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准备下雪的时分散文
一颗颓废的杏树,在一直感恩的思维里,把恩情称量。
一株坚硬的菩提,在痛苦的灵魂里,给虚无松绑。
一只蝴蝶在梦境里醒来,在深沉的呼吸里,让心境超越凄凉。
一卷又一卷的文字,还在九月的霜花之上,轻轻嗅着几朵雏菊的忧伤。
谁,突然遥感那年池塘深处的半生莲,把岁月煮成淡淡的茶香,在秋天的肩胛上,独自哀伤?
谁,奇迹般的赊出所有的经历和气质,丈量经年想象的宽度、深度和厚度?
谁,等待一片雪花,从最高的天际轻轻落下,击穿酸甜苦辣?
也许是云有意,或许是雪无心。
那如盖的苍穹之下,油画一样的云彩和远山,依旧安详。
我们不能习惯了迷茫,不能习惯了彷徨,我们必须知道有行走的方向。
梦想跌进泥土,恹恹的众生,用五谷和果蔬,把一场又一场的感悟传扬。是群山抱紧了小小的村落,是树木遮挡了心肠,是炊烟氤氲了思量,是茅屋幽禁了向往,是热炕迷糊了梦想,是梦境安装了翅膀。
生命在没有风的冬天,别样。
热乎的火塘;温暖的土炕;安静的猫,开始诵读自己的锦绣文章;在门槛外无聊的小狗,时不时的用情绪把光阴斜睨;一只鸡的骄傲,在墙角卸掉翅膀,目空一切。
哦!落雪了,静静地、稳稳地、慢慢地趴在万物上,臃肿春天的花骨,涨高夏天的口哨,丰腴秋天的草黄,自肥瞌睡的衷肠。
有没有谁,敢在这深深的雪下,禁闭双眼,空旷自己和自己的行踪。在一瓣雪花的中心,轻轻升腾。
在一滴叹息里闭关。
在一缕忧郁下辟谷。
在一叶莲的残肢上把心事看穿。
在一片叶子的经络里找到轮回的方向。
第二篇:下雪散文
吴地谚云:“落雪落雨狗欢喜,麻雀肚里一包气。”说是这么说,但雪从天降时,从没见狗怎么欢喜,麻雀在竹园树林里叽叽喳喳,一定是叫苦。若是雪下的时间久了,你就可以见到白茫茫天地间飞来飞去觅食的麻雀,累了落地,在雪上面蹦着啄雪,偶尔有几只会发出低低的呻吟。是饿得叫不动了?是灾难来了反而淡定了?
雪再落下去,那些麻雀就胆子大了:平时老远见人就飞,现在躲到门口窗台,轰它,飞不远又落下,就又飞回;走田埂上能捉到半死的拣到全死的麻雀,甚至还能弄到鹁鸪、稻鸡母(苏州一带称“斑鸠”)之类;一些孩子更是扫块地铺上柴支起竹筛,专等饿急了的麻雀,夜里则竹杆挑了网兜去船舫草棚抓夜宿的。大人们就更厉害,他们会十个八个的结了伴,夜里拿了大网一个村一个村的走,见到竹园就把它网围了,再到里面去驱赶。一夜辛苦,满载而归。到明天你就会看到这么一幅画:大人孩子围着个运谷的藤笆,一边说笑一边褪麻雀毛,麻雀毛落在藤笆里,松松的,小绒毛还轻轻的飘起来,象外面的雪花,比麻雀的魂还轻,轻轻的沾到了大人和孩子的衣服上。开饭了,随着母亲们温柔的叫声,孩子们笑逐颜开,雪里蕻咸菜炒麻雀的香味弥漫着,手炉里煨的蚕豆爆了,灶膛里烘的山芋熟了。外面西北风卷羊雪花,寒流滚滚;家里孩子们偎着父母爷爷奶奶,听鬼故事,听憨女婿故事!生活多么温馨安宁啊。
但不知怎的,写到这我心里很凉!我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一个视频,称童年是残酷的,而且我还想,残酷的又岂止是童年。
雪带给孩子们如此快乐,难怪下雪了他们会欢;下雨他们会骂,雨夹雪而下时会骂;待到雨停雪珠下时,他们会祈求;终于鹅毛大雪飘飘而下时,他们就欢呼起来,伸了手接,仰了脸感受。大人见了说:“落雪落雨狗欢喜,麻雀肚里一包气。”雪下不下在他们是无所谓的,反正是今天不下明下,冬天还怕雪不下,他们才不象孩子那般没耐心。
——六十年风水轮流转吗?是的。但,要知道有的东西就是六百年、六千年、六千万年也不会转的,怎么轮到我们才几年就转了呢?
