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抗美援朝老兵采访稿
光辉不朽身,纸虎化为尘
升平街巷,华灯初上,在和平年代的风和雨顺里再去回首那些年战火硝烟,隔着历史的藩篱,却尽显了厚重与沧桑,大气与凛然。当年,鸭绿江南花胜锦,北陵园畔草成茵;当年,峻极高山齐仰止,誓将纸虎化为尘;当年,17岁的,未及弱冠便毅然从戎,投身于22军64师192团3营8连,在朝参战3年,连任工委委员。
“谁是最可爱的人”——既有细水涓流的感人心扉,又有英雄气概叫人嗟叹不已。我们亦是读着邱少云、黄继光,看过《英雄儿女》、《上甘岭》成长起来的一代,对战场上的他们,有爱、有敬慕,更多的是深深的感念。老人,已近耄耋之年,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兵士,然而奔赴前线,戍卫祖国,他从枪林弹雨中活着走出战场。老兵本身就是战争的烙印,是帝国主义屠戮的最好见证。
交谈时,老人坐在竹编椅上,身后氧气筒。家人介绍说,从朝鲜高寒的战场上回来,老人便染上了肺大泡。所患日本血吸虫病也是染自当年的“细菌战”。老人给我们介绍起“细菌战”——煤气罐子一样的的从天而降,摔成两半,全是些苍蝇、跳蚤、蚊子。语气里尽是难掩的气愤。又说起美军飞炸而过,整个天幕黑压压的一片,耳边、头顶还响着子弹横扫的“嗖嗖”声。听老人的讲述,仿佛置身于那一片战场,天地都是灰沉的,死亡一次次擦身而过,生命像这样不堪一击。笔者无法不被那样的惊心动魄动容,感念战场上那一个个可爱的人,那些被帝国主义、被残酷屠戮迫不及待剥夺走生命的年轻的兵士们。
英雄气魄垂千古,国际精神召万民。中国人民的牺牲是正义的,光辉的,将一直被世人感怀与追念。抗美援朝战争过去已60余年,死亡的胁迫早已淡褪,当年的残迹与参与者也已渐渐消逝于历史。然而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谱写了气壮山河的英雄赞歌、创造了人类战争史上以弱胜强光辉典范的志愿军战士们,他们戍国卫家,为和平而战的伟大精神,为正义而战的民族气节,永远值得铭记。
第二篇:抗战老兵采访稿
抗战老兵采访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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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山西的候马、降州一带,开始和日本兵接火,我们这个营在第一线。我正式成为一线救护站负责人。本来有两个护理,团里支持一个担架排(二三十个人)、一个医生。救护战在连部后这、营部附近树底下插一个十字旗,备下止痛、止血药、止血带、夹板、绷带。那年四、五月份,我们已经换了单衣,先开始接到命令,团部发来相关的物资和支援的人手,营长在开会时就交待了救护站的位置和相关的安排及作战时间。我就在营部附近设了救护站待命。当时所有的药都是国产的西药,没有美械美药。
第一次是拂晓时分,我们部队开始攻击。没有炮兵支援,也没有迫击炮支援,只有机枪。第六连步兵开始进攻日本人的阵地。救护站离第一线有三百米左右,不光打枪听得清楚,子弹嗖嗖地往身边飞,我们都找了地方边掩护边工作。我们进攻时日本人不出来,只是叫援兵。拂晓作战到中午,日本人的援兵到了,受伤几人,没有死亡。第一次作战没有太多的伤亡。
日本人的援军到了以后反击得非常凶,团里无法顶住,撤到附近的高地,在高地上打得很凶。我的救护站也跟着撤到山头,离第一线还是三两百米。这个时候日本人和我们开始打得十分激烈。日本人的山炮打得很凶,一打就是排炮打,一条线来回扫着打。部队伤亡很大,连着一两个月冲杀声、肉搏声、枪炮声听得清清楚楚。营部一吹冲锋号,兄弟们带着刺刀往前冲。四川兵的喊声特别清楚,“格老子的往前冲啊”。重伤的一般只能抬下来,轻伤的扶下来。腿上受伤的把绑腿剪开,手上受伤的剪军衣,然后止血、消毒、止痛。一面包扎一面开伤票,让到后方医院入院。填了伤票,止血包扎后轻伤的指个方向,赶紧让他走到团救护站,重伤的抬到团求助站,一级一级往后送。日本人的山炮打得很凶,飞机也很凶,在地上都能看到日本人的脸清清楚楚,往地面扔炸弹、打机关枪,一点也没有把中国人放在眼里。我们也往天上打枪,但没有打下来的。
冲锋战是吹号的,肉搏战就没吹号了,和日本人拼到一起,看谁刺死谁。叫骂、哭喊声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群人绞成一团,兄弟们都没什么说的,所有人都拿勇气在上面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打死的埋都没有法子埋,就丢到那里的也有。好多报阵亡的连抚恤也没有,都是陷命沙场的。山头战打得十分惨烈,救护站只有两个医生在救护,有时一天三十个人,有时一天二十个人,反正来了人赶紧救,然后送团部,团部治不了再往师部送。日本人一定要歼灭我们,我们始终不让它歼灭我们,就是轮流拉锯战。团里没有粮了,买不到,只好到地方去征粮。老百姓也苦,没吃的,有的也会把粮埋起来,不让拿走。打仗时大家都吃干粮袋里的炒米,平时买点菜,再采些野菜。老百姓后来也对我们好了,知道我们打日本人,杀猪给我们吃。日本人非常残暴,平时躲在据点里,要乡公所给女人,出来就四处强暴妇女,污辱完了还要用刺刀捅下体杀死。老百姓十分愤慨。
