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的长发情结的优美散文[推荐]
2015年的2月8日,我听从年轻理发师的建议,剪去了一头干枯的长发。闭上眼睛听任理发师拿着剪子在我头上挥舞,当我再睁开眼睛,看到我的坐椅周围的地上散落的那些青丝,我的眼里有些涩然。想起最近一段时间里疏懒的文字,和间歇的灵感,依稀仿佛那地上散落的青丝就是我许久不曾梳理的文字片段……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烫染蒸洗吹,四五个小时后,一个崭新的我出现在了镜子里。理发师说我新烫的发型叫做“沙宣头”,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看着镜子里一头短发的我,我却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镜子里的她是我吗?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我基本上都是留长发,尽管从小我就很笨,不会梳出漂亮的头发。很小的时候,我就会经常跑到住在公路旁的大姑家,然后站在公路边看那些有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姐姐或是阿姨们从路上经过,我会目送她们走出很远很远。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在村里开了家饭店,整日的忙碌。妈妈每天早上还得帮我梳头,梳着梳着,妈妈就心烦了,说要给我剪短头发。(在我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过关于理发店的概念)我哭着闹着不让妈妈剪,妈妈不由分说,拿起家里的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剪去了我的长发。我拿着镜子哭着不去学校,妈妈就手里拿了根木棍,在我后面挥舞着让我去学校。我丢下镜子,哭着跑开了。但只有我知道,我根本就没去上学,躲在村子里的玉米地里哭了一晌。自此以后,我暗暗发誓:再不让妈妈碰我头发一下,哪怕我自己梳出来的头发再难看,我也要留长发!
应该来说那是我记忆里的第一次剪发,也可以说我18以前就没踏进过理发店一步。18岁那年,没能考上高中的我,在姨父的帮助下,去了市里工作。那时都是老白班,每天晚上吃完饭或是到了周末,我就和燕、玲两个闺蜜到留养或是轵城去玩。记得那次到了轵城,燕去理发,一直习惯了清汤寡水的直长头发的我,忽然有了想剪去长发的冲动。于是,那天那我剪去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留了个当年很流行的学生头,也就是齐刘海,齐耳短发吧。并且乘兴去照像馆留下了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记忆中的第三次剪发,就是1995年了,那年结婚怀孕后,快到儿子出生的那个月份时,我又走进了理发店,再次剪去一头长发。如果说第一次剪发我是被迫的,第二次剪发我是一时冲动,而第三次剪发却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那时候,婆婆和妈妈一直在说生孩子后的一个月内,不许洗头或是梳头。那时我想,一个月不能洗头和梳头,那样的我将是怎样的一个狼狈和难看啊。
记忆中的第四次剪发,是在2012年,我的人生和命运发生急剧变化的那一年。2009年,我因为意外,右小腿开放性骨折,手术后,腿上被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腿里被放置了钢板和钢针,于是我的卧床生涯开始了。三年后,我去医院取了钢板,只是我再也不可能跑步了。同年夏天,身心备受煎熬的我走进了一个快乐向上的销售环境,为了彻底的改头换面,我再次剪去了一头长发,并做了平生第一次烫染。
而2015年新年到来时,我再次剪去了由于不曾好好护理,都有些枯黄了的长发,新烫了一个理发师说是今年最为流行的“沙宣头”发型。回到家里,看着镜子里短发的我,心里暗暗后悔。问正在电脑旁酣战的侄子好看吗?侄子回头看了看了我,嘟囔了一句:“姑姑,我怎么不适应现在的你呢?”晚上给好友发过去我今天的照片,好友愣了半天,给我留言:小婷,怎么想到把头发剪了呢?我回道:心血来潮了。侄子还在说有点不适应呢。好友在那边哈哈大笑,发来一段语音给我:小婷,别说你侄子不适应,恐怕你也不适应现在的你吧?
