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在这个城市里的优美散文
深夜谛听窗外的一声隐隐传来的汽车喇叭声,疲惫了的我忽然没有了睡意,从乡村习惯了的鸡鸣犬吠声,忽然变成了深夜里的隐隐约约零星的几声汽车喇叭声,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在这个城市里。是的,我成了城市人,可是,白天的忙忙碌碌丝毫倒没有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城市人。城市不城市人,看来还是在夜深宁静的时候听到窗外隐隐约约的几声汽车喇叭声想到的。我倒有点感谢这个宁静的夜晚。因为是这个宁静的夜晚提醒了我,我还是个换了一个身份的人。在农村生活的久,又在这个农村小县城里,看到的,感觉到的,似乎和农村都很接近,城市和农村还不是分辨的那么分明。今夜宁静的气氛加上已无睡意的状态忽然让我把这个不太注意的模糊认识区别开来。
是的,我是城市人,我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里看到的是高楼大厦,看到的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在上班的每一天里,我都是在忙忙碌碌的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早起,赶到学校,辅导学生早读,忙忙碌碌的吃早点,然后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开教研组会,每晌检查学生,签到按指纹。我的生活程式化,我的工作程式化,我的运作规律程式化,各种程式化的生活使我像一个机器人,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各项工作。上完班,要赶回来做家务,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为了工作,就得忙碌。于是,我上班,我下班,来来往往在红绿灯里穿行,在高楼大厦间穿行。我忙忙碌碌,无法细致的打量周围的景色,即使碰到了围观的人们看着碰擦的车辆,我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慢慢分析这是哪一个车辆的责任。只是到了夜间,窗外宁静下来了,我才感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到来了。我摒弃了电视,不知道每天导演和演员又在拍出了什么戏;虽然在上班期间有时听到了同事们的闲聊,这个剧那个剧怎么怎么样。可是对我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我关心的,只是我关心的事情。
在这个城市里,我业余关心什么。我关心每日的时政新闻,当然关心时政新闻的人们很多,好像都不分城乡差别。前一段那日子,我去二姐家,看二姐家添的小孙子,这不我都升了舅爷。酒席间,和亲戚闲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谈起了马航失联的飞机。“飞机还没回来?”成了大家的共同话题。在信息一体化,媒体普及化的时代,城乡其实没有差别,这不就是改革开放的好处吗?过去,农村信息闭塞,什么消息传到农村都已经成了旧闻,谈不上新闻了。而如今,在享有信息的渠道上,不见得城乡差别有多大。时事重大新闻人人都关注,这不用说。当然,马航失联飞机也像个谜一样,引起了大家的各种猜测。我上班,同事们谈论;我和朋友们吃饭,朋友们谈论。看来热点话题尤其是一时半刻还没有解决的问题,大家会在不停地谈论。当然,大家谈论关心的心理有一点是共同的:因为飞机上有我们的同胞。白天人们谈累了,晚上又关注看有没有新进展。夜深人静就属于我的时间了,我可以看看网页,浏览网页上重大新闻。当然,除了浏览网页新闻外,我也关注自己关心的文学雅趣。
在属于自我的时间里,我可以看看一些重大的站又发表了什么新作。我是高中语文老师,看这些又适合自己的专业和兴趣。以前,还没有电脑看文学报刊,比如,经常性的买些《散文》《散文选刊》,订阅些《语文报》《杂文报》,而到了现在,自从拥有了电脑,甚至又有了笔记本电脑,这些报刊就不再订阅了,因为电脑上好文章多的是,而且丰富多彩,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给学生找什么范文就能找到。这太方便语文教学了。当然,在自己阅读过程中,自己也喜欢上了即兴写上一点灵感之笔,发表在一些站上,而且很多文章还被报刊采用,慢慢地累积下来,就这些报刊发表的文章都可以编辑成一本三十万字的散文集了。由于深夜写作习惯了,我一有灵感就写,尽随性而写,不拘一格,我是一个在文学主张上追求“性灵”派的人,不喜欢“苦吟”派,感觉那样活的太累,太不利于自己的健康。而且在文学上我也认为文学是一个值得一个人一辈子去做的事情,没有必要把它作为“名利场”;在文学观上,我也认为,文学是有一定神性的,不是你想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我写作依靠的是灵感。灵感是什么?我感觉就是神性,所谓的神性在我感觉就是天地万物之神要送给我的一件礼物,这个礼物你不得不承受,否则你就是愧对了天地之神。