当时老百姓淳朴得让人奇怪。作战以前,一个卖菜的来部队卖菜,部队十分奇怪,哪里有这样卖菜的,就报营部,抓来问他到底干什么。结果对方就说,皇协军让我来卖菜,顺便看看你们有多少人、是什么番号的。营长大怒,说,你这不是探子么?就抓出去枪毙了他。我还问营长,一个好好的人你就这么杀了么,营长气愤愤地说,我们的探子他们抓到了不也是杀么?就这样,一条三十来岁的老实汉子就这样死了。现在想起来还是不该。抗战老兵采访稿范文二
我叫刘海波。我的老家是祖国河南省延津县,我是一个乡下孩子,在乡下长大。我是家里的老大,外祖母只有我母亲一个,所以对我很疼爱。我幼年的生活、求学都是在外祖母家的乡下里。家里有些地可以种,靠天吃饭,不能说小康,但是能保证吃饱。十五岁那年我才回到家乡。家乡本来有弟弟妹妹,今年一个妹妹过了。
在七七事变以后,我家乡有一个少尉军官,叫周道明,他是我临近乡村的一个人,到家乡说,日本人侵略中国,要我们亡国灭种,说三个月亡中国。如果爱国就要当兵。这样约四五十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同学同乡一伙在九月二十号离开了家乡。我当时带了家里的三块银元和一个饼,经过了新乡集合,制定了时间、地点,搭车上火车到了汉口。那条铁路当时叫“平汉路”,现在好象叫“京广线”了。我们坐船到武昌,在武昌的一个中学里面正式入了伍,剃了头、换军衣。那时我还穿着妈妈给我缝的长袍,在武昌剃了光头后,就把长袍卖了三块钱,穿上了军衣,分在当时在陆军预备第五师六五四团,直到此时我们才知道周道明是我们连的连长。当时只发了一套军衣和帽子,没有鞋,枪也没有。编组后成立一个连,开到武昌一个郊县叫“葛店”,是靠江边一个镇,开始集训。此时已经过了一两个礼拜,每人又发了一个毛毯。集训是徒手训练:跑步、拨慢步(一种不实用又特别累人的步法,现已不再有此项目)、正步、分列式等。不到一个月,还没领到饷,北方战事已经打得很激烈了,上海也失陷了,上面有命令挑医兵(就是医务兵)。连长知道我读过书,就让我去当了医兵。这样,参军一个月左右我就离开了连队,到团里报道,去了训练班去当了一名医兵。
当时训练班主任姓范,训练时还会打人,我没挨过打,但别人有挨过的。我们在训练班里讲卫生常识、急救教育、环境卫生等。过了两三个月,我们整个师都归了一百零九师(该师的底子是原东北军的部队,才从台儿庄战场上撤下来,由两个打残的师并起来,再加上新兵,才凑齐一个师,给了新番号。师长记得原来叫赵毅,从前张学良手下的旅长,我们一来就换成了中央派的,叫胡松林)。接着部队从葛店去了江西,我们团到了新余,我在卫生队当看护兵,一面受训。那时已经开始照顾部队里的病人了,还碰到四五个军人得了天花,但是老百姓却没有得天花
第三篇:83岁抗美援朝老兵口述历史
83岁抗美援朝老兵口述历史
01
1993年,退休之后的程龙义花费了大量积蓄把自己家中有五百多年历史的祖宅修缮成了“志愿军老战友之家”,供人免费参观。在他祖宅的围墙上,写着抗美援朝之歌,院子里还有一根旗杆。在采访的过程中我看到他的房间里挂了一张的奥黛丽·赫本的照片,他说这是他喜欢的美国女明星。2013年初,由于身体原因,他把自己收藏的这些抗美援朝文物,捐给了丽水市莲都区档案馆。他说:“如果我死了,纪念馆的这些东西就会被子女扔掉,这个馆是传不下来的。” 抗美援朝:决定去就是豁命去!
程龙义:当时是1950年,党中央毛主席发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那是一个运动啊,那个声势浩大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天天动员,大会也开,晚上村里开大会,回来开小会,党员动员会,各层次的思想政治工作这样子做的,各种大会小会开了,以后跑到你家里动员,各方面的动员,在这个集中影响下嘛,开始我思想还犹豫了,一是离开父母,孩子离开父母这个心里总舍不得,第二个问题是离开家乡,第三个问题是比较远,比如说省内省外,出国去,到朝鲜去了,那么朝鲜是这个打仗的地方,战争啊,那是冒险啊,要牺牲的,那么思想比较犹豫。采访人:当时他们是怎么动员你的?
程龙义:怎么动员我的?这个动员的力量,政治工作的力量是不是?政治工作的力量很大的,他说抗美援朝你要去,不去可能不大好的是不是?大会开小会开,个别家庭谈话了。当时我妈妈没有了,我是四岁时妈去世了,日本人在中国撒下鼠疫病细菌,妈妈死掉了,妈妈死掉以后父亲一个人,父亲一个人种田养活我一家子五个兄弟姊妹,负担也很重的,所以生活相对艰苦。父亲是想不通的,当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哭了,那没办法,我说父亲哭也没办法是不是,保卫祖国重要!还是要去,没办法的,就这样去了。采访人:您当时内心是想去的吗?
