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塞外江南的雪散文
比起冬天下雪,江南的雨更有名。
杏花烟雨江南,短短六个字尽显锦绣江南的旖旎、儒雅、静美底蕴。但在塞外江南伊犁,雨温情却不缠绵,清凉却不潮湿。雨云来得快,去也无踪。同样是青山绿水、繁花似锦,风华流转,塞外江南的雪却无形中多了一份豁达、豪爽、华美。
最初的雪一般要到十一月份才姗姗来迟。雪花细碎,悉悉索索,扯地幕天,没多久便任性绝迹而去。黄绿的树叶上,半枯的青草间……像披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太阳一出来就迅速融化渗入大地。晚秋的浓妆依然绚烂、空旷、深远……含笑婉拒冬雪的清淡邀约。进入腊月,天寒地冻,薄雾氤氲,秋霜打湿了遍地枯叶的最后依恋,清晨的朦胧雾气时不时笼罩河谷绿洲的苍山瘦水。雪的造访次数不多,但往往一场雪下个一两天也不足为奇。先是细细的雪粒漫天飞舞,渐渐的,轻盈、袅娜的雪花翩然而下,形态万千,香韵悠长。下到夜里雪花片片起起落落,靓丽多姿,似鹅毛,像团花……洋洋洒洒、秀舞天地,天山为雪白头,伊水含冰渗骨。若是巧遇北风助威,大风扬雪扑面,踏雪行走不久便气喘吁吁,步履踉跄。待到雪后初晴,冰天雪地,满树琼花玉枝,北国冬日风光,分外妖娆多姿。
几场大雪过境覆土,积雪有时深达一二十公分。早起城中一片繁忙、喧嚣。机械化的专业清雪流程很快疏通城市主干道路,一辆辆翻斗卡车来回穿梭于小城的大街小巷,各族清洁工作人员挥汗如雨,加班加点清扫地砖上及路沿石边残余的冰雪。宁静、淳朴的乡村小镇真正成了雪的原色世界。整齐成片的防风林带白雪挂枝,笑傲寒冬;引水渠边的枯黄芦苇丛披上白色大氅显得妩媚清雅。天空多呈青色、深蓝色,淡灰、淡白的浮云飘荡着巡游河谷山川、村庄,旷野无比宁静温柔,夏日奔腾的伊犁河水似乎也收敛链了往日的野性与豪迈气魄。进入一月,有时一夜之间大雪倾城,行人棉衣臃肿,步履蹒跚。雪花飞舞中,不少女士喜欢打伞逛街,细细体悟雪中情的温和、优雅心境。偏远山区积雪往往超过河谷,有的山谷山沟积雪深度可达两米左右,加上山高林密,冰泉潜流,雪海茫茫,鸟兽无踪,村民往来城市多有不便。
新春过后,冰消雪融,河水欢唱,大地回春。青草生机勃发,柳枝轻飏伴舞东风。春雨尚未成气候,有时一夜春雪围城,天亮后河谷大地山川一片洁白耀眼。在慵懒春阳普照下,无须半日光景,城中各处春雪已基本化尽,街道、广场等重现初春绿色生机。
塞外江南的雪,是北方雪的宏大盛会,是洁白生命的华丽绽放,丰盈了河谷芬芳醉人的流金岁月,伴我渡过了一个个漫长、寂寥的寒冬暖日。这轻舞飘扬的团团飞雪,这清寒洁心的料峭北风、这绝世秀美的寒山瘦水……凝聚成了塞外江南素白冬日的无边柔情和幸福守望,深深印刻在北方辽阔、深邃、浩瀚的茫茫天宇。
第二篇:雪落江南散文
记忆中的江南不曾有雪,只是那一年,却是一场空前的大雪,整个郡县一半的人口死于这场大雪,一个法师看了你一眼,就指认说你是灾星,是你带来了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你本不该活在这世间。自此,你就在父母兄弟的白眼下生活,直到你五岁那年。
青云寺高僧明德大师路过,在一群孩童的拳脚下救下了你,从此你有了自己的名字“玄清”,跟着明德大师云游四海。
你十岁那年,跟着明德大师来到姑苏,作为江南大家的慕容府有幸请到明德大师,我作为慕容家嫡女,自然也有幸见到了大师,还有你。你跟在大师身后,除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再无其他特别之处。我自小体弱,母亲便让我跟在大师身边几日,以保我此生平安。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了你好多问题,只是你始终用你那明亮的眸子盯着我,不曾说过一句话。作为慕容府嫡女的我何时受过这种冷落,只是,你的轻视反倒让我高看了你一眼。