昨晚好友优幽之善若水在空间里发了一个说说: 剪短了我多年以来的齐腰长发,花耗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大好时光,心情居然一点都不美好。
于是,我给若水留言: 若水,我也把长发剪了,还真有点后悔。呵呵,再等着它慢慢长长吧。
若水回了我一句: 真心觉得,婷的短发好看。
摸摸自己的这头短发,苦涩地笑了笑,回复若水: 好看与否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不习惯了。
呵呵,我的长发情结就这样再次被我生生剪断,唯有等它再慢慢长起来吧。我发誓,以后一定不再轻易剪发。
第二篇:我的长发情结经典散文
我喜欢长发,那种浓黑顺滑的长发,流瀑般飘洒在脑后,轻轻摇一摇头,就可以在身后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于是女人的万种风情就在这细微的举动之中展露无遗。
我的长发情结由来已久。大概从我记事的那天起,我就渴望着那流瀑般的长发。
很小的时候,我留短发,姐姐留长发。
每天早上看到妈妈很细心地给姐姐梳麻花辫,戴蝴蝶结,心里便羡慕得不得了。也会时常在妈妈的身边蹭来蹭去,央求妈妈给我梳小辫,妈妈总笑着说:“尘儿听话,你梳小辫不好看。还是短发的好,精神。(俗语:意思是有活力)”那时我知道妈妈是在说谎,并不是因为我梳小辫不好看,而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姐妹两个梳头。
于是,在多次央求未果之后,我自己就断了留长发的念头。但心里对长发的渴望却与日俱增。
我时常会悄悄地走在姐姐的背后,看着那黑色的精灵在姐姐的脊背上跳跃着曼妙的舞蹈,心里极为艳羡和痴迷。
这种情感在每个新年来临之前就会更加强烈。童年时,家庭条件很不好,只有过新年的时候,妈妈才会给我们做新衣服。每一年,我们姐妹的新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但因为姐姐留长发,所以每一年姐姐都会比我多出两个美丽的蝴蝶结。去年是桃红,今年是粉红,明年是大红,姐姐每年的蝴蝶结都变化着不同的色彩。每一种颜色都是我所钟爱的,但每一种又都是我无法拥有的。有时,我也会埋怨妈妈的偏心,但我也知道妈妈的不易。虽然心里是那么渴望得到那个漂亮的蝴蝶结,但却从没向妈妈索取过。
大年初一的早上,人们都要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姐姐头上的蝴蝶结就成了大妈大婶嘴里的话题:小凡(姐姐的乳名)的蝴蝶结真好看,尘儿,你怎么没让你妈也给买一个?不对,是你妈不疼你,故意不给你买的!你是你妈不想要的孩子哩!每次听到这样的取笑,我便会异常的委屈。
说到这里讲一段小插曲。在我们家乡有个俗语:头生儿疼,末生儿娇,难为中间的锅锅腰儿。意思是说:做父母的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很是疼爱,因为是第一个嘛,对最小的孩子会特别娇宠,而对中间的子女在情感上可能就不是那么深切。我就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地位,我是家中的老二。
听妈妈讲,我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就抓得比较严了,不允许要三胎。因为前面有了姐姐,所以父母一直渴望有个男孩子的。但我的出生无疑让父母极度失望。在我出生后不久,妈妈几次想把我送给别人抚养,还找好了人家,好像是我大妈的妹妹。但就在人家要来抱的时候,爸爸舍不得了。爸爸说:我宁愿自己绝后,也不愿意忍受这种骨肉分离。试想有一天,孩子大了,跟着人家来走亲戚。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叫别人爸妈,你于心何忍?因为爸爸的一再坚持,我才幸免于难。还好,在我之后,爸妈抢生有了小弟。
这段插曲,街坊邻居都知道,便时常拿出来取笑我,说我是爸妈不想要的孩子。而我每次听到这种取笑,心里就会痛痛的。年幼的我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这种心疼,只好在人们的笑声里落荒而逃。跑得远远的,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默默地哭泣。记得有一次,不记得为什么事了,我与姐姐打架,姐姐大声地吼我:你,真愚(笨)啊,你是爸妈不想要的野孩子。就因为这句话,我自己跑到晒谷场的柴草堆里哭了一整天。天很晚了,直到听见爸爸的叫声,我才慢慢地钻了出来。爸爸把我抱回了家,当着我的面狠狠地数落了姐姐。但这次经历却成了我心上久久难愈的伤痕。我是不受欢迎的,我是爸妈一度想抛弃的那一个,于是,我变得自卑而孤僻,我的性情也由于这段不愉快的记忆而打下了一种浅蓝色的基调,忧伤的基调。
小时候,我盼望着过新年,因为可以穿新衣服,穿新鞋子,更重要的是可以得到很多糖果。但又害怕过新年,怕人们拿姐姐漂亮的蝴蝶结来说事,怕人们拿那些陈年往事来取笑我的木讷少言。这种复杂的心绪纠缠在我童年记忆里的每一个新年中。我是那么渴望自己也能梳起漂亮的马尾辫,戴上美丽的蝴蝶结,让取笑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爸妈不想要的野孩子。
于是,我盼望着自己赶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不用妈妈梳头,那我就可以留起我梦寐以求的长头发……
终于,在我12岁的时候,我得偿所愿。
12岁的春节,是我记忆里最快乐的春节。
我满街地奔跑,用力甩动着我脑后的马尾辫,让那一对火红的蝴蝶结在寒风中翩翩起舞……
那对蝴蝶结,我珍藏了很久。但在家里翻修房子的时候,遗失了。为此我还大哭了一场。
从12岁至今,我留长发将近快二十年了。期间只剪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初恋的那个男人,因为他那句:你留短发应该很好看。第二次,因为生女儿,妈妈说坐月子长发不好。但在女儿满月后,我又重新蓄起了长发。
有时,老公对我的长发也会指指点点:别留长发了,短发行吧?我觉得你留短发的样子更好看。
我对他翻翻白眼,撅嘴道:我就愿意留长发。喜欢短发的女人,那你再去找一个!如此霸气的语调,不容得他有丝毫的辩白。大概心里也是知道他是离不开自己的,就是知道自己是吃定了他,所以这样的无赖话才会说给他听。老公总会笑着说:好好,既然不愿意,那你就留着吧,还给我省了不少理发费呢!
