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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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

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

摘 要:本文主要以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为重点进行分析,从对 《高兴》结构、刘高兴人物形象等方面进行深入探索与研究,其目的在于加大对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解析力度,以期更多的人了解《高兴》这篇小说所要表达的意义。

关键词:高兴;生命状态;贾平凹

一、引言

《高兴》这篇小说记载了个人命运同时代变革交错中生命个体的抗争与无奈。贾平凹快乐且挣扎地抒写了这一切。《高兴》是贾平凹眼含泪水创作的小说,其饱含情感,能够切实展现社会底层群众骨子中的坚强和柔弱、卑微与尊严。本文主要阐述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中的生命状态,具体如下。

二、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的整体结构

《高兴》这篇小说整体结构十分清晰,其中所涉及到的人物比较少,主角就一个,那便是进城谋生的刘高兴。小说从最初便写刘高兴想方设法将五富的身体运回乡下,却在火车站遇到警察。在遗憾与后悔中等待五富妻子料理后事。在小说的结尾处,五富的妻子终于来了,刘高兴带她去给五富料理后事。小说主要从刘高兴回忆其同五富一同来到城里到五富死亡,值得我们深思的是,刘高兴与五富初到城中火车站的时间是2000年的3月,而再次到火车站的时间为2000年10月,也就是想要将五富的尸体运而不行,能够看出小说所记叙的故事比较短,只有七个月,贾平凹用其特有的淡然笔触来展现纷乱的城市生活,切实地反映了在错乱且矛盾的社会中主人公刘高兴的心酸史。

三、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的生命状态

在大力建设现代化社会的今天,诸多农民因生活所迫而选择背井离乡,进入到一个对于他们倍感陌生且充满诱惑的大都市中。《高兴》的主人公为农民刘高兴,有梦想、有目标,与五富一同来到了西安城中,他们用怯懦的目光打量这座城市。刘高兴与五富面临的首要问题便是找工作,但是因为缺乏技术,只能让他们捡破烂,此种生活让他们倍感失望,而这还是乡友帮助的结局。在城中的生活终于开始,每日早出晚归,刘高兴与五富日日蹬着三轮走街串巷,拉着架子车,在散发着十分难闻气味的垃圾中捡拾,以寻找能够维持他们日常生活的物品。在城中,他们受到了无数欺辱与白眼。不仅废品站中的人看不起他们,房东与邻居也借机欺负他们。而对刘高兴来讲,同艰难的生活相比,生命的尊严要更重要。刘高兴这个人物是贾平凹塑造的最成功的一个角色,他不但体现了作者内心展现,还切实体现了时代的发展现状。

对于贾平凹而言刘高兴为其理想中的新型农民,不但具有农民的豁达与淳朴,还有乐观与善良,尽管历经磨难、诸多挫折,但哭着过不如笑着活。高傲倔强、胆识兼具,卑微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卑微的心。如此一个具有人格魅力的农民形象,在如今的小说中很少。刘高兴能够奋身扑倒肇事司机,面对城中瞧不起他们的女人,他利用牙签为他们开锁;他虽然爱钱,但是并不贪婪,有比金钱更加看重的东西。当五富加班翻垃圾挣钱时,刘高兴坐着出租车,有坐在敞蓬车上检阅的感觉,沉溺在城市的繁华中,深深体现了其对城市的向往之情。贾平凹通过对刘高兴这一人物的塑造充分展现了我国农村的改变,特别是农村社会中的文化程度的转变。

在贾平凹的小说集中,我们时常能够感受到小说作品背后所弥漫的边缘人气息。通俗地讲,贾平凹属于一个游离在城市与农村中的人。贾平凹的此种边缘人情节能够使其创作的小说展现出内在紧张:第一,贾平凹小说中主人公皆体现出了对城市生活的向往之情,与对乡村社会的保守、愚昧等生存方式与态度的对抗;第二,其又担心现代化的商业文明将乡村社会中的善良、淳朴、乐观的品质消磨掉。而刘高兴该人物形象的塑造似乎扮演的是城市中边缘人角色。尽管置身在繁荣的大都市中,但是其灵魂与肉体是脱离城市的,并未找寻到真正的栖息之所,进而我们会联想到刘高兴的身上似乎是对的作者的现状的影射,也能够说刘高兴是贾平凹最为理想的人物形象,但是其又那样真实,不禁让人产生联想。

贾平凹在小说中将刘高兴这一人物形象的挖掘十分到位,充分地展现了其精神魅力。他很少将刘高兴在挫折与困难面前无助与彷徨展示出,更多的是刘高兴在苦难挫折中越挫越勇,意志越来越坚定。刘高兴好像是文学作品中时常出现的法国梧桐树,不仅枝繁叶茂,还有挺拔的枝干。刘高兴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出了高贵,贾平凹对刘高兴这个人物是敬佩的,能够在其身上看到诸多传统美德,比如农民的安贫乐道、苦中作乐,他们虽然得不到高兴但依旧很高兴,在十分肮脏的地方高贵地活着。他们的精神理念对当前物质生活十分丰富而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城市群众来讲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可以为当下群众找到精神家园,帮助其更好地生存与发展。

四、结束语

综上所述,通过对《高兴》解读,能够让人深刻地感受到随着城市现代化发展,城市群众逐渐物质化,而对精神层面的重视却在不断减少,这是现代化发展最可怕的。贾平凹通过刘高兴?@一人物塑造深刻地反映了这一方面,这对加强现代公众忧患意识具有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张璇.生命的柔弱与坚韧――贾平凹长篇小说《高兴》中刘高兴形象分析[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02):140-141.[2]廖晓军.困窘和强悍交织中的生命壮歌――评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J].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05):128-131.[3]杜勃罗留波夫著,辛未艾译.杜勃罗留波夫选集:第2卷[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59:362.作者简介:

邓丽娟,湖南省株洲市,湖南有色金属职业技术学院。

第二篇:贾平凹

贾平凹

贾平凹(wā),陕西作协主席,中国书协会员,当代著名作家。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和文学奇才,是一位当代中国最具叛逆性、最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家,也是当代中国可以进入中国和世界文学史册的为数不多的著名文学家之一。被誉为“鬼才”。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商州》、《浮躁》、《废都》、《白夜》、《秦腔》、《古炉》等,曾多次获文学大奖。

写作特征

贾平凹的作品主要以独特的视角准确而深刻地表现了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中国在三十年来的现代化进程中痛苦而悲壮的社会转型,不仅完整地复原和再现了现实生活中芸芸众生的生存本相,而且在一种原生态叙事中,深入当代中国人的心灵世界,突现了中华民族在现代化的全球语境中所遭遇的空前尴尬。他以中国传统美的表现方式,真实地表达了现代中国人的生活与情绪,为中国文学的民族化和走向世界做出了突出贡献。贾平凹的文学作品极富想象力,通俗中有真情,平淡中见悲悯,寄托深远,笔力丰富,不仅在我国拥有广大的读者群,而且还超越了国界,得到不同民族文化背景的专家学者和广大读者的广泛认同。特别是在文学语言的民族化方面,他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开创了新的传统,在新汉语写作实践中取得了巨大成就。

贾平凹作品所描写的场景是他所熟悉的农村,例如《秦腔》。他写的是农村的现实生活。长期以来,农村是最落后的地方,农民是最贫困的人群。现在中国的“三农”概念,农业、农村、农民,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旧的东西稀哩哗啦地没了,像泼出去的水,新的东西迟迟没再来,来了也抓不住,四面八方的风方向不定地吹,农民是一群鸡,羽毛翻皱,脚步趔趄,无所适从,他们无法再守住土地,他们一步一步地从土地上出走,虽然他们是土命,把树和草拔起来又抖净

贾平凹的名人心态对他创作的正面效应持久而宽广。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成名前的争强好胜,或者说为了出名而焕发的巨大的创作动力;二是成名后的永不满足,亦即为了固名而导致的在创作领域的大胆试验和开拓。

获奖情况

《满月儿》1978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腊月·正月》1984年获中国作协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浮躁》1987年获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

《爱的踪迹》1989年获第一届全国优秀散文(集)奖; 《废都》1997年获法国费米娜外国文学奖; 2003年获法兰西共和国文学艺术荣誉奖;

《贾平凹长篇散文精选》2005年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2005年获第四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二OO五杰出作家;

《秦腔》2006年获“红楼梦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2008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06年4月获得华语文学传媒盛典第四届杰出作家; 《古炉》2011年获施耐庵文学奖[2] 散文《月迹》获得了第二届朱自清散文奖。

曾获得全国文学大奖三次,“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二00五杰出作家”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那文学奖、法兰西文学艺术最高荣誉和“红楼梦”文学奖。以英、法、德、俄、日、韩、越等文字翻译出版了二十种版本。贾平凹爆得书法大名:当今书坛之怪现状

作家学者中不乏书法高手,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作家学者将精力放在了做学问上,在书法上名利心很淡。贾平凹与这些前辈的不同之处,就是其名利心过重。有了文学上的名声,还要书法、绘画上的名声,要书法、绘画上的名声主要是利益驱动。贾平凹曾得意地对走走说:“其实我写字画画挣的钱比稿费多。”现今贾平凹的字已是一幅四尺整张2万元了。

