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彭建华老师《梵语佛经的汉译传统》阅读笔记
彭建华老师《梵语佛经的汉译传统》阅读笔记 第二章梵语佛经汉译的分析研究 第一节论梵语《心经》的翻译
圆测、窥基最早指出《心经》是一部抄经。
一、梵语《大品般若经》的略钞
虽然玄奘的翻译较大沿袭; 鸠摩罗什的译文,但还是表现出明显差异,尤其是表现出显著的梵语化特征,与梵语表达方式较为相似。(P120)
二、梵语《心经》略本及梵语回译 现今所知最古老的梵语悉昙经《心经》是日本法隆寺的贝叶钞经。(P122)
法隆寺贝叶钞经包含较多音节、拼写和停顿上的错误与遗漏,甚至还有一个语句的部分重复。(P123)
三、梵语《心经》广本及其梵语回译
广本《心经》在略本上新增了序分和流通分。汉译《心经》广本比梵语广本出现得更早,梵语《心经》广本应该是从梵语略本发展而来的。(P126)《普遍智藏心经》表现出更为鲜明的大乘色彩,而般若、利言的译本则衍生了陀罗尼特征。(P130)梵语《心经》主要是不同时期多次回译而产生的,不空、法月和利言最有可能是略本、广本《心经》的梵语回译者。(P132)
第二节论《般若心经》的释义问题 《心经》在较长的时间里不断衍变和发展,最初的文本是从《大智度论》中抄录《般若波罗蜜多经》而出,所谓玄奘翻译的《心经》定型可能在652年之后。(P133)公元前100年到公元100年印度南方案达罗地区出现了大乘《般若波罗蜜多经》,稍后,般若经典广泛流行于贵霜帝国,并经过克什米尔、于田传入中国。(P133)支娄迦谶之后,鸠摩罗什是大乘般若经纶的主要译者,尤其介绍了中观学说(例如龙树的多种论书)(P134)孔泽《般若文献》:般若文献的编撰分四阶段:
1、散文;
2、扩展的般若经文;
3、短经和偈颂体经要,即重新撰集基本教义的般若文献;
4、密教影响下的般若文献。孔泽认为《心经》明显包含了般若经典发展的最后两个阶段的特征,即重新撰述的经要和具有密教影响下的密咒。(P134—135)
一、《心经》中的空性观念 《心经》鲜明的极度简洁特征,(它确乎体现了中国式的美学习惯)不同于其他般若经典,甚至是独一无二的般若文本。(P135)
该经强调了以下几个大乘佛学的命题:空的观念、涅槃的观念、心的观念、彼岸智慧的观念、曼陀罗咒的观念。
(P135)
空性或者自性空是大乘佛教学的一个重要理论。“空”的观念主要指“自性空”或者“法空”即“一切诸法自法空”。(P136)
孔泽:《心经》是最崇高的人类的精神记录之一,它重申了四圣谛,重新阐释了对空这一主导观念的觉悟。(P136)作为《般若经》经抄的《心经》是强调空性理论的。(137)
二、《心经》中的涅槃观念
槃最早源自古印度婆罗门教。槃名一切生死苦难,涅名超度,超度一切生死苦难故名涅槃。(P137)
涅槃是大乘佛教各派别(如来学派、中观学派、瑜伽行学派)共同的观念。(P138)
三、“心”的两种观念
四、《心经》中的咒语 明咒与曼陀罗异同:
同:概述一系列的熟练技艺,而修习者可以超越俗人的知行界限。
异:明咒指女神(本性本尊)的道业修行,曼陀罗指男神(男性本尊)的道业修行。大明咒一语成为印度最受崇爱的诸女神的称呼,该用法的理由是曼陀罗(或者明咒)具有产生新觉悟的力量。(P144)
陀罗尼与曼陀罗的异同:
陀罗尼:意义明确、明白易懂的(长短)咒语;曼陀罗:神秘奥义的音节式咒语,如种子字或咒心。陀罗尼与发达的手印、禅坐和神秘修习的仪轨等紧密关联。(P144)
从《心经》中的曼陀罗咒来看,它与原始佛教教义的咒语,或者佛教密教有着密切地联系。(P145)
五、结语
人们对《心经》的阐释不断地发展和变化。最初,这份佚名的钞经显然是为了突出《大智度论》中所表现的大乘中观学者(例如鸠摩罗什)对早期般若经典中空性观念的阐释,并对鸠摩罗什的译文进行了润色。(P145)
第三节论梵语《入楞伽经》中的汉译偈颂 《入楞伽经》是大乘佛教中论述唯识思想的重要经典。
