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杂文随笔(大全)
2006年,那是一个暑假。多年以后的今天回想起来,那个暑假,仍然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暑假里,最特别的一个。不是因为脱离课堂以后可以尽情欢乐,也不是因为小伙伴聚首以后能够钓鱼摸虾,而是因为呜呜的小火车,要把我们带到光芒照四方的首都北京。
以前的日子都是平淡无奇,这一次的计划一下子就激起了我内心的波澜。我和妹妹手挽着手,用好奇又惊恐的眼神打量着村子以外的世界。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我们的想象里被粉碎又重建,很多眼见为实的答案,在扑面而来地回答我们的无知。
我们在候车厅坐了又站,站了又蹲,时钟的手臂,才慢悠悠地甩过一个“2”到“3”的距离。我们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火车的样子,一边又焦灼地看着检票口,关注着工作人员来往的动态,耳朵还要不断捕捉车辆进站的实时信息。看似两个人安静地呆在那里岁月静好,实际上,我们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而又忙碌。
检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不成形的队伍慢慢变成了一锅乱粥,我们也被淹没成粥里两个不起眼的气泡。终于有工作人员拿着钥匙朝这边走来,显示屏上车辆状态也由候车变成了检票。工作人员将钥匙插进了锁内,那一下的旋转仿佛在人群中点起了一把火,大家开始嗡嗡地收拾地上的行李。
人们将大大的包袱扛在肩上,拉起滚轮的行李箱,有时候背上还会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或背或扛,或挎或抱,每个人都像一个负重运动员各就各位,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开始起跑。一人背着一个书包的我们,显得单薄而又渺小。闸门已经打开,战争的号角也已经吹响,没有人能逃脱这股向前进的巨大洪流。你身后总有一股力量迫使你向前移动步子,那一刻你是自由的,也是被禁锢的。在检票口奔向站台的那一段路程之中,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因为这才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总以为所有的躁动,都应该在登上火车的那一刻停下来了。但是现实也总是在一遍一遍,刷新自己浅薄的认知。我们攥着火车票,对着两排的数字寻找自己的座位。这个时候的过道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南来的北往的过客,在那条窄窄的车厢狭路相逢。能够胜出的往往都是行李相对少的那一方,有时候是跨过一条腿,有时候是飞越过一个方形大包。就像《西游记》的歌里唱到的那样:“刚翻过了一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那么多。”
经历了动荡和辗转,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一次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以为坐都坐下来了,也该和外界的喧嚣吵闹隔离开了,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美女子不好吗?但这种理想再一次被现实打败,我们的肉体虽然坐下了,但我们的灵魂,依然还在起起伏伏的浪潮中得不到安稳。过道的空间太狭小,有座位的人在茫然四顾,苦苦寻找着那个票面上的数字。没有座位的人在见缝插针,四面八方搜寻自己的立锥之地。
发车铃声响起了,可是,还有无座旅客没有找到自己固定站立的地方,那种紧张的感觉就像下课铃声已经响起,试卷却还没有答完一样。车子向前开了,闷热的空气慢慢散去,虽然车厢内的人们,依然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但好在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厕所门口蹲着的,或者洗脸台上坐着的,都开始用烟来打发这无聊但并不寂寞的旅途。
这个狭长拥挤的空间,好似再多出一双脚或者一对胳膊,就要变形爆炸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领土,虽然是各自站立,但总有一些无形的圈圈,在那里交织着,碰撞着。刚才抢夺地盘的疲劳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那个推车的营业员在大家齐刷刷的抱怨之下,意志坚强地走了过来。刚刚躺好的乘客们,不得不再次调整自己的姿势,该收脚的收脚,该抬胳膊的抬胳膊。推车走过之处,就像一块石子在河里激起一阵涟漪,涟漪一圈一圈地往外扩,每个人都逃不出这个波纹圈。
售货员的身影走远了,但她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那时候,我很想就着一瓶啤酒来思考一下遥远的人生。当她再一次推着小车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明白,遥远的并不是人生,你所看到的此刻才是。所以我收回了买啤酒的钱,在胖子与胖子的裹挟之间,憋了一路的尿去到了北京。
第二篇:寻花生杂文随笔
又到了花生收成的季节,我走在乡间的田野里,几块花生地都拔得光秃秃了,傍晚的一阵微风吹来,可以闻到泥土和花生混合的芳香。夕阳西下,红红火火的晚霞,给万物披上了一层光辉。
我低下头,看到一颗胖乎乎的花生,躺在我的脚边,像一个因贪玩而迷了路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我,央求我带它回家。
啊,可爱又可怜的小花生,我当然愿意带你回家!我把这个胖乎乎的“小孩”放在手心,静静地望着它,思绪却飘回了我的童年。
小时候,每年一到花生收成的季节,我和外婆就去寻花生。外婆门前就是一片田野,村民们每年都种不少花生。拔花生时,有一些花生断了茎,留在了泥土里。农人们活儿多,顾不得这些,掉了也让它们掉了。再说,家家户户都种那么多,他们也不在乎这点损失。外婆说:“一颗一颗花生,都是生长了好几月才长成的,浪费在地里怪可惜的。”
于是,外婆就拎着篮子,到地里去寻花生。六七岁的我,高兴地拉着表妹的手,跟着外婆去寻花生。小小的我们,眼睛好使,细细地看着花生地,不一会儿就寻到了几颗花生。最好是下一场小雨,半埋在泥土里的花生,露出圆圆的脑袋儿,我们一眼看过去,就逮准了它。
“你可逃不出我的火眼睛!”表妹兴奋得直嚷道。嗯?火眼睛?哈哈,原来表妹学西游记里的“火眼金睛”,记错了!
