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毕业了认真做人陈跃红在北大中文系2015届毕业典礼上的致辞(推荐)
毕业了,认真做人——陈跃红在北大中文系2015届毕业典
礼上的致辞
毕业了,认真做人
——陈跃红在北大中文系2015届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编者按:
毕业季,在众多花样纷呈、妙语连珠的毕业致辞中,北京大学中文系系主任陈跃红的这篇毕业致辞,让人耳目一新。他用朴实的语言讲述了“普通又不普通”的李小凡老师的故事。也许在毕业典礼这个“既是结束又是开始”的节点上,把李小凡的灵魂装进每一个学生心里,正是大学阶段最重要的一课。大家上午好!
你们终于毕业了!衷心祝贺大家!
进入7月以来,校园内就日渐浓烈地弥漫着这样一种仪式氛围,各院系的毕业典礼举行了一场又一场,师生代表的毕业致辞不断被推送到微信、微博和网络上,被点赞、被转发或者被吐槽。一篇篇行文修辞或庄重,或调侃,或反讽,或浪漫抒情,甚至模仿网络小清新的毕业演讲,充满对毕业生的祝福、训导、叮嘱,当然也少不了殷切的期许。
说实话,几乎每一篇精心准备的发言都讲得那么好,那么令人激动,充满励志。有的说,毕业了,要始终坚持理想;有的说,你永远不能放弃思考;也有的说,进入社会你要坚持做人的底线;还有我们兄弟院校中文学科主任致辞的标题是:“自由,你的旗帜虽破,但仍飘扬……”凸显作为中文人的灵魂、精神和表达自由之重要,很是提气,也有些许的悲壮。
无论如何,今天又一次轮到我必须要给中文系的毕业同学致辞了,思之再三,结合这几天的做事心情,这回我决定只谈一个话题——做人。具体说就是做一个好的中文人,一个无愧于从北大中文系毕业的人。
我今天只想介绍一个极普通的中文人,一个北大汉语1979级入学,1983年本科毕业留校,1989年硕士毕业,你们的李小凡学长。我愿意请你们这一届同学和我一起见证,一个北大中文系的毕业生,几十年是如何以生命去实践自己的做人原则。
说实话,在中文系人才辈出的教师队伍中,李小凡老师并不起眼,他瘦高精实,沉默讷言。日常你和他说话,总感觉他对你问题的回答要比预想的时间慢半拍,话语简洁到几乎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地步。他做人性格耿直,当争论到实在不能包容的时候,也难免与人呛上几句。他做事原则性极强,却又不吝帮助他人。作为1979级汉语班的班长,他始终身体力行为班级服务,威信之高,直到毕业三十年之后,班级大伙聚会仍旧服他的意见。这个班的凝聚力之强,以致成为迄今系友班级聚会次数最多,人员参加最齐整的班级。留校32年,从助教到教授,一直到成为方言学科带头人,不管做了多少努力,他的人与他所从事的汉语方言专业一样,注定都是偏冷,也注定不会大红大紫。开启百度搜寻,你实在找不到关于他的多少条目,但是在汉语方言学领域,他却是国内有数的专家。我们都知道,毕竟这就是学术的宿命,既然当初选择了,你就得一生默默接受。
他的信条是,“课比天大,做人第一”,方言调查课每年都要带学生到国内各地的乡下去深入田野调查,否则难以做到“破四方之言,究汉语之变”。从不到29岁的青年助教到两鬓斑白的博士生导师,他几乎年年坚持带队长途远行,与学生在乡下同吃同住同工作一个月,想想看,这需要多大的韧性和耐力!直到2013年暑期的湛江方言调查期间,因为突然的胃穿孔和大出血倒在工作现场,然后接着又查出癌变,他才不得不告别田野作业。
小凡老师从留校的那一天开始就被学校安排成双肩挑的工作角色,除了要做好学术工作外,他从学生干部开始,陆续做了班主任,团委书记,然后是整整18年的党委副书记和党委书记的工作,直到2004年才放下担子,专心治学。在那些年中国改革开放,风云变幻的环境下,多少风风雨雨会吹向校园,冲击院系,当此时,做一个北大中文系的领导,尤其是担任党委书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院系的发展不可能离开学校的管理和支持,否则你怎么生存?但是你又必须要想方设法维护中文系“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传统优秀学术生态,于是经常面临进退两难,前后夹击的局面。这种尴尬的处境,我近年实在也有体会,几年下来少有不遍体鳞伤。小凡老师能够20余年坚持下来已属奇迹,而更可贵的,是在多年的共事和相处过程中,至少我本人就从未听到过他的一丝悔意和一声抱怨。在离开书记工作岗位后,有一次我问他现在有什么感觉,他这时候才终于说,真是感觉好轻松,今后可以专心做方言的事了。
但是当学校的某些重大决策与中文系的实际发展状况有明显偏差,在多次反映报告陈说无效的情况下,于特定的票决场合,作为学校党委委员和中文系党委书记的李小凡老师,毫不犹豫地行使了一名党员的民主权力,举起了投反对票的手。事后多年,还有当事人回忆说,这是全场几乎唯一投反对票的举手,一只孤独,但是令人钦佩的手!做人当如斯,做事当如此。毕业之际,请大家记住这只中文人的手!两年了,小凡老师一直在与癌症搏斗,即使是整个胃都全切除了,他还是依旧如常地在坚持上课,指导研究生,参加开题答辩,与研究生谈话,交谈中却一句豪言壮语都没有。你要是劝他放下,他就说,自己的事,能做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其实,这期间要克服的病痛折磨,只需想象一下就能体察,该需要多坚强的毅力。