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古玩城旧书市场记散文
每次去郑州,只要是有些空闲时间,我必定到古玩城的旧书市场看看。记得去古玩城,最早是1999年,是陪一个朋友看古董,对于这一行,虽然雅爱,但是没有钱去玩,对紫砂和瓷器还是知道一些。后来这里三楼上又开了个旧书市场,对我们这种书虫来说,当然是好事。
这个旧书市场是比较大的,估计有一百多个摊位,里面单间有二十余家,总体而言,有大半是盗版书和旧书,只有几家在经营正版新书,有几家在做过期杂志的生意。正版新书大多七折,比图书城的便宜。还有里面有一家,专做正版过期的书,其实有些书也很新,出来不到一二年,老板都是五块一本,十块一本的卖,像《张承志散文》《周涛散文》《汪曾祺散文》都是五块一本,原价都是二十多,便宜到让你心动,这些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拿下。在批杂志的地方,2007年全年的《人民文学》才二元一本,2008年的《收获》三元一本,2008年的《芙蓉》四元一本。书都很新,几乎没有人看过,可惜的是版权页都被撕下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对于盗版书,我现在是不喜欢买的,因为拿回去看了,很是后悔,没有收藏价值,放在书柜里感觉不舒服,但是刚出的正版书我又认为价格偏高,所以我现在只买正版的折旧书,价格在自己的心理范围,书又是正版的,放在书柜里不算丢人。于是古玩城的旧书市场成了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反而新华书店不怎么去了,去了也不会买,只是出于了解新书行情才去看看。
每一次去都会有所收获,也不宜贪多,几本而已。回家将一些过期泛黄的书刊杂志处理掉,给新书腾出位置,书柜也是需要时时更新的。随着主人的思想和兴趣的变化,书也在变。如果书柜的书不变了,旧了,落灰了,说明主人已经开始不读书了。我见过一些这样被主人抛弃的书柜,书都在静静的老去,发黄,积着厚厚的灰。
读书是一种爱好,藏书更是一种爱好。什么工作只有爱好才能持久。坐拥群书,比坐在人群里更踏实,自然,舒适一些。
第二篇:旧书之恋优美散文
旧书之恋
今天整理书柜,无意间翻开了一堆旧书,望着“寒窗苦读”早已堆积成山的书,其中一本高中时的英语课本进入我的视线。从书的新旧程度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我学习英语是很不卖力的,翻开以后,里面的每一页都是那么干净,我只好又放回去。其实一直以来对英语也不是那么的厌恶,最主要原因就是懒的去背,去记。以前老师告诉我们英语是门功夫课,只要你努力背、认真记,就能学好。但是落实到实际行动,面对大量的英语词汇还是望洋兴叹。最后我决定留着这本书,以后可以翻翻,这好歹是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滴,教育界精英智慧的结晶啊,虽然没有经过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但教科书这东西是经过严格把关才投入使用的,精确度是很高滴,定价好几十块呢,扔了多可惜。对“旧书”的恋是我的一贯作风。虽然是过去的书,但里面的知识不旧,传承的精神和文化永不退色,还有过去的点滴和美好的回忆。恋书,是对文化的敬仰、对知识的追求、对心底那份信念的执着,我不能丢掉“旧书”。这本“旧书”可以激励我、让我时刻反映自己,对待英语的态度、对待人生的态度。
第三篇:旧书优美散文
鸟在正午叫得很欢,阳光自上而下释放出最大的热量。树荫覆盖了小区的道路,投下来的时候,终于让光线抓到了空子,斑斑驳驳地落在地面上,远远望去,一地安静的金黄色的光圈。
单位楼前一棵参天柏树只有一根光杆的影子,没有看见树荫。可能,它的树荫会越过我的头顶,越过一幢三层的小楼,落在它自己心仪的地方。
