终,高加林都没有明确的回应巧珍,也没有对巧珍做出明确地爱情承诺,可见在两人的关系中,不论高加林不轻易承诺的原因是什么,他实际上从未对巧珍许下任何出于责任的长期承诺。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高加林与巧珍的恋爱中虽然存在情感付出的不平衡,然而依旧呈现出亲密度较高,充满激情的状态,但是由于这段关系中只有一方明确地做出承诺并履行承诺。所以,他们的爱情关系基本属于“浪漫之爱(romantic love)”。
高加林与黄亚萍的爱情关系――介于“无爱”与“愚昧之爱”(fatuous love)”之间
其一,高加林与黄亚萍虽然努力建立亲密关系,但实际上难以实现真正的亲密。当高加林通过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在城市收获了认可和关注时,他也收获了来自黄亚萍的爱慕。两人在互动中发现彼此之间的精神世界的高度契合,高加林发觉他与黄亚萍显然更加有共同语言和共同的生活情趣,与黄亚萍的交往让他走进了他一直向往的新世界。因此,为了自己的前途和理想生活,高加林选择了这个更加“完美”的恋爱对象。两个人在双双放弃了原来的爱人之后,投入了新的恋爱。但是,在新的恋爱关系中,两人试图建立亲密的互动,但这由于缺乏相互真正的理解与分享,实际上两人很难建立起真正亲密的关系。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高加林难以全心全意地爱黄亚萍。首先,眼前的黄亚萍与想象中的黄亚萍之间的落差,让他发现他很难接受这个新恋人。黄亚萍任性的浪漫要求让他感觉到烦恼和愤怒。其次,高加林内心深处对巧珍的爱恋扰乱着他的新恋情。巧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因此他无法全心地投入地爱黄亚萍。除此之外,背叛恋人让高加林的良心不安,产生了道德上的沉重负担,让他和黄亚萍的恋爱时刻承受着道德的拷问。因此,虽然加林依然可以与亚萍一起沉溺在“业余华侨”般的浪漫恋爱中,但是由于加林的心中始终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和黄亚萍之间总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真正的亲密无从建立。
其二,激情的身体吸引与理性的权衡利弊并存。如果说高加林决意开始与巧珍的恋爱是听从了内心恋爱激情的召唤,那么他开始与黄亚萍的恋爱更多的是通过了“理性”的衡量。高加林反复地考虑了他的未来以及人生发展的可能性,最终,他认为与黄亚萍恋爱是他人生命运的转折点,是他改变生活轨迹的重大机遇。他不能为了与巧珍的爱情而放弃自己远走高飞的人生目标。这一点正呼应了小说开头亚萍第一次在集市重遇高加林时的叙述――他更像《红与黑》中的于连。但是,难道黄亚萍对高加林就完全没有“激情”的吸引力吗?似乎也不尽然。黄亚萍对高加林来说其实也是有一种“非常神秘的魅力”,[3]195这种魅力在两人还是同学的时候就存在,高加林得知黄亚萍与张克南恋爱之后的怅然若失,更加印证了黄亚萍对于高加林是有吸引力的。更重要的是,黄亚萍与高加林在精神旨趣上的共鸣,也不断强化着这样的吸引。从黄亚萍的角度,她对高加林的爱情显然纯粹的多,亚萍每次与加林的相见都伴随着内心激烈的震荡,甚至“感到胸口额头像火烧似得发烫”,[3]173她对加林的爱恋是火热的,因此她可以不顾家人的反对,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绝然的与门当户对的张克南分手,投入加林的怀抱。可以说她对加林是充满激情的。这样的激情同样体现在他们的恋爱过程中,他们高调的恋爱伴随着新奇和激动,这样的激情也感染着高加林,“黄亚萍像烈性酒一样,使他头痛,又能使他沉醉”。[3]198可见,在高加林与黄亚萍的恋爱中,也有激情的体验。
最后,两人对于彼此爱情有短期承诺,但这承诺是建立在附加条件上的。黄亚萍在学校时就喜欢高加林,但是她并没有像刘巧珍一样单方面的承诺爱着高加林,而是接受了张克南,可以看出虽然她喜欢高加林,但是她深知两个在生存位置上有巨大差异的人是难以形成恋爱关系的。直到加林进入了城市,黄亚萍才开始思考两人恋爱的可能,可以说黄亚萍对高加林的爱是需要附加条件的。而高加林对黄亚萍的爱也是建立在一定的附加条件上。首先,黄亚萍吸引高加林的优点,都是来自于她优越的生存位置:她的知识、文化、时髦的打扮、浪漫的情趣,每一样都离不开她的生存条件。其次,黄亚萍城市女孩的身份可以引领高加林走向他向往的城市生活。在物质方面,黄亚萍用城里姑娘的审美打造高加林的浪漫生活,高加林穿上了三接头皮鞋,大翻领外套,吃穿用度都像个城市人。在精神上,黄亚萍可以跟高加林讨论文学,讨论诗歌,甚至国际政治,十四种再生能源,他们的视野广阔,肆意洒脱,他们游泳、骑车,模仿着心目中的浪漫爱情故事,高加林可以得到无比的精神满足。城市女孩的身份,优良的家庭出身就是高加林爱黄亚萍的附加条件。可以说,高加林和黄亚萍在选择建立恋爱关系的初期至少给出了彼此相爱的短期承诺。但是,当两人相爱的附加条件发生改变,高加林再次被剥夺进入商品粮世界的身份之?r,城乡界限又一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时候,两人的承诺就迅速终结了。
