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夜雪来一晚散文
重阳节前日的午后飘起雪花,尽管它柔弱到不堪,很不成气候。但它,还是令我感叹!它的不请自来,它的不怒自威。这个秋天,我很闲、很沉醉,我把自己安插在秋天里,感觉和秋天混熟了。这儿一片正绿呢,不远处竟然就金黄耀眼起来,再一看,又有那急红了脸的一树一树的叶子。一天一个样的演变着,原来时光就是这样流动的,我跟花草树木一同感受着,成熟与饱满。
第二天早上,地面、草坪、枝头,白了。一夜的功夫,把个风风火火的秋淹没了。目光落处,昨日花黄以不是。这冬天,这雪。让一切显得那么措手不及。
公园里有点冷清,松树的枝丫上,翠绿裹挟着白雪,如盛开的棉桃。那浓稠红叶子的树,红托白,白泛红,如卧雪红梅。白杨树金黄的叶子,在白雪的映衬下,迎风摇曳。真是昨日、今朝两重天的世界,我正恍惚梦境与自然之间。这时迎面一对老夫妻,进入我的视野。女人的小手牵在男人的掌中,并肩前行,就像一片秋叶恋着一棵老树那样,在寒风中依偎,神态怡然。我的心一下子被他们牵绊住了,就那样看着,他们缓缓的小步移过来,是她?那女人没看我,涣散的目光投向前方,那男人不认识我。他们静静如落雪,划过我的视线。我忍不住回过头,不远处,男人放开手,停下了,说,自己走。女人蹒跚,像学走路的幼童,很害怕自己走的样子,捉住男人的手,不肯松开。男人只好又牵起她,像牵着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男人个子高大,背微驼,光着秃顶的头,光着粗糙的手,穿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倒着碎步,尽力保持均匀和女人同步。女人个子矮小,天蓝色上衣,红色的绒线帽和红色的手套,光鲜的打扮,在阳光下,白雪中,耀人眼目。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这样一首老歌的温情中,我看到了一幅时光老人手中的剪纸,一座岁月凿磨出的雕像,在我脑海中定格。
我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以前在小区里见到我,她就笑着打招呼,很亲切,就随口叫她大姐。一身红色运动服,白色的卫生帽,一张白净的脸,每日穿梭在小区里,手脚麻利地打扫卫生。活儿干得细致。一边干活,一边和闲坐着的女人们说笑上几句。也不知道她家养了多少盆花,或许是品种挺多,经常看到她拿来自己家的花苗,送人。活干完了,她会在一楼小卖部门口和女人们唠嗑,唠她家的花,唠着唠着,就禁不住跟人去家里看花,是个极爱花的女人,小区的女人们受到她的感染,买盆,买土的纷纷行动,养起花来,就连眼睛近乎失明的朴嫂家,窗台上的花盆里也红是红,粉是粉起来,她也成了朴嫂家的常客。小区比以往干净了;小区花坛里的花更加水灵了。春天里风大,她大花纱巾包在头上,很美,一点也看不出有六十多岁的样子。我以为,如此生活精致的女人,家里定会有个宠爱她的男人。却又听得人说,女人的男人不地道,等等诸多,说法不一。于是,便会想,女人花香四溢的屋,竟为那样一个男人,值不值?可是女人从不说自己男人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依然快乐的,兴致勃勃的,养她的花,干她的活。
后来打扫卫生的换了人,我们觉得小区缺少了什么似的,空落。在小区看见女人被他的男人牵着走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打听才知道,女人夜里一觉没醒来,脑淤血,就成了这个样子。每每说起女人,大家都啧啧着说,真是可惜了,好人啊!
