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恕伤寒论坛讲座》摘记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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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胡希恕伤寒论坛讲座》摘记解析

《胡希恕伤寒论坛讲座》摘记

1、温病不能发汗,又不能吃泻药,更不能用火攻,只能用白虎汤。真正的温病实证(表现为说胡话,大便干,下同时用强壮滋阴解热药活不用生地用人参也可),可用大量的麦冬30克、生地配合白虎加大黄。

2、疾病伊始有两类表症:有发热恶寒的,是发于太阳病,无热无寒的是发于少阴病。

3、表症发汗后就是桂枝汤发汗后表不解还用桂枝汤,那么麻黄汤发汗后表不解可不能用麻黄汤了,也用桂枝汤。麻黄汤证和桂枝汤证用药有个定法:发汗后,下之后这个表不解,太阳病不解,不能再用麻黄汤,都要用桂枝汤,可见这个桂枝汤最平稳不过了,就是用了桂枝汤,表还没有解,也还要用桂枝汤不用麻黄汤,这是定法。

4、里热大烦渴,这是白虎加人参汤证,脉洪大,身热有汗,口舌干燥,就可以是白虎汤证,但津液太伤就渴了,渴的时候就必须加人参兼养胃。

5、越婢汤(麻黄18 生姜甘草大枣石膏)主治风水,就是全身肿,脉浮,出汗,身上没大热,重用麻黄治表有水气,要发水气,麻黄非重用不可。

6、感冒者,随便吃点发汗药但要是明显小便不利,身上发热等,你要不利小便,这个表是不会解的,所以该用解表的还要用,非加利尿药不可,如桂枝去芍药加白术、茯苓方。

7、芍药甘草汤(芍药甘草各四两)不仅治脚挛急,也治肚子疼,下肢软也可以用,古人又称“去杖汤”;甘草小便数可以用,但如果病人有浮肿,甘草影响小便不利,更使水没有出路了,所以用甘草要多加小心。

8、凡是小便数,决不能发汗。病人感冒,但又憋不住尿、频数,说明有感冒也有泌尿系感染,先不要治感冒,先治小便频数,用猪苓汤(猪苓、茯苓、泽泻、滑石、阿胶)。

9、“甘温除大热”不是说遇到大热就用甘温,这是错的,可是有一种需要甘温来解大热的,非用甘温不可。比如桂枝汤,是桂枝汤没有不发热的,可有一个条件,脉必须弱,人必须有津液丧失的情况,百试百验。比如甘草干姜汤,能治疗津液虚衰的厥逆,可不能遇到厥逆就用甘草干姜汤。

10、葛根是一个专务解肌的药,治肌肉痉挛,临床上无论是感冒或流感,这个人无汗、恶寒厉害,项背强明显或不显,就考虑用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没有麻黄是治疗有汗的。

11、葛根甘寒,《神农本草经》讲“治身大热,消渴”,平时用葛根汤时,如病人胃不好,食欲不好,或呕,要加半夏,半夏能够祛水,这个胃虚爱停水的,同时它与甘药一起发挥健胃作用。

12、黄连、黄芩、黄柏、秦皮、白头翁这类苦寒药都有收敛作用,所以都能够治疗下利,而栀子、大黄亦是苦寒药就不能治疗下利。

13、由里实造成的喘,如果用麻黄汤发汗,越发越厉害,由表造成的喘,越下越坏。表证吃泻药,不但表不解而且引邪入内,就造成坏病了。麻黄汤证的喘是以喘为主,以满为客,由喘造成胸满,可不是往下边去。里实证这个喘,它先满,由腹满往上压迫而后喘。所以辩证时要弄清是太阳病之喘,还是阳明病之喘,太阳病之喘也有喘而满,但是胸满;阳明病之喘也有喘而满,但是腹满。

14、“胸满胁痛”就是柴胡汤证。柴胡《神农本草经》讲“主心腹肠胃间结气”。柴胡与黄芩都是苦寒药,解热去烦,两药既能解热又能去胸胁满和痛。小柴胡汤既是解热剂,同时也是个健胃剂,健胃止呕。书中讲:不呕就是没有少阳病,不渴就是没有阳明病,阳明病准渴,少阳病准呕。

15、大青龙汤发汗最厉害,麻黄用到18克,再配合桂枝,那是发大汗的,又加杏仁、生姜,都容易发大汗,但有石膏清里热,石膏阻碍麻黄发汗,所以麻黄配石膏是不发汗。大青龙汤用治肺炎,肾炎水肿(治肾炎水肿有用越婢加术汤的,也可用大青龙汤),表现为特别的恶寒,没有汗、烦躁。注意麻黄用量不要轻易用至18克。

16、大青龙汤不但是一个解表解热重剂,还是一个发水气的重剂,发水气的力量最大,比越婢汤力量大,因越婢汤里没有桂枝。

17、小青龙汤主治心下有水气、咳而发热者,常用来治咳治喘,无论小便利不利皆可。小青龙汤以麻黄、桂枝、芍药、甘草解表,加一些温中去饮的药,细辛、半夏、五味子、干姜也去饮也治咳、饮逆,五味子也去水、治咳,他是一个去祛水镇咳药,有收敛作用。里头水饮去,麻黄桂枝才能发挥解表作用。真正老人这种痰喘,无黄痰,白痰且沫痰,用小青龙汤的机会多,有热象者不要用,如烦躁者,可用小青龙汤加石膏。

18、仲景脉法:浮沉侯表里,关的前后也侯表里。关以上浮准是表证,关以下浮上面不浮那就不是表证了。这个脉没有至数上的不同,可有形状的不同,这是肯定的,关以上侯表,关以下侯里。

19、脏无他病,定时发热自汗,经久不愈,此卫气不和,先其时发汗,就是在发作前吃桂枝汤准好。

20、表热里热,最容易变得莫过于小便,小便一点颜色也不变,说明里边没有热,就别给病人吃大承气汤了,说明还在表,应当发汗。

21、桂枝汤是解肌,既能亢进胃气而生津液,它是这么一种发汗药,故用桂枝汤必须以津液丧失为先决条件。麻黄汤治表实证,由于表实,体液排泄不出去,压迫人身上哪都疼,同时表气不解必波及肺,他要喘,这是麻黄汤与桂枝汤的区别。葛根汤内既有桂枝汤,也有麻黄汤,所以葛根汤证一定恶风,也恶寒特厉害,他是一个清凉性、滋润性的一种解表、解肌方剂,主要治项背强几几,还能治痉病。临床凡是表不解,没有汗,恶风寒的厉害,觉得怕冷的厉害,无论有无项背强几几,都可以用葛根汤。大青龙汤是麻黄汤与越婢汤合汤,主证是不汗出而烦躁,“当汗不汗,其人烦躁”,本来应该出汗,而汗不得出,这个人就烦躁,内用石膏必须烦躁,或口舌干,有内热。小青龙汤用于外有风邪,内有痰饮,心下有水气,表不解,就是这个痰饮咳嗽这类方。

22、人参苦、甘、偏微寒,所以阴证可用,阳证也可用,真正的虚寒,寒的厉害,真正纯阴证,人参不能用,用人参室友一特殊症状,就是心下痞硬,按着心下挺硬,食欲不振,有一种胃虚反应,要用人参。

23、麻杏石甘汤就是麻黄汤去桂枝加石膏,因为邪盛加重麻黄,同时有热,里热不能用桂枝,故加石膏以解热,肺炎爱用这个方子,真正的汗出而喘可以用,但只能用一次不能连续用,如这个药吃了,病好一些,但热没完全去,这时不要一直用麻黄,换成其他解热清肺药,治哮喘也可以用,前提真正是汗出而喘,确实有里热。

