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缺失的母爱,泯灭的人性——浅析《金锁记》中曹七巧的母爱悲剧
缺失的母爱,泯灭的人性——浅析《金锁记》中曹七巧的母爱悲剧
丁晓俊(武汉大学文学院2008级汉语言文学专业,湖北武汉430072)
摘要:母爱本是文学作品中常被歌颂赞扬的主题,而却在张爱玲的《金锁记》中被颠覆解构。人类最崇高神圣的母爱,在曹七巧身上泯灭殆尽。她从一个不幸的被害者变成一个疯狂的害人者,亲手毒害自己的子女,酿成一生的悲剧。让自己心灵桎梏。
关键词:曹七巧;母爱;人性;悲剧
中图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 1)17—0028—02
一、导语《金锁记》是张爱玲最具代表性的一篇小说,她用其独特的风格和视觉,在小说中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精雕细刻了一个多余复杂的人物——曹七巧,而这一形象颠覆了对“母亲”的经典阐释,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因得不到爱情进而缺失母爱,以至泯灭人性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以其独特的魅力震撼文坛,夏志清在评《金锁记》时说过:“据我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而张爱玲对曹七巧的刻画更是经典中的经典,她颠覆了我们对传统女性的看法,我们看到了她的挣扎,可却是失败的挣扎。曹七巧让自己陷入心灵桎梏,残害身边的亲人,最后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她是时代的产儿,社会的悲剧。
二、张爱玲自身经历对创作的影响张爱玲出生于名门望族,可却因父母离异,从小在孤独与凄凉中成长。因此她作品的主题永远是荒凉,一种深入骨髓的乱世凄惨。正如她自己在《天才梦》中所云:“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她的作品总是带着一种病态美,作品中并没有一味歌颂人性的美好,而总有着对人性的讽刺。张爱玲关注的焦点是人性,对人性的书写是其最高命意。她以一个女性真实的体验和独特的人生感悟,平静地展示了人性丑恶的一面,辛酸而不无美感地反映生命的本来面目,没有丝毫矫情和掩饰。她成功将边缘意义的女性群体带进文本的中心舞台,她们大都是“遗老家庭里一种牺牲品,没落的宗法社会里微不足道的渣滓”。
也许幼年时期母爱缺失,作品中的尖刻言辞是张爱玲对女性神话的消解。母爱历来是永恒的主题,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中华传统文化更是高扬母爱,然而,经年建构的华屋美厦却在张爱玲笔下中轰然倒塌。她以悲悯的情怀阐释了特殊场域中母爱缺失、亲情沦丧的残忍,以曹七巧的可怜可悲可恨。来表现她对人性的失意,对女性的失望。
三、曹七巧的母爱悲剧曹七巧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普通人中挖掘出隐藏在她心灵深处那种不为人知的历程,在这个挖掘过程中蕴含着张爱玲在对人性的探索,对人生价值的思考。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语调,叙述了一个“异类”女性悲凉的传奇,为读者营造出了一个阴气森然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性自私、龌龊、虚伪、变态。而这,就是一个女人的世界。
(一)失败的爱情婚姻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放弃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而旧时父母包办婚姻,让这个娘家开麻油店铺的曹七巧嫁给了一个残废的豪门丈夫,她只是交易的筹码。从此,让曹七巧对爱情的渴望,对美好婚姻牛活的憧憬被“一堆腻滞的死去的肉体”所代替。一切的美好都被现实破灭,生活在豪门中的曹七巧,即使锦衣玉食,生活却苦闷乏味。出生的卑微,让曹七巧在这个名门望族中受尽歧视,显得无助与彷徨,而不甘于做姜公馆“鲜艳而凄怆”的蝴蝶标本的她,渴望过有情爱的生活。可在与季泽的纠缠无果后,她便借助于金钱,能让她得到些许的自我满足和安全感。曹七巧的不幸婚姻让她痛苦,残酷地剥夺了她的幸福和爱的权利,使她人格中自我对立的矛盾愈演愈烈,在自我冲突中痛苦地挣扎、搏斗、裂变,结果使她的人性受到严重的摧残和压抑,逐渐丧失了正常女人的心理。开始了对人性的摧残。
