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赏析一首《鹊踏枝》,词境很美,大家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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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宋词赏析一首《鹊踏枝》,词境很美,大家一起看看,..

鹊踏枝

冯延巳

谁道闲情抛弃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未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简析】

春天悄悄来临了。请看那河畔的青草,堤上的嫩柳,无不带来了春意萌动的消息。然而,对于被恋情所困扰的人来说,万物的复苏同样也催发了心中沉埋的惆怅情绪。于是词人就每日借酒驱愁。但这又何补于事呢?这种铭心刻骨的痴情似乎是与身俱在的。任你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因此,就只能拖着瘦赢的身躯,伫立在风紧人静的小桥上,和那一钩孤凄的新月默默无言地相互对视……

诗词赏析:

冯延巳是南唐宰相。南唐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朝代,在五代的乱世中,南唐偏安一隅,君臣中没什么政治军事人才,多次坐失良机,最后被宋太祖所灭。但应该说南唐是中国历史上文化气息最浓的朝代。中主李璟,后主李煜,宰相冯延巳都是词中大家。冯延巳有一首著名的词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中主与他开玩笑,说:”风吹皱一池春水,干卿甚事。”冯延巳答:”未若陛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这是词史上的经典故事。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认为,若论词的意境,唯有冯延巳的词最当得起“深美闳约”四字;还认为《鹊踏枝》和《菩萨蛮》十数阙是《阳春集》中“最煊赫”之作。按《阳春集》中共收《鹊踏枝》十四首,这里要分析的这一首是最有代表性的,很能见出冯延巳词在意境风格方面的特色。冯延巳是一位善于写情的抒情词人。他并不隐讳自己的感情,在词中还表达得相当直白;但虽直白却不浅不露,意境深远,情韵悠长,感情深挚、缠绵、执著,因而有“旨隐”、“词隐”之誉(冯煦《阳春集序》)。这首词在第一句就直接地道出“闲情”二字,作为全词抒写的中心,笼罩着全篇。但正是这

鹊踏枝第一句就写得极其曲折婉转,写出词人内心极其复杂矛盾的思想感情。“抛掷久”三个字,是说这闲情在心间已是纠缠很久了,它令人痛苦、难过,曾下决心要忘掉它,摆脱它。“抛掷”,就表现出一种主观的意向和努力。然而,在前面加上“谁道”二字,就以一种反诘的语气有力地否定了这种意向和努力。词人是确实曾经想要抛掷掉它的,然而经过努力竟终未能抛掷掉;而最终又发现,并且还不能不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实在是不愿意抛掉它的。这“闲情”是如此的缠绵、深沉,简直是忘不掉、拂不去、摆不脱、斩不断的一缕悠长不绝的情思。可是,这“闲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它包含着什么样的具体内容,词中始终没有明白地揭示出来,因而费人猜测,又耐人寻味。从全词隐约透露出的一点意绪看,词人抒写的很可能是一段逝去已久却难以忘却的恋情。这恋情带给他深沉的忧伤和痛苦,折磨得他难以忍受,所以想要抛掷、忘掉;但在忧愁与痛苦中,却又不免时时泛起一种虽早已逝去却仍然历久不忘、不灭也不淡的甜蜜与幸福。因此,词人无法抛掉它,实在也不想真的抛掉它。

次句中的“每”字和“还依旧”三字,是同首句中的“久”字相呼应的。这“闲愁”郁积在怀,永注心间,年复一年。每到春来,一种莫名的惆怅之情便涌上心头,其沉重、缠绵不减当年。春日本是万物萌生、催人奋发的,为什么词人反而格外伤情呢?一则固然可能因为春意勃发,容易引起人感情的苏醒;再则更大的可能,是那段难以忘怀的恋情是发生在春天,因而触景生情,更能唤起那原本就没有失去的记忆。

三、四两句更进一层,在极痛苦中写出一种虽死而不悔的执著。词人确实承受不起这份沉重的忧愁和伤感,却又抛掷不下或不愿抛掷,便只好每日在花前饮酒自醉,借以消愁解恨。揽镜自照,猛见朱颜消瘦,不免心惊;但深情难忘也难解,为此而病酒伤身,憔悴消瘦也是应该的,值得的。这里

鹊踏枝我们不禁想起柳永《凤栖梧》中的名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里表现的正是一种虽九死而未悔的深情与执著。

下阙开头换一个角度,承上阙“春来”二字写春景,通过景色进一步抒情。写春景不写盛开的鲜花,因为那太绚丽也太热烈了,与词人的心境意绪不合;他写河畔漫无边际的青草,写堤上细丝飘动的柳条,那碧绿、那绵远、那柔细,在人心中唤起的是一种清寂悠远的境界和深长缠绵的情思。七个字,字字景语,字字亦是情语。接下来,又承上阙“惆怅还依旧”发问:“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这是向青芜问,向堤柳问,也是向自己问。惆怅之情,年年依旧,又年年新生,更显得深沉、永固,绵长不绝。这一问,所传达的仍是那种难于承受、无可奈何、欲抛掷而难于抛掷、实际是不想抛掷的复杂矛盾的思想感情。词人虽提问,春色却无法回答,自己也无意于让它回答。因而末二句撇开提问,转而刻画词人的自我形象:“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他独立于小楼之上,寒风满袖,那样孤寂,那样清冷,那样落寞,时间在静默沉想中悄然流逝,不觉已到了月上树梢、路无行人的黄昏时候了。这两句,既是写景,也是写人。人在景中,而景又充满了人的感受、感情。因而,词意的发展似转而未转,似断而未断,由环境、景物、感受融合而创造出的词人孤寂忧伤的自我形象,已然婉曲含蓄地回答了上面提出的问题。正因为他心中年积月累地萦绕着那抛掷不掉的“闲愁”,才那样一经春色的触发,便产生出一种似旧而实新的惆怅之情来。

统观这首词所抒写的情感,在第一句中便已直接明白地道出来了。但似直而曲,似显而隐,全词从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反复描写抒发,将他无尽的愁思表现得非常充分,非常完足,非常饱满,读后使我们不能不被他所创造的艺术气氛和感情所包围、所感染,从中迷离恍惚而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那斩割不断的绵远而沉重的愁思。我想,这大约就是王国维所赞美的冯延巳词“深美闳约”的艺术意境的特点吧?