24、桂枝还治气上冲,同时也起治心悸作用,但可得大量用,用至六、七钱没问题,不重用效果不好,由发汗过多造成心悸,加上心下这气往上冲,桂枝加茯苓治心悸更好,这是对心脏病常用治法,甘草也大量用至六钱,它治急迫。

25、感冒患者,小便不利,这是发汗没用,如果感冒又有泌尿系感染,这是别管感冒,你就给他用猪苓散治疗泌尿系感染,感染解感冒也解。

26、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要是健胃,半夏、人参、生姜、甘草都行气健胃祛水饮,另加厚朴消胀,临床用于虚胀虚满,无腹水,但肚子挺大,是气胀。对于腹胀满不欲食,欲呕,用之效好。

27、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临床上头晕多用此方,尤其心跳、头晕、小便稍不利,可加泽泻,如有贫血情况致头晕,可用本方加当归芍药散,一般头眩晕没有其他病变就可以用。

28、茯苓甘草汤用于里有停水失眠,这个方剂加上龙骨、牡蛎治心悸失眠,如遇到顽固性失眠,并有心下悸厉害,本方每每有效(茯苓12-15克桂枝10克生姜9克炙草6克生龙牡各12克),茯苓用于关于神经方面的症候多。茯苓甘草汤与五苓散区别在于渴与不渴,小便不利,渴着用五苓散,不渴用茯苓甘草汤。

29、消渴、小便不利,有发热、微热用五苓散,如此时再延迟,不利小便,这个水喝到相当的程度,再喝就要吐了,这叫做水逆,这个水逆不是五苓散证的继续,仍用五苓散。

30、临床上无论吃了其他什么发汗药,或吃泻药这个表没有解,虽是不汗出,也不能使用麻黄汤,要用桂枝汤。

31、小柴胡汤病由表传半表半里,如这病相当厉害,往里头传,但不论在表或在半表半里,如治疗得当,病情逐步减轻,但不一定在这时候好,尤其真正伤寒病,还要往里传,吃柴胡汤后诸证消,但转成渴了,渴就是胃有热了,这就变成阳明病了,临床这时常常小柴胡汤加石膏证最多,也是渴,同时柴胡证不罢,就用小柴胡汤加石膏就行了。

32、龙骨牡蛎对这个狂、恐惧、精神失常、心腹动悸、神经官能症都好用,就是桂枝甘草汤证其人烦躁不安的,或如狂等,加龙骨、牡蛎。

33、太阳病本来依法当发汗,尤其热病,古时对这个伤寒皆属热病,热病更不能用温针治疗,所以火攻根本是错误的,有的用酒,以火熨其背,以火熏之等,都是造成火攻逆治的情况。

34、吐后胃不和,吐后胃气上逆的厉害,老温温欲吐,用调胃承气汤就好,可不要多吃,吐下之后全要吃调胃承气汤才能纳食,这也算是个定法了,调胃承气汤一方面去热,一方面使胃气不上逆。

35、小腹硬满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小便不利,影响到膀胱的蓄水,所以小腹硬满,如果小便自利,那与水没有关系,纯粹是血瘀的问题,所以下血乃愈。这是淤血结于下,用抵挡汤(水蛭牤虫大黄桃仁),水蛭、牤虫这两味药作用差不多,都祛瘀之中兼解凝作用,所谓解凝就是解那个结实,就是顽固陈久的淤血,要用水蛭、牤虫、干漆、蛰虫了,比桃核、丹皮力量大,重一点的淤血得用这个。

36、小结胸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黄连一两半夏半升瓜蒌实大者一枚),黄连瓜蒌实都是苦寒去热,解凝去热,半夏去水。小陷胸汤常用治咳喘,宽胸化痰,但要有热,没有热像的不能用,瓜蒌要量大,量小了也没用。

37、小柴胡汤有疏肝作用,也有缓下的作用,他既是解热剂,又可以健胃安中(因有人参),柴胡要大量用,柴胡有疏泄作用,也能通大便,《本经》上说“推陈致新”,所以胸胁满,大便不通,与小柴胡汤,这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临床上治疗感冒日久不了了,就是不爱吃东西,发热,这就是表和里,既有半表半里证,又有柴胡证,遇到这种病,脑袋出汗,恶寒很轻,微恶寒,手足冷,易看成是阳虚,但底下又有大便硬,故要全面看问题,可与小柴胡汤。亦可加大黄,或少量调胃承气汤,“得屎而解”。

38、半夏泻心汤中人参补虚,在于胃虚,而且限心下痞硬这种情况才能用,这个方剂用人参健胃而去心下硬,但也有邪,胃虚客邪之气都往胃上去,故用黄芩、黄连去热邪,它也止呕,肚子渗水声,腹中雷鸣,大便溏泻这个方子全治。现常用于胃肠功能紊乱,又有呕,又有大便唐,肚子呱啦呱啦乱叫唤,心口感觉堵塞,不愿吃东西均可用此方。

39、十枣汤(甘遂大戟芫花大枣)治悬饮,凡是胸水都能治,甚至可用治腹水,真正实证的腹水亦可以用,大枣可用至半斤至一斤,先煮,把皮和核挑出来,用甘遂、大戟、芫花2-3钱,用量好像挺重,没关系,我们用大枣量多,把药放枣汤里煮,煮差不多了将药捞出来,喝枣汤,吃枣肉,要少吃,一下子吃多了泻的凶,一会吃一点,稍稍下了就暂停。

40、三黄泻心汤(大黄黄连黄芩),此方用开水泡一下就可以,少用点时间,把大黄取出,下次再用,不只治心下痞,还治衄血、吐血均有效,尤其衄血,百发百中,小儿衄血也用此方。

41、附子回阳治阳虚不免片面,附子是能亢进机能的药,哪个机能沉衰都好用,所以小便失禁可用,心衰也可用。单说附子回阳不全面,因为机能沉衰都见于阴证。汗出用附子是因皮肤失其收摄既脱汗,虚的厉害,附子可振奋这些机能,故附子泻心汤是泻心汤而陷于阴虚的证候。

42、生姜泻心汤(生姜4两 炙甘草3两 干姜1两 半夏半升黄连1两黄芩3两生晒参3两大枣12枚)即半夏泻心汤加生姜,减干姜用量,此方用于凡是腹中雷鸣,心下痞硬,呕逆下利或不下利,干噫(嗳气)、食臭(伤食的味道)最重要,有干噫食臭用半夏泻心汤不行,此方偏于一般胃肠炎的治疗,嗳逆较明显。此方易发生冥眩状态,要注意。

43、凡是胃肠炎类疾病,久而不愈,表现经常大便稀溏,不爱吃东西,恶心肚子叫,心下痞硬都可以用泻心汤类。偏于下利,干噫食臭用生姜泻心汤;没有下利只呕,心下痞硬,腹中雷鸣,用半夏泻心汤。

44、旋覆代赭汤(旋复花3两 人参2两 代赭石1两生姜5两半夏半升炙草3两大枣12枚)用于嗳气不除,便秘,苦于打嗝难受,此方有治噎嗝作用,如胃食道发炎、癌症打嗝等,另胃反酸、胃痛均可用,胃酸过多可加乌贼骨或段瓦楞。

45、急性痢疾,有发热、恶寒者葛根汤主之;如果痢疾也发热汗出,恶风或恶寒,但脉缓弱用桂枝汤。痢疾如表,实痢可用葛根汤发汗,虚痢可用桂枝汤解肌。急性痢疾如有热,或恶心呕吐,用大柴胡汤(大黄6 柴胡12 枳实9 黄芩9 白芍9 半夏9 生姜15 大枣4枚),要是有口舌干,也可用大柴胡汤加石膏。

