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冰心散文美文摘抄
冰心(1900年10月5日-1999年2月28日),女,原名谢婉莹,福建长乐人,中国民主促进会(民进)成员。[1]中国诗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作家、社会活动家、散文家。笔名冰心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壶”。小编为你整理了冰心散文美文摘抄,希望对你有所参考帮助。
篇一 : 冰心散文欣赏:山中杂感
溶溶的水月,螭头上只有她和我。树影里对面水边,隐隐的听见水声和笑语。我们微微的谈着,恐怕惊醒了这浓睡的世界。─—万籁无声,月光下只有深碧的池水,玲珑雪白的衣裳。这也只是无限之生中的一刹那顷!然而无限之生中,哪里容易得这样的一刹那顷!
夕照里,牛羊下山了,小蚁般缘走在青岩上。绿树丛颠的嫩黄叶子,也衬在红墙边。─—这时节,万有都笼盖在寂寞里,可曾想到北京城里的新闻纸上,花花绿绿的都载的是什么事?
只有早晨的深谷中,可以和自然对语。计划定了,岩石点头,草花欢笑。造物者呵!我们星驰的前途,路站上,请你再遥遥的安置下几个早晨的深谷!
陡绝的岩上,树根盘结里,只有我俯视一切。─一无限的宇宙里,人和物质的山,水,远村,云树,又如何比得起?然而人的思想可以超越到太空里去,它们却永远只在地面上。
篇二 : 我的良友——悼王世瑛女士
一个朋友,嵌在一个人的心天中,如同星座在青空中一样,某一颗星陨落了,就不能去移另一颗星来填满她的位置!我的心天中,本来星辰就十分稀少,失落了一颗大星,怎能使我不觉得空虚,惆怅?我把朋友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有趣的,这类朋友,多半是很渊博,很隽永,纵谈起来乐而忘倦。月夕花晨,山颠水畔,他们常常是最赏心的伴侣。第二类是有才的,这类朋友,多半是才气纵横,或有奇癖,或不修边幅,尽管有许多地方,你的意见不能和他一致,面对于他精警的见解,迅疾的才具,常常会不能自已的心折。第三类是有情的,这类朋友,多半是静默冲和,温柔敦厚,在一起的时候,使人温暖,不见的时候,使人想念。尤其是在疾病困苦的时光,你会渴望着他的“同在”─—王世瑛女士在我的朋友中,是属于有情的一类!
这并不是说世瑛是个无趣无才的人,世瑛趣有余而才非浅,不过她的“趣”和“才”都被她的“情”盖过了,淹没了。世瑛和我,算起来有三十余年的交谊了,民国元年的秋天,我在福州,入了女子师范预科,那时我只十一岁,世瑛在本科三年级,她比我也只大三四岁光景。她在一班中年纪最小,梳辫子,穿裙子,平底鞋上还系着鞋带,十分的憨嬉活泼。因为她年纪小,就常常喜欢同低班的同学玩。她很喜欢我,我那时从海边初到城市,对一切都陌生畏怯,而且因为她是大学生,就有一点不大敢招揽,虽然我心里也很喜欢她。我们真正友谊的开始,还是“五四”那年同在北平就学的时代。
那年她在北平女高师就学,我也在北平燕京大学上课,相隔八九年之中,因着学校环境之不同,我们相互竟不知消息。直到五四运动掀起以后,女学界联合会,在青年会演剧筹款,各个学校单位都在青年会演习。我忘了女高师演的是什么,我们演的是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预演之夕,在二三幕之间,我独自走到楼上去,坐在黑暗里,凭阑下视,忽然听见后面有轻轻的脚步,一只温暖的手,按着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一个温柔的笑脸,问:“你是谢婉莹不是?你还记得王世瑛么?”
昏忙中我请她坐在我的旁边,黑暗的楼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都注目台上,而谈话却不断的继续着。她告诉我当我在台上的时候,她就觉着面熟了,她向燕大的同学打听,证实了我是她童年的同学,一闭幕她就走到后台,从后台又跟到楼上……她笑了,说这相逢多么有趣!她问我燕大读书环境如何,又问“冰心是否就是你?”那时我对本校的同学,还没有公开的承认,对她却只好点了点头。三幕开始,我们就匆匆下去,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最密的朋友。
那时我家住在北平东城中剪子巷,她住在西城砖塔胡同,北平城大,从东城到西城,坐洋车一走就是半天,大家都忙,见面的时候就很少。然而我们却常常通信,一星期可以有两三封。那时正是“五四”之役,大家都忙着讨论问题,一切事物,在重新估定价值的时候,问题和意见,就非常之多,我们在信里总感觉得说不完,因此在彼此放学回家之后,还常常通电话,一说就是一两个钟头。我们的意见,自然不尽相同,而我们却都能容纳对方的意见。等到后来,我们通信的内容,渐渐轻松,电话里也常常是清闲的谈笑,有时她还叫我从电话中弹琴给她听,我的父亲母亲常常跟我开玩笑,说他们从来没有看见我同人家这样要好过,父亲还笑说,“你们以后打电话的时间要缩短一些,我的电话常常被你们阻断了!”
