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尴尬的朋友的情感散文
一直以为,自己人缘不错,一直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包容之心。但当某天回忆与老同事芳子交集的过往,才猛然醒悟,其实,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排斥着某些东西。
那是什么呢?
与芳子共事,不过三、四年的时间。而后,我调离原单位,芳子也另谋他路,彼此分处两地。只是,芳子似乎特别念旧,特别有情,每每总是她,尽可能与我保持着联系,生活也罢,工作也好,感情困惑也罢,儿子教育也好,凡此种种,事无巨细,形形色色,愿意一古脑儿地向我倾述,那份信任,那份迫切,那份真心,极易让人动容。
可让我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尽管芳子对我似乎是推心置腹,很让我感动,但我怎么就找不到那种朋友之间的默契与牵挂?怎么每一次,都是芳子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而我在电话这边,更多的只是敷衍?
真心觉得实在抱歉,但内心里,却又说服不了自己,像对待真正的朋友一样去对待芳子。
我清楚,这些年,芳子生活得相当不容易。当年,要强的芳子因是外地入户,择偶时颇多周折,本地丈夫懦弱无能,家中所有事务一概指望芳子出面打理,那是一段艰难的日子。芳子的人缘并不被看好,与邻居相对无言,与公婆不甚和谐,与妯娌拔刀相向,孤单、孤立,时常独来独往。我也无法解释,要强并非她的错,可周围的人,为什么都不善待?
印象中,父亲虽然寡言,但对我的朋友或同事一向和颜悦色。可不知何故,有一回,父亲竟然很生气地驱逐芳子,很直白地说:“你可以回家去了!”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理由,我愕然,芳子也尴尬,即便母亲赶紧笑着从中劝和,父亲依然固执,芳子不得不识趣地离去。及至今日,我都没有弄明白父亲突然发怒的缘由,因为父亲始终不肯透露否定芳子的内情,只能成了一个永久的谜。
当年舅舅分管城中村的拆迁改造,芳子跟定了舅舅,一口一个“舅舅”叫得比亲外甥女还亲。舅舅向来和善,考虑到芳子是我朋友,费尽周折,想方设法帮芳子联系到了几间转让的旧房,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而后如愿获得150方的拆迁安置房,1000元/平,仅仅只花了15万元,而当时的时价至少是在三、四千/平。芳子自然欣喜若狂,口口声声说舅舅是她的贵人、恩人。让我大失所望的是,当我舅舅罹患绝症,芳子知情后多次说过要去医院好好探望,可截止我舅舅离世,芳子并未履约,令人寒心。我不知道,她当时的内心,究竟怎么想的?她的感恩之心,又丢在了哪里?
芳子兴高采烈地装修新房时,适逢我哥嫂也忙着装修。芳子一口一个“哥哥”、“嫂嫂”,不请自来地跟我哥他们去采购,顺便搭我哥嫂的面包车将她的建材一并带回家里。我嫂子很反感芳子,数次抗议芳子如影相随,因为每次芳子在场,喜欢跟供应商展开无休止地拉锯战,锱铢必较,烦得让人忍无可忍。我哥心善,觉得反正自己也要去采购,跟着也就跟着吧,帮她省一点运费也好。直至某天,芳子电话我哥,说看中了某款价性比特别好的产品,力邀我哥嫂一起过去。结果,到了现场,我嫂子方才醒悟,看中是假,骗当车夫是真。记得那天我嫂子极度愤怒,一个电话打给了我:“从此再不想见到芳子!”闻此,禁不住一声叹息,做人如此,真的也是悲哀吧。
离开老单位后,与老同事们依然保持着联系,曾经侧面问过他们对于芳子的印象,聪明的老同事往往以“不太了解”为由不作评判。芳子知晓我这些年数次回过老家与老同事聚餐,交谈甚欢其乐融融,很是羡慕,追问内情,并嗔怪道:“你回老家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怎么也不来我家吃一餐饭呢?我的烧菜水平不差的呢。”有一次,得知我与闺蜜们一起聚会,很热切地说:“能不能把你的好朋友介绍我认识一下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立马就浮想联翩,怎敢应允,只能推托了事。试想,倘若将芳子介绍给我那些无话不说肝胆相照的朋友,后果岂敢设想?