程龙义:不想去。但我决定去我就是豁出命去的!我离开家参加抗美援朝,那个决心下定了,就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有这个思想的,你说不牺牲不可能,我是准备的,我豁出命算了,但是我晓得一条,老婆没讨是不是,那时候我老婆没讨,总是想人生怎么回事,没办法,我这样想,离开家乡的时候。
当时我们村里就有两百多人,一个村两百个人,当时农会,但是去参军的有六个人,六个青年,只有两个人去了朝鲜,那两个剿匪去了,有的退回来了,有的身体条件差一点,有的参加当地剿匪,那时候刚解放土匪蛮多的。两个人去了朝鲜,我们两个好,两个人都没死,在朝鲜都没死,他回来我也活着回来,那个姓郑的1999年病故了,就剩我一个人了。那时候敲锣打鼓,扭秧歌啊,敲锣打鼓啊,秧歌啊跳起舞来,秧歌舞,很鼓舞人心,是这样的情况。
当时当然很伤心了,这个父子的感情很深的,离开父母了,离开家乡了,掉泪了,这是个很伤心的事情是不是?但是祖国需要没办法,你说你不去,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采访人:你再讲讲参军时听到的感人的事吧。
程龙义:很多故事,我讲一个例子,就是水东村,水东村有一个妇联主任叫王水英,她动员丈夫王仙林参加抗美援朝,她怀孕三个月了,她也动员丈夫抗美援朝,因为他和我是一个团的,在一次战斗中他牺牲了。还有一个,福林乡有一个叫下落阳村,有一位姓蓝的,蓝水章同志,头一天结婚,那么第二天去参加抗美援朝,这个故事相当感人的,了不起!新婚你还奔赴朝鲜战场,这是感人事迹是不是?还有一个,也是福林乡,福林乡一个村某个同志,他已经有小孩了,正好他的小孩周岁,当时他偏偏参加抗美援朝了,女儿周岁庆他也没参加,就报名参军了,在朝鲜牺牲了,永远都没回来,没回来。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们,今天解放这么好的生活,所以到今天你帮了我的忙,我为什么不能听你的话,我必须要听你的话,一定听你话的!这个毫无疑问,所以参加抗美援朝,像头天结婚第二天去了,老婆孩子怀孕三个月了就去的,就这个情况。尤其是保定村有一个人,这个人当时是一位小学的校长,是有三个孩子的爸爸,他年龄大大超过了,31岁了,然而他离别了家庭,离开了子女,舍下小家为国家,奔赴朝鲜战场,那么这位同志不幸在朝鲜光荣牺牲了,永远回不来。
02
过鸭绿江真实场景:轰炸不断必须跑 停了就死
程龙义:我那时部队到丹东了,已经到丹东了,我开始离开家乡,那时候汽车没有,公路没有,我们都是动员以后都步行啊,我们步行到缙云,缙云到运康,运康到金华,到金华地区了,在金华那里住了两个月,跟组织学习,做思想工作,发军章,以后到江西上饶,住了两个月,在那里训练,也是组织新兵训练了。先是学怎么当战士,怎么挖工事,怎么单独进攻,防御等等。
学了两个月打靶,最后到1951年的10月10号过江的,过江也不是唱歌,不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不是,不是这样过江的,那天过江是怎么过呢?跨过鸭绿江,不是“跨”,跨是什么含义呢?跨就是跨过,我是跑步过去的,跑步过呢,前面东西掉了不要了,不要捡,东西掉下不要捡,你说我东西掉了我去捡一下,你捡后面不冲散了吗,东西掉了不要捡。
一过鸭绿江听到那里面飞机轰炸,当时飞机轰炸,所以那个过了六十多年,在我的印象里很深刻很深刻,一个是到朝鲜以后行军,行军二十多天,一直我记不清楚,到底是23天还是27天搞不清楚,行军二十多天,到朝鲜不是乘火车也不是乘汽车,我们是行军,行军的是夜行,白天是宿营的,是住在那个山沟了,有时住在山沟里,有时住在老百姓那个屋檐下,老百姓屋檐下、牛棚里这个情况。白天不能行军的,白天敌人的飞机很低的,从山沟里呼呼呼,发现了就会轰炸的,都是夜里,都是夜里走,都是夜里行军。那么到那里,有感觉的,感觉两个世界,在我们后边听着飞机听着大炮,机枪扫射,到处是一种战争的气氛。我有一天走在路上,我们排长牺牲了,给机枪扫射死的,平时也不能掉队啊,掉队会有特务,也不能掉队,行军那个味道,人走得筋疲力尽。每天晚上都走路,二十几天,走八百里路,走八百里路,好多年轻人没走过路,脚打泡了。采访人:没走过路什么意思?
