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表演和导演细节下《等待戈多》中的荒诞内核论文
摘要:荒诞派戏剧代表作品《等待戈多》自1953年首演以来,产生了诸多舞台版本。其中1988年由德国导演沃尔特·阿斯姆斯所导、原作者萨缪尔·贝克特监制的版本被誉为是贴近原着的精髓之作。本文将以他对此版表演细节和导演细节的双重把控展开评述,以探寻舞台深处所展现出的“荒诞”内核。
关键词:表演细节; 导演细节; 荒诞; 沃尔特·阿斯姆斯; 等待戈多;
荒诞派戏剧代表作品《等待戈多》于1953年首演于巴黎的巴比伦剧院,此后的近半个世纪诸多戏剧导演热衷于将此剧搬上舞台。英国戏剧理论家马丁·艾斯林在1961年所着的《荒诞派戏剧》一书中详细阐释了“荒诞”一词的来源,它直接指向“由于人的状况的荒诞所产生的这种形而上的痛苦之感”[1]。其中1988年由德国导演沃尔特·阿斯姆斯(WalterD·Asmus)所导、原作者萨缪尔·贝克特监制的版本被誉为是贴近原着的精髓之作。“在贝克特之后,他可谓是世上阐释其作品的第一人。”[2]对于贝克特作品的深度解析一方面自然得益于两人长达十五年的默契合作,另一方面从舞台表演和导演细节的双重把控可以看出作为导演的沃尔特对于荒诞派戏剧中“荒诞”内核的独立思考及洞察。
一、从表演细节演绎“荒诞”内核
(一)戏剧台词的处理。荒诞派戏剧自诞生以来,给人的深刻印象即是以反对十九世纪现实主义戏剧的姿态而出现的。其中无论是传统戏剧所追求的“戏剧情节”营造或“人物性格”塑造都受到了巨大的颠覆,而构筑主要剧情和塑造人物的台词也得到了极大的消解。《等待戈多》中人物之间的对话荒诞离奇,多数语言只为消磨“等待”中的时间。剧中饰演爱斯特拉贡的演员在处理台词时,前半句常以正常语调、语速讲述,而后半句则代以类似“歌唱”的方式或喃喃低语将其表达;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其对于过往美好的回忆和对今后生活的憧憬中。而面对百无聊赖的长篇调侃时、两位饰演流浪汉的演员则有意加快语速,“这两个人物显然得之自杂耍剧场中的两个拌嘴的喜剧演员”[3], 剧中有如急口令般的台词处理令观众耳目一新。有别于传统戏剧台词要求演员辅以的字正腔圆,此版台词的别样演绎恰恰展现出荒诞派戏剧对语言工具从怀疑、不信任到完全丧失信任的过程;也直喻了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的无效及无意义性。
(二)戏剧动作———“停顿”的使用。“停顿”是戏剧动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种表现手法。在舞台表演中,它具备多重功效:控制舞台节奏、给观众留存思考空间、延展舞台时空、外化人物心理等。我国着名戏剧理论家谭霈生在《论戏剧性》中指出:“一个人静止不动、不言不语,并非意味着思想活动的停止;而且,在一个人受到巨大冲击、内心活动十分剧烈的时候,也可能是沉默不语的。”[4]《等待戈多》中“等待戈多的到来”是全剧最为重要的一个贯穿行动,其他活动都必将围绕着这个主要行动而展开。纵观舞台上几次明显的“停顿”,分别运用在次要人物波卓和幸运儿、信使小男孩的上、下场中。上场的“停顿”预示着“等待”希望的来临和对于来者是否为“戈多”身份的再三确认,而下场的“停顿”则意味着希望的丧失和人物必将再次陷入痛苦的现实困境中。一方面剧中人物心理状态由于“停顿”手法的运用、得到了外化及强化,同时流露出外在喜剧之下的内在悲剧感,如同电影中的特写镜头;另一方面由于配合次要人物上、下场的“停顿”使戏剧情境在不换幕、转场的情况下自然得以流变,延展了戏剧舞台的内、外时空。据荒诞派戏剧专家马丁·艾斯林所描述:“贝克特喜欢沉默……贝克特大都是为整个世界悲伤……”[5], 作为对贝克特本人深有了解的导演沃尔特,有意指导演员以“停顿”的处理方式把握戏剧之内在节奏,使观众从视知觉触及到原作者欲借剧中人所传达出的人生痛苦、荒诞、无望之感。
(三)人物造型的契合。戏剧表演中,人物造型根植于剧本对于角色服饰、外貌、肢体特征等外在呈现的描述。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对此虽无过于详细的指涉,但通过人物之间的对话及舞台提示大体可以推断出各自的造型特征。第一幕开篇爱斯特拉贡即讲述了自己曾在一条沟里过夜,弗拉第米尔也表示无家可归,两个落魄流浪汉的形象便跃然纸上。在他们商讨是否要以“上吊”来打发时间时,弗拉第米尔回答爱斯特拉贡:“你的分量要比我轻嘛”。[6]种种台词间接给观众造成了导向性的想象空间,于是沃尔特版的舞台上即出现了两个衣衫褴褛、一高一矮的角色造型。除服饰、外貌的契合,其中最可圈可点的恰是人物被异化的肢体特征。创作于二战期间的荒诞派戏剧旨在通过人物外在的肢体异化强调内心的彷徨、苦闷。舞台上,饰演爱斯特拉贡的演员总是跛着一只脚、而弗拉第米尔却是异于正常人的“内八字”站位,配合贝克特在剧中给两位主人公设置的一系列“脱鞋”、“玩帽”、“穿脱裤子”的无聊肢体活动,舞台上的人物从外在造型到内在精神都明显存在着某种缺失。
二、以导演细节展现“荒诞”内核
(一)高度简洁的舞美。舞美作为剧作风格的外在呈现,体现着导演对于剧本思想的把控。无论是此版《等待戈多》亦或2005年在上海演出的贝克特另一部作品《终局》,导演沃尔特都坚持按照剧本中所描绘的场景来设置舞美,没有多余的修饰、高度简洁。《等待戈多》第一幕的舞美为舞台后方一棵白色的枯树、舞台左前侧一块石头,地面和天空以浅灰白色连为一体;在结尾时一轮圆月于舞台后方升起,整个舞台由浅灰白色变为夜幕的蓝。第二幕与第一幕除了树上多了几片绿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结尾依旧升起一轮圆月。这恰与贝克特在剧本中所传达的信息一致:我们无法判断人物所处的具体时空,只粗略知道那是“乡间一条路,有一棵树。傍晚。”[7]所谓阴晴月缺,也不过指代了时间的消逝和“等待”的长久。传统现实主义戏剧讲究的具体情境被抽象、剥离,不言而喻荒诞派戏剧与所承接的存在主义戏剧有极大关联,人所生存的时空正如舞台中所展示的那样、即是如此虚无的世界。
(二)精准有力的场面调度。摒除部分现代剧场为追求感官刺激而增添的声、光、电,高度简洁的舞美之下,对于导演而言场面调度就成为极其重要的表达手段。场面调度亦称“舞台调度”,而这一切绝大部分须通过演员的表演而实现。有别于传统戏剧多场景的转换,《等待戈多》中除分为两幕外、人物一直站在树下展开戏剧行动。其中需要指出的是:“如人物的上场和下场,虽然场景没有变化,但人物变化必然带来戏剧情境的改变,也可以达到空间流动的效果”[8];换言之:舞台第一幕当波卓和幸运儿上场之后,原两个流浪汉所在的情境已得到转变。场上四人分别带着各自的属性进行着“刺激———反应”[9], 而在此时导演沃尔特的场面调度选择让演员形成一个类似“三角形”的舞台站位。三角形给观众外在视觉感受上是人物关系的稳定,而配合此站位下情感的交流却是极度封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流浪汉试图进一步走向幸运儿进行言语上的沟通、期望获得有用的信息,演员们又再次围成三角形;可是情况依旧未变,沟通并未取得任何进展。这种外在三角形带来的稳定性却恰恰反映出内在“非理性”状态的根深蒂固和无法打破;导演作这样的场面调度无疑是为了直击“荒诞”的内核———人生的痛苦、压抑、挣扎与无意义。这种外在变化与内在稳定的似是而非性,使得沃尔特版的《等待戈多》极具诗意。