寝室里,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一上午的奔跑,跳跃,说话,大笑消耗了身体里储存的不多的能量。呼吸很均匀,睡姿一副香甜模样,有孩子在梦中咂了咂嘴巴,然后翻过身,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沉入更深的梦乡。
我从包里取出一本书。很旧了。早上上班的时候匆忙从最高层的书架上拿的。我很少从最高的一层书架上取书看,一是不方便,二是从时间上看,那些书都太久远了。而这个早晨,却不知道触碰了哪根神经,我借助了一个矮椅子,又借助了母亲的一个肩膀,把它硬生生地从褪了色的书籍群中扒拉出来。
确切地说,这是本杂志,发行于一九九七年的四月。杂志封面上两个显而易见的几何图形规矩地安放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突出了圆与锥,明与暗,光和影的一个看似平整规范,实则交错混搭的效果,它既深邃也沉重。这是本纯文学的大型刊物,它的封面有着超乎寻常意义的设计,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就是它最终要得到的一个设计结果。题字是杏红色的,很大,显得有那么点霸道张扬的意思。而事实上,在一九九七年的那个春天,这本文学刊物在整个杂志界似乎就是个龙头老大,它领军,容括了全国中短篇小说的精华,在发行量上应该是荣登榜首的。
我是它的忠实读者。那几年,白天从报刊亭的大叔手中接过它们时,我就知道这个夜晚不会平静了。这种自给自足的快乐充盈了整个的青春肌体,救赎了我灰色的寂寞和流水一样的思念。一九九七年,我还没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就贪恋上了夜晚的气息,拥着衾枕浸淫在落地灯的光晕下期待和寻找着温暖。
温暖是什么时候来的?
打开一九九七年四月杂志的扉页,我看见我的名字和另一个名字并排写在了一起。我的名字写了很多年了,看上去依旧是笔画稚嫩,搭配失衡,一股子愣头青的傻样。但旁边的就不同了,那字面读音似乎是一个男生的匹配,被我写得极其认真:撇,撇折,横折,竖钩,点,提。遒劲有力,峰回路转,因为用力过猛,最后的一竖居然让笔尖划破了页面,在下一页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只是这印痕是一道伤口,而且成了很多年后印证了的谶言——破碎了感情,伤了最初的心。
这个男生是谁?叫我这样不遗余力地对待他,不懂得保留,不懂得保护,只知道一路到底,不再看旁的风景。
他的名字这样熟悉,却是已经成故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颗曾经爱过我的心如今是不是也满目疮痍,不经意地一回头,就望断了来时的路。
书页泛黄了,翻过去,又翻过来,沙沙地响,脆脆的就像风一来它就会随风而去一样。看看目录,发现有些作者现在还在,有些,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本杂志包囊的作品有《年月日》、《狗熊淑娟》、《拉斯维加斯的谜语》、《恋歌》等等;作者有阎连科、叶广岑、阿成、严歌苓等等。这些作品和作者曾经是我们俩的共识吧,你读着,我也读着;你爱着,我也爱着。书里的每一个字都被我们真挚的感情抚摩过,有一串吻,在黑夜里不经意地落在了纸间,合上书,它就成了我们幸福的书签。
四月。真是个温暖的日子。那个春日,我正是满怀着一腔爱情朝报刊大叔吐纳着我青春的气息,我笑着说,叔,给我来一本。然后回到房间,拿起笔,不由自主地写下了我俩的名字。写的时候,想着以后结婚请柬上的名字也是这样排着的吧,于是,一个人,窃窃的,笑。
回想一下,我前半生的故事仿佛都始于每一个春天。在春天播种希望应该是最适宜最美好的事情呵。春天的暖流被我心底的熔岩搅得沸腾而滚热,浓稠的幸福来势汹汹,令人快乐的眩晕和窒息。我是个多么需要爱的女子啊,只是,仅仅就过了夏天,当我的眼眸还停留在蓝天一样纯净,心灵还如落叶一般轻盈的时候,隐隐的萧杀之气仿佛就一步一步潜过来,每次等我转过身想看个究竟,冰冷的冬天就来了。