评价

比如陈传席,贾平凹在2003年给陈传席的一本薄书(不到300个页码)《悔晚斋臆语》写了一篇评论,倍加赞扬:“这是一本真正称得上才子的书。它得意,元气淋漓,爆发有力,控制得当,在平常里悟出的是常人悟不到的东西,又能有常人不可有的说法。可谓:远想出宏域,高步超常伦。不禁感慨:鸟中有凤凰,鱼中有鲸鱼,鲸鱼在海中游着,我们仅看到的是鲸鱼的背鳍,而正因为海洋中有着鲸身,这背鳍才为此而与众不同。”后来在中华书局出《悔晚斋臆语》增补修订版时,陈传席将贾平凹这篇吹喇叭的文章作为《后记》。2004年,贾平凹给陈传席寄画约稿,陈传席就写了一篇《一超直入如来境》,刊登在《中国艺术报·画苑·中国书画家》专刊上。文中说:“贾平凹的书法浑厚逋峭,一派西北气象,比当代很多著名书法家好得多。”“贾平凹的画生拙、古淡、高逸,而且浑厚、朴实、大气,金冬心之后,画界无此格也。今之画人,无此天才也。” 读者:贾平凹的书 喜欢没道理

好书。好书。好书。好书。写的不错,值得一看 老贾的书一定是要看的。

作品摘要 外地人——尤其是自夸长江流域的纤秀之士——最害怕秦腔的震撼:评说得婉转的是:唱的有劲;说的直率的是:大喊大叫。于是,便有柔弱女子,常在戏台下以绒堵耳,又在平日教训某人:你要不怎么怎么样,今晚别让你去看秦腔!秦腔成了惩罚的代名词。所以,别的剧种可以各省走动,为秦腔则如秦人一样,死不离窝;严重的乡土观念,也使其离部开窝:可能孩子啊西北几个地方变腔走调的有些市场,却绝冲不出往东南而去的潼关呢。——摘自《秦腔》

正是三月天,城外天显得极高,也极清。田野酥酥软软的,草发得十分嫩,其中有了蒲公英,一点一点的淡黄,使人心神儿几分荡漾了。远远看着杨柳,绿得有了烟雾,晕得如梦一般,禁不住近去看时,枝梢却没叶片,皮下的脉络是楚楚地流动绿。路上行人很多,有的坐着车,或是谋事;有的挑着担,或是买卖。春光悄悄儿走来,只有他们这般儿悠闲,醺醺然。也只有他们深得这春之妙味了。——摘自《品茶》

作品<高兴>赏析

贾平凹的《高兴》是一部揭示底层人真实生活的作品贾平凹以自己中学同学为原型其主角刘高兴真有其人。贾平凹为了更好地了解拾破烂群体的境遇在动笔前他曾深入大街小巷他见到了更多像刘高兴一样拾破烂的人。作者坦言他写《高兴》的想法比《秦腔》还早只因条件不成熟而搁浅“为写这部小说我多次到西安郊区的‘拾荒村’探访和那些‘破烂王’们拉家常、同吃同喝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创作期间五易其稿是创作以来修改次数最多、最费劲的一部长篇。” 坦率地讲贾平凹的《高兴》要比《秦腔》好读多了。首先于情节结构和人物设置上《高兴》要比《秦腔》简洁明了得多。但是如果读进去却发现《高兴》所引发或者蕴含的问题依然是那么的多那么的沉重。比如说乡土叙事城市叙事尤其是介于城乡之间的叙事等等问题。《高兴》所叙写的用现在一种说法就是“乡下人进城”的生活。① “乡下人进城”叙事自然不能再继续称之为乡村或者乡土叙事但是它是城市叙事吗如果是又何必将其如此麻烦地加以限定或者区别呢显然《高兴》与其它叙写“乡下人进城”作品一样其笔下的人与事既是城市中的又是游离于城市之外的既是乡下人的又是离开土地的。这是一种城市化背景下的乡土叙事但又非传统意义上的乡土叙事它看似城市叙事其实并非典型意义上的城市叙事。那么。它是什么样的叙事呢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叙事又意味着什么呢?如果说贾平凹的《秦腔》是一种经典意义上的乡土文学叙事形态建构那么《高兴》则是于生活上承续《秦腔》而在叙事上却是对于乡土文学叙事进行着某种解构。贾平凹在他的《秦腔•后记》中宣称“中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强大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需要活得儒雅我以清风街的故事为碑了行将过去的棣花街故乡啊从此失去记忆。” ②其间就意味着他下一部作品将转向城市或者说他将创作的视野转向离开土地之后的生活——城市生活。但是城市对于他来说依然是个陌生的生命情感地带。

作品<废都><浮躁>赏析

贾平凹写了很多小说出名的也很多我认为其中有两部足以称为经典。一部当然就是《废都》了。这部书以大胆的性描写而引起轰动甚至成为禁书至今余响未绝。相信很多人知道贾平凹都是从这部书开始的。另外一部就是《浮躁》。我之所以推崇这部书因为它实在称得上是同一个题材中的佳作比之《平凡的世界》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我现在想写的不是它的优点我是特意来寻它的缺点的。表面上看这部书的调子和沈从文的《边城》很相似不过细看又不像。因为书里写了太多的权力角逐金钱斗争《边城》里虽然也写到地位、贫富但作者并没有直接去描写这些东西所以多了一种自然淳朴的气息。相比之下《浮躁》就显得现实了许多或者说是俗了许多。这也是作家的内心使然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书这句话大概没有说错。可以看得出来贾平凹作了很大的努力使自己显得不俗。所以《浮躁》里面写了一个和尚一个阴阳师。感觉和尚虽然有点罗嗦或者说是故弄玄虚但总体上还可以接受。阴阳师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仿佛是作者为了讲述那一方水土特有的民俗而故意加进去的一个人物。最喜欢开头那一段文字。“州河流至两岔镇两岸多山山曲水亦曲曲到极处便窝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盆地。镇街在河的北岸长虫的尻子没深没浅的长且七折八折全乱了规矩。屋舍皆高瘦,却讲究黑漆门面吊两柄铁打的门环二道接檐滚槽瓦当脊顶耸起白灰勾勒而两角斜斜飞翘俨然是翼于水上的形势。”这样抄下去就有很长的一段了大家最好还是自己找书看。

第三篇:贾平凹

贾平凹贾平凹(wa),陕西作协主席,中国书协会员,当代著名作家。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西安市文联主席、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院长、《美文》杂志主编,中国海洋大学以及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等。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和文学奇才,是一位当代中国最具叛逆性、最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家,也是当代中国可以进入中国和世界文学史册的为数不多的著名文学家之一,被誉为“鬼才”,曾多次获文学大奖。

贾平凹《浮躁》简介

《浮躁》是“商周系列”的第一部,奠定了在文坛的实力派地位,也是他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一本关于作者故乡商州的书,记述了一条河上的故事。全书内容丰富,语言生动,文笔精妙,故事情节曲折。该书一经出版即引起轰动,并获美国文学大奖。

《浮躁》-简介

小说里的主人公金狗,历经了务农、参军、复员回乡、州报记者、辞职跑河上运输几个人生的大起落,小一号商州的芸芸具象便随着他的生活际遇而渐次展开。那是上个世纪最后10多年间一幅真实的社会画卷。

当时改革作为一个关键词,无时不在牵动着中国政治高层和普通百姓的思维与心态。各种探索正处在起步期,各种机遇正在给人们带来希望。如同大河响起了冰凌碎裂的声音,人们敏感到新生活的浪潮已扑面而来。从金狗最初出发点的那个小村仙游川,到两岔乡,到白石寨县,乃至整个商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打破封闭后的亢奋与躁动。

这仍然是一本关于商州的书,不是地图上所标志的那个现实世界的商州,而是存在于作者心里的,带着对故乡的热爱和眷恋描画出来的商州,半虚半实的,饱蕴陕西的风物人情,时时有秦腔回响的商州。“州河流至两岔镇,两岸多山;山曲水亦曲,曲到极处,便窝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盆地。”这就是小说里的舞台,时间是在80年代,各色*人物们便在这州河和州河两岸的小村镇里忙活起各自的生计和谋划来。

金狗是两岔镇穷画匠的儿子,参过军,复员后便在州河上放排为生,胆子大,志气大,又有些文化,却生活在一个拳脚施展不开的地方。“两岔镇的穷在商州出了名,但谁也得说这地方好风水,因为这里的两个大姓巩家和田家,都产生了极有头脸的人物。”也正是因为有两大姓里掌权人物的存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裙带关系催生了特权人群,他们的家人亲信们把持关键职位,享受种种不正当的便利,升迁则自己人升迁,发财则自己人发财,普通老百姓们是没有机会的,敢怒而不敢言,即便敢言也无处告诉,只得苦守着一份贫穷度日。

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金狗-阴-差阳错地得了个机会,去州城报社当记者,代价是离开和他彼此爱慕的恋人小水,去与田书记的侄女英英结婚。他渴望这个机会,当了记者就可以和巩家、田家相抗衡,虽是无官无职,却可以通过报纸为乡亲们谋得公平和申述冤屈,然而对小水又是难以割舍的。正犹豫间,英英找上门来,将生米煮成熟饭并大肆张扬,这便由不得金狗选择,带着对小水的愧疚踏上了去州城的路。