三、结语
作为当代德国着名戏剧导演,沃尔特·阿斯姆斯始终坚持在舞台上展现萨缪尔·贝克特原着之风貌,无论是外在形式或内在意蕴都与“荒诞”内核相辅相成;诚如导演本人在一次访谈中所言:荒诞派戏剧“它的形式是荒诞的,可它的内核却是真实的”。[10]导演沃尔特的创作对于研究贝克特及荒诞派剧作有极大的帮助;同时对于后世相关表、导演艺术有强烈的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1][3][5][美]马丁·艾斯林。刘国彬译。荒诞派戏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2.[2]松石。《终局》——又一次纯粹的戏剧体验[J].上海戏剧。2005,(05):21-22.[4]谭霈生。论戏剧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5.[6][7][英]萨缪尔·贝克特。余中先译。等待戈多[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8][9]彭万荣。戏剧编剧——一般戏剧和电影剧作原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
[10]张渊。《终局》导演访谈[J].话剧。2006,(01):30-31.
第二篇:解读荒诞戏剧《等待戈多》
在无望中坚守希望
------解读贝克特的《等待戈多》
爱尔兰著名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戏剧《等待戈多》是荒诞派戏剧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部力作,也是20世纪西方戏剧所取得的重要成果。它的问世奠定了贝克特的文学地位,也确立了荒诞派戏剧作为一个文学流派的意义。《等待戈多》以荒诞的形式向人们昭示了一个真理:人只要活着,就有一种不可磨灭的需求,那就是对希望的渴求和等待。
《等待戈多》是一出表现人类永恒的在无望中寻找希望的现代悲剧,而这一悲剧特质是以荒诞不经的情节展示出来的:乡间一条路,一棵枯树,黄昏,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在枯树下等待戈多,他们既不知道戈多是谁,也不知道戈多会不会来。第二天他们又来等待,依然是原来的路边,依然是黄昏时分,戈多依然没来。不同的是树上长出了几片叶子。两个流浪汉从过去未知的某一天等待,他们还将等到未来未知的某一天。显然,不管戈多是否存在,他们都将继续等待下去,等待便是他们的希望。那么,戈多究竟是谁呢?有 人说,戈多(Godort)就是上帝(God),《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这个法文剧名看来是暗指西蒙娜·韦尔的《等待上帝》(Attent de Dieu)一书;有人说,戈多象征“死亡”;有人说,剧中人波卓就是戈多;有人说,戈多是巴尔扎克剧作《自命不凡的人》里一个在剧中从不出现的人物“戈杜”(Godeau),有人甚至说,戈多就是一位著名的摩托车运动员……于是有人问作者,贝克特两手一摊,苦笑一声:“我要是知道,早在戏里说出来了。”无论贝克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他真不知道,这一回答正好道出了该剧的真实含义,即人对生存在其中的世界,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无论戈多将会是谁,从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到来,将会给剧中人带来希望,戈多是不幸的人对于未来生活的呼唤和向往。是当今社会人们对明天某种指望的代表,象征着“希望”“、憧憬”。是人们在痛苦和失望中的曙光。
“戈多”作为一个代名词始终是一个朦胧虚无的幻影,一个梦魇中的海市蜃楼。戈多虽然没有露面,却是决定人物命运的首要人物,成为贯穿全局的中心线索。戈多似乎会来,又老是不来。戈戈和狄狄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想活连骨头也吃不到,想死连绳子也没有。但他们还是在执着地希望着、憧憬着。无论戈多会不会来,也不管希望会不会成真,其毕竟使绝望中的人多了一层精神寄托。如果说,戈戈和狄狄在荒诞的世界中百无聊赖地活着、希望着,具有一种幽默滑稽成分的话,那么,他们在无望的希望中执着地等待也令人感动。狄狄说:“咱们不再孤独啦,等待着夜,等待戈多,等待着,等待着。”天黑了,戈多不来,说明天准来,第二天又没来。第二幕中,一夜之间,枯树长出来了四、五片叶子,戈戈和狄狄 的穿着更破烂,生存状况更糟糕,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剧中的两天等待情景,是漫长人生岁月的象征。真是“戈多迟迟不来,苦死了等他的人”。《等待戈多》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也给我们以极大的启迪:希望是存在的,但要等待希望的实现是不
可能的,等待就是意味着幻灭。尽管如此,人类还是应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等待戈多》中对希望的等待,体现了贝克特不愿将痛苦的人类推入绝望的深渊,于无望之中给人留下一道希望之光的存在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
剧中人物对于“戈多”的“等待”,显然具有普遍的象征意义。英国剧评家马丁·艾斯林在《论荒诞派戏剧》中曾就此评说道:“这部剧作的主题并非戈多而是等待,是作为人的存在的一种本质特征的等待。在我们整个一生的漫长过程中,我们始终在等待什么;戈多则体现了我们的等待之物———它也许是某个事件,一件东西,一个人或是死亡。此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在等待中纯粹而直接地体验着时光的流逝。当我们处于主动状态时,我们可能忘记时光的流逝,于是我们超越了时间;而当我们纯粹被动地等待时,我们将面对时间流逝本身。”这其实是人类所共同具有的一种体验。戈多似乎能给人以希望,给生活以意义,但直到戏剧结束他也没有出场。他会来吗?人们的等待会有结果吗?显然,这只是一种无望且又无可奈何的等待。说它无望,是因为戈多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人们为了安慰自己编织出来的幻想;说它无可奈何,是因为处于绝望境地中的人们除了等待,已别无它法来维系他们苟活的生命。等待固然虚妄,但也惟有等待了。等待已成为他们的生命状态。