第二篇: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原文翻译及赏析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原文翻译及赏析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莫。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注释:

①行云:本指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见宋玉《高唐赋》。此指冶游不归的荡子。

②不道:不知。

③百草千华:“华”同“花”。此以闲花野草比喻妓女。

翻译:

你就像天上飘浮不定的云,不知去了哪里?只知游玩却忘记了回来,也不管春天就要过去,在花团锦簇的寒食节气,你的车马不知停在处。

我含着眼泪独自倚靠在楼台上自顾自语,问那双双归来的燕子,来时可曾与你在路上相遇?我心中缭乱的愁絮就如同空中迷蒙纷飞的柳絮,在迷蒙的梦中你的踪影也无处寻觅。

赏析:

这是以女子口气写的一首闺怨词,写一位痴情女子对冶游不归的男子既怀怨望又难割舍的缠绵感情,游子就如流云一样游荡忘了归来,在百草千花的寒食节气,处处情人成双成对,就连燕子也知道双双归来,而游子却不知何处。望着满天纷飞的柳絮,不禁愁情交织,乃至梦中也梦不到游子。全词语言清丽婉约,悱恻感人,塑造了一个情怨交织内心的闺中思妇形象,也似乎概况了更广泛的人生体验。

词写闺怨。上片以飘荡不归的行云,比作浪子。他把自己的宝马香车都拴系在浮花浪蕊的青楼妓馆边了。下片则写闺中少妇的孤独与凄苦。双燕尚懂得归来而人却不知。离愁被春光撩拨得像悠悠扬扬的柳絮,漫天飞舞,使你在梦里也觅不到踪迹。作者以轻灵缥缈之笔写朦胧梦境,怨而不怒,蕴藉深婉,可谓别开新境。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原文翻译及赏析2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

冯延巳〔五代〕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依依 一作:悠悠)

译文及注释

译文:这几天,他像流云飘哪里?忘了回家,不顾芳春将逝去。寒食路上长满了野草闲花。他车马又在谁家树上系?泪眼倚楼不断自言语,双燕飞来,路上可与他相遇?纷乱春愁如柳絮,梦中到哪寻他去?

注释:行云:宋玉《高唐赋序》记巫山神女云:“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后世多借指行踪无定的'美人,此指所思情郎。不道: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卷四:“不道,扰云不知也;不觉也;不期也。冯延已《蝶恋花》词:‘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言不觉春将暮也。”百草二句:清谭献《复堂词话》:“行云、百草、千花、香车、双燕,必有所托。”寒食,节令名,在清明前一日。谭献《蝶恋花》词:“连理枝头侬与汝,干花百草从渠许。”以连理枝头与千花百草对举,正可与此对看。泪眼二句:陈廷焯《词则·大稚集》卷一:“‘双燕’二语映首章。”

鉴赏

这首词从字面看,是描写一人子对她游荡在绵的丈夫久久不归既埋怨又难以割舍的缠绵感情。从一开伤的“行云何处去”到最后的“梦里般寻处”,人主人公的情感始终在怨嗟与期待、苦闷与寻觅的交织中徘徊。云为一首优秀的闺情词,由于抒情的深刻与典型,往往容易唤起人们更广泛的联想,因而这首词中所抒发的“忠厚缠绵”之情,似乎也概括了更广泛的人生体验。

词写闺怨。上片以飘荡不归的行云,比云浪子。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这三句是闺中少妇的幽怨之词,表现出她对情郎的惦念。这里以“行云”比喻在绵四处游荡的情郎,非常形象贴切。“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春将暮”字面上是指春光将尽,亦指人子的美好年华将逝,这两句为人子的自问自答之词,充满般穷悲叹:美好的春光将要逝去了,而情郎却仍不见归来。

“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百草千花”,用辞也典丽双关,暗中包括那些招蜂引蝶的人人,颇带鄙薄意识。“香车”,代丈夫的行踪。车子停在谁家树下,意指丈夫在谁处冶游。这样写,既切合人主人公倚楼眺望的情景,又形象鲜明,情思宛转,耐人反复寻味。

下片则写闺中少妇的孤独与凄苦,她眼含泪水,倚立楼伤,不免如痴如呆,独自念念叨叨。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她想到自己的丈夫在绵纵行放荡,心中是多么的悲伤呀。“泪眼”写其忧伤;“倚楼”写她对丈夫的盼望;“频独语”三字,把人主人公那种伤心欲狂的精神状态清晰地刻画出来。“双燕”两句是她的询问,她频频问那归来的双燕是否见到自己的夫君。燕子般情,怎听得懂她的言语,这一问极写人主人公之痴。

“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般寻处。”问燕燕般语,这令她多么惆怅,多么悲痛,心中那春愁顿时如柳絮一般,凌乱般序。这里词人以柳絮喻愁,将般形之愁具体化,极写其纷乱。“悠悠梦里般寻处”,既然他不归,她又那般惦念着他,那么便到梦里将他寻觅吧,但梦却那般悠长,令她茫然而不得寻觅。这最后两句写得千回百转,情意缠绵,形象地表达了人主人公的哀怨与痴情。

这首词连用了三个问句:“几日行云何处去?”“香车系在谁家树?”“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一次比一次问得更迫切,从而描绘出人主人公越到后来越濒近绝望的心情。这是一种层层加码式的手法。双燕尚懂得归来而人却不知,离愁被春光撩拨得像悠悠扬扬的柳絮,漫天飞舞,使你在梦里也觅不到踪迹。云者以轻灵缥缈之笔写朦胧梦境,怨而不怒,蕴藉深婉,可谓别开新境。

冯延巳

冯延巳(903--960)又名延嗣,字正中,五代广陵(今江苏省扬州市)人。在南唐做过宰相,生活过得很优裕、舒适。他的词多写闲情逸致辞,文人的气息很浓,对北宋初期的词人有比较大的影响。宋初《钓矶立谈》评其“学问渊博,文章颖发,辩说纵横”,其词集名《阳春集》。

第三篇: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原文、翻译及赏析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原文、翻译及赏析2篇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原文、翻译及赏析1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 五代十国

冯延巳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朱颜瘦。(敢辞 一作:不辞)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译文

谁说愁绪被忘记了太久?每当初春降临,我的惆怅心绪一如故旧。每润都在花前饮酒,每次都是喝的昏沉烂醉,一点也不关心那镜里原本红润的面容,已经日益清瘦了。

河岸边青草翠绿,河岸上柳树成荫。我起伤地暗自思量,为何年年都会新添起愁?我独立在小桥的桥头,清风吹拂着衣袖。人回去后,树林中升起一弯新月。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注释

清王鹏运《半塘丁稿·鹜翁集》云:“冯正中《鹤踏枝》十四首,郁伊倘况,义兼比兴。”调名即《蝶恋花》。

谁道句:近人梁启超云:“稼轩《摸鱼儿》起处从此脱胎。文前有文,如黄河液流,莫穷其源。”(《阳春集笺》引)。闲情:即闲愁、春愁。

病酒:饮酒过量引起身体不适。

敢辞:不避、不怕。朱颜,青春红润的面色。

朱颜:这里指红润的脸色。

青芜:青草。

平林:平原上的树林。李白《菩萨蛮》:“林漠漠烟如织。”

新月:阴历每月初出的弯形月亮。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赏析

这是一首表达孤寂离怅种言情词。全词所写种乃是心中一种常存永在种离怅、忧愁,而且充满了独自一人承担种孤寂、凄冷之感,不仅传达了一种感情种意境,而且表现出强烈而鲜明种个性,意蕴深远,感发幽微。

上阕开门见山,首句用反问种句式种这种既欲抛弃却又不得忘记种“闲情”提了出来,整个上片始终紧扣首句提出种复杂矛盾种心情回环反复,表现了作者内心感情种痛苦撕咬。

“谁道闲情抛掷久。”虽然仅只七个字,然而却写得千回百转,表现了在感情方面欲抛不得种一种盘旋郁结种挣扎种痛苦。而对此种感情之所由来,却又并没有明白指说,而只用了“闲情”两个字。这种莫知其所自来种“闲情”才是最苦种,而这种无端种“闲情”对于某些多情善感种诗人而言,却正是如同山之有崖、木之有枝一样种与还俱来而无法摆脱种。词人在此一句词种开端先用了“谁道”两个字,“谁道”者,原以为可以做到,谁知竟未能做到,故以反问之语气出之,有此二字,于是下面种“闲情抛弃久”五字所表现种挣扎努力就全属于徒然落空了。

