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星星原文阅读(共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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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奶奶的星星原文阅读

《奶奶的星星》,这本书是著名作家史铁生写的。下面是关于奶奶的星星原文阅读的内容,欢迎阅读!

世界给我的第一个记忆是:我躺在奶奶怀里,拼命地哭,打着挺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哭得好伤心。窗外的山墙上剥落了一块灰皮,形状象个难看的老头儿。奶奶搂着我,拍着我,“噢--,噢--”地哼着。我倒更觉得委屈起来。“你听!”奶奶忽然说:“你快听,听见了么……?”我愣愣地听,不哭了,听见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飘飘的、缓缓的……。是鸽哨儿?是秋风?是落叶划过屋檐?或者,只是奶奶在轻轻地哼唱?直到现在我还是说不清。“噢噢--,睡觉吧,麻猴来了我打它……”那是奶奶的催眠曲。屋顶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是水盆里的水反射的阳光。光影也那么飘飘的、缓缓的,变幻成和平的梦境,我在奶奶怀里安稳地睡熟……

我是奶奶带大的。不知有多少人当着我的面对奶奶说过:“奶奶带起来的,长大了也忘不了奶奶。”那时候我懂些事了,趴在奶奶膝头,用小眼睛瞪那些说话的人,心想:瞧你那讨厌样儿吧!翻译成孩子还不能掌握的语言就是:这话用你说么?

奶奶愈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笑笑:“等不到那会儿哟!”仿佛已经满足了的样子。

“等不到哪会儿呀?”我问。

“等不到你孝敬奶奶一把铁蚕豆。”

我笑个没完。我知道她不是真那么想。不过我总想不好,等我挣了钱给她买什么。爸爸、大伯、叔叔给她买什么,她都是说:“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买这个。”

奶奶最喜欢的是我给她踩腰、踩背。一到晚上,她常常腰疼、背疼,就叫我站到她身上去,来来回回地踩。她趴在床上“哎哟哎哟”的,还一个劲夸我:“小脚丫踩上去,软软乎乎的,真好受。”我可是最不耐烦干这个,她的腰和背可真是够漫长的。“行了吧?”我问。“再踩两趟。”我大跨步地打了个来回:“行了吧?”“唉,行了。”我赶快下地,穿鞋,逃跑……于是我说:“长大了我还给您踩腰。”“哟,那还不把我踩死?”过了一会我又问:“您干嘛等不到那会儿呀?”

“老了,还不死?”

“死了就怎么了?”

“那你就再也找不着奶奶了。”

我不嚷了,也不问了,老老实实依偎在奶奶怀里。那又是世界给我的第一个可怕的印象。

一个冬天的下午,一觉醒来,不见了奶奶,我扒着窗台喊她,窗外是风和雪。“奶奶出门儿了,去看姨奶奶。”我不信,奶奶去姨奶奶家总是带着我的;我整整哭喊了一个下午,妈妈、爸爸、邻居们谁也哄不住,直到晚上奶奶出我意料地回来。这事大概没人记得住了,也没人知道我那时想到了什么。小时候,奶奶吓唬我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再不听话,奶奶就死了!”

夏夜,满天星斗。奶奶讲的故事与众不同,她不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熄灭了一颗星星,而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又多了一个星星。

“怎么呢?”

“人死了,就变成一个星星。”

“干嘛变成星星呀?”

“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儿……”

我们坐在庭院里,草茉莉都开了,各种颜色的小喇叭,掐一朵放在嘴上吹,有时候能吹响。奶奶用大芭蕉扇给我轰蚊子。凉凉的风,蓝蓝的天,闪闪的星星,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那时候我还不懂得问,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可以变成星星,都能给活着的人把路照亮。

奶奶已经死了好多年。她带大的孙子忘不了她。尽管我现在想起她讲的故事,知道那是神话,但到夏天的晚上,我却时常还象孩子那样,仰着脸,揣摸哪一颗星星是奶奶的……我慢慢去想奶奶讲的那个神话,我慢慢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

奶奶是小脚儿。奶奶洗脚的时候总避开人。她避不开我,我是“奶奶的影儿”。

这有什么可看的!快着,先跟你妈玩去。

我蹲在奶奶的脚盆前不走。那双脚真是难看,好像只有一个大脚趾和一个脚后跟。

“您疼吗?”

“疼的时候早过去啦。”

“这会儿还疼吗?”

“一碰着,就疼。”

我本来想摸摸她的脚,这下不敢了。我伸一个指头,拨弄拨弄盆里的水。

“你看受罪不!”

我心疼地点点头。

“赶明儿奶奶一喊你,你就回来,奶奶追不上你。嗯?”

我一个劲点头,看着她那两只脚,心里真害怕。我又看看奶奶的脸,她倒没有疼的样子。

“等我妈老了,脚也这样儿了吧?”

一句话把奶奶问得哭笑不得。妈妈在外屋也忍不住地笑,过来把我拉开了。奶奶还在里屋念叨:“唉,你妈赶上了好时候,你们都赶上了好时候……”

晚上睡在奶奶身旁,我还想着这件事,想象着一个老妖婆(就像《白雪公主》里的那个老妖婆,鼻子有勾,脸是蓝的),用一条又长又结实的布使劲勒奶奶的脚。

“你妈是个老妖婆!”我把头扎在奶奶的脖子下,说。

“傻孩子,胡说什么哪?”奶奶一愣,摸摸我的头,怀疑我是在说梦话。

“那她干嘛把您的脚弄成那样儿呀?”

奶奶笑了,叹口气:“我妈那还是为我好呢。”

“好屁!”我说。平时我要是这么说话,奶奶准得生气,这回没有。

“要不能到了你们老史家来?”奶奶又叹气。

“我不姓屎!我姓方!”我喊起来。“方”是奶奶的姓。

奶奶也笑,里屋的妈妈和爸爸也笑。但不知为什么,他们都不像往常那样笑得开心。

“到你们老史家来,跟着背黑锅。我妈还当是到了你们老史家,能享多大福呢……”奶奶总是把“福”读成“斧”的音。

老史家是怎么回事呢?一奶奶干嘛总是那么讨厌老史家呢?反正我不姓屎,我想。

月光照在窗纸上,一个个长方格,还有海棠树的影子。街上传来吆喝声,听不清是卖什么的,总拖着长长的尾音。我看见奶奶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想事。

“奶奶。”

“嗯?睡吧。”奶奶把手伸给我。

奶奶想什么呢?她说过,她小时候也有一双能蹦能跳的脚。拉着奶奶的手睡觉,总能睡得香甜。我梦见奶奶也梳着两个小“抓髻”,踢踢踏踏地跳皮筋儿,就象我们院里的惠芬三姐,两个“抓髻”,两只大脚片子……

惠芬三姐长得特别好看。我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她好看了。她跳皮筋的时候我总蹲在一边看,奶奶叫我也叫不动。但惠芬三姐不怎么受理我。她不太爱理人。只有她们缺一个人抻皮筋的时候,她才想起我。我总盼着她们缺一个人。她也不爱笑,刚跳得有点高兴了,她妈就又喊她去洗菜,去和面,去把她那群弟弟妹妹的衣裳洗洗。