(二)缺失的母爱导致人性的泯灭不幸的婚姻造成曹七巧的不幸命运,但她并没有从自身的不幸中滋生同情心。她的灵魂已经被畸形婚姻、黄金枷锁给扭曲,逐渐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资格。于是,在她独立门户后,禁锢自己的心灵,以折磨他人为乐。她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儿女身上,其母爱是变态的。幻灭和绝渠将曹七巧推向畸形的疯狂,作为人母的她,竟然用黄金的枷锁来封锁住儿女的正常人性,她开始向疯子转化,做了儿女幸福的杀手。她心里没有爱,有的只是占有掠夺。长白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儿子那么简单,他是一个男人。曹七巧自己未得到幸福的婚姻爱情,她也不希担她儿子得到。她希望在儿子那里得到一丝的威望和尊严,对他进行绝对的控制和占有。她给长白娶媳妇只是怕他去逛窑子,可她又嫉妒长白的媳妇,得到了她本该有的幸福,于是她的心理又失衡,并以疯子的审慎与机智,嘲笑挖苦新媳妇的外表,软弱的个性,以此来摧毁儿媳的自尊。她别有用心地去挑拨长白夫妻间的关系,寿芝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绢姑娘也不堪折磨上吊自杀。“长白不敢再娶了,只在妓院里走走。”人性的疯狂,理性的丧失,令人毛骨悚然。长白没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成熟与理智,他早已被他那无情的母亲折磨得麻木不仁,变得冷漠残忍。对长安的控制,曹七巧更嚣张更疯狂。她反复地告诉女儿“男人碰不得”,他们只不过是看中了女人手中的一点钱。,她通过裹脚来裹住长安的情欲,以此来发泄她对自己无性无爱婚姻的仇恨和不满。她要女儿也尝到自己所吃的苦.把女儿看成她自己的替身,她想完完全全地将长安变成一个复制品。因此,当她看到女儿得到爱情春光满面的时候,当长安“带了点星光下的乱梦回家来,人变得异常沉默了,时时微笑着”的时候,曹七巧得到了更大的刺激,为什么同样作为女人,长安能够如此轻易地便享受到爱情的滋润,而自己苦苦追寻到头来却是无尽的嘲弄,她闪嫉妒而怨恨这个叫“长安”的女人。曹七巧利用了“母亲”的特权来发泄着自己的怨恨.童世舫对于她来说,是个强有力的敌人,她要予以完全的击败。于是为了使女儿得不到和童世舫的婚姻,她竟然让女儿吸鸦片,并将之告诉童世肪。她以“一个疯子的审慎与机智”造谣蛊惑,破坏长安在童世舫心中的形象与地位,终于将长安又拖回到那“没有的所在”,破坏葬送了长安一生的幸福。
这样的变态和决绝,只有曹七巧这位早已丧失人性的母亲才会做得出来,让我们在骨子里不禁生出一阵寒气。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可以用最变态的方式去伤害自己最亲的人,并且在看到亲人遭受着与自己同样或相似的痛苦时,心得到变态的满足。
四、结语曹七巧是可悲的:“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她知道她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金钱使曹七巧有了一个畸形的婚姻,畸形的婚姻使她的情欲被扼止却又渴望得到满足,金钱毁灭了她的情欲。最后她义用黄金枷锁锁住了她的儿女,杀死儿女的人性,也让她自己丧失了作为女人最不该失去的母性和母爱,彻底成为一个疯子。曹七巧的命运就是一场悲剧,人类最崇高神圣的母爱,在曹七巧身上已经泯灭殆尽。没有良知和亲情,没有温暖和内疚。有的只是狡诈阴冷,残忍歹毒,我们看到的是她如何利用“母亲”的特权去残害她的儿女,她给儿女们最自私最残酷的爱,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疯子。曹七巧的一生是不幸的,更为不幸的是她在欲望的驱使下,将其子女也作为她死去灵魂的陪葬,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幸福,缺失的母爱,葬送了她的人性,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参考文献:【11张爱玲.金锁记【M】.中国戏剧H{版社,2006.【2】张爱玲.天才梦【M】.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3】傅雷.论张爱玲的小说NI.安徽文艺出版社,199I.【4l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5】陈菊.一个孤独尴尬的灵魂——重读《金锁记》【J】_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6.【6】张晓云.一个被黄金枷锁摧毁了的灵魂——试论曹七巧变态性格的形成【J】.台州学院学报,2002.
第二篇:浅析《金锁记》中曹七巧形象
浅析《金锁记》中曹七巧形象
——曹七巧心理变态的前因后果李梦莹
摘要:《金锁记》是传奇作家张爱玲的代表作。小说描写了一个原本青春活泼的麻油铺家的女儿曹七巧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对金钱的贪婪而嫁入深宅大院姜家,在活死人丈夫身边,因为性欲的压抑,府中主仆的鄙视嫌弃,由受害者变成害人者,内心渐渐歪曲,一步步走向变态的过程。
关键字:张爱玲 金锁记 曹七巧 心理变态
张爱玲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在那样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张爱玲却把视角转向普通的市井生活,从人本性中的黑暗面,金钱欲,性欲等角度剖析了这个社会这群冷血的人物的生活百态。而《金锁记》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作品。
《金锁记》成果的塑造了在种种压抑下最终导致其严重心理变态的曹七巧形象。
一、心理变态的前因府中人的歧视