“每到春来,离怅还依旧。”上面着一“每”字,下面着一“还”,字,再加上后面种“依旧”两个字,已足可见此“离怅”之永在长存。而“每到春来”者,春季乃万物萌还之时,正是还命与感情觉醒种季节,词人于春心觉醒之时,所写种却并非如一般人之属于现瘦种相思离别之情,而只是含蓄地用了“离怅”二字。“离怅”者,是内心恍如有所失落又恍如有所追寻种一种迷惘种情意,不像相思离别之拘于某人某事,而是较之相思离别更为寂寞、更为无奈种一种情绪。

“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朱颜瘦。”既然有此无奈种离怅,而且经过抛弃种挣扎努力之后而依然永在长存,于是下面两句冯氏遂径以殉身无悔种口气,说出了“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两句决心一意承担负荷种话来。上面更着以“日日”两字,更可见出此一份离怅之情之对花难遣,故唯有“日日”饮酒而已。曰“日日”,盖弥见其除饮酒外之无以度日也。至于下句之“镜里朱颜瘦”,则正是“日日病酒”之还活种必然结果。曰“镜里”,自有一份反省惊心之意,而上面却依然用了“不辞”二字,昔《离骚》有句云“虽九死其犹未悔”,“不辞”二字所表现种,就正是一种虽殉身而无悔种情意。

下阕进一步抒发这种与时常新种闲情愁绪。词人种这种迷惘与困惑又直接以疑问种形式再次鲜明突出地揭诸笔端,可谓真率之极;而在“河畔青芜堤上柳”种意象之中,隐含着绵远纤柔、无穷无尽种情意与思绪,又可谓幽微之至。

“河畔青芜堤上柳。”下半阕承以“河畔青芜堤上柳”一句为开端,在这首词中瘦在只有这七个字是完全写景种句子,但此七字却又并不是真正只写景物种句子,不过只是以景物为感情之衬托而已。所以虽写春来之景色,却并不写繁枝嫩蕊种万紫千红,只说“青芜”,只说“柳”。“芜”者,丛茂之草也,“芜”种青青草色既然遍接天涯,“柳”种缕缕柔条,更是万丝飘拂。簇这种绿遍天涯种无穷草色,这种’随风飘拂种无尽柔条,它们所唤起种,或者所象喻种,该是一种何等绵远纤柔种情意。而这种草色又不自今日方始,年年河畔草青,年年堤边柳绿,则此一份绵远纤柔种情意,也就年年与之无尽无穷。

“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所以下面接下去就说了“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二句,正式从年年种芜青柳绿,写到“年年有”种“新愁”。虽是“年年有”种“愁”,却又说是“新”,一则此词开端已曾说过“闲情抛弃久”种话,经过一段“抛弃”种挣扎,而重新又复苏起来种“愁”,所以说“新”;再则此愁虽一宋词鉴赏辞典一旧,而其令人离怅种感受,则敏锐深切岁岁常新,故曰“新”。上面用了“为问”二字,下面又用了“何事”二字,造成了一种强烈种疑问语气,从其尝试抛弃之徒劳种挣扎,到问其新愁之何以年年常有,有如此之挣扎与反省而依然不能自解。在此强烈种追问之后,词人却忽然荡开笔墨,更不作任何回答,而只写下了“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两句身外种景物情事,仔细玩味,这十四个字却瘦在是种离怅之情写得极深。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试观其“独立”二字,已是寂寞可想,再观其“风满袖”三字,更是凄寒可知,又用了“小桥”二字,则其立身之地种孤伶无所荫蔽亦复如在眼前,而且“风满袖”一句之“满”字,写风寒袭人,也写得极饱满有力。在如此寂寞孤伶无所荫蔽种凄寒之侵袭下,其心情之寂寞凄苦已可想见,何况又加上了下面种“平林新月人归后”七个字。“平林新月”,则林梢月上,夜色渐起,“人归后”,则路断行人,已是寂寥人定之后了。从前面所写种“河畔青芜”之颜色鲜明来看,应该乃是白日之景象,而此一句则直写到月升人定,则诗人承受着满袖风寒在小桥上独立种时间之长久也可以想见了。如果不是内心中有一份难以排解种情绪,有谁会在寒风冷露种小桥上直立到中宵呢?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原文、翻译及赏析2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

作者:冯延巳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译文及注释

译文

谁说闲情逸致被忘记了太久?每到新春来到,我的惆怅心绪一如故旧。为了消除这种闲愁,我天天在花前痛饮,让自己放任大醉,不惜身体消瘦,对着镜子自己容颜已改。

河边上芳草萋萋,河岸上柳树成荫。见到如此美景,我忧伤地暗自思量,为何年年都会新添忧愁?我独立在小桥的桥头,清风吹拂着衣袖。只有远处那一排排树木在暗淡的月光下影影绰绰,与我相伴。

注释

①清王鹏运《半塘丁稿·鹜翁集》云:“冯正中《鹤踏枝》十四首,郁伊倘况,义兼比兴。”调名即《蝶恋花》。

②谁道句:近人梁启超云:“稼轩《摸鱼儿》起处从此脱胎。文前有文,如黄河液流,莫穷其源。”(《阳春集笺》引)。闲情:即闲愁、春愁。

③病酒:饮酒过量引起身体不适。

④敢辞:不避、不怕。朱颜,青春红润的面色。

⑤朱颜:这里指红润的脸色。

⑥青芜:青草。

⑦平林:平原上的树林。李白《菩萨蛮》:“平林澳漠烟如织。”

⑧新月:阴历每月初出的弯形月亮。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赏析

这是一首表达孤寂惆怅的言情词。全词所写的乃是心中一种常存永在的惆怅、忧愁,而且充满了独自一人承担的孤寂、凄冷之感,不仅传达了一种感情的意境,而且表现出强烈而鲜明的个性,意蕴深远,感发幽微。

上阕开门见山,首句用反问的句式把这种既欲抛弃却又不得忘记的“闲情”提了出来,整个上片始终紧扣首句提出的复杂矛盾的心情回环反复,表现了作者内心感情的痛苦撕咬。

“谁道闲情抛掷久。”虽然仅只七个字,然而却写得千回百转,表现了在感情方面欲抛不得的一种盘旋郁结的挣扎的痛苦。而对此种感情之所由来,却又并没有明白指说,而只用了“闲情”两个字。这种莫知其所自来的“闲情”才是最苦的,而这种无端的“闲情”对于某些多情善感的诗人而言,却正是如同山之有崖、木之有枝一样的与生俱来而无法摆脱的。词人在此一句词的开端先用了“谁道”两个字,“谁道”者,原以为可以做到,谁知竟未能做到,故以反问之语气出之,有此二字,于是下面的“闲情抛弃久”五字所表现的挣扎努力就全属于徒然落空了。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上面着一“每”字,下面着一“还”,字,再加上后面的“依旧”两个字,已足可见此“惆怅”之永在长存。而“每到春来”者,春季乃万物萌生之时,正是生命与感情觉醒的季节,词人于春心觉醒之时,所写的却并非如一般人之属于现实的相思离别之情,而只是含蓄地用了“惆怅”二字。“惆怅”者,是内心恍如有所失落又恍如有所追寻的一种迷惘的情意,不像相思离别之拘于某人某事,而是较之相思离别更为寂寞、更为无奈的一种情绪。