比如下雪。
才飘了一会儿,地上有的地方薄薄的积了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欢呼起来,地方电视台的支持人联线“前方记者”。于是我看到那前方记者以世界上最高兴的语气给我们报道下雪,什么琼枝玉叶瑞雪飞舞,什么银霜遍地银装素裹,都用上了。可才多大点雪啊。还看到“前方记者“把话简给路人,路人拿着向大家描述他此时的高兴,那表情远比我小时吃甘蔗要高兴一百倍。我想要一夜北风紧,雪落吴地静无声,明天孩子们起来,一开门就能见到老天爷化一夜功夫,为他们铺了厚厚一地惊喜,他们会欢叫着堆雪人,到学校和同学打雪仗。还有麻雀……
谁知呢,出得门去,兜头泼来春天似的温暖阳光。路两旁树上麻雀三声两声。现在它们身价高了,不但不是四害,还是国家二级保护。这公务员是地位越高人越多,麻雀反其道,到它成了一级保护,或者到那一天外国的什么顿什么京总统来我国,而我国外交部门把麻雀作为友谊使者相送时,那它就不会来为我们唱歌了。边走边胡想,看到几只忧郁的狗,说话就到了单位。
办公室里,同事都婉惜这雪没下成。一同事的话让我惊讶:“知道吧,这么点雪还是人工搞的呢。”我不信。
打开电脑看博客,博友们都在写这昨夜上天的恩赐,他们的惊喜感染了我。谁说网络是虚拟的呢,嗯?
今天我偶然闯进了一个西安网友的博客。他兴高采烈的在说下雪,说长安(他用的是古称)终于下雪了。我就想起没几年前我去西安,我朋友告诉我,西安一到冬天就厚厚的雪,一脚下去没膝深,所以,冬天他们那农村的人基本不出门。
“你们苏州看不到大雪吧?”我朋友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才不,苏州可是四季分明,春花秋月冬雪夏荷,要不怎么是天堂。”我趁机为家乡打广告。不过不是现时流行的虚假广告,是实实在在的。
那西安博友的博文一波三折:勘勘的要下雪了,没下;又一次,还没下;这回终于下了。2010年古城长安的第一场雪。我这回看着没高兴,还叹气。
那西安的网友最后说,不管怎么样,总算雪来了,但听到有人说那雪不是天然是人工的,他就一下子高兴全无。他不知道和他同叹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我,在看他的博文想同事的话。我这回没高兴是对了。
我那西安的朋友:咱们同叹,为你的“没膝”,为我的“处子的肌肤”?
刀郎,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你说一下2010年,是不是就这么算了,2020年会怎么样:还有冰雪让“你”的万种柔情融化?还需要甜言密语改变季节?
让时间倒退两年,2008年的那场雪啊,比以往时候来得更猛更猛,八九十岁的老人也说从来没见过,铺天盖地的下,没日没夜地下。巴望下雪的孩子到后来也怕了,巴望它停下来了!连续几年的暖冬,老天你这是玩异军突起还是别的什么,一下瘫痪了中国的南方。全国人民从志成城,抗雪救灾。报纸电台,全是这方面的报道。毫无疑问,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章太炎夫人汤国梨诗中说:“不是阳澄湖蟹好,此生何必住苏州。”放假就往乡下跑,白天和伙伴一起在这湖边玩,夜里枕着阳澄湖波涛睡的我,引用这诗可没有一点骄傲。我听老人说,原先湖边人家的规矩,螃蟹和螺丝是不能放桌上招待客人的,现在阳澄湖蟹什么身价!这样说吧,那曹刿要生在现在,他不会说“肉食者谋之”,他会说“蟹食者谋之”的。别的就自己想去!我记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年,那年蟹不知怎么的特别多,一斤不到二毛钱,把渔民和湖边农民乐得。但第二年就少得难见,一直这样几年我才明白:这蟹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我们却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2008年南方大雪,会不会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一个是以让我们笑的形式,一个是以让我们哭的形式?
造化弄人!人弄造化!
