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搓雪成杯捻花入酒散文
谁说江南有梅无雪?记得与你初遇时那一场雪儿飞扬,如南方一样的温润婉约。列车中相遇的时候,窗外的雪正如蝉翼般委婉的下着,南国略为疏黄的树叶与纤柔的雪朵在微风中徐徐款摆,懒懒的散落在枯萎的草坪上,让这一方寂寂江南的山水银装素裹,留下雪赋予物华的灵动、生机和雪衬隐岚的美丽。而习惯于北方雪落的你说,南国的雪没有北方的冷冽,氤氲着水的味道,即使雪掩尘宇,亦难有北方雪中的绵韧。我亦知在北国,那雪确会使江山多娇,分外妖娆。从那时起生于南国深景的我就日日为你胡笳吟弄,痴待能与你共赏一次北雪落。
或许,因无缘吧我们总是在雪中无逢,而我偏又如此的恋雪,于是,雪漫时,总爱一个人在雪中逐念。时光几多,我离你亦远,偶而的相询,皆是在最闹的缤纷季节,而雪落时,总是疏隔着,我无法向你抛去我的心喜,而山长水阔的你亦不曾在那有雪的时日邀我踏雪寻梅或观琉雕冰花。大概,我们终是心中各自充塞了尘世俗事,所以总是在上演着世间的无缘与错过,便是,无法在万里飞雪的时候搓雪成杯、捻花入酒,共饮这一盏心欢。因你,四季花开,我唯喜雪中梅朵,也因你在万紫不哭,千红不悲的好时光里,亦唯爱雪韵南江,松上凝妆的琼花模样。
雪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旷野中,心如雪、雪如心,荒芜却也丰盈,那情景像极了我此刻触雪时的思绪,素笺一张之下柔软的心事,席卷着所有的情愫和记忆。偶尔见雪地会留下行人清晰的足印,像南飞的雁迹为你点墨成行。这一季的雪里,你我还是各置一方,不能再与你做雪中疯跑的游戏。其实,遇你之时,我就决意在雪落入尘间时铺展寻你的路径,哪怕,雪域江南,离你甚遥而无凭,我亦将漫天的清雪看成空明的圆镜,凝望你的方向,任目光滋生成连理。只是,风尘雪路仍在,却冲去了那时纯粹的岁月,只落得雪随风去无法拾起,更无意再将白雪捏成心的形状,细细端祥。
大概,因你生于北方,所以习惯了北方冬日的寒冷。但我却常住江南,即使喜雪、恋雪,亦无法在飞雪中裹裘抵寒。于是,我便在江南无雪的季节期你,且学会了拣字砌文,采风雕章。直至冬寒,沙净草枯,倏忽间雪意荏苒,竟然透彻一点衣冷。无你,想此冬是否我也只会空对红泥小火炉的暖?疏影伫凝,帘外又一场雪倾城。而此处的落雪,彼端应是无觉吧,这一冬的雪花轻落,依然只是我一个人的雪天。以雪的心墨为壤,让我为你植一株梅树吧,期待此冬的一场场雪临,伺它长成,待得一树梅花嫣然,让你看满树雪片般的梅朵上,满满烙着梅雪相印的手。
这一季雪,堪了我等你的切切。素雪欺枝,温情地缠绕那玉锦似的积雪,悬望久,便想象着你与搓雪成杯,捻花入酒。未成眠,雪空已见初晓。而你会否渐解我璇玑般的文字欢意少,只为及不到的彼端雪天丝牵情绕。虽叹与你徒隔雪海银河,却无颦黛嗔怨天涯,当你宿酒初醒,当你月夜惊寒,我在江南凝阶赏雪如花积,瓣瓣重落,就如你在北国的把守隘口,将漫天的清雪看作点起的烽烟。而凝望你的方向,就是我冬日不曾离弃的战场。雪落处,冰封寰宇,裹了素装。银领净襟,是你的戎装,冰戟旒戈,是你的战枪。而雪夜里那轮如镜的圆月里,有我扬起的青丝触在你挺峻的肩处,横渡阑珊。
为观一次北雪落,我独在江南已等了数冬。再访你时的那个冬日,千山静悄,万水冰封,北国烙雪的村庄辂音尘悄,院门深掩,叩环相询时,你抬起孩童般的目光轻问:大姐,你找谁?我微微一愕,原来……原来这红尘世事还真会弄人,只以为你疏了音信,淡了过往,想不到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你将曾经忘却,将记忆删除!不过,你说:万事皆忘,却不知为何总是独恋这一庭香雪!转身欲去时,留恋处见有三两梅枝横生院外,明黄的朵与雪相印,随手取来几朵融在掌间,似心相贴,只是,恐怕是那双植梅的手,今世再也无缘相牵。多少心事凝成深情的最后一瞥模糊了双眼,然后离去。其实,我只想观一次北雪落,哪怕我在江南,而你在塞北。