今晚,《我在这个城市里》,就是城市这个天地之神送给我的灵感,我不得不用笔把它表现出来。这又到了凌晨一点。
第二篇:这个梦优美散文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有人说,梦与实际经常是相反的。可是我的那个梦,却让我认为无比的真实,仿佛就在面前,伸出手,就能触摸的到……
梦并不长,我涌如今一条街上,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他们三小我,开高兴心的走着,我静静的跟着他们,因一贯看着他们的缘故,我没有留心是走在马路上,直到一辆车飞奔过来,我才创造,躲,已经来不及了,我逐渐的闭上眼睛,等待那去世亡通知,不知过了多久,我展开眼,创造本身还好好的站在那边,倒下的,倒是他。地上,一片血红。他微笑着看我,嘴里在说什么,我却什么也没听见,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惊醒了,眼角湿湿的,脸上和枕巾上,也有未干的泪,那时照样凌晨,天依旧是阴沉沉的,我拉开窗帘,注目着窗外,眼泪再次毫不克制的顺着我的脸颊流下。真的不肯意让那种工作产生,当时,心里,真的好难熬苦楚,仿佛被撕开了一样……
我不知道要不要信赖这句话:梦与实际经常是相反的。是经常,不是必定。解释也许是,也许不是吧。如今回想起那个梦,泪水,照样会流下来,每次一想到这个梦,心里,就会有一种空空的认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熬苦楚,说不出的苦楚……
这个梦,在我的心底,划上了一道深深的陈迹,无法掩盖,无法涂抹,刻在了心上的梦,那就是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魔……
第三篇:这个冬天我在哭泣散文
这个冬天,我一直在城市间辗转着,从北方翠绿的承德到中原浅色的郑州,我总以为,冬天还很远,而我却殊不知道,当踏上武汉的土地时冬天就紧跟我而来了。
整整一个冬天,南漂的我丝毫没有感到冷。我时常穿着秋装,为生计在各个城市间奔走着。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孤单,闲暇的时候,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黄鹤楼上望着浑浊的长江水,看他汹涌浪花翻滚的样子,也更喜欢听他撞击礁石发出的声音。广阔的江面上,有空中翱翔的水鸟,它们一次次地盘旋、俯冲,然后,在我的视线中飞去,我不知道,它是不是飞向远方,远方到底会是一个什么地方?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站在城市灰色的天空下,看街道两旁嫩绿的盆景及从我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喜欢用一颗赤诚的心看高山流水、蓝天白云,而我的眼睛,在尽读这人世的一张张面孔后,就像爷爷留下的那柄镰刀,开始慢慢生锈了起来。
在南方明媚的阳光下,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女孩向我走来,说哪些在黑夜中我遐想了千万遍的话,我想,她不一定外美像花,但她一定会内秀如竹的。就这样,我想着走着,有望无望地漂泊着。
黑夜悄悄地来了,在我喜欢它清静的同时,同样也惧怕着它的漫长。满满三年,我是在无数个廉价的旅馆中度过的。我不喜欢住旅馆,但我却一直住着旅馆,就如同我不喜欢流浪,但还是四处漂浮一样。这个世界,总有许多的事是我不想干却不得不干的事,比如文字,几年来,我写了几十首蹩脚的诗和一些拙劣的散文,寄出后,满想着稿费会像冬天的雪花一样飘飘洒洒地向我砸来,然而,这个冬天没有雪,除了几篇散文有见报后,我一无所获,依旧无吃无喝窘迫般地带着我不明不白的梦,在这个冬天无声地流浪着。更多的夜晚,我挂着qq,在各个站徘徊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只是在别人的故事中欢乐着忧伤着熬到深夜。
这个冬天的夜晚,我总是做着许多的梦,我常常梦见自己走在故乡熟悉的泥泞小路上,遇见了熟悉的人,还有更为熟悉的事,童年的天真与少年的放荡一次次在我的梦中反复出现着。我也常梦见我已逝去两年的父亲,露着他慈祥的面容,无言无语,就那么笑呵呵地凝视着我,还有那个姑娘,在我的梦中她总是若现若离地出现着,而我在每个夜晚,却都无法把它做到圆满,当我恍恍惚惚地从梦中醒来,我的身边满是凄冷无边的黑暗,想起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与往事后为我守着庭院的老母亲,我就哭了,任由两行清浊的泪水打湿所有苦难的回忆。原来,我的牙斑还没有长硬,我啃不动,这世间的狂风。
就在前几天,几乎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将我遗忘时,远在深圳和我一起放牛长大的一位朋友给我发来短信,说快冬至了,让我注意保暖,也提前祝我新年快乐。我望着这条几个月来唯一收到的一条短信,被早已遗弃的友情深深地打动,有人惦记有人关怀的日子多好啊!