说明一下,现在阳澄湖蟹又多了。那是有人工培育技术大推广以后的事。只要稍有脑子你就可以想想:那蟹是洄游性甲壳类动物,每年春天到长江口孵育,然后回到长江三角洲星罗棋布的湖河港汊。阳澄湖水甜底硬草丰,出产的蟹为最好。但是现在,哪条河流是没被腰宰了的?你蟹纵然是横行,纵然是铁甲长戈,你能洄游?你能洄游,好,那哪个湖里有清清的水供养你?
湖边独立,依然是湖面淼淼,依然是湖风忽忽,但你却听不到波浪哗哗。湖面被分割成一块块,再大的风都欣不起浪。一潭死寂,思绪万千——
驾最后的那支风帆,随西沉的太阳一起消失在湖的深处,那个人,是谁?
在湖岸曲线玲珑、芳草萋萋里,脚踏细软的沙土贝壳晒太阳的,那个人,是谁?
……
往后:在西风里,接住了天上飘向人间的最后一朵雪花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雪停风止,天却变得干冷,日头黄白无力。孩子们堆的雪人在场头神气,农人们为赶雀而立在田间的刍狗却顶着雪,冻僵了一般。天上地下,琉璃世界。
气温回升,中午时分,屋檐滴嗒,开始融雪了。檐下和院子里的雪早被扫净,独留雪人和他周围的雪陪他。太阳西移,屋檐滴嗒声变慢慢变小,融化的雪水细细的长长的挂下来,把原本就是细长岑寂的日子在滴嗒声里拉得更细更长,衬的更寂,炊烟飘起来了,月亮升起来了。月光照在屋檐下长长的冰棱上,照在琉璃在田野上。麦子和豆苗和小草在雪下面听风。
终于冷讯后的小阳春天气来了。妇女们掇了凳子聚一起晒太阳,边说话边做女红;屋顶融雪之水欢快而下,黛青的瓦露出来了;檐下水浅浅的积起来,雪人周围的雪也没了,剩下雪人一个孤家寡人;而田野里,褐色的泥土也露出来,刍狗衣带飘飘的,神气潇洒起来了。冬天的风吹着,春天的消息就在冬天的风里隐约。
但是,麻雀的灾难还没过去,夜来的时候,我上面说过的要再演,直到春天真的来临。
田埂上的雪是早融的。所以,麦田里的雪一大片一大片在阳光下晒雪干(雪霁后因气温低,雪在阳光下未融。苏州人称之为“晒雪干”)时,受不了蜗居单调的年轻人就来到田野,看雪水洗过后的娟娟麦苗,嚼雪水浸过了的甜甜草根,各种颜色的衣服在远望还是满眼白色的田野,要多美就是多美。
有那么一个姑娘,红色的风衣站在蓝天下的雪野里,对几支枯苇一动不动站着,风把她的长发和衣袂吹起。我一直忘不了那幅画,我肯定她当时知道我在看着她。可她却说不知道,要知道早就走远远的了,“谁希罕让你看!”
雪啊!
周末不上班,睡觉睡到自然醒。暖冬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到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听到鸟的呢喃,看去,是几只小麻雀躲在防盗窗格上,安静而又亲昵,时不时轻轻的发几声,时不时啄一啄自己的羽毛。突然,心里响起梵呗,眼泪就从眼睛流来了——
啊,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第三篇:落雪时分散文
雪迈着轻盈的步履,飘飘洒洒的走来,飞舞,旋转,坠落。雪花撩拨着冬天里储备的心事,冻僵的小草被惊醒,期盼在土地的温床上接受雪花的这份滋润,成长自己的嫩绿。大地也无所适从的掩盖住春潮涌动慌乱的心跳,借雪的洁白把色彩绚丽的山坡遮盖,熏香自己的五脏六肺。
北国的雪最具柔软的特质,深吸一口甜丝丝把爱情融化,伸出手温柔柔把心湿润。追寻飘落的雪花时又梦幽幽如在那洁白的童话世界里行走,飘忽不定,牵动人的思绪,把人的思维引向白茫茫天地的纵深。“质本洁来还洁去”,脚下踩踏着吱吱作响的积雪,天地一体,寒意微醺,世界从此变得一片圣洁,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干净的让人心里什么都不想,什么也可以想,想象的翅膀飞越千山万水,漂洋过海,至抵那心魂深处。
