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陈丹青: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
陈丹青: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
陈丹青: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采访胡赳赳陈丹青艺术家。在纽约旅居18年,回国后曾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后辞职。国内最知名的知道分子之一,著有《多余的素材》、《退步集》、《纽约琐记》等,还通过博客、各种公开活动发表看法。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新周刊》:在这次经济危机中,你看到了什么?陈丹青:大规模的发昏,暂告中止。《新周刊》:如果把经济危机当作一堂教育课,你认为我们应该学习到什么?陈丹青:放老实点。《新周刊》: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制度比较,人们也因经济危机而讨论得比较多(如“只有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对此你有什么看法?陈丹青:“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但愿成功。过去三十年,中国给资本主义部分招法救了一救,脱贫了,暴富了,也想救救人家,好啊,好啊!我们有幸看看怎样救法,救不救得起——我辈从小就被告知长大了要去解放全人类呢,这一天大概快要到来了!《新周刊》:在你看来,经济危机和全球化、消费主义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陈丹青:“全球化”大约就是方便大家做生意;“消费主义”大约就是快花钱吧,寅吃卯粮;“经济危机”和这些把戏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因果关系吧——是这样吗?我不懂经济,说不清。《新周刊》:如何期待在坏经济的大背景下,人心变好?陈丹青:我相信孟德斯鸠的话:“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我生长在贫穷饥荒,“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年代,人心的好与不好,和今天
不一样。《新周刊》:回头来看2008的事件,如发生的奥运会
陈丹青: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
采访/胡赳赳
陈丹青艺术家。在纽约旅居18年,回国后曾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后辞职。国内最知名的知道分子之一,著有《多余的素材》、《退步集》、《纽约琐记》
等,还通过博客、各种公开活动发表看法。
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
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
《新周刊》:在这次经济危机中,你看到了什么?
陈丹青:大规模的发昏,暂告中止。
《新周刊》:如果把经济危机当作一堂教育课,你认为我们应该学习到什么?
陈丹青:放老实点。
《新周刊》: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制度比较,人们也因经济危机而讨论得
比较多(如“只有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陈丹青:“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但愿成功。过去三十年,中国给资本主义部分招法救了一救,脱贫了,暴富了,也想救救人家,好啊,好啊!我们有幸看看怎样救法,救不救得起——我辈从小就被告知长大了要去解放全人类呢,这一天大
概快要到来了!
《新周刊》:在你看来,经济危机和全球化、消费主义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陈丹青:“全球化”大约就是方便大家做生意;“消费主义”大约就是快花钱吧,寅吃卯粮;“经济危机”和这些把戏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因果关系吧——是这样
吗?我不懂经济,说不清。
和512地震,你有新的感触与评价吗?陈丹青:过去三十年,我们的集体感受可能是“苦尽甘来”,去年一年,则可能是“乐极生悲”。我辈与上几辈,要么经历连年战乱,要么领教政治运动,遭遇去年的天灾人祸,至少我,并不惊讶错愕。倒是几位70后80后青年认真告诉我:他们因此成长了,因为得知人类真的有灾难,真的会在几分钟里,许多性命没有了。《新周刊》:事实上,人们都在探讨挽救经济危机的良方,于此,你有何建议?陈丹青:我一点拿不出建议。战争爆发,军人昂然,经济不妙,商人警醒。我能做的是随时准备勒紧裤带,一个月分29斤粮票、四两油、半斤猪肉,一年吃一回鸡:这是我辈幼年童年青少年时代的全部肠胃记忆,此外,穷日子的细节还很多,恕不一一细数,总之——但愿我在胡说——以我目前的年龄和体力,大约还能扛得住吧,真到这一步,你扛不住也得扛啊。《新周刊》:你近期去过一趟土耳其,面对不同文明的浸染,有何感悟?陈丹青:国穷民富。和谐社会。每天五次拜神,由一位清真寺长老领头,在高音喇叭诵唱经文,寺中的人统统脱了鞋子,趴下,匍匐,叩头。《新周刊》:艺术在这种际会下能起到什么功用?陈丹青:不知道。我听说最近美国开始大幅削减人文艺术领域的种种经费,不少美术馆、基金会和文艺机构,开始裁员或关闭。中国的情形总是两样的,经济危机在人文艺术领域还没有真正显现。我个人,画一幅画,或十幅画,或什么也不画,对经济危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处或坏处吧。以我的经验,困顿的日子,艺术可亲,你真爱艺术,艺术也会爱你。既可同富贵,又可共患难,以我所知,是艺术。《新周刊》:受经济危机影响的一代人(随之出生、成长与失业等)该怎么办?陈丹青:不同身份阶层的人,办法不一。农民
工、小企业老板
《新周刊》:如何期待在坏经济的大背景下,人心变好?