她一声不吭地收起皮筋,一声不吭地去干那些活。奶奶总是夸她,夸她的时候,她也还是一声不吭。

惠芬三姐最小的弟弟叫八子,和我同岁。他们家有八个孩子,差不多一个比一个小一岁。他们家住南屋,我们家住西屋。

院子中间,十字砖路隔开四块土地,种了一颗梨树和三颗海棠树。

春天,满院子都是白花;花落了,满地都是花瓣。树下也都种的花:西番莲、草茉莉、珍珠梅、美人蕉、夜来香……全院的人都种,也不分你我。也许因为我那时还很小,总记得那些花都很高。我和八子常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晚上,那更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往茂密的花丛中一蹲,学猫叫。奶奶总愿意把我们拢到一块,听她说谜语:“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咳,是星星!”奶奶就会那么几个谜语。

八子不耐烦了,又去找纸叠“子弹”;我们又钻进花丛。“别崩着眼睛!唉……”奶奶坐在门前喊。“没有,我们崩猫呢!”八子说。有一只外头来的大黑猫,是我们的假想敌。“猫也别崩,好好的猫,你们别害巴它!”奶奶还在喊。我们什么都听不见了,从前院追到后院,又嚷又叫,黑猫蹿上房,逃跑了。

八子特别会玩。弹球儿他总能赢,一赢就是大半兜,好的不多,净是麻壳、水泡子……。他还会织逮蜻蜓的网,一逮就是一大把,每个手指缝夹两只。他还敢一个人到城墙根去这蛐蛐,或者爬到房顶上去摘海棠。奶奶就又喊:“八子,八子!什么时候见你老实会儿!

看别摔了腰!”八子爱到我们家来,悄悄的,不让他妈知道。奶奶总把好吃的分给我们俩--糖,一人两块,或者是饼干,一人两三块。

八子家生活困难,平时吃不到这些东西。八子妈总是抱怨,“有多少东西,也不够我们家那几个‘小饿浪儿’吃的。”我和八子趴在奶奶的床上,把糖嘬得咂咂地响,用红的、蓝的玻璃纸看太阳,看树,看在院里晾衣服的惠芬三姐,我们俩得意地嘻嘻哈哈笑。“八子!别又在那儿闹!”惠芬三姐说话总绷着脸,象个大人。八子嘴里含着糖,不敢搭茬。“没闹,”奶奶说:“八子难得不在房上。”其实奶奶最喜欢八子,说他忠厚。

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八子一班。记得我们入队的时候,八子家还给他做不上一件白衬衫,奶奶就把我的两件白衬衫分一件给八子穿。

八子高兴得脸都发红,他长那么大,一直是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穿。

临去参加入队仪式的早晨,奶奶又把八子叫来,给我们俩每人一块蛋糕和两个鸡蛋。八子妈又给了我们每人一块补花的新手绢,是她自己做的。八子妈没日没夜地做补花,挣点钱贴补家用。

奶奶后来也做补花,是八子妈给介绍的。一开始,八子妈不信奶奶真要做,总拖着。奶奶就总问她。

“八子妈,您给我说了吗?”

“您真要做是怎么的?”八子妈肩上挂着一绺绺各种颜色的丝线。

“真做。”

“行,等我给您去说。”

过了好些日子,八子妈还是没去说。奶奶就又催她。

“您抽空给我说说去呀?”

“您还真要做呀?”

“真做。”

“您可真是的,儿子儿媳妇都工作,一月一百好几十块,总共四口人,受这份累干么?”

“我不是缺钱用……”奶奶说。

奶奶确实不是为挣那几个钱。奶奶有奶奶的考虑,那时我还不懂。

小时候,我一天到晚都是跟着奶奶。妈妈工作的地方很远,尤其是冬天,她要到天挺黑挺黑的时候才能回来。爸爸在里屋看书、看报,把报纸弄得悉悉憟憟的响。奶奶坐在火炉边给妈妈包馄饨。我在一旁跟着添乱,捏一个小面饼贴在炉壁上,什么时候掉下来就熟了。我把面粉弄得满身全是。

“让你别弄了,看把白面糟踏的!”奶奶掸掸我身上的面粉,给我把袄袖挽上。“那您给我包一个‘小耗子’!”

“这是馄饨,包饺子时候才能包‘小耗子’。”

可奶奶还是擀了一个饺子皮,包了一个“小耗子”。和饺子差不多,只是两边捏出了好多褶儿,不怎么象耗子。

“再包一只‘猫’!”

又包一只“猫”。有两只耳朵,还有点象。

“看到时候煮不到一块儿去,就说是你捣乱。”

“行,就说是我包的!”

奶奶气笑了:“你要会包了,你妈还美。”

“唉--,你们都赶上了好时候,”我拉长声音学着往常奶奶的语调:“看你妈这会儿有多美!”

奶奶常那么说。奶奶最羡慕妈妈的是,有一双大脚,有文化,能出去工作。有时候,来了好几个妈妈的同事,她们“唧唧嘎嘎”地笑,说个没完,说单位里的事。我听不懂。靠在奶奶身上直想睡觉。奶奶也未必听得懂,可奶奶特别爱听,坐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支楞着耳朵,一声不响。妈妈她们大声笑起来。奶奶脸上也现出迷茫的笑容,并不太清楚她们笑的是什么。“妈,咱们包饺子吧,”妈妈对奶奶说。

奶奶吓了一跳,忙出去看火,火差点就要灭了;奶奶听得把什么都忘了。客人们走后,奶奶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说:“你们刷碗、添火吧,我累了。”妈妈让奶奶躺会儿。奶奶不躺,坐在那儿发呆。好半天,奶奶又是那句话:“唉,你们都赶上了好时候。”爸爸、妈妈都悄悄的。只有我敢在这时候接奶奶的茬:“看你妈多美,大脚片子,又有文化,单位里一大伙子人,说说笑笑多痛快。”“可不是么。我就是没上过学。我有个表妹……”“知道,知道,”我又把话茬接过去:“你有个表妹,上过学,后来跑出去干了大事。”“可不真的?”

奶奶倒象个孩子那样争辩。“您表妹也吃食堂?”我这一问把爸爸、妈妈全逗乐了。奶奶有些尴尬:“六七岁讨人嫌。”奶奶骂我只会这一句。不知为什么,奶奶特别羡慕别人吃食堂,说起她羡慕或崇拜的人来,最后总要说明一句:“人家也吃食堂。”

后来,五八年,街道上也办了食堂。奶奶把家里的好多坛坛罐罐都贡献了出去。她愿意早早地到食堂门口去等着开饭。中午,爸爸、妈妈都不回来,她叫我放了学到食堂去找她。卖饭的窗口开了,她第一个递上饭票去:“要一个西红柿,一个……嗯……”她把“一个”咬得特别清楚,但却不自然;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骄傲似的。现在回想起来,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和那些能出去工作的人相仿了,可她毕竟又没出去工作过。

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些日子,奶奶晚上总去开会,总不让我跟着。“又不是去看戏!”奶奶说,脾气变得很急躁。

