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饮香而醉纪实故事
气味是无声的音乐。一种特别的气味,往往能激起丰富的想象,唤起遥远的记忆。就说一瓶薰衣草乳液,第一次用是在寒冬,搁置一阵后在夏天重新使用,那个冬天常怀期盼与甜蜜的心情便扑面而来,叫人觉得岁月是温柔体贴的,悄然用淡淡香气帮人储存起了往昔的点滴。
曾觉得香精调成的香水,与自然气息相比,犹如假花比之真花,少了那种清新的灵魂。初中时看了些关于香水的文字,不觉被那种美感俘获。层次丰富的芬芳,以及躲在香气里的无穷想象,都在诱惑着我,忍不住要去选一两款香。中学生是不能抹香水的,于是只能去寻找很自然的,就像护肤品留香般的那种。也正因有着禁令,心头添了一份偷做坏事的刺激与快意。
踏破铁鞋寻来的两款香水,一款甜美一款清新,初闻尚可,稍久些便令我头晕恶心,那两只小玻璃瓶只得寂寞地躺在抽屉里。还有一盒栀子味的香膏,闻着倒舒服些,淡淡的,除了自己,恐怕只有同桌能闻得到,结果有一天得知,我同桌因为鼻炎,几乎什么也闻不见……小女孩总是有些虚荣,还不能做到用香纯粹为取悦自己,颇希望因此在别人心中添几分魅力,至于究竟添了没有,我至今也不知道。
我还从小向往自然体香,觉得这境界比香水高了不少。喝过花茶,还吃过香体胶囊,那玫瑰精油胶囊倒是能让人打个芬芳的嗝儿,至于其它作用却着实没有。
一日,看了篇带着传奇色彩的小说,它把古老的熏香写得极美,又看了一篇说古代熏笼的文章,满纸都是意境,由不得我不动心。于是网购了几盒线香,有着美丽的名字,比如“彼岸花”。我满心期盼地点燃了香,看袅娜的烟在空中幻化各般姿态,倒有一种远离现代尘嚣的美,然而那气味却与愿望相去甚远。火的气息太霸道,盖住了植物的清新,闻久了只令人头脑混沌。
我还是不甘心。自然而来的香气可遇不可求,有时很想在忙碌或厌倦中,动动手指,让嗅觉带我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寻觅来寻觅去,还是精油的香气最自然,闻上一天也没有什么不适。用熏香炉过于麻烦,且会染上火的那种焦灼,我喜欢把精油滴在面巾纸上,凑近鼻端,或者就放在手边让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然而这样无法与肌肤接触,少了那种香气与人融合的微妙作用。
只好去买印度产的精油香水,一瓶玫瑰,一瓶檀香,没有人工香精,也没有麝香。玫瑰清甜,檀香安宁温柔,虽然只有一种精油,少了层次与神秘,但毕竟是一种让人舒服的气息。对香气的迷恋与寻觅,总算得到一个还不错的结局。
想起小时候喜欢玫瑰花茶,缓缓注入开水,看花朵在水中一点点地饱满起来,把温热的茶杯捧到鼻子前,贪婪地嗅着自然恩赐的芬芳。长大后渐渐失掉了那份闲情,只好在匆忙的早晨抹上精油香水,让那份浓缩过,又被我的肌肤温热过的气息,忠实地陪伴着我,时不时地提醒我,这个世界的美丽与温柔。
第二篇:冷酷而丑陋的嘴脸纪实故事
孙子突然发高烧,儿子儿媳不在身边,我们祖父母肩上的责任就更大了,不敢稍微耽误立即打的去了医院,挂了号走进门诊部,嚯!好家伙,生病的孩子还真不少,有父母带着生病的孩子瞧病的,也有祖父母带着孙子瞧病的,还有父母亲祖父母四个大人一起带着孩子瞧病的,里三层外三层......
好不容易排队进了诊断室,医生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女人,只听她问排在我前面的那位小孩的祖父:“孩子发烧用过什么药物?”听口音很显然这是一家农民家庭,那位老年农民回答说:“不晓得,反正是昨天那位医生开的药,针也打过了,药也吃过了就是不退烧。”
老女人医生说:“针药和口服药都带着吗?拿出来我看看。”
那位农民按照医生吩咐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大推药物,老女人医生一看就说:“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些都是非处方药物,在那儿购买的?”