《等待戈多》揭示了“人类在一个荒诞的宇宙中的尴尬处境”。在作品中,我们看到人与外部的客观世界是处在一种无法感知的隔绝状态。在第二幕里,那棵枯树一夜之间长出了四五片绿叶,以至两个流浪汉无法辨清是否仍在昨天的地点等待戈多。外部环境不但对人呈现出一副冷漠、陌生的面孔,而且也给人带来了一种压迫感。因为人对外在客观世界毫无所知,而客观世界是荒诞不经的,所以,人常为荒谬的现实所吓倒。此外,剧中人与人之间那种既无法分开又相互隔膜的关系也体现了一种人生的荒诞;作为全剧中心线索的戈多,也并非是一个什么具体的人,而也只是一种象征。再从全剧给人的意象来看,《等待戈多》中的“等待”也并不是一种什么具体的等待“;等待”在剧中是一种抽象的形而上的意义,它事实上仍是贝克特对人类生存境况的一种寓意性说明,即:“等待”是一种缘于痛苦的痛苦。在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发生全面异化之后,人的生存境况是相当尴尬和痛苦的。身陷如此境地而又难以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当然便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等待,伴随着这等待的是无尽的孤独和无聊。[1]等待”也就是希望。两个流浪汉因意识到自身处境的痛苦与不幸而愤愤不平,因此渴望 “戈多”尽快到来。“等待”包含着希望,坚持着“等待”,即是说人类对未来总是抱有希望。[2]“等待”也是抗争。等待是痛苦,因痛苦而产生希望,希望便能促使人去行动。[3]剧中两个流浪汉因希望而激起的行动就是等待。在这种等待的坚韧不拔中,无疑汇聚、融涵着一种对痛苦与荒诞现实的反抗,对痛苦与荒诞命运的抗争。因此,该剧能够“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1969年作者获诺贝尔文学奖时的授奖辞)。贝克特以戏剧化的荒诞手法,揭示了世界的荒谬丑恶、混乱无序的现实,写出了在这样一个可怕的生存环境中,人生的痛苦与不幸。剧中代表人类生存活动的背景是凄凉而恐怖的。人在世界中处于孤立无援、恐惧幻灭、生死不能、痛苦绝望的境地。
贝克特是一位荒诞派戏剧大师,他对人的荒诞生存有着独到的领悟,其笔下的人物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他们对现实生活表现出深深的失望,他们的行动表明他们正在放弃生活,但他们却又始终没有迈出那至死的一步。事实上,荒诞感与救赎的渴望是贝克特人物痛苦生活的两个组成部分。人与环境的疏离、人与人的疏离造成人无边的孤独感和荒诞感,表现出来便是人物向“动物化”生活的接近,以及人物从肢体到心灵的畸形和无力,对于伙伴关系的渴望使得他们产生一系列精神病症状,如人格分裂、虐待狂与被虐待狂等。在表现出荒诞感的同时,戏剧人物还表现出难以割舍的基督教情结,尽管人们认为造成荒诞感的原因是因为人类丧失了自己“宗教的、形而上的、超验的根基”之后的迷失,体验到荒诞的人应该与宗教毫无关系。但事实上,由于存在主义神学和某些存在主义大家对宗教的关注,荒诞与宗教也在某种程度上被联系起来。贝克特笔下的人物也是千方百计地掩盖这一点,他们甚至还嘲弄和咒骂上帝,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仍然透出他们心底对上帝的呼唤和怀念。他们具有强烈的原罪意识,在生活中常常会有受罚感,他们借助一切隐喻性的事物来接近和感应上帝,在他们 那里,“光线”被当成上帝的化身,拥有审判的权利,在光的照射下,他们不由自主地忏悔。尽管他们对自己荒诞的生存状况洞若观火,他们所残存的救赎的希望仍然阻止了他们跃进死亡。贝克特自身的经历能最好地解释这种荒诞感与救赎观并存的情况。贝克特在家庭、爱情、友谊、社会、事业等各个方面都遭受过极大的痛苦,父亲的早逝、母亲的神经质、初恋的不幸和纳粹的残忍都在加深他对生存荒诞性的认识,但他出生于一个新教家庭,具有一定程度的新教知识,尽管他后来声称自己抛弃了信仰,仍然希望自己与耶稣保有特别的联系。可以说,他对上帝叛而不弃是导致戏剧人物渴望救赎的最主要的原因。
贝克特世界观是悲观的,关键在于两种悲观的不同,一种是轻易的,不在乎思考一切的悲观,另一种是在无法设防的悲惨境遇下痛苦地面对现实而来的悲观。前者的悲观在于凡事皆没有价值因而有其极限,后者试图自相反的观念去解释,因为没有价值的东西绝不能再降低他的价值。我们曾目睹了前人所未见到的人的堕落,如果我们否定了一切价值,堕落的证明就不存在了。但是如果了解了人的堕落会加深我们的痛苦,则我们更能认识人的真正价值。这就是内在的净化及来自贝克特黑色悲观主义的生命力量。更有甚者,这种悲观主义以其丰富的同情心,拥抱了对人类的爱,因为它了解剧变的极限,一种绝望必须达到痛苦的顶峰才会知道没有了同情,所有的境界都将消失。贝克特的作品发自近乎绝灭的天性,似已列举了全人类的不幸。而他凄如挽歌的语调中,回响着对受苦者的救赎和遇难灵魂的安慰。他的悲观是在失望中对希望的坚守。
参考文献:
[1]焦洱,于小丹.贝克特———荒诞文学大师[M].长春:长春出版社,1995.8.[2]黄晋恺.荒诞派戏剧选[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3]孙彩霞.西方现代派文学与圣经[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4]A.阿尔瓦雷斯.赵月瑟译.贝克特[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5]施威荣译,荒诞派戏剧集[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
第三篇:等待戈多 论文
姓名学:号郭:晓娟 MG1424030 《 等待戈多》赏析 学院:化学化工学院 《等待戈多》赏析
摘要:爱尔兰现代派戏剧大师贝克特的力作《等待戈多》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作品。本文从《等待戈多》简介、普认观点、个人观点三方面对《等待戈多》一文进行赏析。
关键词:
等待
希望
戈多 荒诞
一、《等待戈多》简介