46、桂枝汤加附术治关节炎效好。附子这个药有个反应,大剂量用就有眩冒,不但冒而且晕,还想吐,如醉酒,这是过量了,故此药开始不要大量用,逐渐加量没问题,附子中毒用到七两。疼得厉害桂枝可加量,可给四两,用于风湿、类风湿、骨刺均好用,尤其骨质增生有压迫神经,不是整个疼,哪方重哪方就疼得厉害,这时加大黄,大黄不要太多,六克即可最多不超过十克,骨刺就用桂枝汤加附术加大黄。

47、表里都有病,外面没好里面又发病,这种表里同时有病,如果里实,应该攻,要么得心下痞,可用大黄黄连泻心汤,但还恶寒,表证未已,得先解表而后攻里,就是表里并病,里实者需攻,得先解外后攻里。如果里虚寒需要温补,要先救里而后解表,这是定法。

48、阳明病发潮热,大便微硬,可用大承气汤,要是大便不硬不能用大承气汤。不大便六七天,究竟大便硬还是不硬可用小承气汤试验,如是大承气汤证,屎已经硬了,用小承气汤下不来,但于人也无害,所以汤入腹中只是

放屁而已,可用大承气汤;如不放屁,大便就下来了,下来是先干后稀用小承气汤就对了,假若开始就用大承气汤,就是大便先干后稀这种内在病情,“必胀满不能食也”,攻伐太过虚其胃气,发虚胀虚满,不能食。

49、热痢有用小柴胡汤的机会,但必须要有柴胡证,即由胸胁满、呕、发热而头痛,胸胁苦满最主要。胡老曾治一例噤口痢患者,病人一痢疾就发热,不能吃东西,一天痢疾无度,喜食冷,肚子软,无胃家实现象,不敢用大黄,所下之物像红血汤,属于赤痢,病情凶险,给予小柴胡汤加石膏,连用七剂痊愈,肚子疼的再加芍药,尤其用于小儿痢疾效果最好。

50、“喜忘”跟“如狂”都与脑有关系,脑系属神经状态的异常,常常是有瘀血证。凡是出血症,有很多是由于淤血的,淤不去则血不止。治失血证,虚证不可用,只要是实证,抵挡汤祛瘀效好(水蛭虻虫桃仁大黄)。

51、大便五六日不行,绕脐周疼,烦躁(说明有热),发作有时,这肯定是有燥屎,是大承气汤证。大下后,六七日又不大便,烦还不解者,且腹又满痛,为有宿食,这与病人乱吃有关,宜大承气汤。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一阵难一阵容易,有时有微热,喘冒不能卧,为有燥屎,宜大承气汤。

52、胃虚有寒饮,冲逆头脑,头痛头晕都可用这方子,如美尼尔氏综合症,头晕呕吐,可用吴茱萸汤(吴茱萸人参生姜大枣),幼儿的偏头痛,胃痛属于虚寒有寒饮的也可用吴茱萸汤。

53、湿、热这两种东西,湿胜热,热随湿化,寒湿在里为不可下,这叫阴黄,属于太阴,大便稀,甚至溏,用“以寒湿中求之”方法,如茵陈五苓散;如果热胜于湿,湿随热化就发生阳明病,这叫阳黄,属阳明病,则大便干燥,腹满发黄,要用泻法,如茵陈蒿汤(茵陈大黄栀子)。

54、伤寒一般的传变常规:表证四五天、五六天大概都从表传到半表半里,六七日、七八日都弃表传里。如临床上感冒,没几天身上就无力,高热不退,没有太阳表证,“脉浮细而嗜卧”,这就传到半表半里了,出现恶心,往来寒热,不愿吃东西等一系列柴胡证,故用小柴胡汤。又过几天,从半表半里进里了,这时大便也干了,舌苔也黄了,就是半表半里并与里,出现少阳阳明并病,就要用大柴胡汤,大柴胡汤两解,即解少阳又解阳明之里实。

55、用大承气汤不要老守常规,有三个急下证:一个是“目中不了了,睛不和”;二是“发热汗出多”,马上就津液脱尽,也得急下,此时不管大便硬不硬;三是发汗后当时就腹满痛,又满又痛,病势来得凶。

56、三个承气汤不同:调胃承气汤搁个“调胃”,就是胃不和有热,芒硝是寒性泻下剂,此方以大便干,以热为主;小承气汤也是大便干,但以满为主,有厚朴、枳实,还有大黄,小承气汤去热差得多;大承气汤既能以芒硝治发潮热,又有枳实、厚朴去满,能去大热,去大满,同时大泻下,故此药峻猛。

57、头痛属柴胡证的很多,但必须发热。如一般病毒性感冒,就像乙脑那种疼,如此时表现柴胡证,用小柴胡汤加石膏极有验,如果现大柴胡证,舌苔黄,就用大柴胡汤加石膏。

58、太阴病这个自下利,纯粹是里虚有寒,否则那不是属于太阴病,真是里虚有寒,只有温之一法,故搁个四逆辈,就是让他临床有具体分析,应该用理中汤用理中汤,应该用附子汤用附子汤,该用四逆汤用四逆汤,所以这几个方剂适应证要弄清楚。

59、吴茱萸汤(吴茱萸9 人参9 生姜18 大枣4枚)温中补虚,降逆止呕,这方子是温中健胃祛水方剂,吴茱萸专治水气上冲,故用于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现亦用于美尼尔综合症。

60、一般咽痛都指一侧局部痛,一侧红肿,就是扁桃体炎这一类,清的用甘草汤即可,重一点的,肿的厉害用甘梗汤,桔梗是一个排脓排痰的药,嗓子痛又觉咽部不利,可用甘梗汤,再重一点,常用小柴胡汤加石膏,加桔梗。如果特别重,扁桃体化脓的,那就要用增液汤之类,如白虎增液汤、玉女煎之类,加马勃。再重者,咽中生疮,不能说话,声不出者,苦酒汤(半夏鸡蛋清醋),开三沸,少少含咽之。61、猪苓汤(猪苓 茯苓 泽泻滑石阿胶)利尿消炎,利尿祛热,常加生苡仁,热的厉害,小便不利也可加大黄,大黄量要小,对尿路就是也有很好下的作用。

62、当归四逆汤治冻疮效果好,当归四逆汤(当归 桂枝 芍药 大枣 细辛炙甘草通草)去通草易木通,主要内补气血,外和营卫,此方加减还可以治疗寒疝。

63、热利下重,用白头翁汤(白头翁 黄连黄柏秦皮各三两)有收敛作用,苦寒消炎,止利止血。如有血便,即赤痢,解得为血汤子,没有粪便,病情急重,要用白头翁汤加阿胶,妇人在妊娠时,下利凶急,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主之,阿胶对赤痢非常好,同时加甘草,只要有里急后重可加大黄,如现柴胡证,就用大柴胡汤加石膏。64、治霍乱可用白矾煎汤服,白矾酸涩,寒,有毒,对肺、脾、肝、大肠、膀胱经,外用解毒杀虫、燥湿止痒、内服止血止泻、化痰,有抗菌、收敛作用,霍乱还是体内有热的多,渴的厉害可用可用白虎加人参合五苓散,下利不渴者,脏有寒也,就用理中汤。

65、大病瘥后,觉心烦摸脑袋有点热,可用栀子豉汤,要有胀满加枳实,大便干再加点大黄。

66、大病瘥后,腰以下肿要利小便,腰以上肿要发汗。腰以下肿与下焦小便不利有关,故利小便就好,可用五苓散,如果烦渴呢可加瓜蒌、牡蛎;腰以上肿,如严重可用越婢汤(麻黄生石膏 生姜 大枣 生甘草),发汗利水,恶风者加附子,风水加白术。