可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给你的印象却都是一脸的从容和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焦灼。他总是轻轻地说:我只是想搞清楚我这病发生的原因所在,还有就是以我的身体还有没有可能战胜它。两年来,我们总是问他,需要什么支持,请尽管说。而他总是说,不需要,我能应付。直到不久前的一天上午,我在人文学苑的院子后面见到他,仅仅谈了几分钟他就告诉我说,感觉有些站不住了!于是直接去了医院,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做人最高的修养和美德,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那么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证明,李小凡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去医院看望,在肿瘤医院见到沈院长,在李老师住院治疗的消化科见到负责治疗的李主任,还有医生护士们,全都异口同声地说,李老师和他的家人,是他们这些年见到的最听从医嘱,最好交流,又最不给医生护士找任何麻烦的病人。他们还说,北大真该好好宣传一下李老师,他在哪里都是一身的正能量。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今天,太难见到这样通情达理和高度自律的病人了。各位要知道,这里可是肿瘤医院,是死神天天光顾,病人及其家属特别容易崩溃失控的地方。想一想,一个人,一个家庭的成员,需要什么样的修养和境界才能做到这一点。
病危期间,他的病房永远都是那么安静。北大和医院领导闻讯去看望,提出给他换间宽大些的病房,可无论怎么劝说,他始终不同意,理由是,医生护士都已熟悉,住得已经习惯了。就在那间窄小的病房里,他每天抽着腹水,输注着药液,时昏时醒,粒米不能进,却在清醒时用身边平板电脑仔细编订了自己的最后论文集,大致整理妥当已经写完初稿的一本专著,向本专业的老师陈述了方言学科未来的发展计划,安排了自己研究生的接替指导老师。然后对中文系班子几个人叮嘱,要坚持育人优先,学术为重,什么时候都不要偏离学科方向。他歇歇又说,如果这回挺不过去,有用的器官,譬如角膜,都捐给需要的病人吧,身体如有研究需要,也捐给医院……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李小凡,北大中文系本科1983届毕业生,一个普普通通的中文人。他没有惊人的学术成就为学界称颂而头衔满身,没有吸引眼球的故事为媒体追捧而粉丝如潮,他几十年所做的事情和他的名字李小凡一样,琐细,微小,平凡,完全不引人注意。他的人生原则平实无华,就是“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一生坚持,贯彻始终,生命作证,结局如初。
在与癌魔殊死一搏之后,于昨天晚上8点39分,小凡老师离开了我们,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有遗憾”。北大中文系为有这样的毕业生无比自豪!同学们,我们今天不默哀,让我们为小凡老师鼓掌!用我们的掌声送他起程!我很清楚,小凡老师如果泉下有知,他一定不会同意我在这种场合谈论他的为人。但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违背他的意愿,面对你们2015届的毕业生说说他是怎么做人。
各位同学,今天你们从中文系毕业,出发时,带上的不仅仅是学术的业绩和荣耀的证书,也请带上中文系的精神和灵魂!在未来的岁月中,不管你是否能够做到成就非凡,也不管你是否能够实现事业辉煌,但都请牢牢记住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毕业了,认真做人!2015年7月10日
(限于篇幅本文略有删节)《 中国青年报 》(2015年07月15日 10 版)
第二篇:卢新宁北大中文系2012年毕业典礼上的致辞(本站推荐)
卢新宁北大中文系2012年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摘要:本文是2012年的毕业季北大中文系教授卢新宁在2012年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谢谢你们叫我回家。让我有幸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分享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的特殊喜悦。
就像刚才那首歌唱的,“记忆中最美的春天,难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将理想“变现”的历程,我们只是一叠面额有限的现钞,而你们是即将上市的股票。从一张白纸起步的书写,前程无远弗届,一切皆有可能。面对你们,我甚至缺少一分抒发“过来人”心得的勇气。
但我先生力劝我来,我的朋友也劝我来,他们都是84级的中文系学长。今天,他们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贫淡泊;有的已经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发了财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离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网上交流时,听说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让我一定要来,代表他们,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说点什么。