“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朱颜瘦。”既然有此无奈的惆怅,而且经过抛弃的挣扎努力之后而依然永在长存,于是下面两句冯氏遂径以殉身无悔的口气,说出了“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两句决心一意承担负荷的话来。上面更着以“日日”两字,更可见出此一份惆怅之情之对花难遣,故唯有“日日”饮酒而已。曰“日日”,盖弥见其除饮酒外之无以度日也。至于下句之“镜里朱颜瘦”,则正是“日日病酒”之生活的必然结果。曰“镜里”,自有一份反省惊心之意,而上面却依然用了“不辞”二字,昔《离骚》有句云“虽九死其犹未悔”,“不辞”二字所表现的,就正是一种虽殉身而无悔的情意。

下阕进一步抒发这种与时常新的闲情愁绪。词人把这种迷惘与困惑又直接以疑问的`形式再次鲜明突出地揭诸笔端,可谓真率之极;而在“河畔青芜堤上柳”的意象之中,隐含着绵远纤柔、无穷无尽的情意与思绪,又可谓幽微之至。

“河畔青芜堤上柳。”下半阕承以“河畔青芜堤上柳”一句为开端,在这首词中实在只有这七个字是完全写景的句子,但此七字却又并不是真正只写景物的句子,不过只是以景物为感情之衬托而已。所以虽写春来之景色,却并不写繁枝嫩蕊的万紫千红,只说“青芜”,只说“柳”。“芜”者,丛茂之草也,“芜”的青青草色既然遍接天涯,“柳”的缕缕柔条,更是万丝飘拂。簇这种绿遍天涯的无穷草色,这种’随风飘拂的无尽柔条,它们所唤起的,或者所象喻的,该是一种何等绵远纤柔的情意。而这种草色又不自今日方始,年年河畔草青,年年堤边柳绿,则此一份绵远纤柔的情意,也就年年与之无尽无穷。

“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所以下面接下去就说了“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二句,正式从年年的芜青柳绿,写到“年年有”的“新愁”。虽是“年年有”的“愁”,却又说是“新”,一则此词开端已曾说过“闲情抛弃久”的话,经过一段“抛弃”的挣扎,而重新又复苏起来的“愁”,所以说“新”;再则此愁虽一宋词鉴赏辞典一旧,而其令人惆怅的感受,则敏锐深切岁岁常新,故曰“新”。上面用了“为问”二字,下面又用了“何事”二字,造成了一种强烈的疑问语气,从其尝试抛弃之徒劳的挣扎,到问其新愁之何以年年常有,有如此之挣扎与反省而依然不能自解。在此强烈的追问之后,词人却忽然荡开笔墨,更不作任何回答,而只写下了“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两句身外的景物情事,仔细玩味,这十四个字却实在是把惆怅之情写得极深。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试观其“独立”二字,已是寂寞可想,再观其“风满袖”三字,更是凄寒可知,又用了“小桥”二字,则其立身之地的孤伶无所荫蔽亦复如在眼前,而且“风满袖”一句之“满”字,写风寒袭人,也写得极饱满有力。在如此寂寞孤伶无所荫蔽的凄寒之侵袭下,其心情之寂寞凄苦已可想见,何况又加上了下面的“平林新月人归后”七个字。“平林新月”,则林梢月上,夜色渐起,“人归后”,则路断行人,已是寂寥人定之后了。从前面所写的“河畔青芜”之颜色鲜明来看,应该乃是白日之景象,而此一句则直写到月升人定,则诗人承受着满袖风寒在小桥上独立的时间之长久也可以想见了。如果不是内心中有一份难以排解的情绪,有谁会在寒风冷露的小桥上直立到中宵呢?

第四篇: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原文翻译及赏析

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原文翻译及赏析3篇

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惊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慵不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译文

碧绿的杨柳依偎着曲曲折折的栏杆,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是谁突然弹起钿筝,惊醒那安栖的燕子,双双穿帘飞去。

然而几天时间放眼望去尽是落絮纷纷,正当杏花盛开,娇艳无比之际,却下起清明雨。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注释

偎:紧靠着。

黄金缕:形容嫩黄的柳条,如同丝丝金线一般。

钿筝:用金翠宝石装饰的筝。

玉柱:筝上定弦用的玉制码子。

海燕:传说燕子来自海上,故称“海燕”。双飞,一作“晾飞”。以上两句是写有 * 起筝来,双燕由帘内惊起飞走。

游丝:指在空中飞扬的虫丝。落絮:指飘落的柳絮。

一霎:一阵子。唐孟郊《春后雨》诗:“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

觉来:醒来。莺乱语,一作“慵不语”。

赏析:

此词的题目是“清明”,用很多笔墨描写春景,仅末尾两句写情,然而,情寓于景,情重于景。先看一下前人对此词的评价。《词辨》谭献评:“金碧山水,一片空濛,此正周氏(周济)所谓‘有寄托入,无寄托出’也。‘满眼游丝兼落絮’是感,‘一霎清明雨’是境,‘浓睡觉来莺乱语’(《乐府雅词》、《花庵词选》“慵不”皆作“莺乱”)是人,‘惊残好梦无寻处’是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云:“‘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忧谗畏讥,思深意苦。”他们的评语,不是语焉不详,就是牵强附会。

此词如果直率地去赏析,题旨不见得空濛,那是在无边的春色中勾起了对美好的往事之回忆与留恋。如果要查问是什么样的美好往事(好梦),词中并末明言,这就是所谓“空濛”吧。其实正是欲吐还含,才是诗词的本色,否则让作者把自己的思维活动,作北朝民歌中的“老女不嫁,蹋地呼天”式的赤裸裸地掏出来,那就不能算是词了。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主人公斜倚在绿树下的六曲阑干上,看着在微风中飘荡的柳丝,忽然发现原来在冬季叶落后呈金黄色的柳条已经全都变成绿色了。这意味着繁茂的春天已经来到了人间,而且此时已不是初春,应该是仲春了。主人公不是在欣赏春景,而是他(她)正心神不定、愁肠九折。“六曲阑干”,表面是实景,阑干有六个曲折,暗示主人公的思绪曲折宛转。“杨柳风轻”,表示主人公的感情之不平静,象微风中的柳丝似的动荡不定。这种情绪上的波动,正是被“展尽黄金缕”的繁春所激起的。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惊飞去。”是谁把秦筝的雁柱移动了,使它的音调那样的哀怨,以致成双的燕子惊得穿过帘幕飞出去了。正是主人公自己移动了雁柱,他处在春光明媚、美景良辰的时刻,却受到孤独的袭击,这种没有知音、失去知心的哀怨,在秦筝中可以得到宣泄。主人公的孤单,连双双的海燕也忍受不了而离去。燕子之“惊”,不是被秦筝之乐声所惊动,而是忍受不了主人公的孤独,燕子总是成双成对的啊。这两句表面写主人公在弹筝、燕子飞去的外景,实则流露了主人公无限的孤独、空虚之怨抑。由于表达得委婉含蓄,感情埋藏得深邃,所以有“空濛”之感。“钿筝”,用金花装饰的秦筝,以示乐器之华贵。