且罢且罢,宁愿就得罪了芳子吧。
然而时常,我也替芳子发愁。毕竟,在极大多数家庭衣食无忧的状况下,芳子一家显得相对不如意:儿子虽懂事,但高考发挥失常,复读一年,也只考取了一普通院校;芳子频繁变动工作单位,收入不稳定。丈夫木讷,有一安装冷却塔的特长,单位倒闭后失业,跟人单干,结果在无工伤保险、医疗保险的情况下摔断了腿,花费巨大。当芳子透露此信息后,觉得情理上应该去看望一下,但因琐事缠身,被耽搁下来,之后便没了再去的念头,直接通过微信红包向芳子表达了一点心意。我想,以她的为人,这样操作,或许更妥。
回想这么些年,尽管我再三告诫自己宽厚待人,也曾为芳子购房时雪中送炭,但更多时,我其实并不太关心她的现状,并不在意她如意与否、幸福与否、健康与否,根本没有像牵挂别的朋友那般牵肠挂肚。她来联系我,虽不排斥,却不热情,也没主动联络她的兴趣,或许,我只是拂不开情面罢了。
我知道,所谓存善念结善果,或许,多一份豁达、包容,多一份感激、感恩,生活就会美好许多。应该对芳子好一点,然而,我始终强迫不了自己。
那么,唯一的解释,这么些年,芳子从未走入我的心里。
那么,唯一的定位,这么些年,与芳子的关系,竟然是如此尴尬。
第二篇:青春难免尴尬散文(最终版)
一
中师刚毕业的她,十七岁,一袭时尚而不张扬的藏蓝色旗袍短裙与她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相映成辉,一条俏皮的麻花辫斜搭在腼腆的笑窝旁,出水芙蓉般地叫人怜爱——可惜那些“怜爱有加”的热心人一张口就是以婚姻做工作安排的筹码,让未染尘俗的她一直摇头。结果,她便从从省城一路滑坡,分配到了莽莽的大山深处,揭开了青春华年的序幕。
如果用无怨无悔来描述她在大山里的日日夜夜,无疑很崇高,很伟大。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从小在书堆里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地贴完了一张又一张奖状,她的心无疑被抬到了云天的九重之上,这个现实带给心还在象牙塔里浪漫着的她真有那么多的崇高与伟大么?
一群刚入校门的山娃子:这个哭着鼻子要妈妈,那个孩子身上都是屎尿,还有两个打翻在地上……就算以前实习过,也没这么严重的,她学的只是幼师,哄着孩子唱唱跳跳一二十分钟就够了。现在呢,得收齐家长们的学费欠款,得管好孩子们的学习,语文,数学,音体美,一人全堂包,啥都得操心。
从书虫立马成为五六十个孩子的班主任,这可不是变戏法那么简单那么轻松的!青春里的第一道坎,就那么尴尬地横在前面。
但是,尴尬又怎样,抱怨再多,于事无济。只有咬牙切齿地忍,只有不要小命地拼。
很多个白日请教老行家,四下里家访;很多个夜晚攻读教案,翻看教育杂志;很多回接受公开课,挑战自我……一次一次低下高傲的头,忍住卑微的泪,将尴尬的坎跨过去一道又一道。
某一个夏日的黄昏,她家访回校,一个人急急走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忽然大雨瓢泼,电闪雷鸣,行走在这样的雨季,即便人潮如织,你也会觉得孤单如云,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紫伞,看那雨线不停泻落,脚底已成溪涧。浊水带着暑热无情地进入雪白的跑鞋,脚趾失去了玉脂的光洁,泥沙充塞,扑灭了所有雨中漫步的惬意。只是短短几分钟,雨水顺风就溅湿了腰肢以下的裙摆,寒意开始蔓延。斜披的辫子也沾着雨珠滴湿了她那袭淡绿仿旗袍的格子裙。这样的暴风雨里,一把小伞无法成为庇护神,她干脆扔掉雨伞,仰面朝天,让雨点急骤地敲打她的面颊,又淌成小溪顺着脖子流向全身,深深的孤独软软的脆弱将她化成了一朵雨中湿云。
只是一刹那,她又拿起雨伞,奔跑在茫茫的雨幕中,仿佛轻捷的雨燕,散发着蓬勃的力量。
二
一班的鼻涕虫还是降服了,公开课也红遍了整个大山,在孩子声声的眷恋里,书虫还是成功转型为山娃们最亲爱的老师。
只是,这里交通太差,很多个周五与星期日,不得不一人留守学校。