在公园里遇到他们,是我没想到的。无法想象,一个从来不干家务活的男人,或者说是一个贪玩的大男孩。怎样用笨拙的大手,给女人穿衣,洗漱,做饭,把女人打扮的光鲜依旧,再牵起她,去一里多地公园看这第一场雪景。绕着公园,那步子,需要多大的耐心。非心中有爱、深爱,是不能够的,我想。他们消失在公园门口时快10点了,等他们到家,又该是做午饭的时间了。
这女人,把爱,春蚕吐丝般的,为男人编制一个幸福温馨的安乐窝。当她吐尽最后一缕丝,仅剩下一副不够健全的躯壳时。这男人忽然觉醒,于是从零做起,把从女人那里毫不费力就得来的爱,一件、一件的,很费力气的还回去。爱就有了延续。人呢,春当播种,夏当除草,秋当收获,把得来的,存储在冬天里。人生如季节,当这女人遭遇忽来一夜雪染秋,她已在冬天储存了足够的爱。
第二篇:等雪来散文
冬是什么?是寒风飒飒,是白雪飘飘;是佳节喜庆,是亲人团圆;还是围炉夜话,是厚积待发……寒冷却也温暖、让人期盼的季节。而这冬,若是少了一场雪的映衬,那便是像春少了柳烟、秋没了落叶一样,憾失了一段儿别样的韵致。今冬温暖如春,雪迟迟不来。
身居此鄂东南山水小城,虽不会有北地那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雪之饕餮盛宴,每冬还是会下那么一两场雪的。浅浅淡淡是此地雪的基调,一小片儿一小片儿,细细碎碎的,悄无声息的,自天际翩翩而下,总会让人疑惑地看向那天际最虚空:是有位白衣长发的仙女在那里裁制播撒这些精灵吗?“水剪琼瑶醉蓬莱”或是这个情态吧。当然,在你似觉未觉之间,黯淡的午后,又或是万籁俱静的夜深,那雪也会来个激昂的间奏的,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大朵大朵的雪花乘风而下,填满整个空寂,无论是大人还是稚童看了,都会欢腾雀跃起来,不停在心里面祷告:大些吧,再下大些吧!渴望着能去像那空阔的原野与之一起舞蹈、旋转、拥抱!
草木之花多五出,独雪花六出,其又名未央花,一个小小的冰晶体,纯洁无暇,莹润晶亮,摊在手心只是沁凉的一丝丝和转瞬即逝的点点水渍,叫人怜爱,没有一个人不是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它的降临的,它是大自然给人们最神奇的馈赠。
等雪来的日子,是对雪满满的思念和怀想……
雪是年少时光里最纯洁的剪影。初中在家乡念了两年,学校坐落在翠柳如烟的长长十几里河堤旁,美得像绿野仙踪里的画面。冬天里,雪下上两三日,河堤、柳树、冰封的河滩,银装素裹,粉雕玉琢,仿似换了人间入了仙境!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上课的心思,人在教室,心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教我们生物的老师姓李,是个风趣和蔼的老先生,带着副大大的黑框老花镜,手执教鞭指着黑板上植物细胞的解剖图缓缓地问:液泡在哪里啊?哪个是叶绿体呀?我们一律的头扭向窗的那一边神思飘渺无人应答,“干什么,干什么?”老师敲着教鞭,眼珠滴溜溜转从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后瞪视着我们,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佯装很生气的样子,调皮的同学起立喊:“老师,咱们今天解剖雪花好不啦?”李老师使劲将课本、教鞭摔到讲台上,皱眉再瞪视我们5秒钟后,一击掌说:“同意,咱们这节课就出去观察雪花!”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老师已经背着双手一本正经地出了教室。“哗——”,教室立刻沸腾,同学们高叫着“李老师万岁,李老师万岁!”,就如同出闸的小马驹奔向那白雪世界。我们在长长的河堤上奔腾欢笑高歌疯闹一团:拉着李老师打雪仗,看老师白眉白须头顶热气腾腾仿似一位老仙翁、却还假装委屈地说“欺负我老头子啊,你们!”同学们笑倒一片;男同学最坏,趁女同学走在树下,冷不防一脚踹向树干,积雪劈头盖脸而下,覆了你一身一脸,少不得是又一波的反攻;我喜欢闭上眼抱了头躺在堤坡厚厚的积雪上顺势滚向堤底,伴着尖叫骨碌碌而下,说不出的新奇刺激。李老师见了吓得不轻,大叫着“瞎胡闹,瞎胡闹!”连滚带爬到河堤底下去接,可这边接住了,那边又开始了,老师直忙得满头大汗,我们呢,变成了一个个胖胖的雪球儿,笑闹声震破天际……
雪是成人世界最可以释放童真的因由。年岁愈大,思虑愈深,肩负的担子愈重,心的跃动就愈低缓,这是成人世界的法则。可是,在我们内心的最最深处,谁不想抛却一身凡尘冗杂、做个真心随性的孩子自由自在?雪,是的,雪就有这样一种力量,可以瞬间瓦解我们的面具,让每个辛苦担着的成年人放下顾忌,相约着出门去,倾情投入到雪的世界,打雪仗,堆雪人,拍照合影;笑着,叫着,闹着,像一个孩子般赤诚地释放久违的童真。
雪还是家人温暖团聚最可心的背景。大年三十儿,各自天涯的亲人们千里迢迢回到家里,几世同堂欢乐团聚,窗内人们穿红着绿推杯共盏承欢膝下满室温暖喜庆,窗外寒风萧瑟大雪纷飞一片银色世界,窗花红醉,窗玻璃氤氲朦胧,透过雪花看窗内温馨,雪是最可心的背景……
春节过了,雪还没来,等了一季还没来,是有点失望的。突然间气温就降了下来,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那就是春雪了,那该是另一番的美好吧,那——就让我们平心静气等雪来吧……
第三篇:槐雪听夜散文
静静的,沙沙,听呀,听呀,是下雪了吗?
