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伤逝》感评
有关于鲁迅先生的《伤逝》
先读了一遍,感觉有点晦涩难懂。于是结合写作背景,再读一遍,便知道先生想说的话。我想从几个方面来点评这篇著作:
这是“五四 ”退潮后依然浓重的封建的背景中所发生的故事。透过子君与涓生的悲惨命运,来寓示人们的个性解放。
其一,是涓生子君与当时环境的对比。他们是在五四新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他们有个性解放、男女平等、自由恋爱和婚姻自主的新思想。他们为了恋爱而争取拼搏。敢于同旧势力进行较量。其中子君曾高傲的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这无疑是子君对于封建的战斗宣言。她和涓生同居,也表现了她对封建道德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勇敢的反抗。而涓生受过“五四”运动的洗礼,对当时的统治阶级怀有不满,但又不能与社会决裂。他嘲讽自己:我在教育局里做事,就像鸟贩子手里的小鸟„„我很怕日子久了,翅子麻痹,将来忘却了飞翔。这些都是与当时封建这个大环境的强烈对比。他俩无视社会的嘲讽和流言蜚语,毅然结合在一起。生活条件虽不优裕,但两颗心却沉浸在爱情中,还有过短暂的幸福生活。这是涓生子君与当时黑暗环境的强烈对比。
其二,是理想主义恋爱的现实差异的对比。用涓生的话来说,这是“盲目的爱”。涓生对子君的爱情只是源于她的果敢,她的思想进步和与众不同。也许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彼此走在一起,这或许是理想主义恋爱。可经过时间的磨练,经过社会无尽的压迫,与生活的逼迫,最终让子君棱角磨平。当他们建立起小家庭以后又沉浸在凝固的安宁与幸福里,忘记了人生的全盘要义,把精力倾注到家务里及恭顺地侍奉丈夫,表现出旧式妇女贤妻良母式的性格,失去了奋飞的能力和勇气,变得平庸短浅。当涓生说出“我已经不爱你了”。子君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随后子君选择随她的父亲离开。子君对涓生的爱是那样专注深至,可现实却又是那么令人无奈,于是这便成为一种“盲目的爱”。从后文可以得知,当子君死后,涓生陷入极度悲哀与悔恨之中,他谴责自己是一个卑怯者,痛斥自己不该让子君负着重担在绝望中走尽人生的旅程。涓生在哀伤子君去世后,坚定地表白:“我要向新的生活跨进第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理想主义恋爱是那样的脆弱,最终埋葬起来成为爱情的坟墓。
其三,便是婚姻与自由的对比。两人的结合,导致他们人际关系的疏远以及对于自由性的丧失吧。心中便有这样一种了然认定的观点:婚恋就是自由的对立物。“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所有旧识的人,然而只要能远走高飞,生路还宽广得很。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便是放掉阿随,也何尝不如此。但子君的识见却似乎只是浅薄起来,竟至于连这一点也想不到了。”涓生为了生计而不断奔波。为了生活不断向社会低头,最终疏忽了生活的全盘要义,以前的自由性也随之丧失。爱情在平淡的婚姻中湮灭。
其四,便是先生这篇小说的手法。它采用的是“手记”的方式,用诗一样的语言抒写了涓生的心境,寓批判于事实的缕述。有追忆中的内心独白与倾诉,也有回想里的细节点缀与刻画,具有浓郁的抒情色彩。小说大体上是按照会馆——吉照胡同——会馆这样回顾式结构进行描述的,在具体事件回顾中,作者没有按照事件的时间顺序。而是根裾主人公的情感,有详有略,跳越式的追述。在叙述中抒情,如 “在一年前,在寂静和空虚中并不是这样,常常含着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一听到皮鞋的高底尖触着砖路的清响,是怎样地使我骤然生动起来呵!”“然而现在呢,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这些细腻的文笔轻轻的叙述着一种悲情,那种人去楼空的空虚与寂寞。读起来,那种凄惨无奈不由使人心酸,鲁迅先生曾说:“人生最苦痛的事莫过于梦醒了无路可以走。”我想便是这样吧。先生的笔法就具这种功效。