荒诞派戏剧于20世纪50年代兴起于法国,思想上师承存在主义荒诞观念,艺术上吸收超现实主义手法,以荒诞的戏剧形式表现世界和人生的荒诞性:人生的无意义,人的异化,人与世界的隔膜,人与人之间的疏远等。荒诞派戏剧故意采用与传统戏剧相反的手法,制造强烈的荒诞效果。萨缪尔·贝克特(SamuelBeckett)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荒诞派戏剧文学全部作家中影响最大的一位[1](P151)。其剧本《等待戈多》自1953年1月5日在巴黎首次上演并连演300多场,轰动了法国剧坛,并震惊了整个西方世界,被译成20多种文字,有人将之视为整个“50年代的杰作”。1969年瑞典皇家学院因贝克特“那具有新奇形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而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他。
《等待戈多》全剧共分两幕,剧情十分简单,讲的是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岗和弗拉吉米尔(以下简称戈戈和狄狄)在路上等待着贯穿全剧的中心线索却又始终未出场的戈多的到来。第一幕中,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来到了一条空荡荡的村中小路上,周围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树,他们自称要在树的附近等待戈多的到来。但是戈多是谁、什么时候来、为何要等待戈多,两个人都无法说明缘由,但是他们又执意要等下去。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个流浪汉各自做着无聊的动作:戈戈用力脱他那只靴子,狄狄不断地摘下帽子,往里面看看,摸一摸,又重新戴上,并且进行着杂乱无序、逻辑不通的对话,一会聊到《福音书》里救世主和贼的故事,一会说自己做了个梦。这时候来了一对主仆---波卓和幸运儿,主人波卓用绳子牵着幸运儿,幸运儿拿着沉重的行李、唯唯诺诺。两个流浪汉一开始把波卓错认为戈多,随后与波卓发生了一系列无聊的对话,最后他们等来了戈多的使者---一个男孩,男孩告诉他们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准来。第二幕中,场景几乎相同,只是树上多了四五片叶子,两个流浪汉依旧在等待戈多,为了打发寂寞的时光,他们一起说些无聊的话、做些荒唐可笑的动作,这时,波卓和幸运儿再次出现了。仅仅过了一晚,波卓的眼睛瞎了,幸运儿变成了哑巴。最后,昨天出现的那个小男孩的弟弟来了,他告诉两个流浪汉戈多今晚不能来了,明晚准来。至此,两个流浪汉十分的绝望,想死没有死成,想走,最后却都站着不动。[2]
二、普认观点
贝克特本人主张“只有没有情节、没有动作的艺术才算得上真正的艺术。”而他在《等待戈多》这部作品上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把情节和动作降到了最低,整部剧本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没有鲜明的形象、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没有集中激烈的戏剧冲突,没有人们通常所认可的戏剧情节,从场景的开始到结束,有的只是无聊的空话和恶梦的重复,只有无尽、无望、无奈的等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支离破碎,毫无意义的片段,狄狄和戈戈两人无所事事,迷离恍惚,见面时连头一天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剧中人物的行为和语言带上了些许喜剧的色彩,尤其是两个流浪汉,他们极尽荒诞的可能,疯疯癫癫,比如一开始脱靴子的爱斯特拉冈、掸帽子的弗拉基米尔,观众看到这些会忍俊不禁;但是随着第二幕的结束,观众们很可能就无法再轻松一笑了,因为他们在这部剧中感受到了“生无趣,死亦无趣”的观念。剧中的狄狄和戈戈苦苦等待着戈多,而戈多却始终没有出现。人们不得不叩问:“戈多是谁?戈多究竟存在吗?”法国评论家Michael Worton认为,戈多“既是又不是我们所推断、指称的事物,他是一个空缺的未知数,可以解释为上帝、死亡、地主、慈善家,甚至是波卓。但是,与其说戈多是某种意义,不如说他是某种功能。他代表着我们人生有所维系的生存之物;他是不可知的,代表在一个没有希望的时代里的希望。他可以是我们想象的任何虚构———只要他符合我们人生等待的需要。”[3](P168-169)狄狄和戈戈把他们的希望建立在等待戈多的基础上,戈多象征着生活,戈多象征着希望,虽然他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但是他确实使狄狄和戈戈看到希望并给予他们执着的等下去的力量。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待的人”,戈多可说是一个具有延宕性和诱惑性的存在。对等待者来说,延宕性意味着一种可能和遗憾,诱惑性则是一种希望和信仰。延宕的无限性与诱惑的永恒性使等待者的等待意识持续增强,而戈多始终若隐若现,迟迟不来,又使这种等待意识逐渐削弱,越来越飘离它的所指。[4](P302-303)这似乎陷入一种悖论,但却是当时人类生存状态的真实描绘。无尽无望的等待,反映出战后资本主义世界普遍的空虚绝望的精神特征。如果说两个流浪汉象征着当代西方人的话,那么戈多则象征着他们苦苦等待而又无望实现的企盼和希望。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的灾难都在横行肆虐,唯独只有人们苦苦盼望、等待的“希望”被紧紧地关在盒子里。作品对主人公含蓄和隐晦的描述使他们具有广泛的象征意义,以期通过他们的形象来揭示战后西方人的普遍特征。可以说他们也是该时代人类的代表。狄狄和戈戈在荒诞世界中抗争着,这既是其自身命运与个体意识的体现,也是人类共同命运的写照。[5]正如狄狄所说:别的人也能同样适应需要,要不是比我们更强的话。这些尚在我们耳边震响的求救的呼声,它们原是向全人类发出的!可是在这个地方,全人类就是咱们,不管咱们喜欢不喜欢。趁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让咱们尽量利用这个机会吧!残酷的命运既然注定了咱们成为这罪恶的一窝,咱们至少在这一次好好当一下他们的代表吧„ „