《浮躁》-作品鉴赏

这是一部把写实性*的具体描写和象征性*的总体构思成功地统一起来的长篇巨着。它通过州河上小小的静虚村、两岔镇,写出了中国社会特定历史阶段的时代情绪(或称作“民族心态”),具有丰富的思想文化蕴含。“浮躁”这个词,就是对时代情绪的总体概括。小说展示的是具有封闭性*、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包袱、艰难而又不可逆转地发生某种深刻变化的乡镇社会生活图景。这个社会确实是很古老的。不静岗上的佛寺,渡口与渡船,矮子画匠的画笔,麻子铁匠的铁匠铺,小水对传统爱情方式的恪守,等等,都是传统乡镇社会的生活面貌。甚至巩宝山、田有善、田中正这些党员干部,在本质上也还是传统社会宗法势力的代表。然而,随着社会的改革开放,具有一定现代意识的金狗出现了,欺诈而又愤世嫉俗的雷大空出现了。他们像投到湖面上的石头,在传统乡镇社会的一潭死水中激起了一层一层的波浪。他们既动摇着封建宗法势力的顽固统治,也改变着人们固有的生存状态和思想观念。田有善和田中正不得不利用他们,甚至被他们斗败;那些在巩、田两大家族的统治下小心翼翼生活了许多年的人们开始寻求经济上的富裕和人格的自由。当然,这种变化中充满了痛苦、挫折、混乱乃至荒诞。具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心的金狗有那么多的障碍和陷阱;在欺诈中不失真纯与正直的雷大空死于非命;小水保持着传统的质朴与纯洁,被金狗称作“干净的神”,但与英英和石华相比,她又显得不合时宜,没有竞争力;矮子画匠对世事的变化又迷惘又胆怯;求神问卜中新中国的领袖成了-阴-阳师供奉的大神,插在香炉里的是“大前门”牌香烟;等等,都说明了这个变化过程的曲折、复杂。不过,无论过程怎样曲折、复杂,最后生活还是前进了:金狗走出了监狱,并且在州河上发展自己的事业,形成了一股势力。由于作家熟悉商州山地生活,所以小说对以静虚村和两岔镇为主的乡镇生活的描写细致而逼真,充满乡土气息。但是,只看到上述这些,尚未认识这部小说的全部价值。小说描写的是州河边上小小的乡镇社会,但力图揭示的却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命运、文化变迁轨迹、心态特征。所以小说追求总体构思上的象征性*。在小说的序言中,作家声称:小说中的商州是“虚构的商州,是作为一个载体的商州;小说中的州河是一条“太年青”的河,“它的前途是越走越深沉,越走越有力量的”;小说力求写出民族文化“令人振奋又令人痛苦的裂变过程”。所以设计一个考察者对州河进行考察,从哲学的高度思考州河的性*格、命运,并结合州河谈民族心态。小说中那条既连接着州城、两岔镇、静虚村、白石寨,又贯串整个故事情节、与人物命运密切相关的州河,决不仅仅是一条蜿蜒于群山之中的地理学意义上的河,而是具有很大象征性*。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文化、一种历史、或者曲折动荡的现实生活。所以在作品中州河被赋予了与金狗、与时代、与小说作者同样的品格——浮躁。小说最后预言州河将爆发有始以来的第二次大洪水,实际上是暗示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即将到来。正是这种象征性*使《浮躁》这部以乡镇生活为主要描写内容的小说具有了高度的概括性*和丰富的思想文化蕴含,成为民族心态的活标本。作家在小说序言中明确表示这篇小说追求“更多混茫,更多蕴藉”,这一目的的确达到了。上面分析的那些,大约只是这部小说思想蕴含的一部分而已。象征性*追求还给这部以写实为基本内容和主要风格的作品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比如小说写到的金狗神奇的出生,看山狗古怪的习性*,和尚玄妙的高论,-阴-阳师的装神弄鬼,自杀的寡妇和死去的老铁匠将-阴-魂附在一个病女人身上,等等,都神秘而又耐人寻味。

《浮躁》不是一个温馨而浪漫的故事,看完之后没有值得我们愉快回忆的情节。但 4 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必须得承认,它是一部好书。真实的暴露,太真实了。虽然真实往往是人们刻意回避的,但它的美丽却又就在真实。

《浮躁》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尽管他后来写出了《废都》等一大批有影响、有争议、风格各异的长篇,但我总认为还是他的《浮躁》耐读。正如他自己所言,是“三十五岁以前最大的一部”,就份量而言,可以称得上“重量级”。

在这里他写的还是生他养他的那片热土,然而,出现在《浮躁》里的商州,不再是贾平凹轻车熟路、笔底生花的那个田园牧歌式的商州,这个商州,是贾平凹有意识对整个中国改革的现状作焦点透视和宏观把握的商州,是“作为一个载体的商州”。作为一个把现实关怀和人文思考逐步自觉化的走向成熟的作家,贾平凹写出了一个超越俚俗风情与自然景观意义上的大商州。

小说里的主人公金狗,历经了务农、参军、复员回乡、州报记者、辞职跑河上运输几个人生的大起落,小一号商州的芸芸具象便随着他的生活际遇而渐次展开。那是上个世纪最后10多年间一幅真实的社会画卷。当时改革作为一个关键词,无时不在牵动着中国政治高层和普通百姓的思维与心态。各种探索正处在起步期,各种机遇正在给人们带来希望。如同大河响起了冰凌碎裂的声音,人们敏感到新生活的浪潮已扑面而来。从金狗最初出发点的那个小村仙游川,到两岔乡,到白石寨县,乃至整个商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打破封闭后的亢奋与躁动。一切都处在如箭在弦、一触即发、极其活跃奔放的情势中。然而,是不是就可以任情惬意地 “一路奔腾一路歌”了呢?回答是否定的。改革是新与旧的痛苦的裂变,它需要人们付出代价,如同凤凰涅盘必须经受烈火的焚烧。

于是,便伴生出一种特有的时代心态:浮躁。面对商州经济新的课题,既渴望置身其中又无弄潮之力,面对种种非正常因素,既深恶痛绝又不愿挺身干预。“觉得怎么也不合适,怎么也不舒服”,牢骚怪话,羡慕嫉妒,或者放下肉碗骂娘,或者任尔东南西北风只管“跟着感觉走”。人的主体意识的高扬和低文明层次的不谐和形成了当时普遍的浮躁情绪。那么,对于这么一个时期的心态,该如何评价呢?贾下凹设计了一条河。这便是他家乡的河,一条他认为是全中国最浮躁不安的河。“浮躁当然不是州河的美德,但它是州河不同别河的特点。这如同它翻洞过峡吼声价天喜欢悲壮声势一样,只说明它太年轻„„州河毕竟是这条河流经商州地面的一段上游,它还要流过几个省,走上千里上万里的路往长江去,往大海去,它的前途是越走越深沉,越走越有力量的”。这真是一种着眼宏观、意义深远的概括,既形象,又准确,令人回味。

浮躁当然有害,但绝不可怕。历史的大河总是在流动中淘汰泥沙而滔滔东去。无论如何,社会在进步,板块错动里新的传奇将不断形成。而奔腾的又何止江河?还有时代,还有永远高扬的民族精神。它必将摈弃浮躁再度涅盘,成为主宰我们这块土地这个民族的强大精神力量。

大概,这就是贾平凹当时在小说文本之外想要揭示的。一部小说的成功之处,在于他在给予读者阅读的快感的同时,还能给人以深层次的思索。今天来看,他的上述寓意,也许是真诚的祈祷,也许是善良的愿望,也许是过于乐观的自信;也许在激扬之外还有冷 5 峻,在高亢的背后还有苍凉。也许,还有更多。

浮躁的对应是沉静。那是一种自省,亦是一番彻悟;是柔韧的力,是洞明人生与命运的智慧。以沉静的态度读《浮躁》,我想,当可读出些许现实的启迪和新意来:

时至今日,我们真的克服浮躁了吗?