曹七巧原是市井小户家的普通女孩,与姜公馆中人的社会地位有着天壤之别,而恰巧姜公馆的二少爷患有“骨痨”,“是个残废。做官人家的女儿谁肯给他?老太太没奈何,打算替二爷置一房姨太太,做媒的给找了这曹家的”①,“原是做姨奶奶的,后来老太太想着,既然不打算替二爷另娶了,二房里没个当家的媳妇,也不是事,索性聘了来做正头奶奶,好叫她死心塌地地服侍二爷。”②门不当户不对使七巧收紧家里男女老少的歧视,甚至连奴才也看不起她。而七巧却是
“麻油店的活招牌,站惯了柜台,见多识广的”③,在家人的鄙视下并没有忍气吞声,她粗野泼辣地以自己的方式反抗、争取,因见二小姐瘦了,自作主张跟老太太说是害了相思病,要老太太早点儿把小姐的婚事办了,自以为是好心,没想到却办了坏事,更招人厌了。
一个社会底层的弱者,在姜家这样的大家里,受到的不是良好环境的熏陶和正确的引导,而是赤裸裸的歧视。在那个还未完全开化的旧社会,女性仍是被压迫者,靠夫,夫是个活死人,靠子,子“还不满十四岁”④,“无依无靠”的七巧无力抗争,心理开始慢慢变态。性欲被压迫
“你碰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的,就像人的脚有时发了麻,摸上去那感觉„„”⑤姜家二爷天生骨痨,她的性欲在正常渠道得不到宣泄,她转而将一腔爱欲宣泄给三爷姜季泽,而三爷却是”抱定了宗旨不惹自己家里人,一时的兴致过去了,躲也躲不掉,踢也踢不开成天在面前,是个累赘。何况七巧的嘴这样敞,脾气这样躁,如何瞒得了人?她也许是豁出去了,闹穿了也满不在乎。他可是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要冒这个险?”⑥所以七巧的情欲无处宣泄。
佛洛依德说原欲就像一条河流,如果收到阻碍,就会溢向别的河道,直接导致错乱心理和性变态行为。爱情的破灭
老太太和二爷死后,姜家分了家,七巧带着长白、长安以及用青春换来的一点儿家产搬了出来。没想到隔了几个月,姜季泽突然上门来了,他突然一改以前的态度,对七巧表现出爱意,“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⑦七巧对季泽的爱又重上心头,然而季泽却并不是真心的爱七巧,只是为了她的钱,为了骗走她用青春,甚至一辈子的幸福换来的一点儿钱。“他不是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⑧然而在欺骗的爱和真实金钱面前,七巧选择了金钱。她对季泽的爱,她对这世界最后的爱就这样被泯灭了,她不再相信任何男性。就像《雷雨》里繁漪畸形的爱情一样,七巧这份没有结果错误的爱更促使她走上了心理变态的不归路。
二、心理变态的后果极度嫉妒甚至破坏他人的幸福生活
因为自己的丈夫是活死人,七巧见不得别人好,当水仙嫁给了风流英俊的季泽时,七巧心里极度不平衡,“她嘴里说笑着,心里发烦,一双手也不肯闲着,把兰仙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恨不得把她挤走了样才好”。
七巧这种变态的心里更具体形象地表现在她对儿女幸福生活的妒忌和破坏上。
七巧的丈夫从未给过她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她将希望寄托在季泽身上却没想到季泽只爱她的钱,她一生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男人,除了儿子长白之外,所以她有很强的恋子情节。
“长白在外面赌钱,捧女戏子,七巧还没甚话说,后来渐渐地跟着他三叔姜季泽在外面逛起窑子来,七巧才着了慌,手忙脚乱替他定亲,娶了一个袁家的小姐”⑨然而七巧见不得别人幸福,嫌弃儿
媳的相貌,挑三拣四,抓着长白整夜为她烧烟,让新媳妇独守空房,还逼着儿子告诉她儿媳的隐私,并且当着外人的面添油加醋地宣布儿媳的秘密,最终害得芝寿得了肺痨,“七巧嫌她乔张做致,吃这个,吃那个,累又累不得,比自己似乎多享了一些福,自己一赌气便也病了。”最后芝寿熬不过死了。
七巧为了把长白绑在身边将绢姑娘给了长白做姨奶奶,而绢姑娘在生了一个孩子后也受不了婆婆吞鸦片自杀了。
儿子长白的婚姻断送在七巧手中,女儿长安的婚姻更是被七巧杀死在了摇篮里。自己一辈子不曾的得幸福快乐的生活,七巧更看不得同样作为女性的女儿得到丝毫快乐和幸福。
为了剥夺女儿的自由,在裹脚已经不时兴的年代,七巧将女儿的脚裹成了畸形。为着和大房三房比赛,将长安送进洋学堂读书,但当看到女儿脸色红润了,胳膊腿腕也粗了一圈时,就已丢失小东西为借口要找到学校闹事丢长安的脸,最后长安没脸去学校,退学了。在堂妹的撮合下,长安认识了国外留学回来的童世舫,两人的交往很顺利,并很快订了婚,订婚之后的长安开朗了很多,七巧看不过,对长安百般辱骂,还告诉童世舫长安吸食鸦片,千方百计地坏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最终“长白不敢再娶,只在妓院里走走。长安更是早就断了结婚的念头。”⑩成为了可怕的守财奴
当初曹大年贪财,做主把七巧嫁给了残废的姜家二爷,身份地位的悬殊是七巧在姜公馆饱受歧视,亲情、爱情,七巧都得不到,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老太太和二爷死后自己分得得那些家产,这是七巧卖掉一生才换来的一点儿金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点儿收获和真实存在的可信赖的依靠。
七巧的爱欲和性欲被长期压抑无法释放,于是这种欲望统统转化成对金钱的占有欲使她变成了一个敏感多疑的守财奴。