是的,跟你们一样,我们曾在中文系就读,甚至读过同一门课程,青涩的背影都曾被燕园的阳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缠满的绿墙上。但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我们之间横亘着20多年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们称为理想的,今天或许你们笑称其为空想;那时的我们流行书生论政,今天的你们要面对诫勉谈话;那时的我们熟悉的热词是民主、自由、振兴中华,今天的你们记住的是“拼爹”、“躲猫猫”、“打酱油”;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在三角地游荡,而今天的你们习惯隐形于伟大的互联网。
我们那时的中国依然贫穷却豪情万丈,而今天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还在苦苦寻找更多的幸福,无数和你们一样的青年喜欢用“囧”形容自己的处境。
20多年时光,中国到底走了多远?存放我们青春记忆的“三角地”早已荡然无存,见证你们少年心绪的“一塔湖图”正在创造新的历史。你们这一代人,有着远比我们当年更优越的条件、更广博的见识、更成熟的内心,站在更高的起点。
我们想说的是,站在这样高的起点,由北大中文系出发,你们不缺前辈大师的庇荫,更不少历史文化的熏染。《诗经》、《楚辞》的世界,老庄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词章,构成了你们生命中最为激荡的青春时光。我不需要提醒你们,未来将如何以具体琐碎消磨这份浪漫与绚烂;也不需要提醒你们,人生将以怎样的平庸世故,消解你们的万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们,走入社会,要如何变得务实与现实,因为你们终将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你们或许不相信了,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大官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因此,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曾经的激情和理想。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更需要信仰。
也许有同学会笑话,大师姐的调子太高了吧。可如果我告诉各位,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
同学,那些不管今天处于怎样的职位,遭遇过怎样的人生的同学共同的想法,你们是否会稍微有些重视?是否会多想一下为什么20多年过去,他们依然如此?
我知道,与我们这一代相比,你们这一代人的社会化远在你们踏上社会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国家的盛世集中在你们的大学时代,但社会的问题也凸显在你们的青春岁月。你们有我们不曾拥有的机遇,但也有我们不曾经历的挑战。
文学理论无法识别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献挡不住地沟油的泛滥。当利益成为唯一的价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当成交易的筹码,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一切的“粉碎机”?我们会不会因为心灰意冷而随波逐流,变成钱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义”,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讨巧?而北大会不会像那个日本年轻人所说的,“有的是人才,却并不培养精英”?
我有一位清华毕业的同事,在学生时代就很敬重北大,谈到清华、北大的瑜亮情结时,特认真地对我说:“这个社会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适应,而是北大人的坚守。”
这让我想起中文系诞生百年时,陈平原先生的一席话。他提到西南联大时的老照片给自己的感动:一群衣衫褴褛的知识分子,器宇轩昂地屹立于天地间。这应当就是国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将来的你们身处何处,不管将来的你们从事什么职业,是否都能常常自问,作为北大人,我们是否还存有那种浩然之气?那种精神的魅力,充实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绝学”,是否还能在我们心中激起共鸣?