程龙义:没出过门,没行军过,没走过,那个艰苦啊。一夜走一百多里。艰苦啊,我脚打泡了,人筋疲力尽,那个筋疲力尽什么程度呢?就是说睡觉边睡边走,眼睛闭着,一边走路一边睡觉,脑子里不行了,但是人还在走。
跌倒了醒一下,边行军边打瞌睡,我们叫打瞌睡了,首先瞌睡很深的,打瞌睡,这个艰苦,前面口令下来了,休息五分钟,休息五分钟就睡觉了,走了走了,快快快,每到一个晚上到宿营地以后,到宿营地叫做,到目的地以后,都住在山沟里,都在野外山沟里,有时偶然住到老百姓的民房屋檐下,住到牛棚边上,在这样的情况下,住得很艰苦的,那马上,我当通讯员嘛,马上要各班烧水,烧开水,要烧热水泡脚了,烧热水泡脚,今天每个班几个打泡的,脚打泡多少,有几个人打泡,每一天统计啊,所以那个工作做得很详细的,那么小便大便也没有厕所,也不能到处大便,挖一个茅坑。部队的这个纪律了,好比我们走的时候,住到老百姓家里,把老百姓水缸里的水挑满,卫生打扫好,我们在朝鲜都写了,要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能随便拿老百姓东西,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那个行军纪律也很严的,部队政治思想工作相当好的,很细致的,每天指导员连长都要讲,今天我们的行军,哪个班哪个排,哪个人表现得很好的,怎么怎么的,这样子,所以我觉得蛮辛苦。
03
每天都死人,已无所谓,时刻准备死
采访人:您第一次见到死人是什么时候?什么感受? 程龙义:那个见到死人,无所谓一样。每天我统计,搞统计的,每天每个班排,今天伤亡多少个,牺牲几个,负伤几个这样子,每天也天天报,天天报,无所谓呀。采访人:无所谓?
程龙义:无所谓,每天都死人。
采访人:那您什么时候意识到了自己会死?
程龙义:不知道,反正死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不知道哪一天可能会轮到自己是不是,这个思想确实在准备着。那感受讲不出来,反正是,总是好像觉有灾难了也没办法,好像地震一样,好比一个人平时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在那里,那战场上一个人觉得很渺小的,昨天蛮好的,今天他死了,不是平时老的死的。
采访人:那您还记不记得,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程龙义:那就光猛打过去了,看到就打,打伤了打死了不清楚。
采访人:您拿起枪来打人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在杀人吗? 程龙义:他杀我我杀他,没办法的,这个事情没办法,杀人不是平时无缘无故杀人,和平时那个是两回事,他打你你不打他啊。
采访人:您开第一枪的时候不害怕?
程龙义:不害怕,那时不害怕,猛打。拿起枪就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采访人:您有没有亲自盯着这个人一枪把他打死过? 程龙义:那个没看到,打死没打死不知道,有的时候打死了,有的时候没打死,就那么回事。
采访人:咱们先讲你没当通讯员之前,打的第一次仗是什么?
程龙义:我第一场仗是1952年,1952年10月份到这里,是防御战了,叫防御战,不是进攻战,也不是追击战,是防御战。
采访人:那您打第一次仗的时候,您心里有没有什么触动? 程龙义:第一仗感觉,我们力量太弱了,敌人力量太强大了,有一种感觉,为什么呢?看到我们这山头上,这山,我们在朝鲜都是靠山地,不是平地,山的,山上都是我们讲的工事的,工事叫战壕、交通壕、防空洞这样的一些东西,我们阵地里边光秃秃的,朝鲜的山地,山地敌人那边呢,什么都有的,树木有的,因为什么?我们没炮又没飞机,一没飞机二没大炮,你炮火太弱了,所以你摧不垮他阵地,他树木生长很旺,我们这边阵地树木打得稀巴烂,都打得稀巴烂,那个炮火的厉害性,敌人炮火有的时候叫迫击炮,或者定时炮,每天下午三点钟、四点钟定时向你发多少炮弹,这样看到敌人真厉害,我们阵地是这样子光秃秃的,敌人那边绿油油的,当时为什么说,我们打胜了呢?毛主席讲过,敌人靠炮火,我们靠意志,敌人打武器我们打意志,是这么一种,确实说明问题。我们讲志愿军为什么这么勇敢呢?是毛泽东思想武装的战士,既不怕死又不怕苦,是这么回事。
采访人:你在坑道里边能感受到他炮弹打过来的力量吗? 程龙义:太厉害了,怕的,怕打过来,我想想,我们取胜一个是思想,一个是地形山头对我们有利,这个兵力嘛,你志愿军根本吃不下,敌人机械化的,你有什么打法?坦克汽车的,我们是兵,靠山头,你炮打过来我在防空洞了,你打多少也没有用,这样的情况,都要靠地形有利。
04
惨烈!激战5日夜:尸体堆满防空洞 行人踩着走
程龙义:1953年6月25号,可能夜里在那个坑道里,团长通知我,那个团长姓王,王青山,团长通知说同志们我们这次要攻打前面这个9382高地,这个高地在我的山前面,领导动员是这样,这个仗只能打胜不能打败,只能坚守不能丢失阵地,人在阵地在,提出这个口号说动员了,因为我是跟副营长当通讯员的,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大概25号动员。26号可能,26号晚上我们在营长带领下进入阵地了,进入阵地了,我是三营,一营助攻,三营坚守,一攻下三营坚守五天五夜,二营可能机动,我听营长这么讲的。那么阵地坚守五天五夜,那么在这个五天五夜整个过程中呢,基本上每一天,前面七连和八连战斗,那么这个战斗不得了,敌人不断进攻,前面都消灭光了,没有了,每一天的补充,弹药补充人员,部队坚守了五天五夜。
当时五天五夜看那个场景呢,伤心的,看那个场景,为什么伤心呢?那里战士,我们部队有担架员了,有其他运输的,上来把炮弹、子弹送到前面,炮弹送到前面,但是下来后有的抬着,有的用被包起来,有的头都不完整了,干什么?这里面什么人,背下来的尸体没有完整的,没有完整的东西,不是完整的尸体,有的完整的掀开这个人死了吧,那么有的背下来,那个山上那个场景,你说人牺牲的多少。采访人:怎么个不完整法?