67、小柴胡汤加石膏需要既有柴胡证(即脉浮细而嗜卧,或恶心呕吐,胸胁满),又有石膏证(即口干舌燥,苔薄白,白苔发燥,不水滑,口鼻如冒火)。小柴胡汤加石膏有特殊作用,如流感、发热、腮腺炎、耳上下肿,淋巴腺肿、乳腺炎。

68、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可用于脑血管病、心血管病以及脑系上的一系列瘀血证反应,如果口舌干燥可加石膏,冠心病、心绞痛都好用,血压高者就可以加石膏,脑血管意外也可以用。

69、大柴胡汤合大黄牡丹皮汤不但治阑尾炎、胆囊炎、胰腺炎都有效,急性发作时最好使,疼得厉害尤其胸胁部胀气,都是胸胁满,胸胁痛、呕恶,不吃东西,如果慢性,热象不显,用四逆散和当归芍药散。70、慢性肝炎常用柴胡桂姜汤和当归芍药散(当归 芍药 泽泻 川芎茯苓),慢性肾炎、慢性肝炎、经常低热都可以用。如果肝功能不好可加丹参、茵陈,丹参量大一点,单身能代替四物汤;胁痛厉害可加王不留行。

71、四逆散加龙骨牡蛎可治痿证,即阳痿,四逆散主要舒畅胸胁,肝主筋,肝气畅动,再加上治神经药效好。72、胃痛明显,大便稀溏,不爱吃东西,打嗝,可用四逆散和茯苓饮(茯苓 人参 陈皮 生姜 苍术枳实),茯苓饮消痰气,令能食,胃里多少有停水,故大便稀。

第二篇:我的老师胡希恕先生 单志华

我的老师胡希恕先生 单志华

早有心思写这个题目,有缅怀,亦有感于中医界的现状。然而几次提笔又放下,总觉得这题目太过沉重。较之老师的盛名,较之这个社会功利化的标准,较之一个个如今已经成为“博导”的他的学生们,总觉得我没有给老师争光添彩,也无缘什么显赫的社会兼职、学术头衔。我所做的,只是按照传统的家传、师承,加上为拿文凭而系统接受的学院派教育;按照传统的读书——临证——再读书——再临证,这样的模式走了三十余年。在跟随刘老攻读中医经典著作期间,1982年初夏,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有幸结识了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的另一位名老——胡希恕老先生。记得父亲当时患肺心病住院,病情发展出现肾积水,导尿失败,其中一位名老提出用麝香外敷肚脐,借其芳香开窍之力或许有效,于是院方派人去山西讨回一点上好的麝香给父亲用上,果然尿液点滴而出,可是也就这样了,终未能解决问题。父亲病情在恶化,高烧、神智昏迷、大小便闭塞不通,已出现心衰合并肾功能不全。院方邀请中医药大学的六位名老中医(包括董建华、王绵之、我老师刘渡舟、胡希恕、赵绍琴、杨甲三)会诊,有位名老提出心衰合并肾功能不全当以扶正为主,先保心肾控制住病情。84岁的胡老诊完舌象脉象后,提出一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峻剂攻下”法并处方案,还说:“小大不利治其标”,必须先解决大小便问题——这就是救人。态度非常果断。众名老念其年事最高,便都依了。但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服药到第二天,奇迹发生了:大便五次,开始排尿。到第五天,尿量已达正常,肾积水消失,父亲开始下地活动......后来刘渡舟老在胡老著作的序言中写道:“每当在病房会诊,群贤齐集,高手如云,惟先生能独排众议,不但辩证准确无误,而且立方遣药,虽寥寥几味,看之无奇,但效果非凡,常出人意外,此皆得力于仲景之学也。”就这样,一周后父亲出院了。为表达谢意,父亲准备了两瓶茅台酒让我送给胡老。老人家那会儿住在东直门医院宿舍——一个小两居室,采光也不太好。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大约3点半的时间,估计老人家午睡已醒,我携礼登门致谢。胡老连连摆手说:你父亲就是太客气,没这个必要嘛!我说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胡老笑纳。落座后,我见桌子上摆着围棋盘还有布局的棋子,便问胡老:您在跟谁下棋?胡师母在一旁回答:他是自己跟自己下。有这等下法?我感到奇怪。胡老问我会下围棋吗?我说只学了一点点,谈不上会。胡老说:祖宗发明的围棋不仅是娱乐,也是医生看病不同阶段的一种演示,我自己跟自己下,考虑的是用药如用兵,怎么开局、怎么落子、布阵,这里头辗转腾挪,显尽机巧,是为轻灵一路;另一面,走坚实一路,步步为营,渐展威风。棋局经常会纷繁缭乱,但心绝不能乱。看病如下围棋,要有识有胆,胆识具备。我痴痴地听着,这不就是陆游所说的“工夫在诗外”吗!当胡老了解到我在学中医时,便说:我现在每周末给内科医生们还有留学生讲《伤寒论》,你如果愿意,就来听听吧。我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于是我每周末去听胡老讲课,带一个日本产的松下“板砖式”录音机,连听带录,回到家就整理笔记——整整记录两大本,这真是我意料之外的又一大收获!胡老的传授让我实实在在地学会了“读经典”的思维方法,知道什么叫“读书”了。如此坚持了一年,直到83年夏秋之交,胡老病重住院为止。胡老先生密切结合临床讲解《伤寒论》,每发真知灼见,我时有振聋发聩之感!老人家已近85岁高龄,但思维敏捷,颇有口才。讲《伤寒论》的篇章结构,气势高屋建瓴;而具体到每一条,甚至每一个字,又毫发毕现,细致入微。真的,太精彩了!试举一例(一般读者可绕开此段比较专业的文字):伤寒论第31条经文: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译成白话就是:感冒出现的表证,如果出现脖颈后背发僵不舒展,加上没有汗怕风的症状,用葛根汤治疗。就这17个字,胡老讲:葛根汤的组成即桂枝汤加麻黄、葛根,为何以葛根名汤?是张仲景为了突出“项背强几几”这一主要症状,再从葛根汤的用量上,葛根四两,麻黄三两,桂枝二两,依次主治项背强、无汗、恶风,与经文先后顺序一致。这是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冠以“太阳病”是提醒医家此病还处在感冒的表证阶段,类型可以是“伤寒”,也可以是“中风”。但太阳病见“恶风”,又颇像桂枝证,然桂枝证是“汗出”,此是“无汗”,何意?本条经文以“恶风”代替太阳病的恶寒,反映出表证有化热苗头(风为阳邪),但尚未形成热像;第三层意思:无汗与恶风相连,含义深邃,这是表证渐趋化热的动态描述。同时,首揭“太阳病”,煞尾用“葛根汤主之”,恰是太阳病将入阳明病(或者阳明里证外合太阳表证)的一个过渡阶段。总之,张仲景这17个字告诉医者:此三个症状,“项背强几几”是为突出主证而设,故列为一;“无汗”反映出病起于“伤寒”或者说属麻黄证,但病势在变化,已渐渐失去表“寒”之典型征象,而出现化热之“恶风”,想必张仲景在此动了一番脑筋,故起首曰“太阳病”,而不曰“伤寒”。这是经文的含义。运用到临床上,大凡项背僵直不柔和的病人,如颈椎病、颈性头痛、眩晕、背痛等等,都可以考虑用葛根汤为主加减治疗......一部《伤寒论》398条,基本上条条如此,老人家就是这样讲。胡老才华横溢,一专多能。早年毕业于北京通才商业专门学校(即北京交通大学前身),后担任哈尔滨市电力公司会计股股长,市政局公署营业股股长。还在辽宁省立中学担任过英文教师。日本侵略中国,拒绝为日本人服务,于1936年逃到北京,凭借早年拜师学的中医,于解放初期,与陈慎吾等名医共同办学,传授中医学术,填补了这一阶段我国中医教育史的空白。胡老一生淡泊名利,治学非常审慎,他的大量医学手稿总是根据临床所得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修改,生前没有出版过一本论著。然而唯一在六十年代发表的一篇题为《伤寒的六经论治与八纲的关系》论文,给了医学界一个不小的震动,人民日报给予高度评价,认为是“历代医家缺乏论述的难题”。胡老于1984年初春病逝。在他病逝十五年后,他的大量手稿由老人家的弟子们陆续整理出版问世,他的独特又自成体系的学术观点大大震撼着中医界。门里人都知道,在中医四部古典医著中,《伤寒论》是最硬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它是衡量一个中医水平能力的一把尺子。自宋金.成无己首开其端为《伤寒论》作注解以降,历代医家趋之若鹜,大致分类有三:维护旧论派,错简重订派,辨证论治派。据粗略统计,为《伤寒论》作注解者,不下500家。从学术繁荣的角度看,可以说蔚为大观。但从临床学以致用的角度看,则大失仲景本意。使一部活泼泼的《伤寒论》变得扑簌迷离,雾障重重。一批居学术高位拿着丰厚俸禄的研究者,为功名著书立说,抄来抄去,陈陈相因,使《伤寒论》脱离临床束之高阁,被一些有条件捞取学术头衔的人当成抢眼的“冷饭”,而翻来覆去地炒。乃至大多数临床医生竟不知也不懂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言之何物?!我们都说中医的精神实质在于辨证论治,如果不能将《伤寒杂病论》有效地应用于临床,那么中医就彻底失去了它的阵地,辨证论治四个字就是形同虚设的空架子。胡老在病逝二十几年后,又被中医界同道缅怀并造势宣传,除了证明老人家学术上的货真价实外,也凸显出胡老的理论勇气和中医教育家的过人的才华。他对《伤寒杂病论》的深透领悟,并建立起自成体系的学术思想,不能不说是对仲景学说的历史性贡献。比如中医的脉学,自晋朝太医令王叔和的《脉经》问世以来,历代奉为圭臬,迨至明朝李时珍父子《频湖脉学》问世,虽以四言诀、七言诀的形式易学易诵,朗朗上口,但与临床脱节,壅赘繁琐,较之仲景脉学已属南辕北辙。胡老在研究伤寒论的同时,结合数十年的丰富临床经验,认真系统地研究了张仲景脉法,撰写出《脉学概论》一稿,老人家秉长沙遗风(注:张仲景曾做过长沙太守),返博为约,执简驭繁,质朴实用,惟求实效,同时又有很强的理论性、思辨性。他身在学院,却没有学院派的某些陈腐气,而是推陈出新,别开生面而鹤立鸡群。有学者甚至评价为:胡希恕先生是继清朝伤寒大家柯韵伯之后200年来,又一位有着独特理论体系的伤寒界经方大家。如果说刘老在学术上使他的学生脱俗变质、由石变玉的话,那么胡老则是把这“玉”雕琢成临证学以致用的“器”。两位中国现代的伤寒大家是我终生缅怀的恩师!„„回忆我的三位老师,联想我走过的30余年的中医之路,我感到,中医是一门既吃功夫又强调悟性的学问。历代讲究传道之人。有些“不传之秘”,非不传也,问题在于你是不是真正的传道之人?如果是,你必能于经典著作的无字处悟出真谛,进而发现“有”,更上层楼。精华的东西是不会直白地写出来的,必须有一个“众里寻她千百度”的过程,这寻找的过程可能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在寻找而没有结果。那“蓦然回首”者已属少数,真正找到“灯火阑珊处”的“那人”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下功夫的人多,出成就的人少,而有大建树的医家更是凤毛麟角。何以如此?悟性修炼使然。缺乏圆通妙澈之智,欲臻化境,诚为难矣!古人云:“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传之于至下至浅之人,其不废绝,为已幸矣。”今天的中医状况有没有这种倾向呢?可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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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我的老师(刘渡舟、胡希恕、许振寰)~单志华