那个男生就是冬天走的吧,春节刚过,我就看见了消失。消失的不仅仅是他的身影,还有我的灵魂。
我流着眼泪找过他,未果。如果一个人执意要走,眼泪早就不是他的负担。这个道理,十年后我才懂得。因为彻悟的太迟又太深,所以在我的生命里从此没了挽留。
这个人几乎不出现在我梦里,梦里,常是我一个人的纠缠和挣扎。
书的最后一页有一块隐隐的菜汁,菜汁滴下的地方正掩着小说中的一句对话“走啊,快走啊。”
走啊,快走啊。梦不停留,生活不停留,亦没有谁会为你停留,大家都在快步的赶路。青葱岁月的爱情如果走不到太阳西下,而且从此一路上只有自己孤影前行,哪怕落泪即刻成冰,也是一样要坚持,坚持到最后待生命终化成一只粉蝶也是别样的美丽。
合上书,打开门走出去。阳台上洒满了阳光,这阳光和一九九七年的阳光没有什么区别,直接,热烈,和煦。一只鸟突然飞过来,经过我的时候叫了一声。叫的什么?不知道。或者,只是从我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九九七吧。
第四篇:家乡的市河散文
我的家乡松陵村,村前有一条长长的名为“市河”的小河。河水从西向东绕村流过。童年的记忆中“市河”的河水清澈见底,水中三五成群的小鱼儿来回游弋,小虾从河墈的石头缝里爬出来捉食,小蟹从岸边的石洞口露出半个身子透气。河岸四周石壁上经常爬满螺蛳。
“市河”是村民的母亲河,村民们祖祖辈辈沿河而居,取水而饮。村子以水为街,以岸为市,两岸住房依河而建。市河二边几乎家家门前建有河埠头,上街要沿着河走,走几步就要过桥,晨曦中桥下闪出一只乌篷船来,划乌篷的人捕了鱼,划着乌篷,赶到松陵市下,划进石桥,泊在河埠头旁,于是主妇们手上提着竹篮站在河埠头的台阶上双手指指点点挑起鱼来,胆大的直接跳入船上抓鱼。鱼极鲜灵,一条条静浮在船舱中,手稍一触,满舱游窜起来。一条条鱼在船主和主妇们的讨价还价后纷纷称了出去,一张张的票子扔进放在船上的毡帽里,满了,船主随手抓起一把往怀里揣,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记忆中小河边一年四季欢声笑语不断,春天岸边柳丝飘飘,河水碧波荡漾,青脆的鸟鸣不时在耳边回荡。晴朗的下午,放学后来到河边空地上放风筝。蓝天白云下风筝越飞越高,童年的心仿佛随着翱翔的风筝一起飞了起来,总在想我要是能变成一只风筝多好,飞起来遨游太空。想着想着一走神,不知不觉中手中线盘中的线已经放完,风筝拖着长长的引线飞走了,在同伴的欢叫声中回过神来,目视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夏天的小河是孩子们的游乐场,跳进河里游泳、洗澡。有些调皮的小孩在水中互相泼水嬉闹打水仗,不时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秋天波光粼粼的河边总少不了孩子们垂钓的身影。放学回家后,书包一扔,拿着钓虾竿,提着小水桶,来到河边,钓钩上串好曲鳝,抛线后将钓竿的尾端插在岸边河墈的石头缝里。人或坐或蹲双眼紧紧地盯牢钓竿上头的尼龙线,慢慢地等待虾上钩,边钓边口中念念有词:老太子虾来,小虾都走开。只要看见尼龙线稍稍一抖动,便急忙去提钓虾竿,每当钓起一蚤,喜悦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冬天,河水结冰了,经常跟玩伴一起在结冰的河面上玩溜冰、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虽然小脸、小手冻得通红,但心里别提多开心。
自从村里通了自来水,村民们就不再象以前一样爱护“市河”了,许多村民为贪图方便,什么东西都往河里扔,垃圾也随手倒在河岸边。河水变得黑乎乎的,河面上漂浮着各色各样的垃圾、塑料袋、可乐瓶……河边堆满了垃圾。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远远就能闻道一阵阵刺鼻的臭味。河里小鱼小虾不见了,孩子们也不到河里洗澡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美丽的“市河”渐渐变成了一条臭水河。村民们怨声载道,年轻人都到外面买了房子,纷纷逃离村子,村子变得越来越荒凉,只留下老年人留守老屋。
