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做单身狗不是你的错情感美文
因为我周围大都是“剩女”,而“剩男”屈指可数,所以对媒体宣传所谓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问题一直存在严重质疑,所以我对此进行了一番调查。
具体的数字就不展开讲了,通俗点讲就是因为城乡发展不均衡,以及人们教育程度普遍提高,姑娘们都往城里跑,造成了城里姑娘人满为患,城外男人单身汉的尴尬局面,而在全国总人口比例上,却仍然是男多女少。
想来媒体的这类报道,也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周围“大龄剩女”不断溢出的现象。
出于好奇,问过好几个周围的“剩女”为什么不找男票,她们相似的回答是“我真的想找男票,而且要求真不高”。对话大致如下:
“你找老公的标准是什么?”
“现在哪有什么要求啊,差不多就行。”
“啥叫差不多,说具体点,说不定可以给你介绍呢!”
“身高175以上就行;长相中上等,不能太难看;二婚的不考虑;经济能力中上吧,最好有房子,婚姻是很现实的;人品中上吧,三观得合得来;脾气好,对我好,知道疼老婆,你看就这点要求。”
通过上面的对话,看得出是真的想找一个人结婚的,而且单论每一条,要求都不算高。但如果仔细算下来,可能这辈子她要孤独终老了。不信咱们按照这些要求来算算看。
1、身高175以上:符合这个身高的人群的占比咱们往高了算30%;
2、长相中上等,不能太难看:我们就算长的有点小帅的人占比是30%(那帅哥也就不值钱了);
3、二婚的不考虑:我们算90%的人都白头到老了(直接无视离婚率多高);
4、经济能力中上,最好有房子:其实买了房子的都是穷逼,好吧我们就算30%;
5、人品中上,三观得合:三观这东西不可量化,咱们按照人品中上算35%;
6、脾气好,疼老婆:就算50%的男人都是好脾气。
以上要求都满足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候选人,也就是取以上条件的交集,算法也很简单:30%*30%*90%*30%*35%*50%=0.425%
在对各项占比尽量高估的情况下,得到的这个概率是不是依然很酸爽?
网上查过一组数据,一般人30岁之前,最多认识800人左右(别把你微信随便加的人算做认识好不好),我们把里面的同性排除,还剩400人,再把这里面老人、小孩、已婚、离异人员排除,还剩大约200人,假设这些人都洗白白抹香香等着被挑选,那算下来是:
200*0.425%=0.85个人=没有1个人。
所以说如果按照上面的那些不太高的要求,可能比较悲剧了,很残酷,但现实就是现实。
记得当时算完,姑娘杏眼圆睁,难以置信,自言自语道:“太可怕了,这可怎么办,我要求真不高啊!”
怎么办呢?(屏幕前聪明的你肯定想到了)
没错,每一个条件要求都不高,可把这些条件叠加起来就变得极为苛刻了。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去除一些不必要条件,然后概率就变大了。
其实在很多幸福婚姻的采访中,被提及最多的词是“聊得来,有说不完的话,在一起很舒服”,这其实就是上面的第5条—三观一致。
如果选择三观这一条作为主要考核条件的话,概率就变成了35%,那么在200个人里面,就有了70个备选。
当然谁也不希望为了结婚而结婚,我们都希望嫁给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但还有一句话送给单身的你:人这一辈子,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最难得的是遇到了解。
其实相处时间长了,会慢慢忘记对方的身高长相。没有钱可以一起挣,三观一致的话肯定会懂你,也就知道怎么以你需要的方式来疼你。
所以如果你现在还是单身,真诚想找另一半(找床伴的请出门右转),那不妨列一列自己的条件标准,然后自己算算概率是多少。
如果觉得概率太低了,那就请认真的想清楚,你最看重(真心认为的)的是什么吧。
祝早日脱单,在不早也不晚的时候,遇到那个对的人,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第二篇:不是“单身狗”,而是“一个人”
不是“单身狗”,而是“一个人”
南方周末
超过5800万人在中国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其中,独居青年(20-39岁)已达到2000万。独居青年潮已经成为中国无法忽视的社会现象。
在社会流动性增强的大背景下,中国人一直以来所依赖的“关系”断了,“孤独”变成了一种集体性的社会心理。
凌晨2点,看着满屋一片狼藉,陆玮终于忍不住哭了。
这是25岁的她来到上海的第五年,也是一个人居住的第五年。就像日本插画家高木直子《一个人住的第五年》里一样,自2013年和异地恋的男朋友分手后,陆玮已经习惯了生活的圈子里除了同事就只剩自己——
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跑步,一个人出门旅行,一个人生病痊愈,一个人下厨做饭一个人吃„„