我的老师(刘渡舟、胡希恕、许振寰)

早有心思写这个题目,除了缅怀,亦有感于中医界的现状。

然而几次提笔又放下,总觉得这题目太过沉重。较之于老师的盛名,较之这个社会功利化的标准,较之一个个如今已经成为“博导”的他的学生们,我觉得我没有给老师争光添彩,也无缘什么显赫的社会兼职、学术头衔。我所做的,只是按照传统的家传、师承,加上为拿文凭而系统接受的学院派教育;按照传统的读书——临证——再读书——再临证,这样的模式走了三十余年。

我是1980年春节正式拜刘渡舟老为师的。

记得大年初三那天,我拿着父亲的亲笔信和一篮盖着过年红纸的水果,来到中医学院宿舍的筒子楼二楼(不久刘老一家便迁进学院新建的教授楼四室一厅的新居)。表明来意后,刘老先考查了我的中医基本功(这之前我已随父亲学医二年),然后点点头说:嗯,不愧是将门虎子。还说:放在过去,这一拜师,这辈子饭碗是不愁了。不过学医不能使人富,如果以发家致富为目的,就不要学医。我点点头。

后来老师告诉我,我是他“私人带徒的第四位弟子”。就这样,从1980年2月到1983年10月,整整三年零八个月,跟随老先生攻读中医经典,尤其以《伤寒杂病论》着力最勤。为了阅读上的方便,这里有必要先简单解释一下中医“伤寒”的概念:

伤寒有广狭之分。广义的伤寒是一切外感疾病的统称;狭义的伤寒即外感风寒感而即发的疾病。《伤寒杂病论》这部书是从狭义的外感风寒入手,引出广义的外感疾病及其合并症,进而以原发或继发的疾病形态涉及到许多内伤杂病的辨证论治、理法方药,所有这些内容,张仲景天才地以“六经”的理论框架辨析之、统括之。因而在中医学术史上,它是继《黄帝内经》之后的第二个里程碑,标志着中医治疗学体系的建立。

先生对我要求严格,“背功”是最基本的,用先生的话讲:我的学生就得讲究“背”,什么叫学问?肚子里得有几本书。

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是中医经典著作中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文辞古奥,文意隽永,含蓄吐纳,非常耐人寻味。

我在正式学习这本书之前,先生要求我先背诵清朝《医宗金鉴》里的《伤寒心法要诀》、《金匮心法要诀》,还有陈修园的《长沙方歌括》等。那会儿年轻,记忆力没问题,工作之余用了几个月时间,基本背完。每次去先生处,他先考我书背得怎么样?然后再布置下一步。张仲景的这部书历代医家有不少注释,首开其端的是宋金时期的成无己注本,据考证,成无己活了90余岁,而用于注书的时间竟达40余年。其宗旨是本着《黄帝内经》为《伤寒论》作注解的。

先生属于“尊经派”,要求我详细阅读成无己的伤寒论注本,同时主要参考清朝伤寒大家柯韵伯的《伤寒来苏集》、尤在泾的《伤寒贯珠集》。其时先生的著作《伤寒论通俗讲话》已经出版发行——这部书同样是我学习的重点,书翻得纸边已经部分被“吃掉”。作为正式学习《伤寒杂病论》的学术准备与专业铺垫,我经历了大约一年时间。