马克思曾慨叹,法兰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气的人。今天的中国,同样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给我们的教育,才格外珍贵。从母校的教诲出发,20多年社会生活给我的最大启示是:当许多同龄人都陷于时代的车轮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仅因为坚强,更因为信仰。不用害怕圆滑的人说你不够成熟,不用在意聪明的人说你不够明智,不要照原样接受别人推荐给你的生活,选择坚守、选择理想,选择倾听内心的呼唤,才能拥有最饱满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写过一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我很喜欢这个书名,它以朴素的设问提出了人生的大问题。这个世界会好吗?事在人为,未来中国的分量和质量,就在各位的肩上。
最后,我想将一位学者的话送给亲爱的学弟学妹们——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会黑暗。
第三篇: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北大中文系2012年毕业典礼致辞
卢新宁: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
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再黑暗。说的真好~!不看后悔哈~!《大学问》毕业季特刊
卢新宁: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
主题: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北大中文系2012年毕业典礼致辞
时间:2012年7月1日
地点:北京大学
卢新宁,北京大学中文系1984级本科生,《人民日报》评论部主任 演讲全文:
敬爱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
上午好!
谢谢你们叫我回家。让我有幸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分享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的特殊喜悦。
一进家门,光阴倒转,刚才那些美好的视频,同学的发言,老师的讲话,都让我觉得所有年轻的故事都不曾走远。可是,站在你们面前,亲爱的同学们,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
毕业的时候,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你们的朗朗部长还是众女生仰慕的帅师兄,你们的渭毅老师正与我的同屋女孩爱得地老天荒。而现在他们的孩子都该考大学了。
就像刚才那首歌唱的,“记忆中最美的春天,难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将理想“变现”的历程,我们只是一叠面额有限的现钞,而你们是即将上市的股票。从一张白纸起步的书写,前程无远弗届,一切皆有可能。面对你们,我甚至缺少一分抒发“过来人”心得的勇气。
但我先生力劝我来,我的朋友也劝我来,他们都是84级的中文系学长。今天,他们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贫淡泊;有的已经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发了财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离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网上交流时,听说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让我一定要来,代表他们,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说点什么。
是的,跟你们一样,我们曾在中文系就读,甚至读过同一门课程,青涩的背影都曾被燕园的阳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缠满的绿墙上。但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我们之间横亘着20多年的时光。那个时候
我们称为理想的,今天或许你们笑称其为空想;那时的我们流行书生论政,今天的你们要面对诫勉谈话;那时的我们熟悉的热词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们记住的是“拼爹”、“躲猫猫”、“打酱油”
;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在三角地游荡,而今天的你们习惯隐形于伟大的互联网。
我们那时的中国依然贫穷却豪情万丈,而今天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还在苦苦寻找迷失的幸福,无数和你们一样的青年喜欢用“囧”形容自己的处境。
20多年时光,中国到底走了多远?存放我们青春记忆的“三角地”早已荡然无存,见证你们少年心绪的“一塔湖图”正在创造新的历史。你们这一代人,有着远比我们当年更优越的条件,更广博的
见识,更成熟的内心,站在更高的起点。
我们想说的是,站在这样高的起点,由北大中文系出发,你们不缺前辈大师的庇荫,更不少历史文化的熏染。《诗经》《楚辞》的世界,老庄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词章,构成了你们生命中最为
激荡的青春时光。我不需要提醒你们,未来将如何以具体琐碎消磨这份浪漫与绚烂;也不需要提醒你们,人生将以怎样的平庸世故,消解你们的万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们,走入社会,要如何变得务
实与现实,因为你们终将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你们或许不相信了,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
真理的越来越少;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大官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因此,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曾经的激情和理想。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 要信仰。
也许有同学会笑话,大师姐写报社论写多了吧,这么高的调子。可如果我告诉各位,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学,那些不管今天处于怎样的职位,遭遇过怎样的人生的同学共同的想法,你们是否会稍
微有些重视?是否会多想一下为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他们依然如此?
我知道,与我们这一代相比,你们这一代人的社会化远在你们踏上社会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国家的盛世集中在你们的大学时代,但社会的问题也凸显在你们的青春岁月。你们有我们不曾拥有的机遇,但也有我们不曾经历的挑战。
文学理论无法识别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献挡不住地沟油的泛滥。当利益成为唯一的价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当成交易的筹码,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
一切的“粉碎机”?我们会不会因为心灰意冷而随波逐流,变成钱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义”,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会不会像那个日本年轻人所说的,“有的是人才,却并不培
养精英”?