一个月前,为了换一个住处,陆玮又独自和房东、中介、装修队、搬家工打起了交道。那天回居所前,她刚与试图临时加价的搬家工人大吵一架。她想找人撑腰,结果附近男同事“正好去了女朋友那里”。
五年来,陆玮第一次问自己:“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从整个中国来看,陆玮显然不是一个人。来自国家民政局的数据显示,中国的独居人口从1990年的6%上升到2013年的14.6%。如今,有超过5800万人在这个国度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其中,像陆玮这样的独居青年(20-39岁)也已到了从未出现过的规模:2000万。
更直观的例子发生在中国的一些超级大都市,比如上海,“每四个家庭就有一个独居户”。
“这里像东京、台北,满大街便利店、咖啡厅和快餐馆,还有满大街和我一样一个人生活的年轻人。”在上海独自居住了2年的“90后”福建女生“鱼丸”(网名)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来干涉我‘单身狗’的孤独。”
1.逃离舒适生活圈
几十张明信片绕着一张世界地图铺满了“鱼丸”屋子的墙面,它们来自她独自旅行的“19个半”国家。
“去美国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和朋友一起,所以只能算半个。”“鱼丸”说自己是个“口味奇特”的旅行者——不爱酒店,习惯住青年旅社,也曾当过几回“沙发客”。她喜欢去博物馆、二手集市和艺术街区,尽可能地避开一切游客聚集的“tour-ist attraction”(热门景点)。
一个人上路往往意味着苦行僧般地旅行。在独自旅行的路途中,“鱼丸”能把20天的行李装进一个双肩包,下飞机后不倒时差,落地就玩。她经常一天走8到12个小时,饿了在路边啃个三明治。她睡过机场、夜大巴和青年旅社的12人间。
即便在美国有了旅伴,“鱼丸”还是趁着朋友还在睡觉,一个人溜出门,看了亚利桑那州粉红色日出映照下的山峦。“我常常在出行前,把身边可能作为旅伴的人默默筛一遍,最后还是悲伤地决定独行。”
在豆瓣上,“喜欢一个人旅行的女生”小组已经有了超过71万的成员。问答社区“知乎”上“一个人的旅行真的那么酷炫吗?”,已有309个回答,“鱼丸”的回答获得了6495个“赞同”。
事实上,对于中国大城市里的独居青年而言,独自旅行意味着孤独生活的一个出口,意味着难得的自由。
“可以随心意地改变计划,可以在博物馆泡上一整天,可以在海边喂几个小时海鸥,可以不顾忌任何人。”“鱼丸”曾在拉脱维亚首都的汽车站光靠手比划找到了下一站的位置,在苏格兰的暖阳中偶遇一片金灿灿的墓园。她在“知乎”中这样写道,“独自旅行让我逃离了comfortzone(舒适圈),每一项行动都是为了丰富自己的旅途。”
“独自旅行不是为了炫耀的资本,而是一种需要。它不是生活日用品,而是以年、月为周期的心理必需品。”自助旅行手册《孤独星球(lonelyplanet)》的撰稿人李小可从2007年开始独自旅行。在她看来,独自旅行是脱离日常圈子的最好方式。
没有朋友的牵绊,和当地人沟通机会就多了。李小可常常想起那些陌生城市巷道里的陌生人,迎面而来的微笑给她带来了“与当地发生联系”的快乐。
这几年,陆玮也把假期换成了一段段独自旅行:在日本大阪的乡下,连续5天和同样的老爷爷、老奶奶一起在山顶迎接日出;刚和男友分手的春节,在飞往新加坡的飞机上吃了饺子;在局势紧张的菲律宾邂逅了一个没有人的“私人海滩”。
“和朋友旅游享受的是和一群人在一起,而独自旅行则是去探索整个世界。”陆玮说。
2.“竟然那么喜欢孤独感”
陆玮把自己称为“孤独享受者”,比如一个人看电影。
在上海的五年里,她积累了三百多张电影票,和别人一起看的只有3次。住在城市西北角的她会找个人少的电影院,带上一瓶水走进放映厅。《一代宗师》看了5遍,《地心引力》《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星际穿越》和《狂野非洲》看了2遍。
“一个人看完一部电影之后,不必迅速出戏,更容易专注。”她引用曾经的知乎红人“孔鲤”的话——“全剧终/看见满场空座椅/灯亮起/这故事/好像真实又像虚幻的情境”。
不怎么喜欢看电影的江唯则是“一个人K歌”爱好者。从高中开始,每个月,江唯都会找一天在中午12点到KTV,花48元点上一个小包厢和可以无限续杯的柠檬水,一个人痛痛快快唱上5个小时。
“从妈妈那个年代的歌,到中国好声音。中文、日文、英文一个个轮番唱过来,唱到话筒没电。”江唯说,“一个人去K歌没人抢麦克风,想唱的歌可以唱十几二十遍,不想唱就看MV。”
高中毕业后,江唯进入上海的一所高校。她有些惊讶,到了大学竟然还要过集体生活。她给自己规定:每天第一节课前,提早2小时起床,趁室友还没醒,拥有一段与自己独处的时光:跑步、健身,进行自我反省。“有时候会反省昨天吃得太多,有时候会反思昨天对朋友说了句很不好的话。”江唯说。
从小学就随父母工作变动不断转学搬家的江唯,部分丧失了成长过程中与同龄人建立深厚友情的可能性。她开始习惯一个人,习惯通过不同的方式去发现孤独的本质。“人终究是要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如果要那时对孤独猝不及防,现在就习惯、就能过好不是更好吗?”