每当发现一颗花生,那种兴奋能让我们一蹦三尺高。寻花生,多好玩的一件事!我们专门去找那些刚拔起了花生的小坑,泥土是松的,仔细看一看,呀,又一颗花生,这一颗是单颗花生米的,圆鼓鼓的,像一个上学逃课的孩子,被我逮着了,正生着气呢!
最兴奋的是寻到三颗花生米的,表妹一发现它,保准高兴得大叫:“姐姐!你看你看,我找到了三颗的!”她一边叫,一边拿着花生向我招手,乐坏她了!外婆见了表妹兴奋的样子,也笑开了。
为什么总是表妹寻到三颗米的?我不服气,这会儿我寻得更仔细了。可是,有些花生很顽皮,就爱使坏骗我们。它的外壳结实好看,可一剥开,里面的花生米都黑色了,不能吃!真气人,遇到这些“坏蛋”,我就用力把它甩得远远的,小表妹则是一脚踩扁了它,这样才解气呢。
还有一些花生,看它露出的半边脑袋,想来是一颗饱满的花生,一捡起来——嚯,好家伙,只是一个花生壳!
寻花生,我们没有外婆那样耐心,也因为外婆腿脚不好,她寻来寻去都是在那一小块地,而我们则是到处跑。
有时很久都没寻到一颗,我就没耐心了,直抱怨道:“花生花生!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后来,我和表妹发现了一个“秘密”:对花生发火,它会故意躲起来的,要轻悄悄顺着它,它就出来了。
比如我们很久都没寻到一颗花生,我们就故意大声地说:“啊呀,寻不到花生了,我回去了。”然后偷瞄着花生地,如果它还不出来,就继续说:“我回去了,我真的回去了。”果然,我们马上就寻到了花生,有时还一连寻到好几颗呢!看来,花生是怕我们回去了,没人陪它们玩呀!天真的我们以为,花生是懂人意的,这样一来,寻花生就变得有意思了。
寻花生,给了我们无限的欢乐。我们老少三人,常常在花生地里欢声笑语,引来村里的孩子们都跑来跟我们一起寻花生。外婆总夸我们能干,每当寻了几颗,我们小小的手拿不下了,就朝外婆喊道:“外婆,有好多花生,我的手都拿不下了!”外婆笑着说:“放到篮子里吧,你也拿一个袋子,看今天能寻到多少。别乱跑,看看,都出一身汗了!”
我们虽然喜欢寻花生,可外婆怕我们累,不想让我们去。有时午后,外婆趁我们午睡了,就出去寻花生了。太阳猛烈,她不给我们去,自己却去。我们睡醒了,连忙跑去找外婆,外婆远远地看见了就叫我们:“别下来,快回去,这太阳这么毒。快回去,姐姐,带妹妹回去!”
我们难过极了,外婆心疼我们,我们也心疼她呀!所以,我们就站在田埂上,在太阳底下和外婆一起晒,委屈地说道:“不!外婆不回去,我们也不回去!”外婆舍不得我们,只好也不寻了。
看到我们寻花生,村民们就拿一大簸箕的花生要送给外婆,说道:“五奶奶,我们花生多,这个送您,您不用那么辛苦啊!”外婆连连摆手:“哎呀,受不得呀!谢谢你,我只是看花生丢了太可惜,一颗颗都是你们辛苦种出来的呀!”无论如何,外婆也不肯接受别人的恩惠。但是,外婆寻的花生,做成花生食品后,她也慷慨地分给大家。
寻花生是一件快乐的事,每天傍晚放学后,我们一大帮小孩就跟着外婆寻花生。一个花生季过后,我们能寻到十几斤甚至更多,外婆就拿来做花生糖。外婆做的花生糖又香又甜,一端出来,没有谁不想试上一块儿。外婆这手艺也是出了名的,有人劝外婆:“五奶奶,您可以拿花生糖去卖钱呀!”外婆不紧不慢地吐了一口旱烟,笑道:“不卖钱,大家吃着开心就好!”