这之后又用一年时间攻读背诵《伤寒论》原著398条经文、113个经方(包括药味组成、剂量、煎服法)。并进一步研读有代表性的各家注本。按照先生给我定的学习单元,每结束一个单元,要我写出学习体会。以提问答疑的方式条分缕析地解答我的问题。真正是: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后来我问先生,中医学院本科教材《伤寒论讲义》要求150个学时结束,可我却学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太笨了?先生笑了,随口带出一句:那(指教材)都是白搭。说学经典一定要落实到原著上,要跟张仲景“说上话”。仲景方我们叫经方,药少而精,疗效惊人,有鬼斧神工之力,起死回生之妙。且方义隽永,药味精当,耐人寻味,不可思议。我是专搞伤寒的,你很幸运,跟你老师吃学术上的“小灶”。

先生作为全国统编教材《伤寒论》主编,要我学的竟完全是他非常私人化的另一套教学法,联想到他说的“中医讲究传道,讲究传道之人”,我掂量出这“弟子”的分量。是的,按照教学大纲编写的教材,属“集体智慧”,最后由主编“审定”。有的“不传之秘”,教材当然见不到,就是跟着老师随诊的学生也很难得到老师的“秘传”。

为什么当今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学生,普遍临床能力低?老师上课照本宣科,学生以“应试”为标准,哪来的实际本领和悟性?中医这门学科不拜师就很难有境界的升华。如同子贡评价他的老师孔子时说:“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所以,学习——升堂——入室,这三者间是有很大区别的。中医是一门个性化很强的学科,古人讲“自非才高识妙,岂能探其理旨耶?”译成白话就是:如果不是才能高超见识绝妙的人,怎么可能探讨其中的道理旨趣呢?

我除了按照先生的要求完成学习计划外,有时也帮助先生誊写他的书稿。1983年,先生的《伤寒论十四讲》出版了。他送给我一本,扉页上写道:“志華贤契 渡舟 83年4月3日” 这本近十万字的著作,高度浓缩了先生几十年的伤寒治学经验体会,是先生学术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有就是先生于九十年代初,出版了一本《伤寒论临证指要》,这本书不足八万言,但颇具大家风范,气势磅礴,将伤寒论的研究提升到一个新的认识高度,以“辨非”、“水证”、“火证”三论一贯首尾,非常精彩。

时至今日,先生出版的著作不下十余种,我一概收藏。不过,以我今天的眼光看,我最欣赏的还是老师早年的著作,篇幅不长,“有干货”,写得实在,很切合实用。至于后来,徒子徒孙的硕博们挂老人家的名编的书,就不好说篇篇精彩了。

在系统完成了规定的中医经典著作的学习及清朝温病学派的代表医著后,我于83年10月学徒期满。老师亲自写了“书面鉴定”,中有“该同学对所学书目均能领会其精神实质,且颖悟过人”这样鼓励性的评语。恰逢其时,我刚刚为父亲整理出一部近24万字的论著,交稿于人民卫生出版社并被批准出版,我老师亲自作序。这部书按“高级专业参考书”类别编入该社1984年出版计划,第一版就发行了21000册,不久又印发了8800册,较之一般专业书三、五千册的印刷量,父亲这部书的发行量实出乎我的预料。

1995年秋,北京中医药大学召开“刘渡舟教授行医50周年暨80华诞庆典”,我收到一封大红描金的请柬。那天,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民主党派、北京市委、中医科学院、中医药大学等领导到会致辞,还有国家级的名老中医、京剧名伶、中央乐团资深指挥等一块合影拍照,老师十分高兴,满面红光。一会儿,董其昌李维康夫妇同台献艺,专为老师祝寿编排一个段子,唱得满堂喝彩,伴随着一片掌声,只见老师拱手连连致谢。

入晚,老师以个人名义举行宴会,招待各界来宾,可能开了二十几桌,大约两三百人参加。席间,众人热情地纷纷敬酒......等热闹劲儿过去了,我站起来,庄重地倒上一小杯白酒,走到老师面前:祝老师健康长寿并感谢对我的栽培之恩。言罢,一扬脖,干了。随后一个鞠躬90°。老师看着我深情地点点头。

我旁边坐的两位,一位是老师带的首届博士生,刚刚评了教授职称,一聊天,他忙说“久仰久仰,刘老经常提到你”。另一位岁数稍大,是恢复高考后的首届研究生,现在是伤寒教研室的教授,他眼里含着笑意问我:“你看我的手,患类风湿已变形,有什么好办法吗?”我微笑着摇摇头。面对这些学术精英,我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

晚宴结束时,众学生弟子与师合影,我躲在最后,居然被老师看到,他特意要摄影师拍了一张我们师徒二人的合影。真的,包括卫生部部长在内的众目睽睽之下,老师的这一举很让我感动——他是没有忘记与我父亲的交往。

记得我去英国后还与老师通过信,把我在泰晤士河畔还有特拉法加广场的照片寄给老师。

如今先生去世整整十年了。老人家当年给我打下的扎实的中医基本功,让我受用一生。我还真切地记得他老对我的谆谆教诲,先生说:学东西要讲究体系,什么叫体系?你的东西要能提拉的起来,麻线穿豆腐——提拉不起来,那不行。

在跟随刘老攻读中医经典著作期间,1982年初夏,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有幸结识了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的另一位名老——胡希恕老先生。记得父亲当时患肺心病住院,病情发展出现肾积水,导尿失败,其中一位名老提出用麝香外敷肚脐,借其芳香开窍之力或许有效,于是院方派人去山西讨回一点上好的麝香给父亲用上,果然尿液点滴而出,可是也就这样了,终未能解决问题。

父亲病情在恶化,高烧、神智昏迷、大小便闭塞不通,已出现心衰合并肾功能不全。院方邀请中医药大学的六位名老中医(包括董建华、王绵之、我老师刘渡舟、胡希恕、赵绍琴、杨甲三)会诊,有位名老提出心衰合并肾功能不全当以扶正为主,先保心肾控制住病情。84岁的胡老诊完舌象脉象后,提出一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峻剂攻下”法并处方案,还说:“小大不利治其标”,必须先解决大小便问题——这就是救人。态度非常果断。众名老念其年事最高,便都依了。但大家都捏着一把汗。服药到第二天,奇迹发生了:大便五次,开始排尿。到第五天,尿量已达正常,肾积水消失,父亲开始下地活动......后来刘渡舟老在胡老著作的序言中写道:“每当在病房会诊,群贤齐集,高手如云,惟先生能独排众议,不但辩证准确无误,而且立方遣药,虽寥寥几味,看之无奇,但效果非凡,常出人意外,此皆得力于仲景之学也。”

就这样,一周后父亲出院了。为表达谢意,父亲准备了两瓶茅台酒让我送给胡老。老人家那会儿住在东直门医院宿舍——一个小两居室,采光也不太好。

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大约3点半的时间,估计老人家午睡已醒,我携礼登门致谢。胡老连连摆手说:你父亲就是太客气,没这个必要嘛!我说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胡老笑纳。落座后,我见桌子上摆着围棋盘还有布局的棋子,便问胡老:您在跟谁下棋?胡师母在一旁回答:他是自己跟自己下。有这等下法?我感到奇怪。胡老问我会下围棋吗? 我说只学了一点点,谈不上会。

胡老说:祖宗发明的围棋不仅是娱乐,也是医生看病不同阶段的一种演示,我自己跟自己下,考虑的是用药如用兵,怎么开局、怎么落子、布阵,这里头辗转腾挪,显尽机巧,是为轻灵一路;另一面,走坚实一路,步步为营,渐展威风。棋局经常会纷繁缭乱,但心绝不能乱。看病如下围棋,要有识有胆,胆识具备。

我痴痴地听着,这不就是陆游所说的“工夫在诗外”吗!