分家时,连老太太留给儿子的几件纪念的首饰也不肯放过,外甥跟曹春熹跟长安的一点儿亲近动作就被七巧骂成是图谋她的钱,为了钱,跟自己一直爱着的季泽撕破了脸„„
从受害者到害人者,七巧是悲惨的,可怜的,同时又是可憎可恨的。为了金钱,她亲手毁了自己的一生,而变态的心理又使她亲手断送了儿女的幸福,她恨所有人,也使所有人都恨她。正如书中所说“三十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注释: ①《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0页
②《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0页
③《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1页
④《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35页
⑤《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8页
⑥《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9页
⑦《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38页
⑧《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38页
⑨《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45页
⑩《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第120页
第160页
参考文献
【1】《张爱玲 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黄修己主编1999年版
【2】百度百科
第三篇:曹七巧悲剧形象探析——读张爱玲《金锁记》
曹七巧悲剧形象探析——读张爱玲《金锁记》
张玮(河套大学师范学院语文教研室,内蒙古巴彦淖尔015000)
[摘要]<金镇记)是张爱玲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作品中的主人公曹七巧是一个极富个性的悲剧形象。她的悲剧在于为了守住黄金,锁住自己的爱欲,结果却锁住了自己。爱欲苦苦折磨了她一生,以至于她的人性渐渐被扭曲,最后连宝贵的母性也失去。本文就造成这一人物的悲剧原因进行分析和探讨。
[关键词]曹七巧;情欲;扭曲;悲剧;
代价中图分类号:1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0)04—0053—02 《金锁记》是张爱玲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她在作品中中塑造的主人公曹七巧,是一个极富个性但人性被扭曲了却不自知的悲剧形象。
曹七巧是贯穿整篇小说的中心人物,她身份地位的两次转换是带动故事进程的关键事件。她的身份第一次转换是她由一个小业主家庭的闺女成为富户姜公馆的二少奶奶。曹七巧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嫁到虽然败落但世代书香、出侯入相的姜家,门不当户不对,地位自然低人一等。她的丈夫是个没有点人气的骨痨病患者,坐着只有三岁孩子那么高,一块没有生命的肉块而已。后来曹七巧为姜家生下了一男一女,很快抬升为正头奶奶。虽然做正头奶奶,依旧弥补不了出身的低微。出身低微的她到了另外一个生活圈子自然遭到了冷眼和排挤,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说贴心话,甚至连丫环们提到她麻油店出身的时候也带着嘲讽的口气。这种压抑沉闷的生活与她在北京做姑娘时平静但却是快乐的生活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怨气满怀同时孤独无助,自身旺盛的情欲也得不到满足,曹七巧的心理逐渐地产生了变形,她需要保护自己,来平衡巨大的心理落差。她学会了叫苦连天,动不动就把那无用的丈夫拉出来喊冤;她学会了尖酸刻薄,冷嘲热讽,新来的三少奶奶一来就受到了她的欺负,即便是她的家人来看她,她也毫不留情地当面揭穿冲着钱来的醉翁之意。然而,她的这种阿Q似的精神胜利法无法改变她的处境,她的耳朵挂上了金饰,“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就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她的身份的第二次转换是丈夫和老爷相继死后,姜家分了家产,曹七巧带着一双儿女在外面居住,她有了独立的经济基础,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更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按理说她应该过的比以前幸福,可是她的后半生过得很糟糕,几乎类似一个变态的疯子。是什么使一个富有鲜活个性的女子变得不可理喻。孔子日:“食色,性也。”性需要是人的动物性本能,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人的许多的精神现象的原因都归结于性。