这是一所在乱坟岗上砌成的学校,周围除了山,还是坟,见不到山民的房子。那竹林深处倒是有很多猫头鹰,夜里“快哭——快哭——”地催人悲苦,到了子夜,它们也会化作冤魂似的长长叹一口气:“唉——”听得灯下独守的女子汗毛倒竖,眼前魅影晃动,连灯光都有了阴森,周身一阵子战栗,立马拉了被子蒙头而卧,恐惧却不依不饶地在黑暗里弥漫,那一刹,泪水是要决堤而出的,偏偏又不肯哼出一声来。
其实最大的恐惧,并不是这些孤坟夜啼。那些半夜拨弄门闩的男人,才是让女子最为恐惧的活鬼。
早就有种种的传闻说,某一年的外乡女教师,半夜的门被拨开,惊慌而逃,差点失身。还有某个山里男人野性发作时,连七十岁的老妇人都不肯放过,当场按在玉米地里。她是把清白看得比命还重的女子,很是害怕平日里拿龌龊眼光不停上下睃她的男人。独自留守学校的周末,她总是早早洗漱完毕,闭门不出。尽管白天出门都是立即关上的,生怕有坏男人趁机溜进去,她还是会拿着电筒小心地照一照床下以及房中每个角落,确定安全以后,就放一个盛满水的铁桶紧贴着门,上面还斜倚着一个圆圆的铁脸盆。这样,万一有歹人拨开门闩,一推门,重重的桶子可以挡一挡,而盆就会哐当哐当地滚下来,给熟睡的人儿报信,让她可以迅速拿起枕旁藏着的棍子将歹人一棍打倒!这样小心翼翼把自制的防狼机关都布置好了,躺下时,她还是觉得那道门上似乎有很多的刀尖在拨动,毛骨悚然,不敢深睡,真怕脸盆滚落下来自己都不知道。
三
这种孤坟乱岗的阴森,终久导致了一场被鬼亲吻的梦魇。
那是一个周日,偌大的学校依然只有她一个人在黄昏前抵达。两层楼的房子除了迂回的走廊,斑驳的土墙,呜咽的阴风,实在没有谁可以陪伴她。就算已经在这里独自呆过了很多次,止不住的惊惧依旧无声无息地飘来。
当黄昏悄无声息地带走一切光亮与喧嚣后,独守在这座大校园里的女子只能小心翼翼地插好门,和衣躺下,但求渐入梦境来驱赶这无边的恐惧。
这一夜,梦中的她突然觉得很窒息。明明在无边的黑暗里下坠,偏有千钧压着身,不容你动弹,不许你挣扎。于是她张开嘴,在黑暗里大叫,可是喉咙有棉花堵着,所有的声响都被吸收了还是撕裂了,什么也叫不出来。
身子继续下坠,胸口到脚被沉沉的黑暗压着,甚至能感觉到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掐住了她正要抬起的双脚。
她感到一身凉飕飕的,可又是湿淋淋的,冒冷汗了吧,好累好累!
不能松懈,拼着劲跟黑暗挣扎,朦胧里的意志在告诉她:任其坠落,必死无疑!
她仿佛看到了猫头鹰瞳孔里的绿光,听到那狰狞的笑音,感受到压制的力道越来越上,直逼喉管!
“不,信者有,不信者无!我不相信鬼,鬼又怎奈我何?一——二——三——起!”她在梦魇里无声地大喝一句,陡地坐了起来!
四围是黑压压的,她噔地拉亮了电灯,刷刷的白光之下,无边的黑暗消失,好静好静的半夜,好冷好冷的身子,牙齿不由自主地颤抖,磕出了咯吱咯吱的窸窣之音,恐惧似乎还在空气里猖狂。
好险啊,幸亏还有那样的意志,她一边庆幸着,一边伸手摸出了书来。这一个夜是再不能入睡了,汗水混着泪水在书页里氤氲,无声地濡湿这个大山的夜。
值得庆幸的是,此后的大山之夜,竟然再也没有类似的梦魇发生,想来“鬼”真的怕了这个敢拼的女子——阳气太甚,猛过男子,不好亲吻的!
四
在没有扎根大山的旅者眼里,大山是繁茂树木和怒放花海织成的人间天堂,其实只是没有完全了解而已,梁实秋在民国居住的“雅舍”之简陋,她在九十年代的大山里完全体会到了。
滴滴答答的春雨,似乎踩着小诗的轻快,却带给了她平仄难定的困惑。屋漏,用尽了她的所有盛水工具:床前一个大脚盆,叮叮咚咚是最大窟窿滴下的进行曲;蚊帐顶上一个脸盆,滴答滴答是小缝隙漏下的琵琶曲;还有窗前、门角落里不少地方摆放的花钵和水桶,都在伴奏呢。除了办公桌有地儿挪,保持着干燥,偶尔衣柜也会遭受雨水的侵蚀,那些漂亮的衣裙,染上难闻的屋檐水酸味,不留神还能长出霉斑,怎么搓也搓不掉。
跟这些小雨的“诗意”捣乱比,最歹毒要算刚苏醒的山蚊子。还没吃过甜美芳香的人血,饿得正慌,叮上一口,那可是了不得。上厕所也得拿上一把蒲扇,一边小心蹲着,一边四处扇着,不能大意,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就要使大力扇,要不然某些地方咬上一口,化了脓,开刀都不能够,那可真够惨烈了。她原本皮肤水嫩,每年被这种蚊子叮过的地方,都会奇痒无比,长一个大包。大腿上曾经因为蚊子的叮咬,化脓,用了医生的膏药贴着,结果脓包竟扩大比膏药还大——好一个“大馒头“,一般的裤腿都拉不过,只能穿宽松的运动裤。连着打了一周的青霉素,脓包只是奇痒,奇痛。熬不过,她终于还是让医生拿了尖刀划道口子,剜掉那一坨烂肉,之后才慢慢愈合,留下一个铜钱大的疤痕。人见人问,怎么来的,竟没人相信山里有这般的毒蚊,而她手臂与脚踝上,不少的小疤痕都是这种毒疖子遗留下来的,弄得她好生尴尬,仿佛自己真撒谎了似的。