所以等待戈多也不再是他们个人的选择,而是属于全人类的事件。戈戈和狄狄虽争吵不休,却同病相怜,互相依赖,在一起闲聊能使他们共通度过一个晚上而不至于闷死。显然他们急需对方的陪伴,简直到了不在一起就无法生存的地步。表现了现代繁华社会中人与人之间那种既相互需要,又彼此排斥,却又无法沟通的孤独感。作为作品中的主人公,作为一个人,戈戈和狄狄感受到这种生活的荒谬,感受到自己处境的痛苦。剧作在荒诞的背后,深刻地表现了现代文明中的人生处境:生活在盲目的希望之中。人们遥遥无期地等待着一个模糊的希望,到头来只是一场梦幻,只有失望,再等待、再失望,在期待中耗尽生命,失望中饱尝痛苦。同时,他们还作为两个旁观者,作为时代的代言人,他们在关照着人类的这种生活。由此可见,他们其实是有清醒自我意识的、有理智的人。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人生的痛苦和悲惨境遇,深深认识到现代文明背后潜藏的精神危机:人们不知道自己生存的真实含义,他们期待着未来,可“未来”的面目模糊不清。于是,不胜这种痛苦折磨的人们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未来的状态,在永远的等待中迎接未来。[5]明天也许会更好,这是人们共同的信念,正是这样的信念驱使人们在坚定地等待着。
也有人认为破解戈多是谁似乎是索解该剧的主题与荒诞派的核心思想的关键。然而,“戈多”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因为荒诞派的存在哲学中“我是谁”的问题永远都是不可回答的。关键还在“等待”,等待是人类存在的本质特征,存在在等待中面对时间,而等待没有确定的对象,恰恰表现了存在的荒诞本质。[6]马丁·埃斯林的分析道:“„„戈多是否意指某个超自然的介入或他代表的因其到来将改变现有处境的一个神秘人物,或者是这两种可能性的综合,其准确的性质却只有次要性意义。”此剧的主题不是戈多而是等待,是等待这一行为所具有的人的状况的本质性和特征性的方面。《等待戈多》是一出关于“等待”的戏,“等待”就是主题。
贝克特曾在他的小说《瓦特》中说:“人生是片刻的存在,不苦不乐,不醒不睡,不死不活,没有躯体,没有灵魂。”这正是《等待戈多》中展示的荒诞人生的注脚。然而,像流浪汉这样的当事人,处于痛苦之中而麻木不仁,而读者和观众却通过剧中人物的荒诞表演,深深地体会到人生的不确定带来的记忆交流和思维的断裂,反映了一代人空洞、迷茫、混乱的心态。贝克特在《等待戈多》借助戏剧语言的矛盾与荒诞再现了人生的困境与尴尬,呈现了人们为自己的存在苦苦寻求意义的痛苦过程,像是黑暗之中带来光明的火炬为无意义无可奈何毫无办法的人生注入了一点点的希望,从心灵深处打动了无数不同层次的观众,正是这样一种荒谬的等待构成了灰色人生中的一道亮色。这种语言风格不仅充分体现了作家对世界、对人类处境的本质思考,而且带来了强烈的时代色彩,等待便是希望,有等待才有希望。[5]这也正是这部戏剧留给我们的启示和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存。
三、个人观点
其实,《等待戈多》的中心,不在于戈多这个人物,而在于“等待”。统观全剧它的力量来源不在于戈多所引起的人们的某种解释,而在于充满着无法补偿的人类苦恼的浓厚气氛。明知是徒劳无益而不得不重复毫无意义的言行,以此来想忘却一切痛苦却又不如愿;明知枉然而本能却驱使他们期待救他们出苦难的“什么人”的到来,在这两个人的悲惨窘境与滑稽可笑的形象中,在他们徒劳的等待中,纵然不完全理解,但的确有某种强烈地冲击观众心灵的力量。透过无望的期待发出来的是对人的悲惨的生存条件的抗议,即便这抗议是微弱的,但它是以强烈的人道主义的清醒意识为基础的。
因此,这出戏的主题即“等待”。从全剧给人的总的印象看,人生就是一种等待。剧中弗拉季米尔说:“咱们不再孤独啦,等待着夜,等待着戈多,等着......等待。”在剧终作者通过哈姆的嘴明确说过:“人们终生都期望着,这些片刻能组成一生”。他们实际上是在等待解救人生痛苦的希望的到来,期望未来发生点儿什么事,给这沉闷,痛苦,厌烦的生活带来哪怕些微的变化。然而什么希望,什么变化,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习惯使然,本能使然,他们只觉得必须日复一日地等待下去。这种等待具有多种含义:它意味着碌碌无为的人生——这种虚无的等待的累积,或无限的日常琐碎动作的机械反复,即人生;它象征着虚无飘渺的希望。
在他们看来,支撑他们勇敢地承受世俗痛苦,苟延残喘的唯一动力,就是这不可捉摸的希望,在这里,希望已被抽去了具体内容,它是无形的,形而上的,超验的,代表一切的希望;令人在痛苦中煎熬,使人“腻烦得要死”,“真是可怕”的这一等待,包含着强烈的愤怒,这是对社会的罪恶,灾难与虚假,对人性的沉沦,人格的丧失,个性的毁灭,对人的苦闷与孤立无援,人变成非人的愤怒。最后,使人憔悴的期待是人类生活的悲剧,或者说,充满无望的期待的人生本身是一出巨大的悲剧。
为表现人的存在的荒诞无意义的状态,人生的虚无和缺乏进展变化,贝克特创造了独特的结构形式——循环式结构形式,强调幕与幕的内容上的重复和 每一幕的场景和生活片断的重复,完整地表达了主题思想,产生了良好的艺术效果。
参考文献: [1]林骧华.西方文学批评术语辞典[M].上海:上海社科出版社,1988.[2]萨缪尔·贝克特.等待戈多.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3] Michael Worton.Waiting for Godot and Endgame: Theatre as Text[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Press,2000.[4] 段汉武.等待戈多:荒诞中的真实,无意中的意义[J].社会科学战线,2006.[5] 陈琳.《等待戈多》的荒诞语言艺术[J].湖南:湘南学院学报,2009.[6] 孙丽.“等待”便是希望[J].安徽:安徽文学,2008
第四篇:从《等待戈多》与《秃头歌女》中浅析西方荒诞派戏剧艺术特征
从《等待戈多》与《秃头歌女》中浅析西方荒诞派戏剧艺术特征
荒诞派戏剧现代戏剧流派之一。荒诞派戏剧是对西方现代派文学中的“荒诞文学”的发展,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戏剧界最有影响的流派之一。它兴起于法国,50年代在巴黎戏剧舞台上上演了尤内斯库、贝克特、阿达莫夫、热内等剧作家的剧作。这些剧作家在20世纪20年代流行的超现实主义文学影响下,特别是在阿尔托戏剧理论的影响下,打破了传统戏剧的写作手法,创作了一批从内容到形式别开生面的剧作。
荒诞最有概括性的含义是:人与世界处于一种敌对状态,人的存在方式是荒诞的,人被一种无可名状的异己力量所左右,他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人与人、人与世界无法沟通,人在一个毫无意义的世界上存在着。这种“荒诞”观集中体现了西方世界带普遍性的精神危机和悲观情绪。这种普遍存在的危机和悲观情绪是西方荒诞文学产生的土壤。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主要有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尤内斯库的《秃头歌女》、《椅子》,热内的《女仆》、《阳台》,品特的《一间屋》、《生日晚会》等等。
一、荒诞派产生原因