程龙义:有的头归头,身归身,四肢归四肢的,都不完整,有的头没了,有的……没完整的东西。
防空洞,我们叫前线指挥所,什么叫防空洞呢?防空洞就是一个山坡上挖下来一个沟,木头搭上去,上面用泥土掩盖上去,那么这就叫防空洞,那么有些指挥所,那里面有的交通壕,有的叫战壕,那下面,我那天6月26号去的,那天下雨,那搭的防空洞下面都死人,都是尸体,尸体,那是敌人尸体,在战壕的防空洞底下了,尸体都有。采访人:你们是踩着尸体走吗?
程龙义:敌人打死了,我们也不管了,报仇了,在尸体上面走过去这样的,脚踩着,踩着尸体,所以战争是很残酷的。05
战壕被炸:尸体没完整的 寻人得头脚分开找
程龙义:那么那天28号,29号正好天下雨,天不断地下雨,一直坚持到6月30号拂晓,这个时间我铭刻在脑子里,永远不变的,永远是记得很清楚的,6月30号拂晓,我抱枪闭眼朦朦胧胧地在那里考虑,五天基本上快完成了,就要拂晓了是不是?正好在这个时候,“砰”一颗炸弹,一炸,那么一炸呢,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一炸了以后呢,到时候副营长呢,开始听说敌人冲上来了,冲下去,快冲下去,那个指挥所那个防空洞里有差四米到交通壕,有的说敌人冲上来了,那么这样子我想敌人冲上来了,你不能冲下去了,副营长由你保护是不是,你消灭敌人保护领导,我们冲到门口,我正好走到这个,从防空洞指挥所门口,在门这边的时候,战壕里,“轰”炸弹炸了。采访人:战壕里炸了?
程龙义:战壕里,把这个炸弹炸了,炸了呢,一炸我当时脑子一想,这下死了吧,我就脑子一想这下死了,怎么过一段时候我考虑,不知过了几秒钟,摸摸帽子打掉了,这里一个疤,这里一个疤的,那么你看到吧,这里一摸,裤子都打得稀巴烂了,都流血这样情况,我没事,我想我没事啊,那么这时候在这个情况呢,我那个周围还有一个通讯员,还有一个学生,打得稀巴烂,身上帽子打得稀巴烂,救命啊救命,他拼命在那里叫,叫我也没办法,我没有什么办法,程龙义程龙义你吹一吹,我眼睛看不见,卫生员他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我一看这是天已经蒙蒙亮了,快亮了,我这时候一想,我的副营长呢?副营长没有了,可能死掉了,在这时候就寻找副营长,我要先把副营长找到,怎么找呢?看到一个炮弹坑大概有,这个直径有五六米宽,很深一个洞,原来防空洞变成一个坑了。
采访人:防空洞炸透了?
程龙义:炸透了,变坑了,变成大坑了!很深,我一看,我找副营长,因为我知道副营长个子高,很魁梧,穿解放鞋,42码解放鞋,我到处找,我这里拍拍,那里拍拍,啪啪啪,这不是,看看那个不是,看到那个脚不是,那个脚很小,没有完整的,尸体没有完整的,一个头看看不是,一个头看看不是,你找找,一个脚不太像。采访人:一个单人头拿出来看是吗?
程龙义:没有完整的,都是好几个头,我到处找,那个心里,心急如焚,也很慌乱也是很着急,最后我一个脚一个脚地拍,一个脚拿出来,这个脚是副营长,脚很大,一掏出来死了嘛,也死了,副营长牺牲了。采访人:他是完整的吗? 程龙义:他完整的,我头拿出来他完整的。
06
孤勇!1人1手榴弹俘虏4全副武装韩国兵
程龙义:他死了嘛,没办法,天亮了,我说怎么办?我准备,准备返回,向营长报告情况,往回跑,正好我一转身返回的时候呢,后面四个韩国兵的人上来了,那四个韩国兵武器完全齐全,枪、子弹、手榴弹都全的,我看了一下我手里还剩一个手榴弹,我打气,我用朝鲜话喊“缴枪不杀”,这样子一讲,敌人马上举枪了,我马上冲过去了,把四个韩国兵的武器全都缴了。采访人:您一个人? 程龙义:我一个人啊。
采访人:怎么可能,您拿着手榴弹人家打你一枪你不完了吗?
程龙义:他怕我,他怕我了嘛,没办法。采访人:那么多人还怕你。
程龙义:他投降了嘛,讲起来你不相信,这说明他胆小鬼是吧,搞不清我几个人,枪拿过来以后我讲正好伏击一个防空洞里还有一个伤员,我们的伤员,我说你把这个俘虏看着,他问我要香烟抽。采访人:要香烟抽?
程龙义:枪缴了嘛,他问我要香烟吃,我说没有香烟,他自己带着饼干的,自己吃饼干了,我下去看了,我就一个人在交通壕里跑向营长报告情况,我跑着,中途的时候,后面的支援部队上来了,我说副营长牺牲了,指挥所炸了,副营长牺牲了,指挥所跑到时我也晕倒了,那么营长叫人把我送到阵地,送阵地到后方医院就这样的情况,送到后方医院,再坐汽车,坐汽车坐火车到祖国,7月1号。
07
副营长遗体归国路上再被炸2次 已粉碎
程龙义:我回到部队以后,有一个战友他跟我讲,我们副营长牺牲三次,他死了三次,他牺牲三次。采访人:怎么死了三次?