第四篇:论贾平凹九十年代长篇小说的内涵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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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学士学位论文

论贾平凹九十年代长篇小说的内涵意蕴

系 院 名 称 指 导 老 师 学 生 姓 名 学 生 学 号

专 业、班 级提 交 时 间

****学院教务处 制

论贾平凹九十年代长篇小说的内涵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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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贾平凹九十年代的四部长篇小说成就较高且意蕴深远,对当代文坛乡土文学的创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的乡土文学作品在语言风格和地域文化方面颇具特点;人物形象生动鲜明又极具现实意义;同时,他又将作品中的矛盾冲突统一起来,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写作特色。本文将从以上几个方面入手,对贾平凹九十年代的四部长篇小说的意蕴内涵加以研究。

关键词:贾平凹;九十年代;乡土情结;人物形象;矛盾统一

On the Connotation and Meaning in Jia Pingwa's 1990s Novel

Abstract: Jia Pingwa's four novels in 1990s have made great achievement and are all far-reaching , Jia's had also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to the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arena in the creation of native literature.His native literature have distinct characteristics in language style and regional culture;the large amount of portraits are vivid and also be of great realistic meanings;at the same time , he unified the conflicts in his work, thus his own unique writing feature could be formed.This essay will conduct from the aspects above , to research the connotation and meaning in Jia Pingwa 's four novels in 1990s.Key Word : Jia Pingwa;1990s;local complex;characters;unification of contradictions

前言

从1978年的《满月儿》让大家熟知了贾平凹这个名字以后,他在文坛上似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八十年代初期,他的商周系列小说,如获得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奖的《腊月·正月》和1983年发表的被认为是寻根文学的前导的《商周初录》,通过对普通农民的行为、心理和乡村民俗风情的描摹,传达出了丰富的文化意蕴。贾平凹这一时期的作品风格清新,语言优美,使他在短时间内被广大读者广泛接受,也将自己的名字,稳当的写在了文坛的名录之中。八十年代后期,长篇小说《浮躁》的成功,更为其小说成就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让更多的文学评论者对其刮目相看,一时间,赞誉声纷至沓来,可贾平凹却在《浮躁》的序言二中写到“我真有一种预感,自信我下一部作品可能会写好,可能全然不是这部作品的模样。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作品,我应该为其而努力。”①果不其然,《废都》的出现,将贾平凹推向了文学评论的风口浪尖,作为一个学识浅薄的本科生,我无意去评论《废都》的优秀与缺失,只是追寻着贾平凹九十年代四部长篇小说所处年代的特殊性和作品特点的一致性这一线索,浅谈自己对这四部长篇小说内涵意蕴的理解。

在中国,从现代乡土小说的奠基人鲁迅到茅盾、沈从文、废名、孙犁、贾平凹,那充满苦难与温情的乡土始终被他们痴情地关注着,作为山地的儿子,贾平凹虽然寓居城市多年,仍时常称自己是个“乡下人”,都市的喧嚣与堕落使他厌倦、令他痛苦。在都市中,他只能深情地关注、回望着故乡,感受着乡土的温馨与亲切。在其作品中,更是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他对“乡土”的偏爱。仅从语言风格和地域文化上的特点,就可见一斑。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的审美价值靠语言来实现。贾平凹充分发挥了自身的语言天赋,利用熟悉的陕西方言这一天然条件,创造出独具个性色彩的文学语言。他的小说尤其是九十年代以来的作品,完全采用陕西方言的语法结构和发音,加上本土特色的俗语、“土话”,给人以古朴拙美的感觉,更增添了作品浓郁的乡土特色。他大量运用陕西方言中的词语,如“灵醒②”、“骚情③、“日嚼④”等。这些原汁原味的地道的方言,往往有着比普通话更为丰富的含义。同时虚词的准确搭配和灵活应用也使得语句亲切而传神,常见的就是人物对话中“哩”、“呀”、“呣”的使用,准确而生动的表达了情感,也使得语句间充满了韵律的美感。再者就是对生活琐事不吝笔墨的描写,“屎”、“屁”、“尿”都是贾平凹作品中不可回避的字眼,正因为如此写实,如此粗俗,他的作品才显得越发真实。

贾平凹采用方言叙事,与他本人受到的西北地域文化的熏陶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也由于他本人的不善言辞和浓厚乡音使得其语言风格在有意为之和无意形成之间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贾平凹曾经深感怀念的说:“商州成全了我作为一个作家的存在。”⑤纵览其作品不难发现,贾平凹一直站在“商州”这块精神沃土上书写着故事,“商州系列小说”便是最好的证明。“商州”是贾平凹文学创作的精神家园,是他构想世界的出发点,是他的乡土情结在文学作品中生发和回归的地方。

进入九十年代以来,贾平凹先后写了几部关于城市的长篇小说:《废都》、《白夜》、《土门》,还有反映乡村生活的《高老庄》。在几部关于城市的小说中,作者描绘的对象从曾经的“心灵的根据地”的商州乡土转向了现代都市。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创作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但是作家审视现代文明的传统乡土文化立场并没有变。

在作品《废都》中,以庄之蝶为代表的“西京四大名人”的做派并没有得到作者的褒扬,反而在看似沉着的叙事中,无不透露出作者对现代文明的嘲讽与不满。这是贾平凹第一部都市题材的作品,是被他称为“安妥了我破碎灵魂”的书,也是贾平凹二十年都市生活经历的产物。与大多数都市题材的作品不同,作者对这个看似繁华的大都市充满着批判与厌恶,庄之蝶死在了逃离的开始,这是他的命运,他对城市逃离不得。

在作品《白夜》中,进城的乡村青年夜郎在城里找不到安身之所,到了《土门》,仁厚村在高楼大厦的包围下已不复存在,人们在都市与乡村都已没有安妥身心与灵魂的家了。终于在《高老庄》中,子路返乡了,带着城里的妻子——西夏。西夏显然已经成为贾平凹文化理想的象征,她集现代女性意识与传统女性品质于一身,既除去了农村妇女所有的顽劣和缺陷,又摒弃了城市妇女所特有的做作和娇气。此时,作家已不再单纯的从传统的乡土文化立场审视和判断以都市为代表的现代文明,标志着作家乡土意识的升华与超越。

总之,不论是以都市还是乡村为环境,贾平凹的“乡土情结”是从来没有改变的;不论是批判还是礼赞,都深深的写出了作者对于乡土中国的由衷关怀。

在贾平凹的小说创作中,塑造了众多鲜活而典型的人物形象,其中要数风格各异的女性形象、知识分子形象、“畸形儿”形象以及具有传统“巫觋”特点的人物形象最具特色。这些人物形象是解读贾平凹作品内涵意蕴的最佳切入点,本文将试着从以下几类人物形象入手,分析贾平凹九十年代四部长篇小说的现实意义和内涵意蕴。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知识分子在权力话语和大众话语的双重挤压下,被抛入了无权无钱的“边缘化”的尴尬境地。贾平凹作为一位密切关注现实的作家,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个变革时代中一部分知识分子的人格危机和价值失落。九十年代作家书写的《废都》、《白夜》、《土门》等小说,几乎就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一部鲜活的心态史。

作品《废都》正是对当代城市文化中知识分子形象的白描。庄之蝶这一人物形象便是这一时期知识分子的典型,面对历史所带给他的无可回避的破败与荒芜,他陷入了人格危机的风浪中,沉湎消极,无所操守,不知所以。知识分子“边缘化”的处境使他陷入巨大的精神苦闷之中。他对生命本身采取了“消解”的态度,最后只能将肉体沉湎与女性而不能自拔,在纵欲中才能激发他一点写作的灵感。一个靠思想和精神活动为生,以写作为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任何精神生活可言了,对世事人情陷入了彻底的麻木和空虚之中,终于有家不能回,在火车站中风倒地,由沉沦而幻灭。同样,艺术家阮知非于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最后换了一只狗眼残度半生;书法家龚靖元出于对生活的绝望最后悲凉的死去。

在作品《白夜》中,吴清朴本来是西京一支考古队队长,专业上颇有建树,但社会生活的巨大压力特别是经济上的压力,再加上未婚妻的感情压力,使他不得不放弃热爱的专业下海经商,下海后钱挣得不少,但是精神上却越来越空虚了。当未婚妻背叛他跟着一个比他更有钱然而粗鄙的大款走了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毅然同意回到考古队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但现实无情,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死在了山野里。吴青朴的曲折道路反映了作家对这类知识分子命运的思考:他们无法也没能力在当下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无法抵制诱惑却又无法找回自我。

无独有偶的是,在作品《土门》中的范景全只能写一些发表不了也无人阅读的小说,他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于是就加倍地寻找自己的乌托邦“神禾源”;研究员老冉也是,他沉醉于自己的学术研究,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在面对自己的女朋友梅梅的时候,居然丧失作为男人的功能,不但精神上胆怯畏缩,而且连身体上也变成一个不健全的人。

从《废都》到《白夜》再到《土门》,我们看到贾平凹以现实的近乎残酷的笔触再现了一部分知识分子在社会中的现实处境,表现了九十年代知识分子阶层面临的精神困扰和人格危机,揭示了处于社会变动中的知识分子被逐渐边缘化的过程。如果说贾平凹在《废都》中还给知识分子的觉醒留有一线生机的话,那么在《白夜》和《土门》中,这线生机已经被彻底毁灭了,留下的只有无奈的幻灭感和作家的沉重叹息。

在这三部作品中,知识分子命运的结局竟是如此相同,他们纷纷选择了逃逸。离开和躲避是作者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也是作者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唯一的选择,一种找不到出路的迷惘困扰着他,最终,也许只有回归精神的家园才是理想的结果。

贾平凹的小说作品创造了数目众多的女性形象,她们千姿百态各具特点,或保留着传统风韵,或浸染着现代色彩,是贾平凹小说中色彩最为鲜艳的部分。

贾平凹深受传统文化的滋养和商州民情风俗的浸染,对传统有着深厚的依恋

之情。这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他的创作,因此其女性形象的塑造,过多保留了传统风韵,这类人物的典型代表就是《废都》中的牛月清。