同样,陆玮发现,独居生活令自己学着更认真、更纯粹地去做一些事情。她发现DIY做礼物、写亲笔信,取代网购礼物寄给亲朋好友。她开始做日本流行的手帐,用绘图和日记记录下一个人走路时的“脑洞”和对未来小家的向往。
陆玮坦言,自己的工作从来就不是她的意志,而是父母的选择。“所以只有在生活里,才可能实现我的内心。”
“离开上海是因为当时觉得没有共同语言的人,而最终又回到上海是因为我发现,我竟然那么喜欢这种孤独感。”网络热门视频“一人食”创始人蔡雅妮说。3.热闹的“一个人”
直到2015年8月专访自己的那期《鲁豫有约》要播了,蔡雅妮才把辞职创业的事告诉了父母。彼时,距她创办“一人食”系列视频,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蔡雅妮的“一人食”系列视频能在各大视频网站以及上海、北京的不少出租车上看到,单是一集“水煮鱼”的点击量就超过70万次。尽管如此,她还是“怕爸妈担心一个人不稳定”。
“一人食”的理念是“不孤独的食物美学”。视频中,每个主角都是一个人面对砧板炉火、煎炒烹炸,捧着碗一个人吃完一餐饭。他们没有讲述自己的故事,谈不上悲伤或欢乐,但在粉丝眼里,蔡雅妮用镜头、美术和色调,把本是孤独的“一人食”渲染成一件“特别小清新的事”。
大学毕业后,从事媒体行业的上海人蔡雅妮长期“漂”在广州和北京,即便回到家乡上海,她仍然选择一个人居住。
“30岁以前,爸妈还经常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还和我爸大闹过两次。”蔡雅妮说,“30岁以后,爸妈突然就不问了。一方面,他们老了,开始越来越关注自己。另一方面,他们也慢慢觉得,我一个人过得蛮好。”
从“一人食”视频的火爆和蔡雅妮面对父母的踟蹰,可以看到,独身文化正在呈现一种矛盾感。
一方面,“单身狗”和“剩女”们不断地陷入自嘲、调笑、打击,甚至还出现了《25岁后把自己成功嫁出去》和《单身太久会被杀掉的》这样的耸动书籍。
另一方面,独居开始呈现雅士“对影独酌”般的美丽:既有日剧《深夜食堂》和《孤独的美食家》的走红,还出现诸如《独立,从一个人旅游开始》《一个人流浪,不必去远方》《一个人也能有很好的时候》等流行书籍。
随着“一个人”成为一种流行文化,商机也随之抵达。例如:15平米“超小型蜗居”户型、50L左右的冰箱、1.6升的一人份小客量迷你洗衣机、超小型洗碗机越来越多,旅游网站纷纷挂出“一人游”新模式。
在上海,小小的便利店开始遍地开花。赵燕在上海闵行区一家写字楼边的罗森便利店当了快7年店长。店里靠窗的一侧安装了一个长条桌,6个凳子上来来往往坐下的80%都是年轻白领。“喜欢便当和关东煮,好些人每天都来,一日三餐都来。”
“对很多人来说,便利店是生活中唯一能遇到陌生人的空间,同时便利店又方便得像一个家。”赵燕说。在7-11便利店北京公司行政本部部长吴萌看来,这种感觉则是独居青年们心里渴望的“微小而确定的幸福”。
“公司——便利店——一个人的家”,这几乎是田海燕每天的固定路线。这个在上海从事IT行业的重庆姑娘有时会在便利店待上一两个小时。“只是喝点酸奶、看看杂志、用WiFi上网。在便利店出没的,都是和我有着相似生活轨道的人。”田海燕说,“看着他们就像看到自己。”
4.更孤独的一代
当别人谈论起蔡雅妮的独居生活,她常常愿意这样说:每一个人都有50%的可能性被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必须学会一个人面对世界,面对自己,面对孤独。”
事实上,“社会流动性增强”是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多位学者对独居青年现象做出的共性解释。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张翼认为,农业社会由于生产力的局限,鼓励家庭生活和低流动率,而现代社会城市发展,则呈现高流动率。随着人口进入城市,社会支持独居人群的相关政策越来越多,从而催生了日益增多的独居青年。
分析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时,张翼发现,单身男性主要集中于农村,而单身女性则集中在城市。“后工业化时期,体力职业少了,智力职业多了,把女性从家庭之中解放出来。女人不需要依靠男人,她们在单身状态下的生活质量,可能会比婚姻状态下更好。”
这种趋势同样发生在发达国家。美国学者克里南伯格在研究美国独居现象的专著《单身社会》中曾给出这样的数据:美国有3100万人独自生活,这个群体在过去10年扩大了30%,其中独居女性是主体。这些人口占到美国户籍总数的28%,这意味着,独居者已经成为仅次于无子女的夫妻家庭,成为了美国第二大户籍形式,远远超过核心家庭、多代复合式家庭、室友同居等。