我跟着奶奶看过不少老戏。奶奶做补花挣了钱,就请别人看戏,请八子妈,请姨奶奶,也请院里的另一个老太太,自然每次都得请我--她的“影儿”也得占一个座位。奶奶不会看戏,每次看戏之前都得请教那“另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懂戏,也并非真懂,用现在的话说也就是个“名人爱好者”。什么梅兰芳、姜妙香、袁世海、张君秋,……奶奶和我都是从她那儿得到启蒙的。我坐在剧场的椅子上睡觉,我是为中间的十五分钟休息来的;休息的时候小卖部卖酸梅汤,我使劲说渴,至少可以喝两瓶。奶奶是说:“我年轻时候什么戏也没看过。”她大约是为补上这一课来的;平时胡同里几个老头、老太太在一块聊天,谁都比奶奶懂戏。奶奶什么事都要强。不过只有一回,奶奶和那个老太太是都看懂了,不是戏,是电影《祝福》。看完了,奶奶直哭,那个老太太也直哭。“那时候可不就是那么样儿,”那个老太太说。“可不就那么样儿,”奶奶说。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我不声不响地跟在奶奶身后走。最惨的不是祥林嫂最后摔倒在雪地上,而是她捐了门槛,高高兴兴地回来的时候……奶奶后来总爱给别人讲《祝福》,还是把“福”念成“斧”的音。不过她再也不愿意看那个电影了。

一天晚上,奶奶又要去开会,早早地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坐在桌边发愣。

妈妈把我叫过来,轻声对奶奶说:“今天让他跟您去吧,回来道儿挺黑的。小孩儿,没关系。”

我高兴地喊起来:“不就是去我们学校吗?我搀您去,那条路我特熟!”

“嘘--,喊什么!”妈妈给了我一巴掌。妈妈的表情挺严肃。

我跑去找八子,我们俩早就想晚上去一回学校了。我们学校原来是一座大庙,八子说,晚上那儿的蛐蛐准少不了。

学校有好几层院子,有好几棵又粗又高的老柏树,院墙上长满了草,红色的灰皮脱落了很多。天还没黑,知了在老柏树上“伏天儿--,伏天儿--”地叫着。奶奶到紧后院去开会,嘱咐我们就在前院玩。

这正合我们的心意,好玩的东西全在前院,白天被高年级同学占领的双杠、爬杆、沙坑,这会全空着。

“八子,真是跟你妈说了?”奶奶又问。

“真说了。”

八子冲我笑。他才不用跟他妈说呢,他常常在外面玩到半夜,他妈顾不上管他。我常常为此羡慕八子。

我们先玩爬杆,我爬不过八子。又玩双杠,一人占一头,喊一声“开始!”各自从双杠上蹿过去抓对方,几个来回之后,我总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被八子抓住。八子身体好,也跑得快。跟八子出去玩,我不用担心挨欺负,八子打架也特别厉害。

八子的功课一般,不象惠芬三姐,惠芬三姐很用功,还是少先队大队委。我也是班里的学习尖子,但我至今记得,一有算术比赛,八子的成绩总比我好。他就是不用功,不按时完成作业,语文总考六十几分。小学毕业时,我考上了一所名牌中学,八子只考上了三流学校。

现在想想,八子的天资其实比我强,我纯粹是靠了奶奶的督促,靠爸爸妈妈总能在课后帮我补习。谁管八子呢?

他晚上不是帮家里干活,就是跑出去疯玩。惠芬三姐是个例外,她不声不响地干活,又不声不响地读书。八子妈嫌她晚上读书费电,她就每天早早地起来在院子里用功。六五年,惠芬三姐考上了大学。

那时候她戴上了眼镜,更漂亮了,文质彬彬的,有学问的样子。我真羡慕八子有这样一个姐姐。八子却不放在心上,总拿她的“四眼儿”开玩笑。惠芬三姐不屑于理他。八子也不太爱理惠芬三姐。

太阳落了。

“嘟--嘟嘟--”,天完全黑下来时,蛐蛐果然不少。“嘟嘟--嘟嘟嘟--”,东边也叫,西边也叫。我们顺着声音找,找到了一处墙根下。八子对准砖缝滋了一泡尿,一会儿,蛐蛐就蹦出来,在月光底下看得很清楚。八子很快就把蛐蛐逮住,看看,又扔了。

“老迷嘴,不开牙,”他说。

我们又找,找到一块大石头旁边,蛐蛐不叫了。八子示意我别出声,我们蹲在石头边静静地等,大气不出。蛐蛐又叫起来,“嘟嘟嘟--”八子笑了。

“哟,我没尿了。”

“我有!”我说。

“嘘--,小点声。冲这儿撒,对准了。”

逮到了一只好的。八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卷成纸筒,把蛐蛐装进去。

月光真亮,透过老柏树浓黑的枝叶,洒在院子里,斑斑点点。那么大的院子里只有我们俩。教室都是原来大庙的殿堂,这会黑森森的,静悄悄的,有点瘆人。星星都出来了。我想起了奶奶。八子逮起蛐蛐来入迷,蹶着屁股扎在草丛里,顺着墙根爬。

我对八子说:“我去看看后院有没有蛐蛐。”

紧后院的南房里亮着灯。我悄悄地爬上石阶,扒着窗台往里看。

一排排的课桌前坐的全是老头、老太太。我看见奶奶坐在最后排,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样子就象个小学生。我冲她招招手。没看见,她听得可真用心。我直想笑。奶奶常说,她要是从小就上学,能知道好多事,说不定她早就参加了革命呢!“我说不定就从你们老史家跑出去了呢。我有个表妹,就是从婆家跑出去的,后来进了共产党……”奶奶老是讲她那个表妹,说她就是因为上过学,知道了好些事,早早地放了脚,跑出去干了大事。我又想笑了:奶奶跑起来是什么样呢?还是用脚后跟跑吗?……

讲台上有个人在讲话。讲台两边还坐着好几个人。有个女的老是给他们倒水喝。

我见过奶奶的那个表妹一回,只见过一回,在一个大楼里。奶奶紧拉着我的手,在又宽又长的楼道里走,东问西问后来人家让我们在一间屋子里等着,屋子里有好多沙发,可奶奶不让我坐,她自己也站着。等了老半天,才来了一个女的,奶奶让我管她叫表奶奶……

讲台上的那个人讲个没完没了。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远远地望着过奶奶。她直了直腰,两只手也没敢离开膝头。这下您知道上学的滋味了吧?我又在心里笑。奶奶每天晚上都抱着那本扫盲课本念,有一课是《国歌》,她老是把“吼声”念成“孔声”。“又是孔声!”连我都能提醒她了。她挺难为情,声音变小,慢慢又大起来,念到“吼声”的时候声音又变小,停好一阵,大概是在心里重复……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清了讲台上那个人讲的话:“你们过去都是地主、富农,都是靠剥削农民生活,过的都是好逸恶劳,光包不做的剥削阶级生活……”

什么?!再听。

“……地、富、反、坏、右,你们是占的前两位。今后呢?你们还是要认真改造自己……”

我赶紧离开窗台,站在台阶下不知该干什么,脑袋里“嗡嗡”的。

地主?奶奶也是地主?

八子来了。“嘿!看,六个!”

我应了一声,赶紧往前院走。

“后院有吗?你怎么啦?”

“后院没有,咱们还上前院吧。”

“前院都没啦!”