我有一位清华毕业的同事,从大学开始,就自称是“北大的跟屁虫”。对北大人甚是敬重。谈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传言,他特认真地对我说:“这个社会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适应,而是
北大人的坚守。”
这让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时,陈平原先生的一席话。他提到西南联大时的老照片给自己的感动:一群衣衫褴褛的知识分子,器宇轩昂地屹立于天地间。这应当就是国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将来的
你们身处何处,不管将来的你们从事什么职业,是否都能常常自问,作为北大人,我们是否还存有那种浩然之气?那种精神的魅力,充实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绝学”,是否还能在我们
心中激起共鸣?
马克思曾慨叹,法兰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气的人。今天的中国,同样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给我们的教育,才格外珍贵。从母校的教诲出发,20多年社
会生活给的我最大启示是:当许多同龄人都陷于时代的车轮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仅因为坚强,更因为信仰。不用害怕圆滑的人说你不够成熟,不用在意聪明的人说你不够明智,不要照原样接受别人
推荐给你的生活,选择坚守、选择理想,选择倾听内心的呼唤,才能拥有最饱满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写过一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我很喜欢这个书名,它以朴素的设问提出了人生的大问题。这个世界会好吗?事在人为,未来中国的分量和质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将一位学者的话送给亲爱的学弟学妹——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再黑暗。
谢谢大家!
第四篇:张泉灵在北大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张泉灵在北大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各位尊敬的领导、老师、家长们,还有我的师弟师妹们,大家上午好!
先说一说今天我站到这里的一个感受吧。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在看一个关于北大、关于你们这四年生活的一个短片,然后我听到同学们欢呼和起哄,我内心一喜,我心说,唉,这真是我熟悉的北大。因为同学们尽管在扩招的大背景下,没有忘了北大人的个性化表达。然后在介绍台上的诸位老师,介绍到副校长的时候,每一位副校长站起来,居然可以赢得比校长更大的掌声。然后我突然想,唉,这真是我喜欢的北大呀。因为这说明,即便当到了副校长,他们还是上课的,所以他们拥有各自的拥趸。我后来发现在整个台上,许院士获得了最长的、经久不息、发自内心的掌声,我想这真的是我热爱的北大。也许再过十年,大家会有和我类似的感受。当许院士赢得那样的掌声的时候,我自认是一个感情的控制力非常非常强的人,但是那一刻,我热泪盈眶。因为再过十年,各位一定能够体会到你们跟北大之间的感情。从今天开始,也许从四年前你们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开始,是一种血缘的关系。所以在今天,我想对大家说,真的要恭喜你们,因为今天绝对是你们值得自豪的一天。
知道今天要来致辞,我特地大概早来了一个多小时,停完车之后,我就去未名湖边,然后去我曾经住过的29楼,去到了四教,去到了 1
第五食堂,转了一大圈,今天周校长告诉我说,29楼是马上要改造的一个宿舍楼,所以我觉得今天我还真是来对了。在15年前,96年的7月份,我曾经在那儿照了一张相,然后这张相一直会放在我的桌子上,其他的照片一直会换,但是那一张是不换的,因为那一天对我的人生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因为它像是一个句号。句号意味着一个完美的结束,更意味着一个重新,从零开始。
各位,此时此刻,你们面对的也是这样的一个转折点,要重新,从零开始。其实如果回到15年前,那一刻我的心情挺矛盾的。因为内心有很多的遗憾。比如我会突然想起来说,图书馆有那么多书,也许我看的,不到百分之
一、千分之一,班里的同学总是会说,我们需要去到外教的家里组织一次聚会,但最后一直没有组织好。再比如说的遗憾,我看的北大的电影实在是太少了,因为你毕业之后会发现,你们一辈子都看不到那么多、那么便宜的电影了。
虽然我们在北大的时间有四年,听起来很长很长,但它和北大的容量比起来,实在是太短了。等你们毕业后,你们才会意识到,这4年,原来如此快的就过去了。但人生是没有后悔药的,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还会继续留在北大学习、工作,所以这个遗憾还是有机会来弥补的。即便是你们工作了,要走上工作的岗位,北大依然是你们的北大,同时它永远欢迎你们回来。比如说我的师弟和同事撒贝宁,到现在为止,他离开校园已经十多年了,但他还是经常回到北大吃饭和打篮球,并且宣誓,生是北大的人,死是北大的死人。
我听说其实在我之前,前两年,最受欢迎毕业生校友的代表,到