不只是美国人,在瑞典、挪威、芬兰以及丹麦,近45%住户为独居者。日本如今也有约30%住户独自居住。而中国、印度、巴西是独居人口比例增长最快的国家。
即便是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相比其他国家,中国城市里的独居青年们还必须迈过传统观念的坎儿。
“现在的孩子习惯了和自己玩。离家远了,流动多了,中国人一直以来所依赖的‘关系’断了,‘孤独’变成了一种集体性的社会心理。”上海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雷开春认为,即便一个人的生活在今天被渲染得美好而精彩,但这一代年轻人较之上一代会更容易体会孤独感,“正因为中国曾经有强调家庭的传统,有上一代人经历过的集体主义时代,两代人的观念碰撞之下,现在大城市里的这份孤独会显得更为特殊。”
当一个个独居青年在城市里崛起,应当如何连接起这些孤岛呢?最简单的答案是社交网络。
“互联网可以是媒介,但不可能变成社会。”在张翼看来,社交网络的产生为人们造成了一种“我正在与他人联系”的假象,一部分满足了人与他人沟通的需求,但无法实现真实的关怀。
“一个人的家庭或许会成为中国未来很重要的家庭形式,但必须有鼓励发展社会组织的政策,鼓励这些个体去承担社会角色。以一个个以兴趣、公益取向为主的社会组织来替代原本的家庭,用这样的有机体去化解个体的孤独。”张翼建议。
不过,中央财经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王建民认为,独居青年现象至少带来了一种积极的趋势,一部分年轻人开始寻找有意义的生活方式,开始慢慢拥有独立选择的能力。
就在那一个哭出声的晚上,陆玮没有睡觉,而是默默地把所有物件都归置好。凌晨5点,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屋,陆玮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释然,“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当孤独成为一门生意
南方周末
专题按:他们开发各类社交产品,重建青年群居社区,研发暖心“大白”,甚至瞅准“一个人生活”商机„„在这样一个生产孤独、解决孤独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时代,聪明的创业者绞尽脑汁帮助都市人脱离孤独的苦海,然而真的做到了吗?本期专题将聚焦孤独这一社会现象背后的商业力量。
在一个高速运转的时代,与陌生人建立联系,不再是一场如小王子般的星际旅行。满屏社交软件告诉你:你不是孤独一人,你被整个世界的温柔环绕。
你在互联网上的每一次怦然心动,背后都是系统和算法的上帝之手。它是良药,也是毒药。
就像《头脑特工队》里那个怎么也干不掉的悲伤的蓝色精灵,“世界上的东西阴阳总是调和,有两个极端,你不可能把孤独干掉”。
他嗅了嗅对方手腕上的气味,试着拥抱,接着又被带到一张沙发床上,躺下。他不知手该放哪儿,整整一个小时,他像尸体一样僵硬。姑娘枕着他的手臂,环抱着他,他却把另一只手插进了牛仔裤兜里。
这是郑凯(化名)第一次体验蒙上眼罩,被带进一间小黑屋,带到一个陌生姑娘面前,而且还和她一起午睡。
这是一个名为“治愈系SleepTogether”的活动,由心理咨询师包大英于2015年12月19日,在一款叫做“Someet”的社交产品上发起的。实际上,这是一场彬彬有礼的社会学实验,包大英称之为“探索陌生人的边界”。参与者三男三女,随机配对,与陌生异性相拥午睡,你只能用鼻子和四肢感受对方。结果只有一个人睡着了。但睡着不是目的。
“情绪没地方发泄的时候,很想,却没有理由,向任何人要一个拥抱。”26岁的郑凯刚来北京不久,话少,哥们儿少,乏味的他做着乏味的出版社工作。对于他来说,点击“报名”按钮的一瞬间,散发着冒险气息——似乎这一个午觉,就能将禁锢周身的孤独感,撕开一道口子。
在这个一切都在高速运转的时代,与陌生人建立联系,不再是一场如小王子般的星际旅行,不再是一封得等上数月的笔友的来信。只需潇洒划开手机,满屏的社交软件会告诉你:你不是孤独一人,你被整个世界温柔环绕。
敏锐发现痛点的聪明创业者们,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孤独的解决方案,使移动互联网成为现代人的三头六臂,成为救命稻草。任何一个能感知孤独的人,都是潜在用户。孤独正成为一门生意。
然而,创业者们真的找到了治疗孤独的良药?