我在学校里对谁都好,同学们也都对我好,因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朋友”。世瑛就很热情,除了同谁都好之外,她在同班中还特别要好的三位朋友,那就是黄瑛(庐隐),陈定秀,和程俊英,连她自己被同学称为四君子。文采风流,出入相共,……庐隐在她的小说《海滨故人》里,把她们的交谊,说得很详细─—世瑛在四君子之中,是最稳静温和的,而世瑛还常常说我“冷”,说我交朋友的作风,和别人不一样。我常常向她分辩,说我并不是冷,不过各人情感的训练不同,表示不同,我告诉她我军人的家庭,童年的环境,她感着很大的兴趣……
然而我们并不是永远不见面。中央公园和北海在我们两家的中途,春秋假日,或是暑假里,我们常带着弟妹们去游赏─—我们各有三个弟弟,她比我还多两个妹妹─—小孩子奔走跳跃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水榭或漪澜堂的阑旁,看水谈心。她砖塔胡同的家,外院有个假山,我们中剪子巷的门口大院里,也圈有一处花畦,有石凳秋千架等,假山和花畦之间,都是我们同游携手之地。我们往来的过访,至多半日,她多半是午饭后才来,黄昏回去,夏天有时就延至夜中。我们最欢喜在星夜深谈,写到这里,还想起一件故事:她在学生会刊物上写稿子,用的笔名是“一息”,我说“一息”这两字太衰飒,她就叫我替她取一个,我就拟了“一星”送她,我生平最爱星星,因集王次回的“明明可爱人如月”,和黄仲则的“一星如月看多时”两句诗,颂赞她是一个可爱的朋友,她欣然接受了。直至民国十二年我出国时为止,我们就这样谈而永的往来着。我比较冷静,她比较温柔,因此从来没有激烈的辩论,或吵过架,我们两家的人,都称我们“两小无猜”,算起来在朋友中,我同她谈的话最多,最彻底,通信的数量也最多(四五年之间,已在数百封以上),那几年是我们过往最密的时代,有多少最甜柔的故事,想起来使我非常的动心,留恋!
第二篇:冰心美文赏析摘抄
冰心,中国诗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作家,社会活动家,散文家。下面小编为大家带来了冰心美文赏析摘抄,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冰心《笑》欣赏
①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推开窗户一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好似萤光千点,闪闪烁烁的动着。——真没想到苦雨孤灯之后,会有这么一幅清美的图画!
②凭窗站了一会儿,微微的觉得凉意侵入。转过身来,忽然眼花缭乱,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这白衣的安琪儿,抱着花儿,扬着翅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③“这笑容仿佛在哪儿看见过似的,什么时候,我曾……”我不知不觉的便坐在窗口下想,——默默的想。
④严闭的心幕,慢慢的拉开了,涌出五年前的一个印象。——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潺潺的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在树梢。一边走着,似乎道旁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灿白的东西。驴儿过去了,无意中回头一看。——他抱着花儿,赤着脚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⑤“这笑容又仿佛是哪儿看见过似的!”我仍是想——默默的想。
⑥又现出一重心幕来,也慢慢的拉开了,涌出十年前的一个印象。——茅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到衣上来。土阶边的水泡儿,泛来泛去的乱转。门前的麦垄和葡萄架子,都濯得新黄嫩绿的非常鲜丽。——一会儿好容易雨晴了,连忙走下坡儿去。迎头看见月儿从海面上来了,猛然记得有件东西忘下了,站住了,回过头来。这茅屋里的老妇人——她倚着门儿,抱着花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⑦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扰来,绾在一起。
⑧这时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眼前浮现的三个笑容,一时融化在爱的调和里看不分明了。
欣赏:
这是一篇冰心的美文,需要我们从多个角度进行审美。文学大师冰心在这篇散文中为我们勾画了“三笑”的优美意境:表达了作者那颗希望人间充满微笑、友善和爱意的博爱之心。可见,文章弘扬真、善、美是永远的主题。
在优美的意境中引入安琪儿的笑,然后展开联想和想象,直笔下写:第一个“默默的想”,引出赤着脚儿得孩子的笑;第二个“默默的想”,引出依着门的老妇人的笑容;最后三笑交融。文章自成流线,全文结构浑然一体。这样的铺排构思不是()一种审美的享受吗?
散文本事一种至真至情的语言艺术,既有诗歌的飘忽幻衍,又有小说的引人入胜,这就决定了散文被誉为美文的身价。其美,可以表现为三个角度:语言、意境、精神。第一段,清光、凉云、残滴、萤光千点、苦雨孤灯------用词之典雅,令人不能不想起唐诗宋词。
扬着翅儿的安琪儿、赤着脚儿的孩子、依着门的老妇人,也许是寻常生活中人们并不经意的,但在冰心的笔下却幻化出一个美丽的瞬间——“抱着花儿”、“向着我微微的笑”:意境之美恰如月光之朦胧!
人世间的笑千姿百态,但我们可曾见过冰心笔下如此美妙的笑?三个笑容仿佛将我们引入了慈航、宁静、温暖、充满友善和爱意的境界。读这样优美的文字,我们的心是否会拂过一丝丝抚慰?