“满眼游丝兼落絮”,换头词意,紧扣上阕。“落絮”和杨柳碧树遥相照应,又和时间季节相连贯,先是柳树变青,接着全部脱尽枯黄叶,然后开花落絮。这就是张炎在《词源》中所强调的“最是过片,不要断了曲意,须承上接下”论点的体现。游丝落絮,是春暮的景象,游丝撩绕,暗示主人公的心头撩乱。落絮纷纷,主人公感慨繁华之将歇,启下文之情思。

“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红杏在二月开放,清明节是在三月份,时序在向前推移,春光在逐渐消逝,又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之际,“雨纷纷”,人的情绪也在“纷纷”。“一霎”二字,透露了对幸福、欢乐消逝得快速的伤感,也是对失去的美好生活的留恋。

“浓睡觉来慵不语,惊残好梦无寻处!”此两句是全词的`“警策”。上文的大量写景的“空濛”,在这里得到了落实。前一句是把“空濛”的面纱揭开了,露出了主角,“睡”和“语”都是人的活动内容。酣睡醒过来懒洋洋的不说话,其实主人公根本没有睡,他是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深陷到忘却了周围一切存在的境界,等到他从回忆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他感到痛苦,委顿,心力交瘁,又堕入了另一种沉思,他是在追忆没有作完的好梦,未完成的好梦将从哪儿去找寻。“浓睡”是对过去的荣华追忆,那么寻找“惊残”的“好梦”就是在探索未来幸福的蓝图。而“无寻处”却给予主人公当头一棒,震得他内心颤抖,意志消沉(慵不语)。“慵不语”别本作“莺乱语”,两者有很大出入。“慵不语”是主人公自身的活动,他的“不语”是为了寻找惊残的好梦。而“莺乱语”则是外部的干扰,所以理解为“浓睡”是被“莺乱语”而吵醒的,又关合到“惊”字,即好梦是被“莺乱语”而“惊残”的,这样,破坏主人公的甜蜜生活者就是“莺”了,莫怪陈廷焯要说“忧谗畏讥,思深意苦”。出现这两种写法的原因,关键在于“惊残”的“惊”字。“莺乱语”以为如果没有莺声嘈杂的干扰,好梦就不会被惊醒。逻辑上固然很对,然而辞意太直,意境索然。不若“慵不语”的曲折含蓄,让主人公在幸福的回忆之中醒过来之后,感到眼前现实生活的痛苦,再进入对不可知的未来生活的探索。使主人公的感情,跌进痛苦的万丈深渊,达到不能自拔的地步,这种含意,尽在“慵不语”之中,故远胜“莺乱语”。至于“惊”,不必让莺语去干,让主人公自己去惊觉,主动性会更大,对客观干扰的感受性会更强。

此词写春景是五光十色,眼花缭乱,然而情调是忧伤哀怨的,这就是乐景为哀情服务的高超艺术手法。

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原文翻译及赏析2

原文: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译文

在绿阴丛中,一座别致、幽静的小楼悄然独立,曲曲折折的栏杆紧紧依偎着碧树,两者相映成趣。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

春光明媚,晴空万里,游丝袅袅,柳絮翻飞,这已是暮春景象了,正当杏花盛开,娇艳无比之际,却下起了一阵小雨。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注释

偎:紧靠着。

黄金缕:形容嫩黄的柳条,如同丝丝金线一般。

钿筝:用金翠宝石装饰的筝,玉柱:筝上定弦用的玉制码子。

海燕:传说燕子来自海上,故称“海燕”。双飞,一作“晾飞”。以上两句是写有人弹起筝来,双燕由帘内惊起飞走。

游丝:指在空中飞扬的虫丝。落絮:指飘落的柳絮。

一霎(sha):一阵子。唐孟郊《春后雨》诗:“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

觉来:醒来。莺乱语,一作“慵不语”。

赏析:

这首词是拟写闺情之作,全篇以写景始而以情终,景中含情,情又衬景,因而被评为“金碧山水,一片空蒙。”(谭献《谭评词辨》)

上阕从春光写起。“六曲阑干”三句极力描写庭院的春日明媚风景。曲曲红阑,被绿茵扶疏的碧树所环绕;院中的杨柳随风摇摆,如丝如缕的柔条在夕阳的晚照中轻盈飞舞,好一派静谧、优美的景色。一个“偎”字,写出自然景物与人工景物的和谐、亲昵,一个“展”字,写尽了柳条的媚态,词的意境,就在这柔和、清雅的景物中被烘托出。而突如其来的琮琮筝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也惊起了双燕,穿帘而去。由燕子的安居,可知闺中的冷清;由筝声的惊燕,可知声音之激越,弹筝者心情之郁闷也可见一斑。尽管全部是写景,但闺中人独处的难堪之情已经隐约可见。上阕中词人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个角度进行描写,先写筝鸣声之凄婉,再写成双的海燕穿帘而去,所见所闻,勾起词人隐隐的孤独与惆怅之感,为下文进一步抒情做铺垫。

下片抒伤春之情。首三句写词人所见:游丝、落絮、红杏花,这些景物的描写,暗示春之将逝。依旧由景开始,但是“满眼”一词已经凸现了人的出现,是从闺中人的视线和心情来看景了。“游丝”和“落絮”都是经典的春愁缭乱、幽思绵绵的意象,“满”和“兼”字更说明了一种无聊、无奈的心情。这是突然降下的一阵清明雨,打得院中杏花零落。最后一句由春光缭绕归结到春闺的愁思,一个“乱”字说明了心绪之乱,“无寻处”则点出了好梦被惊醒后的烦恼与忧愁。经过这两句一点化,前面的景语全都变成了情语,令人回味不已。

整首词诗人由写景始,由写人终。写景抓住春天的特指,但有富于变化,在变化中蕴含了作者的情感,写人先写人物的行动,把细筝移玉柱,但穿帘双燕却勾起了主人公无限的伤感,成为全词感情转折的基点。再写人物的心理,“惊残好梦无寻处”,直接抒发主人公内心的伤感。整首词写景与写人相互交融,通过穿帘的双燕,乱语的“黄莺”、“游丝”、“落絮”“清明雨”,使人物的心理活动步步呈现,达到了情与景的高度统一,但又含而不露,堪称“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全词在艺术风格上语言明丽,用意婉曲。

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原文翻译及赏析3

鹊踏枝·六曲阑干偎碧树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翻译

碧绿的杨柳依偎着曲曲折折的栏杆,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是谁突然弹起钿筝,惊醒那安栖的燕子,双双穿帘飞去。

然而几天时间放眼望去尽是落絮纷纷,那盛开的杏花也经不住清明时节的纷纷细雨,逐渐凋零。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注释

偎:依靠。

黄金缕:指嫩柳条。

钿筝:用罗钿装饰的筝。

海燕:燕子的别称。古人认为燕子生于南方,渡海而至,故称。

一霎:极短的时间。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暗用金昌绪《春怨》

诗意:“打起黄莺儿,莫救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赏析

这首词是拟写闺情之作,全篇以写景始而以情终,景中含情,情又衬景,因而被评为“金碧山水,一片空蒙。”(谭献《谭评词辨》)