“那,咱们玩爬杆去吧。”我拉着八子往前院走,我怕他也听见……

奶奶拿回来一个白色的卡片。爸爸、妈妈围在奶奶身边看,样子倒象是很高兴。奶奶直擦眼泪。

“这回就行了,您就甭难受了,”爸爸说。

“就是说,您跟大伙都一样了,也有选举权了,”妈妈说。

我趴在床上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又不敢问。

“跟了你们老史家,唉……”奶奶又是那句话,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解放前我也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呀,比老妈子能强多少……

“您可不能这么想,”妈妈说:“您过的日子再不舒心,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呀!工人、农民呢?人家过的什么日子?”

奶奶的脸腾地红了,慌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那么一说。人家过得牛马不如,这我都知道。”

过了一会,奶奶又对爸爸说:“你还记得给老史家扛活的刘四吗?后来得肺病死了,剩下刘四媳妇带着仨孩子……那时候我也是自个儿带着你们仨。我就跟你大哥说过,真要是分了家,咱们这份儿由我作主,我就把那一亩多地给了刘四媳妇……”

“您可也别总说这事儿,”妈妈又说:“那是因为您有,不在乎那一亩多。”

奶奶愣了一会,说:“可不也是,让我都给,我准不干。还不是剥削思想?”

“行了,”爸爸弹弹那张白卡片说:“这回您就过舒心日子吧。”

奶奶把白卡片用一条新毛巾包起来,说:“打解了放,没什么人告诉我,我也是爱这新社会。我可不想再受你们老史家的气……哟,这孩子八成着凉了吧?我说不带他去……”

奶奶才发现我蔫蔫地趴在床上,忙打住话头,哄我去睡觉。

奶奶摸摸我的头:“不烧。准是玩累了。”

奶奶给我打来洗脚水,又摸摸我的头:“明儿奶奶给你包饺子,扁豆馅的,爱吃吗?”奶奶也好像高兴起来了。

直到半夜我还没睡着。我听见奶奶总翻身,大概也没睡着。我不敢动,我怕奶奶知道我在想什么。窗外,海棠树的叶子轻轻地摇晃,露出几颗星星。奶奶怎么会是地主呢?我想起过去奶奶给我讲《半夜鸡叫》的时候……“周扒皮就靠剥削人过日子。”奶奶说。“什么叫剥削呀?”我问。“就是光吃饭不干活儿。”“那我是吗?”“你不是,你还小。”“那您是吗?”……

真的,奶奶那时就不说话了,是爸爸把话接了过去:“奶奶不是做补花吗?奶奶老了,我们工作养活奶奶。”……唉,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一宿都没有睡安稳。海棠树的叶子不动了,仍然看得见那几颗星星……

有好几年,我心里总象藏着个偷来的赃物。听忆苦报告的时候,我又紧张又羞愧。看小说看到地主欺压农民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阵发慌、发问。我也不再敢唱那只歌--“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过队日时,大家一起合唱,我的声音也小了。我不是不想唱,可我总想起奶奶,一想起奶奶,声音就不由得变小了。奶奶要不是地主多好呵!

我是解放后出生的,但还赶上了一些旧北京的“尾巴”。大人门都说我记事早。那时候,从早到晚,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和耍手艺的不断。

一清早,就有挎着笸箩卖烧饼果子的,挎着小一点的笸箩卖烂糊芸豆的,挑着挑儿卖老豆腐的。卖烂糊芸豆的还有一块布,你要是多花一分钱,他就把芸豆包在布里,给你捏成一个小芸豆饼。奶奶有时候给我买一小碗芸豆,但绝不让捏成饼,说他那块布一点都不干净。

我就是想要一个芸豆饼,于是哭、闹。奶奶找来一块干净布,自己给我捏。我还是哭、还是闹,说那根本不是芸豆饼,跟卖的一点都不一样。奶奶就说:“再不听话,你长大了也去卖芸豆!那个卖芸豆的老头儿就是从小不听话,长大了没出息,去卖芸豆。笑的,也不觉着累,”奶奶说。“老了老了,没曾想还赶上了好时候,”

奶奶说,“唉,你们生的是时候呀!我还有几天儿?”奶奶也常流露出遗憾。

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哪一颗星星是奶奶的呢?

我知道,奶奶是真心爱这新社会的。

那些星星都是死去的人变的,为了给活着的人把夜路照亮……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奶奶又戴上了一顶“帽子”,不叫地主,叫“摘帽地主”。其实和地主一样,占黑五类之首。所不同的是,“摘帽地主”更狡猾些;一个地主,竟然能够“摘帽”,显见其伪装是何等的高明,其用心是可等的险恶,对社会主义的威胁是何等的不可低估。而且这也成了“刘邓路线”的罪行之一。

奶奶先是不能再做补花了。社会主义的工作怎么能给一个地主呢?

后来,也不能再当院里的卫生负责人了。权力当然更重要。

奶奶倒没有哭,她吓傻了。爸爸、妈妈也吓傻了。好多人都吓傻了。好多吓傻了的人也都在做着傻事,做傻事时的样子也都足以把别人吓傻。

先是惠芬三姐从学校里回来,用了半天时间,把院子里的花全刨了。接着是北屋宋家几个闺女把自己家的硬木大立柜抬到院当中,用斧子给劈了。爸爸也偷偷地烧了几本书。奶奶整天躲在屋子里,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也不怎么做饭,顿顿下挂面。传说垃圾站发现了好几根金条。街道积极分子们怀疑是我们院里的人扔出去的,一是因为我们院离垃圾站近,二是因为我们院里除了八子家成份好,其余的都是黑九类。

惠芬三姐当了“红卫兵”,一身军装,扎一条武装带,长辫子剪了,剪成了短发。说实在的,我觉得她更漂亮了。

我在学校里也想参加红卫兵,可是我出身不是红五类,不行。我跟着几个红五类的同学去抄过一个老教授的家,只是把几个花瓶给摔碎,没别的可抄。后来有个同学提议给老教授把头发剪成羊头。剪没剪我就不知道了,来了几个高中同学,把非红五类出身的人全从抄家队伍中清除出去了。我和另几个被清除出来的同学在街上惶然地走着,走进食品店买了几颗话梅吃,然后各自回家。

院里很乱,惠芬三姐带了好几个大学的红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

象是全院大扫除,各家的东西都摆到了院子里。我们家里也都空了,爸爸、妈妈和奶奶坐在凳子上低声说着什么,很恐怖、很警觉的样子。

“真是没想到,”妈妈说。

“平时看着可是挺老实的人,”奶奶说。

“您可别再这么说了,老实人会藏这些东西?”

“谁呀?藏了什么?”我问。

原来是惠芬三姐带着人从那个最懂戏的老太太家抄出了两箱子绸缎、一盒子金银首饰、还有一本书,书上有蒋介x的像。

“在哪儿呢?”