陈丹青:我相信孟德斯鸠的话:“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我生长在贫穷饥荒,“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年代,人心的好
与不好,和今天不一样。
《新周刊》:回头来看2008的事件,如发生的奥运会和512地震,你有新的感触与评价吗?
陈丹青:过去三十年,我们的集体感受可能是“苦尽甘来”,去年一年,则可能是“乐极生悲”。我辈与上几辈,要么经历连年战乱,要么领教政治运动,遭遇去年的天灾人祸,至少我,并不惊讶错愕。倒是几位70后80后青年认真告诉我:
他们因此成长了,因为得知人类真的有灾难,真的会在几分钟里,许多性命没有
了。
《新周刊》:事实上,人们都在探讨挽救经济危机的良方,于此,你有何建议? 陈丹青:我一点拿不出建议。战争爆发,军人昂然,经济不妙,商人警醒。我能做的是随时准备勒紧裤带,一个月分29斤粮票、四两油、半斤猪肉,一年吃一回鸡:这是我辈幼年童年青少年时代的全部肠胃记忆,此外,穷日子的细节还很多,恕不一一细数,总之——但愿我在胡说——以我目前的年龄和体力,大约还
能扛得住吧,真到这一步,你扛不住也得扛啊。
陈丹青: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采访胡赳赳陈丹青艺术家。在纽约旅居18年,回国后曾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后辞职。国内最知名的知道分子之一,著有《多余的素材》、《退步集》、《纽约琐记》等,还通过博客、各种公开活动发表看法。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新周刊》:在这次经济危机中,你看到了什么?陈丹青:大规模的发昏,暂告中止。《新周刊》:如果把经济危机当作一堂教育课,你认为我们应该学习到什么?陈丹青:放老实点。《新周刊》: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制度比较,人们也因经济危机而讨论得比较多(如“只有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对此你有什么看法?陈丹青:“中国才能救资本主义?”但愿成功。过去三十年,中国给资本主义部分招法救了一救,脱贫了,暴富了,也想救救人家,好啊,好啊!我们有幸看看怎样救法,救不救得起——我辈从小就被告知长大了要去解放全人类呢,这一天大概快要到来了!《新周刊》:在你看来,经济危机和全球化、消费主义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陈丹青:“全球化”大约就是方便大家做生意;“消费主义”大约就是快花钱吧,寅吃卯粮;“经济危机”和这些把戏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因果关系吧——是这样吗?我不懂经济,说不清。《新周刊》:如何期待在坏经济的大背景下,人心变好?陈丹青:我相信孟德斯鸠的话:“人在苦难中才更像一个人。”人大抵是贱骨头,遭了殃,乖了,老实了。哪天经济好转,人心又会不安分,但不安分的那一天,经济大概又好了——我生长在贫穷饥荒,“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年代,人心的好与不好,和今天
不一样。《新周刊》:回头来看2008的事件,如发生的奥运会
《新周刊》:你近期去过一趟土耳其,面对不同文明的浸染,有何感悟? 陈丹青:国穷民富。和谐社会。每天五次拜神,由一位清真寺长老领头,在高音
喇叭诵唱经文,寺中的人统统脱了鞋子,趴下,匍匐,叩头。
《新周刊》:艺术在这种际会下能起到什么功用?