第三篇:古风美文散文摘抄
古风美文散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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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美文散文摘抄一
一盏离愁,孤单弃了谁;一抹独影,落寞悲了谁;一滴清泪,凄凉冷了谁。执笔落花,深夜填词,任伤感缱倦,隔着时间的窗,会一场时光的惦念。那些曾一段又一段的华丽对望,是谁的思情在追逐,尘封了初识的那一眼凝眸。
——题记
往事翩飞的深夜,是谁在心亭逗留,将一串落寞的心声穿过时光空捻的阑干,醉一字的仰望,已缠绵悱恻的心事为笔,诉说着千年尘世守望中冷暖清秋下痴痴的望。
回首,岁月绵薄,只是厚了我缠绵的记忆。一席过往红尘弥漫心间,浅淡的伤,无言的眷恋,无声的情怀,一路而过的沧桑,仿佛顺着前世的痕迹,寻找今生的挚爱,可终在最美的年华寻不到,等不到、盼不到,那能让我安心落意的那份爱。
曾年少,总认为最美的相遇必定有最美的结局。如今,却发现花开并无果,我们会在时间的旅途中遇到有缘的人,奈何缘深缘浅并不知,知的是等到缘分尽了,我们在流年的故事里,如梦一样随风逐流渐渐遗忘谁曾来过。
固然不愿分离,可有些人如风随水,你留不住。所谓惜缘,或许不是紧紧去抓住爱恨不放,而是,相遇时,彼此善待;相别时,亦勿伤害。奈何情深,终有一人被伤。
多少红尘过客,多少过往云烟,一声告别,天涯流散。人世间,伤心莫过于痴心与痴情,断肠只不过来不及去遗忘,孤独只不过还念念不忘。或许,我们只是过于懵懂,亦或是因为懂得太多,认为美好的,应该会留下最美的痕迹,而到了最后,看淡的,全是云淡风轻。
时而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静静聆听感伤的律曲。仿佛将所有心事抽空,将曾经沧海化作几许梦愁,让昙花的瞬间,守住花梦间的天长地久。
但梦终究是梦,离去的人,回不来;已尽的缘分,不会重新来过。那些相约陪伴的诺言只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而孤独的我,依旧执着等待着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故事,静默地守着那一座空城,期待着能与谁邂逅。
可路过空城的人,都不曾逗留,是过于凄凉,还是过于荒芜,留不住时间,留不住岁月,留住的只是我那落寞的身影。
不知花开几回,花落几回。绵延无绝期的轮回,是对生命的沉淀,还是对前世的不甘,亦或是对红尘的眷恋。
看云卷云舒,悲伤流转,却掩不住年华的老去。燃尽的风华,不知谁为谁化作了彼岸花。这场最美的年华,已落幕,曲终人已散,只剩苍凉,独留一份谁的相濡以沫在思念。
古风美文散文摘抄二
吟沧桑,写流年,风清冷,人欲醉,冷泪垂眸,孤灯零立,吟千千素语,剪一段细水长流,牵一缕柔情缱绻,守一段如歌回忆。
——题记
阡陌年华,如行云流水释怀着青春的娇艳。时光浅浅逝,忆景渺渺飘。过往中的一切,早已随时光流逝而溜走,似迷雾缭绕,辩不得虚假。只余回忆里仅剩的一抹景,回荡灵魂深处,芬芳了人生之色彩。一簇美景便是这样留存,一份残念便是如此执著。
那些过往,心已沧桑,就莫提过往,那已是人生不可触及的凄美风景。夜幽静,情缱绻,孤灯一盏,冷月一轮,形单孤影在风中轻轻摇曳,相思的苦水依旧在心间逗留,是谁苍白了这一季的等待?一缕惆怅,一纸墨香,岁月中的点滴,流年中历程,沉淀在我指尖温情而柔软的文字中,满怀柔情善感的心,揣掇红尘悠扬的情,如一颗光影浮动的微尘,悬浮在透明的时空里,缄默,安静,飘逸,轻舞飞扬……
人在天涯,心在牵挂。多少次被梦中的情节惊醒,多少次被惨痛的回忆割伤。迷茫世界,沧桑流年,一颗憔悴的心,伴着一场场甜蜜而又凄美的梦,游荡在阡陌红尘、流转在琉璃岁月。梦里我穿越墨香书卷、百花庭院,静立于桃花潭前,演奏一曲幽婉的笛音,欣赏一场风花雪月的精彩。
夜如此的安静,那一轮半弦月孤独的挂在天边,叫人有点怜惜。此时此刻,心里有些惆怅,也许是因为寂寞的缘故吧,思绪如湖波荡漾,在心间不断涟漪起伏。陌上红尘,一路上溅起的泥点,把素白的丝丝情感浸染,语多噎喉,片言难续。海角处,天涯边,到处都是伤悲的尘埃,也许,流浪的足迹,注定了都是疲惫不堪。回首前尘旧梦,尘世苍茫,现实喧嚣,一生风雨飘摇,一路颠沛流离。
寂静的夜晚,独坐月下,看着一片翠绿的荷塘,霎时被那娇艳的莲花映红了脸庞、陶醉了心扉,心中深藏已久的凄美画卷,就此展开,任由愁绪轻轻蔓延。紧握心中梦想的笔,在这花前月下,努力勾勒着当初美好的向往,那些浪漫的情怀,那些纯真的悸动是多么的美幻绝伦、幸福愉悦,可终究还是一副美丽的幻画······
时光流转,多少往事如烟飘散,那些熟悉的身影,随着岁月的推移,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依靠仅存的一点感触,在无声的夜里悄悄回忆。当一场冷雨悄然而至,带着那些回忆零落在你窗前的时候,心中未免会愁绪泛滥;当一首老歌悠然响起,伴着那些过往芸绕在你耳畔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触碰那根悸动的心弦。往事成空,落花入水,笔尖下的荒芜,眉宇间的疑云,终不过流年悱恻。流光浅梦,随着渐行渐远的踪迹,看不清最初的模样,却也让人在心疼的瞬间直至落泪。有多少往昔,有多少心伤,不经意间在记忆的深海中,挣脱出尘封许久的烙印,起舞跃动在纸上。指端的笔不由使唤的在凌乱的思绪中,游弋而来,将心伤又一次的雕琢成记忆的字眼,轻轻推开那一扇往事的门,回看心伤,聆听雨落。
走在陌生的城市,街上的车水马龙,路旁的绿树红花与那一座座摩天大楼,交相辉映,呈现出一幅幅繁华的景象。而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天涯过客,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与我无关。有一句话说的好,“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正是因为有爱,心中才有更多的向往与美好。有爱人的地方,充满了阳光和雨露,有爱人的日子,更是装满了花香与甜蜜!
