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婆婆的纪实故事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深秋,满眼都是飘零的落叶,我的心也如季节一样渐渐凉了。
当我把苦恋三年的阳正式推到父母面前时,母亲对于眼前这个出身农村的苦孩子没有半点好感。那时的阳又黑又瘦且极不善言辞,母亲冷冷的,只有一句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那段日子我在母亲的泪水和唾沫里漂浮。阳很固执不肯退让半步,常常在星期天坐上一个小时的车赶来,在母亲白眼的探照之下看看我就走。
我心中很苦,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边是疼我爱我的恋人,都无法割舍。就在我心烦意躁之时,阳居然求我一定去趟他家,他说就做好朋友吧,他母亲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没见过城里的闺女,我就算了却她的心愿吧。
我知道阳很心疼他的母亲,他母亲很苦,没念过书,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3岁死了娘,13岁死了爹,没有依靠,孤苦伶仃。靠自己的刚毅撑到19岁,招了个老实的穷后生上门做女婿,成了家,仍受村里人欺负,有一次为争水,被村支书的儿子打了一顿——看阳讲得如此动情,我心里也难受,去就去吧,算是去看看他那苦命的母亲。
阳的家里很穷,但我没想到会穷得如此彻底:几间土砖屋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方桌,四条长凳,两个斑驳得如同出土文物似的屉柜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阳的母亲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瘦弱:黑黑红红的脸,矮矮的身体,粗粗大大的手脚,浑身散发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唯有从她已斑白的头发中能寻找到几缕辛酸与艰难。她的嗓门又高又亮,隔着几间屋子都能听到她与阳说的悄悄话:“这妹子生得好,水葱似的招人疼。”
晚餐很丰盛,鸡肉、鳝鱼、豆腐摆了一桌子。我最喜欢吃那碗用茶油煎的又香又焦的大鳝鱼,可我不太会吃,桌上骨头依然是一条鳝鱼的模样。阳笑我不会吃,把又香又酥的骨头扔了,倒是她护着我:“骨头刺口,她又没吃惯。”说着,便撕了鱼给我,自己嚼骨头。
农村的夜晚很静,能听得见树叶落地扑扑的声音,山里冷得早,我的身体一直较虚弱,一年四季手脚冰凉。
我悄悄上床,惟恐把早睡的她吵醒了。没想,她竟然摸索着抱住了我的脚,用她那粗硬而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哎呀,这么凉!”我能感觉到她手掌上一条凸起的纹路,似老松树的皮:“我的手割人吧?”也许是我羞涩的缩脚让她误会了,她一把把我冰冷的脚紧紧地搂在了她柔软的肋下——
那个夜晚我睡得很沉,梦里尽是五彩缤纷的落叶如蝶一般憩在我身上、脚下,温暖而清香。
后来,我找了一个适当的机会,把暖脚的故事讲给母亲听。母亲听了半晌无语,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那以后,再也没见到她对阳白眼相加了。
也许母亲更加理解母亲吧,也许母亲也有了一份感动吧,叶落虽有声,深爱却无痕!总之,半年之后那个秋夜替我暖脚的粗朴的农妇真的成了我的婆婆。
第二篇:小聪明的媳妇遇上聪明的婆婆纪实故事
儿子小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不久,便与同样是独生子女的倩倩相恋了。两个人谈了一年的恋爱,便走入了婚姻。
本来婚前我们跟儿子媳妇商量好,家里房子大,结婚后小两口住家里,但到了筹备婚礼的时候,小健却支支吾吾地提出,想在外头买新房过二人世界。虽然心里有点儿失望,但我们还是倾其所有给他们小两口付了房子首付,装修完后便让小两口搬了进去。我和老伴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小两口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过二人世界,我们理解。
由于新房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小健和倩倩一天午、晚两顿饭,在我们这边吃。吃完后再回他们小家去。刚开始的时候,我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但时间久了,问题便来了。
做销售工作的倩倩是个精明的丫头,嘴巴特甜,很会来事,在家里一口一个妈,叫得我直犯晕,但时间久了,我便发现,我这个儿媳妇,是个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懒媳妇”,只会拿好话哄我,家务事,她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吃完饭嘴一抹,油瓶倒了也不扶。