第二篇:青丝成雪优美散文
上大一的第一个除夕,父亲便带上我回县城看望奶奶,陪她吃顿午饭,傍晚再开车回来,因为考虑到母亲仍上班不能回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路上父亲对我说:上年因为你要准备高考,所以上一次只有我和你二伯回去的的,现在你上大学了,以后有时间就要过回来看看她老人家,每次回去她总念叨怎么你不回来看她呢?今年清明要不你也回来吧,到时候我带你回老家去给爷爷上坟祭扫……
“我清明和朋友说好了准备一块出去旅游去,没时间,不去了。”我简洁又果断拒绝了他,实际上也是想阻止他继续没完没了地说下去。
他很“知趣”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我硬着头皮还是不敢去看他,干脆扭头望着车窗外道路边的松树和时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汽车发出簌簌的声音,干脆直接将窗子开到最大,任由寒风亲吻我的脸颊,没一会脸就冻得通红,心里乱如麻的情绪能未得到压制。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这胡思乱想间过去了,路程真的不远,但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它的确成为了阻碍我们与奶奶联系的围墙。
近年来奶奶的身体愈来愈差,但每到过年依然坚持让父亲开车接她到城里和我们一起过年,我知道也许奶奶一年里最期待这一段日子,她的孩子,孙子如今都已扎根于此。但近两年却再未到我家或二伯家过年,后来才得知奶奶现在腿脚也大不如从前了。原本还可以依靠拐杖慢慢挪步的她,现在出行基本都需靠轮椅代步。
车渐渐驶进有些印象的巷子,我清楚地知道此刻奶奶就在距离我不过一千米的屋里。可真当车开到一排样式毫无差别的房子面前时,我有些彷徨了。本试图搜索脑海里仅剩的记忆碎片,表姐站在不远处叫住了我,我慌忙转身打招呼,由她领着我进屋。
我跟在她身后,自嘲道:没想到县城如今变化越来越大了,要不是你喊住了我,可能我现在就跑到别人家里去了。”表面这么说,心里却仍很惭愧。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中考完后回来看看,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
表姐轻轻推开虚掩的屋门,奶奶正躺在床上,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睡的很香。表姐递给我一木凳,示意我先坐下休息,她上楼去拿些东西给我们吃,还没等我回答便急急上去了。
我不敢大声说话,屏着呼吸轻声轻脚地坐下环顾屋子四周。奶奶现在和三姑家住在一起,这样每天都方便照顾她。奶奶住在一楼,屋子不大,刚好能够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和几个能落脚的凳子。屋子里很阴冷,坐下没几分钟便打了个寒颤。墙上挂着的空调并没打开,之后问起奶奶怎么不开空调呢?她说,开着太浪费电了,自己觉得冷的话就多穿几件衣服呗,再说遥控器上按钮这么多,自己根本不会开。只有每次表姐她们呆着觉得冷时才会让表姐她们打开。
父亲是个性急的人,拎着大大小小的年货,直接推门而进,奶奶一下子惊醒了,支着身子靠在床头,眼睛睁着大大的,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这是微波吗?完全认不出来了,越来越像大小伙子了。”
我笑呵呵地回答:“我是微波。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奶奶侧着身,耳朵凑过来,说:“奶奶耳朵不好使喽,你说什么?”