五
孤坟乱岗上的青春岁月,几乎没有一个夜晚是安然的。幸运的是,这样的尴尬也造就了她的机敏,她的沉静。在大山深处的两年里,她没有成为悲剧传闻的主角,给山民留下的是她勤勉的身影和爱心的故事。那些飞扬着悠扬琴声的黄昏,浸染着书香的夜晚,成了岁月里最美的风景。
青春,难免会有尴尬。彼时的恐慌,经年以后,便觉着是一种奇迹般的勇气见证。褪去这些青涩,白荷已经静静盛开,不忧,不惧,亭亭而立,笑靥芬芳。
第三篇:尴尬的青春散文
忘了哪一年,娘就开始半忧半喜地念叨:“哎呦,孩子们像施了化肥的庄稼—咋长得这么快那?好像刚脱掉沙土裤子没几天啊,就长成小伙子大姑娘了!”
那是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的环境比起往昔要“阔绰”许多:至少那厚重的土坯房早被明亮的瓦房取代,煤油灯也跟着“鸟枪换炮”换成了电灯,甚至十四吋的黑白电视也“招摇过市”地“走”进家门。只是在那经济不流通的岁月,人们的口袋始终干瘪着,恰似老太婆那张失落了牙口并皱巴巴的脸。于是,不知停歇的娘在空闲的院落里开垦出一块菜园,在菜园的周围娘插上了高高的栅栏,将绿油油的蔬菜围于中央—唯恐那“色胆包天”的鸡群前来“骚扰”这些水灵灵的“蔬菜姑娘”。
你看那“黄袍”加身的公鸡总趾高气扬地仰着头,恰似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而那些母鸡总高挺着胸膛,每天“咯咯哒咯咯哒”地炫耀不停,好似昭告天下它做了妈妈。我们则乐此不疲地奔波在鸡窝与柴垛之间,争着去夺那些温热的蛋宝宝。“娘,晚上我们炸鸡蛋可好?”我们总可怜巴巴地望着娘,抓住鸡蛋的手舍不得松开。
此时的娘总缄默不语,只见她轻轻接过这些蛋宝宝,然后用她粗糙的手掌轻轻将其抚摸。一会儿,她匆匆取来一块浸湿的毛巾,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那蛋宝宝们有点污垢的脸颊,一边自言自语:“这些鸡蛋要给咱家丫头换花衣裳的!”我们知道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看着娘慈悲却又倔强的眼神,再看看我们那短了又接接了又短的旧衣服—要靠蛋宝宝来“舍身取义”,不由得一声慨叹。待到第二天“太阳美人”娇羞地登场,君不见天空竟瓦蓝一片。“丫头,娘不识字也算不了账,就像聋子的耳朵—摆设。这次你自己去卖鸡蛋吧!”娘将一竹篮沉甸甸的鸡蛋递给我,我吐着舌头,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嗷……赶集要趁早啊,我在娘百般叮咛中出发了,奔赴那个菜市场,说白了就是那片“兔子不拉屎”的荒地,凹凸不平处盛开着一簇簇妖娆的野菊花。
“哎呦,多俊的丫头嗷?啧啧……”一个眼小嘴大、皮肤白皙、衣着讲究的女人一脸媚笑地跳下自行车,只见她轻轻撩起竹篮的花盖头,并用她纤细的手指拨弄那些憨态可掬的蛋宝宝。“我用人格保证绝不骗你,集市上的鸡蛋九分钱一个,你的这些我全包了,咋样?”“啧啧,好大好鲜亮的鸡蛋嗷,一毛(角)钱一个我要了!”一个黑黝黝的脸颊并满脸胡须的男人“瓮声瓮气”地嚷着,只见这英雄膀大腰圆、健步如飞活像张飞张益德,他唯恐“天下不乱”,也挤凑过来。
只见他大手一挥,霸着整个篮子。我一见心里便乐开了花:“哈哈,有戏?咱可是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嗷!就是卖,咱也到菜市场,你们接着斗呗……”我忙夹好篮子一路小跑奔向菜市场,留得那对冤家吵得不可开交。“一毛二一个鸡蛋嘞”菜市场的叫卖声让我诧异—不曾想啊,原来那个女人信誓旦旦的誓言恰似泡沫?那个“霸气十足”的男人竟如此吝啬?更匪夷所思却是下面的一幕让年少的我啼笑皆非,甚至尴尬不已。
