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年粽优美散文
去年这个冬,使有夏无冬的琼岛之南端,也经历了一次夹带雨水绵长的寒冷天气过程。畏缩家里御寒的家人,却意外地得到亲友从故乡广西捎来的4条大粽子。父亲一口的乡音,说,不回家过年,也得年粽吃了。父母惊喜的双眼闪着亮光,赶紧下厨张罗,涮洗铁锅,隔水蒸热年粽。
从故乡来的4条年粽,一条年粽,重达6斤!这么重的糯米粽子,从隔海又遥远的地方捎来,外人是觉得不可思议的,而对远离故里已在海南生活几十年的父母来说,吃上即使那么一箸子广西老家的年粽,父母也备感亲切和温暖。如今故乡广西横县的年粽已与县里出产的茉莉花一样极负盛名。它成为故乡当地名优土特产,不仅被大大方方请进超市专卖,还做大做强,在南宁举办过盛大的粽子节。
初识故乡的年粽是我19岁那年。十几年前,父母看我已成年,经多方谋划,才筹措了一笔钱,让我独自回广西老家。我按图索骥找到了从未到过的父母的故乡广西横县,一个名叫陆新村的村子。那时,春节临近,寒冷的冬天,天空灰蒙蒙的,飘洒着雨丝。从未照过面的家乡的五叔、五婶,异常兴奋和热情地接待突然而至的我,赶紧把我拥进厨房的火盆旁取暖。光线灰暗的厨房里,我看见屋的旮旯里摆的一张长桌上齐整地摆放着一包包的东西。我脑子里忽一闪现村道两边零星开采的石头以及五叔家门口堆放的建房石料。我料定那堆放的东西是什么了,紧催五叔五婶把桌面上的“炸药”挪到安全地方去。五叔五婶憨憨地笑,连比带划着,说着故乡的土白话。其实他在说的是“裹粽啊,裹粽啊”,起初我却怎么听也像“不动啊,不动啊”,以为是在告诉我别乱动采石用的炸药哩。
我在故乡的几天里,通过自己的一口夹生不熟的家乡话,才得知,老家过年,家家户户包年粽。其实,五叔家的那些摆放在高台桌上的年粽,是正月里食用的。
老家的年粽,糯米伴着绿豆和猪肉,用苇叶包裹。包一个大裹粽,定量糯米三斤,绿豆半斤,猪肉半斤,扎成一个宽约15公分、长40公分的长方形。一般的人家过一个年,净糯米也得上百斤!经济拮据的人家,绿豆和猪肉用量偏少。过年串亲戚朋友家送年粽,家庭殷实的接到从经济拮据人家送来的年粽,都会体谅人家的难处的。有碰上家里年幼小孩嚷嚷:“我不食无肉的粽,我要有多多绿豆猪肉的粽。”做父母的一箸子下去,“嘟”地敲在闹吃的小孩子头上。
过年包年粽是家乡的民俗。有些人家是不能在家包年粽过年的。因为这些人家这年有人过世,办了“白事”。过年了,年粽怎么办?办过“白事”的人家便到邻家,或者亲戚朋友家“借灶”。“你们不用愁,放心过年啦!”借灶的人家都会很爽快地应承帮办。
故乡过年时新郎有担粽上丈人家门的风俗。新郎“担粽”时有小姑子的都想跟着去,那里有早早备下的赏给未出阁的小姑子过年的红包哩。
我曾经跟“新郎”超叔过年时“担粽”去他老丈人家。老丈人和超叔聊话间,一条年粽从锅里搬上饭桌,解去粽叶,露出粽肉身,黄灿灿的,还染有苇叶留下的绿叶素色。超叔使一双箸子,在粽中间划,分两边摊开。弄散粽,冒出的腾腾热气都是香的。而那些糯米包着的豆子、猪肉,已是油汪汪的。最有意思的是,超叔的岳母领来一个身材高挑、脸蛋被寒风吹红的女孩。岳母笑嘻嘻介绍说是本村的,又说桌上吃的这条年粽是这妹仔拿来的。但我又很快知道是超叔他们遵我父母嘱托,在热心给我介绍对象。这让我忍俊不禁。当然,也使经我父母一手策划的找老婆计划,在我否定的一笑之中泡了汤。
然而,最令我感慨的还是这姑娘的一往情深,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还勤走超叔家,用心打听在海南的我。
故乡的年粽,倘若一旦提起,我就会想起我和这名女子很美妙的一段趣事来,也让我感叹不已。