我提高嗓子又重复一遍道,她终于听清了,眯着眼朝我笑,眼角的沟渠曲曲折折流向四面八方,我知道那是岁月雕琢下的烙印。
父亲坐在床边,问起她近期身体状况,两人一问一答,我躺在床尾,盯着天花板不知该说些什么,表姐从楼上下来和父亲也聊了起来,我更坐立不安了。
明明面对的是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姑也早早下班回来,三人聊着近期的趣事不亦乐乎。奶奶依旧靠着床头静静地听着他们仨的谈话,也许奶奶根本听不清他们都说些什么,但她仍坐在那里笑看着他们的聊天……
“奶奶,背……”
“再走一会就快到家了,听话……”
“不嘛,我累了,走不动了,奶奶背我走……”
“那你站到那块石头上去,我背你……”
夕阳下的乡间泥泞土路上,一个调皮的娃娃趴在一位年迈老人的背上,搂着她的脖子,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小曲,老人呢,双手护着娃娃短短的小腿,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小时候,父母在小镇里开了间修车店,由于刚开始起步经营,两个年轻人毫无经验,常常起早贪黑买配件,整理仓库,核算账本,忙的像无头苍蝇般,但最后往往是事倍功半,没办法只得把我托给仍住在村子里的奶奶带。于是,便有了上文所说的场面,村头巷尾里也常常会听见奶奶的呼唤声……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奶娘也已经到了杖朝之年。村里的老房子也依然挺在那里,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更显得清冷了。房子是八十年代最常见的土坯房,墙是黄土打的土砖砌成的,外面用麦草和泥土,往墙上一抹就好了,住在里面冬暖夏凉。但现在村子里家家都盖上了小洋房,老房子在一群新房里更显得格格不入。它就像是这座村子里仅剩的老人,面对一切新鲜事物的冲突,他将自己锁在尺丈大小的土地上,哪怕心里荒草丛生,也不愿同外面随波逐流。老[武1]房子年久失修,残垣断壁,满院的杂草肆无忌惮地缠绕在藤上,掠夺着周围邻家种植的南瓜藤的养分。
木门发生“吱——”的长鸣,道出了它的年代感之久。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少许的大家具。倘若不是走进看见床前附上一层灰尘,我更愿意相信这里与外界所隔绝,时间没有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切都和奶奶搬进县城里时一模一样…….土墙经历了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干裂出无数道口子,摸上去好像是老人饱经风霜的褶皱的双手,让人心疼又担忧,害怕有一天这位见证了三代人成长的“老人”会突然倒下。
房子是奶奶和爷爷结婚时凑钱盖起的,之后奶奶又生下了父亲兄弟姐妹七人。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小,世事难料,据父亲回忆在他上小学五,六年级时,爷爷就因生病家里没钱及时医治去世了,这使得原本生活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奶奶独自一人扛起了养活七个子女的重担,就这样日子又熬了几年,大姑,二姑相继辍学出门打工帮奶奶勉强撑着这个家,可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个脆弱如浮萍般的家每天都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上漂浮,不必风口浪尖,也许只需要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大雨就足以让这个家庭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好在年纪不大的父亲他们很懂事,每天放学回家主动就背着篮子去田里割草打药,砍柴做饭,力所能及的去为这个家尽份力。就像《活着》里所描述的,他们憧憬着这个家能够“从鸡长大变成鹅,鹅长大了变成羊,羊长大了就成了牛,牛长大了变成共产主义,天天吃饺子。”