悄悄的,唰唰,看呀,看呀,可不是还夹着小雨吧?
雪夜,槐园里是一片宁静,拥炉夜话的晚上,最喜欢的还是各自穿薄衫卧在一床衾帐里,一问一答的闲话。
小小的居室里,炉火正旺,炉里噼噼啪啪的碳火爆裂着,壶在炉上被烧的翻滚着水花儿,一遍遍再也无法忍耐得住了,那水汽一次次把壶盖顶开。
被子里好暖,与他相对着,半闭着双眼,懒懒的,恬静。无所遮揽的心思,素面,还原到最初的面容。在雪夜里,如早春的枝头杏花儿,无遮无拦的盛开着。艳丽却不招摇,芬芳却不妖娆。那般陶醉,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一双大大的手儿将我的小拳握起,温柔不减初吻样的甜柔,握的有细细的汗了,忽又十指相扣,听到我的一声问话:下雪了吗?
他佯听片刻说:嗯,不像下雪,倒有几份吟唱。不会是谁家的女儿在吟唱?
那又会是谁在吟唱呢?深更半夜的了。又再唱些什么呢?
一定是谁家的媳妇想回家看看老爹老妈的了,可是夫君又不准,或是又受了婆婆的气呢,就委屈的偷偷的哭泣了呗。
哦,好浪漫哦。
这还浪漫?
嗯,就是浪漫呀,和着细细的雪,夜深人静,低低的抽泣,慢慢的舒情:呜呜——要回家嘛,就是要回家嘛,想爸爸妈妈了。“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这分明就是一首诗吗?
我笑着,想象着,捻指兰花,学起那想家的小娘子,嘤嘤的低泣来。这一泣一低吟,竟然想起了诗经里的诗句来,无意间,给落雪的槐园夜深平添了一份诗意的唯美。
呵呵,学的还真有些像呢。他笑着。
哈哈,我大笑。
嘘!小声点,看被人听了去。
谁会听到呀?大半夜的。
嘘!当然,是窗外的雪姑娘了,她躲在门窗外都很久了,看来怕是要听一夜了呢。
静静的,沙沙,悄悄的,唰唰。
窗外小雨加雪,窗下槐树偷偷的饱吸着雨雪之精华,月光很淡,槐树们暗暗许下心愿,来年春天要开满树的花,给世人们看看。槐树忍寒一冬,要用花儿表白心里满满的爱,爱春天,爱人间呢。
雪花儿纷纷扬扬,继续在窗外飘飘。是否是,知道雪姑娘就躲在你我的门窗外了呢。心儿好似小鹿在小河岸奔跑,一种很特别很美丽的感觉。
嘻嘻,真的是呢,好似新婚的夜晚,有人躲在新房的窗下听房。心儿突突的加快速度跳着,脸儿早已是火烧云似的。红晕醉染了素衾,映着灯火融融。窗外雪花轻洒,鸟雀绸缪。室内,炉火映着我和你,各自的脸儿似夜晚的花朵。仿佛间,这花朵,就算到了深冬,还是兀自开放着,不再是争春斗艳,而是醉醉的。那沉醉就似一坛女儿红的酒香,似一杯红高粱的酒度,似一盏杜康酒的解忧解愁的醉意阑珊。
雪夜,雪儿在悄悄的听呢,听一对相爱的人儿不知倦怠的倾诉,听一双相知相守的人儿,亲密无间的心与心的交融。似音乐,似鸟鸣,似花开,似一江春水奔流,似开河的冰排,万马奔腾。
哈哈,心儿在悸动,有种情绪按耐不住。真想吼上一小嗓了,还没等开口,早被窗外的雪花儿听了去,纷纷扬扬的将那份幸福与快乐,传遍了天涯海角了。
忽而想起窗下的那棵玫瑰树,那是一对九十多岁高龄的老夫妻送给的呢。春天栽下的,经今冬的细雪一洗,明春定会开出娇艳的玫瑰的。哪一对老夫妻,总是笑哈哈的,很是快乐。老夫喜欢各种花卉,总是这花那草的栽种,老妻就在一旁帮着忙,递一下花具送一下花草苗。实在帮不上什么就在身后帮着老夫扇扇子,擦擦汗。
边忙着手里的活俩个人边说话,可能老妻有些耳背了,老夫说话声音总是很大。有时候,过路的人都听到了,可老妻还是没听清。老夫就喊着说:亲爱的老伴儿,跟你说个悄悄话咋就这么难啊,全国人民都听到了,你还是没听到,哈哈。