比如我辛苦大半天做一桌子菜,饭菜上桌后,她都会不失时机地送上“糖衣炮弹”,边大块朵姬边天花乱坠地夸我:“还是妈做的饭好吃,这么精致的菜肴,打死我也做不出来啊!有您这样的好妈妈,我真是幸福死了!”我这人不经夸,媳妇的几句暖意融融的甜言蜜语很快便将我哄得找不着北,飘飘然之下便心甘情愿地由着媳妇饭后守着电视与儿子卿卿我我,而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刷锅洗碗忙得团团乱转,直到之后无意中听到她给闺蜜打电话的内容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上当”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那天我正在厨房做饭,她在客厅给闺密打电话,其中几句话轻飘飘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在婆婆这儿蹭饭呢。在自己小家做饭又忙又累,吃完还得收拾厨房,麻烦死了,不如到婆婆这儿吃省事。在这儿吃饭我可以啥都不用干,吃现成的,而且吃完还不用收拾厨房……”厨房和客厅仅一墙之隔,尽管倩倩压着嗓子打电话,但她的话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倩倩的话让我感觉特别扭,敢情这丫头将我当做免费厨娘了。心里有气但又不方便发作出来,只有将郁闷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但从此,婆媳之间的和谐被打破了。之后倩倩再过来吃饭,我做起饭来便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而对于她的只动嘴不动手的大小姐范儿,也会耿耿于怀。几次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我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会伤害到她。
与“懒媳妇”过招
之后将心里的郁闷守着老伴说了。老伴听后一拍大腿,说:“这好办,儿媳妇懒惰,咱改造啊!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懒惰点也正常,不是大缺点。你就当自己闺女一样看待她,该怎么指使她干活就指使,别总是拿她当客人待。习惯成自然,天长日久,她就改过来了。”
老伴的话提醒了我。之后的日子,我便有意无意间为倩倩创造“锻炼”的机会,不让她再耍小聪明继续偷懒。做菜的时候,忙不过来我不再喊老伴来帮忙,而是扬着嗓门叫一声:“倩倩,过来帮妈打打下手。你不是说过要跟我学做菜吗?你观摩观摩,下次也做一个让妈尝尝!”其实我知道,她平时夸我做菜好吃,说想跟我学做菜并不是真的要学。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我不妨来个顺水推舟,让她参与其中。到了下次下厨,我就有理由要求她将学到的东西“实践”一下。
以前吃完饭,她要帮我收拾碗筷,我总和她客套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去跟小健看电视吧。”现在呢,她不开口我也不和她客气:“倩倩,过来帮忙收拾桌子!你看我人老了也不中用了,这一天家务做下来我也累得腰酸背疼,这碗筷就由你来帮妈洗吧。收拾完别忘了顺带将地板拖一下!”她是我儿子的妻子,是家中的一分子,我不能再把她当客人款待,我会让她为这个家担一份责任,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当然,这并不表示我忙不过来,只是不想她养成“啃老”的习惯而已。
几个回合下来,聪明的倩倩终于明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的道理。之后再来我这里吃饭便自觉得多了,不再光吃饭不干活了,慢慢地她开始主动上街买菜学做饭,变得勤快懂事多了。看着倩倩忙出忙进操持家务,我的心里满是欣喜。这一场不动声色的“战争”,以我的完胜终结,因为处理得比较婉转,大家也没伤到和气,一家人仍是和和睦睦。我想,我那宝贝儿子可能根本就没意识到,我和他心爱的老婆曾经在暗中交过手。当儿子为自己的老婆忽然变得爱劳动而诧异的时候,我潇洒地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儿子,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长大了都会这样!”
教“懒媳妇”学育儿
倩倩和小健结婚一年后,有一天小健期期艾艾地对我说,要将他们的房子租出去,和倩倩搬回家来住。儿子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还是媳妇聪明,将话说得漂亮而婉转:“妈,以前我们不懂事,执意要搬出去过二人世界,忽略了爸妈的感受。俗话说:养儿才知父母恩,现在我们有了孩子,才明白做父母的多不容易!所以我和小健想回家来多陪陪爸爸妈妈!”