一、偈颂、祗夜与梵呗
在宗教文献的翻译中,诗歌/韵文的不可译被降低到最小,因为宗教文献的翻译有意放弃了语言形式的严格对应,或者这种语言形式上的严格对应在宗教仪轨上根本就不存在,大乘佛教(如《入楞伽经》)就明确反对执着语言/文字本身。(P146)
偈颂;可能是一种源于古代伊朗语的诗歌形式,汉译为偈、孤起偈、讽颂等,一般指独立形态的诗体(如诗歌,或者诗节),由梵语32个音构成。(P147)祗夜:原始佛典的结集方式,在根本上并不是诗歌中文体类别,虽然在时间的演进中祗夜被人们作为经典的特殊韵文形式。(P148)
梵呗:印度(佛教)经典的咏诵,梵呗与印度歌咏并不相同,佛教十二部经,无论长行、偈颂,念诵之法都称为呗诵。(P149)
赞往往作为偈颂的一种诗体形式,赞即戍怛罗,是梵语中的颂歌,有时与呗匿/婆陟合称为赞呗,将区别于梵呗。(P150)
印度有丰富的诗歌形式,在印度(佛教)经典中,只有偈颂(包括戍怛罗)表示韵文形式,虽然祗夜、呗匿都与韵文有关,在根本上不表示诗歌中文体类别,印度(佛教)经典中偈颂的翻译可以看作经典中国最早的诗歌翻译,可以说,梵语偈颂的汉译表现出比较丰富是技巧性知识和启发性的经验。(P150)
二、汉译偈颂的形式
(诗体)偈颂的翻译,采用了古典中国的诗歌形式,后汉、魏晋以来,佛经中的偈颂一般以中国传统的四言、五言的诗歌形式翻译,但不再强调音韵格律的严整,与中国古典的四言、五言诗略有不同。汉魏的佛典偈颂翻译已经出现七言诗体的形式,唐代七言诗体成为偈颂翻译的基本形式。(P151)
从曹丕、汤惠休、鲍照来看,七言诗的形式基本脱离民间歌谣,与汉译佛教有较密切的关系。七言诗曾经是唐宋时期汉语主宰式的诗体形式。
王晴慧:较长篇秩的梵语偈颂拓展了汉语诗歌的赞颂、叙事、说教、宣扬教理等表现功能,也突出了异域色彩的譬喻、象征、排比、夸饰等诗歌技巧。
三、汉译《入楞伽经》的偈颂 奎因:对于跨语际交流,存在着一个根本翻译的翻译手册,因为两种语言的词汇并没有相同的外延,或者说它们并不是同义的,不能够决定人们对具体句子的翻译。(P152)
与其说梵语到汉语是不可翻译的,还不如说较早的汉译是尝试词语对应的有效“翻译手册”,和采取比较合理的翻译策略。(P152)
《入楞伽经》的偈颂类型:
1、赞佛;
2、表示询问、求佛;
3、对询问请教作出回答;
4、自我表达、解说;
5、重复以上散文所宣(大乘佛教)哲理意义的偈颂(最主要);
6、实叉难陀的汉译所包含的“偈颂品”;(P153)求那跋陀罗、实叉难陀的汉译都表现出比较严格的词语对应,也必然放弃梵语偈颂的音数观念及别的语音特征,如长短音等。菩提留支的汉译(五言)却表现出不成熟的特征,增衍的词较多,近似意译。(P154)
汉译表现出明显的意义改写、意义的传达分别出现了一些歧义和模糊,这些模糊并不是产生于五言诗的形式限制,而是深层的宗教哲学的观念体系的不对等特征引发汉译的模糊。(P161)
上下文的关系发挥了比较重要的选择作用,梵语偈颂的翻译主要是翻译策略的选择问题,翻译的历时过程表明,跨文化的语际(词汇)对应是一个持续发展的契约结果,尤其是对译入语(如汉语)的表达习惯规则的适应和顺从。(P162)
四、结语 《入楞伽经》的偈颂翻译是古典中国的诗歌翻译现象。(P162)
正如《入楞伽经》等大乘佛教经典反对拘泥语言/文字的教义,一个根本的(佛教)教义是可以用散文和诗歌的形式分别表达的,同样,诗歌的翻译在根本上并不存在不可译的质疑,这只是主张在两种语言上严格对应的伪问题。(P162)诗歌的翻译被认为是对可以超越语言的“法”或者某种精神实体(智、觉)的另一种语言的传达,因为普遍存在着一种高级的觉悟状态(菩萨摩诃萨)。(P162)
译者应该努力达到一种高级的觉悟状态,用各种“方便”表现诗歌(如偈颂)中所包含的“法”或者某种精神实体(智),即翻译策略的发现与最佳实用。(P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