荒诞派戏剧兴起于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并非偶然,它的出现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两次世界大战的灾难给西方社会流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使西方世界在各个方面发生了深刻的危机。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特别是中小资产阶级和广大青年人的头脑中产生了一种全面的幻灭感,信仰彻底崩溃,理想完全破灭,失去了昔日的安全、稳定的感觉。他们深感世界瞬息万变,动荡不安,不可捉摸,生活毫无意义,于是,苦闷、彷徨、悲观、绝望,对人的本身存在发生了疑问。荒诞戏剧表现的正是西方社会这种危机意识。
荒诞戏剧的渊源可以追溯到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象征主义的代表作家艾略特的《荒原》所揭示的就是一个荒诞的世界,指出现实世界是一个荒凉、寂寞、肮脏的所处。表现主义的代表作家卡夫卡在他的著名小说《变形记》中,深刻揭示了人的荒诞而悲惨的处境,不合理的现实世界使人丧失“自我”,异化成了虫。他在《城堡》、《地洞》等小说中都接触到了类似的主题。荒诞派戏剧的创始人尤奈斯库在《犀牛》中,让一个小镇的人都变成了犀牛,这显然受到了《变形记》的影响。
二、《等待戈多》与《秃头歌女》
《等待戈多》是一出两幕剧。第一幕两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黄昏小路旁的枯树下等待戈多的到来。他们为消磨时间语无伦次东拉西扯地试着讲故事、找话题做着各种无聊的动作。他们错把前来的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当作了戈多。直到天快黑时来了一个小孩告诉他们戈多今天不来明天准来。第二幕次日黄昏两人如昨天一样在等待戈多的到来。不同的是枯树长出了四、五片叶子又来的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天黑时那孩子又捎来口信说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准来。两人大为绝望想死没有死成想走却又站着不动。
《秃头歌女》描述了一个英国中产阶级的生活。史密斯夫妇在自家的起居室中,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把此说成彼,把是说成非,在无 聊无意义的语言中,他们毫无生存价值的生活状态被表现出来。史密斯夫妇不单单代表自己,他们的生活方式可以说是但是整个英国中产阶级的缩影。剧中的马丁夫妇也和史密斯夫妇一样,他们到史密斯家中做客时,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丈夫或夫人。在一段冗长的对话后,他们终于发现他们是一对夫妻。作者将悲剧和闹剧结合起来,通过马丁夫妇嘲笑了他们爱情的虚伪和失败。
三、从《等待戈多》与《秃头歌女》来看荒诞派的艺术特征
结合荒诞派戏剧中这两部比较有典型性的作品,可以对荒诞派的艺术特征有进一步的分析和总结。
首先,荒诞派戏剧的结构体现为无逻辑与非理性。荒诞派戏剧完全打破了合乎逻辑、合乎理性的传统的戏剧结构方式,取消了“情节”这一传统戏剧的基本要素。《秃头歌女》中的马丁夫妇通过长时间的交谈、回忆,才发现他们原来是住同一条街的同一座楼,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同一张床上的一对夫妻。这部剧的结构是非理性的,先是史密斯夫妇在客厅里东拉西扯的闲聊,马丁夫妻上场后仍是无聊的对话,闲聊中无意发现彼此竟然是夫妻,很快又对这种关系产生怀疑,最后马丁夫妇与史密斯夫妇调换了位置,重复着原先的谈话。在该剧中找不到统一的情节,也没有合乎逻辑的连贯性。这种非理性的结构是同荒诞的主题相一致的。
其次,荒诞派戏剧中通常采用以喜写悲的表现手法。
《等待戈多》中的戈戈和狄狄两个流浪汉为改变处境持之以恒的等待下去,这是悲剧的;但他们既不知等待的戈多是谁,也不明白等待是毫无结果的,盲目的傻等下去,这就十分荒唐可笑了。再加上他们所做出的那些没玩没了的脱靴子、玩帽子的动作,更加产生了一种闹剧性的效果。就在这些喜剧性、闹剧性的场面中,人生无意义、无出路的悲剧主题获得了深刻的揭示。
最后,荒诞派戏剧中人物的语言通常表现为支离破碎。
在荒诞剧中,语言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和作用,变得支离破碎、颠三倒
四、前后不搭并且还不断重复,丝毫没有逻辑可言。
《等待戈多》一开场戈戈、狄狄各自喃喃述说自己痛苦,牛头不对马嘴,唠叨重复,文不对题。被主人唤作“猪”的幸运儿,突然激愤地讲演起来,不带标点的连篇累牍、毫无意义的废话,使人不知所云。表明在这个非理性化、非人化的世界里,人既然失去了本质力量,他就没有自由意志,没有思想人格,语言当然也该如此。有时人物语言也偶显哲理,流露出人物对荒谬世界与痛苦人生的真实感受。
在《秃头歌女》中,马丁夫妇的对白,也是相当模式化的语言,并且有很多重复和无用的废话。马丁夫妇通过对话才了解到原来彼此住在同一个 地方,原来彼此是夫妻,尤内斯库用了最平板的语调来设置马丁夫妇的这一段对白。这样平板的语调极好的表达了尤内斯库对现实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的极大讽刺并嘲笑英国中产阶级人们爱情的虚伪和可怜。
四、总结
荒诞派戏剧能让人们在虚幻的情境中获得一种从容平和的内心感受,荒诞派戏剧与古老的古希腊悲剧有精神上的联系,它不像古希腊悲剧那样直接思考全人类,而是转向了对个体人的关注,个体人才是真正丰富真实的存在。但个体人关注的目的最终还是关怀全人类。
荒诞派戏剧做出了真诚了努力,“这种努力使人类意识到了人类状态的当下现实,给人类再次灌输已消失的宇宙奇迹感和原始痛苦,使他们感到震惊而脱离陈腐、机械、自鸣得意及丧失了有意识尊严的生存。”
参考文献:
【1】刘爱琴,《荒诞派戏剧与<美国梦>》,《山东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 第2期 4 页 68-71页。
【2】丁凯,《荒诞派戏剧艺术渊源探究》,江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年6月。
【3】杨文华,《西方戏剧导论》,大众文艺出版社,1995年6月。
【4】于萌,《荒诞派戏剧的艺术突破和悲剧精神》,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5月。
第五篇:解析《等待戈多》中的对立人物关系及深层含义
解析《等待戈多》中的对立人物关系及深层含义