总的来说,高加林与黄亚萍的恋爱关系中亲密、激情、承诺都相对缺乏,但是还是存在一些短暂激情与短期承诺的,因此可以说高加林与黄亚萍的恋爱介于“无爱(non―love)”与“愚昧之爱(fatuous love)”之间。
三
高加林爱情悲剧的原因――行走在交叉地带的边缘旅程注定是孤独的。《人生》中的爱情悲剧之所以可以长久地扣动人心,以至于让生长在新世纪的青年们也为之叹息,大概是因为这个爱情悲剧不仅讲述着爱情,也通过爱情讲述着人生。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得出:高加林的两段爱情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模式,高加林的两个恋人分别来自不同的空间。善良纯真的农村姑娘刘巧珍是大马河川道子里“盖满川”的俊俏女子,她拥有苗条的身体和可爱的面庞,就像滋养着高加林的黄土地一样淳朴亲切。巧珍的爱情总是伴随着给予和包容,正如高加林成长的这个村庄。这段爱情中充满了温暖和激情,高加林是发自内心深爱巧珍的,可是,这爱是一种束缚,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束缚在这片他一直想要逃离的土地上。因此,虽然炙热的爱情让他的内心温暖柔软,但他也不敢轻易的沉入这柔情蜜意里,不敢轻易地许下爱的承诺,因为这爱情虽然顺从了内心的召唤但是始终无法通过他理性的检验。这爱情需要的承诺是要他与这落后闭塞的黄土地签下契约,而这是高加林无法接受的。他虽然喜爱他生长的村庄,但村庄让他感到无趣,这里思想的落后和精神的贫乏都让他苦闷。所以,他对巧珍的背叛似乎是注定的,因为他无法甘心留在川道子里安心做一辈子农民。高加林与黄亚萍的恋爱是建立在慎重选择上的一次豪赌,输了他要赔上他的爱情,赢了他将赢得他的人生。这段爱情成了实现他人生理想的桥梁,虽然这爱情让他头晕目眩,虽然在这段爱情中,他只能站在服从的位置;可为了理想中的生活,为了在他看来触手可及的梦想,他必须选择黄亚萍。就如同他一定要选择城市,选择城市里的五光十色,选择城市里生活的千变万化和无限可能。黄亚萍是时髦的,有知识、有文化的,最重要的是――她是城市的,并且她向高加林敞开了怀抱,这样的诱惑高加林无法拒绝。但是城市姑娘的爱情对于高加林是危险的。当他被城市无情地退回,他才发现,他与城市姑娘的结合只能是短暂的,城市姑娘无法给他承诺,他也无法全然地爱着城市姑娘。这就像他与城市之间的一场梦一般的邂逅,他通过“非法的”手段进入了城市,他用不道德的方式开始了一段爱情,他得到的都是本不属于他的,于是当梦醒之后,他必将失去这一切。
高加林是爱情悲剧的主角,同时,他也是人生悲剧的主角,他像是一个“落魄的英雄”。他的落魄在于,在爱情中,他似乎注定是孤独的,因为他不能承诺一直爱着农村姑娘巧珍,也不能维持他与城市姑娘的激情。在人生中,他无法安心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回归属于他的土地,也没有能力在他热爱的城市获得他盼望的生活。城市和乡村都不是他的归属。落魄的高加林回到了家乡,他跪倒在这片土地上忏悔着他的背叛,可是高加林依然是个“英雄”,他没有坦然接受命运对他的摆弄,他一直践行着“浮士德式的生命理念,①行走在城与乡,现代与传统,冒险与固守的边缘,不断地找寻着打破人生阻碍的出路,在挣脱束缚中向往着生命的无限可能。在行走在边缘上的人生旅途中,爱情是他难以负担的,因此他注定是孤独的。然而,“高加林式”的悲剧在当今社会似乎依然以不同的版本上演着,这也许正是《人生》这部作品的魅力所在。
注 释:
① 奥斯瓦德.斯宾伯格在《西方的没落》里提出夕阳有两种文化模式:一种称作阿波罗式的:宇宙的安排有一种完善的秩序,人只需接受安排,安于其位。另一种被称作浮士德式的:将冲突看成存在的基础,生命是阻碍的克服,将前途看不断创造和改变的过程。现代文化正是浮士德式的。――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参考文献:
[1]王富仁.“立体交叉桥上的立体交叉桥“――影片漫笔[J].文艺报,1984(1).[2]罗伯特.J.斯滕伯格,凯琳.斯滕伯格.爱情心理学[M].李朝旭等译.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0.[3]路遥.人生[M].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作者简介:张楚悦,作者单位为西北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杨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