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发,身边也总不乏有人劝我留短发,但我依然故我。我就是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改变,我要为自己活着,也为了自己的这个长发情结固执地留着长发。不知道这个情结什么时候能转淡,也不知自己的长发能留到什么时候,但无论什么时候结束,我想那都会是我的心性使然。
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我,把世间的一切已然看得很淡,过新年怎样,不过新年又怎样,日子还是要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新年这一天,其实与其他的三百六十四个日子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它与其他的日子有什么不同的话,我想在我的记忆里它曾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日子,就像我今生拥有的第一对蝴蝶结一样,火红火红的,依如冬天清晨的朝阳,抑或是夕阳落山之后留在天空里的一抹红霞……
第三篇:家乡情结优美散文
来上饶,已有一个月时间。过去每年都在慈溪,从没有在上饶呆过,可能也就是因为此,我总疑自己现在不是在上饶,而是在慈溪。可能也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没有了回家的念想。但我心里明白,我不回家乡真实原因,是我感觉到无颜见人。回到村子里,村里肯定会好奇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家乡,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在上饶。我很不喜欢回去惊动了村里的人,实际上也根本惊动不了,这是我多虑了。我是个畏惧家乡的人,这个畏惧的心里早已无比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去年在家乡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出门,出门了也是低头的,不敢和人打招呼。
我是个不敢回家乡的人,但我也有想念爷爷的时候。他老了,不知他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如何生活。我无法帮助他,没有能力帮助他,回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念家乡的一片土地。春天到了,家乡的春天肯定要比县城的春天来的早些。因为在故乡随处可见春天的象征,油菜花开了,田地里一片汪洋的油菜花在风中翻滚,在风中歌唱,引来了蜜蜂蝴蝶和一群可爱的小孩;桃花也开了。门前的桃树是否已开花,还等待从故乡来的人告诉我;我喜欢站在屋后的小山上,站地高,看得远,一切景物尽收眼底。
虽然我思想在家乡的土地、油菜花、桃花、屋后的小山,但我还是思来想去,我不能回去。这样做,是不是一种错误的思想,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了,总有一种恨家乡情结在里面,别人都恋家乡,为什么唯独我一个人对家乡没有了感情,反而是反感,逃避。这不仅是因为这些年,离开故乡时间久了,陌生了,更主要是我的失败。我总在反复地想一个人问题,这是不是一种错误的,今后会不会后悔将会受到惩罚的思想。这个问题,折磨了我很长时间,最终不知出于累了还是出于实在找不到答案,就不了了之了。
甜甜今天回家乡了。他好像是代替我回了家乡似的,来时,他好像又是代替我从故乡来,可我很少提起故乡,但看到他却是很亲切。我很羡慕甜甜的工作,工作稳定,每到双休日就准时不回去,似乎从来不会在这里度过双休日。其实,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自他大学毕业工作以来,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是景德镇,去年到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都在这县城工作,回家习惯了,他不回家乡反而不习惯。他能回家乡多好啊,生活是丰富而新鲜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多姿的,我多想要他的生活啊。每次看到他毫不犹豫地要回去,就会添加家乡的想念。“老肚,你不想回去,是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他开玩笑说。
家乡这个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其实,我根本不用回家乡,因为我的满脑子里的家乡比看到的家乡更清楚,更直接。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家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屋后的一所橘子院,橘子的叶子密密麻麻,浓绿;然后,想到那里有我小时候的故事,脑海里出现一条小路,学校,村里的人。家乡是激起一个人回忆的地方,不能依依写下来,只有在脑子里依依过虑。
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傍晚的阳光渐渐退却,微弱了,感到微凉。来自马路上的车器声,“叭叭”个不停,是让人反感讨厌的,没有比下午好到哪里去。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叫我怎么不想起今天的生活,想起了回家乡的甜甜,想起家乡呢?