涓生与子君的爱情算是时代的悲剧吧,原本为了爱情而拼搏努力,最终还是被大环境的所吞噬。子君最终在旁人的冷眼下死去,而涓生对子君的去世无比自责与哀伤。所幸,涓生无比懊恼之后还是踏向前方: “我要向着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去”。
愿他一路走好吧„„
第二篇:伤逝后感
爱情,生活,以及遗忘
《伤逝》出自鲁迅的短篇小说集《彷徨》。也是鲁迅众多作品中唯一以爱情为题材的。小说描写了五四时期勇敢地冲出旧家庭的青年男女,眼光局限于小家庭凝固的安宁与幸福,无力抵抗社会经济压力,爱情也失去附丽的故事。
小说以手记体的形式,从涓生的口吻以第一人称讲述他和子君短暂的相爱和幸福。他的口吻,透着悔恨与悲哀,自责和忏悔。在文中,作者以旁观者的姿态说,“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是的。更新,生长,创造。在爱与被爱的同时,不断地得到成长,不断地提升自己,发展自己。只是一路相携地,不断成长的爱情,才会是天长地久。否则,只会将爱留在最初的年华里,时日久了,变淡了,变浅了,甚至满布灰尘,不愿提及。这样的爱,谁会留恋,还怎么珍惜?
涓生和子君,到底有没有爱情呢?应该是有的吧。子君因为爱“与叔子闹开,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涓生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是忠告,其实是替他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子君说,“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她是那样的无畏和勇敢。他们在一起了。安宁和幸福,仿佛就此凝固,只是这种凝固,远不及想象中那么长久。自以为是的永远,很快就望到尽头。幸福,在平凡中被冲淡。爱情遭遇柴米油盐,就开始变得琐碎。也许,正如一些人说的那般,爱情与婚姻是两回事。
子君为家务操劳,“连谈天的工夫都没有,何况读书和散步”。烦琐的忙,两个人都不快活。涓生也曾怜惜“她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粗糙起来”。只是她依旧操劳,日子也便这样过下去。
预期的打击到来,涓生失去工作。一贯无所畏惧的子君,“变了色,她似乎变得较为怯弱了”。她也试图鼓励,却“声音浮浮”。“人是可笑的动物,一点极微末的小事情,便会受着很深的影响”,涓生想。
涓生开始译书。昏暗的灯光下,子君脸色凄然。无畏的子君,变得怯弱。外来的打击于涓生事一种振作,于子君,则不然。当涓生“从此要在新的开阔的天空中翱翔”的时候,子君却“将先前所知道的全部忘掉了”,“她不再像先前那么幽静,善于体贴了” 她催促吃饭,打断涓生的构思。即使涓生“给看一点怒色”,“她总是不改色,毫无感触似的大嚼起来”,爱情越来黯淡。
生活的压迫与苦痛。子君神色不安凄惨。“涓生是个忍心的人”。“涓生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旧识的人,然而只要是能远走高飞,生活还宽广得很,他忍受着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是为子君,然而子君,见识却只是浅薄起来”,涓生想。
图书馆里,涓生回忆从前。盲目的爱,全盘疏忽了别的人生要义。“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世界上并非没有为了奋斗者而
开的活路”。生活与爱,本事无矛盾的,只是摩擦太多。难分彼此。爱与生活,纠缠不休,谁还能辨清它们的模样呢?
当开始冷漠,就不禁要犹疑,还剩下多少爱情?涓生不说,子君呢?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她也试图掩饰,找回过去,但心中犹疑,要怎么掩饰?