“丫头,你自己来得?”一位卖鸭蛋的老婆婆一脸笑容地问,随手递给我一个小板凳。“谢谢,往常我娘和我一起来。”我有点羞涩地坐在她身旁,身后好像有座山顿时心安许多。放眼望去,你看集市上应有尽有:瓜果梨桃、五花八门的蔬菜、锅碗瓢盆小板凳……你再听那吆喝声此起彼伏,南腔北调渗透着烟火的味道。“哐当”一声让我的“元神”打回到现实,妈呀!一辆自行车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竹篮上,我的蛋宝宝“中大奖”喽。你看那些可爱的宝贝伤痕累累或头破血流嗷,甚至还有几个蛋黄喷出惨不忍睹。再看“肇事者”不过二十岁出头,她留着剪发,相貌平平衣服简朴一看就是来自农村的丫头。刹那间人们都停止了喧哗,时光凝滞,人们都张大了嘴巴,我身后的老者也不知所措,她呆呆地望着我那篮狼狈不堪的蛋宝宝,嘴脸抽动几下,便又了无声息地提起那兜鸭蛋搬起小板凳向身后躲闪着。那个丫头一看这阵势顿时嚣张起来:“哎呀,卖个鸡蛋也不看死活,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她一边俯下身子竖起车子,一边骂骂咧咧地想骑车而逃。
“你给我站住,砸坏了我的鸡蛋你还想跑不成?”我愤怒的像头激怒的雄狮在怒吼着,脑海中娘抚摸蛋宝宝的镜头浮现于眼前,那些温热的宝贝被她砸得体无完肤,还这般嚣张?我一把拽住她的自行车,生怕她插上翅膀。“滚蛋,小丫头片子”!她急了用尽力气要辦开我的手指。“哎呦,欺负一个孩子做什么?”有人像位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不大会子我们被人们围在中央,有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大,有的人窃窃私语,有的人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不赔我钱,我不会放你走!”我死死地抓住车子,任凭汗珠儿滴滴答答垂落下来。我不敢松手,不敢就此作罢,更不敢回家去看娘那有点忧郁甚至哀伤的眼。“好了,我按一毛二一个买你那几个破鸡蛋怎么样啊,丫头?”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行,那裂缝的鸡蛋我卖给谁?要不你全要,一毛二一个,要不你要破的一毛四一个,鸡蛋你拿走。”我像谈判专家提着条件。周围很静,叶落有声。
“想得美,敲诈啊?”那丫头瞪着眼睛,像一头愤怒的斗牛。“告诉你,姐姐没钱!”她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不赔我就休想离开,要不我怎么回家?怎么向娘交代啊?”我瞪大眼睛生怕泪珠儿“不争气”地落下来。阳光明明很温暖啊,咋让人感觉如此寒凉那?“你看这丫头,心眼真多,小嘴巴蛮厉害。”“不是,你看这孩子脾气真大,你瞧她气得浑身发抖嗷……”那些观望的人们议论纷纷,最终有人喊了声:“算了,砸坏人家鸡蛋赔钱得了,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做什么?”接着很多人迎合着,那个丫头的脸顷刻间绯红一片,她数数有几个破鸡蛋最终如数赔偿。“小丫头,你的鸡蛋还有几个?剩下的我全要了”。一位教师模样的中年女人一脸浅笑地走了过来,她开始往她的兜里捡拾蛋宝宝。“阿姨,你看有裂缝的,我便宜些卖给你,一毛一个咋样?”我很认真地点着数,像极了心细的娘。“好个较真的丫头,裂缝的也没事,中午我炸着吃。”她的眼真好看,充满了慈悲。日头逐渐升到头顶,阳光很刺眼照得人儿睁不开眼睛,我伸出手掌来遮挡那轮太阳,阳光穿过指缝竟色彩斑斓……
忽然有一天我陪娘去逛街,有位街坊婶娘神神秘秘将娘拉到一旁:“啧啧,我说芳照嫂子啊,你看看你们两口子老实巴交一辈子,像个闷葫芦,咋养出这么一个厉害的丫头……”她像个长嘴婆眉飞色舞地和娘“咬”着耳朵。回家后娘一直缄默着,咱自知这次又惹了祸,自然蔫头耷脑的不敢多话。“我说晶儿娘,咱家丫头快出名了,昨个有人说咱家丫头……”爹破天荒地眉开眼笑,或许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爹的态度让人惊诧。“嗯,我说她卖得鸡蛋咋这样高价那?这个祸事篓子嗷!”娘叹了口气,眼圈开始发红。“晶儿啊,以后记得凡事让人家三分,这么较真长大了会吃亏的!”娘唉声叹气。