这一想法一拖就是十几年,直到兄弟姐妹七人纷纷成家,前后扎根于小镇,县城,市里…….这个小家终于由当初那个不起眼的贫困户成为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田里田间闲聊的“有出息人家”羡慕的对象。虽然并未亲眼见过奶奶听见村民们谈论后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奶奶挺直腰,心里颇骄傲的神气,毕竟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出人头地,有出息呢[武2]?[武3]
初三那年,因为脑袋里长了一个恶性肿瘤,急需诊治动手,奶奶被转进市医院,为了提高手术成功率,二伯,父亲几人托人找了可能是国内业界里医术最高明的专家来做主刀医生,可是医生还是明确告诉父亲他们此手术依旧存在不小的风险性。
手术被安排在周六晚上,我和父亲,二伯几人一同前往医院。穿过一楼门诊大厅的喧嚣嘈杂,迈进电梯的那一瞬间气氛变得凝重,电梯内每张脸上都挂满着各家的烦恼,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站在我身边的一位中年大叔甚至深呼吸了几次,我知道他们需要给自己调整情绪,准备接下来面对病人的谈话,也许他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角色,因此他的每句话,每个举止都直接影响着一个家庭未来的走向,因此他更需要反复斟酌自己的言行,电梯内彼此短暂的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便是对彼此最好的鼓舞。
我一直厌恶这种气氛,准确点来说是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甚至不愿多提及它。在我的印象里,医院是一个集“极乐”“极悲”为一体的矛盾处,在这里你所看见的笑很纯粹,这说明那个人或者他(她)的亲友康复出院;如果你所看见的一个人脸色难看也是同理,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另一面。
电梯来到七楼,我抢先快步走出深吸一口气,走廊上空荡荡的,这里已完全没有了一楼大厅的人间气息。这里有的仅是被各个疾病所划分的领域和走进去满目的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病服,白色的墙面……
每张床前几乎都起码坐着一位家属,或是给病人带饭吃,或是陪病人聊天,或是给整理病人内务……
奶奶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睡,侧着头看着窗外夜幕下鳞次栉比,灯火辉煌的城市,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父亲几人坐在奶奶床前,轮流劝慰她,话的内容相差不大,总的来说就是放松心态,不用紧张,配合医生工作问题不大。奶奶没说话,点头当做默许,让我坐在她身边陪她聊会天,具体说了些什么如今已经忘的差不多,只记得没聊多久,医生走进来提醒要做手术了。慌忙下的我一时词穷,也只得重复着让奶奶放轻松,别紧张。此刻我明白,原来人到了一定情况,真的只会说最官方的话语。奶奶闭上眼睛,我并不清楚她是否听见了。
当奶奶被推进手术室时,我第一次感同身受地体会到电视上同样情景一秒万年的漫长。时间是高悬在你头颅上一把利剑,它并不直接摧垮你,而是选择一刀一剐地折磨着你,让你陷入无尽的自责……
手术室门口的塑料椅,没有人坐下。人人心里都藏着一团火在燃烧,谁也沉不住气坐下。手术进行的时候,没人在门口看见父亲的踪迹。或许是有急事先出去了,我们都这么默认为。
仅仅关闭的手术门一直没有打开的迹象,内心焦躁的我决定先去趟洗手间暂时脱离这个地方。