涓生要明告,没有敢。彼此有怨色。生活,首先是得活着。这求生的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了。只知依赖别人,只会丧失自我。失去斗志,一同灭亡。求生的意念。不愿毁掉彼此。还是不愿毁掉自己?原来,人还是更爱自己。自私狭隘的爱。
终于,他说,“人不该虚伪的。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他想到她死,又自责忏悔。不知是怎样想。或许不是不爱,只是爱停滞在当时。只是,还是轻易地就灰心失望。
涓生将“真实的重担”卸下,子君只能担负。她只能回到那冰冷的家,然后,死去。谁也不是谁生命的全部,活着的路还很长,故事仍在继续,只是与子君,戛然而止了。
作为女子,子君曾勇敢无畏,因为爱。爱不再了,她懦弱到不堪一击。她不再毫无顾虑,不能坚决地毅然前行,她怯懦,足以摧毁了她!生活始终是自己的,爱情是其中的一部分。是谁说,“爱到八分最相宜”。世界很大,怎会容不下落寞?除了爱,别的不该只是空白。没有谁是谁的全部,没有谁要在生命中负担谁。依附,只是一味卑微。失掉了爱的原色,渐渐厌倦。
于涓生,他是诚实,但他不够宽恕。爱不在了,不能够再继续欺骗了,要怎么勉强?
没有对错。旁观者,也看不清。所有言论,都是隔靴搔痒,生活终将继续,哪怕是空虚寂寞。
是的,活着,为什么不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意义。永不放弃。勇气与信念,皆应是来自自身。勿攀附。舒婷的《致橡树》描述了最理想的爱情境界。人格独立平等,一路相伴携行,不断地成长和完善提升自己,才是伟大的永恒的爱情。
最后,涓生写下他的悔恨与悲哀。遗忘。向着新的生路跨去„„
第三篇:《伤逝》
《伤逝》:质疑现代女性解放神话
一.“娜拉出走”与鲁迅的质疑
大家大概会记得茅盾在论及《彷徨》(涓生是他的重要论据)时说过的一段话:‚《彷徨》呢,则是在于作者目击了‘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们’的‘分化’,一方面毕露了妥协性,又一方面正在‘转变’,革命的力量需要有人领导!然而曾被‘新文化运动’所唤醒的青年知识分子则又如何呢? ——在这样的追问下,产生了《彷徨》。‛
如果剥离茅盾论述中社会学层面的阶段论色彩,不难看出他实际上已经指出了《彷徨》所寓示的对“新文化运动”所追求的现代性理念内在矛盾的反思:启蒙者“转变”了,启蒙的价值理想失落了,被唤醒者不是如子君死于“无爱的人间”,就如涓生那样陷于无地彷徨的“虚空”。这是因为“铁屋子”的万难毁坏? 或是启蒙理想的内在缺陷? 许多当代学者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点,比如汪晖在《反抗绝望:鲁迅小说的精神特征》中论及《伤逝》时写道:“爱情、觉醒这类‘希望’因素乃是先觉者得以自立并据以批判社会生活的基点,恰恰在‘希望’自身的现实伸延中遭到怀疑。这种怀疑很可能不是指向新的价值理想本身,而是指向这一价值理想的现实承担者自身:‘我’真的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觉醒者抑或只是一个在幻想中存在的觉醒者?!因此,觉醒自身或许只是一种‘虚空’?!在这里,‘绝望’的证实也绝不仅仅是‘希望’的失落,不仅仅是爱情的灭,而且包含了对‘觉醒’本体的忧虑。”但是,汪晖在准确地指出了《伤逝》蕴涵的对觉醒本体的忧虑的同时,却令人遗憾地将《伤逝》包孕的对新的价值理想的怀疑排除了自己的视界。他从生命哲学的层面开掘《伤逝》的形而上意义和现代性体验时,却遮蔽了它们的历史内涵及其价值谱系。对《伤逝》终极价值意义的揭示,往往沦为普泛的人生体验,从而丧失了历史维度和现实旨归。如果沿着他们的研究继续往前,联系鲁迅走出“铁屋子”的犹疑,质疑和反思“娜拉出走”这样一个现代性的女性解放神话,就成为它的一个重要价值旨向。
1.娜拉形象:“我只对我自己负有神圣的责任” 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在20世纪初已开始,到20年五四新文化运动前后一段时期内达到高潮。其中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们扮演了至为关键的角色。1918年,胡适翻译易卜生《玩偶之家》,娜拉随之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成为五四时期妇女解放的象征。按照当时流行的理解,一个中国娜拉对自己的基本责任就是应该有爱的权利。【比如凌淑华的《酒后》中她的形象】