我总是一个无心的人,才想起应该给寒冬中好长时间没有打电话的妈妈打个电话了,也就在那天的下午,我从妈妈的口中得知,故乡我最要好的一位朋友的父亲在仓促中突然病逝了。我想起了去年见他时的言谈笑止,想起了父亲离世时的悲痛,然而,我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都说不出,世事两茫茫,走了的,什么都不知道,留下的,什么都知道。也就在那天的下午,九江的天空开始飘雪,气温随着天气的变化急剧下降,我冻得瑟瑟发抖,心也冷到了极点,也就在我不经意的回头中,我看见了那些树叶,秋天没有飘零,冬天还惨白地挂在枝桠的树叶,难道那就是我梦想的颜色吗?我不想看见寒风那么地一拂,他就那么地坠落成泥成土。扭过头,在这个冬天下,有谁看见我在哭泣?
第四篇:三月城市里的春散文
三月,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的三月,还都是春,只是南方的春来的早,来的多,北方的春来的迟,来的少;南方人眼里的春景美些,北方人眼里的春景荒些而已,不管乡村还是城市。
三月的城市,远远的是看不到风筝、桃花、杏花这些春的常色,偶尔在街道的车上,看到越墙而出的桃花、杏花,也是闪闪而过,你方感觉到似有春意,想停留却最终停留不了。即使停了下来,想折一抹春色,竟也不能,街道川流不息的双眼,抑或藏在墙里面的双眼,或者一层层楼阁里的双眼,本无意看你,你却如芒在背,终还是没能停留下来的意味;只有城市布置四季常青的绿植变得更有生机,更有光泽,你才明白,变换了季节,还是疑疑惑惑的是不是春天来了;偶看到在乡村再平凡不过的野草冒出了绿叶,你都有了惊喜,原来春竟藏于此地,这时你仿佛有了诗意,以至眼前出现了蓝蓝的白云、追风的绿浪和欢腾的羊群,你正沉浸入这样的美好,刺耳的汽笛声,又把你拉回了繁噪的交响曲里,又彷徨在春与不春之中。
周末,本意邀三五好友去踏青访春,电话打来打去,却最终独剩一人,饭局、补觉、逛街、打麻将却成了最大想起的爱好和景致,本设想的拍照、调侃或吟上两首诗词的美妙,顿感了无生机,百无聊赖。意志阑珊,究没有了出门的欲望,静静地俯视着窗外或高或低,或深或浅的绿树,眼睛的余角不自然的光顾着树上方的,树旁边的高楼,总感觉他那么自私与丑陋,把为数不多的春色,也要隐藏起来,你却无可奈何,硬要固执的看出一丝心情,却是没了兴致,记起宋祁的两句诗“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入内。
想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本唐诗或者宋词,倒腾了半日,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却又想到了宋朱熹的一首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春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恍然大悟,自己找来找去,找的不是什么唐诗宋词,还是寻找最初想要找的春,心中有了春色,再望窗外光秃秃高高的楼层,似爬满了长春藤。随悟春其实无处不在,在词里、在诗里、在路边、在高楼里,更在心中。
第五篇:这个冬天不太冷优美散文
“爸爸,看见您身上疼,儿子心里自然就疼。”
“爸爸,我爱你,我们大家都爱你,全家人都盼着您能够早点好起来。”
半夜里,我躺在窄小的病人家属陪护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病房里静悄悄的,隔着一张薄薄的布帘,隔壁病床上,这一对父子的对话清晰地撞击在我的耳膜上。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位七十出头的老人,姓郭,我叫他郭叔叔,说话的是他的儿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我叫他郭哥。
郭老爷子实在是个开朗乐观的人,虽在病中,但总是一脸的微笑,阳光灿烂的样子,好像到医院里来不是瞧病,而是旅游似的。谁能看出来,他是个肿瘤患者,而且弄不好就是还未确诊的癌症。老郭,郭哥,还有老郭的老伴郭哥的妈我们叫她刘阿姨,他们这一家子都是热心人,而且就都是这城里的人,原来的印象里,好像大城市里的人都是冷漠缺少人情味的,现在看来,也未必都如是,哎!都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记得父亲刚刚入院的那天,一家子人把父亲送到病房里,无论是父亲还是我们这些儿女们个个都怀着的是一颗忐忑的焦虑的心,个个脸上都是阴云密布看不到一丝亮色。我们担心,我们害怕这张小小的病床会成为父亲生命的最后一站。这个时候,早在病房里呆了多日连大年三十都没能回家吃顿年饭的郭叔叔和刘阿姨围拢了过来,他们站在父亲的床前,跟我们打招呼,嘘寒问暖,询问父亲的病情,介绍这所全省最顶尖的医院的状况以及病人入院须办理的一应手续,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顺利地办完了所有的入院手续,正是因为郭叔叔一家人的存在,我们对这个陌生环境的疏离感一下子淡去了不少。
原本天南地北素不相识,彼此生命毫无交集的两家人相聚在这病房里,竟也便成就了一段缘分,短短数日的相处,大家便从相识到互相关心照顾,和谐得就像一家人。郭哥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看到郭叔叔病情有所缓解,郭哥脸上就见了光,说话又快又响亮,走路的时候都哼着歌,可等到老爷子病情反复了,疼得大声呻吟的时候,我看见郭哥跟大家说话,眼里都含着泪。而且郭哥照顾起病中的郭老爷子来,真的是一句话没得说,可谓知冷知热无微不至,这一点也让郭老爷子相当地满意。“我这儿子,还行。没白养。”郭哥不在身边的时候,老爷子这样对我父亲说到,那口气里不无骄傲。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可就连我那一向心细如发把父亲照顾得周到妥帖的妹妹,也不得不对郭哥竖起大拇指。