性的缺失往往引起人严重的性格缺陷。曹七巧作为一个普通女人,长期的性压抑让她不堪忍受,于是她只能在其狭小的生活圈子里伺机寻找情欲洪水的排泄闸口。三少爷姜季泽是她暗恋的对象。小说中两次提到了他们单独的接触,第一次是七巧刚到曹家不久,她主动挑逗姜季泽遭到了拒绝;第二次是十年之后,姜家分了家,穷困潦倒的季泽来找她,企图勾引她骗取家产,七巧识破了其用心,将他扫地出门。文中有一段关于她矛盾的心理的精彩描写:“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她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最终曹七巧付出的代价是为了守住已分到的财产再次压抑自己强烈欲望,将情欲深埋在了坟墓里,表面上心如死灰,波澜不惊,但其实连她自已也不会想到,情欲的激流和漩涡在她的潜意识里左冲右突,邪恶的花朵在她的心坟上肆意地开放。她是一个可怜而又典型的牺牲品。待在姜家的深宅大院时,她年轻而富有活力,她有旺盛的情欲,可现实生活却无法满足,性的长期的不满足,苦苦折磨着她,又有谁能理解体谅她的苦衷呢?周围的人只知道她的嘴像刀子似的,她在姜家恶名昭著。七巧表面泼辣强悍,对人性极端不信任,但是,骨子里还是向往着幸福,她在寂寞的时候时常想起昔日和自己打情骂俏的猪肉贩朝禄,甚至,她大胆追求着三少爷姜季泽。
晚年的七巧不断地和自己儿女斗争,其实正是她一生不幸的反映。她故意气死儿媳,然而她无意间又亲手把她的儿女们送上了祭坛。
儿子“长自在外面赌钱,捧女戏子,七巧还没甚话说,后来渐渐跟着他三叔姜季泽逛起窑子来,七巧方才着了慌,手忙脚乱替他定亲,娶了一个袁家的小姐,小名芝寿”。娶亲当天,七巧就当着众人面说新娘子“这两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但愿咱们白哥儿这条命别送在她手里”。还没满月,许多羞辱的话都当着新媳妇的面说了起来。为了拢住儿子不和媳妇同房,叫儿子成夜伺候自己吃烟,还引诱儿子把和媳妇的那些事儿说出来,七巧的阴暗心理可见一斑。第二天,七巧请了包括亲家母在内的几个人打牌,当面细细把儿子的话讲来,令亲家母无地自容,„„媳妇得了肺痨,七巧嫌她“比寻常似乎多享了一些福,自己一赌气便也病了”。她这样作践芝寿,长白自然也不待见媳妇。为了笼牢儿子。七巧把一个丫头娟儿给了他做小„„又变着方儿哄他吃烟”。后来。娟姑娘生了个小少爷„„芝寿挨了半个月光景死了,娟姑娘扶了正,做了芝寿的替身,不上一年就吞了生鸦片自杀了。”长自由此再不敢娶。儿子的生活就这样毁在亲娘的手里。
再来看看她的女儿长安。分家后,七巧的侄儿——她哥哥的孩子曹春熹“上城来找事,耽搁在她家里”。七巧的儿子长白,女儿长安,年纪到了十三四岁。”兄妹三人打算拿柜顶上的瓜子。长安踩了椅子爬上去,“猛可里向后一仰”,春熹吓了一跳,险险扶住,“抱下地来”。三人笑成一片”。孩子们的玩耍,原本没有什么大碍,可她“汹汹奔了过来„„向春熹厉声道:‘„„你别以为你教坏了我女儿,我就不能不捏着鼻子把她许给你。”她不想女儿长大到处跑,竟然在早已废除缠足的时代背景下给十四岁的女儿缠足。她送女儿进洋学堂读书,原是为着处处存心和大房三房的比赛,女儿“失落几件不当紧的枕套手帕”,她“便闹着说要找校长说话”。在女儿“发现有一条褥单是丢了,七巧暴跳如雷,准备明天亲自上学校去大兴问罪之师”。长安颜面扫地,“宁死也不到学校里去了”,自此竟然辍学在家。长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有人来替她做媒,若是家境推板一点的,七巧总疑心人家是贪她们的钱。若是那有财有势的,对方却又不十分热心„„她母亲出身既低,又有个不贤惠的名声„„一年一年耽搁了下来”。长安“二十四岁那年生了痢疾,七巧不替她延医服药,只劝她抽两筒鸦片”。一晃到了三十岁。终于在堂妹长馨帮助下认识一个游学海外的海归童世舫,两人彼此有心,长安狠劲把烟都戒了,婚也订下了。七巧突然“背着长安吩咐长白下帖子请童世舫吃便饭”。且说童世舫同着长白吃了两盅酒,谈了一会儿话,七巧“夹峙着两个高大的女仆,背着光立着”,告诉童世舫,她的女儿还没有出来的原因:“这孩子就苦在先天不足。下地就得给她喷烟。后来也是为了病,抽上了这东西。小姐家,够多不方便哪!也不是没戒过,身子又娇,又是由了性儿惯了的,说丢,哪就丢得掉呀?戒戒抽抽,这也有十年了。”这一番别有用心话,彻底葬送了女儿的婚姻。
这就是曹七巧,最初为黄金而锁住爱欲,结果却锁住了自己,爱欲折磨了她一生,也折磨了她一家人,让她连宝贵的母性也失去了。曹七巧很可怜,她的可怜之处在于作为一个女人她没有品尝过爱情的芬芳,也没有尝到婚姻的甜蜜。嫁到姜家后,她压根儿没有品尝到生活的幸福。对于她这样一位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女子来讲,她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来克制自己,这种痛苦又有谁能体谅呢?连那个风流成性的姜季泽也不恳碰她一下,哪怕是短暂的满足和安慰呢。曹七巧很可悲,她的可悲在于不仅她自己一生不幸福,关键是她的不幸又以断送儿女的幸福来做为代价的,继而使她失去最为宝贵的母性。