至少郑凯还没找到。12月19日之后的郑凯,依旧挤着早晚高峰,那次活动里认识的所谓新朋友,也都没再联系,成了他微信好友里新来的“僵尸”。
“孤独感只能缓解一小部分,结束了,又会回来。”郑凯忧伤地觉得,社交就好比烟酒和大麻,“不能过于频繁,但偶尔来那么一下,可以”。
1.孤独的“七寸”
五花八门的社交产品分布在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各个层级。
“我要讲一个有关孤独的故事。”2014年11月,张春在知乎上回答了“什么是孤独?”,在3096个回答中,他得到了24000个赞,排名第一。
这是关于一款名叫“花开”的交友软件死亡之后的故事。
在张春团队设计的“慢交友”里,用户需要两人一起种一株花,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只能面对一片软件生成的土壤,松土、浇水、晒太阳,等花发芽长大,才能慢慢看到对方的资料、照片、对话。可一朵花要开一个月,每一步进展都要很久,很久,很久。
毫无疑问,这个软件几乎没有人玩。冷清程度甚至让张春团队自己感到“羞耻”。工程师在后台上架团队的新产品,“万一用户去查我们以前还做过什么家伙,发现了这么难用的‘花开’怎么办”,就顺手把“花开”偷偷下架了。
就在准备关掉服务器时,工程师竟发现了6个仍在活跃的用户。这6个人在一个已下架并停止开发的软件里孤独地玩耍。“我们真的想不通他们能干嘛。”张春写道,“希望100年后这个孤独旋转的星球上人丁兴旺,儿孙满堂。”
2015年10月动画电影《小王子》上映后,“花开”的故事获得第二次传播。张春反复强调,这不是团队新产品的软广告,尽管他们获得了10万新增用户的红利。
这个浪漫的故事几乎就要让“花开”复活了。感性的网友询问张春,“花开”能否再次上线,他们说“如果我早知道,肯定会玩的”。
张春不相信。“他们还是不会玩的”。“我们已经用了快一年的时间验证了,它不行。它不适合市场。”张春回答,坚定而冷静。
市场偏爱的社交产品长什么样儿?在苹果手机应用市场里,登上排行榜的150个产品,它们连名字都很相似:陌陌,叽叽,探探,派派,碰碰,抱抱;唱吧,玩吧,约吧,爱吧;或者更直接的,同城交友,同城夜约,同城在线约。产品经理们丰富的想象力,让你可以用眼耳口鼻各个器官社交。
这些社交产品并不完全或仅仅指向孤独,它们还影射着空虚、寂寞、性与爱。反过来,孤独也不完全或仅仅指向它们,一本书或一杯威士忌都可能是解决办法。奇特的是,二者的交集却支撑起一片蓝海。
“从这些产品的市场营销定位来讲,就是打中蛇的七寸。”社交产品“柏拉图”CEO苏健安说,“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就往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底层走了。”
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在1943年将人类的需求用阶梯划为五个层级。五花八门的社交产品分布在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各个层级。
在第三层的“社交需求”里,有一款叫“探探”的软件,奉上排着队等你挑选的异性照片,喜欢的往右划,不喜欢的往左划,看对眼了就能聊天,操作简单粗暴。
在第四层的“尊重需求”里,有一款叫“派派”的软件,在系统的安排下,能让新注册用户在三分钟内,收到来自近50人的礼物,魅力值从0猛涨至4000分,等级连升4级,那感觉飘飘欲仙。
“它们没有做错,这是一个刚需。”苏健安说。
2.被掌控的怦然心动
正因为系统和算法,互联网产品才完爆真实人际关系,“掌控感是100%的”。
作为一种抵抗,抑或创新,网易出身的70后苏健安做了一款不能看脸的软件。至少一开始不能看。
聊天页面的顶端,是一个用水晶爱心框起来的百分比,代表着你们的亲密度,随着分值提高,原本模糊的头像会渐渐清晰——从0爬到100%。对比铺天盖地的“一键约炮”,这个过程还是太长了。
好在,系统算法在整个过程中发挥着上帝般的控制力。
“这是碰点理论,来自赌场。”苏健安解释,“在发生逃离之前,给你一个安抚,一个奖励。”系统可以采样双方的对话时间、条数、话题,做到让“两人非常想看对方的时刻,正好等于两人互相了解对方的程度”。但苏健安拒绝进一步透露这套神秘的算法。
基于已有的数据分析,“39%”是一个类似于“七年之痒”的临界点。“用户总是在39%的时候,有个自我判断,是否继续交往下去”。39%之后,就需要系统的上帝之手,来点加分或头衔的甜头,或引诱二人共同完成某项任务,让头顶那颗水晶爱心继续砰砰跳动。
曹悦棋(唱吧艺名“胖胖胖”)的甜头来自一夜走红的一首歌。2015年8月,他在唱吧上演唱的一首《当你》,分享到微博后,得到原唱林俊杰的点赞。唱吧是一款免费的社交K歌手机应用。
深夜的无锡街头,他举着自拍杆录了这首歌。画面里,曹悦棋穿着白色衬衫大步走着,带一丝羞涩,背后是昏黄的路灯,骑摩托的男女和飞驰的出租车。嗓音不能说与林俊杰有多相似,但那一脸络腮胡子,笑起来亲和力十足。
“你能想象和体会自己刚玩的一个App,一晚上多几百个粉丝的那种欣喜吗?”曹悦棋兴奋地说。甚至有人在唱吧告诉他:“这个胖子会是未来的大神!”