在作品《废都》中,牛月清是传统女性的代表,她把丈夫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把丈夫的天空当成是自己的天空,她是一名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她把维持家庭,为丈夫操劳当做生活的第一要义,全身心的为家庭服务,她代表着作家心中所向往的传统文化的根。牛月清,这个庄之蝶的合法夫人,扮演了一个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竭力打起道统旗号,孤军奋战,却显得那么可笑、无趣、不近人情,最后以沦为弃妇惨败收场的传统女性角色。这一类角色的悲惨结局也表达了作者内心里对传统文明被现代文明逐渐取代的一种无奈和妥协。

此外贾平凹有怜香惜玉之心,喜欢把女性当作救世主来写,尽管他总是以仰视的角度来观察女性,以谦卑的态度来书写女性,但作品中这些美丽的“女神”却多以悲剧收场。阿灿在与庄之蝶一夕欢爱之后,竟然自毁容貌,甘为庄之蝶守身如玉;菊娃与子路已经离婚,却走不出子路的阴影,一颗心还紧紧系在他身上。这些女性形象,体现了人性善的一面,更具有一种奴性,她们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家庭和男性,这也是中国几千年封建文化和男权思想教化的结果。

贾平凹在对“女神”的崇拜之后,又以玩世不恭任意调侃的态度再现了都市文明下的女性。如《废都》中的柳月、唐宛儿,《高老庄》中的西夏等。

作品《废都》中的柳月、唐婉儿千姿百态,媚相横生,她们以自己的美艳去填补生活。这里的女性都处于沉迷状态下,她们懒得正眼看世界,更懒得站在镜子面前审视一下自己。她们不再是男人的玩物,而是拥有了自己的追求(虽然这种追求并不高尚),开始在都市生活中崭露头角。她们不再是大家闺秀,她们也有要求和名人接触的心理。

在作品《高老庄》中,西夏是一位完全成长在大都市的新型知识女性,文化修养深,待人处事有独立见解和主张,拥有自由不羁的思想和行为,是一个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现代女性。她爱朋友爱家人,甚至爱蔡老黑这样的仇人。她关怀子路的儿子石头,她理解子路对前妻的感情,与菊娃相处融洽。她美丽有知识、宽容、大度、富有同情心,可以说她是完美的,可是正因为这般完美,就显得不真实,她是作者理想的代表,最后,她被遗忘在高老庄了。

贾平凹的每一个小说人物都不仅是一个简单独立的形象,他们更寄寓了作者对生活和文化的深远探索。贾平凹小说中的“畸形”人物很多,如《白夜》中颜铭的豁嘴婴儿,《高老庄》中子路和前妻菊娃的儿子——双腿残疾的石头,以及《秦腔》中夏风和白雪的没长屁眼的婴儿等。这三个“畸形儿”都不是作品的主要人物,更不是什么典型,但如果将其置于小说的意象世界中,就会发现他们具有深刻的意蕴内涵。

《白夜》中的“畸形儿”是整容后的模特儿颜铭所生的丑陋的豁嘴婴儿。颜铭是个美貌的模特,却生了个丑陋的婴儿。因为女儿长相的原因,夜郎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也因此决然与颜铭离婚了。在办事处,颜铭说出了自己整容后麻雀变凤凰的真相,如她所言,“这个时代时兴的是人的一张脸”⑥。但她的遗传基因没有变,她只好带着女儿再去整容。在小说中,整容是现代城市文明的代表,小说通过否定这个不健全的豁嘴婴儿否定了整容术,进而也否定了现代城市文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情节,却给小说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同时,也将作者否定现代都市文明的态度显示的淋漓尽致。

《高老庄》中的“畸形儿”是双腿残疾的石头,作者在他身上寄寓了深刻的文化意义。石头具有画画、针灸、预知未来等奇异才能,其自身隐喻了传统乡村文化的魅力与价值,而石头的生理残疾和怪异性格则是高老庄文化和生态环境的必然产物,它象征了传统乡村文化的种种弊端。整体而言,“畸形儿”石头隐喻了作者对传统文化的双重态度——既深恶痛绝,又依依不舍。在这一矛盾态度中,我们可以感觉到作者对现代城市文明的逐步接纳。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贾平凹的小说开始呈现出神秘文化的特色,有关再生人、鬼戏、神秘的预言性人物、卜卦、测字、气动、灵异的描写会不其然地进入我们的阅读视野。读贾平凹九十年代的四部长篇小说,很少不遭遇神秘,在这种神秘氛围中,小说也刻画了一系列能够预测世事未来的承载着神秘文化的人物形象,他们类似于传统文化中的“巫觋”形象。

在作品《废都》中,智祥大师预测花将开四朵,且好景不长。这四朵花无论暗指西京四大名人还是指和庄之蝶相好的四个女子,他们都好景不长,与智祥大师的预言不谋而合。

在作品《白夜》中,巫觋形象就更加凸出。作品中刘逸山会测字算卦,对上门求教的人不待其言说即知来意,制符能镇邪,更为甚者,能用符诀使交通不再阻塞。他精通《周易》,虞白的“诸葛马前课”即为他所传授。而虞白给邹云和宁洪洋预测的灵验性更显示出了刘逸山的高超与神秘。特别是在为祝一鹤立案捉鬼、焚符为药的灵验中更显出其巫觋的典型形象。

在作品《土门》中,瘫痪的云林爷在疯病治愈后,莫名其妙的成了神医。他能治现代医术都很难治好的绝症,给仁厚村带来生财之道。他能预测室外来人是谁,还能预知世事未来。当梅梅让他指出人生出路时,他神秘的道出“你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吧。”结果梅梅梦见自己重返了母体,显示出云林爷半人半仙的巫医形象。

在《高老庄》中,作者同样塑造了一个巫觋形象——蔡老先生。他九十三岁仍然体健神清医道高明,能看透且能预知世事,同样符合传统巫医形象。

贾平凹合理利用了自己对民间神秘文化和佛禅的了解,在其小说中制造了神

秘的氛围,获得了一种美感,使读者也在这种气氛中获得了审美的愉悦。而这些颇具特色的“巫觋”形象,也从各个方面反映了作家对神秘文化的审美偏好。

贾平凹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长篇小说始终贯穿着一条精神线索,就是徘徊在现代城市文明与传统农业文明之间。城市与乡村的对立统一是他这一时期写作的主要研究问题。他力求在对立中寻找统一,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贾平凹的作品深深蕴含于乡土与都市、传统与现代冲突与对立这一现代乡土文学形成以来的文学母题中。一方面,贾平凹对现代城市文明感到厌倦,为现代人的精神异化和自我失落痛心疾首;另一方面,他又对传统乡村文明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他曾说;“乡村曾使我贫穷过,城市却使我心神苦累。两股风的力量形成了龙卷,这或许是时代的困惑,但我如一片叶子一样搅在其中,又怯弱又敏感,就只有痛苦了。我的大部分作品,可以说,是在这种‘绞杀’中的呼喊,或是这种迷惘中的聊以自救吧。”⑦

贾平凹从《废都》中对城市精神堕落的彻底批判,到《白夜》中无处安身的焦虑心态,直到《土门》中无法保留的最后的乡土,终于在《高老庄》里,由城市回归乡村,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返乡之旅。贾平凹以城市流浪汉的身份和精神漂泊者的心态冷眼审视城市生活和文明,在其自身双重身份的影响下,最终化矛盾为统一。他的“乡土之恋”、“家园之思”,其实是一种抵御都市文明冲击的心造幻想,是他为自己的心灵寻找到的栖息之所。也正源于这样折中的“精神家园”,才让作家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找到了一个得以融合的契合点。

贾平凹的这种忧虑和无奈妥协,实则来源于他对传统文化在现代文明扩张侵袭下日渐衰弱的担心,更是植根于作家内心对乡土与乡土文化的热爱与眷恋。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贾平凹总是采用比较严格的写实方法,进入就是年代则转变为一种更为松散随意,形而下的放纵叙写与形而上的意象结构相结合的方法,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实感与虚幻的结合,物象与心境的映衬等,在大量象征隐喻中构筑了一个个令人回味的意境,表达了自己对人生、对时代、对人类生活的独到感触。

《废都》中唐婉儿对庄之蝶说到:“你和一般人不一样,你是作家,你需要不停的寻找什么刺激,来激活你的艺术灵感。„„我也会来调整了我来适应你,使你常看常新。„„女人的作用是来贡献美的,贡献出来,也便使你更有力量去发展你的天才。”⑧这一席话彻底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升华到了精神慰藉的高度,而贾平凹小说创作的意图也彻底彰显,他试图用女人的肉体来填补庄之蝶精神的空白,由此,也将写实的情节描写,同精神意蕴的传达结合在了一起。

贾平凹九十年代的小说创作,从世俗饮食男女的琐事中传达出社会、人生本

质的东西,在琐屑和碎片化的背后,却隐含着精神领域极高追求。贾平凹叙事艺术的美学意义在于他体现了作者徘徊挣扎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精神探索。将朴实的写实手法与精神意蕴完美融合,不可不谓之为贾平凹创作手法的精妙之处。