“已经送走了,连东西带人都送走了。”

我隔着窗户往外看。又来了几个红卫兵,惠芬三姐正和一个挺高挺魁梧的男的说话,嗓门儿很大。她过去可从来不大声说话的。她还说了一句“X他妈的”,从表情上看好像她并没有那么说。也许是我听错了?我们学校的那些女生也都那么说了。我觉得我们男生那么说说还可以……

妈妈让我回学校去住。我上中学的时候住校。妈妈说:“这一阵子先不要回家,有什么事我去找你。”妈妈给了我三十块钱,六十斤粮票,看来够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晚上,我蹬上我那辆破自行车回学校。我兜里第一次掖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粮票。路上冷冷清清的。已经是秋天了。自行车轧在于黄的落叶上“嚓嚓”地响。路灯的光线很昏暗,影子从车轮下伸出来,变长,变长,又消失了。我好像一时忘记了奶奶,只想着回到学校里该怎么办。那条路很长,全是落叶……

一天,妈妈到学校来找我,对我说,要是想回家就到她的单位去,她在那儿找了一间房;奶奶已经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

“前天。”

“怎么啦?”

“没怎么。我们怕出事,和你爸爸商量,不如先让奶奶到老家去”。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那些天听说了好几起打死了人的事了。不过坦白地说,我松了一口气的原因还有一个:奶奶不在了,别人也许就不会知道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了。我生怕班里的红卫兵知道了这一点,算我是地主出身。

“过些时候,我就去看你奶奶,再给她送些东西去。”妈妈说,声音有些抖。

忘记是为了什么了,我又回了一趟家(可能是为了拿一件什么东西)。院里已经面目全非了。花没了;地上刨得乱七八糟的,没人管;每棵树上都钉上了一块语录牌;搬来了好几家新街坊。八子家也搬走了,听说搬到胡同东头的一个大院子里去了。那儿原来住着个资本家,被轰走了,空下来不少好房。我走进屋里,才又想到,奶奶走了。屋里的东西归置得很整齐,只是落满了灰尘。奶奶不在了。奶奶在的时候从来没有灰尘。那个小线笸箩还在床上,里面是一绺绺彩色的丝线,是奶奶做补花用的。我一直默默地坐着。

天黑了。是阴天,没有星星。

奶奶这会儿在哪儿呢?干什么呢?屋里没有别人,我哭了。我想起小时候,别人对奶奶说:“奶奶带起来的,长大了也忘不了奶奶。”奶奶笑笑说:“等不到那会儿哟!”……海棠树的叶子落光了,没有星星。世界好像变了个样子。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严肃的结尾,大约都是突然面对了一个严峻的事实,再不能睡一宿觉就把它忘掉,事后你发现,童年不复存在了。

接着是轰轰烈烈的两三年。我时常想起奶奶。但史无前例的事太多,听也听不过来,想也想不过来。不断地把人打倒,人倒不断地明白了许多事情。打人也是为革命,骂人也是为革命,光吃不干也是为革命,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乃至行凶放火也是为革命。只要说是为革命,干什么就都有理。理随即也就不值钱。

接着是上山下乡。抡镢头的为革命而抡镢头,养妾选美的为革命而养妾选美;饥寒交迫的为革命而饥寒交迫,挥霍无度的为革命而无度地挥霍。革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在延安插队的时候,妈妈来信说奶奶回来了,奶奶岁数太大了,农村里没她干的活,公社给了证明,说奶奶改造得好,态度非常老实。

奶奶又在北京落下了户口。

七二年我也转回了北京。那年奶奶七十岁,头发全白了。爸爸、妈妈又都到云南干校去了,又剩了我跟奶奶。或者说是,奶奶跟着我。

我已经二十出头了。我懂得了什么是历史。很多事情并非是因为人怎么坏,而是因为人类还没有弄明白那些事情为什么是坏。譬如说奶奶,她还不明白地主为什么坏,就注定是地主了。也可以说这是命运,但革命不正是为了把全人类都从那种厄运中解放出来么?

但那还是一九七二年。

我回到北京的时候是半夜。在车站坐了半宿,到家的时候天还不亮。我推推院门,院门开了。我推推屋门,门上有锁。我一愣。院里的人还都没起。很静,谁家屋里传出响亮的鼾声。奶奶这么早上哪儿了呢?还是那四棵树,一棵梨树,三棵海棠,但树叶都被虫子咬得斑斑驳驳的。院里盖起了好几间小厨房,歪七扭八,灰压压的。

北屋门一响,宋家老头出来了:“哟,你回来啦?你奶奶这几天净念叨你呢。”

“我奶奶这么早上哪儿了?”

“你没瞧见?就在外头扫街哪。”

我跑出院门。远远的晨雾中,有一个人影,用的是长把笤帚,是奶奶。后来我才知道,奶奶这么早来扫街,是为了躲过人多的时候,怕让人看见。她现在是以一个地主的身份在扫街,在改造,不是象当年那样是卫生负责人。

奶奶见了我可是立刻就哭了。

我把奶奶搀进屋,劝她,安慰她。我才不说“这是群众运动,您应当理解”呢!她怎么会理解呢?多少大人物不是都不理解吗?只是当我说到“群众的眼睛是亮的”的时候,奶奶才不哭了,连连点头,说街坊邻居对她都不错,街道积极分子对她也不错,居委会主任还偷偷劝她别往心里去,扫起街来也得悠着点。奶奶扫街总是超额,甚至加倍。“还记得八子吗?”奶奶问我。“当然。”我早就听说八子这几年在街上很出名,外号叫“八爷”,一般的流氓小偷都服他。八子没有去插队。“可不是吗,唉!可是他见了我,还是管我叫奶奶。”奶奶说。这似乎使她非常感动。奶奶又说:“没人的时候我跟八子说,可得好好的,要不将来后悔一辈子。他倒是低头儿听着。别人说他,他连听都不听呢。”“他进工厂了?”“没有。先前他想进工厂,人家说他不去插队,不给他分配。这会儿人家给他分配了,他又嫌工作不好,不去,等着。他可倒也不缺钱花,又抽烟,又喝酒。他还老跟我说:象您这么老实管什么用!”

“惠芬三姐呢?”

“咳,还提惠芬呢!分配在外地,二十七八了,还没个对象。他那个对象武斗的时候死了,惠芬总还是想着那个人,时常说点子不着边儿的话,说不是那个人她就不结婚……可那个人都死了好几年啦。

这都是八子跟我说的。头些日子,我扫街时候碰上了惠芬,她头儿也不抬。八子说,她不是光不理我,谁她都不理……”

我想起六六年查抄四旧的时候了,在院子里,惠芬三姐和一个男大学生说话,那男的又高又魁梧,“他会不会就是惠芬三姐的对象呢?”

唉!“奶奶,咱们包扁豆馅饺子吧!”我说。世上的事都想明白了好像也不符合辩证法。

“行啊!”奶奶高兴起来:“我给你钱,你去买肉馅吧。”

妈妈给我写信的时候就说,回了北京好好照顾奶奶,想办法给奶奶弄点好的吃。奶奶一个人老是熬粥、吃馒头、炒白菜什么的;她不愿意去买肉,怕让人看见说她没改造好。

“您管它那些呢!”我说:“肉铺里卖肉就是为让人吃的。革命就是为让所有的人都过好日子!”

“可还有好些人连馒头、炒白菜都吃不上呢。老家的人,好些贫下中农,吃也吃不饱。”奶奶一本正经的神气。

我真得承认:奶奶的觉悟比我高。我开了个玩笑:“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说贫下中农现在还吃不饱,那还行?”