{二}造成曹七巧这一悲剧人物的深层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首先,从历史因由看,七巧是因为钱才无奈牺牲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嫁到姜家的,具有极强的金钱情节。她认为,“人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钱”,为了得到金钱,她不惜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戴着黄金枷锁的“奴隶”。小说题名《金锁记》,这个金锁,就是存在七巧骨髓深处的黄金枷锁,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在不断寻求病态发泄与报复的过程中,她变得越来越自私、乖戾、刻毒、残忍。
其次,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曹七巧身上存在着严重的性缺失或者性压抑。弗洛伊德
认为,心理障碍是因为性紧张的累积所引起的。情欲的不满足,性紧张,这种潜意识才是曹七巧性格孤僻,行为怪异的动力根源。因为爱情体验的缺失,情欲体验的得不到满足,无助、无依,让她苦楚不已,疼痛不已,孤独不已,充满着强烈的落寞与感伤。这成了她性格悲剧的主因,成了促使她蜕变的动力。情欲的丝把她缠得死死的,越缠越紧,扼杀了人性。这从他对待儿子、女儿的婚姻可以得到充足论证:我得不到的,我看着你们得到、看到你们快乐开心,我会更压抑。所以,你们也别想得到。这就是七巧内心的真实写照。
第三.从精神分析角度看,七巧身上有着浓厚的“艾列屈拉情意综合征”表现为一种“恋子嫉女”情结。儿子结婚了,她害怕失去儿子,不愿看到儿子和儿媳恩爱,就想方设法,不惜采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拆开他们,让儿子回到自己身边。引儿子抽鸦片烟,为儿子纳妾,也是为把儿子牢笼在自己身边。后来儿媳和娟儿的死,还是为了彻底让儿子留在自己身边。看到长安与童世舫自由美满的爱情之后,七巧心灵的天平便失衡了。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得到?她这样羞辱女儿:“你有哪一点叫人看得上眼?趁早别自骗自了!姓童的还不是看上了姜家的门第!”正是因为女儿在爱情上的春风得意,而自己情欲得不到不满足,使七巧产生了这样的“自卑情结”。为了改善这种劣势,求得对卑下的补偿,她设计扼杀了女儿的婚姻!七巧在自己女儿婚姻痛苦上得到了快意,心理得到了补偿,但这样未免过于悲凉!
第四,再从人本主义心理学角度来看看七巧的性格悲剧成因。人的需要分为七个层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认识的需要、审美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其中,生理需要作为维持个体生存和种族发展的需要,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需要。作为一种缺失性需要,它可以引起匮乏性动机。对性、情欲的需要在人类的一切需要中居于必须优先满足的地位。得到满足,紧张消除,兴奋降低,就失去了动机;得不到满足,紧张积累,兴奋亢进,动机明确而强烈。试想,如果七巧的情欲得到了满足,性紧张得到了消除,兴奋降低,就不会有“恋子”、“嫉女”,就不会有两个媳妇的悲剧和女儿婚姻的破灭,也就不会一步一步蜕变,成为一个魔妇。安全需要虽然位列第二,地位也相当突出。出于不安全的考虑,七巧才会用爱情、亲情、幸福、人格去换取金钱,不择手段地守住她用青春换来的这点家产。
第五。造成七巧悲剧的社会因素。七巧生活的,是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最商业化的上海,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的拜金主义在这里融合,沉淀。一方面,封建家庭关系、伦理规范日趋瓦解,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势力与封建残余势力胶合,达到本质上的相同——贪欲和极端的利己主义。更可怕的是,在中西文化中的沉渣吞噬下,人的心灵被蛀蚀、被毒化,沦为黄金枷锁下的奴隶与怪胎。这就是《金锁记》的社会大背景。在这样的背景下,生出七巧这个戴着黄金枷锁的“奴隶”与“怪胎”也就不足为怪了。
基于这样分析,让我们由衷佩服张爱玲深刻洞察时代、塑造典型人物、反映特定历史时段人性的能力。夏志清教授在《中国现代小说史>第十五章中这样写张爱玲:“她在情感上握住了中国历史上那—个时代,她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情风俗的正确的了解,不单是自然主义客观描写的成功;她于认识之外,更有强烈的情感一她感觉到那个时代的可爱与可怕。”因为有了张爱玲,我们才有幸看到曹七巧这一站立在中国小说史上的伟大人物。
【参考文献】[1]盛英.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纵横谈【M].九州出版社,2004.[2]郭志刚,孙中田.中国现代文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3]党秀臣.中国现当代文学
[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4]林丹娅.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论[M].厦门出版社,2003.