这儿来做演讲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俞敏洪,一个是李彦宏。我觉得其实学校经常请这样的人回来做毕业致辞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表现。为什么呢?当然他们很好,他们很好,但是他们会让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在毕业之后的几年,觉得自己很失败。那今天其实很多的同学毕业之后,不会像他们那样走上创业的道路,当然我相信,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将来比他们更棒,这是一定的。但是大多数会进入一个自己说了不算的单位,抛开北大两个字,从零开始,从一个很低的起点,一个很普通的起点开始,积累你的人生和事业。从这个意义上,今天我的出现,就有更大的现实意义了。
既然我代表了这种要进入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零的单位开始积累的这样一种存在,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分享我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一些经验。其实15年前,和大家一样,拿着毕业证书的时候,我挺茫然的。我在北大学的是德国语言文学,那个专业完全不是我自愿选择的,然后我一点都不喜欢德语。然后毕业分配的时候我去了神华集团,一个卖煤的公司,虽然说我是那个公司的元老,但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要怎样发展,我一点都不想去卖煤。
话说回来,虽然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的前面是什么,但我很清楚我要什么。在那个时候,1996年的7月份,其实我内心已经清楚我要什么很多年了,这源自我在北大的一个经验。我在北大三年级的时候,参加了北大和中央电视台联合拍摄的一个专题片,叫《中华文明之光》,在做嘉宾主持的时候,有一天,我坐在了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室里,然后那个灯光突然在我的面前闪亮。在那一刻,我对自己说,嘿,这是我想要的。于是知道我要什么,两年之后,也恰恰是我毕业那年,我分配到神华公司那一年的暑期里,突然中央电视台史无前例地对社会招聘了,于是我感觉机会来了,于是我就去考试了,于是我走上了今天的这条道路。于是我觉得我最应该感谢北大的,不仅仅是课堂上,更重要的是在课堂之外的,那么多的选修课,让我清楚地找到了我的人生目标。虽然发生在那一年暑假里的,中央电视台的社会招聘空前绝后,但是我还是想说那句已经被人嚼烂了的话,那就是,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而准备,其实最根本的一点还在于,你要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在15年后,要我总结我的成功是从哪里来的,我觉得这点是最根本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是谁,和我要什么。
拿做新闻来说吧,其实做新闻在我的心目之中一直是有排位的。我首先是一个新闻人,然后是一个电视人,再然后是才是一个主持人。这个排位有多重要呢?它会让你在面临很多的选择的时候,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去走哪条路。比如说在10年前,大多数的主持人是不愿意去当现场记者的,因为这显得不够大牌。坐在演播室里显得多么大牌,你到前方去,不是做一个普通记者做的事情吗。但是由于我的内心清楚我首先是一个新闻人,所以在那时,我做了大量的很有影响力的和明知完全没有影响力的直播的工作。那等到十年之后,大家都发现新闻现场对于一个主持人的重要性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积累了比别人多得多的经验。我之所以能做这样的选择,因为我清楚,我是个新闻人。
在直播的现场,你会面临各种各样的你意想不到的变化。有时候
你也许必须得通过自己卖一个破绽,让观众意识到你有这个破绽,而导出了一个系统的安全。在这时候我会选择行内认可大于观众认可。因为我首先知道,我是一个电视人,这比做一个完美的主持人来得更加重要,而电视本身是一个合作的系统。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新闻人,所以当我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有人说,嘿,你来做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吧,这样会让你有更多的收入和更高的知名度,我拒绝得都不会犹豫。所以我想告诉大家,当你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目标和自己的定位的时候,你就有了比别人更多的成功的机会。
其实在这么多年里我和青年学生交流的时候,有的人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自己喜欢的职业呢?有多少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变成自己终身的事业呢?你是很幸运的。我通常的反驳是这样的:如果,你考大学时选的专业不是你喜欢的,而是你父母喜欢的;你的选修课不是你喜欢的,而是拿证多、学分好得的;你求职不是挑你喜欢的,而是待遇好的,请问,你选择时从未拿喜欢当事,凭什么你会从事喜欢的职业呢,并且成为终生的事业呢?凭什么呢?