近年来“五水共治的行动在绍兴城乡轰轰烈烈地开展。人人动手,个个参与,条条河流设河长,村村河面有保洁员。松陵“市河”也进行了改造,河岸二边的石墈重新砌过,河道清理了淤泥。岸边路旁也放置了垃圾投放桶,村里请来了专职清扫员,家家户户倒在垃圾桶内的垃圾每天都有专人出运到垃圾填埋场。村民们不再往河里倒垃圾了,白天河面上有专职打捞员在打捞垃圾,漂浮的可乐瓶、塑料袋不见了,河水也重新变得清澈起来了。
看到这些变化,我从心底里高兴,希望不久的将来,家乡的“市河”能重新变回到童年时河水清清、鱼虾成群、充满生机的模样。
第五篇:芍药盈筐满市香散文
难忘那些美好的日子。杂院里有位大姐在小厨房里操持晚饭,不断地吟唱着当时极为流行的《乡恋》,隔院不知哪家在用四个喇叭的录音机放送着《潜海姑娘》,那电子琴的蛙音随风飘来,我在自己的小屋里收拾东西,心想就要迁往的新楼单元,该不会再一家之音大家皆听、一家烧鱼各家皆闻吧。忽然窗外有人唤我,是住在不远的什刹海湖畔的张叔,忙迎出去。他听说我就要搬离北边杂院,往南边去住单元楼了,特来送行。他手里提了个藤筐,筐里是满满的芍药花。我见了大吃一惊:“这不是把您那屋前花池里的花儿,全剪给我了吗?”他笑:“可不是!早告诉过你,当年有人去糟害我那池芍药,手拔脚踹,还拿开水泼根!可是也怪,那宿根竟然不死,隔年又冒嫩芽,也不敢让它长起来呀,十来年里,总是悄悄拿土给封上,以为它再也开不出花来了,没想到,这二年它冒出来,也没怎么施肥拾掇,嘿,它就猛开大花!这不,今年又这么灿烂!”我接过满筐芍药,感动得不行:“真是的,您把芍药全给了我,难道不心疼吗?”他笑:“今年的花剪了,明年开得更旺呀!”又说:“咱们爷俩,七八年的交情了,前六年,还不敢大摇大摆地来往,这二年,不才能在什刹海边大说大笑的吗?你搞文学的,你该懂得白居易那诗吧?‘离离原上草’,吟的是什么?今几个我给你个别解吧,离草,说的就是这芍药,我给你送芍药,就是跟你来惜别呀!”我还真觉得新鲜:“白居易那诗,吟的不是野草,竟是芍药?”他笑解:“可不是!芍药在几千年前,就出现在中华大地上了,有特别栽种的,也有自然野生的,它是宿根植物,可不是‘一岁一枯荣’嘛,当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且繁殖起来,势不可当,为什么说‘远芳侵古道’?一般野草有什么芳香?只有大片的芍药才会香满古道城郭嘛!那诗怎么收尾的?‘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离草嘛,送别的时候引出诗情的植物,就是芍药嘛!”他说的时候,一直望着我的眼睛,最后问:“你这一去,还会常回这边来吗?”我别过头,望着那搁在小桌上的满筐芍药,一瞬间,觉得包括那邻里间声音气息的强制性共享,竟也难舍难分。
迁走以后,其实遇上原来邻里的机会还是不少。那一阵社会生活刚开始多样化,热点还是很集中,比如到王府井新华书店去,排队购买恢复出版发行的西方古典文学名著,就会遇到原来胡同里的邻居,他排在前头,很幸运地买到了《欧也妮·葛朗台>,到我买时巴尔扎克的几种傅雷译本都售罄,但我买到了包括《大卫·科波菲尔》等五种书,也非常高兴。跟邻居分手道别,一问,他是要去中国美术馆看展览,特别是要看那幅硕大的油画《父亲》,而我则是看完那巨幅头像才来的新华书店。又一晚,去首都剧场,在前厅与张叔不期而遇,我们都是去观看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复排的话剧<茶馆>,演员还是原来的阵容,看完我们在剧场外路灯下聊了一阵,都痛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乃人间正道。我说:“您那对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的另解,我现在越来越服膺啦。开水泼不死真善美!我现在年年春天要供满屋的芍药花!我现在住的那地方,离丰台很近,丰台又恢复芍药花的种植啦!”