程龙义:所以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呢,他说牺牲三次啊,你知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以后他跟我讲了,第一次把尸体运回来,运到后方团指挥所山上,这次一个飞机炸了;第二次呢,第二次死了以后把尸体装在炮弹箱里,装好用汽车运回祖国运回来,在路上呢,一个飞机来炸,全部炸光;第三次死了叫粉身碎骨,没有完整尸体了,没有完整尸体了,第一次是在6月30号。采访人:你把他挖出来第一次?
程龙义:那是第一次死,第二次运到团指挥所给敌人炸了,可能不完整了,不完整那时候什么程度不清楚的,当时装了一个箱子,第三次运到路上在汽车上,汽车给飞机炸了,牺牲了三次,你说残酷不残酷。
采访人:他当时是副营长,您当时是什么? 程龙义:通讯员。
采访人:你跟副营长很熟?
程龙义:很熟了,我现在想想很后悔,后悔什么呢?你没有把他地址、籍贯记下来,一个我听说山西人,一个听说河南人,以后我听我们的教导员讲他是河南人,所以我今年又写信到河南,有一个同志,我说登报找一下我们这个副营长,是不是河南人,哪个村哪个人,家里有没有亲戚,我想也是我的一个心愿,因为我们对他有感情,我是这样想的,我写信。这次战斗很残酷。采访人:他叫什么名字?
程龙义:毋保德,保家卫国的保,道德的德,那个名字是这个。
采访人:您这么多年了,您还找他呢? 程龙义:我还找他。采访人:为什么?
程龙义:这个我也想,我也有一种幻想了是不是,他当兵前有子女了,或者是兄弟了是不是,我跟他们了解。那是我的心事,找到他我的心事就了了,是不是,这就是战友的情义,人生嘛,就是这个情义。
第四篇:对抗战老兵的采访
99岁川军老兵:抗战剧都是乱编 侵华日军很强大
来源:华西都市报
马定新演示刺刀训练科目。
建川博物馆展出的侵华日军罪证。
画家古月的油画作品《铁血长城——抗日战争中的川军》。
残忍、高效、现代化,中国军队到底面对着怎样的敌人?
华西都市报见习记者杨力摄影杨涛2015年8月14日,四川广汉的一处农家中,99岁的马定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抗战剧,叹了口气说:“抗战哪有这么容易,几个人就轻易干掉鬼子的一个联队?如果真的这样,我们还用牺牲那么多兄弟,艰难地抗战8年吗?”
随着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日的临近,有关抗战题材的电视剧在荧幕上不断上演。但一些抗日剧中的主人公被披上神化的外衣,一出手就是手撕鬼子,手榴弹炸掉飞行的飞机,甚至一个人单挑日军一个联队„„
抗战真的这么容易吗?相关数据统计,自“九一八”事变开始,到抗战结束,中国的抗日历史长达14年,付出3000多万军民的生命,才换来70年前的胜利。
成都健在的抗战老兵,回忆与日军的对战都是心酸的:与鬼子对战,一旦有丝毫的疏忽,都是致命的。华西都市报记者通过寻访抗战亲历者以及抗战史研究者,真实还原当年中国军人到底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抗战到底是怎样的一段艰辛历史。
战术篇
侦察气球升空 炮弹像长了眼睛
2015年4月,上海大场,高楼林立,一派繁华,看不出有过丝毫的战争痕迹。华西都市报记者通过多日寻访,昔日川军血战过的顿悟寺、王爷庙等建筑,早已没了踪影。当地居民也大都不清楚,在这里曾发生过大场保卫战。尽管如此,不难看出,这里是一片江河冲击形成的平原,四周地势十分开阔,无险可守。
淞沪会战唯一健在的川军老兵、96岁的张文治回忆说,1937年10月13日,杨森率领川军20军防守上海桥亭宅、顿悟寺、蕰藻浜、陈家行一线阵地,迎战日军第3师团、第9师团和近卫师团。
“那时的大场是芦苇荡连着棉花地,根本没有什么掩护。此前退下的友军部队,修筑的工事也十分简陋。”张文治说,在这里,他们遭遇了日军战术级作战使用的“侦察气球”,“鬼子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打进我们阵地。不少士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死了。”
后来,张文治才知道,让川军吃大亏的奇怪气球,是日军放飞的侦察气球。通过热气球,带动吊篮里的观察兵升空,可以俯瞰整个川军的阵地部署,并通过无线电等方式告知炮兵攻击位置。
资料记载,二战期间,这种军用气球分为预警侦察气球、宣传气球、防空气球和轰炸气球。《申报》曾报道,南京、石家庄等战役时,日军利用侦察气球先观察中国军队的部署情况,再进行攻击。
张文治说,抗战初期,这种赤裸裸探知情报的方式,往往让中国军队失去先机,“尤其是在空旷地带,所有的埋伏,都被鬼子识破,我们只能被动还击。”
闪电战迂回战 中国军队吃大亏
二战时期,法西斯国家大都擅长闪电战,凭借飞机、坦克,以机动性极高的作战部队,发动迅速而猛烈的袭击,摧毁对方的防御力量。
“日军不仅使用闪电战,更擅长使用迂回战。”四川巴蜀抗战史研究院专家何允中说,抗战时期,日军一般都会先以飞机、坦克、重炮对中国军队进行攻击,企图快速吞并。一旦出现僵持情况,日军立刻会使用迂回战,“类似于声东击西,猛烈攻击中国守军一侧,再派一支部队迂回绕后,攻击防守薄弱地方,打开突破口。”