雪地里的一对鸟儿借雪的温馨,编织一个浪漫凄美的故事,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印痕,简单朴素的叫声,酿造出激情飞扬的生活,在冬天坚硬的表情里,被雪柔软过的心情,开始滋生新的憧憬。
雪飘落的越来越起劲,打破了枯燥沉闷的冬天,活跃在天空中,摇曳着寂寞的冷风,亲吻着枯枝,抚慰着大地,诉说着回归大地的情愫,梦幻中让人诗意的栖息在北国壮美的雪景中。天作帷幕,地作毡帐,雪花铺地,一缕缕情丝雪中筑巢,一杯杯琼浆雪中酿出,一串串梦幻雪中沉醉。起来抖落身上的雪花,伸出舌尖醉饮一口飘落的雪瓣,暗中振奋着,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奏响命运的交响乐章。浪漫的雪地留下脚印诗行,捧起一把雪粒,欣喜,兴奋,留恋,更多的是不舍让雪化掉,等候洁白世界的洗礼。
伸手牵着片片梦幻般的雪花,掠过天空,越过田野,飞向云朵,漂浮在变幻无际的空中,像天使般自由,像精灵般歌唱,趁着雪还在飞扬,尽情的放飞梦魇,让所有的故事追赶雪舞的脚步,催发新的希望与人生。
第四篇:下雪了散文
今天是我在东北开学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伴着北风飞舞着。路灯照在雪花上很亮很美。生在南方的我,第一次看见雪是这样如盐粒似的从空中泼洒下来,南方的雪总是轻飘飘的如同羽一毛一在接触地面不久就融化了,见到雪的人儿也是别一番的热闹。这里的雪,给了我开始寒极探险的兴奋,几年后回到南方,该是再难见到这番景致了,于是,放慢脚步,细细观看起来,心想着,大雪里,人们该是要打仗,嬉戏同乐吧,不像南方的惊喜却势必是一种久违朋友般的喜悦。雪,那样洁白一洁白的,好事厌恶人们对这世界的侵染,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了寒气一并宣泄一出来,净化着这里的一切,包括远道他乡的我,将那点点尘嚣一并想要用雪花埋藏。
早上把头洗净,戴上厚厚的手套,风吹得鼻子生痛生痛的,赶紧用口罩,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帽子也被装到包里,这样武装着,心里略感安全。和朋友到菜市场花掉一块大洋买了一堆生菜,两块钱的饼,四块钱的鸡块,打着冷战,吹着白雾,听着东南西北风,双手摸一摸索索的撑着伞,无情的抵抗着可爱的雪花。高跟靴子在地上撞得咚咚着响,好似警告我“再过一阵子,要敢把我当水靴穿,我非让你人仰马翻。”懒得管她,我乐呵呵的望着路灯:"还是你最帅,自己发着光,即使雪地里都是温暖的,只是雪花多半是恨透你照得那样通透的。”回到宿舍下,充话费,把阿姨吓着了,这样早便如此打扮,只剩两眼睛滑噜噜的盯着她,交钱,打条,转身走人,留下惊讶的神情,多半是说话时,鼻孔盖着不甚清楚,她该是很疑惑直到看见金额才决定给存话费的事情吧。自得其乐,到楼下,打算给楼管阿姨报告是几号房间的,因为阿姨每次都以为我来至外星,长得不是这楼的,无数次询问,想好好报备表现表现,却不料,阿姨被冻得窝到屋内暖气旁了,没舍得瞄我一眼,真真失望。和同伴回到寝室,脱掉外衣,感觉这温差不是一点点,南方的冬天屋里屋外一个温度,如此温暖的房间几乎不见。一直被我忽略的耳朵开始抗议了,冻得冰凉的他开始火烫火烫起来,朋友笑着说帮我捂捂降温,不干,是怕而后冻坏了,也想那该是我母亲想念我了吧。
昨晚,朋友把上个星期照的相片传来,说是,我给她照得暧一昧了,很是纠结,要把我删掉。我呵呵着笑,两个四川老乡朋友也在这里读书。我习惯于给别人照相,技术不好,却始终努力证明着眼中的风景,秋天就这样过去了,仅仅两周时间,学校树林是那样的迷人,他两玩笑把那般诗意的秋风红叶只看做嬉戏的言语,我又怎想放下相机让他人记录呢?于是我让一切变成了自己的照片,记录他们的照片,一起游玩,一起回味四川的麻辣烫,那般无奈的思念。
把和室友买的蔬菜拿出来,洗洗干净,拿出辣椒酱,乖乖的抹上,大口大口咀嚼起来,香喷喷的犒劳着冻红的嘴唇。而后打开网页,看见小曹老师的网页,全是秀色*可餐的佳肴,真真是最大的折磨啊!