“不对,做事要看是非的,我们没做错,凭什么—没有原则地一味地忍让?”我最看不惯娘在人面前低头哈腰的样子。或许年少轻狂,刚刚萌芽的青春首先品到得唯有辛辣甚至是尴尬。
或许在娘眼里你永远长不大,十二三岁的我依旧偎依在娘的怀中像极了以往。“哎,有时真担心你们会长大,像小鸟儿长硬了翅膀。”娘总是喜忧参半地喃喃自语。“哈哈,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说傻话,孩子不能一辈子被你拴在裤腰上啊?”爹笑得很大气,娘点点头眼里浸满温柔。
或许唯一能让娘骄傲的事情就是我参加全县的小学部“尖子生”竞赛,唯有这种“光荣”才能弥补她那不着调的丫头种种的“缺憾”。此时的娘不再“囤积”鸡蛋,不再颠颠地跑到菜市场“换钱”。奇怪嗷,太阳好像从西边出来啦?娘很刻意的为我改善伙食,并不断地变换着“花样”。“这次考试,听说像过筛子筛下很多学生那,我家丫头下周一就到县里竞赛了……”可怜的娘像罗罗嗦嗦的祥林嫂逢人便说,人家总敷衍着点头称赞。偶尔也会有“欠扁”的家伙嗤之以鼻:“嗯,没想到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两口子竟生出个二了吧唧的丫头,脑袋瓜倒还不赖!”“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我挽胳膊撸袖子要和人家拼命。那人一见自知“说走了嘴”,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而娘依旧听不出好赖话似的,一个劲地傻笑。
要不是娘伺候小皇帝般悉心照料,“考试”对我而言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字眼。只是在娘“掐着耳朵”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我不得不“一本正经”起来。在这青春萌芽的时节,或许我们品味得只是青涩,纵然咱“二”得不知所以。但作为同龄人的同桌却给我上了“致命”一课,让我懂得小小的年纪也会暗藏心机。
同桌凤扎着长长的麻花辫,她的长发及腰总扎着一根挽着蝴蝶结的红头绳。人家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高高的鼻梁,只是嘴有点大总向上翘着。齐眉的刘海恰到好处的挡住眉中央的那颗美人痣,走起路来刘海和麻花辫儿相映生辉。这小人还是一个“马屁精”—小嘴特甜,在老师面前可是一个“红人”,当然老师喜欢她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人家勤奋好学,门门科目都名列前茅。
终于竞赛开始了,我们被分配到初中的一座教学楼里,四处都渗透着新鲜与诱惑。我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个劲地瞅个不停,而我的座位极其隐匿—在教学楼的最后一排,眼看监场老师发下一沓沓试卷,最前排的学生将试卷一排排地依次往后传……看着其他考生都“刷刷”地答着题,而我的第二张试卷却像捉迷藏的新娘—丝毫不见踪迹。此时我的城池开始沦陷,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看到凤的麻花辫在我眼前轻轻摇摆……
“老师,第二张数学试卷还没给我那?”我站起来怯怯地问着,心里鸣起锣鼓。“不可能嗷?按照人数发放的,不可能少你的啊?”那位老师很“执着”,依旧和她的同事聊得火热。“可是,老师,我真的没有啊?”我“一根筋”地和老师对峙着,任凭时光从指尖划过。过了很久那老师白了我一眼,扭着屁股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气呼呼地丢给我那张“久违”的试卷。那天真见鬼,题出乎意料的难。我匆匆忙忙地“划拉”着题,恨不得手脚并用。等我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吹哨声骤然响起,老师亦开始警告:“时间到了啊!同学们检查一下,请马上交卷!”顷刻间咱汗如雨下,这可咋整嗷?题都没做完那,怄死人啦?