奶奶吓坏了,说不出话来、可不?在那些年,这可不是玩笑。

最后这几年,奶奶依旧是很忙。天不亮就去扫街。吃了早饭就去参加街道上办的“专政学习班”。下午又去挖防空洞。

“您这么大岁数,挖什么呀?还不够添乱的呢!”我说。

奶奶听了不高兴:“我能帮着往外撮土。”

“要不我替您去吧。我挖一天够您挖十天的。我替您去干一天您就歇十天。”

“那可不行。人家让我去是信任我。你可别外头瞎说去。好不容易人家这才让我去了。”

奶奶还是那么事事要强。

最让奶奶难受的是人家不让她去值班。那时候,无论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北京所有的小胡同里都有人值班。绝大多数是没有工作的老头、老太太,都是成份好的,站在胡同口,或拿个小板凳坐在墙角里,监视坏人,维护治安。每个人值两个小时,一班接一班。奶奶看人家值班,很眼热,但她的成份不好。

一天,街道积极分子来找奶奶,说是晚十点到十二点这一班没人了,李老头病了,何大妈家里离不开,一时没处找人去,让奶奶值一班。奶奶可忙开了,又找棉袄,又找棉鞋。

秋风刮得挺大。

“真要是有坏人,您能管得了什么?他会等着让您给他一拐棍儿?”

“人家这是信任我。”

“就算您用拐棍儿把他的腿勾住了,他也得把您拉个大马趴。”

“我不会喊?”

“我替您去吧。”

“那可不行!”奶奶穿好了棉衣,拿着拐棍儿,提着板凳,掖着手电筒,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我出门去看了看。奶奶正和上一班的一个老头在聊天。还不到十点。两个人聊得挺热火。风挺大,街上没什么人。那老头在抱怨他孙子结婚没有房……

十点刚过,奶奶回来了。

“怎么啦?”奶奶说:“又有人接班了。”脸色挺难看。

“有人了更好。咱们睡觉。”

奶奶不言语,脱棉袄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电筒掉地上了,玻璃摔碎了。

“您累了吧?我给您按摩按摩?”

奶奶趴在床上。我给她按摩腰和背。她还是一到晚上就腰酸背疼。

我想起小时候给奶奶踩腰,觉得她的腰背是那样漫长。如今她的腰和背却像是山谷和山峰,腰往下塌,背往上凸。

我看见奶奶在擦眼泪。

“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说。

“赶情你们都没事儿。我妈算是瞎了眼,让我到了你们‘老史家’来……”

海棠树的叶子又落了,树枝在风中摇。星星真不少,在遥远的宇宙间痴痴地望着我们居住的这颗星球……

那是一九七五年,奶奶七十三岁。那夜奶奶没有再醒来。我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变凉。估计是脑溢血。很可能是脑溢血。

给奶奶穿鞋的时候我哭了。那双小脚儿,似乎只有一个大拇趾和一个脚后跟。这双脚走过了多少路呵。这双脚曾经也是能蹦能跳的。

如今走到了头。也许她还在走,走进了天国,在宇宙中变成了一颗星星……

现在毕竟不是过去了。现在,在任何场合,我都敢于承认:我是奶奶带大的,我爱她,我忘不了她。而且她实在也是爱这新社会的。

一个好的社会,是会被几乎所有的人爱的。奶奶比那些改造好了的国民x战犯更有理由爱这新社会。知道她这一生的人,都不怀疑这一点。

当然,最后这几年,她心里一定非常惶惑。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这样一件事:那时每天晚上,奶奶都在灯下念报纸上的社论。在那个“专政学习班”里,奶奶是学的最好的一个。她一字一顿地念,象当年念扫盲课本时那样。我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书。显然是有些段落她看不大懂,不时看看我,想找机会让我给她讲一讲。我故意装得很忙,不给她这个机会,心想:您就是学得再好再虔诚些,人家又能对您怎么样?那正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时候,净是些狗屁不通的社论。奶奶给我倒茶,终于找到了机会。

“你给我讲讲这一段行不?”

“咳,您不懂!”

“你不告诉我,我可不老是不懂。”

“您懂了又怎么样?啊?又怎么样?”

奶奶分明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她默默地坐着,一声不响。第二天晚上,她还是一字一句地自己念报纸,不再问我。我一看她,她的声音就变小,挺难为情似的……

老海棠树还活着、枝叶间,星星在天上。我认定那是奶奶的星星。

据说有一种蚂蚁,遇到火就大家抱成一个球,滚过去,总有一些被烧死,也总有一些活过来,继续往前爬。人类的路本来很艰难。前些时候碰上了惠芬三姐,听说因为她文革中做了些错事,弄得她很苦恼,很多事都受到影响。我就又想起了奶奶的星星。历史,要用许多不幸和错误去铺路,人类才变得比那些蚂蚁更聪明。人类浩荡前行,在这条路上,不是靠的恨,而是靠的爱……

第二篇:《奶奶的星星》读后感

《奶奶的星星》读后感

作者:刘丹丽

工作单位:平凉公路管理局泾川公路管理段

没有了高考的羁绊,在书与电影之间,我毅然选择了电影。在我看来,电影就是根据原著改编而来的,看过之后了解个大概意思,和人聊天能插得上话,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堪就行了。可是我逐渐发现,当你和朋友聊起一个情节时,你所表达的情绪永远是导演的情绪,只有真正了解原著的人,才能理直气壮的在那里“说三道四”。

一本书和一张电影票的价格差不多,但它们所带来的价值差之千里。《朗读者》曾是一档非常火的节目,其中一期徐静蕾朗读了史特生初期的佳作《奶奶的星星》,这篇文章的文字不犀利,辞藻不华丽,但它处处都流露出一个人对亲人的深情怀念,就这么一个简单、朴素的文章荣获了1984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夏夜,满天星斗。奶奶讲的故事与众不同,她不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熄灭了一颗星星,而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又多了一颗星星,为夜行的人照亮”。

作者用散文的笔法写了一部小说,抒发了自己和“地主小脚”奶奶之间无法取代的亲情,奶奶经常用“你再不听话,我就死了”吓唬作者,由此可见,奶奶于作者是如此的重要。奶奶喜欢听戏,奶奶喜欢补花,奶奶喜欢给我包饺子,奶奶还以自己是卫生负责人而自豪,与奶奶相处的六年是作者最幸福的六年,后来因为文革与奶奶分开,再次相遇,已经由“奶奶带着我”变成了“奶奶跟着我”。星星可能是奶奶留给作者最美好的思念,作者说他在夜晚,经常会看星星,找一找奶奶是哪一颗。

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去世的早,打我记事起,我感觉我和老爷爷就没有交集,就连我对他的相貌都是从那张黑白照上知道的,再加上爸爸姑姑给我讲的一些老爷爷疼爸爸的琐碎小事,就变成了我脑海中的老爷爷。老奶奶留给我的记忆也少之甚少,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爸爸带着我去看老奶奶,老远我就蹦到老奶奶面前说:“您的毛娃和我来看您了”。“碎娃娃胡说撒呢”顺手掐着我的胳膊往旁边一拉,站起来拍拍土,对老爸说:来了啊!毛娃是老奶奶对老爸的昵称,老奶奶也不是故意掐我,而是她的个人习惯,叫人的时候不扯衣服,扯肉。