陈丹青:不知道。我听说最近美国开始大幅削减人文艺术领域的种种经费,不少美术馆、基金会和文艺机构,开始裁员或关闭。中国的情形总是两样的,经济危机在人文艺术领域还没有真正显现。我个人,画一幅画,或十幅画,或什么也不画,对经济危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处或坏处吧。以我的经验,困顿的日子,艺术可亲,你真爱艺术,艺术也会爱你。既可同富贵,又可共患难,以我所知,是艺
术。
《新周刊》:受经济危机影响的一代人(随之出生、成长与失业等)该怎么办? 陈丹青:不同身份阶层的人,办法不一。农民工、小企业老板、没有靠山的人,会有许多麻烦。弱势群体、贫穷线以下的人,则没有经济危机时,也是天天挣扎受苦,被人欺,没人理。面临毕业的大学生将开始人生一课,就业是教育,失业也是教育,其中庄敬自强的人,未来会成熟,会有出息——中国遭罪的历史和经验太多了,我相信中国人会有自己的办法度过种种难关。但不论好消息坏消息,我不会相信官方的数字和报道,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没有靠山的人,会有许多麻烦。弱势群体、贫穷线以下的人,则没有经济危机时,也是天天挣扎受苦,被人欺,没人理。面临毕业的大学生将开始人生一课,就业是教育,失业也是教育,其中庄敬自强的人,未来会成熟,会有出息——中国遭罪的历史和经验太多了,我相信中国人会有自己的办法度过种种难关。但不论好消息坏消息,我不会相信官方的数字和报道,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新周刊》:您在与经济学家、老板的交流中,又发现了什么?陈丹青:我不认识经济学家,网络上一天到晚会有经济专家的高谈,凡我能读懂的,都好像很有道理,也好像没道理——我猜别人看美术界的各种宏论,大概也这么无所适从、将信将疑吧——中高层老板见过几回,没一位乐观,也没一位慌神,照样谈笑吃喝。我的交游极有限,说来不足为凭,目下似乎看不出大动静。这样子全球惶然的经济危机,你们居然找我这类外行闲扯,可能经济危机还没在中国动真格吧。
《新周刊》:您在与经济学家、老板的交流中,又发现了什么?
陈丹青:我不认识经济学家,网络上一天到晚会有经济专家的高谈,凡我能读懂的,都好像很有道理,也好像没道理——我猜别人看美术界的各种宏论,大概也这么无所适从、将信将疑吧——中高层老板见过几回,没一位乐观,也没一位慌神,照样谈笑吃喝。我的交游极有限,说来不足为凭,目下似乎看不出大动静。这样子全球惶然的经济危机,你们居然找我这类外行闲扯,可能经济危机还没在中国动真格吧。
第二篇:向晏才宏陈丹青殷雪梅致敬
我是一个中学教师,过“而立”未立,遇“不惑”有惑,“知天命”而非之,轻宵小之为,见高山仰止,故有斯文也。“自我牺牲”晏才宏。他是上海交大一位普通教师,57岁,去世三天内,本校学生在BBS发表了千余篇悼念文章,并自发筹资为他出版纪念文集。殊荣至哀。他因没有论文,去世时还仅仅是个讲师。物伤其类,兔死狐悲。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评
上高级职称,恨得彻夜咬牙,连杀人的冲动都有,只是虑及儿子,才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为学阀舔沟子,不写掏钱就能获奖的论文。晏才宏的境界比我高千万倍。他对职称从未挂怀。他的电路课在学生评教活动中以罕见的满分居全校之首。他被很多学生称为“我碰到过的最好的老师”。他即使癌细胞扩散,颅内大量积水,说话已出现困难时,还对妻子说:“帮我到学校定一间大点的教室,把学生召来。你带上一杯水,我说不出话时给我喝一口,我还想再讲一课。”他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我做不到,我惭愧啊!有论者鸣不平,他就不能“活”在现行的高校教师评价体系中?我为之问,这样的体系为什么要“杀死”他?在这个体系中名利双收者是不是“帮凶”?“苟活”其中者,是不是也该忏悔?有人赞他有“古君子之风”。”打住!“晏才宏”这样的自我牺牲者,今天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歌颂了。这样的牺牲者越多,中国的教育越没希望。