拐进洗手间的刹那,突然在另一角落里我看见了父亲的背影。正准备走过去责问他为什么不过去等着奶奶,身体一下僵住,下一秒我轻轻向身后退了一步,父亲背着身子,脸对着墙偷偷抽泣,看得出来他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愿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可身体止不住的颤动将他的脆弱暴露无遗。
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走上前去安慰他。因为我清楚的明白,到了这里,一切言语都是徒劳的,所有的人喜怒哀乐都由手术完成的结果决定。
我缩身默默上完洗手间,便回去了。没一会儿,父亲神色自若[武4]地走过来,询问有什么动静没,听见没什么消息,点点头不再说话,手术室门前又陷入沉默。
手术进行地很成功,医生说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全程下来,父亲都表现的很镇定。
近年来,因为奶奶的身体越显越臃肿,人也时常糊涂,听奶奶说:自己经常摇着轮椅去不远处的洗手间上厕所,出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是常有的事情。
中午的聚会上奶奶吃的很少,全程没说几句话,只是当我以茶代酒敬她我对她新的一年里的祝福时,脸上所绽放的充满着泥土味的笑容让我感到心安,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前趴在她背上的睡觉那种踏实,不必有任何的担心,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饭后将奶奶送回住处,父亲几人简单的聊上几句,让我和奶奶告个别预示着该走了。冬天的太阳下山的很快,冷风趁此机会又大肆猖狂起来。我和父亲一出门便直接钻入车里,掉头准备回城。
这时屋子门口缓缓地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摇着轮椅准备过来。冷风瞅准机会,张扬跋扈地刮着展示着它的威力。黑影吃力地依靠着轮椅蠕动着,头上戴的针织帽挣扎地要与冷风共舞,黑影有些着急,一手按住头上的帽子,一手仍摇着轮椅害怕来不及赶到我们面前,我们便走了。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又受凉了。”我率先看见,赶紧叫住父亲停车。
奶奶像个挨训的小孩子,缩了缩脖子,紧握着我的手说:“还不知道下次你啥时候再回来看奶奶呢,上大学了以后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吧,奶奶说不准哪天就看不见你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咱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看现在父亲他们现在都混得不错,那都是托你的福气。”我佯怒道,打断她继续说。
她笑了。
“下次有空记得回来常看看奶奶,行不行?”奶奶坐着抬起脸来看我,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我央求她买玩具的可怜样。
“好。”我搪塞着答应了,然后将她推回屋里,又向她保证好几次才和父亲上路回去。
路上,电台里来回播放着经典的过年歌曲,父亲显然被气氛所打动,哼着小曲儿丝毫不掩饰他此时内心的喜悦。我对此并非很感兴趣,懒散地扭头望着夜幕下路边朦胧可见的树木发神打发着时间,突然电台里的歌曲戛然而止,停顿了几秒,主持人慢条思语解释道:“接下来是一位今天不能赶回家过节的观众所点的一首歌,送给现在同样坚守在各自岗位上,没有时间回家团聚的异乡人。”
“曾经的乡音,悄悄的隐藏,说不出的诺言,一直放心上……”
“微波,这次走了以后想见奶奶就难喽,以后放暑假记得常回来看看奶奶。”
这是父亲决定举家搬迁到城里最后一次奶奶过来,为了庆祝,也祈福进城后一帆风顺,父亲买了一挂五千响的鞭炮,临近中午亲友邻居纷纷过来祝贺道别。
轰鸣的炮声震耳欲聋里,我捂着耳朵躲在奶奶背后嬉笑着,对于大人们口中的进城并没有概念。炮竹碎屑扬起的尘土与火药构成一袭青烟,悠的出现游荡在街道旁,风一吹又乍得消失的无处寻迹。