“爸爸,看见您身上疼,儿子心里自然就疼。”
“爸爸,我爱你,我们大家都爱你,全家人都盼着您能够早点好起来。”
若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若不是亲眼目睹了郭家父子之间的那份深情,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四十多岁大男人的口中,一定能让我感到恶心透顶,虚伪透顶,肉麻透顶。可在这一刻,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残冬的深夜里,在这个安静得彷佛听得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的病房里,我听到这两句话,心里却只剩下由衷的感动,感动得没完没了感动得彻头彻尾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侧过头去,看着躺在旁边病床上的已经陷入熟睡中的我的父亲,那张因为病魔的摧残而显得异常苍老憔悴的脸上青筋突出沟壑纵横,满头的白发乱成了一团衰草。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衰老,变得在病魔的面前显得这么孱弱,这么无助,这么不堪一击。那被我深深隐藏在心底里的最柔软的部分好像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又一下,一种莫名的疼痛迅速地淹没了我,不知不觉中,有泪珠滚落在脸上,在颈子里,痒痒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的父亲结婚很晚,我记得我才刚刚懂点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那个时候他在农村一个小学里当校长,整天忙碌着,即使回到家里,也是伏在案上写过不停,好像这个学校没有谁都可以,没了他就不行。以至于母亲对他满怀抱怨,家里的事,无论柴米油盐,还是应酬往来,乃至儿女们生病进医院,似乎所有的一切全都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身上,而他只有工作,别的一概不知一概不管,但那时的父亲却过得很充实很自足,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上高三那年,父亲就退休了,在学业上,父亲曾经一度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父亲本来还可以在岗位上再干几年,可我的母亲早早地去世,父亲一边辛辛苦苦地拉扯着我和妹妹慢慢长大,一边还要照顾年迈多病的奶奶,为了让风烛残年卧床不起的奶奶在最后的日子里多得到些照顾少受些苦,父亲不得不提早退休,离开了他所热爱并且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工作岗位。
然而我和父亲曾经一度隔膜,尤其是在父亲续弦了之后,我在心里埋怨着父亲,觉得他是个自私的人,给儿女们的关爱不够。而父亲对我的不满意大概是因为我这个儿子太过叛逆,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根本不考虑父亲的意见。有一些日子里我们几乎很少来往,即便是短暂的相处,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好讲,有时候往往是说上几句,便话不投机。即便是在我终于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除了必须为自己的日子而奔波之外,闲暇的时间里,我也总是更愿意呆在自己的小家里,陪着老婆儿子,却很少回去多陪陪父亲。
但父亲的晚年似乎还是不错的,他跟新老伴的感情很好,他参加了街道的老年活动中心,他好像依旧很忙,整天忙于教一帮老头老太太写书法唱歌什么的,遇到个节日庆典什么的,他们还上街游行,表演,有一次我就亲眼看见他们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大街上,个个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颜色鲜艳的衣服,敲锣打鼓,父亲是旗手,擎着红旗走在队伍的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精神相当饱满。我儿子使劲拉扯我的衣襟:爸爸快看,那是爷爷!那是爷爷!那个时候,我觉得父亲真的是一点都没老,而且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就好像我的父亲还将永远年轻似的。