摘 要:《等待戈多》是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品,其文本没有设置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引人入胜的情节,没有塑造任何具有具有魅力的舞台角色,而是通过流浪汉之间的琐碎对话表现中心思想,这种成对人物关系设置并不是偶然现象,本文通过对《等待戈多》中的两对流浪汉的人物形象进行分析,揭示这部作品的深刻内涵。
关键词:贝克特;等待戈多;对立
Analysis of Opposing Characters in Waiting for Godot and Its Deeper Meaning Abstract:Waiting for Godot is a masterpiece of Theatre of the Absurd.The text does not have fierce dramatic conflicts, fascinating scenarios and live characters, expressing the central theme by the dialogues between tramps,but it is not a coincidence.This dissertation intends to expose the deeper meaning of this work by analyzing the characters of two pairs of tramps.Key word:Beckett, Waiting for Godot, opposition
在《等待戈多》这部作品中,没有设置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引人入胜的情节,没有塑造任何具有具有魅力的舞台角色,而是通过流浪汉之间的琐碎对话表现全局,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剧中的人物并不是孤单出现,而是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个相对的角色相伴出现,构成不可分离的一对。贝克特的多部作品中人物形象都不是单独出现而是成对出现,如《终局》中,又瞎又瘫的汉姆和只能站不能坐的克洛夫构成相互憎恶但又缺一不可的一对;《美好的日子》中的温妮和威力虽然在感情上总是得不到共鸣,但是他们的出场也是典型的形影不离。由此可以看出贝克特的作品在上并不仅仅是偶然现象,本文将对《等待戈多》中的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波卓和幸运儿这两对人物形象进行分析,从而解读作者设置对立人物关系背后的深层含义。
一、灵与肉的对立统一——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是一对具有典型意义的文学形象。从表面上来看,这对人物形象没有显著的性格特征,没有稳定的价值取向,同时也没有明确的自我认知,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模糊不清。其实仔细的阅读文本,总结一下这对人物相对稳定的性格特征就会发现,他们不仅仅有个性而且还是对立统一的有机整体,这种对立统一的关系可以追溯到苏格拉底二元理论中灵魂和肉体的对立。
在作品中,弗拉季米尔基本上可以说是代表头脑、精神和灵魂,是与肉体对立的一面,而爱斯特拉冈则是与他相反,代表肉体及与肉身相关的物质层面的事物。这种代表性在剧中多次被作者暗示出来,例如在剧中,弗拉季米尔总是在试图思考,在等待的过程中基本保持着比较积极的心态,他克制自己大笑的欲望,负责记忆并且负责反省和维持道德感,就像在救助波卓的问题上他所说的“确实,当咱们交叉着双臂衡量着得失的时候,咱们真不愧是咱们同类的光荣。老虎会一下子跳过去援助它们的同类,决不会动一下脑子;要不然它就会溜进丛林深处。”[1](p101)但是同时应该注意的是,弗拉季米尔在性格上也是具有矛盾性的,他有时很有责任感但有时又拒绝和爱斯特拉冈彼此支撑,承担责任。如爱斯特拉冈从噩梦中惊醒时想要向他倾诉时,他的选择是捂紧了双耳。
爱斯特拉冈是作为弗拉季米尔的对立面出现的,他健忘、言语猥亵、态度消极,对任何事情都是不确定的。他对弗拉季米尔的思考和对等待戈多的希冀总是进行言语攻击,表现的极为蔑视,但是同时自己又不能确立任何可以驳斥弗拉季米尔的理论。爱斯特拉冈经常遭受殴打,但是当二人面对新的情况时首当其冲的往往是爱斯特拉冈,例如在第一次遇到波卓和波卓搭讪时,是爱斯特拉冈首先和波卓进行沟通的,这也暗示了人一般并不具有大无畏的精神,在胆怯的灵魂面前,肉身承担着更多的罪责和痛苦,另外在作品中,当波卓的肉骨头和求救时的以金钱为酬劳的诱惑出现时,爱斯特拉冈突然就变得异常谄媚卑下,这样的行为使弗拉季米尔产生了强烈的耻辱感,这在某种程度上与苏格拉底的肉体欲望总是使灵魂陷入泥沼的说法是相似的,当然不可否然的是作品中象征着灵魂的弗拉季米尔并非十分高明的灵魂。
由以上叙述可以看出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是对立的一对人物形象,但是在对立的同时,他们又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在第一幕和第二幕的结尾,爱斯特拉冈都曾经提出要和弗拉季米尔分手,但都是无疾而终,这就暗示了灵魂和肉体的不可分割,一旦肉身消亡,灵魂也就失去了载体,失去了存在的可能性,因此这两个人物只能是彼此形影不离。在作品中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分手总是爱斯特拉冈首先提出的,这就意味着在灵与肉相统一的人中,灵魂和肉体往往是不能和谐的,灵魂要受到肉体的牵制,甚至有时要为肉体的欲望而感到羞耻;而在肉体的需求面前,灵魂的单独飞升显得荒唐无力,从而灵魂受到肉体的鄙夷,这也就是作者设置代表肉体的爱斯特拉冈总是鄙视代表灵魂的弗拉季米尔的原因之一。在贝克特看来,灵魂和肉体的不能兼容正是人类在面对外界时首先应该解决的内在矛盾,这个矛盾并不是人人都能处理好的。在现代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之中,往往在矛盾出现之前,人们就率先肢解了自己,许多人都对这种人们自身内部的矛盾感同身受并身为其所苦。贝克特在剧中将这种根植于人性中的矛盾外化为两个对立统一的个体,从而以一种极端的表现方式呈现出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施虐与受虐的对立统一——波卓和幸运儿