雪开始越下越大了,飘洒着,在校园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的,好是美丽,窗户关得严严的,给弟弟打电话,说是放假经常回家陪父母,心里暖暖的。看着满天飞舞的精灵,像许多昨天记忆的胶片,每一片都折射一出遥远的思念,暖暖的暖暖的。好友说“越大越孤单”——很想告诉她,我们都是各自的一片雪花,长大了,不管多么不安,即使颤颤巍巍的也要飘到自己的天空,为自己的冬天装扮起来,哪怕只有一个季度的妆点,心中的童话也不会远离我们,哪怕是冰冷脆弱的小小雪花,拥有灰姑娘是公主的坚强,向着自己的方向努力的飘扬着。整个冬天也就会很美很美。
第五篇:梦醒时分优美散文欣赏
又是雨,淅沥淋漓的雨,缠绵无常的雨。窗外,冷雨飘曳,碧水涟漪。窗内,灯火阑珊,斜影凝滞。夜读余光中《听听那冷雨》,我心如潮水,梦醒时分。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余先生听雨听出了时空的乡愁,听出了落寞的感伤。“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宛然其中”。是的,撑一把雨伞,能够遮一阵潇潇冷雨,但遮不住整个绵绵雨季。窗外的雨无休无止,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发到白发;从故乡遥远的古屋到城市喧嚣的寓所;从祖父沧桑的皱纹到儿子可爱的笑脸。我还是我,孤独的我,忧郁的我。卅年风雨如磐,桀骜束春秋。蓦然回首,青春不再,白发苍茫。噫吁!十年困厄,十年颓唐,十年无为,十年失落。今夜听听那冷雨,恍惚之间,梦醒时分,泪如雨下。
是的,伊人不在我的身旁,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喜逐颜开。我的爱情已经死亡,伞下不再有你。功名未竟,情何以堪。我的躯壳在屋内凝滞,魂魄在雨中迷失。曾经意气风发、心无旁鹜,却桀骜不驯、朝秦暮楚。曾经豪情万丈、志在千里,却好高骛远、心猿意马。于是在浑噩中思索,在萎靡中憧憬。惟咀嚼苦涩,咀嚼失落。也罢,我爱过、恨过、付出过、自虐过、颓废过,剩下的就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当年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因为他是“后无来者”的孤独诗人。“石佛”李昌镐孤独求败,独步青云,因为他是天道酬勤的天才棋手。刘德华倾情演唱《永远寂寞》,令无数歌迷泪流满面,因为他是无与伦比的天王。那么我的孤独呢?我不是诗人,不是天才,更不是天王。我错过了命运的垂青,所以我卑微。我的桀骜棱角成为脆弱的碎片,所以我抑郁。我的两鬓青丝已然白发丛生,所以我孤独……
孔子云:“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不置可否。岁月蹉跎,倏忽间,一回眸,已到不惑之年,迷失的心魄随风飘曳。诗人梦遥不可及;纹枰梦是镜中花、水中月;音乐梦更是肥皂泡般无望和无助。罢了,我16岁学围棋;20岁学普通话;37岁学写作;38岁放弃爱情。这是怎样一种后知后觉的生命方式啊!16岁,李昌镐已经开辟了一个围棋时代。20岁,林徽因成为泰戈尔来华的随行翻译。37岁,陈子昂写出了《登幽州台歌》。38岁,屈原写出了千古文章《离骚》……
噫吁嘻!我与爱情擦肩而过。我错过了棋道、错过了音乐,但我不会再错过文学了。我孤独的魂魄在雨中迷失了十年。这是光怪陆离的十年,无以释怀的十年。今夜,夜不能寐。我读《听听那冷雨》、读《将进酒》、读《赤壁赋》、读《我与地坛》、读《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一个人、一杯茶、一帘梦。几场相思雨、几卷清风、几片落叶。时光微凉,独倚幽窗。看窗外烟雨迷离,雨打浮萍。听听那冷雨,屋檐潺潺,音韵淋漓。是的,往事如风,人生如梦。我会去寻找,寻找一树一树的花开,寻找人间的四月天,寻找潇潇雨中的文学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