然而,当时“女性解放”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虚妄性、乌托邦色彩和男性中心主义的诱惑性,并没有被充分清醒地给予认识到。鲁迅在1923年12月26日在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发表演讲《娜拉走后怎样》,以出走后的娜拉“不是堕落,便是回来”的悲惨境遇,向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及其推行者、实践者提出深刻质疑:倘若没有强大有力的社会环境和制度的保障,觉醒者娜拉经不住物质、现实和众数的沉重压力与打击,最终结果只能是要么回去、要么堕落。
他早在1920年所写的《头发的故事》里,借主人公N先生之口,尖锐质疑“新文化运动”所提倡的诸多现代性价值理念的虚妄性和乌托邦色彩:‚现在你们这些理想家,又在那里嚷什么女子剪发了,又要造出许多毫无所得而痛苦的人!……改革么,武器在那里?工读么,工厂在那里? 仍然留起,嫁给人家做媳妇去:忘却了一切还是幸福,倘使伊记着些平等自由的话,便要痛苦一生世!我要借了阿尔志跋绥夫的话问你们:你们将黄金时代的出现豫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们自己呢?‛
因而,可以说,在1925年9月创作《伤逝》,以寓言化的小说境遇意识,形象化地展现“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命题的幻想性特征和乌托邦色彩。因此《伤逝》不仅是写新一代知识者的精神追求和现实社会结构之间的矛盾,还是写娜拉们的出走充其量是一种时髦的姿
态和浪漫的实验。“娜拉出走”只预设了“爱”这一至善至美的虚拟目标,却导致子君们死于“无爱的人间”。正如他在《娜拉走后怎样》中所发出的颇为矛盾和虚无的警告:‚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警醒他。‛《伤逝》所展现的“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的生命体验,恰恰是对一切乐观主义的人生期待的深刻怀疑,是对现实的无可希望或绝望状态的证实,从而也是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命题虚妄性的深刻反省。
二.对男性中心主义文化霸权的批判
鲁迅在《伤逝》“真实”与“虚空”的对立紧张的矛盾叙事和结构中,还看到了男性价值世界在制造“娜拉出走”这一历史乐观主义女性神话中所起的助纣为虐的作用,看到了男性中心主义文化霸权对它的终极价值目标釜底抽薪的势能。
从性别文化的视角解读《伤逝》者不乏其人。认为鲁迅在营造《伤逝》的现实环境的同时,显示了男女性别意识的差异、以及理想与沟通的困惑;或者认为其悲剧是“新时代难以避免的两性悲剧”,两性危机是人性的普在;还有人认为,其叙事本身呈现强烈的“男性中心化”倾向,认为“叙事者涓生的叙事话语忏悔抒情基础的虚伪,与其说是他的人格或个人品质,毋宁说是父权制意识形态的虚伪,隐含作者所以从主观的性别关怀滑入客观的性别歧视,可说是男性中心文化所具有巨大的命运般的历史无意识力量施逞威风的结果。”这后一种见解在发掘《伤逝》“男性中心化”的历史倾向时,却将批判矛头指向了创作主体。
詹明信在《处于跨国资本主义时代中的第三世界文学》中,分析了鲁迅小说的民族寓言性质:‚第三世界文化中的寓言性质,讲述关于一个人和个人经验的故事时最终包含了对整个集体本身的经验的艰难叙述。‛《伤逝》正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在展现“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民族精神、民族性格集体体验的虚妄性特征时,更是集中而深刻展现了它的男性中心文化的霸权性和引诱性,展现了它对女性这一历来受压抑群体的本体性漠视,以至古老的男性中心主义文化借助它而获得了现代性面具。