“原来你是哑巴啊,小和尚,你真可怜。”我都有些同情你了。
“玄清”你破天荒得蹦出这么两个字,不过我知道,你说得是你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跟在大师身边,但你还是不爱说话,不只是对我,对大师也是一样的冷漠。
五日后,你与大师离去,我本以为,我不会难过,可是那一天我哭了,我在母亲怀了哭得很伤心,明德大师看着你我,摇头只叹,“命运本是无处闪躲啊!”八年后,我终于明白大师当初叹息得无奈,只是为时已晚,你已不在我身边。你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大师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你却挣开大师的手,跑到我面前,把你手上的佛珠戴在了我的手上,母亲本想拦着,可是明德大师却说:“这本是她命里该得的,施主无需推辞。”就这样,你的佛珠一直戴在我手上直到今日。
五年后,我收到了你的来信,短短几句话,却把我思绪带到了五年前,与你初见之时。
红袖罗衫玲珑樱,一望佛山碧海明;
本是尘缘尚未清,奈何菩提已素心。
我本可以安心做我的慕容大小姐,可是,你的一封书信,使得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了涟漪,我开始想象,现在的你长成了什么模样,我依着自己的思绪,一次次描绘想象中你的轮廓。渐渐地,我开始做梦,梦中一个男子,带着我对着佛寺叩头,然后牵着我的手离去,仿佛有人在背后唤他的名字,可是我听不清,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每天同样的梦,困扰了半年多,母亲看我日渐消瘦,便请了大夫调理,可是忍不了效果,最后,祖母一句:“颖儿出生时,便有相士说过,她与佛有缘,不如我带她去佛寺住几日。”这才点醒了父母亲,也让我从此远离了姑苏。
青云寺恰如外界传言一般,香火旺盛,前来进香祈福者,非富即贵,我与祖母进完香后,拜见主持,不曾想,又见到了你。无巧不成书,明德大师云游四海,偏偏就在我与祖母去寺里前一天归来,也许这是天意吧。明德大师看见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小施主可是因梦而来此啊?”祖母一时感觉不可思议,不过念其为得道高僧也就了然了,“是啊,老身孙女因梦困扰心结难消,但来次求佛祖庇佑。”“既然遇到大师,还望大师指点一二,使老身孙女得以平安。”祖母也是礼佛之人,在大师面前更是谦卑。
“老施主切莫如此,这小施主与我佛有缘,自然得佛祖庇佑。”明德大师言道。“二位今日便在厢房住下,待小施主随贫僧理佛几日,方可除其恶梦。”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自此我在东厢房一住就是三年。接下来的日子,你每日奉明德大师之命给我送佛经,我也日渐喜欢起无我无万物的生活。你眼中的清明,是我一直都看不透的,我曾偷偷问过你,你写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你却说:“你在我眼里,就如佛在我心里!”我却不敢靠近你,你一身素衣,已超然于这凡尘,我又何必成为你的牵绊。我每日礼佛,三个月后,不再困于那梦中的我,终于看清了梦中的男子,是你,是整日在我身边我却不敢靠近的你。
一日,我便寻了机会跟明德大师说起此事,大师只是笑笑:“他将佛珠赠予你时,便以注定,你此生遁入空门,不曾想,你这么早就来了,也罢,一切都是命。”“大师,莫非,我与玄清前世就认识,否则为何是他将佛珠止于我手?”“天机不可泄露。”