流浪的人,漂泊的心,伴着风雨寒霜的艰辛,带着情伤爱痛的凄凉,已不知该航渡在何处?驻守岁月的足迹,拨弄落满尘埃的心弦,一次又一次在长风巨浪中远航。曾几何时,为了生计、为了信仰,游走于街头、停留在小巷,匆匆的脚步里,总能听到一些时光流走的声音,当你停下脚步,仔细倾听的时候,才发觉,又是一季红花叶黄、曲终人散。
春花鸟语,夏雨清荷,秋叶明月,冬梅白雪,转眼四季又一轮回。一个孤单的人,带着一颗受伤的心,还有一份残缺的梦想,在岁月的风雨中穿行,在红尘的尘埃里飘荡。不管流年飞转,无论时光变迁,我想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回来,一起惯看花开花落、蝶飞凤舞;一起且听风轻雨落、流水潺潺;一起静守流年萧瑟,任岁月改变容颜。慢慢走,轻轻念,四季交替,花开无言,叶落无声,风过无影,水逝无痕,岁月静好,流年美眷,情就在这里,不来不去,不增不减,不离不弃,痴痴缠缠······
面对残酷现实,生活的剧本我无力改写,只能按照先前预定的轨迹,艰难的行走。人生如水亦如梦,每个人各种各样的经历,才构成了色彩缤纷的人生。所以说,人生的精彩在于经历。等到苍老以后,有的人会儿孙满堂、富贵吉祥;有的人会孤独凄婉、惨败落魄;有些人含笑而终,有些人因恨而亡;有些人风轻云淡、碌碌无闻,有些人轰轰烈烈、名利双收。不管任何人最后的结果如何,无论生命的时间长短,经历是每个人生命里无形的收获。
生活一世,忙碌一生,其实一点都不假。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忙碌当中,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都没有闲着。以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说人为什么要活着?我当时一下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包含了许多哲理在里面。人为什么而活,要看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和方向了,这个问题答案也许很复杂,也许也很简单吧!
生命中曾出现过太多的美好,曾有一股神奇力量,促使着让我拼尽全力去争取,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有时候,面对迷茫的生活,心存有太多无奈与不甘,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吧,也许是自己太过脆弱,无法与命运抗衡吧?被情刺伤的心,有时很痛,睁大的眼睛,流着冰冷的泪,用那仅存的力气,凝视着这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整个过程。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面对生活中付出的感情,越是珍惜,当结局到来,就越显得无力。当失去后,学会了漠然面对,不是因为太过坚强,而是有一种痛,可以痛到麻木······
有些回忆,已经随着光阴掉褪了颜色,有些故事,也被岁月黯淡了光泽。每当夜静无声时,我就会被过往纠缠,好多次试图摆脱一切,包括那些忽隐忽现的伤痛!
一个人的时候,闭上双眼,总会想起很多,有时候也会被记忆中的某一段往事所迷醉,就像做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梦:
素案薄妆冷,云鬓镜映昏。
又相思蹙锁春深。
玉漏落花无数,满地欲伤魂?
悔教传书雁,红笺梦里真。
人间何处可追寻?
再看流年,再看雨纷纷。
再看几多尘恨,瘦尽盼卿人
————《喝火令》
[古风美文散文摘抄]
第四篇:梁实秋散文摘抄美文
梁实秋一生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著作,其散文集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纪录。下面小编为大家收集整理了关于梁实秋的散文,供大家一起阅读欣赏。
梁实秋散文《脸谱》
我要说的脸谱不是旧剧里的所谓“整脸”“碎脸”“三块瓦”之类,也不是麻衣相法里所谓观人八法“威、厚、清、古、孤、薄、恶、俗”之类。我要谈的脸谱乃是每天都要映入我们眼帘的形形色色的活人的脸。旧戏脸谱和麻衣相法的脸谱,那乃是一些聪明人从无数活人脸中归纳出来的几个类型公式,都是第二手的资料,可以不管。
古人云“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那意思承认人面不同是不成问题的。我们不能不叹服人类创造者的技巧的神奇,差不多的五官七窍,但是部位配合,变化无穷,比七巧板复杂多了。对于什么事都讲究“统一”“标准化”的人,看见人的脸如此复杂离奇,恐怕也无法训练改造,只好由它自然发展罢?假使每一个人的脸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翻出来的,一律的浓眉大眼,一律的虎额龙隼,在排起队来检阅的时候固然甚为壮观整齐,但不便之处必定太多,那是不可想像的。人的脸究竟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否则也就无所谓谱。就粗浅的经验说,人的脸大别为二种,一种是令人愉快的,一种是令人不愉快的。凡是常态的,健康的,活泼的脸,都是令人愉快的,这样的脸并不多见。令人不愉快的脸,心里有一点或很多不痛快的事,很自然的把脸拉长一尺,或是罩上一层阴霾,但是这张脸立刻形成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立刻把这周围的气氛变得阴沉。假如,在可能范围之内,努力把脸上的筋肉松弛一下,嘴角上挂出一个微笑,自己费力不多,而给予人的快感甚大,可以使得这人生更值得留恋一些。我永不能忘记那永长不大的孩子潘彼得,他嘴角上永远挂着一颗微笑,那是永恒的象征。一个成年人若是完全保持一张孩子脸,那也并不是理想的事,除了给“婴儿自己药片”作商标之外,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不过赤子之天真,如在脸上还保留一点痕迹,这张脸对于人类的幸福是有贡献的。令人愉快的脸,其本身是愉快的,这与老幼妍媸无关。丑一点,黑一点,下巴长一点,鼻梁塌一点,都没有关系,只要上面漾着充沛的活力,便能辐射出神奇的光彩,不但有光,还有热,这样的脸能使满室生春,带给人们兴奋、光明、调谐、希望、欢欣。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如果恹恹无生气,我们也只好当做石膏像来看待了。
我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游戏:早起出门,留心观察眼前活动的脸,看看其中有多少类型,有几张使你看了一眼之后还想再看?