在《伤逝》的寓言世界中,涓生正是“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化身和推行者。无论是在会馆还是在吉兆胡同的小南屋,他始终是两人世界的中心。涓生始终视子君为他“启蒙”的对象,自认为自己的爱情追求和人生的要义是现代的,将子君置于被动和被赐予的位置:“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壁上就钉着一张铜板的雪莱半身像,是从杂志上裁下来的,是他的最美的一张相。当我指给他看时,她却只草草一看,便低了头,似乎不好意思了。这些地方,子君就大概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
缚。”当子君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时,涓生竟然将这一私人化的爱情表态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在涓生眼中,子君是“稚气”的、“未脱尽旧思想”的,不是“无法可施”的。然而这个现代爱情的启蒙者与追求者,将自以为是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子君时,预先设想的那些居高临下的男性爱情攻略在爱情爆发的时刻竞毫无用处,“在慌张中,身不由己地竞用了电影上见的方法了。后来一想到,就使我很愧恧,但在记忆上却偏只有这一点永远留遗,至今还如暗室的孤灯一般,照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涓生的形象和姿态,深刻体现了启蒙主义现代性理念的男性中心主义文化色彩,以及它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理念所持有的双重价值标准。
男性文化霸权主义对子君们的双重价值标准的支点,具体体现为涓生两个冠冕堂皇和自欺欺人的借口:“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这恰恰体现了自私、虚伪、卑鄙的男性文化道德。然而当“外来的打击”
悄然来临,他竞痛心“那么一个无畏的子君也变了色”,将怨艾洒向子君:“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她早已什么书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当他以“真实”和“空虚”的灵魂肉搏掩盖男性的虚伪和卑怯,以“无爱”为理由逼走子君时,竞“心地有些轻松,舒展了,想到旅费,并且嘘一口气。”他向“新的生路”跨出的第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或者说只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所以,自从涓生这一形象诞生以来,就遭到有识之士的猛烈批判,尽管他们尚未意识到男权中心主义文化对“娜拉出走”所代表的现代性理念终极价值目标的解构作用。【始乱终弃?】
作为“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观念的提倡者和受益者象征的涓生,实际上是男性文化符号的化身,代表着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众多解构之维中的重要一维——男性中心主义文化的霸权。正是涓生眼中“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的子君,代表着对“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终极目标的追求。换句话说,爱情不过是涓生预设的一个诱引子君的神话而已。庐隐的作品中就经常出现欺诈与受害的主题:初出茅庐的娜拉式少女们因为对爱情的幻想,在男人主宰的社会中陷入“自由恋爱”的圈套,她们起初的叛逆往往沦为堕落,在这一理念和自以为这一理念神圣无比的“理想家”那里,他们也如“涓生”那样将“子君”置于被解放的位置。他们明知女性是一个弱势群体,却很少考虑这一弱势群体的特殊要求。这恰恰体现了这一现代价值理念在当时历史境遇中的内在歧视性。它是一种以男性为中心的普遍主义的文化观念。它往往打着解放的旗号将男性的意志强加给女性,并按照自己的模式将女性塑造成没有自己本质的他者,以普遍主义的价值观遮蔽特殊群体的独异性。造成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的控制。