第二篇:粽叶飘香时优美散文
我是伴随着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是改革开放三十年的见证者和实践者。三十年来,我们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端午节粽叶的清香中,我记住了那份浓浓的亲情和爱意。
端午节这个印象,最早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留下的。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就读的南村坝小学,小学生在大片的麦田里拾麦穗。妈妈悄悄地对我说:“快走,明天是端午节了,你爸一清早到顾山街上买回了粽叶,回家我们包粽子”。
第二天一清早,妈妈叫醒我,让我送几个粽子到宅基上邻居家,讲他们平时经常送蔬菜给我们,这几天正好农忙,他们可能也没空裹粽子,今天我们送几个粽子给他们稍为谢意一下,并拿个小瓶子捎上一些蜂蜜给他们蘸粽子吃。我拿着粽子到同学小三和建珍家,她们的父母都出早工还没有回家,她的姐姐一边烧早饭,一边对我说根本不知道今天是端午节。后来小三告诉我,因为她家人多,平日里粮食就不够吃,没有糯米裹粽子。当时,我就想,如果每年端午节大家都能裹白米粽蘸着蜂蜜吃,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但在那物质匮乏的年月,农村里人每天能吃到掺着杂粮的饭,就已不错了。顿顿麦片饭就是高档次的了。
过了几年,端午节上还多出了咸鸡蛋。母亲讲本来过端午节应该是吃咸鸭蛋的,因为养鸭的人少,就用鸡蛋代替了。那时一个咸鸡蛋要全家三个人分着吃。又过了几年,端午节能买到正宗的咸鸭蛋了,家里吃饭时,每人有了一个咸蛋。父亲跟我讲,他小时最眼热人家过端午节,胸前挂了咸鸭蛋,手里提一串粽子在街上招摇过市。再后来,我家的粽子也从单纯的白水粽变成了赤豆粽、咸肉粽。
今年的端午节,在我的记忆中是终身难忘的。有着传统文化历史的端午节,第一次定为国家法定节假日。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艾叶,喝雄黄酒,小孩穿虎头鞋,成为一道节日风光。而我们常熟五月端午“尚湖里厢看龙船”更是妇幼皆知。今年尚湖镇也举办汪桥龙舟赛,吸引了周围百姓近万人驻足观看。
今年端午节前,因婆婆已年迈,我工作忙,丈夫提前两天从常熟欧尚超市买回了几盒真空包装大小不一的各色粽子和高邮双黄鸭蛋,他说,端午假日里,他还要带些王庄西瓜,驾车到苏州去看望父母,并接他们到沙家浜去看赛龙舟,丰富一下他们的退休生活。
第三篇:粽叶清香优美散文
五月的一个清晨,初夏的风凉爽地吹过一阵花香。宽大的平台上,三株白兰树长得正盛,花苞缀满枝桠。青的羞赧,紧闭花瓣深藏叶间;白的逍遥,半开半合着,仿佛欲语还休,香气却已直沁心脾。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在清风香花的环绕中,母亲说,明天就是端午了。
每年端午前,母亲早早从菜场买来粽叶,泡在木盆里。不用塑料盆,也不用铝盆,母亲说会伤了粽叶的清气。木盆是桐油漆过的,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木质的气息。粽叶浸在这样的木盆中,一汪碧绿便鲜活地浮动起来。半日之后,换了水再泡;又大半日,执一团白纱,横担一只砧板于盆上。拎一片粽叶覆上,正面抹,再反面抹。粽叶撩起的水珠,偶尔有洒在母亲臂膀或脸庞上,母亲并不去擦,任它自然滑落或渗入肌肤。