那位老年农民说:“医生开的药方,在医院门口便民药店花钱购买的。”
老年女医生说:“这些药物吃是可以吃的,但是它治不了病,你挂号没有?从新挂号,挂专家门诊,我再给你开药,收治住院。”农民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票递给老年女医生,女医生煞有介事地找了一元零票,然后开了一大堆单据,农民一家人抱着孩子再一次走进了住院部。
轮到我孙子了,我把门诊挂号处挂的平诊号递过去,老女人厚着脸皮对我说:“我是专家,再补六元钱。”
我知道,如果坐在我对面的真是专家,挂号处理所当然地让我挂九元的专家号,很显然这个老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专家,但是孙子正发高烧,性命攸关,你如果因为舍不得多花六元钱,耽误病情是大,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又另外给她掏了六元钱。她拿到钱开始询问病情,我一一详细给她做了介绍,通过交谈她感觉我并太不容易糊弄,然后对我说:“您直接把孩子抱到住院部去,我在孩子的病历上签字,住院部医生会给您的孙子治疗的。”
从门诊部出来,边走我边想,农民挣一点钱多么不容易,一大篮苦瓜拿到自由市场也就是能买十几块钱,当医生的却变着法子敲诈农民,于心何忍?农民是没有什么文化,也不太懂得病理和药理知识,但这绝不是医护工作者盘剥和敲诈他们的理由;想想老女人医生那张丑恶的嘴脸,我不觉深感恶心。
第三篇:《红楼梦》读后感:遇饮红楼醉经年
《红楼梦》读后感:遇饮红楼醉经年
遇饮红楼醉经年《红楼梦》读后感
红楼一梦,一品便是百年。如同佳酿,历经岁月的发酵,愈显醇香。可是三生石畔那灌愁海水增了韵味,还是悼红轩中那辛酸之泪添了离殇。
鲁迅曾如此评价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雪芹于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将自己的血肉,都研碎在蘸笔的墨砚里。呕心沥血,惨淡经营,方才酿出这既醇厚又清洌的奇酿美酒,以飨后人芸生各自悲喜。
我本是一个不喜悲剧的人,读书必要知道结局美好才肯开始,唯红楼例外,明知宝黛悲剧已成定局,却还是将书稿一读再读,电子书、纸质版甚至是繁体字脂评本反反复复读了不下五遍。初识红楼,不过是初中的一节语文课,老师为讲解四大名著泛泛而谈,当初吸引我的,却是那些诗词,辞藻华丽,又不是简单的堆砌,字字珠玑,每一首词,都有它自己的故事,每一首诗,也有其独特的寓意。它们,都是作者内心的写照。全书以曹公之诗开篇“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评价宝玉的那两阙《西江月》,更是令我诧异,古往今来,哪一个作者不是将人世间所有美好献给自己的主人公,曹公却以贬笔写宝玉,将其批得体无完肤,通篇读来,却不由得佩服曹公的智慧,以贬写褒,何等无奈之举,却又是何等的荡气回肠。黛玉之诗,总有那止不住的泪水,化不开的忧愁,那怪宝玉会对薛宝琴说,“这是林妹妹作的,你不会有如此的忧愁”,许是木石前盟还泪报恩,只有宝玉会如此知黛玉之愁。
后人观之红楼,大多认为是曹公自身经历的写照,荣宁二府乃至大观园,更像是整个社会的缩影。贾母是整个贾府的实际掌权者,她从重孙媳妇做到有重孙媳妇,有后人说她是受封建毒害最深的一位,在我看来,贾母也定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支撑如此大的一个家,着实不易,封建桎梏,不知年轻时的她是否反抗过,但,年年岁岁的光阴,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在尔虞我诈中,学会了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她所能做的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下一代子女。第五回中,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可谓将诗词功夫显现到了极致,众人的命运,全被写入这词曲之中,我们在为万艳同悲时,也不禁暗暗为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叫绝。黛玉的五美绝,更是为这部奇书填了些许悲凉味道。而广为后人所知的《葬花吟》,又何尝不是黛玉自己身世的写照,“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从小寄人篱下,年少的她似乎有着不合乎年纪的敏感与成熟,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怎不生的“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宝玉成亲,黛玉却在笙箫喜竹声中凄凉而去,也怨不得“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病神瑛泪洒相思地”,虽是生不同人,死不同鬼,但离开这个世界之时,爱人却娶他人为妻,纵然孤标傲世,纵然还尽一生的泪,了却上一世的心愿,今生,还是到底意难平吧;“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洁如黛玉,即使是落花,也将其埋葬,舍不得半点玷污,更何况是那“质本洁来还洁去”绛珠仙草,只可惜,世间早已污浊不堪,或许,只有那离恨天、灌愁海,才是最终归宿吧。