哈哈。别说,这就我可是真听到了,还怪不好意思的呢。儿孙都满堂了,你还整天的情呀爱呀,让人听了笑话。
笑话啥呀,我还没笑话他们呢,今儿爱了,明儿散了,今儿好了,明儿又扭歪了,没个定性。看看咱们俩这爱情,这一爱就是一辈子,这一爱就是一生一世,这才是爱情。都好好学习吧,爱情是互相包容,互相忍让,互相照顾……勺子哪能不碰锅沿儿,要多理解对方,多担待。
雪花在飘飘洒洒,北风阵阵吹。仿佛间,就会看到那一树玫瑰在盛开,开得芬芳艳丽,开得火红欲滴。爱情,在玫瑰花中无瑕盛开,鲜艳,美好。
沿着雪花飞舞的途径,我的思绪也踏上了阡陌纵横的旷野。一道道山川,一条条河流,一畦畦田园。白雪素裹,银装圣洁。脑海中会生长出一片片庄稼来,有麦田,稻田。有大豆高粱,还有各种果蔬飘香,紫色的葡萄,红艳艳的苹果,黄橙橙的橘子梨子……
哦,最后落点在我的槐园里,槐花儿盛开,一串串儿小脚丫儿似的,一只牵着一只,在春风里玲珑娇婉,铃铃的翠响。
看那,看那,蜜蜂采花蜜;看那看那,紫燕衔春泥;看那看那,李杏斗芳菲。回头在看看,越加的欣喜,头年的一只母羊,产下了两只雪白的羊羔羔,羊羔羔在草地上撒欢,那远处,一只老黄牛儿正拼着劲儿在桃花田里耕着地儿:哞,哞哞……
我和我的他呢,不用说了,一定是在为着我们的小日子,每天忙忙碌碌了。要想不错过春天的芽儿发,就要忍耐冬天的严寒残酷。我想我们是早早做好准备的,早早炼就了一颗心儿,只等着春天,只等着春风儿吹来,吹来……
想到这里,就又去看看对面的他,依旧是闪着一双温情的双眼看着我:想什么呢?走神了哈,半天没说话了呢,快点喝点,我用雪水煮得红茶,喝了可是很暖胃的。
不是暖胃,是暖心,也不仅暖心,暖你家的小娘子,哈哈……
哈哈。他也笑了。
我们就一起无拘无束的大笑起来。笑声那般的的清澈似溪水潺潺,那般的欢快似春花烂漫。那雪花儿也不甘得粘着我们的笑,飘飞,飘飞,飘飞,飞去了天涯海角,飞去了小桥流水,飞去寻常百姓家。
只等来年,只等春天。飞雪迎春,瑞雪丰年。人勤地不懒,家家丰收年。安居乐业,五谷丰登。
这真真是一幅绝妙的槐雪听夜图画,美不胜收。恰恰是,好一似春色满园,幸福关也关不住,漾满了槐园,溢满了人间。
第四篇:雪,盼来的散文
“风调雨顺”,暗含了不总是喜雨的意思的。所以有了范仲淹的“淫雨霏霏连日不开”的忧愁了。然而人们却是普遍喜雪的,“少见多怪”的南方人见雪更是欣喜若狂的。年少轻狂的一年,一夜醒来,大雪淹没至膝,天地皑皑素白一色,兴奋的“嗷”地一声冲出了家门,在邻家同样兴奋的狗狗的相伴下,没命地奔跑着,踏出了一行行的脚印。然后就地一滚,全身心地和雪融为一体了。
雪是盼来的,所以北人同样喜雪。“冰雕节”便是证明。与南方的雨雪不同,北方是干雪的,也就更加“干净可人”了。无论多大的雪,无需打伞的,甩甩头抖抖身跺跺脚,雪自然落下。在你充分享受自然的同时,绝不和你纠缠不清。同样是H2O,雪显然比雨灵巧多了。于是引发了哲学的疑问:到底是形式重要还是内容第一?斜风细雨与漫天雪花谁领风骚?真的没有标准答案了。
雪是盼来的,所以给人莫名的兴奋与感动。春夏秋一般不可能有雪的,于是有了“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发誓。雪给我的感动中似乎有吃的因素的。漫天大雪之际,一家人围坐着,看着火锅冒着热气,便有了甜蜜的氤氲。豆腐、青菜、粉丝、肉、红红的辣椒丝、青青的大蒜末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对比着外面的雪白之气,火锅的甜美无以复加了。