当胡老了解到我在学中医时,便说:我现在每周末给内科医生们还有留学生讲《伤寒论》,你如果愿意,就来听听吧。我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

于是我每周末去听胡老讲课,带一个日本产的松下“板砖式”录音机,连听带录,回到家就整理笔记——整整记录两大本,这真是我意料之外的又一大收获!胡老的传授让我实实在在地学会了“读经典”的思维方法,知道什么叫“读书”了。如此坚持了一年,直到83年夏秋之交,胡老病重住院为止。

胡老先生密切结合临床讲解伤寒论,每发真知灼见,我时有振聋发聩之感!老人家已近85岁高龄,但思维敏捷,颇有口才。讲伤寒论的篇章结构,气势高屋建瓴;而具体到每一条,甚至每一个字,又毫发毕现,细致入微。真的,太精彩了!试举一例(一般读者可绕开此段比较专业的文字):

伤寒论第31条经文: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译成白话就是:感冒出现的表证,如果出现脖颈后背发僵不舒展,加上没有汗怕风的症状,用葛根汤治疗。就这17个字,胡老讲:葛根汤的组成即桂枝汤加麻黄、葛根,为何以葛根名汤?是张仲景为了突出“项背强几几”这一主要症状,再从葛根汤的用量上,葛根四两,麻黄三两,桂枝二两,依次主治项背强、无汗、恶风,与经文先后顺序一致。这是一层意思;

第二层意思:冠以“太阳病”是提醒医家此病还处在感冒的表证阶段,类型可以是“伤寒”,也可以是“中风”。但太阳病见“恶风”,又颇像桂枝证,然桂枝证是“汗出”,此是“无汗”,何意?本条经文以“恶风”代替太阳病的恶寒,反映出表证有化热苗头(风为阳邪),但尚未形成热像;

第三层意思:无汗与恶风相连,含义深邃,这是表证渐趋化热的动态描述。同时,首揭“太阳病”,煞尾用“葛根汤主之”,恰是太阳病将入阳明病(或者阳明里证外合太阳表证)的一个过渡阶段。

总之,张仲景这17个字告诉医者:此三个症状,“项背强几几”是为突出主证而设,故列为一;“无汗”反映出病起于“伤寒”或者说属麻黄证,但病势在变化,已渐渐失去表“寒”之典型征象,而出现化热之“恶风”,想必张仲景在此动了一番脑筋,故起首曰“太阳病”,而不曰“伤寒”。这是经文的含义。

运用到临床上,大凡项背僵直不柔和的病人,如颈椎病、颈性头痛、眩晕、背痛等等,都可以考虑用葛根汤为主加减治疗......一部《伤寒论》398条,基本上条条如此,老人家就是这样讲。

胡老才华横溢,一专多能。早年毕业于北京通才商业专门学校(即北京交通大学前身),后担任哈尔滨市电力公司会计股股长,市政局公署营业股股长。还在辽宁省立中学担任过英文教师。日本侵略中国,拒绝为日本人服务,于1936年逃到北京,凭借早年拜师学的中医,于解放初期,与陈慎吾等名医共同办学,传授中医学术,填补了这一阶段我国中医教育史的空白。

胡老一生淡泊名利,治学非常审慎,他的大量医学手稿总是根据临床所得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修改,生前没有出版过一本论著。然而唯一在六十年代发表的一篇题为《伤寒的六经论治与八纲的关系》论文,给了医学界一个不小的震动,人民日报给予高度评价,认为是“历代医家缺乏论述的难题”。胡老于1984年初春病逝。

在他病逝十五年后,他的大量手稿由老人家的弟子们陆续整理出版问世,他的独特又自成体系的学术观点大大震撼着中医界。

门里人都知道,在中医四部古典医著中,《伤寒论》是最硬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它是衡量一个中医水平能力的一把尺子。自宋金.成无己首开其端为《伤寒论》作注解以降,历代医家趋之若鹜,大致分类有三:维护旧论派,错简重订派,辨证论治派。据粗略统计,为《伤寒论》作注解者,不下500家。从学术繁荣的角度看,可以说蔚为大观。但从临床学以致用的角度看,则大失仲景本意。使一部活泼泼的《伤寒论》变得扑簌迷离,雾障重重。一批居学术高位拿着丰厚俸禄的研究者,为功名著书立说,抄来抄去,陈陈相因,使《伤寒论》脱离临床束之高阁,被一些有条件捞取学术头衔的人当成抢眼的“冷饭”,而翻来覆去地炒。乃至大多数临床医生竟不知也不懂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言之何物?!

我们都说中医的精神实质在于辨证论治,如果不能将《伤寒杂病论》有效地应用于临床,那么中医就彻底失去了它的阵地,辨证论治四个字就是形同虚设的空架子。

胡老在病逝二十几年后,又被中医界同道缅怀并造势宣传,除了证明老人家学术上的货真价实外,也凸显出胡老的理论勇气和中医教育家的过人的才华。他对《伤寒杂病论》的深透领悟,并建立起自成体系的学术思想,不能不说是对仲景学说的历史性贡献。

比如中医的脉学,自晋朝太医令王叔和的《脉经》问世以来,历代奉为圭臬,迨至明朝李时珍父子《频湖脉学》问世,虽以四言诀、七言诀的形式易学易诵,朗朗上口,但与临床脱节,壅赘繁琐,较之仲景脉学已属南辕北辙。胡老在研究伤寒论的同时,结合数十年的丰富临床经验,认真系统地研究了张仲景脉法,撰写出《脉学概论》一稿,老人家秉长沙遗风(注:张仲景曾做过长沙太守),返博为约,执简驭繁,质朴实用,惟求实效,同时又有很强的理论性、思辨性。他身在学院,却没有学院派的某些陈腐气,而是推陈出新,别开生面而鹤立鸡群。有学者甚至评价为:胡希恕先生是继清朝伤寒大家柯韵伯之后200年来,又一位有着独特理论体系的伤寒界经方大家。

如果说刘老在学术上使他的学生脱俗变质、由石变玉的话,那么胡老则是把这玉雕琢成器。两位中国现代的伤寒大家是我终生缅怀的恩师!

1990年的一个冬夜,在去往东北长春的列车上,硬卧上的我辗转难眠。我此行的目的是去拜一位高人——老中医许振寰先生。许老的背景颇有些“奇特”:早在五十年代,父亲在北京东四十条某处开办了一所针灸学校,先后办了八期针灸传习班,约800名学员接受过中医和针灸的学习训练。

许振寰就是其中的一位学员。他古书底子较好,解放前给一家资本家当管家,理财经营是一把好手。尽管当时他已经40岁,按学医的年龄说是太晚了,可他很用功也很有心,很快博得父亲的赏识,用他的话讲:经常和恩师同桌共饮,把酒吟诗。他中医的背功不行,但悟性好,加上有一定的古汉语基础,故而学的很快。

1956年北京中医学院(即北京中医药大学前身)成立后,父亲被卫生部调任组建针灸教研组。数年后,经父亲介绍,许先生以正式参加工作的名义来到中医学院。可没过两个月,他提出辞退,理由是工资低而且受约束。他要干个体?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换个人这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位置,可他居然“目光短浅”地坚辞不就了。你说怪不怪?!父亲讲:我看你是个人才才举荐你,唉!想回就回去吧。

回东北时也是这冬天,父亲见他穿得单薄,把自己的棉裤脱下来让他穿上,并给他买了火车票。许老提起这一段,无不感慨地说: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从此他甘愿流落民间,但他学医、行医、钻研中医一直没有断。