结束语

贾平凹是一个多转移多成效的作家,他总是根据不同的表现对象的需要,运用不同的写作方法,创造出多样化的语言风格,因而,他的每一篇小说力作,都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

在商州和西京,乡村文明与城市文明之间,贾平凹在艰难的游走和选择,他的作品越到后来越是苦闷的象征。从《废都》到《白夜》、《土门》、《高老庄》,作品中都弥漫着一种迷惘、徘徊、失望甚至绝望的情调,作家在迷茫中努力追寻人类精神的归宿之地,追寻失落的精神家园。在对传统文明和现代文明的双向批判和扬弃中寻找着灵魂的栖居,这注定是现代人无法找到却永远在追寻的精神漂泊。可以说他的四部长篇对世纪末中国物欲横流、精神迷失的文化大漂流景观和状态的描绘在文学史上的价值比作品所表现出的文化思考更大,其表现艺术上达到的高度也超过其思维的高度。

注释

①贾平凹:《浮躁》,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9月版,第 1页 ②灵醒:聪明,机灵的意思。

③骚情:指有意谄媚,献殷勤的意思。④日嚼:骂人的意思。⑤贾平凹:《商州:说不尽的故事》第3卷,华夏出版社1995年版 ⑥贾平凹:《白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9月版,第340页 ⑦李遇春、贾平凹:《传统黑暗中的现代灵魂——贾平凹访谈录》,载《小说评论》2003年第6期

⑧贾平凹:《废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9月版,第101——102页

【参考文献】

[1]贾平凹.浮躁 [M].第一版.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1.[2]贾平凹.白夜 [M].第一版.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340.[3]贾平凹.废都 [M].第一版.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101-102.[4]贾平凹.土门 [M].第一版.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99-110 [5]贾平凹.高老庄 [M].第一版.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99-110 [6]贾平凹.商州,说不尽的故事(第3卷)[M].第一版.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78-80 [7]李遇春,贾平凹.传统黑暗中的现代灵魂——贾平凹访谈录 [J].小说评论,2003,(6).[8]李遇春,贾平凹.我心目中的小说——贾平凹自述 [J].小说评论,2003,(6).[9]李勇.海峡两岸乡村叙事比较——以贾平凹和黄春明、陈映真为例 [J].文学评论,2012,(1):165-172.[10]王红.穷形尽相写人生——贾平凹九十年代长篇小说的现实意义品格及意义 [J].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1,(3):19-23 [11]杨胜刚.对贾平凹九十年代四部长篇小说的整体阅读 [J].小说评论,1999,(7):39.致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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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论贾平凹后期长篇小说的传统文化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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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贾平凹后期长篇小说的传统文化坚守

作者:魏晏龙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贾平凹以其商州系列小说成为“寻根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他后期的小说创作,正如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对其《秦腔》的颁奖词所言,是“既传统又现代,既写实又高远,语言朴实、憨厚,内心却波澜万丈”。寥寥数字便道破了贾平凹后期长篇小说作品每每能够在读者和评论界中间好评不断的原因。具体而言,那就是贾平凹善于、乐于并勇于用现代文学的创作手法,突破“寻根文学”时期相对狭隘的文化语境藩篱,将故事铺陈在中国乡村的广袤热土之上并勾勒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核。正如贾平凹自己所言:“中国农村很多,人口很多,生活很丰富,乡下有我写不完的东西。”①“„„我这一生大部分作品都是给农村写的,想想,或许这是我的命,土命,或许是农村选择了我,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那么大的地和地里长满了荒草,让贾家的儿子去耕犁吧。”②在越来越多的当代中国作家把小说创作的语境远离农村的时候,贾平凹,这位以“我是农民”来自我定位的文学奇才,这位一向在创作上不随大流,不按常理出牌的陕西作家,这位被称为是当代中国纯文学和乡土文学“最后的大师”③的文坛传奇人物,依旧执着且固执地让自己的文学脚步行走在中国农村的大地上,在把自己对于乡土的文字膜拜虔诚地展示给世人的同时,努力在长篇小说创作中寻觅和坚守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家园。本文即以贾平凹的三部长篇小说代表作——《秦腔》《高兴》和《古炉》为分析对象,对贾平凹后期长篇小说中的传统文化取向进行梳理和剖析,以期为贾平凹的文学创作理念寻找宏观和深层的文化依据。

一、“天人合一”咏《秦腔》

如果在故乡的舞台上还能响彻秦腔高亢嘹亮的音韵,如果在故乡的土地上还能留存传统农耕文明的强大气场,贾平凹就不会选择一个疯子引生来作为《秦腔》的叙述人和传统文化精神家园的探寻者。在引生的镜头里,白雪无疑是绝对的焦点。引生对于白雪奉献了让人觉得可怜的无限痴情,爱屋及乌,对于白雪痴爱并执着的秦腔也一并喜爱乃至痴迷了起来。而白雪的公公夏天智,对于秦腔的挚爱丝毫不逊于儿媳,甚至将之视为灵魂的外化和精神的寄托。面对儿子夏风和儿媳白雪在对待秦腔态度上的水火难容,看到新生的孙儿残缺畸形的身体,原本的乐观硬朗的夏天智被这些无情的现实打磨得心力交瘁,最终只换得身患胃癌,郁郁而终的结局。如果秦腔是传统文化的一个符号,那么夏天智的离世的确让人悲叹,因为他的结局似乎从艺术美学的角度象征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某一方面在今天农村的悄然颓落。然而,如果我们逐级踏上宏观中国传统文化的台阶,从更为高阔的视角去俯视整部《秦腔》的精神脉络,就会惊讶于小说最豪迈的伏笔却刻画在夏天智身故之后,在整条清风街上竟然找不到为其抬棺入土的年轻后生这一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这不光是夏天智的悲剧,更是其兄夏天义和夏天义代表的以农为本的中国传统农耕文明无法回避的最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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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夏天智是生命的呐喊者,夏天义便是社会的担当者④。但让人遗憾的是,对于这么一位响当当的社会担当者,只有一个疯子引生给予了自始至终的无限尊重。“夏天义是个大个子,黑乎乎站满了堂屋门框,屋里的灯光从身后往外射,黑脸越发黑得看不清眉眼。”⑤ 这就是引生眼中夏天义在《秦腔》中的首次亮相,颇有些武侠片中大侠登场的气势,给读者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夏天义说:“清风街啥时候缺过劳力,农村就靠的是劳力,现在没劳力了,还算是农村?!” 君亭说:“过去农村人谁能出去?现在村干部你管得了谁?东街死了人抬不到坟里,恐怕中街西街也是这样,西山湾茶坊也是这样。”夏天义说:“好么!好么!”竹青见夏天义和君亭说话带了气儿,忙过来说:“劳力多没见清风街富过,劳力少也没见饿死过人。”夏天义说:“咋不就饿死人呢?!你瞧着吧,当农民的不务弄土地,离饿死不远啦!”⑥ 勾勒出了老迈的夏天义在现实面前无奈的呐喊。在贾平凹笔下,夏天义不光是引生抬头仰观和可以信赖敬畏的精神导师,更是中国传统农耕文明的忠实接棒者。经过千年的历史积淀,中国的农耕文明已然特点鲜明,根基深厚。它把中国农民视土地为生命和崇尚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凸显得格外清晰分明。夏天义正是将“百昌皆生于土而返于土”的农耕文明看做自己终生的信仰,恪守不渝。虽然他看似还在清风街上威望不减,但在以侄子夏君亭等为代表的希望用商品经济革新“颓势”的少壮派眼里,他已然成了妨碍他们改革所谓农村落后面貌的绊脚石。在整条清风街上,甚至在众多儿孙之中,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夏天义的孤独和他在那条荒废多年的七里沟埋头淤地的真正动机。夏天义的身边只有哑巴和疯子引生——两个或身体或心灵有着残缺的追随者,但追随者毕竟不是接棒者,他看不到也找不到谁是下一个接棒者,所以他郁闷、苦闷、愤懑。贾平凹在叙事中用引生的所见所闻,把夏天义这位个性十足的中国传统农耕文明的捍卫者的苦涩心结,揉进了鸡零狗碎的乡村日常生活的无比细微的描述之中。这样日常的乡村生态是真实的、琐碎的,却也是生动的、亲切的。夏天义是心中有“人”,胸中有“天”的传统中国农民的代表。乡里乡亲都是他们心中在意的“人”,而田间农事则是他们胸中的那片“天”。在处于社会转型的华夏大地,原生态的乡村生活勾连着夏天义们心中的“人”和“天”,活脱脱便是儒家的“天不言而四时行,而万物生”,同时又是道家“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生动写照,不经意间有血有肉地描摹出了“天人合一”这一维系中国传统文化生命涌动的遗传基因。

道家的天人合一是以“道生万物”为基础,并以人的智慧的启悟为途径。儒家的天人合一亦可解读为天人合德,是以“天命之谓性”为基础,并以人的道德的修行为途径。然而,面对“仁、义、礼、智”等中国传统道德观在今天中国农村的悄然颓败和“金玉满堂”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普适价值的现实,贾平凹只能无奈甚至是痛切地将儒道的天人合一观无限放低,使其接通地脉,从而抽象出一种以传统农耕文明为本质,以原生态乡村生活为核心的天人合一新解。《秦腔》中这种新解后的天人合一观并不抽象,更不深奥,就生发在那一个个平凡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轮回之中,让无数久居都市的长者在睡梦中和回忆里留恋不已,转自论文部落论文范文发表论文发表