和雨不同,雪越大越喜欢的。大雪后,下坡处变成了天然的滑滑梯,锃亮锃亮的,儿童们的乐园了。1992年吧,合肥下了大雪,马路被冻结实了,成了天然的滑冰场。我骑车带着怀孕的妻,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刹不住车的,只能高喊:“让着点啊,后面有大熊猫!”妻咯咯地娇笑着,很是得意自己成了“国宝”。冰路上,单车尾灯的碎片随处可见,不时看见有人滑到,人们哈哈笑着,雪天真是欢乐的年轻人的天下。记得女儿第一次看见雪,问是啥?告之:“糖”。小眼眨眨的她是不可能懂得我信口而出的缘由的。夫妻二人拉着牙牙学语的女儿滑雪的情景犹在眼前,转眼女儿大学要毕业了。
雨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只是合肥今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了,五九时才来。朋友发来一张照片:树干上、小车上都是雪白的小乌龟,姿态各不同的。不由得微微一笑,想起了童年打雪仗堆雪人的乐趣了。
雪是盼来的,自然便有了幸福的味道。
第五篇:盼雪来散文(本站推荐)
我在等待一场初雪,盼它落满城市的拐拐角角,洁白密布,覆没一切,此刻,我想早早地醒来,在没有任何印辙的雪地行走。
雪光映照,天空泛着清幽的光。一切的一切披挂着雪花,安静地沉眠,犹如熟睡的婴孩,沉醉。我盈盈慢慢深情款款,静静地向着远方,与飘渺的雪花相拥,与洁柔的大地亲吻,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澄清澈肺地爽。
在这幽冥而白茫茫的雪野,我或许会遇见您们,我的亲人。一如我的思念会如雪花一样飘临您们沉眠的原野,旋逸着与您们的灵魂交汇。
我想,如在黑河边上一样,遇见两只喜鹊,站在落雪的枝梢上眺望。它们有没有欲念?我不知道,但它们默默地看向远方,在寻找下一个栖息目标,又或只是瞭望,只是陪伴,只是飞翔,只是扇动时光的翅膀,收获喜悦。它们鸣叫的语言,我不懂,但无比喜庆。在家乡,喜鹊是报喜鸟,祖母特别信服它所传达的喜讯。
老宅的一角,父亲栽了几棵白杨,如今高高大大枝繁叶茂,那可是喜鹊曾经报喜时的高楼大厦。它站在高枝上一鸣叫,祖母准会抬起头寻找,且满怀欢喜。有一次,我回家,祖母乐呵呵地迎出来说,我听喜鹊叫,就知道一定有喜事。这不,我孙女回来了。昨天,我还想,这久了,想我二孙女了,不成想,今早就有喜鹊叽叽喳喳,你还真就回来了。
祖母欢天喜地,只因我回来了。
在早已消失了的我出生的那个旧宅里,有一年下了一场大雪。清早,我走出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太美了,杏树、桃树、花椒树上全都结满了朵朵雪花。我站在雪地里傻傻地笑,欢呼:下雪了,下雪了。祖母在院地扫出一条小路,而我偏偏就爱在雪上走。玩了一阵,脸冻红了,手冻疼了,急匆匆地上炕,钻进热热的被窝。祖母拿起我的鞋子在外面拍,她怕粘满雪的鞋子一会儿会湿了。
冬天是寒冷的,尤其那时,总是手脚冻得冰凉。教室里的火炉淹淹一息,也轮不上女孩子能挤到跟前。回家,祖母总是要我们快上炕。我们盖着被子围坐在炕头,祖母将饭碗一个一个递到我们手里。那时的快乐和温暖真的很简单,一直无法忘却,就连那个雪景都刻在了记忆里。那是一场记忆深处的初雪,是童年最美的景,最纯洁温情的画面,最最刻骨铭心。