不要以为一个人只有一张脸。女人不必说,常常“上帝给她一张脸,她自己另造一张。”不涂脂粉的男人的脸,也有“卷帘”一格,外面摆着一副面孔,在适当的时候呱嗒一声如帘子一般卷起,另露出一副面孔。“杰克博士与海德先生”那不是寓言。误入仕途的人往往养成这一套本领。对下司道貌岸然,或是面部无表情,像一张白纸似的,使你无从观色,莫测高深,或是面皮绷得像一张皮鼓,脸拉得驴般长,使你在他面前觉得矮好几尺!但是他一旦见到上司,驴脸得立刻缩短,再往瘪里一缩,马上变成柿饼脸,堆下笑容,直线条全弯成曲线条,如果见到更高的上司,连笑容都凝结得堆不下来,未开言嘴唇要抖上好大一阵,脸上作出十足的诚惶诚恐之状。帘子脸是傲下媚上的主要工具,对于某一种人是少不得的。
不要以为脸和身体其他部份一样的受之父母,自己负不得责。不,在相当范围内,自己可以负责的,大概人的脸生来都是和善的,因为从婴儿的脸看来,不必一定都是颜如渥丹,但是大概都是天真无邪,令人看了喜欢的。我还没见过一个孩子带着一副不得善终的脸,脸都是后来自己作践坏了的,人们多半不体会自己的脸对于别人发生多大的影响。脸是到处都有的。在送殡的行列中偶然发现的哭丧脸,作讣闻纸色,眼睛肿得桃儿似的,固然难看。一行行的囚首垢面的人,如稻草人,如丧家犬,脸上作黄蜡色,像是才从牢狱里出来,又像是要到牢狱里去,凸着两只没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也令人心酸。还有一大群心地不够薄脸皮不够厚的人,满脸泛着平价米色,嘴角上也许还沾着一点平价油,身穿着一件平价布,一脸的愁苦,没有一丝的笑容,这样的脸是颇令人不快的。但是这些贫病愁苦的脸还不算是最令人不愉快,因为只是消极的令人心里堵得慌,而且稍微增加一些营养(如肉糜之类)或改善一些环境,脸上的神情还可以渐渐恢复常态。最令人不快的是一些本来吃得饱,睡得着,红光满面的脸,偏偏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冷森森地拒人千里之外,看你的时候眼皮都不抬,嘴撇得瓢儿似的,冷不防抬起眼皮给你一个白眼,黑眼球不知翻到那里去了,脖梗子发硬,脑壳朝天,眉头皱出好几道熨斗都熨不平的深沟——这样的神情最容易在官办的业务机关的柜台后面出现。遇见这样的人,我就觉到惶惑:这个人是不是昨天赌了一夜以致睡眠不足,或是接连着腹泄了三天,或是新近遭遇了什么闵凶,否则何以乖戾至此,连一张脸的常态都不能维持了呢。
梁实秋散文《赛珍珠与徐志摩》
联副发表有关赛珍珠与徐志摩一篇文字之后,很多人问我究竟有没有那样的一回事。兹简答如后。
男女相悦,发展到某一程度,双方约定珍藏秘密不使人知,这是很可能的事。双方现已作古,更是死无对证。如今有人揭发出来,而所根据的不外是传说、臆测,和小说中人物之可能的影射,则吾人殊难断定其事之有无,最好是暂且存疑。
赛珍珠比徐志摩大四岁。她的丈夫勃克先生是农学家。南京的金陵大学是教会学校,其农学院是很有名的,勃克夫妇都在那里教书,赛珍珠教英文,并且在国立东南大学外文系兼课。民国十五年秋我应聘到东大授课,当时的外文系主任是张欣海先生,也是和我同时到校的,每于教员休息室闲坐等待摇铃上课时,辄见赛珍珠施施然来。她担任的课程是一年级英文。她和我们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在一边坐下,并不和我们谈话,而我们的热闹的闲谈也因为她的进来而中断。有一回我记得她离去时,张欣海把烟斗从嘴边拿下来,对着我和韩湘玫似笑非笑的指着她说:“Thatwoman……”这是很不客气的一种称呼。究竟“这个女人”有什么足以令人对她失敬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位好的教师。听说她的婚姻不大美满,和她丈夫不大和谐。她于一**二年生,当时她大概是三十六岁的样子。我的印象,她是典型的美国中年妇人,肥壮结实,露在外面的一段胳臂相当粗圆,面团团而端庄。很多人对于赛珍珠这个名字不大能欣赏,就纯粹中国人的品味来说,未免有些俗气。赛字也许是她的本姓Sydenstricker的部分译音,那么也就怪不得她有这样不很雅的名字了。
徐志摩是一个风流潇洒的人物,他比我大七八岁。我初次见到他是通过同学梁思成的介绍以清华文学社名义请他到清华演讲,这是民国十一年秋的事。他的讲演“艺术与人生”虽不成功,他的丰采却是很能令人倾倒。梁思成这时候正追求林徽音小姐,林长民的女儿,美貌颀颀,才情出众,二人每周要约的地点是北海公园内的松坡图书馆。徐志摩在欧洲和林徽音早已交往,有相当深厚的友谊。据梁思成告诉我,徐志摩时常至松坡图书馆去做不受欢迎的第三者。松坡图书馆星期日照例不开放,梁因特殊关系自备钥匙可以自由出入。梁不耐受到骚扰,遂于门上张一纸条,大书:Loverswanttobeleftalone.(情人不愿受干扰)。志摩只得怏怏而去,从此退出竞逐。
我第二次见到志摩是在民国十五年夏他在北海公园董事会举行订婚宴,对方是陆小曼女士。此后我在上海遂和志摩经常有见面的机会,说不上有深交,并非到了无事不谈的程度,当然他是否对赛珍珠有过一段情不会对我讲,可是我也没有从别人口里听说过有这样的一回事。男女之私,保密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爱到向对方倾诉“我只爱你一个人”的地步,这种情感不容易完全封锁在心里,可是在志摩的诗和散文里找不到任何隐约其词的暗示。同时,社会上爱谈别人**的人,比比皆是,像志摩这样交游广阔的风云人物,如何能够塞住悠悠之口而不被人广为传播?尤其是现下研究志摩的人很多,何待外国人来揭发其事?