我迁往的那栋楼里,住进若干富于艺术气息的家庭,跟其中石大爷石大妈一家,有了来往。他们的儿子儿媳妇,跟我大体是同龄人,都是京剧演员,恢复传统剧目以后,儿子忙于《大闹天宫》,儿媳忙于《虹桥赠珠》,我跟他们接触的机会并不多,石大爷寡言,我去串门,主要是跟石大妈聊天。石大妈的祖父富察敦崇,著有《燕京岁时记》,1983年我第一次去法国,在巴黎塞纳河畔的书摊上,看到过很早就翻译成法文的版本,因为书上有中国原版书影,所以知道是什么书。石大妈深受书香门第熏陶,对北京风俗掌故,随口道来,都令我觉得口齿噙香。说到芍药花,石大妈能背诵出不少相关的竹枝词,比如:“燕京五月好风光,芍药盈筐满市香;试解杖头分数朵,宣窑瓶插砚池旁。”“天坛游去板车牵,岳庙归来草帽偏;买得丰台红芍药,铜瓶留供小堂前。”她告诉我,以往“四月清和芍药开,千红万紫簇丰台”,更有“万顷平田芍药红”之说。虽然那时候听说丰台正努力恢复花乡的地位,但满北京城还是很难找到花店,更难在春四五月得到芍药。我在出版社当编辑的时候,一位同事黎大姐听我想年年有芍药插瓶,便笑道:“我过两年退休,就开个花店,年年春天为你进芍药,你来优惠!”后来她果然开了花店。在能到花店购花、订花以前,每到仲春,我总是骑车去丰台找花农,从他们那里得到可插瓶的芍药,记得有一春返回时遇到潇潇春雨,虽然带了雨披,还是挨了淋,骑回我们那栋楼,先去石大妈家分她一些芍药,她忙递我干毛巾擦拭,又去沏糖姜水给我喝,我发现她家门扇旁挂着个纸剪的人形,她递我热腾腾的糖姜水,告诉我:“那是我刚剪的扫晴娘。挂上她,祈愿别老阴天下雨。”她赞我用藤筐盛芍药是雅人雅事,我就想起《红楼梦》里的史湘云,是用鲛帕裹起许多的花瓣,构成了一个芍药祻,那才真是雅入云端啊!其实,用藤筐盛花,本是什刹海畔的张叔的做派啊!回到自己单元,一边用几个质地大小不同的花瓶花钵分插购来的芍药,一边自责:怎么就很久没有去看望张叔了呢?
那些年的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各家相继安上了座机电话,虽然没有手机,但是出门带个传呼机,北京人俗称“蛐蛐机”,“蛐蛐”一叫,显示出来电方号码,找部座机回应,也觉得挺有派的。我家是安装座机比较早的.听到自己单元里有电话铃声响,不但不烦,还挺得意。那时接到的电话,多是喜讯。谁谁复出啦。谁谁改正啦。工人体育馆的诗歌朗诵会去不去?美国电影《金色池塘》电影票要不要?但是有天接到个令我悲痛的电话,是张叔家属打来的,报告我张叔仙去。我去吊唁,提去满篮的芍药花,放在他的遗照前。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他晚年赶上了好日子,本属于他私产的那个小院子,又回归到他家名下,院里那池开水泼不死的芍药花,每年仲春繁花似锦。
后来我又搬了几次家。不管迁往何处,春四五月购来大筐芍药,分插在瓶钵之中,摆放在客厅茶几上、书房电脑旁、床头柜一侧、飘窗正中当年的芍药开放后,会逐渐变成形态优美的干花,依然会氤氲出香气,有的冬日来访者,对芍药干花也发出赞美。今年初春,我照例向花店预订了100枝芍药,进入仲春,花店按约将芍药送来,分插摆放那些芍药,用去我半天的时间,我忆念告诉我芍药别名离草的张叔,还有也已仙去的剪出扫晴娘的石大妈我想起许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现在盛绽的芍药在电脑旁,以它的芳香鼓励我在键盘上敲出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