那一年的春节,我一下子拥有两双新鞋,是多么快乐和幸福的事。祖母托人给我做了一双黑条绒棉鸡窝窝鞋;她纳好的底,母亲又为我做了一双单鞋。我将鞋子整齐地摆在门口一口大缸的旁边。早晨穿棉鞋,下午穿单鞋。其实,那个棉窝窝鞋太小了,穿着夹脚,我只能缩着脚丫穿它。可我还是爱不离脚,也不敢对祖母说鞋子小了,怕她让我给妹妹穿。
祖母的胃溃疡病时常犯,疼起来她躺在炕上呻吟。我害怕极了,偷偷地哭,竟然好几宿失眠。彻夜地想,要是祖母死了该咋办?泪水不停地滑落,直到祖母不再呻吟后,方才睡去。后来考上高中住校。祖母每个周末都会烙一大箩筐饼,并给我炝好一小瓶油辣子,背着它去学校。姐和我上高中一直都是这样。一切都在祖母的计划和安排之中。
听说我的祖母生过孩子,只是一个也没有生成。小时候坐在祖母身边看月亮,她讲过好多村子里的事,唯独没有说起她生孩子的事。不知是晦莫如深,还是隐隐作痛,她从来不提。我们从小就知道父亲是领养二祖父的。二祖父、二祖母才是亲的。一如谁都知道,又似谁都忘了,仿佛原本就是这样。其实,记忆还是忘却,早已无关风月。父亲只认他们是父亲母亲,生父生母是二伯二妈。他是祖母的唯一,我们也是祖母的唯一,比视如已出更甚。祖父沉默寡言,无比勤劳;祖母起早贪黑,任劳任怨。抚养我们长大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事。父亲母亲一门心思地忙工作,生活的琐琐碎碎都是祖母一手打理,因而我们与祖母更加贴心。
一次,母亲要用药罐,将祖母刚煎了一剂的药渣没有问就倒了。她以为是祖母很早熬过的,一直忘了倒掉。为此,祖母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正巧那天我请了病假回家。处在青春期的我,仿佛比两位争吵中的当事人还要痛苦。母亲没有吃晚饭就去学校加班了。祖母早早地躺下睡了。我就睡在祖母身边。早晨起来,不见祖母,而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祖母给我装好的馍。我瞬间泪流满面。就这样流着泪去上学,一直趴在教室的桌子上哭,根本没有心思听课,我在担心祖母,她去了哪里?那时,我恨母亲,她怎么能不问一声,就把祖母还没有喝完的药给倒了。我们总是向着祖母,因为祖母给了我们更加细致入微的照顾和关爱。
在我出嫁时,看着隔着院落站在伙房门口的祖母,沧桑、凄婉、忧伤,眼里含着泪。这一眼让我一下子热泪盈眶,且在脑海定格下了那个画面。我知道祖母不舍,她甚至不敢走近我,怕泪水决堤,怕喜庆的日子哭哭啼啼会遭父亲埋怨。我本想过去给祖母鞠躬,可我已经不能自已。祖母总是守卫着她的伙房,烟囱炊烟升起时,祖母一定是在灶间忙碌。
我生了孩子满月后回到娘家。母亲还在上班,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而祖母巅着小脚,想着法地做好饭。且每顿饭先给我盛来,她抱着孩子,让我安心地吃。孩子哭闹得厉害,我整夜整夜不能睡觉。祖母总要抽空来抱一会儿,让我好睡一会儿。
一次,祖母说,老了,睡在炕上老觉得压得身子疼。我记住了她无意间的念叨,回来后,买了两块花布,将一个被子和儿子的一个小褥子拆了,给祖父祖母一人缝了一条褥子。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事,祖母却是那样的开心和满足。