我还是一如既往,每日礼佛。一月后是祖母寿辰,父亲派人接我和祖母回去,我以身体尚未康健为由,留在了寺里,祖母回了姑苏。一年后,祖母在姑苏老家过世,我已看破红尘,并不曾回去祭拜,父亲大怒,命我十日之内回姑苏,我却闭门不出,激怒了以仁孝为祖训的祖老,以不孝之名将我逐出慕容家,母亲因此事而五内郁结,半年后也随祖母离去。自此我再无姑苏慕容家的消息,而我一直住在青云寺整整三年。
有一日,你说:“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是啊,你该走你自己的路了。”第二日,你不辞而别,我向明德大师询问你的去处,而他“从来出来,往去处去,佛法亦云”,自此我再无你的消息。
一年后,离青云寺不到十里的念慈庵,多了一位唤作“静玄”的小师傅,手里总是握着一陈旧的念珠,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听到她在低语:“本是尘缘尚未清,奈何菩提已素心。”
第三篇:江南雪散文
昨夜那场悄然来临的降雪,在高低错落的瓦楞里,在田野间的农作物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羽,冰冻的河面上波澜不惊,河底的水草也不再招摇的摇曳,滩涂上的那一片芦苇在风中瑟瑟地发着抖。
虽然已经立春了,但迎面吹来的风和眼前凌乱的“雨帘”,依旧让人感受着“倒春寒”的阴冷。初始,以为是又一场绵密的春雨飘洒而下,待到那簌簌落下的“雨珠”兜在臂弯里,才发现是颗颗晶莹的雪粒。无数细小晶莹的雪粒,掠过蜿蜒的屋脊、擦着瘦削的树叶,在天地间交织起一张错落无序的网。伸出手去接着几颗雪粒,不久便融化在了手心中了,更多的雪粒落到水泥路面上化作了一滩滩的水,或是渗入进了泥土里去了。
雪粒落下的速度减缓,由最初的细密地斜落,渐渐地变成一朵一朵的花瓣飘下,翩翩身姿中夹带着一分慵懒,漫不经心地在空中划着悠美的弧度,那剔透无暇的白雪飘洒在苍茫大地间,像精灵似的传递着纯净的气息。一脉湖光、一垄春色就在这纷扬的雪花中,被披上了圣洁的白衣,点点绿色便是山水画中那凝重、巧意的勾勒,幽静而沉稳地写意着一场雪景,这样的画卷里,少一人自是最好,也就不会鲁莽地惊动了那无声无息飞舞的雪花。一片白茫茫中,竟让人有了不知是在景之内,还是在景之外的恍惚了。
飘落在脸颊上的雪花,湿湿凉凉的直渗进皮肤里去,心中的欢喜却并不因了这丝寒意而褪减半分,或许是因为这世间的诸多喧嚣与嘈杂,在雪花洁净、内敛地飘舞中都将沉静下来;亦或许是因为这落地无声、潜入无息的雪花,是如此轻盈而又淡然地覆盖了万物,即便是融化成水,也是洗尽了尘烟而去,不带走一丝混沌。
那份无垠的洁白里,定是存着一份暖的吧。不然,怎会如此地依恋着寒冷的冬?不然,怎会这样地羁绊着迟暖的春?漫长的冬季里,姗姗来迟的降雪,往往未能妆扮起一望无际的银装,就已经渐渐地消融了。却在推窗的刹那,瞥见了余留的痕迹,从而让人期待着更加长久、盛大的登场。
江南的冬季,已经难得再见到雪花纷扬的景像。儿时在冰天雪地中,奔跑着打雪仗的场景,总是从记忆中偷偷地溜出来:三两玩伴,穿着厚实的棉衣,像圆球一样在沟壑田间滚来滚去,常常是衣服上沾满了雪花、鞋子里渗透了水,才颠颠地跑回家里,左耳进右耳出地接受着妈妈的絮叨与责备。那简单的快乐与满足、无忧无扰的欢笑声,让人难以割舍对雪的眷恋,那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有着执念和怀想。
在稀疏的信息里,凝聚的目光穿透料峭的严寒,追寻着北方雪的韵动。冬和春循着飘雪断断续续的节奏,翻山越岭、跨涧渡溪从北国来到梦中,舞动着北国特有的豪迈豁达。彼时,关于浮生沧桑的感慨,及一些无端的落寞就在飞雪中释尽了迷茫。世事多磨,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不少的风景已经改变了模样,唯有这北国与江南的雪,交汇在年华深处,无盟甚比有约。