特立独行陈丹青。几年来,陈丹青没有招到合格的学生(硕士生考试要求政治、英语成绩合格),他挥挥手,辞去了清华大学的教授职务。那可是名冠中华的清华大学啊。如果我能够混进去,就是死也要死在里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能够“自绝于体制”呢?我总是佩服逆流而动的悲剧人物。陈丹青最大的幸运是,处于一个可以容忍“异类”独立的时代。当然,他的经济独立,使他潇洒得起。当年鲁迅爬格子的稿费,相当与今天的人民币480万元,所以他才能对无行文人敲敲打打嬉笑怒骂。可是,比陈丹青更有经济实力的文人海着呢。他们权力学术一肩挑,其捞钱的手法也超过历代文人。出书,挂主编,东拼西凑,拉关系搞书号,一部书就赚得几十万、上百万;或是搞竞赛,评审,评奖,剽窃他人成果,甚至享有署名的“初夜权”。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因此,才有那么多年轻人削尖脑袋往官位上爬。而一旦爬上了管理者的位置,便可自定规则,自当裁判,自成霸主,获得各种奖励,优先使用科研经费,优先出国进修、讲学等等。他们功成名就,养尊处优,惬意得很呢。何以优哉游哉?体制使之然也。由行政机构任命,学术职务终身职,所以由他们把持乾坤,才有晏才宏那样的“牺牲者”,也才有玩不起而不玩了的陈丹青。以身殉职殷雪梅。她为了拯救身后的5名学生,用身躯阻挡飞来的小轿车……善良和美好,在她身上迸出光辉。她不图回报,不求索取,以身殉职。对比她,我看出自己的“小”。整天提心吊胆应付着各种考核,学生迟到要被扣除班主任奖金,被权势和金钱的压力,正在失去个性独立的空间……我已不再奢望,“桃李满天下”可以给我带来祝福与芳香。今天,不少大学使不少大学生毕业即失业,不少中小学使不少学生变得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不会做人。教师被“妖魔化”,确实有“害群之马”,教师整体素质在堕落,我只能善待自己,尽我所能,尽我之心,对得起国家给我的工资,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傅一河)
第三篇:陈丹青:哪怕有一个人,他后来会一辈子当真
陈丹青:哪怕有一个人,他后来会一辈子当真
很想直接甩一个链接——去看吧,看了你就知道它多么好了。(第一集预告,完整节目请至“优酷看理想自频道”收看)纪录片《号外》第一集《来自瑙姆堡的这个人》,讲述了尼采特展来到木心美术馆的前后经过,既有尼采纪念馆负责人艾岑·伯格和陈丹青的采访,也有木心生前评价尼采的片段,更有精心剪辑的尼采一生的短暂回顾。尼采说,艺术最伟大。
艺术给被诬陷入狱的木心以力量,让他以不死殉道,在狱中坚持创作,无声弹奏贝多芬。采访中,陈丹青坦言:“我们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传播。”
传播什么?传播艺术、传播精神,我窃想,然后看“这里面会不会走出几个人来”。尼采与木心
文本选自纪录片 [号外01:来自瑙姆堡的这个人] “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弗里德里希·尼采木心:艺术最伟大