倩倩的话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看着倩倩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欣喜之余暗暗埋怨自己粗心。媳妇怀孕了,我这当婆婆的竟然会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媳妇就要生了。小年轻没有孕期保健和养育孩子的经验,而倩倩的娘家又远,指望不上,心里惶恐的小两口这是向我们求援啊!
既是求援,就不能推脱,于是我爽快地说:“那好啊,你们就搬过来住吧!这样我也可以给倩倩调养调养,而且坐月子时照顾起来也方便,省得我两头跑。”看到我看穿了她的心思,倩倩不由得脸红了一下,说:“谢谢妈!”我想,她这句“谢谢”应该是真心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很快,倩倩就为我生下了一个大胖孙子。倩倩坐月子的时候,我像照顾自己的女儿那样照顾她,一日三餐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想方设法为她调养身体。倩倩产后得了产褥热,情势危机,我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她转危为安后,我也将自己累得病倒了。
倩倩虽然精灵古怪,但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孩子,对我对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看着我一天到晚围着他们娘俩忙,她总是满怀感激地说:“妈你歇会吧,总这么忙会累垮的,让小健多做点就是。你看你,都累瘦了。”然后转头对怀里孩子说:“儿子,奶奶为了你这么累,长大了可要孝顺奶奶喔!”
倩倩出月子后,我便手把手教她带孩子。刚开始,她还有点儿惰性,除了给孩子喂奶,其他事情,比如给孩子洗澡、换尿片之类的事她都不愿意干,我让她做,她总是为难地说:“妈你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再弄伤孩子。还是你来吧!”这时候我会很坚决地说:“倩倩,你是妈妈,必须学会照顾孩子。不会我可以教你,多做几遍就顺手了。”
我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倩倩打消了幻想。之后,她便像当初学着下厨房那样,在我的指点下,慢慢地学着给孩子洗澡、换衣服、换尿片,学着判断孩子的哭泣声所传递的信息,学着观察孩子的便便是否正常,并从中判断孩子的身体的健康状况……看着她终于像模像样地当起母亲来,我欣慰之余也松了口气。
休完产假后,倩倩便回去上班了,将孩子交给我带。到了晚上,我便让她将孩子抱过去自己带。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孩子小,需要母爱,另一方面,我是不想惯着她,想让她担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婆媳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相处好的情同母女,相处不好的形同陌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代都一样。我认为,作为婆婆任劳任怨是美德,但不可以任劳任怨到把儿子媳妇孙子的事全包揽了。该谁做的谁做,各自的责任、权利都得到体现,才能搞好关系。对于对方的一些坏习惯,一味的包容、忍让,会将对方宠坏。婆媳相处,只要掌握好度,学会相互体谅就可以让家庭和谐。
第三篇:汤婆婆的故事
母亲 33 年前银行存入 400 元 现在想取有点困难
http://.cn(2010-10-19 07:36:36)来源: 四川在线-天府早报 分享到:QQ 空间新浪微博腾讯微博人人网更多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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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 年存的 400 元取得出来不?能取好多? 元取得出来不?能取好多?