奶奶拉着我的小手,依旧露着那个熟悉温暖的笑,俯身说道。
“嗯,好。”我兴奋地踢着踩着脚下的碎屑红纸,并没注意到奶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进城的第一晚,已经哭不出眼泪的我仍倔强地干哭着,歇斯底里地哭着喊:“我要回家,我要奶奶!”直到最后累的实在没了力气才被母亲抱到床上,刚躺下就睡着了……
窗外的冷风咻咻的关进车里,干涩的眼睛刹那被一股暖流包裹,眼前的景早已模糊不清。父亲依旧哼着小曲,并没发觉我的异常。
“爸,今年清明我们回家去给爷爷祭扫吧,到时候也把奶奶带上,她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我终于吐出了这句话,顿时心里释然了许多。
小时候奶奶遛弯逢人聊天,一了聊到谁家的xxx发财了就没回来,亲友也不联系,于是她常是替那人打抱不平,回来路上也常和我念叨:人啊,千万不能忘本……
还好,奶奶,我没忘记我的承诺;
幸好,一切还不是最晚;
因为有你,回家的路,我一直都记得……
第三篇:荞花似雪散文
父亲,我看你来了,带着你刚刚拿到高师录取通知书的孙女、孙子看你来了,看荞花来了。
你坟前的荞花开得正旺。它那绛红色的枝,那翠绿色的心状叶,那簇簇绽放的花,如一天云锦,席天卷地,一片雪白。父亲,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诗句,“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记得那次带我看荞花,记得你那番话,我会让你的孙女、孙子永远记住……
我会告诉你刚刚考取大学的孙女孙子,记住你为什么要长眠这里。站在你的坟前,我们那可爱的小山村尽收眼底。记得爷爷说过,有一风水先生路过这里,惊叹不已:这小村,山青秀,水温柔,村前遥相呼应的两座小山,是状元旗墩,这里早晚要出个状元郎。这传说代代相传,乡亲们岁岁年年企盼着这位状元郎。你可知道,儿时的我早就充满幻想,一心当这个状元郎。种种原因,断送了我的儿时梦想……
当阴阳差错把我推上三尺讲台,当我正为拿不拿这根教鞭犹豫时,你又为我讲了状元旗墩的传说。我不会忘记你长叹之后的这句话:“不是赶上抗日战争爆发,我一心当一名教书先生,让那流传多年梦想,成为现实。我最终放下教鞭,拿起长枪,那是侵略者逼得。我看你的气质适合当教员,我愿在有生之年里,看到乡亲们的‘状元梦’在你这里成功!”你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了许多。明白了你离休后为什么不留在城里,偏偏回到这偏僻的小山村。此时我还能说什么?今生,这三尺讲台我是站定了!
《中国初中生报》举办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学生的一篇夺得大赛桂冠。我也被授予“伯乐奖”,应邀参加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发奖大会,新闻联播还做了报道。我们的小村轰动了。白了胡子的老爷爷对着我直嚷:“怎么着,咱们小村到底出状元了,老辈子的话真灵,真灵!”在那些日子里,我脚下生风,有些飘飘然。
一天,你喊我,我问啥事,你不语,一直带我来到岭半坡一块荞麦地边。“你认识它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见我不答,你变得严肃起来。“别看荞麦花貌不出众,单看小花一朵朵很微小,可说声开,千万朵同时展蕊,遍地瑞雪,无寒而香。它不讲究地场孬好,种在哪儿,就长在那儿。过去,庄户人全靠它度过灾年。你可别得了个什么奖,就不认识荞麦了。”你的话让我警醒。我不会忘记荞麦,不会的……
又是一年秋风寒。看着那岭上沟沟壑壑洁白似雪的荞花,多么希望你再给我们讲一讲荞花。
父亲,那遍地的荞花是你注视我们的眼睛吗?
第四篇:花溪雪的散文
我相信雪是天堂的花朵。花溪是人间最清丽的地方。