我是姥爷姥姥拉扯大的,姑姑都说这两个老人给我操碎心了,和姥爷姥姥有太多的趣事可以诉说,可以为他们码更多的文字,但是老爷爷和老奶奶真不知道如何表达。不过我知道,如果有条件,他们也会心疼我到令人嫉妒,因为姑姑给我说老爷爷特别喜欢我爸,小时候为了给我爸喝羊奶,专门买了一只羊;因为堂哥给我说在孙子辈,老爷爷和老奶奶最爱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拿着老爷爷的任何东西玩。

这就是我对他俩所有的记忆了,最后的一次应当是在老奶奶的葬礼上,听着一个男的说:以下这些属相的人等会不要抬头。这其中就包括我。我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一直看着脚上的小白球鞋。

记得一次给堂哥说:有一种爱还未开口,就已天各一方。所以,现在我也可以追着月光,如作者一般,在夜空中找一找老爷爷和老奶奶是哪颗星。

第三篇:奶奶的星星阅读答案

人生就像从容的时钟,重要的不是走得快与慢,而是准和稳。快一分慢一秒都要校准,迎接朝阳,过好每一天。下面给大家分享一些关于奶奶的星星阅读答案,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奶奶的星星

①世界给我的第一个记忆是:我躺在奶奶怀里,拼命地哭,打着挺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哭得好伤心。窗外的山墙上剥落了一块灰皮,形状象个难看的老头儿。奶奶搂着我,拍着我,“噢——,噢——”地哼着。我倒更觉得委屈起来。“你听!”奶奶忽然说:“你快听,听见了么……?”我愣愣地听,不哭了,听见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飘飘的、缓缓的……。是鸽哨儿?是秋风?是落叶划过屋檐?或者,只是奶奶在轻轻地哼唱?直到现在我还是说不清。“噢噢——,睡觉吧,麻猴来了我打它……”那是奶奶的催眠曲。屋顶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是水盆里的水反射的阳光。光影也那么飘飘的、缓缓的,变幻成和平的梦境,我在奶奶怀里安稳地睡熟……

②我是奶奶带大的。不知有多少人当着我的面对奶奶说过:“奶奶带起来的,长大了也忘不了奶奶。”那时候我懂些事了,趴在奶奶膝头,用小眼睛瞪那些说话的人,心想:瞧你那讨厌样儿吧!翻译成孩子还不能掌握的语言就是:这话用你说么?

③奶奶愈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笑笑:“等不到那会儿哟!”仿佛已经满足了的样子。

④“等不到哪会儿呀?”我问。

⑤“等不到你孝敬奶奶一把铁蚕豆。”

⑥我笑个没完。我知道她不是真那么想。不过我总想不好,等我挣了钱给她买什么。爸爸、大伯、叔叔给她买什么,她都是说:“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奶奶最喜欢的是我给她踩腰、踩背。一到晚上,她常常腰疼、背疼,就叫我站到她身上去,来来回回地踩。她趴在床上“哎哟哎哟”的,还一个劲夸我:“小脚丫踩上去,软软乎乎的,真好受。”我可是最不耐烦干这个,她的腰和背可真是够漫长的。“行了吧?”我问。“再踩两趟。”我大跨步地打了个来回:“行了吧?”“唉,行了。”我赶快下地,穿鞋,逃跑……于是我说:“长大了我给您踩腰。”“哟,那还不把我踩死?”过了一会我又问:“您干嘛等不到那会儿呀?”

⑦“老了,还不死?”

⑧“死了就怎么了?”

⑨“那你就再也找不着奶奶了。”

⑩我不嚷了,也不问了,老老实实依偎在奶奶怀里。那又是世界给我的第一个恐怖的印象。

⑾一个冬天的下午,一觉醒来,不见了奶奶,我扒着窗台喊她,四处都是风和雪。“奶奶出门儿了,去看姨奶奶。”我不信,奶奶去姨奶奶家总是带着我的;我整整哭喊了一个下午,妈妈、爸爸、邻居们谁也哄不住,直到晚上奶奶出我意料地回来。这事大概没人记得住了,也没人知道我那时想到了什么。小时候,奶奶吓唬我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再不听话,奶奶就死了!”

⑿夏夜,满天星斗。奶奶讲的故事与众不同,她不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熄灭了一颗星星,而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又多了一个星星。

⒀“怎么呢?”

⒁“人死了,就变成一个星星。”

⒂“干嘛变成星星呀?”

⒃“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儿……”

⒄我们坐在庭院里,草茉莉都开了,各种颜色的小喇叭,掐一朵放在嘴上吹,有时候能吹响。奶奶用大芭蕉扇给我轰蚊子。凉凉的风,蓝蓝的天,闪闪的星星。这感受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⒅那时候我还不懂得问,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可以变成星星,都能给活着的人把路照亮。

⒆奶奶已经死了好多年。她带大的孙子忘不了她。尽管我现在想起她讲的故事,知道那是神话,但到夏天的晚上,我却时常还像孩子那样,仰着脸,揣摸哪一颗星星是奶奶的……我慢慢去想奶奶讲的那个神话,我慢慢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

(选自《史铁生小说选》有删改)

1.文中写了我和奶奶的哪四件生活琐事?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4分)

2.联系文章语境,谈谈你对下列加点词语的理解。(4分)

她的腰和背可真是够漫长的。

3.联系上下文,结合括号中的提示,简要分析下列句子表达上的妙处。(4分)

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从比喻的角度)

4.请说说第⒄段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4分)

5.文章题目能否改为“奶奶”?请说说你的理由。(4分)

答案:

1.(4分)①奶奶哄“我”睡觉②“我”给奶奶踩背③“我”误把奶奶出门当成奶奶离世④奶奶给“我”讲关于人死后变成星星的故事

2.(4分)①写出了“我”为奶奶踩腰背的时间很长(认为奶奶的腰背总是踩不完);②表现出了“我”为奶奶踩背时的不耐烦。

3.(4分)将活过的人比做巨星、火炬或烛光,生动形象地写出了无论价值大小,每一个活过的人可以为后人奉献自己,指引后人。

4.(4分)烘托了“我”夏夜有奶奶陪伴的惬意与舒适(或答到烘托夏夜温馨、舒适的气氛可得1分),以及“我”认识到死亡并不可怕后的放松、知道人死后会成为星星照亮他人后的温暖。(未结合具体内容的扣1分)

54分)不能。“奶奶的星星”暗示奶奶离世,更能表现“我”对奶奶的怀念之情;暗示文章主旨,奶奶对后人的奉献、指引后人前行,标题新颖独特,有诗情画意,吸引读者。

第四篇:《 奶奶的星星》教学设计

《奶奶的星星》课堂设计 【学习目标】

1、诵读涵泳,揣摩语言

2、观察细节,体味真情。

【导学过程】

一、导入。

亲情是任何人无法释怀的美好情感,相信大家至今难以忘怀朱自清《背影》中无言的父爱,也一定不会忘记《合欢树》中帮助史铁生重拾生活勇气的伟大母亲。在史铁生的生命中,还有一位亲人,伴他度过了快乐的童年,给他的生活播下了第一颗希望的种子,她就是史铁生的奶奶。今天我们就一起走近他和奶奶的情感世界,一起学习《奶奶的星星》。(板书课题)