“我要把这试卷给老师看看,这题好难嗷!”凤掏出那张我翘首期盼许久的试卷,得意洋洋地显摆着。“凤,你太过分了,干嘛扣下我的试卷?我都没做完题,你知不知道?”我夺过试卷恨不得抽她几个耳光。她的脸有点变绿,支支吾吾地搪塞着。终归是孩子,这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说实在的我的爹娘也不过问他们的丫头考得如何、会不会“砸锅”?“这次考进全县前二十名的学生有两个:十八名于淑芳,十七名是晶儿。”班主任的这话如颗炸雷,让那平静的海面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这个结局让我们师生都始料不及,当时的我真叫“一个头两个大”打死我都不敢想:我竟中了“大奖”?可惜班主任话头一转:“我们这两位同学不一定本人去考,老师们再商量商量看谁的成绩最好让她顶名去……”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只见凤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凭什么老师如此偏心?凭什么我们考得名次让他人取代?”人生中第一次较真,就在这青春萌芽的时候,还未见到青春闪亮,为何我们悟到得却是苦涩,甚至是尴尬?那一刻的世界如此混乱,看不到天空本有的颜色。此时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我咽不下一口饭,纵然我自幼是个“吃货”。“晶儿,有事吗?跟娘说说好不?”娘好像察觉到什么,有点诚惶诚恐。“没事,娘,我去老师家一趟。”于是我丢下碗筷,一路小跑赶往学堂。当时任教的老师都住在学校的家属院,离我家并不远,步行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吆呵,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晶会来我家?”数学老师像看到我在“梦游”,忙跨出门抓我的手走进里屋。“老师,我想知道我的成绩。”我羞红了脸开门见山。“嗯,这次数学题很难,你的成绩蛮好,竟八十七分,于淑芳考了七十多,其他的人刚及格。所以你百分百去考试的,放心吧!”老师吸着烟,那袅袅烟雾弥漫了她的脸。我点点头,没有告诉她我没有做完题的“典故”,或许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老师还我一个公正的理由。
当我走出门,看到皓月一轮,明亮得无遮无掩。不远处飘来一股花香,融化在这如水的月色中竟如此妙不可言。我走到花池旁,看到竞相绽放的花丛深处,那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在夜风中翩翩起舞,让人期许令人动容!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不知何时年少的天空充满伤感,甚至莫名奇妙的挫败感霸占了心坎,常常如同林妹妹悲天悯地或顾影自怜。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敢上九天揽月敢入海底捉鳖的疯丫头逐渐“乖巧”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不着调的丫头走了极端—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一个人自说自话,喜欢一个人望着那抹云彩出神,喜欢一个人在蒙蒙细雨中行走,抬起头让雨滴亲吻自己潮湿的脸颊……一股怅然无处躲藏,甚至自己都找不到忧郁的理由。
我有一个“哥们”叫笨笨,是只杂交的狮子狗,它和我们很要好。这家伙个头儿不高,头却很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软啪啪”的小鼻子向上撅着,连同它那黑乎乎的、高高的小嘴巴融为一体。那一年,笨笨老得蹒跚了步伐,耳背似的,家里来陌生人都不知道“应答”,每天都倦倦地萎缩成一团。但只要我们回家,它就会摇头摆尾跟着我们“南窜北逃”。“笨笨看不了家了,把它卖了吧,要不就老死了……”爹“吧嗒吧嗒”地吸着烟,紧缩了眉头。娘的眼忽然湿润起来,看到爹那张铁青的脸便欲言又止。“我不!”哥哥支支吾吾地反驳着,爹不说话,只听到钟表滴滴答答的声响敲痛人的心。笨笨也不出声,乖巧地舔舐着它那长长的毛发。哥哥抚摸着笨笨的头,泪珠儿像断线的珍珠打湿了笨笨的脸。傍晚我跳跃着跨进门槛,看到笨笨已被五花大绑起来,那个收狗的家伙一脸横肉一副挥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势。娘躲在屋里隔着玻璃往外看,哥哥红肿着眼睛呆呆地伫立在笨笨身旁。爹大手一挥:“抬走吧”,只见他的手心里就攥着那么一点点钱。“呕呕…”笨笨看见我呜咽起来,那滴浑浊的泪瞬间滑落。“滚蛋,谁要你的破钱?”我抢过那点可怜的钞票丢给那个屠夫。“你这丫头,疯了?”他悻悻逃走,回头骂了声:“娘的,一家子神经病?”那次爹没打我,或许我怀抱笨笨哭得太难过?自古多情伤离别,这种情愫天下生灵皆然。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已失落了悲伤的理由,笨笨始终在我怀里只是不再呜咽。
家巷深处依旧传来这首歌,年少的我们纵使听得“千百回”依旧让人儿心动:门前的那些茉莉花,已经慢慢枯萎不再萌芽。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年纪,什么样的欢愉,什么样的哭泣?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第四篇:情感散文
路过爱情
很久之前,我们还熟悉彼此的时候。我半开玩笑地问起过你,为什么不能帮我写一篇文字。你说,你不想。
很久之后,包括此时,我仍是认为,因为不够了解,才写不出。我也一样。从认识到现在,不足一年,却是经历了两次拉黑,一次你拉我,一次我拉你。这两次不愉快的举动,或许能说明什么,我们心知肚明。也