如今既被外国人揭发,我猜想也许是赛珍珠生前对其国人某某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点风声,并经人渲染,乃成为这样的一段艳闻。是不是她一方面的单恋呢?我不敢说。
赛珍珠初无籍籍名,一九三八年获诺贝尔奖,世俗之人开始注意其生平。其实这段疑案,如果属实或者纯属子虚,对于双方当事者之令名均无影响,只为好事者添一点谈话资料而已。所以在目前情形下,据我看,宁可疑其无,不必信其有。
梁实秋散文《莎翁夫人》
五十八年十一月廿四日报载:
(中央社英国斯特拉福顿二十二日合众国际电)今天一场大火烧毁了莎士比亚夫人童年故居的三分之一,但官员们希望能在明年游季以前,及时修复损坏部份。
莎士比亚纪念中心主任福克斯说,调查证明火灾是因电线走火而起,他又说,纵火的可能性“并未排除”。
福克斯称赞救火员,拯救了一座最具历史性,保存了五百年的茅草屋顶的农舍,该农舍自一**二年来,则为英国重要的名胜。
据推测在十六世纪末期,哈塔威小姐嫁给莎士比亚以前,一直居住在那里。
每年大约有二十五万人参观该农舍。
莎翁夫人安·哈塔威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比莎士比亚大八岁。莎氏在《第十二夜》第二幕第四景写下这样的句子:
女人永远要嫁一个比她大些的,她才能适合他,才能在她丈夫心里保持平衡。……女人像玫瑰,美丽的花儿一经盛开立刻就谢。
这一段话也许是有感而发的罢?莎氏夫人在婚前就已怀孕,所以在降临节(Advent)前几天匆匆忙忙的请求教会举办手续,而且迫不及待的请求特准免去三次预告的手续,因为降临节一开始直到封斋期是不准结婚的。在伊利沙白时代,订婚即具有法律约束力,婚礼是可以展缓举行的,所以在婚前的性关系并不违法,但与善良风俗究竟不合,而且在双方心理上将永远是一个负担,将觉得婚姻(至少那婚礼)是被逼迫举行的。哈塔威一家人有清教的倾向,清教徒厌恶剧院,而莎士比亚正好走上戏剧一途,不仅是作者,而且是演员,这志趣的不调和在婚姻上必有很大影响。所以莎士比亚一去伦敦,二十余年从来没有把妻子接到城里去同居,——这是不寻常的事。莎氏在伦敦黑僧剧院附近置产,想尽方法使将来不至于落入妻室之手。莎氏遗嘱留赠给妻的东西是“我的次好的一张床”,即是他死时睡着的那张床。有人说“次好的床”表示亲热,因为那时代家中最好的床通常是预备客人睡的。但是遗嘱里他对他的妻没有任何亲热的字样。这一段婚姻是不幸的。不过,古今中外文人的婚姻有几人是十分理想的呢?
怒
一个人在发怒的时候,最难看。纵然他平夙面似莲花,一旦怒而变青变白,甚至面色如土,再加上满脸的筋肉扭曲,眥裂发指,那副面目实在不仅是可憎而已。俗语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怒是心理的也是生理的一种变化。人逢不如意事,很少不勃然变色的。年少气盛,一言不合,怒气相加,但是许多年事已长的人,往往一样的火发暴躁。我有一位姻长,已到杖朝之年,并且半身瘫痪,每晨必阅报纸,戴上老花镜,打开报纸,不久就要把桌子拍得山响,吹胡瞪眼,破口大骂。报上的记载,他看不顺眼。不看不行,看了呕气。这时候大家躲他远远的,谁也不愿逢彼之怒。过一阵雨过天晴,他的怒气消了。
诗云:“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这是说有地位的人,赫然震怒,就可以收拨乱反正之效。一般人还是以少发脾气少惹麻烦为上。盛怒之下,体内血球不知道要伤损多少,血压不知道要升高几许,总之是不卫生。而且血气沸腾之际,理智不大清醒,言行容易逾分,于人于己都不相宜。希腊哲学家哀皮克蒂特斯说:“计算一下你有多少天不曾生气。在从前,我每天生气;有时每隔一天生气一次;后来每隔三四天生气一次:如果你一连三十天没有生气,就应该向上帝献祭表示感谢。”减少生气的次数便是修养的结果。修养的方法,说起来好难。另一位同属于斯多亚派的哲学家罗马的玛可斯·奥瑞利阿斯这样说:“你因为一个人的无耻而愤怒的时候,要这样的问你自己:‘那个无耻的人能不在这世界存在么?’那是不能的。不可能的事不必要求。”坏人不是不需要制裁,只是我们不必愤怒。如果非愤怒不可,也要控制那愤怒,使发而中节。佛家把‘瞋’列为三毒之一,“瞋心甚于猛火”,克服瞋恚是修持的基本功夫之一。燕丹子说:“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我想那神勇是从苦行修炼中得来的。生而喜怒不形于色,那天赋实在太厚了。
清朝初叶有一位李绂,著《穆堂类稿》,内有一篇“无怒轩记”,他说:“吾年逾四十,无涵养性情之学,无变化气质之功,因怒得过,旋悔旋犯,惧终于忿泪而已,因以‘无怒’名轩。”是一篇好文章,而其戒谨恐惧之情溢于言表,不失读书人的本色。
梁实秋散文《时间即生命》
最令人怵目惊心的一件事,是看着钟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的移动,每移动一下就是表示我们的寿命已经缩短了一部分。再看看墙上挂着的可以一张张撕下的日历,每天撕下一张就是表示我们的寿命又缩短了一天。因为时间即生命。没有人不爱惜他的生命,但很少人珍视他的时间。如果想在有生之年做一点什么事,学一点什么学问,充实自己,帮助别人,使生命成为有意义,不虚此生,那么就不可浪费光阴。这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很少人真能积极不懈的善于利用他的时间。
我自己就是浪费了很多时间的一个人。我不打麻将,我不经常的听戏看电影,几年中难得一次,我不长时间看电视,通常只看半个小时,我也不串门子闲聊天。有人问我:“那么你大部分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呢?”我痛自反省,我发现,除了职务上的必须及人情上所不能免的活动之外,我的时间大部分都浪费了。我应该集中精力,读我所未读过的书,我应该利用所有时间,写我所要写的东西,但是我没能这样做。我的好多的时间都糊里糊涂的混过去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例如我翻译莎士比亚,本来计划于课余之暇每年翻译两部,二十年即可完成,但是我用了三十年,主要的原因是懒。翻译之所以完成,主要的是因为活得相当长久,十分惊险。翻译完成之后,虽然仍有工作计划,但体力渐衰,有力不从心之感。假使年轻的时候鞭策自己,如今当有较好或较多的表现。然而悔之晚矣。