任何花朵在花溪绽放的时候都会自然地少些许喧哗,因为任何花朵的绽放都只是花溪的点缀。雪,天生爱静,无声无息地花开及落。花溪的宁静吞食了天地间的宁静,一万人涌入赏花与一个人看雪,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我喜欢一个人呆在花溪水岸,确切地说是一个人找没有人行走的水岸,看水的平静,看水的流光,看水上漂浮着又不肯漂走的浮萍,花溪的鸟是很少飞动的,它们静静地呆在沿岸的林中与青山绿水涧,它们的声音比诗人的文字还要精简,如若有鸟声,那一定听得见投石入水的声响。
花溪是各种花朵暗自争奇斗艳的地方,就像真正写诗的人,写出的诗歌自己不说好的,拿出去,让读者评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花溪的水让我懂得静水流深,懂得有再多的人喜欢自己的诗也不惊不喜,就像花朵,开落不是为了他人的喜好,而自然地绽开。有一种人写出文字就举起手来,像中学生那样盼着老师的夸奖,结果呢,许多光阴都用在了寻求与等待中。
这样的人的文字我是不看的,我读一个人的文字大多是读人,做不好自己的人是很难把握好自己出手的文字的。
去溪边看雪。等了许久,才有零零碎碎的几片雪的瓣儿飘落。梅花比我等得要执着,一整个冬天都过去了,才等来淡淡的胭脂雪。难怪梅花要瘦,瘦成林妹妹等一首诗的结局,结局是林妹妹比进大观园时还要瘦,如你,病中叫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真的不是一味药,可你当成了药,只有你会想一个人的背影,会像梅花见了雪,一身的梅骨铮铮。
有朋友来电话告诉我,他写我的评论入选了《贵州新文学大系》,我祝贺他后,手机就没电了。我的手机总是忘了充电。有人记得我的散文曾经获得华夏出版社举办的世界华文散文大赛银奖,我不写在简介里,是我觉得这些对我的写作帮不了什么忙,只写了乌江文学奖与尹珍诗歌奖,这两项奖是贵州诗人拼搏颇激烈,比我曾经获得的所谓的世界诗人桂冠奖要名副其实。有雪花落在眼睫毛上,雪冰凉。
世上最洁净的花朵是雪花。有人说:梨花如雪。我认真看过,梨花的花瓣白净净的,冷冷中生出青辉。只是,梨花与桃花一样,飘落后,便有花瓣漂在水上散在地上。而雪花对影落后,水上是没有雪花的残片的。有时候,我就在想:纤尘不染的天堂才配有这样洁净的花朵,浑浊的人间怎么可以拥有呢。
人间有太多的不堪,不是雪能涂抹的,雪在我们最冷的时候到来,是来告诉人们零度之上有什么,引领一些人踏雪寻梅,如果向窗外看去是浑浊的世界,就关上窗子向还未结冰的内心看去,一朵雪就在那里,是三百年前丢失的莲。
梅花是不会飘落的,我真没有见过梅花落。梅花三弄是别人的故事。我读梅花都要在有雪落下的日子。此时,几片雪花会让我想起前年去过的北国雪乡,我忘了在雪乡寻梅,厚厚的白雪世界里有一个身着红装的女子,我知道她着红装是为他人,但我将她的红装背影放进了心里。她说:在我众多的诗里,最喜欢那首《瘦梅听雪着装时》的诗。这是我早些年写的诗,已经不太记得整首诗里的内容了,而她当面诵读了诗的全文。有人说,我在他乡遇故知了,可我,不敢与她说诗里的事,许多时候,写诗的人总被读诗的人问得无法对答。记得一位女子问我:在这个世上的文字,只有我的文字触及了她的内心,有整部诗集,是为她而存世的感动。
雪,真的让人清醒。多年前,把自己的影子带回家的人走了,我在溪边四顾,自己的影子还在水中,只是,水中的影子被风吹动,似乎告诉我,此时的影子不是彼时的影子,彼时的影子是有另一个影子相伴的,也是有心的。走了的人影能带走一颗真实跳动的心?现今科学解答不了这样的问题。
于是,我朝着一个背影想一袭青衣,唐朝太远,宋朝也不近,就选了一条故道回到大观园。手里是要提一壶酒的,宝玉可以不提酒壶,大观园那多人为他准备了酒。一个女子的家就在花溪平桥水岸,祖辈留下的老屋,祖辈留下的水车,只有她书屋里的字是我题的。书案上是一碟梅香,窗外落雪,纸上落墨,我骨瘦如柴的诗句有融入了梅花点点的泪痕,一壶酒全在一个女子笛音中穿肠过肚,不说前生,也不说来世,只将一个白茫茫的黑夜演变成白狐的一世的干净。许多人都以为我们是有故事的,包括她的先生也这样认为,结果,我们之间只有故事,没有事故。