波卓和幸运儿的依存和对立与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依存与对立有着相似之处。在剧中,波卓刚出场时给人的感觉是傲慢而不可一世,实际上他是外强中干。例如在剧中波卓说“我很想坐一会儿,可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安然坐下。”“我能帮什么忙吗?”“要是你请求我坐下。”„„“那就试试吧。请坐,老爷,我请求您。”“不,不,我不想坐。再请求一次。”[1](p41)波卓需要爱斯特拉冈多次请求自己坐下然后才能安然坐下,这种怪癖实际上正是源于他对自身存在的视而不见,是对自我的一种可悲的放弃。“我遇见的人越多,心里也就越高兴。
[1](p31)跟最卑下的人分手之后,你也会觉得更聪明、更富足、更意识到自己的幸福”他需要用他人的卑下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以暴露他人的弱点为乐。他毫无怜悯之心的对幸运儿施虐,正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存在。他的聒噪、狂傲和不可捉摸的情绪波动正是为了炫耀自己从而来引起他人的关注,进而来确认自己的存在。然而一旦要他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波卓只有死路一条。在他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自我,他的自我是没有价值的,因此在第二幕中贝克特让波卓失明,笔者认为这正是作者对波卓的一种惩罚,只能依靠他人来确定自身的存在的人,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匍匐在地,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幸运儿是作为波卓的对立面出现的。他是波卓的奴隶,是波卓的施虐对象,是波卓确定自身存在的对立面。在剧中可以看到,幸运儿对于波卓的施虐没有任何的反抗,相反的当爱斯特拉冈对其表示怜悯和同情时,他表现出的却是强烈的反击性。即使是在波卓失明的情况下,他依然忠心耿耿的甘愿被波卓虐待受其驱使,从这里可以看出幸运儿自身的缺陷,以往读者会直接认为幸运儿的这些作为是他身上奴性的一种体现,但是笔者认为这并不仅仅是一种奴性的表现。贝克特赋予“幸运儿”这一名字本身就具有很大的荒诞性和嘲讽性。一方面,从表面看他非但不幸运,反倒是不幸中的不幸,他每天遭受着主人的辱骂、驱使和鄙夷,没有自由,生命中没有得到过尊重,甚至还面临着被主人抛弃的危险。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确实是最幸运的,他是剧中唯一一个活在当下的人物,在以“等待”为主题的这一剧作中,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需要永无止境的等待戈多,波卓要等待遇见新的人来使自己获得“幸福”,就两幕剧的结尾出现的孩子也要等待戈多要他传达的口信,只有幸运儿不需要等待,他对未来没有安排没有希望,他不在别处只在此处,在模糊的时间和空间里他是唯一一个确定的人。但是在本质上来看,他和其他人仍是相同的,他证实自己存在的渠道仍然是通过他人,通过他的主人在精神和肉体上虐待他来证实自己存在的意义。
由此可以看出,幸运儿和波卓的设置是对立统一相互依存的,波卓是施虐者,幸运儿是受虐者,在这一组畸形的关系中双方都能自得其乐。波卓通过幸运儿的卑微和平庸来寻找人生的意义,幸运儿则通过波卓的强势和虐待来寻回自己存在的价值。从这个层面来说幸运儿和波卓是贝克特设置的另外一组对立统一的人物关系。另外在作品中还有一对人物是成对出现的就是在第一幕结尾处出现的孩子,作者也为其设置了一个伴——孩子的弟弟,虽然文中并没有过多的阐述他的弟弟,但是可以看出在小孩的生村环境下应该与弟弟相依相伴的。孩子放山羊而弟弟放绵羊,戈多喜欢孩子,却不喜欢孩子的弟弟„„从这些蛛丝马迹应该可以猜测弟弟和孩子应该也是作者设置的另一对一对对立统一的物形象。
三、作者设置对立统一人物形象的深层含义
以上所述的两对人物形象所依托的都是异于自身的其他个体,他们表现了人们在信仰危机的面前的荒诞和可笑,他们的意识中只统一着被驱使和窥视的思想,以可以带着镣铐跳舞为乐,以终于找到肯接纳自己的“归宿”为乐,以觑见比自己更平庸的平庸为乐,总之一切都建构在并不完善的他人身上。作者设置了对立的人物关系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波卓和幸运儿似乎就是要暗示人类自身的分裂,暗示着人本身的不能自我统一。作为人类的我们看起来一切都很好,都很完美,但是人自身的“我”却是缺失和分裂的,人们等待着别人而不去寻找自己,最终只能像波卓一样失明或扑倒在地,或者像弗拉季米尔那样可怜巴巴地嘟囔着“我很孤独”。但这种对立角色的成对出场,也有着另外一层含义。面对二战后传统价值崩溃,理想幻灭,人们要想在这种残酷的现实中活下去只有去寻找同伴相互帮助,相互支持。因为彼此的陪伴,戈戈和狄狄的等待不会太寂寞;有彼此的搀扶,波卓与幸运儿的旅程不会也太磕碰,人们相互依靠得到救赎,才能在世间勇敢的生活下去。这也是贝克特要留给世人的生存真理。
贝克特通过这种对立的人物关系的设置,使剧本构筑了一种平衡感,从而表现了他既不标榜绝对的精神,也不高扬肉欲的旗帜;既不苟同于通过对比来提升自己的虚荣的自信,也不赞成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粉饰太平。弗拉季米尔、爱斯特拉冈、波卓和幸运儿,他们以及他们各自所代表的存在在作者看来是无所谓好或者坏的,他们只是要素、零件,是组成部分,是不能独立存在的。他们自己所谓的独立的存在本身就是畸形扭曲甚至分裂的,只有将各个要素有机地结合在一切,才能达到一种和谐,这样人才能真正的正视自己,人的存在才能健康合理。这就是贝克特设置这样人物关系的用意所在。当然作者也看到了这种各个要素相互对立的畸形关系在人们心中就如同原罪一样深深的扎根,要想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通过几部剧本那么简单。总之贝克特通过这种独特的成对人物关系的设置,深刻的揭示了人类的生存现状,对作品主题的揭示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从而使《等待戈多》这部作品成为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之作。
参考文献:
[1] 贝克特.荒诞派戏剧集[M].施咸荣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2] 丁立群.从《等待戈多》看塞缪尔·贝克特的伦理关怀[J].外国文学研究,2006,(3):569-574.[3] 丁 芸.英美文学研究新视野[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