悄然却也是扎实地铺垫出了中国传统文化脉动的大道。然而,即便是大道,整条清风街上仍旧沿着它踯躅前行的却剩下一个老汉,一个哑巴和一个疯子,这实在是最为犀利的反讽;即便是大道,也说不定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来自外界有形或无形的冲击所改变,所掩埋,这就是让贾平凹不得不和夏天义们一样苦涩着、无奈着的原因。在商品经济和社会转型双重影响下的中国农村,中国农民千年来沐浴在传统农耕文明之下的精神家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撞和挤压,由此而产生的农业生产被轻视,土地被荒废,资源被滥用,环境被破坏,青壮年农民离土离乡等问题比比皆是,这就是夏天义们和中国传统农耕文明在世纪之交和经济转型的大潮面前所面临的最大困惑。因为迎面而来的可能不是接棒者,而是变革者又甚或是颠覆者,夏天义们痛苦而惶恐。他们可怜又可敬,他们以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般的执着坚守着“天人合一,以农为本”的淳朴信仰,换来的却是西方布鲁诺、伽利略一般的悲壮结局。就算有人有挺身为他们接棒的气魄和胆识,也会瞬间被周遭投注来的嘲谑和不屑眼光秒杀吞噬,成为旁人眼中的新的疯子引生们。农本失位,天人不合,这就造成了当前中国广大农村在意识形态上本不应该出现的主角缺位。所幸贾平凹践约用《秦腔》为家乡树起了一块碑子,那或许就是小说结尾为夏天义定制的那块还没有写上祭文的墓碑,或许也正是作家自己寻找中国传统文化精神道路上的里程碑。

二、“自强不息”话《高兴》

在小说《高兴》里,刘高兴和同乡兼伙伴五富正是当下不畏吃苦,不怕流汗的前农村精壮劳力和现都市农民工群体的代表。五富信服甚至崇拜着刘高兴,对其言听计从,但却无法理解刘高兴对于城市的迷恋为何会丝毫不亚于他自己对于乡村的惦念。对于刘高兴这样一个心甘情愿把人生理想、未来的抱负、甚至是身体的器官都献给城市的农村叛逆者来说,虽然还多少会在睡梦里和记忆中拥抱一下乡村的麦田和草木,但城市却是更加亲切和妩媚的,而在五富眼里,城市是麻木和冰冷的,因为他的心还牢牢系在乡村的热土上。虽然两个来自同一片乡土的年轻人在刚刚迈进城市的门槛后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性格特点,但作为拾荒者的他们都在用自己辛勤的双手搭建着各自或崇高或渺小的梦想。有人认为五富代言的是已趋落后的乡村文明,而从刘高兴身上却可以感觉到城市文明相对于乡村文明的优越。故事的结局里五富突发脑溢血客死在城市里,这似乎悲剧性的象征了古老的乡村文化终将被城市化逐步稀释瓦解⑦。即便此种说法是成立的,但谁又能说由乡村文化所孕育和塑造的中国亿万农民身上勤劳与自强的精神也会随之消亡呢?

书中以刘高兴的视角对于拾荒者们的真实工作场景和劳动强度的生动描述俯拾即是,如:

我压根没有想到,在大垃圾场上竟会有成百人的队伍,他们像一群狗撵着运垃圾车跑,翻斗车倾倒下来的垃圾甚至将有的人埋了,他们又跳出来,抹一下脸,就发疯似的用耙子、铁钩子扒拉起来。到处是飞扬的尘土,到处是在风里飘散的红的白的蓝的黑的塑料袋,到处都有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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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一趟车,卸费二十元,五个人平分一人四元。每个晚上最多可以卸四车,有时就只能卸一车。半夜里回来,乏乏地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睡着了像死了一样。白天里,我们照样去拾破烂。⑨

水泥袋虽然缝口,但一搬动,粉末乱飞,不一会我们就面目全非,用手巾包住口鼻,出力又憋得难受,就把手巾咬在嘴里。问题是眼睛碜,用手背去擦,越擦越碜得疼。⑩

这样肮脏恶劣的工作环境,超负荷的工作强度,加上远离家乡的无奈现实使得在城里人和农村人的眼里,刘高兴、五富、杏胡夫妇、黄八等人都成了异类,这无疑让他们失去了归属感,被置于一种尴尬的游离状态。但值得欣慰的是,无论在面对何种都市中的困境或磨难,非议或白眼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自暴自弃。不能否认的是在他们之中不排除会有少数好吃懒做之徒、鸡鸣狗盗之辈,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却是重“利”不舍“义”,“怀土”亦“怀德”,“谋食”且“谋道”,虽时而“固穷”而绝不“穷斯滥矣”。即便可能没有读过《易经》或《论语》里的只言片语,他们却用血汗、乐观和坚韧践行和注解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苍茫古训。我们似乎很难在君子和小人之间给他们一个准确定位。很明显,他们爱财,而且爱得近乎疯狂和执着,但却取之有道;他们的地位与言谈,外表和职业都与传统意义上的君子似乎相去甚远,但和虚伪的大款韦达之流相比,固然没有翩翩风度和优雅谈吐,但却更加贴近君子的标准。他们多少有些伪小人,真君子的风骨,原因其实很清楚,那就是除了自尊外,他们还拥有自强这样一份从生长的乡村继承来的极可贵的精神财富。他们相信即便把这份财富投注在所谓最为低贱的工作上,自己也是富有的,或者至少是有朝一日总会富有的。所以他们也就成了芸芸众生中可爱的小人,另类的君子。

刘高兴曾用这么一句话去安慰五富:“咱能改变的去改变,不能改变的去适应,不能适应的去宽容,不能宽容的就放弃。” {11} 刘高兴说这话是他从报上看来的,其实却正是他和无数在城市打拼的农民工的生活信条和自强不息精神的别样解读,他们才是这句话真正的出处。不管是捡拾破烂、收购废品、挥汗工地、辛劳家政,又或是从事其他不起眼,甚至是被人看轻的职业,他们用汗水净化着自强的信念,从不自轻自贱。即便自己对于城市的巨大贡献无法赢得所谓城市原住民的尊重和理解,他们仍坚信自强不息,一切凭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态度终会让他们在城市坚实地扎下根来,抬头挺胸顽强地生活下去,尽管这个过程肯定会漫长苦涩、荆棘密布。这或许就是刘高兴们仍在城市坚守的终极动因。正如贾平凹在一次访谈中所言:“关注现实,才可能写这部《高兴》,写了刘高兴到底要传达什么东西?我更想写的是人在困窘和强悍交织中的生命壮歌。„„作为他们故事发生的背景舞台,城市向他们展示了好与不好的两面,而他们都在承受并顽强地存活着,我想写的就是这种生命的悲壮。”{12}

走在通往都市和乡村的岔路口,贾平凹和刘高兴们都在思索,下一步该迈向哪里。刘高兴们向着都市出发了,他们起早贪黑、大汗淋漓,渴望尽快寻到自我的准确定位,多少有些义无反顾的味道;而对于作家本人来说,他在选择了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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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道路同时,应该也在寻找传统文化精神的行程中看准了比较明确的方向。从这个意义上说,刘高兴多少完成了一个探寻者的任务。

三、以“和为贵”铸《古炉》

以经济改革为主导的社会转型在当前正在冲击着天人合一的农本传统,那么在文革十年的那样一个政治挂帅的年代,“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响彻天地,也让农业在农村失去了应有的根本低位。由大城市发起的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的巨大影响,搅动起了那偏远贫穷的古炉小村里的人性波澜。在古炉村,贾平凹选择了身材矮小、长相丑陋却天赋异禀的少年狗尿苔去继续完成自己寻找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任务。恰也正是在在狗尿苔充满灵性的感官世界当中,他所生活的古炉小村里的一些人本性中的恶的因子被激活了,在政治热浪所营造的躁动氛围中,在文革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里,以贪婪、狠毒、嫉妒、吝啬、猥琐、卑怯、自私等外在形式被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这样一来,过往人与人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冲突,家族矛盾的恩怨,就会被刚刚获释的恶的因子无限放大,冲破理性、道德和制度的藩篱,让更多人变得癫狂失态。极端分子如夜霸槽,麻子黑,秃子金,水皮,守灯等,更是将心中的恶完全放纵开来而不计后果。恰如贾平凹在《古炉》后记中所言:“他们落后,简陋,委琐,荒诞,残忍。历来被运动着,也有了运动的惯性。人人病病恹恹,使强用恨,惊惊恐恐,争吵不休。在公社的体制下,像鸟护巢一样守着老婆娃娃热炕头,却老婆不贤,儿女不孝。他们相互依赖,又相互攻讦,像铁匠铺子都卖刀子,从不想刀子也会伤人。他们一方面极其地自私,一方面不惜生命。{13} 活脱脱勾勒出了小村所折射出的大国在那个特殊时期的变态境遇。