就在一年前,曹悦棋的粉丝并不是60万,而是个位数;他还是一名普通企划兼业余驻唱,还没有被称为网红;他的社交圈还是公司里的小张小李,而不是唱吧里的网红芭比兽、miao桑和十四王。从某个凌晨三四点,他第一次对着手机镜头唱了首《凌晨三点钟》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从夜里10点到凌晨的2小时,最多的时候有967865个人同时在唱吧上录歌。“那真的是种发泄。”曹悦棋说。
“你可能长得很丑很丑,丑到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脸,但你安安静静唱歌,也有一大堆人喜欢你。这种感觉很爽,对吧?”唱吧CEO陈华用浓浓的商人口吻说道,“工具做得好,别人也可以,但社交属性,偶像和粉丝的网络关系,能把用户留下。”
成名之后的曹悦棋已经离不开唱吧了,几乎每天都要打开,“我视唱吧为我的娘家App,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唱吧的帮助下,曹悦棋设计发布了自己的服装品牌。2016年1月,他还受邀参加了爱奇艺的网络综艺节目《偶滴歌神啊》。
清华大学心理发展指导中心教师李松蔚认为,人们从这些互联网产品中获得欢愉的过程,“其实就像饮鸩止渴”。
“互联网没有放大孤独,而是以一种很微妙的方式让它维持下去。”李松蔚解释,“它不会让这个人很痛苦,但也不会轻易饶了这个人。它是一种软成瘾,某种程度上有点类似毒品。”
人们已经初识了科幻片里高科技带来的可喜可忧的未来。系统也是良药,让任何一段交往,都变得安全便捷无副作用,“因为它背后就是一套算法”。
“手机或互联网产品,就是在各个方面都完爆真实的人际关系,掌控感是100%的。”李松蔚认为,正因互联网如此完美,人们才不那么想要真实的人际关系了,“而那种难过,起起伏伏,牵肠挂肚,在我看来,才是不孤独的感觉”。
3.徘徊在梁朝伟式的“树洞”里
“如果你一个人玩,那真的就是单机游戏,玩好几年都没有人看到你。”
孤独在心理学上的定义,并不是loneliness,而是指isolation。隔离,即与他人没有联系。
李松蔚表示,这个词有时并不直接指向人际关系,不在于人际关系的数量,或陪伴时间的长短,甚至都不在于人际关系的质量,而更接近于一种主观感受。
由此,互联网提出了孤独的另一种解决办法——“树洞”,就像《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在吴哥窟的一片废墟中,向之倾诉心中隐秘的那个荒芜的树洞。
最早的“互联网树洞”是博客。张春在“花开”失败后,又做了一个叫“犀牛故事”的“移动升级版博客”,“出发点是用故事社交,在故事里相遇”。
作为主编,张春最重要的工作是读故事。她有时能看到一个人写自己痛风了,拍了一张自己痛风的脚;有时看到一个孩子失恋了,写道“我和你交往5年,终于要分手,我们要进入初中了”;还有刺青师、麻醉师、网吧网管、离婚律师、艾滋病患者的日常故事。
实际上,类似功能在1997年的猫扑、1999年的天涯、2005年的豆瓣等网络社区上早已实现。“比如豆瓣,如果你一个人玩,那真的就是单机游戏,玩好几年都没有人看到你写的东西。”张春说。
但不止一次,有朋友特意叮嘱张春,不要把他们的故事转发到微信上,“转了有些人就知道是我了”,像是做特务。
归根到底,“树洞”是反互联网精神的。近乎饥渴地展示、互动、分享,这才是互联网想看到的。
“人们只要把东西写出来,就非常希望有人看。”张春无法量化这种“被看到”的欲望,但至少大部分用户会认真回复每一条评论,哪怕只是个“赞”,他们也会回一声“谢谢”。这使互联网产品超越了单纯树洞的意义。
用户隐秘与曝光的双重欲望,对“树洞型”产品构成一个难解的悖论。
尽管张春乐观地想,产品若能成为很多人的树洞,也未尝不可。但所有产品经理都不会满足于只提供一个“树洞”。“问题是他们(用户)几乎不传播啊!”张春仍在困惑,“作为运营方,我该怎么办?”