这种“升级版”的闪电战,一度让中国军队损失重大。何允中说,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日军以猛烈的火力攻击上海北面,试图快速吞并上海,快速灭亡中国。但令日军没料到的是,中国军队死守上海,喋血疆场,抵挡住了日军的疯狂攻击。
僵持两月后,日军偷偷调集一支舰队,迂回绕道上海南面。乘中国守军支援北面战场时,看准时机,在杭州湾迅速登陆,对上海进行夹击。此后,上海沦陷,日本宣布死伤4万多人,而中国军队则伤亡了近30万人。
“不只是淞沪会战,山西东阳关战役、娘子关战役等,日军变着花样使用闪电战、迂回战,各种战术紧密配合,攻击中国军队。”何允中感叹,抗战初期,缺乏战斗经验的川军,面对的是一支能快速进行战术转换、训练有素的日军。可想而知,这需要付出多大牺牲才能阻挡鬼子的铁蹄。
补给篇
物资空前匮乏 几个月没米面吃
2014年,华西都市报记者在成都永丰路附近,采访了90岁的八路军老战士张文辉。张文辉说,他14岁那年,日军占领山西长治,他被迫离开家乡,加入八路军参加抗战。后来,他跟随部队参加了百团大战等多个战役。但他提得最多的是,八路军在敌后打游击的艰苦。
“部队在太岳山化整为零打游击,分散在沁水县、阳城县、长子县等一带山区,发动群众抗日,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常和扫荡的日伪军战斗。”张文辉说,物资补给空前匮乏,困难时期,有时好几个月吃不上米面,尽吃高粱、黑豆,干粮是糠窝窝的炒面。“连这些粗粮,都要靠武装掩护,到四五十公里以外接近敌占区的地方背回来。”
张文辉说,有一段时间,鞋袜供应成了问题,干部就号召大家打草鞋,赤脚走路。也是在那时,张文辉学会了打草鞋的手艺。
川军装备奇差 劫阎锡山军火库
1937年9月,邓锡侯率领川军22集团军自筹路费,奔赴前线抗战。粗布衣服、斗笠草鞋,外加一支川造或汉阳造步枪,就是他们的“标配”装备。此外,每个师也只有数门迫击炮,山炮、野炮一门都没有,步枪也是打两下就哑火的清朝“古董”。
邓锡侯曾告诉部下,他们是抗日队伍,领饷的事就暂时别提。部队刚到山西,邓锡侯就接到上峰指示,奔赴娘子关阻击日军,但对日军的兵力等情况,丝毫不知。
出川打国仗的川军,第一次遭遇飞机、坦克、重炮的疯狂打击,连日军人影还没见到,就已损失惨重。
打了几仗后,邓锡侯一部粮草告急,只能吃喂马的胡豆。他拿着蒋介石的手令,找过中央军蒋鼎文,想领装备、换棉衣,但蒋鼎文不认。后来,又去找阎锡山,阎锡山只给了一点破旧装备打发他们。
没得装备、粮草补给,还要随时准备与日军对战。迫不得已,邓锡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手下人劫了阎锡山的军火库。阎锡山怒火中烧,立即将这支川军部队赶走。
战斗力篇
日军单兵厉害 协同作战能力强
新四军老战士孔诚,向华西都市报记者讲述了一次惊心动魄的伏击战。孔诚说,那次战役,他们集中数倍于日军的兵力,攻打车桥据点的同时,伏击日军的援军。
“当时我们占据了地理优势,日军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这么多人等他们过来。”孔诚说,这场战斗注定是瓮中捉鳖,战斗一打响,附近驻守的日军,果然驰援车桥。等到日军进入埋伏圈后,新四军立即炮火覆盖,当即打死打伤大量日军。
重兵埋伏,又打的是后勤部队,战斗理应迅速结束。然而,令孔诚等新四军战士没想到的是,这几百人的日军,在遭到猛烈袭击后,很快寻找隐蔽点,形成交叉火力掩护进行反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随后,新四军战士与日军进行激烈的白刃战,原本很快就能结束的战斗,竟从上午一直打到当晚10点,付出大量战士的生命,才将这股部队吃下。一名日军军官,身负重伤仍狂呼乱叫,经被俘日军辨认,此人是指挥官山泽大佐。
战役结束,经统计,共击毙日军400多人,俘获24人。对于日军的快速反应,以及快速的反应能力,孔诚至今印象深刻,这是很多中国军人在战争初期所不具备的。
日军枪法精准 冲锋起来不怕死
大多数健在的抗战老兵,对日军的评价有一个共同点:日军不怕死,枪炮奇准。
参加过山西中条山战役的老兵郑维邦,讲述了这样一个细节:时任排长的郑维邦,奉命率部参加中条山战役中的夏县文德村战役,遭遇鬼子扫荡,距离鬼子200米远时,他指挥士兵埋伏起来,下令“等鬼子挨近了再打”。
然而,一位年轻士兵由于紧张,误放了一枪。枪一响,躲在墙后的郑维邦等人,立即遭到日军炮火攻击。郑维邦赶紧叫战友趴下,几名士兵想反击,刚一露头,就被子弹打中要害。郑维邦流着泪把伤者转移,他把帽子固定在石头上,吸引鬼子火力,“帽子刚一挂上去,几下就被打飞了,可想而知,他们打得有多准。”
“鬼子就像不怕死一样,疯狂冲锋,我用马克沁重机枪不知道打死了多少。”担任过重机枪手的马定新说,重机枪的狂扫,就是鬼子的噩梦。正因如此,机枪手也成了狙击手以及炮兵的重点清除目标,“我能活下来也是幸运,我们连队的重机枪手不知道被打死、炸死了多少。”
令马定新震惊的还有,日军自杀式的冲锋,“一旦下了冲锋令,鬼子就像不要命了,一直往前冲。”
“日军的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何允中说,日军很小时就在军事训练,而且崇尚武士道精神,“能对自己狠,对对手就更狠。”
训练篇
花枪刺法没用 学日军刺刀技术
看到抗战神剧里,中国军人拿着刀,耍起功夫华丽地砍杀鬼子,曾在战场上与日军直接厮杀的马定新,摇头叹息:“都是乱编的,要是遇到小鬼子,这样的刀法不知道会死多少次!”