因为纯净,所以向往。雪,滋润着乡野,也滋润着人的心田,空灵而静谧地在飘扬的过程中,完成了对季节的守望,能量的积蓄、灵魂的洗练。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有着一条通向春天、通向希望的路。
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在柔情圣洁的飘雪中,让心的步履踏上春的方向,走向春暖花开。
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聆听着雪无声的语言,于寂静中绽放,在喧嚣时隐匿……
第四篇:江南雪抒情散文
守着季节的变换,等待江南雪舞的曼妙,已经很久很久……
秋天。江南棉船小镇的秋天。我的姐妹,系起了棉布围裙,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棉田。一朵朵雪白的棉花在她们的指尖盛开、飞舞。
洁白的棉花在奶奶纤细、干枯的指尖开放———奶奶坐在地里剥棉花。棉花包裹在青褐色的棉花桃里,奶奶纤细的手指一掰,雪白的棉花朵儿就在奶奶干枯的手掌中悄然绽放。奶奶把剥好的棉花装在篾篓里,棉花一点点积累,一点点增高,不一会功夫就像堆砌的雪堆。有些棉花落在奶奶的发丝上,奶奶一直剥着,渐渐满头白发……奶奶在棉花盛开的深秋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村庄,离开了棉花地。那夜,她坐在灯下悠悠地剥棉花,白花花的棉花一篓篓摆在奶奶面前,她就坐在洁白的棉花堆中,笑眯眯地剥呀剥,再也没有醒来。棉花在奶奶的指尖恒久地盛开,一朵接着一朵。江南雪,从奶奶的身边一直铺开,铺向遥远的天际。
天际,不是江南。在中原辽阔的土地上,我看见大片大片的麦子和高粱,无边无际的天空下,粗犷强健的北方汉子唱着豪放的歌。我穿梭在麦地里,感觉自己的渺小和浅薄。金黄的麦芒刺痛了柔软的心。
一个人一生到底在追寻什么?棉花、雪花、梦想还是爱情?茫然的岁月,犹如在雪地里行走,深深浅浅的脚印,渐渐被风抚平,被雪抚平。回首,来时的路正在别人的脚下行走,我又沿着一些陌生的脚印寻觅。
江南雪花飞扬的季节,我背着行囊归来。层层叠叠的雪覆盖着棉田,寒风张着臂膀要将时间留住。棉船小镇像一首经典的歌谣,在龙湖的码头荡漾。坐在船上凝视雪中的棉船,我心中的歌谣,此时此刻,像一个纯情的江南少女,满怀心事地在雪中吟唱……
雪花飘落在棉花的枯枝上,远远望去,像是盛开的棉花,雪白雪白的,满满一地,让人心生许多惊喜和温暖———奶奶抚摸过的棉花,在雪地里盛开,仿佛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寒冷。
雪夜,我听到雪花在我的窗棂下低低地哭泣,寒风从门窗的缝隙里探着脑袋张望,瞅准了棉被的边缘,从床沿溜进我温暖的被窝。瓦楞的缝隙里,有雪花钻进钻出的响动,在静寂的寒夜发出隐秘的声音。我蜷缩在温暖的棉被里,里面散发着奶奶的气息,柔情、亲切,这种气息一直在夜晚抚摸着我,让我一直放不下这种气息,总在这种气息里纠缠。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我听见奶奶像雪花一样悄声走进来,在黑夜中坐在床沿上,用手抚摸棉被和我。我不停地颤抖,雪花滑落在我的脸上,浸湿了棉布枕头。
我仿佛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行色匆忙。一个江南女子,总是在银白色的世界里穿梭,寻觅生活和爱情。棉花盛开的季节,她系着红色的棉布围裙,从早忙到晚。雪白的棉花从枝头盛开到她的怀抱,在她的心扉溅起层层涟漪。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到处回荡着相对的命运。棉船小镇的人们纷纷背上棉被衣物,在雪花飞舞中走向他乡。雪花在漫天呜咽。雪花的归宿是土地,而他们却选择了背井离乡。那别离的脚印,可听见爱人俯身在雪地里哭泣?