曹七巧悲剧形象探析——读张爱玲《金锁记》作者:张玮作者单位:河套大学师范学院语文教研室,内蒙古,巴彦淖尔,015000刊名:语文学刊英文刊名:JOURNAL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年,卷(期):2010(7)参考文献(4条)1.林丹娅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20032.党秀臣中国现当代文学20023.郭志刚;孙中田中国现代文学史19994.盛英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纵横谈
第四篇:《金锁记》读后感—曹七巧的性格畸形原因
《金锁记》读后感—曹七巧的性格畸形原因
(2010-05-28 15:14:29)
读完《金锁记》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同情感。这既是对曹七巧的人生悲剧的同情又是对被曹七巧伤害过的人的同情。在那个特定的时代,形成这种畸形性格有时也是难以避免的。在我看来,曹七巧形成如此畸形心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个人的欲求无法得到满足,因此才企图以这种果为因向社会,向周围的人报复!而她说所想要得到满足的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亲情、爱情和友情罢了。
亲情,对她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她不愿看透却早已看透。她曾是那麻油铺子里掌权的姑娘,生活的自由自在,甚至还带着些许天真烂漫的纯真。自哥嫂将她嫁进姜家以换取金钱财富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这么珍贵的亲情也可以用来进行买卖交易的。而每次哥嫂来访时,目的也并不在于探望她,只是图她的钱,盘算着贪点小利。于是她彻底不相信亲情了,她觉得世间的冷暖都无关痛痒了。她认为自己在姜公馆里受苦受委屈却不能得到亲人的一丝安慰,反而还要受他们的气,给他们自己辛苦攒起来的钱,心理极其愤恨,极其不平衡。而在后来,儿女们对她的反抗也使她的心更加凉了。
爱情,她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幻想。她被迫嫁给二爷这个身心俱残的人,整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可是作为一个女
人,她渴求一个正常人的男欢女爱。然而残废的二爷却始终满足不了她,这使她急于在其他人身上寻找她心目中的爱情。于是,她对季泽哭泣,对季泽萌生了情愫!季泽虽然荒唐去逛窑子,但他也是有原则的一个人,他毕竟还是顾忌着伦理道德,懂得避讳的,再乱来他也不会把目标往家里定。这样,她的爱情又一次的希望渺茫了。她的失望使她在季泽登门表白时亲手彻底毁掉了她的爱情梦。七巧急待爱情却始终缺失,她无法体验被爱、被呵护的幸福感,她的不满使她一步步地走向心理扭曲、心理变态,以致后来她亲手毁灭儿女的爱情和幸福!
友情,她奢求不来。她是个有自知之名的女人,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和大奶奶、三奶奶的大家闺秀的身份截然不同,她也深知自己能够嫁进姜家的缘由。在姜家大院里,她没有地位,甚至连底下的丫鬟也看不起她。尽管如此,她依然希望和大家和谐共处,和大家相亲相爱。她总是没话找话,找新来不久的三奶奶聊天、讨好季泽等,可是大家都不领情。正因为如此,她本就寂寞孤单的心更加的冰凉,这无疑于雪上加霜。感觉不到世间温暖的七巧渐渐地变得冷酷无情,开始报复周围得罪过她的人,企图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人们她的存在。
此外,环境的变化也可以作为她心里畸形的另一个原因。顿时将一个单纯地卖麻油姑娘置于一个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的大家族之中,逼迫着她不得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为了生存,她学会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欲望的增长,贪婪的快感也暗暗地推进了她心里畸形的进程!
在封建社会里,女人是悲哀的;在象征权利的大家族制度中,女人是悲哀的;然而不能被周围理解和认同的女人更悲哀!
仅供参考,请勿抄袭给某条狗看
第五篇: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分析----以《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为例
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分析
——以《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为例
班级 姓名 学号
摘要:文学典型除具有一般文学形象得特性之外,还比一般文学形象更富于艺术魅力,表现出更鲜明得特征性。本文首先从“美丽的青春,爱情的憧憬”、“买卖的婚姻,黄金的枷锁”、“黄金枷锁下扭曲的人格”这三个方面来分析《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这一典型人物,接着又主要从姜家这一典型环境来说明曹七巧所处的环境,最后将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之间的关系综合起来分析这一文学典型,以期更好地理解文学典型在作者笔下得表现方式,进而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本身。
关键词:典型人物 典环境 曹七巧 枷锁 变态心理
文学典型是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之一。我们给文学典型以这样的定义:作为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之一,典型是文学言语系统中显出特征的富于魅力的性格。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塑造了曹七巧形象,她带着传统封建婚姻筑成黄金枷锁,在黄金枷锁下形成病态的心理;在黄金枷锁下又扭曲了人格。她是一个有强烈疯狂报复欲,但却空虚孤独的可憎、可怜的旧式女子,这一形象血肉丰满,耐人寻味,同时显示出作者对传统婚姻、封建伦理和金钱世界的痛恨和批判。
一、典型人物——曹七巧介绍
曹七巧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她被压抑着,却又在梦魇般地享受着被压抑的快活,人格的扭曲、花容的失坠,都在低吟着一曲哀伤的歌。而曹七巧是这悲凉的聚焦点,她扮演着封闭的女巫与被压抑的疯狂的角色,而其灵魂也最终在那黄金的枷锁下变成了一座废墟。下面从三个方面来论述曹七巧这个典型形象:
1.美丽的青春,爱情的憧憬