他研究肝病、肾病、肿瘤,数十年如一日。使用的方法既传统又独特。他深通佛道,强调“内功”,长期修炼打坐,对道家典籍《周易参同契》、《伍柳仙踪》等顶礼膜拜,那真是焚香盥手,恭敬地展阅。并能动地把对道家的悟性运用于中医临床,不论诊脉、开方、用药,都离不开道家性命双修的影响——这就从出发点上与教材出身的所谓“正规中医”明显区别开来。关键还是临床疗效:我几次去长春观摩协助他临证,客观讲,在我所见到的治疗乙肝、肝硬化、肝腹水、肝癌、肾病、白血病、肺癌等老中医有效验案中,许老的疗效是最好的。他的治疗肝癌研制的成药曾获得过卫生部级鉴定,他的研究成果曾在国家级《中医杂志》上发表。我90年去长春学习许老宝贵的临床经验时,他已经70多岁了,不论年龄还是医术都堪为我师。可他总以师兄弟与我相称,我说父亲病逝前在他神识清楚的时候对我说过:你可以拜振寰为师,他行。许老听后很感动,说:我与恩师是知遇的师徒。恩师把你托付给我,我当尽义尽责。记住:要立志,真才空空,傲气盈盈是不行的。就这样,我拜了第三位老师——许振寰老中医。

我先后三次去长春许老师处,每次一般三个月。白天帮他抄方看病,晚上听他“讲课”,他很保守,用药很少讲他的思路,而且具体什么药我并不清楚,因为他的儿子专管药,我看到的药已是药物混合后制出的粉剂了。许师有时喝点酒高兴了,泄露两句,你一追问,他又不说了。于是让我产生很大的神秘感与好奇心。

老师志向高远,算是“久有凌云之志”吧。1991年12月,吉林省抗癌协会为其举办了一次“许振寰老中医治癌疗效研讨会”,邀请省医大一、二、三院的专家教授参加,并由一部分癌症患者现身说法。按照会议程序,必不可少的要有一篇许老的学术报告。

这下可难住了老先生,他不想具体谈他的学术,拿出真实的方案。他让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说:老师,参加研讨会的都是专家学者,不是白吃饭的,你的学术报告是什么水平?是虚是实?一听便可判断。他说:那怎么办呢?

我说:好办。文章怎么组织是我的事,但您要给我一个真实的组方思路,具体药味您可以保留,也不便告诉我,但思路要给我,否则这报告就没法子写。采用教材《方剂学》的思路,不用说专家们听着乏味,就是您老自己念着,不觉得言不由衷么?我觉得给人家一个您许老独特的治癌学术思想,又不涉及具体药物,人家听着颇有新意,但又学不到具体东西。这个火候,不就是两全其美吗?

老人家听了频频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多了。

于是他终于开口说思路了,我迅速笔记。他一看我记录,潜意识里又不想说了。

我说:老师,后天就开会了,您至少得给我一天时间写论文吧?我知道您的顾虑,密不外传。这样吧,明天论文写完,我就把今天晚上的记录交给您销毁。好不好? 他这才又继续说下去......第二天下午,我把写好的学术报告初稿先读给许老师,我将他的学术归纳出“治癌六大生新之法”,密切联系中医的气血理论并引证《黄帝内经》的相关论述,见首不见尾地参以道家养生学说。许老听后喜上眉梢,太好了!正合吾意。于是马上打印200份以备分发给与会者们。

研讨会开得很成功。老师像众星捧月样地坐在前排正中,与省抗癌协会的领导、众多专家教授、还有部分疗效不错的患者合影留念,甚至健康报发文作了报道。会后的宴会上,老师还与几位教授单独合影,场面激动。有人拿着老师的报告,欲“进一步请教”,许老看着我说:让我北京的门徒给您解答吧。

某日上午忙完门诊后,许老突然给我一个处方,说要我交给他的儿子配药。我是又惊又喜,他终于对我不保密了。

可接过“处方”一看,我傻了——上面完全用“代号”替代了药味:父16 母14 阳春12 交泰16 三象10 少火9......他儿子不懂医,却完全懂得这代号的具体药物所指。我心里很失落,但表面上很平静,他仍在考验我。

自上次研讨会后,许老师独到的治癌学术思想引起了省中医药研究院的注意,于是许老与院方签订协议,共同开发治疗肿瘤的新药,这一研发过程的主要环节我都参加了。经过药理、药效、毒理、动物实验,以及后来的分组对照临床观察,五年下来,终于走到了以省中医药研究院的名义报请卫生部新药审评办公室(简称药审办)。1996年夏,在北京商务会馆七楼的大会议室里,由卫生部组织的来自全国19个高等医药院校的21名专家,就治疗肝癌新药——青龙丸召开论证会。许老因年事已高,委托我参加会议。整个会议40分钟,前20分钟由省研究院的两位副研究员用幻灯片展示研究实验过程与结果,并做了说明;后20分钟由我代表老师作了方案的解说,并针对各位专家的提问作了答辩。最后的评审结果是:通过。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能开。许老师后来真是很喜欢我,给我讲了不少他的独到的见解,我非常受益。他最大的特点,我体会就是将道家任督二脉小周天的学说,活化于中医的辨证论治中,而且有着他独特的理论体系。他对肿瘤的认识异常深刻,曾秘撰《癌症研精真源大论九章》、《佛教医药与禅功之学术研究》等。在我所见到的老中医及其有关治疗肿瘤的医论验案中,还没有谁能超过他。包括他的用药,如果你用《中药学》教材的功能主治,来对应他的方案,简直就是天书,根本无法理解。可是验之临床,疗效惊人。记得我母亲晚年心衰,动辄哮喘痰咳,我曾开过几次汤药,吃了就好转,但过一段又反复——似乎今天的中医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疗效”。后来我通过长途电话向老师请教,他开了一个仅有6味药的小药方,要我剂量比例不能变,加上一种有别于常规的煎服法,92岁高龄的母亲服药五天,症状全部消失,从此数年之后直至97岁病逝,哮喘痰咳就再没犯过。

许师真是神了!这使我感受到古人说的,什么叫“用药出神入化”,什么叫“药中肯綮,效若桴鼓”!

许老先生90寿终,是距他的生日还差四天病逝的。

据儿女讲,到死他老都十分明白,不肯闭眼,只见嘴在蠕动,发不出声音——他是有话要说......我此前寄去的寿礼,唉!终未能赶上。

记得逝世前两个月,身在英国的我打越洋电话给老师,对方声音已经断续微弱,但仍是志在千里:我中华文化......中华医学一定......能够攻克......残酷威胁人类的肿瘤。......治病先正人,做到:心贵纯正,......学贵精纯,......理贵深透,......文贵纯朴。张仲景做到了,孙思邈做到了。......汝能识否? 我感慨动容,唏嘘不已。

回忆我的三位老师,联想我走过的30余年的中医之路,我感到,中医是一门既吃功夫又强调悟性的学问。

历代讲究传道之人。有些 “不传之秘”,非不传也,问题在于你是不是真正的传道之人? 如果是,你必能于经典著作的无字处悟出真谛,进而发现“有”,更上层楼。精华的东西是不会直白地写出来的,必须有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过程,这寻找的过程可能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在寻找而没有结果。

那“蓦然回首”者已属少数,真正找到“灯火阑珊处”的“那人”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下功夫的人多,出成就的人少,而有大建树的医家更是凤毛麟角。何以如此?悟性修炼使然。缺乏圆通妙澈之智,欲臻化境,诚为难矣!

古人云:“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传之于至下至浅之人,其不废绝,为已幸矣。”今天的中医状况有没有这种倾向呢?可以思考......我的三位恩师:

刘渡舟先生胡希恕先生许振寰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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