“我们明明有存单,钱为啥子就取不出嘛?”昨日上午,家住水碾河的黄阿姨有些着急。33 年前,她的母 亲在银行存了 400 元,最近,母亲让她去银行取这笔钱。但是她跑了多家银行,钱却一直取不出来。
33 年前 老人存了 400 元
“你帮我拿去取下钱嘛!”今年 4 月,黄阿姨的母亲汤婆婆将一张存单递给她。存单有些泛黄,题头为“中 国人民银行定期整存整取储蓄存单”。黄阿姨仔细一看,存款时间居然是 1977 年的,掐指一算,存单已有 33 年历史了。
存单上面,“存款人姓名”、“存款金额”、“日期”等资料都是手写的。“存入人民币”一栏写着“肆佰元整”,下面注明月息是 2.7,即每 100 元存一个月得利息 2 角 7 分。“定期时间”为一年,1978 年 5 月 31 日到期。
“这么多年了,会不会取不到呢?”黄阿姨有些担心。但汤婆婆却胸有成竹地说:“当年我存钱的时候,银行的人给我说,只要我有存单,这个钱永远是我的。”
汤婆婆今年 73 岁,原来是成都市无缝钢管厂的一名行车工,那时,每个月的工资只有 20 多元,她和 丈夫省吃俭用省下了 400 元,把钱存入了当时附近的唯一一家银行——中国人民银行成都支行牛市口营业 所。
存单上“存款人”写的是汤婆婆的名字,这些年来,家里不急需用钱,汤婆婆就一直没去取。而最近,汤婆婆突然想起了这存单。
33 年后 查不到存款记录
想到当年的银行在牛市口,于是,黄阿姨拿着汤婆婆的身份证、存单来到牛市口的工商银行、农业银 行取钱。
但两家银行都没能查到汤婆婆的存款记录,黄阿姨先后联系了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银监局。
黄阿姨从银监局了解到,原来的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市支行牛市口营业所已经不存在,业务由中国工商 银行接手。
中国工商银行春熙路分行工作人员帮黄阿姨查询得知,该行最早的存单记录是 1984 年的,但电脑系统 暂时查不到汤婆婆的存款记录。“老人家要是知道钱取不出来,肯定要着急。”黄阿姨说,她和家人商量了,如果 400 元钱实在取不出来,他们准备自己掏 1000 元给汤婆婆。“就给她说是本金和利息,免得她上火。”
3 天内回复 到底能不能取
昨日下午,记者将汤婆婆的存款情况反映给中国工商银行四川分行营业部信访办。“我们会查阅历史档 案,只要能够找到,一定对付存款。”工作
人员陈女士说,汤婆婆的存款曾经从中国人民银行数据移行,时 间久远,目前的数据系统中无法查到。“估计汤婆婆的存款记录是以手工账本的形式保存下来的。”陈女士 说,要找出 30 多年前的存单存在一定难度,但请汤婆婆的家人不要着急,银行方争取在 3 个工作日内找到 存款记录,给出答复。
早报记者 胡莉 摄影 赵霞
余元? 能取出 890 余元?
银行工作人员表示,假设这 400 元最终可以取出的话,若按存单上的利息来算,本息一共能取出 890 余元,可是这 33 年来利率是有变化的,究竟能取出多少,还要等确定存单后再由工作人员详细计算。
老存单的事>>> 老存单的事
30 年前老存单现身 1100 元取出近2400 元
2006 年 10 月 9 日,郑州市 76 岁的冯大爷从农村信用社拿到了 2393.86 元,脸上乐开了花,这是他在 1974 年存下 500 元和在 1977 年存下 600 元的本金和利息。两张存单均是 1 年定期,上写利率为“2 厘 7 毫”。
(东方今报)
第四篇:鬼婆婆的故事
可怕的鬼婆婆
从前,山里住着一个可怕的鬼婆婆。鬼婆婆最喜欢吃活人的心,特别是年轻人和小孩子的心。为了能吃到活人的心,鬼婆婆总是用魔法把自己变成一个善良的老太太,去骗附近村子里的人,然后找机会把他们弄死,挖他们的心吃。
有一次,鬼婆婆看见村子里的一些孩子在树林里采野草莓,就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走到孩子们跟前,说:“可爱的孩子们!到婆婆跟前来玩吧!”
孩子们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哪个女孩子愿意我替你梳头啊?”鬼婆婆想下毒手了。
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女孩高兴地跑到鬼婆婆跟前。
鬼婆婆一面给小女孩梳着头,一面轻轻地哼着歌儿。
小女孩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就在这时,鬼婆婆凶相毕露,伸出象刀一样锋利的右手指,朝女孩的身体猛插进去,然后,挖出心来,一口吞了下去。
在一旁玩耍的孩子们见了,都吓得四处逃散了。
村长为了防止鬼婆婆继续作恶,召集村民开会,商量办法。
有一个村民建议道,可以在鬼婆婆时常出没的地方挖个陷阱,等她掉入陷饼后,再用乱箭把她射死。
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马上动手在树林里挖了一个陷阱,在上面铺上一张网,盖上一些泥土和树叶。
天黑了,村里的年轻人拿着弓箭,埋伏在两旁的树丛里。
果然,鬼婆婆出来了。只见她一步一步地向陷阱走去,接着“叭”的一声,鬼婆婆摔了下去。
大伙立即围拢上来,看见她正躺在陷阱里,嘴里发出可怕的叫声。大家纷纷张开弓箭,朝鬼婆婆身上射去。可是,射出去的箭,象打在石头上一样,都弹了回来。
“怎么办呢?鬼婆婆正在用尖锐的指甲拼命往上爬呢!”大伙焦急万分。这时,忽然传来麻雀的吱吱叫声。
大伙仔细听,麻雀好象在说:“射她的心!射她的心!”