子君在涓生说出心中的“无爱”之后,她的不出走并非不可能。她的出走似乎满足了涓生的“无爱”,但她追求的是至情至爱,对她来说,没至爱,毋宁死。这是对涓生所表征的男性霸权虚伪、卑怯与自私的蔑视。当“爱”的神话破灭后,伟大的、坚忍的、圣洁的子君没有选择“堕落”,也没有认同“回去”,而是选择了“死”的抗争。
茅盾在评论《伤逝》时,以他杰出的艺术感知力敏锐地觉察到了“娜拉出走”这一现代价值观念及实践形式对弱势女性群体特殊要求的忽视:“比起涓生来,我觉得子君尤其可爱。她的温婉,她的女性的忍耐,勇敢和坚决,使你觉得她更可爱。她的沉默多愁善感的性格,使她没有女友,当涓生到局办事后,她该是如何的寂寞呵,所以她爱动物,油鸡和叭儿狗便成了她白天寂寞时的良伴。然而这种委婉的悲哀的女性心理,似乎涓生并不能了解。”其实正是涓生所表征的男性中心主义霸权文化,一面向娜拉们预约了黄金世界的出现,一面又忽视女性群体的特殊要求,没有意识到支持娜拉们出走及生存的支点只有一个纯净的“爱”,然而正是“浪漫爱情为男性提供了一个任其玩弄感情的手段,„„对浪漫感情的认可于双方都有利,因为这往往是女性克服加于其身的更为强有力的性压制的唯一条件。”同时,也恰恰是男性中心主义霸权文化对女性的排斥和压抑,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娜拉们的“爱”。
正是鲁迅以他博大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对女性的无比尊重与同情和冷静而清醒的现代理智,在《伤逝》中以寓言形式一针见血地指出:娜拉们面对的“无爱人间”不仅是寓指黑暗的社会,而且也是寓指鼓动她们出走的现代性价值理念的男性中心主义权利空间。“娜拉出走”这一现代性价值理念的乌托邦幻想引诱娜拉们出走,可是这一观念的男性中心主义霸权与黑暗社会合谋,宰制和压抑着娜拉们到达至善至美的爱的彼岸。
第四篇:伤逝有感
伤逝读后感
伤逝读后感
《伤逝》读后感
昨天看了《伤逝》,有点怅然。记得大一恋爱时,高中老师说我们是涓生和子君,小资产阶级的理想与脆弱,经不起生活的考验。他说子君养小鸡当宠物,后来还是杀掉吃肉。我那时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初中时代读鲁迅,有点反感。不过我和邻座最喜欢《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一句话:“倘若按住它的脊梁,便会啪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来...”这是斑蝥。那时前面坐了一个很瘦的男生,眼睛大大的,脑袋也大,脊背总是弯着,而且,经常放屁。记得我不时拍打他瘦削突出的脊背,喊他的名字,只听得“噗”,他转过身来...于是我们给他起名为“斑蝥”,这个绰号用了三年。那时我和一个叫明玉的女生特别好,她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但是汗毛比较重,于是我们叫她“monkey",后来上历史课,学到苏联文学史,她灵机一动给斑蝥起了个俄-国名字为“斑斯夫斑蝥斯基”。斑蝥气了,转过身来恶狠狠地说:“明玉就叫„毛斯毛夫斯基毛斯毛‟”!
后来到了高中,我有一阵子特别迷鲁迅,觉得他简直就是我最崇拜的作家,那时看他的文章,觉得特别好,尤其是心理描写,最喜欢他的《狂人日记》。当时觉得那个狂人的心理他怎么就能描摹得那么真切呢?难道他亲身经历过?而我,之所以觉得《狂》很好,是因为那时心里状态很糟糕,看着鲁迅的描写,好像被人看穿了一般......不过,我那时仍然觉得他的文字欠佳,没有许多文学家那样的灵性和气势。后来看了他写的《明天》,其中阿五帮单四嫂抱孩子那一段描写,仍是心理的,真是太准确了,鲁迅想必很细心敏感的,不然不会如此。
伤逝的结构是很别致的,没有一点斧凿的痕迹,就像一个人在面前细细絮絮地诉说,忏悔,还不时抹眼泪。我才发现鲁迅的文字是极好,他本来是学理,学理的人写文章就是这样,不潇洒浪漫,但是严谨准确,说他的文锋犀利,除了思想以外,文笔也是如手术刀一样利落精确。你不了解这个涓生,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可以逐渐把握他的性格,他眼中的子君也很真切。仿佛他俩是你隔壁的邻居,你见证了他们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听到他们的小鸡和房东太太的鸡们混在一起喳喳叫,看到他们的“阿随”栖息和瘦弱地喘气,后来被主人用黑布一蒙头,推进一个不很深的土炕......这一切都是变化着的,由爱情到后来不爱了。
鲁迅说爱情第一要生活,没有生活爱情也会磨灭。他说的话我信的,于是想自己当初是否就如子君。