再例如,作为一个中国人,经书不可不读。我年过三十才知道读书自修的重要。我披阅,我圈点,但是恒心不足,时作时辍。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我如今年过八十,还没有接触过易经,说来惭愧。史书也很重要。我出国留学的时候,我父亲买了一套同文石印的前四史,塞满了我的行箧的一半空间,我在外国混了几年之后又把前四史原封带回来了。直到四十年后才鼓起勇气读了“通鉴”一遍。现在我要读的书太多,深感时间有限。
无论做什么事,健康的身体是基本条件。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所谓“强迫运动”,我踢破过几双球鞋,打断过几只球拍。因此侥幸维持下来最低限度的体力。老来打过几年太极拳,目前则以散步活动筋骨而已。寄语年轻朋友,千万要持之以恒的从事运动,这不是嬉戏,不是浪费时间。健康的身体是作人做事的真正的本钱。
梁实秋散文《旁若无人》
在电影院里,我们大概都常遇到一种不愉快的经验。在你聚精会神的静坐着看电影的时候,会忽然觉得身下坐着的椅子颤动起来,动得很匀,不至于把你从座位里掀出去,动得很促,不至于把你颠摇入睡,颤动之快慢急徐,恰好令你觉得他讨厌。大概是轻微地震罢?左右探察震源,忽然又不颤动了。在你刚收起心来继续看电影的时候,颤动又来了。如果下决心寻找震源,不久就可以发现,毛病大概是出在附近的一位先生的大腿上。他的足尖踏在前排椅撑上,绷足了劲,利用腿筋的弹性,很优游的在那里发抖。如果这拘挛性的动作是由于羊癫疯一类的病症的暴发,我们要原谅他,但是不像,他嘴里并不吐白沫。看样子也不像是神经衰弱,他的动作是能收能发的,时作对歇,指挥如意。若说他是有意使前后左右两排座客不得安生,却也不然。全是陌生人无仇无恨,我们站在被害人的立场上看,这种变态行为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他的意志过于集中,忘记旁边还有别人,换言之,便是“旁若无人”的态度。
“旁若无人”的精神表现在日常行为上者不只一端。例如欠伸,原是常事,“气乏则欠,体倦则伸。”但是在稠人广众之中,张开血盆巨口,作吃人状,把口里的獠牙显露出来,再加上伸胳臂伸腿如演太极,那样子就不免吓人。有人打哈欠还带音乐的,其声呜呜然,如吹号角,如鸣警报,如猿啼,如鹤唳,音容并茂,礼记,“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履,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是欠伸合于古礼,但亦以“君子”为限,平民岂可援引,对人伸胳臂张嘴,纵不吓人,至少令人觉得你是在逐客,或是表示你自己不能管制你自己的肢体。
邻居有叟,平常不大回家,每次归来必令我闻知。清晨有三声喷嚏,不只是清脆,而且宏亮,中气充沛,根据那声音之响我揣测必有异物入鼻,或是有人插入纸捻,那声音撞击在脸盆之上有金石声!随后是大排场的漱口,真是排山倒海,犹如骨鲠在喉,又似苍蝇下咽。再随后是三餐的饱膈,一串串的咯声,像是下水道不甚畅通的样子。可惜隔着墙没能看见他剔牙,否则那一份刮垢磨光的钻探工程,场面也不会太小。
这一切“旁若无人”的表演究竟是偶然突发事件,经常令人困恼的乃是高声谈话。在喊救命的时候,声音当然不嫌其大,除非是脖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但是普通的谈话似乎可以令人听见为度,而无需一定要力竭声嘶的去振聋发聩。生理学告诉我们,发音的器官是很复杂的,说话一分钟要有九百个动作,有一百块筋肉在弛张,但是大多数人似乎还嫌不足,恨不得嘴上再长一个扩大器。有个外国人疑心我们国人的耳鼓生得异样,那层膜许是特别厚,非扯着脖子喊不能听见,所以说话总是像打架。这批评有多少真理,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国人会嚷的本领,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电影场里电灯初灭的时候,总有几声“嗳哟,小三儿,你在哪儿啦?”在戏院里,演员像是演哑剧,大锣大鼓之声依稀可闻,主要的声音是观众鼎沸,令人感觉好像是置身蛙塘。在旅馆里,好像前后左右都是庙会,不到夜深休想安眠,安眠之后难免没有响皮底的大皮靴毫无惭愧的在你门前踱来踱去。天未大亮,又有各种市声前来侵扰。一个人大声说话,是本能;小声说话,是文明。以动物而论,狮吼,狼嗥,虎啸,驴鸣,犬吠,即是小如促织蚯蚓,声音都不算小,都不会像人似的有时候也会低声说话。大概文明程度愈高,说话愈不以声大见长。群居的习惯愈久,愈不容易存留“旁若无人”的幻觉。我们以农立国,乡间地旷人稀,畎亩阡陌之间,低声说一句“早安”是不济事的,必得扯长了脖子喊一声“你吃过饭啦?”可怪的是,在人烟稠密的所在,人的喉咙还是不能缩小。更可异的是,纸驴嗓,破锣嗓,喇叭嗓,公鸡嗓,并不被一般的认为是缺陷,而且麻衣相法还公然的说,声音洪亮者主贵!
第五篇:散文朝花夕拾的美文摘抄
朝花夕拾,“朝”表示早晨,这里指早年时候,“夕”表示傍晚,这里指晚年时期。书名的意思是早晨盛开的鲜花,傍晚的时候摘掉或捡起,这里指鲁迅先生在晚年回忆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的人和事。下面是小编为你带来的散文朝花夕拾的美文摘抄,欢迎阅读。