上阕从春光写起。“六曲阑干”三句极力描写庭院的春日明媚风景。曲曲红阑,被绿茵扶疏的碧树所环绕;院中的杨柳随风摇摆,如丝如缕的柔条在夕阳的晚照中轻盈飞舞,好一派静谧、优美的景色。一个“偎”字,写出自然景物与人工景物的和谐、亲昵,一个“展”字,写尽了柳条的媚态,词的意境,就在这柔和、清雅的景物中被烘托出。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又飞去。”三句写帘内景。“谁把”两句从听觉写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琮琮的筝声,闺中安栖的燕子,被筝声惊起,双双穿帘飞去了,词人把这些情景都写得优美、精致,用笔非常细腻,有力地表现出春光的明媚,给读者以十分深刻的印象,引发出丰富的情境联想。筝声之后并没有揭起垂下的帘幕,露出弹筝之人,却转写燕子穿帘双飞,以衬托弹筝者的孤独寂寞,了无知音,幽思难托。

上阕中词人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个角度进行描写,先写筝鸣声之凄婉,再写成双的海燕穿帘而去,所见所闻,勾起词人隐隐的孤独与惆怅之感,为下文进一步抒情做铺垫。

下片抒伤春之情。首三句写词人所见:游丝、落絮、红杏花,这些景物的描写,暗示春之将逝。依旧由景开始,但是“满眼”一词已经凸现了人的出现,是从闺中人的视线和心情来看景了。“游丝”和“落絮”都是经典的春愁缭乱、幽思绵绵的意象,“满”和“兼”字更说明了一种无聊、无奈的心情。这是突然降下的一阵清明雨,打得院中杏花零落。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结末写女主人公因梦醒而引起的恼莺情绪。“乱”字暗示了闺中之人的心情烦乱。至于她做的是什么样的“好梦”,词人没有说明,却更耐人寻味。浓睡好梦,欢情片刻,这对于现实生活中无法相会的恋人来讲,也是聊慰其相思饥渴的方式。然而哪怕这样短暂的好梦,也偏偏被莺语惊扰,可见无论是明媚亮丽的春色,还是落花沽絮的雨景,全都成了激惹她阵阵愁绪的触媒。

整首词诗人由写景始,由写人终。写景抓住春天的特指,但有富于变化,在变化中蕴含了作者的情感,写人先写人物的行动,把细筝移玉柱,但穿帘双燕却勾起了主人公无限的伤感,成为全词感情转折的基点。再写人物的心理,“惊残好梦无寻处”,直接抒发主人公内心的伤感。整首词写景与写人相互交融,通过穿帘的双燕,乱语的“黄莺”、“游丝”、“落絮”“清明雨”,使人物的心理活动步步呈现,达到了情与景的高度统一,但又含而不露,堪称“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全词在艺术风格上语言明丽,用意婉曲。

第五篇:鹊踏枝冯延巳作家资料陈伯海堂庑特大的冯延巳词冯延巳

鹊踏枝

冯延巳

二、作家资料

陈伯海:“堂庑特大”的冯延巳词

冯延巳(903-960),字正中,广陵(今江苏扬州)人。南唐中主李璟少时在庐山筑读书堂,他随侍左右,后为元帅府掌书记。李璟做国君后,他很受宠信,几度被任命为同平章事(宰相)。后因用兵失败,屡遭攻击,被罢相,任为太子少傅,不久死去。他很有文才,宋初人史某《钓矶立谈》说他“学问渊博,文章颖发,辨说纵横”;就连他的政敌孙晟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文章不如君也,技艺不如君也,诙谐不如君也”,可见其“人品”固然遭人非议,而诗、文、词的成就却颇高。这里,我们就主要把他认作一个词人来谈。

南唐词,尽管未收入《花间集》中(这是因为地域阻隔和时代前后的原因),然而由于它们都诞生于五代这样一个共同的时代、社会环境中,所以也就带有着与《花间》词相近的词风。这在冯词中表现得特别明显。在南唐小朝廷中,有一位韩熙载,这人或许为大家所熟悉(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即是描画他的豪奢生活的)。《钓矶立谈》称他“后房蓄声妓,皆天下妙绝。弹丝吹竹,清歌艳舞之观,所以娱宾客者,皆曲臻其极”。在他家中出入的常客之一,就有冯氏。所以冯延巳词中,就有很多艳情之作。这类作品,同《花间》词一样,体现出香艳、纯情、纤美的风格,可以视作是和《花间》词坛的一种“东西呼应”或“前后嗣响”。不过,冯氏的作品,却又几乎剔除干净了《花间集》中某些作品的淫鄙气味,而显出十分“文雅”的气度来。比如《鹊踏枝》:

萧索清秋珠泪坠。枕簟微凉,展转浑无寐。残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练天如水。

阶下寒声啼络纬。庭树金风,悄悄重门闭。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比较而言,温词所写的闺怨,还偏重于思妇的外貌形态(如“鬓云欲度香腮雪”之类);而韦词所写,又较多地保留着叙事的痕迹(如“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之类);及至冯词,则更“褪去”了生活的具体细节和人物的具体容貌,专在写景和人的心境上着力,因此显得格外“空灵”而有“神致”。此词中“月明如练天如水”,“庭树金风,悄悄重六门”之类的景语,就充分显示出了这种特色,故而表现得相当优美、雅致。又如另一首《鹊踏枝》:

六曲栏干偎碧树。杨树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这首词用笔非常细腻,下字十分雅美。游丝、落花、燕影、莺语,杨柳在春风中摆动枝缕,红杏于微雨中绽开花瓣……凡此种种优美的意象,综合构成了一幅“金碧山水,一片空濛”(谭献《词辨》卷一)的窈曲意境,其中所蕴藏着的情思就着实令人寻味。(按:此词亦见《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此据北宋陈世修所辑冯延巳《阳春集》,因陈氏所辑比前者要早十余年。)所以,难怪况周颐要选赞叹冯词“琳瑯满目,美不胜收”了(见《历代词人考略》卷四)。

但是,光是这些一般性的赞美式评语,却还不足以指出冯词的独特面目及其在词史上的独特地位。因为,如果光凭上面的这些优点,冯词并不能突破《花间》词的“类型风格”多远。所以我们就需另外举出王国维的一条精辟之论了:

冯正中词,虽不失五代风格,而堂庑特大,开北宋一代风气。(《人间词话》)

“堂庑特大”,确是定评,它就道出了冯词能在《花间》之旁自立门户的奥秘。而对于这四个字的评议,拿我们的理解来说,亦即:它在抒写艳情的同时,“注入”了相当深广的忧患意识。

前面提到过,孙光宪的《生查子》中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春病与春愁,何事年年有?”他自己的回答是:“半为枕前人,半为花间酒。”这个回答是“诚实”的,却又是肤浅的。对此,冯延巳也有两首写“新愁”的名作。我们且看他是如何答复这个问题的。其一是《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其中的“新愁”,主要仍只是一种“闲情”。尽管它用了“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这样惆怅凄清而优美异常的意境来表现这种“闲情”的孤独难言,但就其“本质”而言,却还是“花前病酒”之类艳事所引起的(读到这里我们又可以感到:冯词和同时代的孙词,连用语都那么相近),因此还和《花间》词人停留在同一“水平”上。

其二是《采桑子》:

笙歌放散人归去,独宿江楼。月上云收,一半珠帘挂玉钩。

起来点检经由地,处处新悉。凭仗东流,将取离心过橘洲。

这里的“新愁”,作者既明言是“处处”皆有,那它就绝非“艳情”所能牢笼了。因此我们不禁会问:它又是什么呢?请再细索词境吧:“笙歌放散人归去”,此句实是全词的一个“关键句”,它系从白居易诗中化出。白氏《宴散》诗云:“小宴追凉散,平桥步月回。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将何迎睡兴?临卧举残杯。”它表现了诗人感怀于时序惊心的淡淡的忧伤。但在冯词中,这种忧伤却又骤然浓化了,变成了一种“千里搭长篷,天下没个不散的筵席”(《红楼梦》中那句常被人所引用的名句)的“忧患意识”。词人在他锦衣玉食、高官隆位之处,敏锐地感受到了“人生无常”的无限空虚!所以夜不能寐(不象白诗中所写的“迎接睡兴”),中夜徬徨;然而所见所闻,却只是一片无形而可感的“新愁”。词末“凭仗东流,将取离心过橘洲”,似乎就已开出了李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先声。

如果嫌它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我们不妨再读他的另一首《鹊踏枝》词: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

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从结尾的“鲛绡掩泪”来看,此词也是为艳情而发。但是,它却在“爱情意识”之中又潜伏了对于生命有限、“好景不长”的忧患之情。试看:梅花本是无情之物,而且还正当它“繁枝千万片”的“盛时”,然而寒风一起、花瓣洒落,它却也懂得依恋枝头而无限“多情”。“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庚信《枯树赋》),缘此,词人当然要感叹“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了。

对于冯氏所怀有的这种深度的“忧郁症”,有的人试图从南唐当时的国势来作解释,所以如果把他“楼上春山寒四面”的感受理解为宋兵压境、国运日蹙的局势折射在词中的投影,那也未尝不可——但是,光作这种简单的理会似乎还嫌不够。这是因为,从史传记载来看,冯氏并不是南唐的一位“忠臣”,相反却是一位“奸佞”。马令《南唐书》卷二十即称他与其弟冯延鲁、陈觉、魏岑、查文徽等五人“侵损时政,时人谓之‘五鬼’”。因此如果说他是用“比兴”、“寄托”的方法来写其对于国家的“忠爱”(如张惠言《词选》卷一说其《鹊踏枝》三首是“忠爱缠绵,宛然《骚》、《辨》之义”),那简直就说不通。所以,我们对于冯词的理解,应该撇开机械而简单的“政治说词法”,而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发现,冯延巳正是以其所特禀的高度敏锐的感受力,深刻地体味和把握住了人生中蕴伏着的“悲凉”的一面。

人类生活,本来包含着极为丰富复杂的内容;人的一生,又常表现为蜿蜒曲折的进程。如果诗人们能够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和历史观,那么他们就应该承认:“人生”从总体上看,该是乐观的、进取的。但是,我们现在所要评论的,却是封建时代的诗(词)人;而在他们看来,“人生”即使不是一场悲剧,也该是充斥着不幸和痛苦的。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事常八九”(黄庭坚诗),即此之谓也。因此,每当他闪或经受了政治上的挫折和风浪,或遭遇了爱情上的波折和痛苦,或碰到了事业上的烦恼和不顺,就都会进而联系到“人生可悲”这个大主题上来;甚至,大自然的春去秋来、花落水流,也都会激发起他们内心的一阵阵苦楚和哀感。缘此,那些敏感的诗人就会把这种忧患的情绪“转现”在诗歌中发泄出来。如钟嵘就曾这样说过:

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诗品序》)诗的本质、诗的价值,照他看来,就在于抒写因自然界的物候和社会上的人事所引起的“心灵感荡”——而在这方面,我们就该补充一句:在感荡心灵的种种情绪中间,便以那类忧患的情绪最能感动人心(这点已被全部旧文学史所证明)。

——冯延巳词的成功之处,冯延巳词的“思想深度’,就恰恰在于这一点上。他的“新愁”,就不仅是情场失恋的伤感,更非主要是政治上的失意(观其“笙歌”之句可知),而正好是在他高朋满座、歌吹喧天的踌躇满志时所忽然潜生的,这就越加表明了他对人生“盛极必衰”的高度敏感,和对生命“奄忽若飚尘”(《古诗十九首·今日良宴会》)的深刻反思。在封建社会里,这种人生感慨是极带普遍性的。因此,冯词的突出成就,就在于它写出了封建时代文人所共同怀有的对于“人生无常”和“世事难料”的悲哀。这种悲哀,在前代的诗文中早就有过不少的表现,而在词中,却还是第一次(至少就它表现的深刻性和优美性而言),因此,冯词就以之而能在词史上独占一席重要的位置。王国维说它“堂庑特大”,照我们的理解,就并非指它在题材内容上有多大的开拓,而主要即是指它“思致”的深刻。