孩子们都喜欢吃外婆做的花生糖,外婆一做出来了,就高兴地叫大家来吃。下地里去劳动的村民,打外婆门前经过,外婆也送给他们吃。除了做成花生糖,外婆也会做花生糕,或是炒花生米。总之,外婆辛辛苦苦寻来的花生,她从来不私自收着,而且慷慨地送给大家。看到大家直称赞好吃,吃得开心,外婆笑得比他们还开心。
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无论是寻花生,还是大家一起围坐吃花生糖,都是我们最快乐的事。如今又走在这田野里,回忆起童年,心里涌起无尽的怀念。
我又行走在这片田野里,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红红火火的晚霞把一片花生地照得彤红,如今还有谁会寻花生呢?
第三篇:啤酒的记忆杂文随笔
小时候村子周围到处都是错落铺开的打麦场,都是用石轱辘一遍遍一圈圈压实的黄泥铺成,平整光洁如镜。每逢割麦时节最是热闹的,石轱辘的碾压麦子的声音,高高扬起的农叉上挑满了麦秸好似胜利的旗帜映红了大人们的满是汗水加麦芒的笑着的脸。
我家的打麦场与大伯还有二叔家的场地相邻,关系十分融洽,今天东家帮西家明天西家来东家,好的不得了。记得那年天气特别的干热,多日没有下雨了,人虽难熬点但这是个打麦子的好时节,麦粒干硬好脱粒晒的快。所以到处都是高高扬起的铁叉木锨,燥热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干劲。
中午收工时,二叔从旁边的一口水井里变戏法似的提溜出一瓶用根细绳栓着的啤酒。(啤酒放水井里是因为井水凉类似现在的冰镇)用铁叉挑开瓶盖仰脖竖起啤酒瓶子一气灌下肚,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啤酒下肚的咕嘟嘟咕嘟嘟声。二叔一定是故意的,我这样想,因为那个年代啤酒刚刚进入农村,稀罕的不得了,实打实的奢侈品。家里招待客人都不一定舍得拿啤酒来招待,更别说自己买来喝了。就二叔这秉性没叼着啤酒瓶子在村里转上两圈已经是难得的低调了。果然,接连两串打憨雷似的饱嗝声响切四周,再看看二叔浑身洋溢着的满足舒坦劲。还不忘抹一把嘴角上的啤酒沫子来个长长的“啊”一声……!
果然,二叔的表演引起了临场大伯的注意,“二弟,喝的啥?看把你给模样的。”
“我说大哥你就别问了,啤酒见过吗?可好啦放井水里拔着,凉滋滋的喝了别提多舒坦了。浑身都是劲,你看我喝了这瓶啤酒中吃饭下午照样干活。”
二叔好像在证明自己的话似的挑了一大困麦秸高高扬起晃了两圈又说到:
“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就你那跟屎壳郎挣粪球的主能去买瓶啤酒喝喝?一瓶两毛五呢,要不你过来拿酒瓶问问味,还没散味哪。反正你酒量也不大。”
被二叔奚落了的大伯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那未瘸着的腿竟也迈的飞快。头也不回的甩给大娘句话。
“中午不买两瓶啤酒来,下午甭想叫我出来扬麦子。”
紧跟在大伯身后的大娘拾到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的剜了二叔一眼,究竟还是拐弯去了小卖铺。二叔也不计较,摸摸秃了的头顶依旧得意洋洋,仿佛能调侃大伯一下是他人生一大乐趣。当送饭的二婶来到麦场地,我交代了婶子帮忙照看一下打麦场的晒麦子也知趣了的回家吃饭去了,因为我知道这两口子一会又得嘴对嘴吹气了。
过了晌午,不见大伯来打麦,却老远看见大娘脚踩风火轮似的走路带起一溜烟尘。摸起大扫把就往二叔头上抡,直接把二叔给扑懵圈了。只听大娘叫嚷“你个瘪三,自己灌马尿还不行,得叫你哥也回家灌两瓶是不?那龟孙子一瓶啤酒下肚就怵桌子底下了现在还在家挺尸呐。下午你给我把俺家的麦子一起给扬喽。饶不了你!”
弄清了事情原委,二婶二叔还有我,麦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原来啊那大伯的酒量是全村出名了的,半两酒就能喝吐的主儿,却又十分爱面子。明摆着这是给二叔捉弄了。说笑归说笑,大伯家的麦子众人们你一下我一把给帮衬着一下午的功夫收拾的差不多了。太阳降西了,大伯才晃悠悠的挪着步子耷拉着脑袋走来,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得大伯的脸跟天边的夕阳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