一:可爱的是桅杆。但并非如“东邻”的“支那通”所说,正因它“挺然翘然”,又是什么的象征。乃是正因它高,乌鸦喜鹊,都只能停在它的半途的木盘上。人如果爬到顶,便能够近看狮子山,远眺莫愁湖,――但究竟是否真能够眺得那么远,我此刻可委实有点记不清楚了。而且不危险,下方张着网,即使跌下来,也但是如1条小鱼落在网子里;况且自从张网以后,听说也还没有人以前跌下来。
二: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过一宵,便能够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三:书的模样,到此刻还在眼前。但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象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四:至于人心,有几点确也似乎正在浇漓起来。自从《男女之秘密》《男女交合新论》出现后,上海就很有些书名钟爱用“男女”二字冠首。此刻是连“以正人心而厚风俗”的《百孝图》上也加上了。这大概为因不满于《百美新咏》而教孝的“会稽俞葆真兰浦”先生所不及料的罢。
五:阴间,倘要稳妥,是颂扬不得的。尤其是常常好弄笔墨的人,在此刻的中国,流言的治下,而又大谈“言行一致”的时候。前车可鉴,听说阿而志跋绥夫曾答一个少女的质问说,“惟有在人生的事实这本身中寻出欢喜者,能够活下去。倘若在那里什么也不见,他们其实倒不如死。”于是乎有一个叫作密哈罗夫的,寄信嘲骂他道,“……因此我完全诚实地劝你自杀来祸福你自我的性命,正因这第一是合于逻辑,第二是你的言语和行为不至于背驰。”
六:中国是弱国,因此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我的潜质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之后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七: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但是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八:夜间独坐在会馆里,十分悲凉,又疑心这消息并不确,但无端又觉得这是极其可靠的,虽然并无证据。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做了四首诗,之后曾在一种日报上发表,此刻是将要忘记完了。只记得一首里的六句,起首四句是:“把酒论天下,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中间忘掉两句,末了是“旧朋云散尽,余亦等轻尘。”
九: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构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十: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个性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十一:广州的天气热得真早,夕阳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一件单衣。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能够驱除炎热的。
十二:我所看的那些阴间的图画,都是家藏的老书,并非我所专有。我所收得的最先的画图本子,是一位长辈的赠品:《二十四孝图》。这虽然但是薄薄的一本书,但是下图上说,鬼少人多,又为我一人所独有,使我高兴极了。那里面的故事,似乎是谁都知道的;便是不识字的人,例如阿长,也只要一看图画便能够滔滔地讲出这一段的事迹。但是,我于高兴之余,之后就是扫兴,正因我请人讲完了二十四个故事之后,才知道“孝”有如此之难,对于先前痴心妄想,想做孝子的计划,完全绝望了。
十三:咱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我说过,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此刻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最后不知道她姓什么。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之后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正因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母亲了。
十四: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留意些。
十五:但是彼一时,此一时,彼时我委实有点害怕:掘好深坑,不见黄金,连“摇咕咚”一同埋下去,盖上土,踏得实实的,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呢。我想,事情虽然未必实现,()但我从此总怕听到我的父母愁穷,怕看见我的白发的祖母,总觉得她是和我不两立,至少,也是一个和我的性命有些妨碍的人。之后这印象日见其淡了,但总有一些留遗,一向到她去世——这大概是送给《二十四孝图》的儒者所万料不到的罢。
十六: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正因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因此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向到此刻,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