粽叶洗净了,馅儿也泡开了。主料是白白的香糯米,辅料却各种各样,有红豆、火腿、蜜枣,有葡萄干、果脯,有时还有板栗、蛋黄……风在轻轻吹着,香在悄悄溢着,母亲坐在平台的门边,开始包粽子了。她的面前摆着两个盆,一只盛粽叶,一只盛馅儿。青的叶,白的米,红的豆,绿的果……母亲端坐其中,脸色安详,神情自若,我的心被这仿佛艺术化的场景震撼了。
三片粽叶叠在一起,左右拢起,卷成一个小小的锥形漏斗;舀一勺馅儿填满,用手抹平,再压板实;一手执粽,一手扎绳……一只只翘格格的三角粽、五棱粽、小脚粽……便呈现在母亲的手掌心了……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母亲对我说了几句什么,我恍惚着没能听清。我沉醉这片宁静的氛围中,感动着一份脱离纷繁和喧嚣的安逸,和恍若隔世的散漫与清闲。
盆中的粽子越堆越高,五个一束,十个一结,清香的芬芳袅袅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卷叶、装馅儿、裹紧、扎牢、放入盆中……一切都在无声中诉说和表达着,我忽然感到那种叫做亲情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
母亲低头包着粽子,我在一旁喝着茶,慢慢地喝,慢慢地被滋润着。你去忙你的吧。这回我听清了母亲的话,但我没有动,我只想坐在她身边,享受一份难得的心情。
粽叶在母亲的手中翻滚、跳跃着……现代快节奏的生活省略掉的许多细节,此刻正在被母亲细致地一一捡拾。我们都沉浸在这个细致的过程中,默默无语。我内心里原本凝滞的某些沉重的东西,被粽叶的清香渐渐地稀释着,消解着,久已干枯的神经像株雨中的植物,舒展开来。
母亲直起腰来的时候,面色红润,眼里闪着喜悦。她长长哈了口气,说,闻闻,多香啊!明天喊他们回来吃粽子!哦,母亲!我在心底叹道。你是在用手,用手中的粽叶,把一份亲情,裹得紧紧密密。
第四篇:年华为谁相思优美散文
忆思念,清水洪泉,转身一片的繁华,跳跃指尖的音符,火焰,为谁燃烧了寂寞,黎明,为谁点亮了哀愁。
许一段繁华,折一段枯木,飘下的白雪,点缀着大地的苍凉,落下的细雨,洗尽了繁华的烟火。
金戈铁马,沙场暗点兵,将军为谁征途,为谁赢得天下,江山如画,画的几世愁哀,点了红妆下的伊人添上憔悴的一笔,画了深林处的闺房留下幽怨的一撇,孤灯燃尽,沙场上的将军无眠,想着暗影孤灯,谁在为他缝补心灵,谁在为他修补暗伤,登高而望,征战红尘,坠落秋血。
凉风萧瑟,黑夜栽惆怅,夜为谁醉的几回迷,为谁抹下淡红妆,音符,跳动在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响起或许不该响起的旋律,应语归梦。
第五篇:年的记忆优美散文[最终版]
(一)供灶神
“腊月二十三,灶王上西天。”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每年这天,农村百姓都摆上供品,恭恭敬敬地送灶王上天。
我老家在农村,对这一风俗十分熟悉。记得小时候,过了腊八,父母就开始愁年货。那时年景不好,年货也不过二三斤肉和几十斤白菜。尽管简单,父母也会愁不少天,然而母亲总忘不了请一张灶神。
灶神请回来,母亲郑重地放进橱柜里,不许我们看,更不许动。我不解,惊奇地看母亲。母亲说:“新年人们穿新衣服,灶王也得穿新衣服。小孩手不干净,会弄脏的。新衣服弄脏了,灶王会不高兴的。”
腊月二十三到了。母亲把新灶神端端正正地贴在锅灶上方,又在灶神下方的木板上放一只盛满沙土的小碗,再插上几柱香,把香点燃。我抬头望着这位方面大耳、慈眉善目、两撇胡须一直垂到脖颈的灶神,在青烟缭绕中忽隐忽现,真不知他有何神通,竟让人们对他这般尊重!