第四篇:玉兰情结的优美散文
一直想写关于你的文章,一位伴我走过二十几个春秋的朋友。执起笔,却又不知从何谈起,一切仿佛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平常。
你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用坚实的臂膀给我撑起天真、快乐的童年。
那时你总是静静地守在村子后面的树林里,没有人关注你的存在,只有等到开花的日子,芳香四溢,引来了小朋友们竞相争夺。我用稚嫩的小手,把你洁白的花瓣小心翼翼地夹在书本里,多少年之后,偶然间翻开已经尘封的书本,一片发黄的却还透着淡淡清香的花瓣再次映入眼帘,眼前顿时泛起了儿时岁月的阵阵涟漪。
曾经有一段时间,你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伴我同行,心中怅然若失,那一刻,我迷失在成长的荒原里。
高中时,我再次与你重逢。看到你瘦小但十分坚强的身影,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三年的久别似乎就是为了在此地的相遇。这是你精心安排的吧?与你再次牵手,我渐渐抚平了一颗荒芜的心。你在贫瘠的土地上的坚持日见成效,细小的枝丫上开始长出了花朵,一年比一年多。
玉兰花开,玉兰花谢,转眼间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上大学。面对大学生活的纷繁,我显得手足无措,而与知心朋友的分离更令我陷入莫名的惆怅中。
忘记了那是怎样的一个下午,你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飘出淡淡的花香吸引了我,清香依旧,而你却不再孤单一树,你和成群结队的伙伴在校园最安静的一角组建了一个玉兰小城。
从此,我经常去你那闲逛,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快乐与忧愁。我带给你更多的是疑虑,而你却总是默默地听着,不给我任何明确的建议。
在这多姿多彩的校园里,桂花浓烈,杜鹃绚烂,莲花迤俪,紫荆热情而奔放,惟独你一年到头静静地守在最落寞的世界里,即使在开花的季节也从不把洁白的花朵炫耀于枝头。你只是把它们夹在浓密的叶子下悄悄地绽放,直到人们无意间嗅到你的花香。
在这个需要大胆自我表现的时代,你的低调是否注定与主流无缘?我开始埋怨你太不会为自己着想,你听到我的规劝却不为所动。
回想已逝去的三年大学生活,我总在迟疑不决中错过了太多,现在才读懂玉兰自有其低调的精彩,又何必苦苦去追寻自己所无法企及的喧嚣呢?或许你早已给了我最诚恳的建议,而我却未曾察觉。
第五篇:野菜情结的优美散文
春夏交替时分,我总喜欢带着女儿去田间走走,感受一下春天土壤的那种肥沃和酥软,嗅一嗅被和煦阳光沐浴过的泥土的芳香。
那日晌午过后,天开始阴沉,风已起,窗外树叶沙沙作响。我却忽然有去挖野菜、顺便淋雨的冲动,这种想法马上得到女儿的热烈响应。她一蹦三尺高,习惯性地去找了把铲子,拿了食品袋,换了一双早被冷落的鞋子,做好了出门的准备。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打趣女儿:“不怕弄个落汤鸡?”女儿开心地说:“正好免费洗澡,还能给家里节约水电。”我被她幽默风趣的话语感染着。
娘儿俩下楼,丝丝暖风拂过面庞,我俩的心情完全没有被这天气所影响,女儿一路欢跳,纯真的笑脸完全脱去了每天上学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时候的田地,除了麦地还没有任何绿色,只有那规整的一道道刚刚耕耘过的黄色泥土在彰显着它的伟大和活力,边上那些树已是浓郁葱葱,树叶在不停地舞动着唱着它的歌谣。远远望去一副很别致的景观,无形之中让人对生活满是信心和希望。
由于刚刚养种完,地里几乎找不到任何野菜的影子。女儿在地头杂草中终于发现了一片苦菜,高兴得大喊,我一看,苦菜还特别小,但物以稀为贵,于是左手扶着菜头,右手拿着铲子一根不落地挖了。看着女儿在田间欢喜地走来走去,还不住地感叹:“老妈,这地踩上去松软松软,真舒服。”
我索性坐在地头,任由微风拂过,天空中已飘着零星的雨点,偶尔有车子从公路上驶过。望着田间嬉戏的女儿,忽然感觉好像是曾经的自己,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儿时往事冲开,像洪水泛滥一样袭来,那些点滴瞬间溢满心间……