“川军花枪刺法,装装样子还行,但根本不实用。”马定新说,他的部队有一个秘密,“其他部队的情况我不晓得,但我们部队的刺刀技术,都是从日本人那儿学来的,他们的刺刀技术最为直接、实在。”
经过多次白刃战,牺牲不少川军兄弟后,马定新所在部队发现鬼子的刺刀方式更为直接有效。一旦能俘虏到日本人,他们就会进行收编,让日本人做教官,教授日军刺法。
“除了刺刀方式,我们还学习他们的《步兵操典》,进行训练。”马定新提到的《步兵操典》,正是“国民”政府根据日军操典进行编撰的。
70多年后,马定新仍然清楚记得当年的刺刀战。他端起木棍作枪,演示起来:一手握住“前护木”,一手托住“枪托”,稍稍下垂到支撑腿的一侧,并使“刀尖”略与眉平,随着“杀”的一声出口,“刺刀”刺向前方。
日军军事素质 远胜于中国士兵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台儿庄会战指挥官李宗仁曾回忆说,日军陆军训练之精和战斗力之强,可说举世罕有其匹。用兵行阵时,上至将官,下至士卒,俱按战术战斗原则作战,一丝不乱,令敌人不易有隙可乘。
单兵作战能力,以及军事素质的优秀,源于日军优良的兵源与严苛的训练。
资料显示,1907年,日本小学就学率已达97.83%。1940年,日军颁布《步兵操典》规定,步兵单兵及大队以下步兵分队训练包括单兵教练、中队教练和大队教练。新兵入伍以后,每月用于实弹射击训练的子弹,步枪不得低于150发,机枪不得低于300发,每年用于训练的步兵子弹为1800发(由于日军实际资源紧缺,子弹数量可能会有所减少)。
但据一些抗战老兵回忆,许多日军士兵在乘车行进时举枪射击,仍能较准确地打中百米内的人形目标,对重炮等技术兵器的操作、保养水平,更是远优于中国士兵。
正视历史差距才是尊重老英雄
从去年开始,华西都市报记者走访了近百位健在的抗战老兵。面对这些抗战亲历者,无论是当年的普通士兵,还是高级军官,回忆起8年的战火硝烟,他们都会为抗战胜利而高兴,也在谈到战争惨烈时出现沉默。
老兵喜欢讲抗战史,无论被人问起多少遍,他们都会一遍遍耐心地讲。“对于老兵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听他们讲抗战故事,记录他们经历过的历史,老兵都是兴奋的。”巴蜀抗战史研究院专家何允中说。但当前的抗战神剧,以及不合逻辑的小说,都在试图通过神化当年的中国军队,讥讽、贬低日军军事素质和实际作战能力,以博得一些青年的娱乐心理,让更多的年轻一代对历史产生错误的认识。
对此,何允中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随意丑化抗战历史,传播错误历史的行为,都是对全民族抗战的不尊重。抗战胜利70周年,社会对抗战老兵的关注也越来越多。只有正视历史,正视差距,才是对老英雄们最大的尊重。
编辑:李江雪
第五篇:抗战老兵采访提问
抗战老兵采访
【抗战老兵——梁德恩】抗日战争时期,梁德恩的父亲随军出征,抵御外敌。受父亲的影响,当年年仅13岁的梁德恩来到了部队。由于年龄小,梁德恩在部队里主要学习医护知识,参与救治伤病员的工作。1933年1月17日生,现年82周岁,昌平东崔村人,抗日复员军人。1945年2月28日入伍,在部队里学医,学成之后,分到连队担任司药员一职,负责给伤病员进行救治。1945年6月精兵简政复员回家。抗日战争时期,梁德恩的父亲随军出征,抵御外敌。受父亲的影响,当年年仅13岁的梁德恩来到了部队。
虽然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老人对当时的工作依然记忆犹新。如今82岁的梁德恩老人,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不大的农家小院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切看起来都和普通的农村老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屋子墙上挂着的老照片,以及老人珍藏的纪念章,记录下了老人区别于普通人的那段特殊经历。
王:能说说您在部队医护队里的经历吗?
卫:抗战中遇到的最艰苦的情况是什么?
许:在部队里上您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卫: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军旅生活给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魏:70周年的阅兵仪式对我们来说是对当年的铭记,提醒我们前辈们浴血奋斗的历程。那么对曾经参与其中的您来说,它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意义?
许:梁老,您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和您那个时代的年轻人相比,缺少了什么精神吗? 魏:我在网上看到一些采访您的资料,其中很多都提到了参加抗日是来自小时候您父亲对您的影响,您能给我们讲讲他吗?
卫:与家人怎么联系?若是通过书信,多久可以收到?收到家里来信心情如何?
张:前几天我去了国家图书馆,里面有一个庆祝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主题展览,看到了许多英雄事迹,深深感到没有前辈们的奋勇拼搏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对于我们年轻一代,你觉得我们怎么做,才能像您当年一样,在社会中贡献更多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