灶神贴好了,母亲又忙着包饺子。饺子煮好了,母亲盛上满满的一碗,再倒上一杯酒,放在灶神面前,烧纸,磕头。母亲也让我磕,我就糊里糊涂地跟着磕。灶神在人们的祈祷中,乘着馨香的烟火,起驾回天了。供完灶神,一家人才能吃饺子。
七岁正是讨人嫌的年龄,那年腊月二十三,我和伙伴们野了一晌,肚子饿得咕咕叫。一进家门就闻到饺子的香味,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一看桌上的饺子,哪还管灶神锅神,手不洗就抓饺子。还没有沾着饺子边,“嗖”的一声,饺子不翼而飞。我扭头一看,饺子被母亲抢在手里。母亲沉着脸呵斥道:“还没供灶神呢!”我身子一倒,躺在地上大哭起来。母亲急忙放下碗,一把把我拦在怀中,也哭了。母亲边哭边说:“灶王要去天庭奏事了,人们对他恭敬,他就让老天爷降福;人们不恭,他就让老天爷降祸。有一家人,把烟囱开在灶王牌位上,不长时间,他家的房子就着火了。因为灶王无处安身,就给他家降了祸。”母亲还说:“腊月二十三这天,全家人不能外出,如果有人外出,灶王少报了人口,这人一年就没饭吃了。”听了母亲的话,我不敢再造次,对灶王也格外恭敬起来,每年腊月二十三,我都给灶王磕头,因为他主宰着人间的祸福。
后来,我上学了,读了很多书,当然也就知道没有灶王。我曾多次劝说母亲,但她一如既往。改革开放后,农民日子富裕了,母亲给灶王的供品也丰盛起来。看着母亲那副虔诚的样子,我心里不禁一颤:母亲哪里是在拜灶神,而是在用一颗诚心在为一家人祈求幸福!
大学毕业后,我参加了工作。每年都要忙到腊月二十五,才能回家和母亲团聚。母亲就改在大年三十供灶神,她说怕把儿子辞在外边而没有饭吃;我结婚后,有了妻儿,母亲也在大年三十供灶神,她又怕把儿子、儿媳、孙子辞在外边而没有。
(二)祭祖先
年的记忆,是欢乐的,又有一点拘谨。
大年三十那天,要请祖先,俗称“请爷爷奶奶”。请祖先之前,先要放家炮,最佳时刻是清晨六点。六点一到,村庄里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给沉睡在野外的祖先释放信号,爷爷奶奶醒醒,该回家过年了!据说,时间早了也不行,会惊扰祖先休息,那是对祖先的不敬。
放完家炮,就去族长家集合。家族老少聚齐了,再放族炮。这样的仪式一年一次,非常隆重,炮放的越多越好,人去的越多越好。以此来宣告家族人丁兴旺和对祖先的尊重。
男孩子对鞭炮有特别喜爱,抢落地炮就成了孩子最快乐的事。族炮放完了,孩子们围上来争着抢。手快的孩子会装满口袋,然后向别的孩子炫耀。请祖先活动结束,孩子们便开始扒炮筒,倒火药,用纸包好,点燃,“轰”的一响,放一阵亮光,冒一股青烟。那种快乐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放完炮,族长一声吆喝,请祖先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墓地出发了。去墓地的路上,人们说笑不停。到了墓地,所有人就严肃起来,恭恭敬敬地磕头,小心翼翼地焚纸,直到供纸变成灰烬,飘飘悠悠飞到空中,人们才立起身,手捧着烟雾缭绕的香回家。
偶尔有的孩子不懂规矩,吵闹不止,便会受到大人的呵斥,并会被强制跪在地上。记得那年,我大约有七八岁。我抢的落地炮最多,两只口袋装得满满的,两只手里也满满的。同族的孩子不乐意了,非要我分给他们。为了保住“劳动果实”,我加足了马力奔跑。他们紧追不舍,我就奔跑不已。跑着跑着,墓地就到了,我只好停住脚步。他们一齐围上来,我尽管拼命守护,也无济于事。口袋被撕扯了,手被抓破了,鞭炮抢光了。我急得要和他们拼命。这时,大人们赶到了,父亲喝斥我,一把把我按跪在地上,默默地等待族长烧完纸,才令我起身。
回来的路上,人们一路沉默,以示对祖先的虔诚。我怒气未消,要和那几个孩子厮杀,父亲扯着我的手就是不放。回到家,我委屈的想哭。我刚一出声,父亲就喝令我住嘴。
据说,大年三十不能哭,新年是一年的开始,欢欢喜喜会带来好运,哭闹会不吉利;再说祖先在家,不能惹祖先生气,否则就是对祖先的不孝敬。
一进家门,父亲在门里横了一根棍子,俗称拦门棍。这是敬祖先的一个环节,表示对祖先的挽留。我气没处撒,一脚踢了拦门棍。父亲大怒,抬起手就要打我,被母亲拦住了。
进了屋门,母亲已摆好供品。父亲磕头,插香,把祖先的族谱挂起来。至此请祖先的仪式便告结束。