曹七巧的婚姻一开始并不是她自愿的,完全出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同所有女子一样,曹七巧也有过温情而美丽的青春,也曾有过对美丽爱情的憧憬。就像文中结尾的场景,十八九岁做姑娘的时候,高高挽起了大镶大滚的蓝夏布衫袖,露出一双雪白的手腕,上街买菜去。喜欢她 的有肉店里的朝禄,她哥哥的结拜弟兄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喜欢她,也许只是喜欢跟她开开玩笑,然而如果她挑中了他们之中的一个,往后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对她有点真心。
在她的花一般的年龄的时代,她也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有着自己喜欢的人,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爱情故事,当她还是那个纯真的少女的时候,她嫁给姜二爷也是为了能天天看到她暗恋的姜季泽,在一个公平的角度去分析她,她为了自己的爱情付出过,只是她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而且还因为她的出身而受到了歧视,长期的压抑,造成了她的心理畸型。如果她的付出能得到一点点的回报或者她嫁给一个平凡健康的人,也许她就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觉得曹七巧也是一个蛮值得去同情的人物。2.买卖的婚姻,黄金的枷锁
曹七巧无论多么泼辣、粗野,但她毕竟是女人,畸形的婚姻,对她毕竟是一种伤害,另外,在姜家她处处被人瞧不起,所以有时也不免悲从中来。当年图钱逼她嫁到姜家的哥嫂来看她,她嘴硬说她有钱不愁吃穿,用不着看,但最终却“熬不住那呜咽的声音,一声响似一声,憋了一上午的满腔幽恨,借着这因由尽情发泄了出来”。
欲望的扩张使她戴上了黄金的枷锁,而她用黄金的枷锁也“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七巧是一个悲剧,她的生命早已是一个徒具形式的空壳,七巧又一手制造了其它的悲剧,悲剧的延续性贯穿了小说的全篇,小说表现了一种悲剧性的人生,似乎谁也无法逃脱。她当时只是受害者和受虐者,但是,当她无论怎样努力也得不到幸福后,当她开始对她的亲人进行报复后,她便成为了害人者和施虐者。曹七巧带着黄金的枷锁,生活在地狱似的环境中,在一天天的失却呼吸。她在牺牲了青春,爱情以至人生后,发现这枷锁是越来越重,越来越紧。她的青春已如一朵花般的早已凋零,她的爱也如“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她的灵魂被挤压的变了形,成了一座废墟,她的生命也由此归于沉寂。
3、黄金枷锁下扭曲的人格
她对金钱有强烈占有欲,为了攫取财富,可以不惜牺牲美好的人性,甚至以黄金这一“金锁”摧残儿女的爱情和幸福,肆意折磨儿子和媳妇,把金钱看得比儿女的婚姻更重要。这个被金钱榨干了青春和蚀空了灵魂的悲剧人物终于在临死之前流出了干涩的泪。张爱玲作为女性以她独特的
视角将笔触深入到曹七巧这个人物的内心深处,去审视她的灵魂,因此曹七巧这一女性形象具有特殊的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
二、曹七巧所处的典型环境分析
典型环境,是针对典型人物而言的,指的是文学作品中典型人物所生活,形成其性格并环绕和促使其不得不那样行动的种种特定关系条件的总和,是整个大的时代背景、作品描绘的总环境与人物生活的具体环境的辨证统一。
通过对《金锁记》的分析,我认为曹七巧所处的环境有三个:一是作为一个“低三下四”的开麻油店的女儿。二,曹奇巧进入了姜家这样一个深府大院中,三是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最商业化的上海时期。
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她把曹七巧放到了这样一种环境中:作为一个“低三下四”的开麻油店的女儿,曹奇巧进入了姜家这样一个深府大院中。二者的地位相差甚大,却可以形成了这样一种婚姻关系,那就是金钱在起作用了。在这里,似乎一切都是扭曲的,爱情,婚姻,家庭,父母子女,人物也都“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庭院深深深几许,锁住了人的肉体,淹没了人的情欲,扭曲了人的灵魂,于是开始沉沦,沉沦„„曹七巧从内心到外形就是这样被环境决定着的。七巧生活在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最商业化的上海,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的拜金主义在这里融合,沉淀。一方面,封建家庭关系、伦理规范日趋瓦解,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势力与封建残余势力胶合,达到本质上的相同――贪欲和极端的利已主义。更可怕的是,在中西文化中的沉渣吞噬下,人的心灵被蛀蚀、被毒化,沦为黄金枷锁下的奴隶与怪胎。这就是《金锁记》的社会大背景。
三、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的关系
在叙事性文学作品中,文学典型一般指典型人物。而人物的活动又离不开他所生活的环境,因此,研究典型人物就必须涉及到典型人物与典型环境的关系。
一方面典型性格是在典型环境中形成的。《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就是她所处的典型环境下的产物。她所处的大环境正是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最商业化的上海,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的拜金主义在这里融合,沉淀。在这样的典型环境下,形成了曹七巧这样的典型人物。
另一方面,典型人物也并非永远在环境面前无能为力,在一定条件下,他又可以对环境发生反作用。当她占有了金钱,她得抑郁开始释放,她甚至去毒害儿子女儿和儿媳。她得不到的幸福,也一定不能让别人得到。
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的关系还有互相依存的一面,失去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复存在。七巧生活的是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最商业化的上海,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的拜金主义在这里融合,沉淀。在这样的环境下才产生了七巧这样的人物。
曹七巧首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具有人的复杂性得活生生的形象,她是一个富有社会内容的活人,反应了二十世纪初期中国社会的历史风貌。因此这个人物形象远大于思想,是一个典型性很高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不是缺乏真实性的单一得模式化、概念化的人物。
总之,典型人物与典型环境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离开了典型环境,就无从产生典型人物;而没有典型人物,也无所谓典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