但父亲却真的是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却真的就变得这么老了,而我,却似乎从未察觉。仔细想想,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从来都不是。病中的他变得这么爱唠叨,变得情绪极不稳定,无缘无故发脾气,有的时候任性偏执得如同一个小孩,需要我们好言抚慰,需要我们处处哄着他,让着他。父亲还变得爱流泪,他从妹妹那儿得知我现在生活中出现了一些问题的时候,他流了泪。我因为儿子生病不得不临时回家一趟的时候,他更是眼泪流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我都不敢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也会流下泪来。我曾经以为我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实在是无足轻重,要不是因为他这次病得这么厉害,我都不敢想象我能和他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天天朝夕相处,给他洗脚,给他擦身,像哄小孩子吃饭一样给他喂饭。在我离开家陪父亲住院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非常牵挂着我的儿子,我和我的儿子从未这么长时间地分开过,有的时候儿子接听我的电话,什么话都还没说,叫了一声爸爸就开始伤心地哭,我心里就开始甜蜜地痛。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曾经这么牵肠挂肚地想念着我,无论走到哪儿,都那么牵肠挂肚地想念着我。
父亲是大年初五那天因为病情持续恶化而转到这所全省首屈一指的医院里来的,之前,他已经先后在县里,市里的医院里躺了将近两个月,因为父亲的病,这个春节全家人过得愁云惨雾,没滋没味。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谁脸上都没个笑脸,一个巨大是阴影始终笼罩在我们家每个人的心头,而父亲自己也几乎是完全丧失了信心只剩下悲观绝望,甚至拒绝配合医生的治疗,这让我们更加着急上火。
然而,幸运的是,父亲在这儿遇上了郭叔叔,遇到了郭叔叔一家,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幸运。在父亲入院后的这些日子里,自己身在病中的郭叔叔就像一个尽职尽责满怀爱心的心理辅导师,几乎每天都要在父亲的床前坐上一会儿,因为他的病跟父亲的病差不多,他用他自己的经验现身说法,开导父亲,宽慰父亲,鼓励父亲。同病相怜,他的话更能够打动父亲,能够说到父亲的心坎上。即便是同样的话同样的道理,从我们这些儿女们口中说出来,父亲会以为这不过是对一位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亲人的一点宽慰,属于善意的谎言。但这些话从同样深受病魔折磨的郭叔叔口里说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是同志们从长期同病魔作斗争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是仙丹妙药,一道灵符。在郭叔叔的循循善诱耐心引导之下,父亲的精神状态竟然奇迹般地好转起来。病情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这可真的是缘分哪!为了表达我们对郭叔叔这一家子的感激,妹妹特地赶回老家,给郭叔叔家带来老家大包小包的土特产。郭叔叔家里医院不远,每次刘阿姨在家里做些好的营养餐补品什么的也都是毫无例外地一式两份。说起来也真的是奇迹,两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孩子气似的为了要比一比谁的精神头更好谁的声音更大谁的胃口更好,结果是都变得能吃也能睡,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为此,连资深的医生护士们都惊讶不已。
刚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医生给我们两家都带来了好消息。两个老人虽然都确诊了有肿瘤,但都没有恶化的迹象,初步确诊为良性肿瘤。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整整难受了几个月一直悬了着的心一下子都放下了。为了庆祝两个老人在这场战役里的这个阶段上的胜利,郭哥说的是为了庆祝我们两家人的胜利会师,我们都觉着应该好好的过这个元宵节。
郭老爷子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孙子孙女全都到齐了,我们家里也是一样,家里人听到了好消息,从家里巴巴地开着车赶了几百公里来到医院里。就是为着让病中的两位老人家高兴高兴。热热闹闹的晚宴开始了,大家都举起杯,共同祝愿两位老人能够早日战胜病魔,从此健康长寿。两个老头子还兴致勃勃地唱起了革命歌曲,大家都拿出手机拿出平板电脑,记录下这热热闹闹的令人感动的场面。
我站在十四楼的窗前,望着窗外的这座城市。因为刚刚经历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初雪,整个城市被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着,变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尤其是正当傍晚,华灯初上,城市里渐次燃起的灯火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散发着温暖的可爱的人间烟火的气息。而身后的病房里,更是春意浓浓,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温暖和感动。我想,这迟来的第一场雪也许也是一个好的征兆,预示着父亲还有郭老爷子的病能够早一天好起来,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愿天下每一个人都健康,快乐,愿天下每一个家庭都团圆美满,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