二、出示教学目标

三、整体感知 自由朗读课文,找出文中写了我和奶奶的哪些生活琐事?你读到了一个怎样的奶奶?(屏幕显示)

学生自由阅读后概述,学生间相互评价、补充、完善。然后,教师依据学生的回答情况总结(只出示问题,不出示答案)参考答案:

①我回忆奶奶哄我睡觉的情景 ②我给奶奶踩背,谈到了奶奶的死 ③我误把奶奶出门当成奶奶离开了人世

④我在奶奶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中悟出了哲理 答题规范格式:情感概括关键词+结合文本阐释

(过渡:普通与平凡的另一面是伟大,正是这些平凡普通的小事,这些最常见最不起眼的生活细节,让我们感受到了亲情的亲切与伟大,奶奶对孙儿的爱出于一种纯粹的天性和直觉,而正是这种自然的爱,震撼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这就是细节描写的力量)。

四、细节赏析:

细节描写就是把细小事物,如一个动作、一种表情、一个特点用特写镜头把它放大,通过准确、生动、细致的描绘(板书:细节 准确 生动 细致),使读者“如见其人”“如睹其物”。常见的细节描写有肖像,语言,动作,心理活动等。比如《孔乙己》中写孔乙已第一次出场,在买酒时他“排出九文大钱”,这一细节表现出孔乙己作为底层文人讲面子、好显摆、穷酸迂腐的个性。这些在同学们学过的《祝福》、《背影》《荷花淀》等文章都有很好的体现。

课文中哪些细节能引起你的共鸣?

1、奶奶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笑笑:“等不到那会儿哟!”仿佛已经满足了的样子。

提示:句子理解,离不开相应的语境,所以要注意结合上下文,推断答案(学生独立思考后回答)

教师点拨,展示答案

这是一道鉴赏题,解决这类题目的方法是:辨明手法+含义理解+表达效果 参考答案:

句子抓住了奶奶的个性化语言、神态,通过细节写出了奶奶慈爱、善良的特点,同时也表现了她不愿失去孙儿的落寞与忧伤,语言动作生动传神

请同学们根据这种方法,独立完成其他句子的鉴赏

(从同学们的分析可见,作者对奶奶的深情就在日常生活的琐碎中表现出来。)

五、深入理解

1、任何情感、思想的传递都需要一个载体。如同史铁生其他的文章一样,这篇小说也多次谈到了“死亡”。结合文本以及史铁生的人生经历,谈一谈“我”和奶奶对“死”的认识有何不同?

(小组讨论后回答)

提示:我——首先不理解死亡的含义,只是“笑个没完”。而奶奶——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笑笑”,仿佛“满足了的样子”。

踩背时——奶奶出门时——讲故事时,逐一分析。

奶奶对“死”的认识中透露的内心敞亮,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而以后史铁生伟大的母亲对自己残废儿子的这一句“好好儿活”,把这颗种子催熟发芽,儿子用几十年生命历程对这句话做了诠释。在无数次的渴望死亡之后,卓别林的一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了史铁生。“死,着什么急啊!”对任何一个个体而言,死亡终究会到来的,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

2、标题是一篇课文中最醒目、最传神之点。常常被称为“文眼”、“题眼”。作者以《奶奶的星星》为题,有什么含义?请结合原文回答。

答题规范格式:从标题表层意思及语境义、引申义或比喻义两方面回答。

参考:标题用的是比喻手法,将奶奶比喻为星星。“人死了,就变成一个星星”“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儿„„”奶奶就像是一颗星星散发出光亮,用她的慈爱或是人生经验或是对作者的希望,给了作者在人生路上前行的动力和方向,也使文章表达更富有诗意。

3、这篇文章的主旨句是哪一句?谈谈你的理解。

参考:最后一句。最后一句运用了排比的手法,写出了每一个活过的人都会给后人做出许多贡献,表达出对那些无私奉献的人的赞美。六.展示提高

亲情种种,皆化为伟大,伟大种种,皆聚焦为细节。请写一个小语段用细节表达自己对亲情的感悟。

(小组展示交流)

七、课堂小结

任何巧妙的艺术手法都建立在有真情实感的基础上,作者灌注在字里行间的真情令我们感动亲情无价,真情永恒,一切都需要我们去发现,去领悟。

八、布置作业

推荐阅读:史铁生《我遥远的清平湾》,写一篇300字左右的读书札记。评价史铁生:(学生齐读)

2002华语传媒大奖为史铁生写的颁奖词 :

“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当多数作家在消费主义时代里放弃面对人的基本状况时,史铁生却居住在自己的内心,仍旧苦苦追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光辉,仍旧坚定地向存在的荒凉地带进发,坚定地与未明事物作斗争,这种勇气和执着,深深地唤起了我们对自身所处境遇的警醒和关怀。

第五篇:史铁生 《奶奶的星星》读书笔记

《奶奶的星星》读后感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严肃的结尾,大约都是突然面对了一个严峻的事实,再不能睡一宿觉就把它忘掉,事后你发现,童年不复存在了”。

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主要表达了作者对奶奶的怀念以及对历史的深刻反思。文字总是用来记录作者本身的对社会的感受。唐诗宋词每每当你读到意蕴悠远的那句时,你总可以感受到与诗人心有灵犀的微妙以及穿越时空不谋而合的喜悦。而《奶奶的星星》给我的不是那份微妙与悸动。而使来自记忆的共鸣。生命中总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而她对你来说也是举足若轻。小时候坐在外婆的摇篮里,以为外婆就是我的世界。外婆之于我就如李密所言“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小时候是由外婆带大的。《奶奶的星星》中的片段,无一例外曾在我生命中上演。小时候别人开玩笑“你以后怎么孝顺你外婆呢?”小姑娘总想着“以后给外婆买件好看的衣服吧,她的衣服总没有我的好看”,但外婆总是笑着道:“不知等得到那个时候不?”现在的我才明白语气中的带着的苦笑和无奈。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天人感应的事,在外婆检查出患癌的前几个月。我心理总有种不好的暗示“如果外婆去世,我会······”曾经甚至出现过幻听,仿佛听见妈妈在呼喊昏迷不醒的外婆的声音。记忆里的忧伤就点到为止吧。不忍回忆,因为记忆就像个黑洞,让你和那时那刻的自己身同感受。我宁愿相信史铁生所言,外婆变成了一颗星星,一直陪伴着我照亮我未来的路。“据说有一种蚂蚁,遇到火就大家抱成一个球,滚过去,总有一些被烧死,也总有一些活过来,继续往前爬。人类的路本来就很艰难。历史,要用许多不幸和错误去铺路,人类才变得比那些蚂蚁更聪明。”在《奶奶的星星》里面奶奶就是那些被烧死的蚂蚁吧,在那个时代生活的人,总包围着某种不幸。也许是历史的车轮总要走过那样的时光。想起顾城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作者以父亲的口,道出了对那个时代的不满,以及对奶奶一样的“地主”的同情和爱。而历史总是缓缓前进的,错误的路总会随着时光绕个圈找到正确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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