大家又对着鬼婆婆的心脏猛射,可是,她的心脏象铁甲一般,无法刺穿。有一个年龄稍长的猎人提议,把点燃的木块丢人洞里,烧死鬼婆婆。于是,大家纷纷把着火的木块朝鬼婆婆身上丢去。但是,任凭烈火在鬼婆婆身上燃烧,她丝毫没有伤着。
这时,那几只麻雀突然飞进洞里,在鬼婆婆的右手食指边啄来啄去。一个聪明的猎人马上明白了,鬼婆婆的心脏一定藏在食指里,于是,他张开弓,向鬼婆婆的右手食指射出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她的食指。只听见鬼婆婆在洞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便倒地死了。
大伙围在陷阱边欢呼雀跃,庆祝自己的胜利。
第五篇:扶桑纪实故事
一
我从未想过此生会为一个女人停留。
从凤凰到格尔木,从月牙泉到吉尔尕朗,当我开始厌倦无穷无尽的漂泊和躲藏时,静默的沙滩尽处,却传来扶桑花香,一个发髻里插着扶桑花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礁石上,淡蓝色棉布长裙把净白的脚踝包裹在里面,她的打扮与周围人不同,透着独树一帜的美,同暮色相映,不染纤尘,我赶忙掏出相机为她拍照。她却从容爬下礁石,踩在沙滩上,步履单薄,如她身影。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会让我甘心停留的女人。
直到她回眸,素净的脸庞变成锣鼓喧天上演在我心头为止。
我跟着她,亦步亦趋。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种女人,让你感到无论以什么方式接近都是亵渎。惟有如此,默默跟着,才不至冒失。
她回头看我,面庞似有笑意。而后在一座红瓦白墙的小屋边上,停下来,我目送她进屋。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家。
这是平生第一次,我想有个家。
人们都说,人到一定年纪就会想停下漂泊,放下执着,于烟火市井里寻个家,可我觉得不然,这与年龄无关,却与瞬间的怦然心动有关。
因为一个人,想要有个家。而家里装着的,必须还是那个人。
二
我在小屋边上租了一间房,对门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她。
这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为了长居我办了假的身份证,在码头上给人卖力气,我每天清晨用人力板车卸下货船上装着的煤气,送往各家。到她家时心跳就会加速,深呼吸敲门,等她来开,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
她家是典型欧式风格建筑,木质门框堆着厚重的时光感,她在阳台上种万年青、美人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还有粉红扶桑,开得正旺,占了整整一平方米的地方。
每次我来,她都给我沏茶,青绿的茶汤会发出兰花香味,她说这是当地人常喝的铁观音,解渴消暑最好不过,我端起来慢慢啜,尽量延长这同她相处的时光,她则微笑看我,或端详窗外,很少交谈。唯一一次她问起了我的过去,她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几乎惊慌失措。
因为那是我的劫难。
过去。
那天晚上她送了我一幅肖像,炭笔速写,她把肖像钩在晾衣架上伸到我窗边,调皮得像学生时代的女学生,我接过肖像,上面画的是我,眼角有皱纹,眸子暗淡,嘴唇起皮。肖像底下还写着一行字:你该高兴一点。我放下画,径直去敲她的门。她站在门前早有预料,晚风吹过,青丝浮动。
她说,我给你煮一壶咖啡吧。
三
这是第一个要在深夜里给我煮咖啡的女人,至少现在回想起来,那吱吱哑哑的磨豆声有点像梵文唱出的经,我当时就坐在她对面,她从橱子里掏出一把豆,交到我手上,她说,这种咖啡豆味道很苦,只有细细磨碎才会好喝。我便认真地把咖啡豆倒进手摇研磨机里,转着金属把柄,像虔诚的教徒,磨好后交给她,让她放进烧开的锡壶,瞬间飘香。这才想起,还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问,你叫什么?她指着阳台上的扶桑说,我叫扶桑。我好奇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和花一样?她点头,我不信,她执拗的强调,她就是叫扶桑。而后她问,那你叫什么,我支吾着,强子。