所以其实工作15年的经历,我想告诉大家的只有一句话,成功不等于名和利的相加,成功是你内心的一个目标,在实现的过程中你会无怨无悔,并且无比快乐。
最后还要给大家一点小小的建议,等你将来走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之后,你会不断地听到有人这样表达说,嘿,你是北大的高材生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请大家慢一点自豪。因为通过我的观察,这
句话的意思不过是说,诸位,你们挺聪明的,能考到这么好的一个学校。那大家想想看,如果对北大的尊敬,仅仅是因为在18岁的时候经历的一场考试的话,你觉得这应该是北大人的骄傲么?而且请注意一下这句话的口气,如果这句话的重音在“北大”上,唉,你是“北大”的高材生吧?这句话通常的意思是,你可能挺有创造力,但可能不好合作吧?所以等大家在未来的工作岗位上听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请大家说谢谢,并且以你们的行动来证明北大的价值。
最后再次感谢北京大学,感谢我的母校,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今天让我跟我的师弟师妹们一起来分享我们的骄傲,让我再有机会,对我们的老师说一声,谢谢!
发言人:北大校友、中央电视台记者 张泉灵
录音整理:北大新闻网记者 张盼
第五篇:贺卫方在2008届北大法学院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贺卫方在2008届北大法学院毕业典礼上的致辞
让胡适校长的精神活在我们心中
各位亲爱的毕业生同学,各位尊敬的学生家长和家人,各位尊敬的嘉宾和同事:
刚才苏力院长说他的演说不是那种标准的毕业典礼致辞,也许他是想把标准的留给我,因为我提前起草了今天的讲辞。在中国的法学界,也许我是演讲最多的几位学者之一了。但是以往却很少写出讲稿,但这一次却非同寻常。第一个原因,这是我十多年来在我们学校典礼场合讲话的第一次,按照常规,典礼致辞还是要体现一种庄严的特点的。第二个原因,刚才主持人已经告诉大家,我是刚刚从机场赶来。这几天在瑞士离日内瓦不远的一个叫做纳沙泰尔(Neuchatel)的城市开了一个会,会议纪念当地出生的著名国际法学家瓦泰尔(Emerich de Vattel)的著作《万国法》(Le droit des gens)出版250周年。1839年林则徐到广州查禁鸦片贸易,曾经托人把这本书的几个片段翻译为中文,这是国际法在中国的第一次翻译,也是瓦泰尔著作第一次传播到东方。这也是为什么我被邀请参加会议的原因。按照航班行程,飞机应该在今天上午八点半降落首都机场,我们的典礼也是上午举办。我很担心航班延误,赶不上参加,就提前写好,以备“替身”代读。不过,幸运的是,我赶到了这里。
同学们,在经过了三、四年或者更长时间在这所校园中的学习生活之后,今天,你们到了要毕业的时刻。毕业典礼上师长们的讲话不免要叮咛嘱托,离情别意,溢于言表。在纳沙泰尔湖畔的这座瑞士小城,遥想各位,我不知对你们说些什么好。在北大的岁月一定给你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成为你们走不出的背景——不只是未名湖畔美丽的风景,不只是书本课堂里的熏陶和训诫,也不只是老师们各具特色的风范,更重要的是,我们这所大学的精神,这种精神已经成为诸位生命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说到北大精神,我们每个人都不免产生一种不确定感。是的,这所大学百多年的历史内容是如此丰富,以致于对于什么是北大精神人们见仁见智,各说各话,一些解读差异之大简直让你误认为是在说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所学校!依我十三年作为本校教师的感受,我们学校最重要的传统便是蔡元培、胡适以及马寅初诸位校长所倡导并身体力行的大学独立、学术自由、兼容并包的精神。独立即不畏权势,不媚流俗。自由便是在研究与学习中以学术与知识的本原为指向,不受任何非学术因素的干扰。至于兼容并包,在一定程度上正是独立与自由的结果,它们内在地要求我们容纳异见,心怀谦逊,因为在博大精深的知识海洋面前,没有霸权,人人平等。