枯枝在雪地里颤抖、呼叫和哭泣。棉船失去了他的孩子,耕种棉船这块土地的孩子———离乡的脚印,踏上了寻梦的远方。枝头雪花朵朵,犹如棉花盛开一样美。此刻,却寂寞、冷清。
无边的雪将天地合一。温暖的棉花将寒冷的身体包裹,故乡或者他乡,棉花都将像亲人一般,呵护着你。
消融了的季节,棉田和爱情一起,在阳光的抚慰下复苏。棉花的花开得像蝴蝶纷飞,红围兜在棉田的田埂上等候。归来的声音从雪花融化的深处迸发,灵魂在一片蔚蓝色中舒展。
江南雪,是爱情的精魂。是梦的归乡。
第五篇:江南的雪柔柔软软散文
1
大雪节气的当天,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七日上午,一场雪飘落江南,细细碎碎,犹如粉粒;轻轻悠悠,好似鹅毛。天与地柔柔软软,黄山,上海,都在新安派的笔端,三千年清魂望不尽曚昽,无语的时局倏然跨进又一个世界。
玫瑰带雪开,鲜红染透了所有的诠释,好像佛祖披一身哈达,也似一面坚韧的旗,引领着大众的生命,虔诚地进入纯洁的圣地。人间气象万千,有寒潮来袭,可从中打捞一丝浅香。
游目驰怀,将心愿刻入了经书。
姿态无须过分演绎,一帘素影舞动轻灵漫野。
小池清幽,被忘记的也许是前世的喧嚣。雪落无声,水中暗含着江南的温度,将平静置放在灵魂深处,把自己修造成一座庙,任凄惋掠过檐下。
缠绵的群山不见车马,丛林露出了花纹,蕴含诸多言语。握一壶酒,展开情感的画屏,融于自然。亭阁楼榭,匾额楹联,一一坐守在原地。
心茫茫,在路口打望他年,已从来处来,再到去处去。
曾经盛开的夏花,如能看到眼下的现状,正是最美时刻。凋残的苇叶轻轻地摇动,兀然想起远行的朋友,绵长的北风似在呼应。
雪之韵,描绘着时节,也许能给外星人温润,江南又多出几份安谧。白色的光焰落上枯草的花穗,冷暖自知,兴衰互转。
两行足迹构成一条道路,透过积雪的绿意犹如杯中清茶,几份惬意,淡淡地可心。天地被雪色摁亮,果实熟透的声音滚落坡岗,人在彷徨中怀念青春。乾坤秀丽,无可名状,一阵流岚洗净心中微尘,闪动的眼睫托起了山山水水。
此行,天人合一。
阴冷割破长衫,岁月深层的故事也许会发生改变,玄冬的缝隙能读出十里风景。树桠后的山影好似恋曲,那些线条勾勒出许多细节。
大量情景融进了一支蓝调,飞鸟闲栖巢中。耕植的村民退入了暖室。神灵拈雪为花,窗含些许清馨,意迟迟,难表达。芳梅尚未开,茶花背负着冰碴,回声来自空谷和心间,淑静的江南适宜细细品味。
可以确信,所有的存在江南都有感应,尽管许多事态一时难判断,枇杷依然头置花簪,一路盛开。丝竹轻弹,小调雅韵,无须在意东风何时归来。
虚虚实实的世界,幽静得好像一座祭坛,一些字句被收藏,唐诗宋词流淌在画里。
雪落江南,沿着时光的方向在心边旋卷,走过几段陈香,一诺千金。
江南的雪超薄,如纱掠地,在眉梢融化,平仄轻盈。这一次的飘飞,这一次的消解,为纤草弱柳释放几丛郁积。一枚一枚的洁白,尽全力扭转自己,写意人心,灵魂为笺。
那些回舞的节律,以情歌的样式维持大众的体温,在一潭水边倒映,在一架山前定位。
落雪如梦,在江南的指掌间上演,氤氲整个宇宙,景象万千,跃过了色彩与形体的瘢痕。无叶的白杨俯身向泪,遥望明春的芳华。
冬笋攻破了土层,小桥下的流水好似血脉淙淙。江南雪,晕染在一张宣纸上,小唱成诗。
谁说雪花很冷,在江南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