她摇头,肯定不是真名。
那晚,我们用酒杯饮咖啡,喊着cheers,杯子碰在一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如同青春破碎。我们像认识多年的朋友,携手长谈,伊拉克,转基因,落魄诗人,民谣歌手,唯一不提的却是自己。
南国的夜,明月卷云星繁点点。我忽然有一种想永恒待下去的念头。我望着她说,如果一直这样好不好?她亦点头。
然后,我困了,她拉我躺在她腿边,手指捋过我的发,说要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我嗅着她咖啡香味的鼻息,闭上眼。像一个男童。
她讲,从前……
那晚我的泪水落得尽透,她却一直吻我的额,唇齿间溢满温暖。我忽然意识到在烟火市井里寻一个家也许并不是我的命。我还得离开,只是,不再选择逃亡。
正如她的故事所说,不能放下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我要回家。
四
在走之前,我最后一次以沉如大地的姿态,逛了一遍小岛,看她外表的喧嚣和骨子里的宁静。我坐在沙滩上,目睹太阳升起,落下,潮汐变动,游人来往。我对着初遇她的那块礁石,按快门,而后大步流星背起行囊,去找她告别,我想告诉她,我不堪的过往,告诉她她素净的脸庞,在我心中留下的震动。还要和她拥抱,微笑,说再见。
我一步一步像朝圣者一样来到她家门口,用手拍着她家的木质门框。等她脚步咚咚传来。然而良久,却死寂一般,无人应答,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房子以一种奇怪的空旷存在着,万年青,美人蕉,甚至那株硕大的粉红扶桑通通不见了,只剩昨晚咖啡的味道。她消失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喊她名字,邻居却告诉我,她清晨的时候跟着一辆木板车走了,也许搬到了岛上的其它地方,也许离开了这座小岛,没有人知道。我轻轻叹一口气。对着空空的房子说再见。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那之后我一路北上,仆仆风尘。
我的母亲得知她逃亡在外两年的儿子要回家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老泪纵横于沟壑的脸庞上,望穿秋水,她受了一辈子苦,老了老了却不得不经受儿子锒铛入狱,我打残了那个令她受了一辈子苦的男人。母亲给我煮一碗面条,吃罢,陪我去公安局。
拘留,审判,入狱,七年徒刑,她嘱咐我好好改造。我几乎哽咽地趴在她怀里,她摩挲我的脸,粗糙如同男子。她是隐忍的,从某个角度看像我的扶桑,那个除了母亲令我思念最多的女人。
那个匆匆来,匆匆走,深夜迎我进门,只为给我煮一壶咖啡,讲一个故事的女人。
五
我就这样在高墙里住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女人的来信,信的开头是这样的:
一个被过往纠缠得很痛苦的旅人跑去问布袋和尚他该怎么办?布袋和尚想了想把背后的布袋放在地上对他说,你可以这样。或者,他又捡起地上的布袋,背在肩上,你也可以这样。
然后,布袋和尚摇摇头,他把布袋放下去,背起来,放下去,背起来,对那个人说,你不能这样……
我的眸子再次湿润,因为这是很多年前我在南方的小岛上听到的故事,讲故事的女人叫扶桑,她告诉我,不能逃避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于是我离开她,到高墙里赎我的罪。这封信的署名是朱槿,扶桑的另一种叫法。她说:放不下的东西,背起来也是好的,她终于相信,有一种感情,在历经沧桑之后,能不顾一切并安于颠沛甚至平淡。她要来找我。
扶桑花的花语是新鲜的恋情和微妙的美。
母亲说等我出狱了,给她娶个贤良的媳妇儿,生一个胖胖的娃娃。就是她此生最大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