有一年的春节,我事先换好了几十元的新钱。在大年三十那天崭崭新地给祖父祖母一人一份。那时,祖父他们这一代人,只剩我的祖父祖母活着。作为长辈,堂姐弟们还有他们的孩子都会来给祖父母拜年,而他们则要给压岁钱。对于祖母,那是一个特别开心的年。祖母也要回娘家,她有五个侄子两个侄女,还有侄孙,有了这点压岁钱,她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开开心心地给他们。不管多老,祖母都一直牵挂着娘家的亲人,一起长大,至亲至浓。一如我们,离开家乡都几十年了,老家也荒芜多年,但我们依旧牵挂和想念,每到夏天,总要陪母亲去几趟,拾掇一下荒凄的院落。
祖母陪伴了我二十八年,所有细细碎碎的往事如雪花一样飘扬在心头,温馨而甜蜜。祖母走了,一如她渴望的那样干干脆脆利利索索。一如她一生匆匆忙忙,走得太过仓促,以至于我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那一声晴天霹雳。一直担心哪一天祖母会走了,当她真的要走了时,却毫无征兆,我也毫无预感,一夜间猝然长逝。乡邻们说:昨天还好好的,在门口掰玉米,在房顶收拾晒干的枣子,还在向路口张望,说等二孙女婿来了给小孙女带馍,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是啊!咋就突如其来地走了呢?说好了,要来我的城市到我的新家里看看,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了呢。当时,在我邀请时祖母其实是口是心非,说是不去了,其实非常乐意来。这次真如她说得,不来真就没来。不知她是否遗憾?我却无比遗憾。含辛茹苦地拉扯我们长大,我们工作了,接着又有了自己的家,总也顾不上好好陪陪他们,就这样阴阳相隔。
岁月就这样无可奈何东流去,空留一腔思念,悠悠远远。
渴望一场雪纷纷扬扬。站在雪地思念,能梦幻般地看见祖母,如梦中一样朦朦胧胧,一如您生前。
是啊!西北大地下雪的次数越来越少,雪也越来越小,总是薄薄的一层,从来没有淹没我的村庄和我的城市。我轻如雪花的思念,瘦瘦小小,纤细的几乎快要断裂,可每当雪花飘飘荡荡狂飞乱舞时,仿佛一切思绪都瞬间复活,飘摇在心头。童年的记忆总是深刻,易于怀想,无法忘却。那么贫瘠的岁月,愣是在记忆里富饶丰盈,色彩缤纷。
祖母去世已过二十五个年头,可想起时还是泪水盈眶,事事清晰,就如在昨日。
全国各地凡是寒冷的地方几乎都是雪雾迷漫,而这里除了刺骨的寒,还没有迎来今冬第一场雪。
父亲走的那天,午夜飘起了雪花。我站在院子的雪地里凝望月亮,清冷、幽深、明亮。想想您最疼爱的儿子要去陪您了,您是否已经知悉?是否愉悦?是否如曾经一样准备好了一桌佳肴,早已静静地或急切地等候。月色照在院地,也照亮您躺着的旷野。我的想念愈加厚重、深浓和疼惜,时光带走了您们,也带走了我许多的快乐和温暖。
今天,只是在祈盼一场即将而至的初雪,却不由得思绪里满满的都是您、祖父和父亲。雪花是用来想念的吧,不然,纷纷扬扬的雪雾里全是您们的影子,时常在我眼前晃晃悠悠。
我愿意在一片雪花里沉睡,如婴孩般在梦中微笑,那一定是与您们相逢了。多少在一起的时光虽已遥远,却在记忆的沟回上还是那般澄澈、清晰和温润。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您们是我生命里永不熄灭的灯火,照亮我前行的路。
想念一场雪,其实,是在想念覆盖在雪花下的人。
您是我生命里的一场初雪,融进我的幸福,也冻结在我的梦境,一直荡漾,一直飘扬,一直温温润润,一直飘飘洒洒,所有生命的色彩,因您,丰润而饱满。
岁月静好,我的亲人们愿您们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