木心:我很信服尼采的这句话,他说:“艺术最伟大”。
木心画于“文革”末期的33幅风景画,现藏于耶鲁大学博物馆
把我关到地牢里边去,我当时的感觉是怎么样呢?就是许多人都跟着我一起下去,有托尔斯泰、莎士比亚都跟我下地狱。
悲观主义止步,停顿,而且起舞,又是跳舞,这个也就是尼采的“酒神精神”。1979年 木心解除监禁 木心狱中笔记
以死殉道么,最高的境界。可是我是以不死殉道,比以死殉道还要难。80年代,在好友陈英德夫妇的鼓励下56岁的木心恢复创作艾希伯格:他是属于全世界的哲学家瑙姆堡尼采文献档案中心主任:拉尔夫·艾希伯格
(陈丹青:到了瑙姆堡,就见了这位馆长。我非常感动,整个馆是他一个人在弄,这就对了。真的是有一小群人还记得这个哲学家,还爱他,就凭一己之力,同时在政府申请到资金,就一个人扛着,做得干干净净。)拉尔夫·艾希贝格:(尼采与木心之间的联系)也许是一种自由的思想,也可能是对不确定性的回避,或者也许是一种重建,是对被破坏了的意识形态的挑战。尼采是(象征)自由精神的哲学家,他是开启灵感的哲学家,他在艺术领域很有建树,所以尼采对于当下的我们是如此重要,他是属于全世界的哲学家,并不仅仅属于一个国家。陈丹青:我不知道会不会走出几个人来
2015年11月7日晚,尼采展品在京完成清关手续后,连日运抵乌镇木心美术馆 陈丹青:我们也才知道尼采在中国居然有一百多年的译介的过程,研究的过程。艾希贝格看来我们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传播。半夜里了,九、十点钟的时候,那辆大的货车到了。我们找了一个小房间,布置得就像一个停尸房一样,一个白布盖在桌子上,一件一件启封,然后清点,大家围着看……我相信这些年轻人再过一段时间回想,会非常不相信他们经历了这个片刻。
当然我是为了木心。瑙姆堡尼采文献档案中心,陈丹青在访客留言簿写下留言 自从西化过程开始以后,每一代人,大概跨度是十年、二十年,他们都会认一个国外的一个大师,思想家、哲学家……大家都谈论,而且一种激情,一种很庄严地好像参与到历史中的那种感觉。我也非常愿意有一个时刻,好好想想就是一百多年前,王国维、鲁迅、李大钊、胡适、蔡元培……在谈起尼采的时候,到底是怎样一个语境? 我也会想到,现在我是这个年龄,我看着八零后、九零后在读木心的书,或者读世界上这些有意思的书,我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走出几个人来,哪怕一个人,他后来真的一辈子会当真,读进去了,他变成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木心:他们说你是流亡作家吗?我说不,我是散步散远了,就散到了纽约。那么到诗的天地里,我是真的自由了。我的诗的写法是什么呢?就是说,我活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活在我的身上。以上图文均来自纪录片《号外:来自瑙姆堡的这个人》阅读原文可收看完整视频
他们眼中的尼采
尼采有哈姆雷特的一面,也有堂吉诃德的一面,我偏爱他哈姆雷特的一面,常笑他堂吉诃德的一面。现在读尼采看来是太难了——很多人是在读他堂吉诃德的一面。
“在他自己身上克服他的时代成为无时代的人。”听他这么一说,我对尼采旧情复燃了,又发作了,他看得到,说得出来,痛痛快快。
“尼采疯狂,就是一个没有喝过酒的酒神。” ——木心《文学回忆录》王国维(1877—1927)
当是之时,忽有攘臂而起,大声疾呼,欲破坏现代之文明而倡一最崭新,最活泼,最合自然之新文化,以振荡世人,以摇撼学界者:繄何人斯?则弗礼特力·尼采也。尼氏常借崭新之熟语,与流丽之文章,发表其奇拔无匹之哲学思想。故世人或目之为哲学家,或指之为文学家。…… 其系统不明确,其组织亦不整饬,然言乎着想之高,实不愧为思索家;言乎文笔之美,亦不失为艺术家。——王国维 李大钊(1889-1927)