唱吧最初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如果你只听不唱,你还是一个人”。因此,每一次迭代,唱吧都在想尽办法,怎样才能让用户唱得更爽。
在6.7版本里,唱吧添加了“最近听众”功能,让听过的人全部留下脚印,最大程度满足你的“虚荣心”。包房K歌秀和两百多个榜单让你更容易曝光。陈华说,一旦有人火了,他还会想着要不要“放大一下”,让他成为红人甚至明星。
“用户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和内容还是有可能被淹没的。所有的社区都面临这种问题。”张春说。当产品无法满足用户“被看到”的欲望,社交产品变成单机游戏,“树洞”真的成了“树洞”,接着,用户流失。
4.干不掉的孤独
“孤独的市场不是无限大的,从创业的角度来说,线上社交已经富氧化了”
于是,即便是在2015年,QQ诞生的第16年,网易聊天室关闭的第7年,微信和陌陌出现的第4年,仍有一批又一批社交产品扑向孤独经济的海洋。
不过,当资本寒流袭来,孤独的生意开始不那么好做了。
“现在对大部分投资者来说,对社交产品投资的可能性不太大。”梧桐树资本合伙人童玮亮称,“社交总体离钱比较远,现在资本整体状态不好,投资人更愿意投离钱比较近的产品。”
李东哲决定不去趟这浑水。
“这么多App扎进去争夺用户的线上时间,没有空间,也没有意义。”李东哲说,“孤独的市场肯定不是无限大的,从创业的角度来说,线上社交已经富氧化了。”
李东哲与另一创始人白惠泽两名80后一起,搭建了名为“Someet”的青年自发兴趣活动平台,口号叫“FindYourPeople,MeetYourself”。
“线上聊俩月,不如线下吃顿饭。”于是才有了包大英在Someet平台上发起的“治愈系SleepTogether”活动,以及“假想葬礼”系列活动。据悉几乎场场爆满,名额开放数小时内就能收到几百条报名信息。
青年人的想象力、生活方式与玩乐精神,蔓延在一场场奇形怪状的线下活动里。十几号人,既可以蒙着眼睛睡午觉,也可以蒙着眼睛接吻;既能一起做地铁上看书的行为艺术,也能跟着一个武汉姑娘一起盲品小龙虾。
2015年4月起,类似活动每周都会举行五十多场。按平均每场15人计算,每周就有超过750名年轻人,愿意用与一群陌生人的相处,来填补空白时间。
Someet的竞品有许多,包括“周末去哪儿”“周末去哪玩”“今天玩什么”等连名字都类似的产品。在李东哲看来,由于线上过于拥挤,创业者转战线下,“‘活动’是他们第一个能想到的”。
“只有在线下真实的社交环境当中,面对面的,才能真正缓解孤独感。”李东哲笃定地说。
但哪里的生意都不好做。Someet直到2015年7月才拿到360万天使投资,李东哲白干了半年。他轮番与二三十家投资机构谈判,投资人总是质问他:“对,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怎么变现?”
如今社交产品的商业模式并不清晰,各家招数不尽相同。比如,陌陌最新一期财报显示,2015年第三季度,移动游戏已成为陌陌收入主体,占总营收25.3%。而拥有三千万活跃用户,铆足劲儿上市的唱吧,也于近期杀入已不景气的线下KTV领域,孤注一掷要探索一条新的商业模式。
“在资本环境不佳的情况下,投资人需要在贪婪和恐惧之间做选择。”童玮亮乐观地认为社交仍然值得一试,它可能诞生出伟大的产品,带来丰厚的回报,“只是摸索的过程会比较长”。
而在现代人对解决孤独的漫长摸索里,任何一种方式都不可能是完美方案。
线上,每一场“精心安排”的社交里,你总能获得李松蔚所描述的,在真实世界中绝不存在的100%的掌控感。而线下,一场与陌生人的午睡虽然让郑凯暂时解了渴,但也有可能让他变得更依赖,或更痛苦。
苏健安说,就像动画片《头脑特工队》里,那个怎么也干不掉的悲伤的蓝色精灵,“世界上的东西阴阳总是调和,有两个极端,你不可能把孤独干掉”。
“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多的‘毒药’。”李松蔚说。
第三篇:年轻的错情感美文
夜黑了,外面下着雨我心里却流着泪,眼前浮现着你的身影,无法抑制的痛,痛彻心扉!
自相识以来一直安静的相处,一直都是信任从未怀疑过彼此的性情
淡淡的,至始至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那一段时间思念紧紧的缠绕我心头,睡觉时枕着你的枕头安眠
很久没见到你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
每一天都在期盼,期盼再次见到你,轻轻的抚摸你的脸,搂着你的腰,表达我内心最真实的爱,将我的高兴洒满人群
可是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胆怯了,鼓不起勇气抚摸你脸,搂着你的腰,你的淡定让我无助,我不知该怎么办
诶!无奈的叹气迷惘的执着
也许吧!是我太小了,没有可以依靠的安全感,给不了你一个稳定温暖的家
这样的男人靠得住吗?这样的生活能安心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都是年轻的错,都是自己的错,错得无奈,错得迷惘!