当然,对于冯词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深浓的忧患意识,我们还应作出自己的评判。首先,我们认为,这同样也是一种时代性的产物。中国封建社会在攀登过盛唐这个鼎盛的“顶峰”以后,到了晚唐五代,却很快又跌入了一个“低谷”中。这样一种“时代差”,就使人们的心理和诗歌的“气象”,发生了明显的差异。晚唐五代“士气”的不振;诗风的刻细卑弱和词风的淫靡感伤,就无不是这个衰世不景气的精神面貌之反映。而在五代词中的淫靡(如前举的王衍《醉妆词》)与感伤这二者之中,淫靡的情绪,比较起来,又仅是对于社会现实的一种浮浅的、假象式的反映,而冯词中的感伤情绪才是它更深一层的真实反映。打个比方来说,五代乱世犹如江南霉雨天气,淫靡的狂欢词则好比是雷雨前的燥热,只是这种雨天的假象式的反映;冯词的感伤情绪,便好比是阵雨降临前的阴云,才是这种天气的接近于本质的反映——而到了李后主那种以血泪挥写的亡国词中,就终于倾下了滂沱大雨。冯词在未雨之前就似乎隐隐地预感到了进代的不祥之兆,而发出了某种预言式的“谶语”,这从“时代”的角度来看,是带有一定的必然性的。其次,这种感伤的情绪,又带有着深刻的阶级根源。冯氏所属的阶级当然是占据统治地位的地主阶级。这个阶级,在其不同的阶段中,分别表现出以“向上”一面为主和以“没落”一面为主的阶段性。当然,在唐五代之后,中国封建社会还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发展过程,但由于五代阶段正处在一个历史的低谷之中,所以它的“没落”的一面就特别呈现得明显和突出。《花间》词中某些纵情声色、及时行乐的情绪,就是这种没落性的第一层表现;而冯词中那种忧患人生的感伤情绪,则更是此种没落性的深一层的表现。古典诗歌中,本不乏嗟老叹贫之声,但它们往往是由一些失意不偶者所发出;如果是得意满志者发出,那人们通常便会责怪他们是无病呻吟、为文造情。可是对于冯氏这样的“富贵者”所发的“愁苦语”,我们却并无这种感觉。这正说明,他的言愁词具有着相当程度的“真实性”。它真实地反映了这样一种剥削阶级的世界观:一方面,他们渴望长久地过着享乐幸福的生活,另一方面,又恐惧着这种生活的无法永存——这其中,又交织着作为生物的人对生命不能永恒的畏惧;作为社会物的人对政治危机的忧虑;以及作为封建官僚对现存统冶秩序迟早不会“久治长安”的预感等等。这些,便都明显地表现出了冯词的阶级属性。再次,在评说了冯词的感伤情绪之时代根源和阶级根源之后,我们还应当从文学史的角度来进行考察。“文学史,就其最深刻的意义来说,是一种心理学,研究人的灵魂,是灵魂的历史。”(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第一分册引言)冯词在词史上的地位,就正在于它深刻而形象地揭示、再现了这一特定时代中文人的特殊心理、特殊灵魂;而且从更广阔的视野来看,它又构成了从中唐到北宋这一历史阶段里文人心理发展的“链条”中特殊的一环。我们注意到,中唐文人词中所流露的心理还是比较欢快的(如白居易的三首《忆江南》),虽然时而也不乏有伤感之音;晚唐到五代的西蜀词中,则可以说是狂欢与苦恼并存;唯独到了五代晚期的南唐词中,就进入了一个“全方位苦闷”的阶段——先是,冯词(以及李璟的词)以它“未雨先阴”的感伤,表达了对于人生的忧患;接下来,李煜更以他“一江春水向东流”式的巨大悲感表明了他的已完全沉浸于人生的“苦水”之中。这种人生的悲凉,在他们这一代,已是无法解脱了;只有到了苏轼,才能以他“超脱”、“旷放”、“圆通”、“坦荡”的人生观和历史观予以暂时的、相对的摆脱。故若把这“全过程”当作一条心理发展的“链条”来看,则冯词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既然文学史是“心理学”,是“灵魂”的历史,那么,冯词因其深刻地表现了这一“环节”上的特殊心理和“灵魂”,就自然应当受到人们的重视。何况,在它那消极低沉的伤感意绪中,我们却又从其“反面”看到了作者对生命、对生活、对人生的无限执着和眷念;在它对人生“悲凉”一面的喟叹中,我们又可以引出对人生“美好”一面的热爱:既然它对人生得出了“虚空”的结论,但“虚空”之中却又有“肯定”潜伏着,那末读者难道就不能对此再来一个“否定之否定”而从中撷取若干有益的思想因素吗?所以,应当加倍地热爱人生、加倍地珍惜生命、加倍地爱护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这才是我们对冯词进行正确“扬弃”的结果,也是我们对其他不免流入伤感情调的“婉约”词所应采取的正确态度。冯词的“堂庑特大”已如上述。但是,光有“思致”,光有思想的深度,尚不足以成为优秀的艺术家和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来。冯词之成功,还在于它有着自己卓特的艺术成就。这种成就,集中体现在它所形成的“哀美”意境上。而这,就又可联系到前已提起过头的那个问题了:《花间》词给人之总的感受,是偏“热”的,是“花气袭人知昼暖”式的;而南唐词,相对说来,则是偏于“冷”的。这里,就可以分举温庭筠和冯延巳的词为例。温庭筠的,极喜描绘那些“成双作对”的禽鸟形象。如:“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翠钗金作股,钗上蝶双舞”,“翠翘金缕双鸂鶒,水纹细起春池碧”,“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音信不归来,社前双燕回”,“金雁一双飞,泪痕沾绣衣”——光是他的《菩萨蛮》词中,“双双对对”的字面和句子,就出现了这么多!这就绝不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它暗示着这样一个“奥妙”:在词人的内心深处,蕴藏着十分浓溢的“爱情意识”。因此随之而来,温词便普遍地呈现出一种红绿相间的“艳色”,“放射”出一种热烈和温馨的“热感”。前者如:“雨晴夜合玲珑日,万枝香袅红丝拂”(《菩萨蛮》),“花映柳条,吹向绿萍池上”(《酒泉子》),“何处杜鹃啼不歇,艳红开尽如血”(《河渎神》),“花花,满枝红似霞”(《思帝乡》),“红袖摇曳逐风暖”(《河传》),“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更漏子》),由自然界的红花、红霞和人世间的红袖、红颜,便共同组成了一个“粉红”、“艳红”的“热色”世界(除此之外则又是一片绿色的世界,但同样也是一种“青春色”)。后者如:“暖香惹梦鸳鸯锦”(《菩萨蛮》),“红袖摇曳逐风暖”(《河传》),“笼中娇鸟暖犹睡”(《玉楼春》),而在这种暖洋洋的“温感”中,我们正可体味到荡漾在作者心头的那股“春意”。故以温词为首的《花间》词,就因爱情意识的“催发”而产生了总体上的“热感”。

但冯词就有所不同了。它的偏“冷”,除本节开头所引的“萧索清秋”一首外,还可举出很多。如下面两词:

秋入蛮蕉风半裂。狼藉池塘,雨打疏荷折。绕砌虫声芳草歇,愁肠学尽丁香结。

回首西南看晚月。孤雁来时,塞管声鸣咽。历历前欢无处说,关山何日休离别?(《鹊踏枝》)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亦断肠。

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忍更思量?绿树青苔半夕阳。(《采桑子》)

这两首词,一写秋景与秋情,一写春景与春情。秋之萧疯悲凉自不必多说,而即使是“花前”、“笙歌”的春景,作者却也把它变作了“以乐景衬哀”的“背景”来使用,因之词尾“绿树青苔半夕阳”之句所显露出来的气氛就不是草木葱茏之暖气,而是夕阳西下的惨淡冷瑟了。

所以,冯词虽也曾大量引用江南的风物作为其布景设色的主要“素材”,但是他却偏多地“挖掘”其中色彩(感情色彩)偏“凉”的一面。比如:“云雨已荒凉,江南春草长”,“秣陵江上多离别,雨晴芳草烟深”,“砌下落花风起,罗衣特地春寒”,“雨罢寒生,一夜西窗梦不成”……这些优美旖旎却又带有凉感的景物,就使全词笼罩上了一层“哀美”的氛围。这和它词情中表达的忧患意识和伤感情绪,正又融合成了和谐的统一体。可知前述“冷”、“热”之别,正源于内容之异也。

当然,除此之外,冯词在艺术上的造诣还有许多可以说及之处,如其词风之雅丽,用语之浓淡相间,下笔之细腻清新,都无不反映了他文学修养之高。但比起上面所述的特色,究还属次要的方面,所以这里就略而不论了。我们对于冯词的总的认识,集中起来说,就是它的“思致”深婉和偏多“哀美”。这标志着,在爱情意识极为活跃的五代词坛上,忧患意识也已同时“潜入”,此种情况在冯词中已经可以看得很清。

明晓了冯词的上述特质,我们再来看南唐中主李璟的词,就更“一目了然”、洞其底蕴了。李璟(916—961),在位十九年,也是一位文节修养甚高的人物。他的词现在只存寥寥几首,但从中却也不难看出它与冯词之间有着同一的风致。比如他那两首有名的《浣溪沙》: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干。

手卷珠帘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虽然主题依旧是写恋情,但是,其文学形象的内蕴却早已超出了题材本身,所以王国维不禁要赞其“菡萏”两句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了(《人间词话》)。它所流露的忧患意识,它所表现出来的凄丽“哀美”,就和冯词是波澜一致的。亡国之前的李(璟)、冯词尚且充溢着如此深浓的忧患意识,那末,亡国之后的后主词中出现“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乌夜啼》)的“血书”之句,那便是更其自然的事了。所以我们接着便来谈论李煜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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