什么人去了楼会空,懂我的人与懂我诗的人怎么就是不能合并成一个人呢?孤独总是在孤独之间串门,过眼云烟的花开花落都不如遇见时的那场雪花洁净;都不如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你我都不是演员,却又要在相见时,假装不孤独,把反复搬运的思念也置于杯具中,月光都从杯底皲裂了,约好的一道读晓风残月还没兑现。有一次,我们相遇在桥边,留下了以上对白。
她说:她是被雪冷藏的一朵梅,没人看得见的素红。是被我一曲花间词《瘦梅听雪着装时》弄醒的。又可惜,我不是用心赏梅人。
南方的冬季几乎无雪。事事都像山水明摆在他人的目光里。我居住的花溪,不管你在哪个季节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如若你从梦中来,我便是山水。如若你一百年不来,一百年后的花溪会变,而我,没法变了,我抱着自己的孤独烟消云散。
雪,真的一星点都没了,与北国的雪天相比较,这个雪天真算不得雪天。但我把几片雪养在了溪水中,养雪的花溪水,清澈如空,我无心的影子也在其中养着……
第五篇:只愿杯酒抵清寒,故人仍待我归还优美散文
念旧的人活得总像个拾荒者,不动声色,却满心澎湃。流年辗转,或在咫尺,或在天涯,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含义。苦短人生,春花秋月又销得几次弹指;锦绣年华,灯影红笺又倾得几次墨染。雨夜良宵,杯酒余温,又怎抵清寒?明月高卧,故人千里,又何时归还?
窗外夜雨频滴,灯影残年,总归是一个人匆匆又守候了数载。想起李商隐的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与此句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赵师秀的那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相同的是无论是那剪烛共话之人,还是那夜半约棋之人,在那客人来之前或者走之后都得一个人独守这寂寥的夜。
生命的静止,只有在雨落的时候,才会呈现出岑寂的底色。人心的柔软,只有在灯燃的案前,才会呈现出婉转的结思。今夜无月,雾锁江城犬吠声远;今夜无友,影伴青灯执笔窗前。今夜不饮杯盏清欢,茶烟氤氲,权且倾下这一杯酒,于案前小口酌饮,点检卷卷诗书,执笔灵思短句,消抵这雨夜的清寒,消抵这缭缭长夜。
只是世事千般,人情百态。此刻的我喝不出李白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豪迈;喝不出纳兰容若 新寒中酒敲窗雨的,残香细袅秋情绪的忧思;喝不出苏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感慨;亦喝不出岑参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的世态。
只知酒入唇齿,有苦涩,亦有醇香,有抵心的凉,亦有醉梦的暖。时常酌酒所用的杯盏不过是小集市里一两元钱所淘来的,却相伴了我大学四年。所饮的酒亦是寻常酒庄所打,虽比不上巴蜀的米酿春,贵州的茅台,抑或几十年的女儿红,却自有其独特的农家风味。
此生与酒结缘还属小时候在重庆老家之时,悄悄偷喝外公所藏的药酒。那时尚不知酒是哪般滋味,却为外公在桌上与客人推杯换盏的豪迈所吸引。私下里偷偷的喝了一点,一口下去便深深打了个冷颤,差点全喷出来了,后面渐渐抿着嘴角的酒滴,怎么有着丝丝甜味儿呢?后来呀被外公发现了,他也只是笑着骂了我一句:“小兔崽子,丢丢大就偷我酒喝,以后我老了,你得买好酒还给我哦。”只是遗憾十多年过去了,我能够买很好很好的酒给外公了,而他却再也不能喝酒了。
窗外微风细雨,又近一年清凉。岁月的菱角早已被点滴光阴磨平,那些美丽的意象在记忆里酿出阵阵醇香,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品尝。
繁华如梦,多少回灯光挑尽不成眠,多少次高楼望断人不见。而今求学他乡已是数年,忘不了秋叶成殇,飞花落箨的旧时庭院,忘不了阡陌纵横,蝉鸣艽野的齐齐良麦,忘不了拉钩举誓,粉拳相戏的总角好友。
只愿杯酒抵清寒,故人仍待我归还。只惜灯花落成憾,故人仍在山外山。只请此酒慰读者,良宵好梦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