其说颇能起衰振敝,而于吾最拘形式,重因袭,囚锢于奴隶道德之国,尤足以鼓舞青年之精神,奋发国民之勇气。此则记者介绍其人之微意,幸勿泛漠置之也。——李大钊胡适(1891-1962)
尼采大声疾呼,反对古代遗下来的道德与宗教。传统的道德是奴隶的道德,基督教是奴隶的宗教。传统的道德要人爱人,保障弱者劣者,束缚强者优者,岂不是奴隶的道德吗?基督教及一切宗教也是如此。基督教提倡谦卑,提倡无抵抗,提倡悲观的人生观,更是尼采所痛恨的。他一身多病,他也是「弱者」之一!他的超人哲学虽然带着一点「过屠门而大嚼」的酸味,但他对于传统的道德宗教,下了很无忌惮的批评,「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确有很大的破坏功劳。——胡适 茅盾(1896—1981)
尼采到底是个大诗人呢,还是位大哲学家,这是久已聚讼纷纭。我们现在是将尼采放在哲学家队里的了。但是尼采当初,倘然拿剧体或是对话体来发表他的意见,恐怕称赞的人还要多。我们读尼采的著作,应该处处留心,时常用批评的眼光去看他;切不可被他犀利骇人的文字所动;因为他是文豪,文字是极动人的。
我们讲到尼采学说的,应该晓得尼采最大的——也就是最好的见识,是要:把哲学上一切学说,社会上一切信条,一切人生观道德观,从新称量过,从新把他们的价值估定。——茅盾徐梵澄(1909-2000)
第一个介绍尼采的名字到中国的,似乎是王国维先生。其后有鲁迅先生,译过一部分苏鲁支,登在新潮上。其后有郭开贞先生,译过一本察拉图斯屈纳,即苏鲁支四部之一。此外则很寂寥。——徐梵澄 鲁迅(1881-1936)
德人尼佉(Fr.Nietzsche)氏,则假察罗图斯德罗(Zarathustra)之言曰,吾行太远,孑然失其侣,返而观夫今之世,文明之邦国矣,斑斓之社会矣。特其为社会也,无确固之崇信;众庶之于知识也,无作始之性质。邦国如是,奚能淹留?吾见放于父母之邦矣!聊可望者,独苗裔耳。此其深思遐瞩,见近世文明之伪与偏,又无望于今之人,不得已而念来叶者也。至尼佉氏,则刺取达尔文进化之说,掊击景教,别说超人。尼采式的超人,虽然太觉渺茫,但就世界现有人种的事实看来,却可以确信将来总有尤为高尚尤近圆满的人类出现。我又愿中国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尼采说:“真的,人是一个浊流。应该是海了,能容这浊流使他干净。”
尼采教人们准备着“超人”的出现,倘不出现,那准备便是空虚。但尼采却自有其下场之法的:发狂和死。否则,就不免安于空虚,或者反抗这空虚,即使在孤独中毫无“末人”的希求温暖之心,也不过蔑视一切权威,收缩而为虚无主义者(Nichlist)。——鲁迅蔡元培(1868-1940)
在昔生物学者有物竞争存、优胜劣败之说,德国大文学家尼采(Nietzsche)遂应用其说于人群,以为汰弱存强为人类进化之公理,而以强者之怜悯弱者为奴隶道德。——蔡元培《号外》预告片“看理想会员”是[看理想]筹备已久的会员计划,2016年8月25日上线,我们期待通过这样一种途径,找到那群被称为“小众”的人——他们是谁?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们应该关注、应该拓展的话题和领域?(回复“会员”可了解详情)
“号外” 是[看理想]会员计划中推出的重磅纪录片,记录了陈丹青老师与他的团队从策划林风眠、尼采等特展,到整个美术馆开幕布展的过程。除了布展、采访,[号外]中最珍贵的,莫过于大量木心生前珍贵视频、音频及影像首次播出。跟随陈丹青,跟随《号外》,我们一起见证一座美术馆的诞生,重新认识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