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梁启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读书笔记
梁启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读书笔记
1915年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成果,倒行逆施,妄图复辟帝制。近代著名资产阶级政论家梁启超发表《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反对袁世凯在共和制下变更成帝制,揭开了护国战争的序幕。
文章一开始的“秋霖腹疾,一卧兼旬,感事怀人,百念灰尽,而户以外甚嚣尘上,喧然以国体问题闻。”便奠下了作者忧国忧民,心灰意冷的感情基调,文中一边反驳帝制派论者一边不断穿插着作者发自肺腑的娓娓规劝,读来颇觉作者用心良苦。又有自言“于共和国体非有所偏爱,而于其他国体有所偏恶······观国家尊荣危亡之所由,则一百姓之兴替。”作者之顾全大局、平心之论可见一斑。
文章先表明自己的观点——只问政体,不问国体,其原因在于“夫立宪与非立宪,则政体之名词也;共和与非共和,则国体之名词也。吾侪平昔持论,只问政体,不问国体。故以为政体诚能立宪,则无论国体为君主为共和,无一而不可也,政体而非立宪,则无论国体为君主为共和,无一而可也。国体与政体,本截然不相蒙。”这也同样驳斥了帝制派的“与其共和而专制,孰若君主而立宪”的荒谬观点;同时这也是全文基本精神所在,是梁启超发气护国战争的理论基础。
作者接着阐述文章的要害:无论何种国体,皆非所反对;惟在现行国体之下,而思以言论鼓吹他种国体,则无论何时皆反对之。这就意味着,在共和国体之下,要复辟帝制,作者是万万要反对到底的。而且自辛亥革命变更君主专制为共和政体以来,全国百姓受尽苦痛,其恶现象循环迭生,“进喘息未定,而第二次变更国体之议又复起”,实在不是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思为彼亡垂绝之命”的梁启超所能容忍的;在此更是讽刺,“天下重器也,可静而不可动也,岂其可以翻覆尝试,废置如奕棋?”政体变换频繁,着实孟浪。作者认为,在现行国体之下,合众之力尚可图政治之改革,希望之遂或尚有其期。骤然蜕变则国家有所蒙失,危险苦痛不可思议!又有清末立宪的前车之鉴,谁能保证国体变更之后宪政有保障实行?今在共和工体之下暂行专制,其有种种不得已之理由,如若改为君主立宪制之后又不得不实行专制,天下人岂能谅解?作者进而用帝制派论述不能共和的原因——国情、人民习惯与能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然而然得出结论——这些原因都不是因为共和的国体而产生的,所以这一反对共和的言论根本子虚乌有。要实行宪政,作者认为有二:但求视新约法为神圣来遵循和设法多予人民接近政治之机会。反驳真真环环相扣、一气呵成。
梁启超喜用以柔克刚以退为进欲扬先抑的手法跟对手“过招”,在此的辩论亦如是。他先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赞同国体变更者的论据“当选举总统时,易生变乱”,转而用中国古代历史上“藏诸石室金匮”、“五胡十六国、五代十国时期”的例子,甚至是用对手提出的墨西哥、中美南美葡萄牙例子,得出“墨西哥之必乱,无论为共和为君主,其结果皆同一也”“幸而托于共和之名,犹得窃据三十年,易以君主,恐其亡更早矣”这样与对手相反的结论。最后还一针见血地讽刺对手“凡立论者,征引客观之资料,不能尊凭主观的爱憎以为去取。果尔者,不能欺人,徒自蔽耳。平心论之,无论何种国体,皆足以致治,皆足以致乱。”
最让人无可辩驳便是作者的“偶像一经打破不可复立”论——“盖君主之为物,原赖历史习俗上一种似魔非魔的观念以保其尊严;此种尊严自能于无形中发生一种效力,直接间接以镇福此国。君主之可贵,其必在此。虽然尊严者不可亵者也,一度亵焉,而遂将不复能维持。······自古君主国体之国,其人民之对于君主,恒视为一种神圣,于其地位,不敢妄生言思拟议。若经一度共和之后,此种观念遂如断者之不可复续。”过去立宪派迷恋于君主立宪制,就是企图在人民的政治程度和政治能力低下的情况下,借助君主这种法外尊严镇住不懂“法制”的”愚民”,但辛亥革命之后皇帝被推翻了,两千年来供奉的土木偶一旦被打翻,想要恢复人民对它的信仰便不可能了。即便是“可以明目张胆集会结社以图推翻共和;则他日在君主国体之下,又曷为不可以明目张胆集会结社以图推翻君主?”历史上也没有由共和
返帝政而成功的先例。国体变更论者又“何苦无风鼓浪,兴妖作怪,徒淆民视听,而诒国家以无穷之戚也!”
最后作者还补充“欲问杨氏所长之筹安会,为法律内之行动耶?抑法律外之行动耶?杨氏贤者也,或能自信非逾法律以为恶,然得毋已逾法律以为善耶?”以斥责杨度鼓吹法制。
诚如蔡锷所说:“先生所言,全国忍人所欲言,全国人人之不敢言,抑非先生言之,固不足以动天下也。” 梁启超在宣传反袁复辟维护共和,并身体力行,是了不起的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