少不更事,小孩嘴馋。满桌的供品,五颜六色,煞是诱人。黄黄的花生散着香味,红红的醉枣发着甜味,白胖的馒头飘着麦香,洁净的猪肉闪着白光,麻黄的藕合漾着油香……我的口里早已灌满了涎水,守在供桌边,挪不动腿。馒头、猪肉、藕合不是我觊觎的对象,吃饭时能吃到,那醉枣可是一年到头才能吃到的东西。父母忙着招呼串门的乡邻,我趁机抓了一个醉枣,丢在嘴里。母亲发现了,用眼翻我,我一溜烟跑了。等我回到家,母亲已把供品补齐了,可是那个醉枣很小,那是母亲为初一来拜年的孩子留的。
那样的年月,让孩子开心地吃一顿,简直是异想天开。初二送走了祖先,供品就成了我们的美食。我要父母吃,父母说,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都吃过了。
现在每年回家过年,母亲总是给我留着醉枣,她说,那是我最爱吃的。
(三)熬三十
祖先请回来,要在家里呆两天,三十和初一,初二就被送走。因此人们对祖先就格外尊重。不断的添香,不断的换水,还要倒一盅酒。因此新年屋里就始终飘荡着浓郁的香气。初一拜年的人,先要拜祖先,其次才拜健在的长辈。不尊重祖先会受到人们的谴责的。
有一年,一位老头照看孙子,去邻居家串门。坐在了供桌边,孙子看见了供品,伸手去抓。老头慌忙起身,孙子扭着身子,嘴里不住喊:“要!”老头情急之下,指着供品喊道:“巴巴!”又指着祖先牌位喊道:“猴猴!”邻居一家马上变了脸色,纷纷斥责他。老头慌忙辩解,这家人不依不饶。老头在人们的怒喝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祭祖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熬三十。大年三十夜晚,一家人要轮流守在供桌边,直到初一早晨来了拜年的人。据说,有一些孤魂野鬼,因为没有后人上供,会趁大年夜来偷供品,那样祖先就得不到后人的供奉,会挨饿。为了能保障祖先丰衣足食,必须有人看护供品。看护供品的必须是家里的男性,女性是不能参与的。大概人们认为男性是力量的象征,刚强威猛,那气势就会使鬼魂退避三舍;女性是柔弱的象征,孱弱无力,鬼魂也不会惧怕。可见祭祖的仪式里也渗透着中国的传统观念。
据说,有一户人家,一家五口,只有三个女儿,没有男孩,守夜的任务就落在了男主人肩上。恰好那年大女儿出嫁了,而且就在大年二十八。因忙于女儿的婚事,非常疲劳。三十守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后,他懊悔不迭。后来就做梦,梦见祖先向他讨要食物。于是他烧了很多供纸,才算弥补了此事。
我十岁那年,母亲说守夜应该把我排上。父亲不同意,说我年龄小,正是睡觉的年龄,不一定啥时候就睡着了。我出于好奇,拍着胸脯说道:“爹,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父亲说:“那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吧!”我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晚饭后,我召集了几个女孩,聚集到我家,准备以打扑克打发时间。男孩子是招不来的,因为都要在家守夜。父亲一见,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搞啥名堂?”我说:“让他们和我一块守夜!”父亲说道:“不行!守夜不能吵吵嚷嚷!”据说,祖先白天接受后人的供奉,夜晚十点后要休息,吵嚷会让祖先睡不着觉。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们回家。听大人说,守夜叫积阴德,守夜守得好,祖先会保佑一家平安,人丁兴旺。其实前半夜不用守,一家人都不睡,我只要坐在供桌边就可以了。只是太寂寞,容易困倦。我只好吩咐二姐隔二十分钟就喊我一声,这样一直坚持到十二点。我感到从来没有这样难熬过,一个小时就像一天那么漫长。我心里开始埋怨祖先,有吃有喝就行了,干嘛要折磨后人呢?
父亲起来了,我的守夜任务宣告结束。我打着呵欠,去睡觉了。
父亲守夜守得好是全村闻名的。莫非我能跳出农门,成为一位教师,是对父亲积善行德的报答?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父母亲身影---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两眼昏花,他们在祈祷,祈盼儿子、儿媳、孙子回家团聚,祈盼儿子一家永远幸福!
这样想着,我对父母油然而生敬意。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