第四篇:不是不想你情感美文
不是不想你,只是我累了,我想静一静。
一个人的时候,照顾好自我!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你的时候,我想你了,你可曾偶尔想想我?一个人在乎你的人,会视你如命,关心你的一切。他(她)也把心里的话和你聊,怀恋一个人的生活,自由不是不爱你,只是不敢爱,不是想要记得你,只是忘不掉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不想你只是怕想你。。
习惯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虽然孤单但不轻易妥协原先好多人都和我一样,有一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一个人要对自我好点,活着开心点,快乐也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过一天哪?
两个人的婚姻越来越煎熬,也许是我一个人的感受,很多时候好期望没有婚姻没有感情,一个人吃饭,睡觉,逛街,想念,一个人哭和笑…明明有你有家,却比一个人还孤单,心灵的孤单……
第五篇:那条麻子狗情感美文
三十五年前六月的一天,母亲生了小弟,全家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次日清晨,生产队的一位老婆婆背着一个空背篼从我家屋后走来,家人热情地留她坐坐,可她支支吾吾地推诿着离开了。不大一会儿工夫,一只麻灰色的小狗摇摇晃晃地从屋后走出来了。瞬时,家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小狗是刚才那位老婆婆悄悄送到我家来的,可在当时那年月多一条狗也算家里添了一张口,所以老婆婆也不好意思多停留。对于这条其貌不扬的小狗,我们倒是很欢迎它的到来,又是铺窝,又是添饭,就像喜欢小弟弟一样收留了它。因为它长着一身麻乎乎的绒毛,妈妈便叫它麻子,这也算是有了名字了吧。
弟弟一天天长大,麻子也一天天长大。待弟弟迈开第一步走路时,麻子早已长得结实而健壮。偌大的生产队,它几乎是跑遍了每一条田埂。特别是我上学的那条路,不论天晴下雨,只要有我的足迹,必有它的足迹,可以说它是义务承担了接送我上学的事务。呆得久了,麻子熟悉了家里每一个人生活的规律,只要看我早早起来背上了书包,它准会一溜烟跑到我面前,又是跳又是摇尾巴,裂开嘴巴,嘴角上扬,吐出红红的舌头,那时我总觉得它在笑,怎么看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好像在说呵呵,上学了,上学了。
每天,麻子都会按时把我送到学校。有时下雨了,我就会阻止它同行,因为我可以穿雨衣,它只有淋着雨,我怕它感冒。可是,不管我怎样呵斥它,它哪怕是远远地跟着也绝不放弃。好像是怕我生气,只要我一回头,它就会立刻停下脚步,很不甘心地转身走几步,然后扭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一迈步走,它又会转过身跟着我。我看着它一身湿漉漉的灰毛紧贴在身,雨水在肚子上流成了水帘子,心疼地唤它来到身边,把身上作雨衣的塑料布缠在它的身上,只露出眼睛和腿,而我就戴着那顶雨帽和它走在雨中。这时,它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静静地走着,一声不吭。雨中的世界是安静的,有狗狗陪伴在雨中漫步是温暖的。
麻子的性格十分刚烈,生产队来往少的人是不敢轻易靠近它的。可是对家人,它却温顺而谦恭。小弟弟有时靠近它,拍拍它,它也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甚至会乖乖地卧在地上,任由弟弟当马骑,一点也不介意他们几乎是同时来到这个世界的。甚至在潜意识里,它还有着保护弟弟的意识,只要别人想抱走弟弟,它立刻会毫不客气地狂吠起来,吓得别人赶紧松手。乍一开始,小弟弟也会被吓哭,它就好像不好意思似的,一边低头哼哼着,一边慢慢靠到小弟弟身边,用软绵绵的身子不停地蹭着他,还不时眯着眼睛,扭着头看小弟弟,似乎在乞求原谅。
后来,我到远处读书了,一年半载也很少回去,可是麻子从不曾忘记我。只要我回到家里,它都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不停地往我身上扑,一直扑累了,才歇下来卧在我的脚边,呼呼喘着粗气。一旦离开,它总会一直送到车上,车走得很远了,还可以看见麻子呆呆的身影。
渐渐的,家里只剩下母亲、弟弟、麻子了。母亲有时忙极了,就告诉麻子看着弟弟,麻子就会一整天地哪里也不去,一步不停地跟着弟弟。弟弟摔倒了,它就会跑上去又是用腿刨,又是用嘴推。要是弟弟摔疼后哭了,它也会昂起头呜呜呜地轻声叫着,弟弟看着看着就不会哭了,自己爬起来继续玩。五岁那年,弟弟因为意外去世了,全家人悲痛难当,麻子也恹恹的,随便躺在哪里,一卧就是一整天。
又过了三五年,麻子老了,好像得了肺病似的,整天咳咳咳的。母亲请了赤脚医生给它看病,可是总不见好转,最终,麻子还是永远地走了。
而今,我在外工作很多年了,总是会时常想念老家,时常想念麻子,时常想念流逝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