曾试图一辈子不把你写进我的世界之中,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无法驻足一辈子。那些一起聊天的日子里,我总是说你幼稚。其实,至于你幼稚与否,我又怎么能够妄下断论?只不过是,不想彼此走的太近,以至于无法活在现实中。
因为不能很了解你,所以这篇文字注定是一篇独白。以前,每晚都聊天时,我会担心;之后,每晚都是黑色头像时,我又会想念。可一切好不容易都还算差强人意,我又怎能任性地使坏?远远关注足矣,我们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喜欢你的文字,因为那都是真实的内心独白。有时候,读你的文字,就像是在窥探你的心事般,如此感动。你的性格中带着天性使然的羞涩,熟悉的人还好说话;在一堆陌生人面前,你会有自己的保护色。这一点,我和你很像。喜欢你穿白色帆布鞋子打篮球的样子,就算未能站在你身旁,但依然甚是欢喜。犯花痴地说,我喜欢任何一个穿白色帆布鞋的男生,估计男人是很少穿的了。想想,犯花痴的年纪也都该过了。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脑子里的片段很多,而确实有意义的,真的很少。你以前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为什么和我这个女人说这么多废话。其实,我有多感激,那成堆的废话陪我度过太多的失眠之夜。你不是我,你也不能了解我,因为关于我,我又告诉过你什么,你又问起过什么呢?所以,很多事情是无法没节制地问下去的,因为越是问越是伤感。也可以说,许多想问的事情,到你那里,便再也无法问出口。
既然无法逾越一些东西,那就留彼此好的印象,一辈子。记得为你发过这样一条状态:我知道,爱可以排除万难,可万难之后,更是万劫不复,这是我更相信的。你说,你喜欢我;我说你是在戏弄我。在比较保守的爱情观下,我始终认为,越是说出口的喜欢,就越是开玩笑。事到如今,我们就把错过的故事,成为理所当然。是啊,在生活面前,我们要把多少遗憾,无奈归于理所应当。此刻,脑子里蹦出一句你发给我的话——有些话,说给了一个男人听,就不要再和其他男人说了。你知道吗?这句话说得很男人,我信以为真,以为这就是爱情。罢了,路过爱情,仅此而已。
这篇独白,写的好无力。不得不承认,有一些往事,回忆起来是吃力的,因为就没打算保留一辈子。记住也幸运,忘记也要接受。生命中,经历的人事,无非就是不停遇见,然后忘记,而留到最后的,被叫做回忆。是不是不够珍惜,所以才会觉得写的足够吃力?乱七八糟,这篇似年终总结的自我检讨书,怎会如此啰嗦?这就是为什么从来不写纪念文,就在于我写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好多话,就掩埋在时光里吧。
如今,各自安好便罢。何必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或者,唯有此,才更刻骨铭心。
第五篇:情感散文
题记:
女儿是父亲的“情人”,从她来到世上,他们就结下了一生解不开的缘。
我把此文送给女儿,愿远方的她平安幸福,并祝她生日快乐!
文/曙光
茉莉花开了,开在六月,每当那洁白如珠的花蕊,一朵朵俏临花丛中的时候,我总会不舍地剪下一枝,撷取一朵,放在眼前。
流连顾盼,袅绕清香,雅致的茉莉花就是一位清纯的少女。
“花心”的我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久久地守在花丛边,透过花瓣,眺过窗檐,思绪,早已把远山,往事连成了一片……
六月的山区,阴雨绵绵,晨雾重重地笼罩着山峦。
当云开雾散,太阳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我和阿美看了一下今天采下的花蕾,估摸约有十多斤,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茉莉花静静地躺在花篮里,那种纯真,难于用语言来表达,阿美甜甜地笑着,一只手撑着腰部,一只手用毛巾擦着我们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她疲倦的面容,沾满泥土的衣裳,衣服下面因身孕凸出的腹部,我心疼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回去休息吧,孩子都累了?
阿美骄傲地说道:医生说还有十多天就生了……
我背着篮子,提着小木凳,阿美依然一只手撑着腰部,顺着田坎,沿着河边,慢慢地走了回去。
太阳出来以后,挂在枝头的茉莉花竞相开放,原来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如今朵朵笑得阳光灿烂,就连躺在花篮里的花儿也耐不住寂寞,一朵朵逐渐绽裂开来。
我似乎听见它们生命里流淌的声音;
听见那流淌的岁月在母体里喘息。
我似乎看见那洁玉般的花瓣在挣扎着舒展;
看见那一朵朵生命奇迹般地诞生。
闷热的空气里,茉莉花生命的芬芳,夹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清香,四处飘散……
六月的一天,我们的女儿诞生了,她出来的那天,阿美在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呐喊。
我站在卫生所的屋檐下,守着那瓢泼的大雨,心里疼了一夜……
女儿给我们带来了福音:这天,旱了几个月的土地饱饱地喝足了水,中午时分,我看见地里的茉莉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得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得娇艳。
茉莉花又开了,依然开在难忘的六月,我习惯性地剪下一枝,撷来一朵,放在眼前。思念,结成一缕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