去年年初,借到东吴大学讲学之际,我专程到台北南港拜谒了胡适校长之墓。看着墓前胡先生塑像那泰然自若的面庞,我不禁想起这位终其一生都在为学术自由和大学独立而奋斗的先贤的种种事迹。他虽然早年就名满天下,但却总是把学术视为需要全身心投入的事业。他多次强调,凡成就大事业的人,都是绝顶聪明同时又肯下笨功夫的人。他的治学视野极其广阔,很少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涉足文学、史学、哲学、语言学、宗教学、政治学等诸多领域,并且在每一个领域里都取得卓越的成就。知识视野的开阔不仅让他在治学上触类旁通,而且对于国家、社会的发展走势有了更为健全的判断。我们今天回过头来读他的政治评论,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他对现代中国政治、宪政乃至法治应选取路径的论述是何等睿智、明辨,富于洞察力和想象力。可以说,胡适先生亲身参与了中国的宪政建设,从早年的人权论集,到晚年为新闻自由和司法独立所作出的坚毅而理性的抗争,不仅在当时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且也为今人包括我们所有的法律人提供了有益的启发,树立了最值得效法的榜样。
同学们,在这个场合我谈这么多关于胡适先生的话,是因为他正是我们的先校长。古人所谓“道非身外更何求”,我们要学习自由、宪政、法治的精髓,探索实现它们的途径,一些外来学说与经验固然重要,但是身边的范例更是值得珍惜的本土资源,我们更应该就近取材、努力仿效。胡适校长那种对知识的不懈追求,对于家国以及整个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怀和为人处事中体现的伟大人格都是我们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标尺与境界。在中国法治正处在攻坚时刻的今天,能够将上述三者结合起来至关重要。李敖先生曾建议在我们这所校园中立一尊胡适塑像,我很赞成;不过,比塑像更要紧的是,我们要让他的精神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在这座校园里生生不息、发扬光大!
各位同学,各位同事,我在开始的时候说这次演说对我很特殊,也许应该加上一条理由:我也将和在座的各位毕业生一样,在本学期结束的时候离开这所学校。我犹豫再三,是否在这个场合提及这个话题。当然,说起来离开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只是人生旅途中的一次“驿站”的变换。“驿站”的说法或许有些消极,不过,“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从一个更高的视角看,人短暂的一生的确像是一个匆匆过客。认识到这种短暂,也许会让我们及时行乐,不过,我总怀疑,那种在紧张心态的压迫感之下的行乐是否会带来真正的快乐,抑或不过是困兽之斗。其实,我们更应该反思,作为人,快乐的本源何在?我们如何将世俗的快乐与精神的欢愉相结合,并且产生出一种行动者的力量?这种哈姆雷特式的问题经常在我的耳边响起,最终促使我作出了离开这一艰难的决定。
就像在座的毕业生一样,我这个在北大学习了十三年的老“毕业生”也要在这里表达自己由衷的感念之情。感谢北京大学,她让我在这里宾至如归,找到了自己精神上的家园。感谢法学院,感谢各位同事,这里的宽容气息让我这个多少有些异端色彩的教师如鱼得水。我要请求沈宗灵老师、由嵘老师、魏振瀛老师、张文老师、李贵连老师原谅,自己所成太少,有负你们的殷切期望。吴志攀兄、张守文兄,你们的厚爱应该得到特别的铭记。苏力兄,你作为人生的鼓励者、观点的商榷者以及我引为自豪的老朋友,请接受我的敬意和祝福——既祝福你,更祝福我们的法学院!
曾经有人调侃地说,假如没有学生,大学教师这个职业就是完美的。这样的玩笑也多少透露出大学教师职业压力的一个来源。不过,压力之源又何尝不是荣誉和幸福之源?请允许我说,北大法学院的学生们给了我最高的奖赏、最大的鼓励。多亏有了你们,自己才有如此丰富多彩的教师生涯,才会有桃李满天下的自豪感。我愿意再说一次,“北京大学十佳教师”和“北大法学院十佳教师”的荣誉将是我人生中永久的美好回忆!
说到这里,同学们可以看出,今年法学院安排我作为教师代表发言,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效果:我送别你们,你们也送别我。送人者亦复被人送,劳燕纷飞,天涯何处再相逢?好在世界已经变小,资讯传递迅捷,相见不难别才难。我期待着再相聚,愿心中的快乐与幸福以及事业的丰收与你们永远相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