七十年代,野菜对于农村大多家庭完全不是为了换口味,而是主要菜肴。常常记得这个季节,早晚饭桌上都会有野菜,蒲公英、马齿笕、灰灰菜等等,但最多就是这苦菜。一放学母亲就会递个竹篓,于是我成了我们家挖苦菜的主力军。
当时农村三三两两大人小孩挖苦菜,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只要是我们几个玩伴一起挖苦菜就是最开心的时候,一边挖一边玩耍,说说笑笑一会儿竹篓就满了,刚满的时候苦菜叶子还直愣愣很鲜嫩,为了能多放点,我们按呀按的,直到踏实得按不下去,这时叶子也被按压得无精打采焉儿了。挖满篓子,我们几个便坐在地头,等着太阳落山,只要太阳不下山,是不会回家的。
那时候我们穿得都是直筒裤,我的裤子总是长,记得母亲说为了多穿两年。于是一进地里就得挽起裤卷,等回家时,裤卷里、鞋子里满是泥土,抖落半天才能收拾干净。
接下来就摘菜,把苦菜的黄叶子,根上的胡须都摘掉,然后冲洗干净,下锅烧煮几分钟,捞出来放置在冷水里,等第二天一部分凉拌吃,另一部分用大缸子腌制成酸菜。
最讨厌的就是挖过苦菜的手,泥土和苦菜根上的白色汁液混合粘在手指上,黑乎乎的,不使劲儿搓半天是洗不掉的。但吃着自己亲自挖回的野菜,虽然很苦,还是特别骄傲和兴奋。
其实,那时候每一次挖野菜就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亲近,一次回归、一次融入、一次历练。自己与野菜结缘的日子贯穿了整个童年,每每想起总是别有一番滋味,丝丝快乐仍悠然于心。
后来生活条件逐渐好了,我家饭桌上仍然有野菜的影子,但今天的意义已不同往昔。
特别是城里人,大鱼大肉吃多了,肥胖了,“三高”了,才怀念曾经只为填饱肚子的野菜的味道。于是野菜也摇身一变,成了当今饭桌上最令人青睐的一道美味佳肴。就连我也一样,一进饭店,免不了点一盘苦菜拌杏仁。这或许不仅仅是换口味吧,更多的是怀念曾经溜走的时光而已。更或是野菜的功效正迎合了今天人们的健康理念。比如苦菜,清热解毒、凉血、利尿;蒲公英清热解毒;马齿笕凉血止血;灰灰菜补血最好等等,都是食物又是天然药物。如此佳品,怎不让人留恋!
我忘不了野菜的味道,更忘不了童年整天挎着篓子穿梭在田间挖野菜的日子,那是幸福的、快乐的。有关野菜的记忆塞满了我整个童年。
但我更佩服那些野菜,它们是春天第一批使者,有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从破土而出开始,再不畏惧,它们不需要松土、施肥、浇水,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哪怕荒山、野岭、地脚旮旯、都一样默默的散发着春的气息。最令人惊奇的是她们生长的速度,快得超过了田里的秧苗,这里挖一片、那里挖一片,不到半月工夫,又是绿油油的一大片。今年挖了,来年再长。坚韧的性格像极了野草,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气魄。它们不畏风寒,生生不息的精神,它们默默无闻、不争奇斗艳的淡然和平和,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吗?
特别是野菜漫山遍野的时候,它总是撩拨着我萌动的心,所以每每这个时候,我不会错过它们。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吃野菜,更多的是,田间地头的野菜总是能唤起我的童心、童趣。我喜欢那种纯真的味道,伴着泥土的芳香,偶尔有柳絮飞过眼前,迷恋着童年那毫无杂念的淡然。
“老妈,雨下大了。”女儿的喊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是,雨有点大,头发已经被打湿,衣衫也有了湿气。我并不急于回家,这淋雨好像也是那些年常常有的事情。再者,春雨的拍打并不猛烈,温柔的像娇羞的少女,也恰好潮湿了自己躁动的心。
女儿的小身影还在田间不停地穿梭,一会儿挖、一会儿猫着腰寻找,比起童年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忙起身,废了好大劲才挖了一袋子,总算不虚此行。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我和女儿约好每周日挖野菜,女儿开心地笑着,露出了那两颗虎牙。相信有一天,她也和我一样,会有一种野菜的情结,更能懂得人生就应该像野菜一样平和自然、像野菜一样沉默与坚韧。唯有这样,才能理解和融入人生真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