所幸“对《古炉》中的古炉村人来说,‘文革’不过是生活本身。他们的派别斗争并不是因为政治信仰或立场的不同,仅仅出于日常生活中的家族矛盾或个人恩怨”。{14}这样,小说就“极大地消解了它的社会政治化的内涵,而还原到了日常生活的本真状态”。{15}剥去所谓政治立场不同的差别,阶级情绪对立的外衣,原来都是在一个村落里生活,一片土地上劳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村人,现在却怒目相向,剑拔弩张的终极原因都只不过是个人或者家族或大或小的恩怨。比之于疯子引生,狗尿苔虽然只是个小升初年纪的儿童,但却有了更多难得的理性、天赋的灵性和可贵的善性,在他的眼里,蚕婆是可亲的,善人是可敬的,连那素来说一不

二、威风凛凛的支书朱大柜,在受到批斗后也是可怜的。对于霸槽,狗尿苔一开始完全是崇拜和仰视。给别人跑小脚路的时候他经常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霸槽让他做什么事,他却是受宠若惊,乐之不疲。但到了后来,因为霸槽在感情上背叛了杏开,狗尿苔便对其由崇拜转为不解,进而排斥。排斥归排斥,却并不是憎恶和仇恨,因为在狗尿苔这孩子的秉性深处充满了善的因子,这让他在那个近乎疯狂的村落里还能拥有善良、淳朴、包容、宽厚等人性中美的方面。因此即便是被牛铃在大字报上诬陷,他也能最终原谅这个同龄的玩伴。比之于这个善良的孩子,善人、蚕婆、杏开等人言行中所散发出的中国式善良更是被贾平凹刻画得韵味深长。正是因为还有善良的人性的存在和坚守,希望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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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会太远。如果狗尿苔只是善的灵光一现,那么以清末民初伦理教育家王凤仪为原型的善人则更是贾平凹希冀将善念在恶流中推而广之的明证。在那样一个全盘否定孔孟的年代,善人却以儒家的处世原则为药,在古炉村走走停停,治病救人。善人实在就是一个践行“人之道”的“仁者”,当他发现周遭的善念已然颓落,却依然“择善固执”,让人感叹。正如《古炉》后记中形容善人所说的:“在人性暴发了恶的年代,他注定要失败的,但他毕竟疗救了一些村人,在进行着他力所能及的恢复、修补、维持着人伦道德,企图着社会的和谐和安稳。”{16} 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但是在文革那样一个黑白颠倒的年代,即便善人想力行仁者之道、君子之举,他那样微若萤火的个人努力最终是难逃堕入黑暗的结局的,就像千年前风尘仆仆,如丧家之犬一般奔走于列国的孔圣人,同样无法靠一己之力挽回他那个时代礼坏乐崩的颓势。善人就像是古炉村里的孔子,只要有他和他的努力的存在,好比滚滚浊流边的一条清涧,多少还是会稀释掉一些已几乎道德麻木的人心里的恶。善人之所以能把村里不少人的病说好,恰恰是唤醒了这些人道德里已经沉睡太久的善念,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病因,并开始自救,且疗效极好。可见善良的确是极为有效的药引。善人在故事的结尾虽被大火吞噬,却壮丽地象征了人性中的善念的涅槃。对于狗尿苔和善人的尽心塑造,恰如陈劲松先生所言:“相较于人性恶,贾平凹显然将古炉村的兴衰寄托在人性善之上。或者说,他将整个中国的兴衰寄托在人性善之上。”{17} 《古炉》让人叹服之处恰是将“和”的可贵巧妙地展示在各种量级的善恶对峙之中。在种种“不和”语境的强烈映衬之下,“和”的可贵、宝贵、珍贵得以鲜明和纯粹地凸现。榔头队与红大刀之间无所谓是非对错,而只在乎于宣泄与报复的狰狞武斗,看似是恶与恶相斗的极端外化,实际上却是善与恶之间的终极对抗。在鲜血淋漓、血肉横飞、你死我活的打杀之后,恶因满溢的脓包终被挤破,饱含善因的新鲜血液也便水到渠成地回注进人性的机体。这便是善的力量,它既不极端亦不狂躁,而是静水深流,厚积薄发,以柔克刚。当人性在善因的滋养下恢复元气之后,便会在平和的状态中以滴水穿石之力重见天日。善恶相抗终为“和”,似乎已经成了中国传统文化光照下中国历史走向的定势。《古炉》的结局看似血雨腥风,但细看之下,最终陷入万劫不复的只是霸槽、黄生生、天布、灶火等几个运动的积极分子,至于其他村民,有理由相信他们会在一场狂躁的运动和盲目的对峙之后逐渐平静下来,重新用被善意唤醒的心灵去打量和审视曾经的对手,那些他们身边熟悉的张三李四,街坊四邻。即便无法很快一笑泯恩仇,至少还是会回到那同一片田园里,同一块土地上,同一堆草垛边,同一口水井旁,继续着过往的生活。这应该就是整个故事没有被作者言明的结局,似乎有着一些暗示已被潜藏在后记之中:

„„但在我们的那个村子里,经历过文革的人有多半死了,少半的还在,其中就有一位曾经是一派很大的头儿,他们全都鹤首鸡皮,或仍在田间劳动,或已经柱上了拐杖,默默地从巷道里走过。我去河畔钓鱼的那个中午,看见有人背了柴草过河,这是两个老汉,头发全白了,腿细得像木头棍儿,水流冲地他们站不稳,为了防止跌倒,就手拉扯了手,趔趔趄趄,趔趔趄趄地走了过来。那场面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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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人,我还在感慨着,突然才认得他们曾经是有过仇的,因为文革中派别不一样,武斗中一个用砖打破过一个的头,一个气不过,夜里拿了刀砍断了另一个家的椿树,那椿树差不多碗口粗了„„{18}

凡优秀的文学作品,读者都能够在其间直接或间接感受和触碰到作者对于自己国家和民族的传统文化核心内容的倾情书写。没有渗入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内核的文学作品是苍白和无力的。这样的作品可能会在一时博得一些读者的有限青睐,但它们无法经受岁月的洗礼,更加无法企及优秀文学作品所能够达到的高度。恰好比一个面貌俊美、衣着鲜亮,但却先天不足、营养不良的羸弱后生,颓然立于一位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器宇轩昂的健硕老者近旁,一目望去,两者之间的生命张力自然强弱分明、优劣立显。但是,众所周知,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将文明的传承延续至今的中国,其浩如烟海、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中必然有着强大且富有个性的精神内核,才能够让其文明屹立万载、浩荡千年。温家宝同志曾在谈及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精神时将其概括为“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和为贵的和谐精神,民为邦本的民本思想及天人合一的人与自然相统一的思想。{19}这个概括犀利明澈,直指中华传统文化精神框架上的几个至关重要的关节点。而贾平凹的后期的长篇小说《高兴》、《古炉》和《秦腔》当中所反映、颂扬和讴歌的核心精神内容恰正是为这其中的三点主要精神给予了带着浓重中国乡土厚味的文学注脚。更为难得的是,贾平凹将小说的创作语境立足于中国农村的广阔天地,在不漠视、不回避、不排斥现代文明的基础上,以虔诚和敬畏的创作态度,细致入微的笔触,在对于农村生活最本真、最原生态的描摹之中,水墨画一般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核和脉络呈现出来。因此可以说,贾平凹的这三部长篇小说是能够用优秀文学作品来形容和肯定的。相信并期待贾平凹会在今后的乡土小说的创作之中用更加深情的文字,在中国乡村的片片热土之上寻觅并坚守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家园。

注释:

①钟润生:《回顾30年写作生涯 贾平凹:乡下有永远写不完的东西》,《深圳特区报》2012年8月19日。

②贾平凹:《带灯》,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354-355页。

③陈晓明:《本土、文化与阉割美学 ——评从《废都》到《秦腔》的贾平凹》,《当代作家评论》2006年第3期。

④肖云儒:《〈秦腔〉:贾平凹的新变》,《当代文坛》2005年第5期。

⑤⑥ 贾平凹:《秦腔》,作家出版社2005年版,第43页、第494页。

⑦涂彦平:《贾平凹小说〈高兴〉的话语裂隙分析》,《名作欣赏》2011年第9期。

⑧⑨⑩{11}贾平凹:《高兴》,作家出版社2007年版,第272页、第313页、第315页、第281页。

{12}孙小宁:《贾平凹:刘高兴的灵魂更靠近城市》,《北京晚报》2007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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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6}{18} 贾平凹:《古炉》,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604页、第605页、第603页。

{14}{17}陈劲松:《〈古炉〉:日常中的人性》,《延河》2011年第11期。

{15}韩鲁华、储兆文:《一个村庄与一个孩子——贾平凹〈古炉〉叙事艺术论》,《小说评论》2011年第4期。

{19}温家宝:《温家宝谈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些主要精神及其现实意义——温家宝同西班牙文化界人士、青年学生座谈时的谈话》,《人民日报》2009年2月1日。

*本文系西北工业大学人文社科与管理振兴基金项目(项目编号:RW201018)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西北工业大学人文与经法学院)

责任编辑 马新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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