而我现在,读到《伤逝》里“爱情是需要时常更新的”,才发现自己以前认为只要不被破坏,就一直完好。是错了,不进则退,没有永恒。
克氏说,人们爱的时候,多是用头脑而不是心。人的头脑太发达,进化了心灵的真纯,有时人是在用心爱,但也不再是最初的无私。人们付出爱,是为了得
到爱情,人们渴望爱情,其实是在渴望被爱。那么多人感叹找不到真爱,真爱不住在他们心中,因为他们不够真,也没有去爱。
想必鲁迅是很懂得爱的,才能写出《伤逝》,逝去,即是渐渐地消失。如影随形的爱情,慢慢游走,自私的人不要只会悲伤。
第五篇:鲁迅《伤逝》
鲁迅《伤逝》的当代意义
——教育系10小教三班 安勃林 9号
我经常看小说,6又由于易于进入小说中去,所以又经常不敢看小说,好在自己还比较会调整,所以,自己可以继续看下去。看过鲁迅的小说《伤逝》,心里的感受挺多。
在《 伤逝》 中,女主人公子君是一位受到“ 五四” 风暴洗礼的新女性,在个性解放思想的启发下. 她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勇敢地冲出封建家庭的牢笼和封建礼教的樊篱,与涓生 自由恋爱并同居。在和涓生结合之后,子君性格逐步发生变化。由之前与涓生一起“ 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变成整天陷于繁琐、庸俗的家务并以此为乐的家庭妇女。这样,涓生逐渐感到和沉溺在家庭生活中的子君精神上的隔膜,加之二人经济上的压力,导致涓生抛弃了子君,子君重新 回到封建家庭后孤独地死去。
从子君的生活轨迹来看,她首先离开了封建家庭,然后投入到了和涓生一起建立的新家,最后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封建家庭直至死去,她生活的主要领域是家庭。家庭生活是 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由饮食男女、生老病死、交往言行等因素构成的私人活动领域。它更多的是以传统习俗、经验、血缘关系、自 然情感等自 然主义、经验主义因素为其根基。作为一个给定的经验世界,它有着自在性和重复性的特征。家庭生活固然宁静而温馨,但它的惰性和保守性会极大地抵御改变,它的结构和图式会抑制仓造性思维和创造性实践。虽然子君在五四新文化思潮影响下对已经失范的文化传统进 行 了规避,她在与涓生结合时喊出了 “ 我是我 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样的声音。但离开大家庭回到自己小家庭的她终于没有抵制住身边的日常生活惰性,也没有抵制住以安于现状、满足已有为特征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导致自我迷失在“自在”的文化中。鲁迅通过子君的一生揭示了人类脱离正常生活的必要性。
子君的生活伴侣涓生,回顾他的生活领域,家庭
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工作,从事的就不仅是做做家务了。他最初的工作是做小公务员,失业后从事文字编译工作。涓生日常交往的自由度与空间远远大于子君。对于子君来说,涓生就是她的一切,而同子君封闭的 日常交往相比,涓生的生活世界是一个相对丰富多彩的非日常交往的世界。涓生不仅仅有自在的和子君这样的夫妻之间的日常交往,还存在着和主顾之间、同事之间、对手之间等等人际之间的交往。由于游离于普通的日常生活,因此他对日常生活的惰性有着异乎寻常的警惕,在子君为家务忙碌时,他告诉子君千万不能这样操劳;面对子君向家庭生活回归的变化,他感到的与其精神层面的隔膜远大于对其艰辛操劳家务的体谅。对“人生要义”的思考和自我行为的反思是他和子君不同的地方。因此,子君和涓生的矛盾实际上
是二者生活领域的差异导致的思想观念的差异决定的,是日常生活和非日常生活的矛盾,是二者分别代表的“自在”的文化和“自觉”的文化间冲突及张力的体现。
鲁迅在《伤逝》中,通过对子君的描写,排斥了这样的人生态度。从作品中,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只有从身体层面抛开繁琐的日常生活;在精神层面直面痛苦与不幸;不断自我否定,清洗灵魂中自私、肮脏的东西,达到崇高,人才能具备美好的品质与德性,显出它的光辉,人才真正成为“ 人”。这就是鲁迅《伤逝》的哲学思想在当下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