宝黛是整部红楼一梦的主人公,他们的爱情,让人可悲可叹,都说黛玉爱使小性儿,宝黛之间更是悲喜相间,殊不知,正是这一悲一喜又一悲,早已将缘分融入了一辈一夕又一辈。古往今来,总有人讨论宝黛钗三人的爱恨纠葛,但是于全书中,我却并未感受到宝玉对宝钗的男女之情。许是宝黛爱情悲剧的抑郁,最开始读红楼梦时,我很不喜欢宝钗这个角色,甚至是带着敌意的,如同现代偶像剧中邪恶的女二一样,但是这么多遍书读下来,在前八十回中,我并未感受到宝钗对宝玉的爱情,许是大家闺秀的品格,她学会了接受,接受父母安排的生活、姻缘甚至命运,可宝玉又是一个最讨厌规矩的人,这样的爱情,本不可能有结果,强行骗来的终身托付,也只能是青春的坟墓了吧。或许,家教的要求,她对谁都是那样大方得体,不肯轻易将情感流露,所以,于宝玉,我并未感受到那份炽热的爱。反而黛玉,总会有情人间的真情流露,如若情侣间如宝钗般相敬如宾,那则样的生活,该是何等乏味。有人曾做过调查,宝钗是男人最想娶的女子类型,她温顺聪慧识大体,这样的日子或许舒心,但这只是日子,谈不上生活。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不乏悲剧,梁祝、牡丹亭、西厢记……但大团圆的思想自古有之,纵然生离死别,也总要用浪漫主义的手法给读者以心理的安慰,或是化蝶,或是还魂,虽是结局圆满,但读之总感觉失了些许厚重。红楼前八十回末,贾府已有了衰亡的征兆,所以这也是第一次,我不希望故事以喜剧收场。太虚幻境判词有云“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在高鹗的续本中,却变成了宝玉中举人,贾家沐皇恩、延世泽,兰桂齐芳,可算是违背了曹公本意。这也是我对续本不满的地方,红楼本是一本充满反抗色彩的书,如此一来,不免降了品格,失了些许仙气。书中所言,贾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我想,更需要彻底的洗涤,才有可能除却恶俗,续本中贾府逃过一劫,贾家人感恩皇恩浩荡,但也许会多了一丝侥幸心理,贾府的改变定然会有,但是人心呢,最根本的桎梏呢,又将如何?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经过大劫的贾府终将如何,我不敢妄自评说,只是,若思想不变,再多的改革也只是枉然。
后人为宝黛爱情感到悲哀,许多文学作品也曾写到宝黛离恨天相会,再续前缘,神仙美眷,好不逍遥自在,就连高鹗续本中,也出现了“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天上相见,宝玉痴等佳人入梦的桥段。第一遍读后看这些文章,心里着实感到安慰,反复读红楼,却深深为自己的行为改到肤浅,曹公写红楼的本意是为警醒世人,如此一来,读者便还是活在美好的幻境之中,未曾走出,怕是更会走火入魔。反抗,彻底的打破思想桎梏,才是解救,幻想宝黛不切实际的再续前缘,怕是玷污了这份纯粹的爱。
红楼梦曲,芳醇佳酿,品之,荡气回肠,转眼,百年已逝。三生石畔,可还有彼岸花开。
第四篇:春醉野菜香散文欣赏
如今,踏青赏花品尝野菜香也是城里人一种时尚。每年自立春开始、清明前后、五一节左右,随着迎春花开、柳丝抽绿、桃花李白、油菜花黄,踏青赏花的人们如采花的蜜蜂一般,成群结队,络绎不绝。“春风惹得游人醉”,而春天,品味野菜也是必不可少的。
童年的记忆里,春天的农家野菜可不是缺物,它裹着春雨后点点滴滴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春天山野间独有的气息和泥土的芳香。故乡的山里有野韭菜、野小蒜,麦田里有荠荠菜,山卯沟梁上有香椿芽,还有满山遍野的槐花,春天可是农家孩子尝鲜的时候,舌尖上的春天最为得意的美味就是山野菜。野菜采集不用花钱,但需要辛苦和勤劳。父亲常翻山趟河,荷锄蹲田,采摘飘香的野菜,让母亲翻烙韭菜油饼、调制小蒜小菜、包蒸荠荠菜饺子。而那香椿拌豆腐、香椿炒鸡蛋的美味,时常年年春天,勾起我思乡的念头。每年到五一前后,当百花盛开、春色满园的时刻,我山下的故乡就被喷鼻的槐花香所浸润,山中的晨雾与白纱帐似的槐花相互交织,弥漫掩盖着整个村庄,犹如仙境一般。
城里人比庄户人浪漫,踏青改变的是环境,享受的是空气,调理的是心情,陶冶的是情操。赏花赏的是美景,醉了的是镜头。野菜则是色香味美的感官享受。踏青踏出了感怀,咏春有了诗歌和散文的名篇。赏花赏出了情感,少男少女、老夫老妻,醉了手机随手拍,只是人生的感慨不一样,“花无常开日,人无常少年。”偶尔的野菜香,也只是改变一下常食大棚蔬菜的味觉。
南宋陆游《食野菜》诗中说:“山蔌野蔬次第尝,超然气压太官羊。”野菜是大自然赋予人类最美的佳肴,首先它是天然的,它毫不拘束地自然生长,不像大棚菜一样受所谓人为雕饰;其次是新鲜的,它随春天的春芽一起生根、发芽、生长。野菜也是人类自炎帝尝百草以来,农耕文明的进步,同时春天野菜的药用价值和健康保健作用自不必多说。过去农家田野里锄不完的草,挖不尽的野菜,我短时的锄地生涯,弯腰常使我腰痛记忆深刻。随着社会的进步,除草剂掩杀伤了杂草,也灭了田间野菜,如今在田间地头很难见成堆的野菜,田间陇上偶尔见生长着几朵野菜,显得那么珍贵。野菜走到市场、走到农家乐饭桌,登上饭店大雅之堂,卖上了好价钱,只是再也没有山野菜“野”的味道。
春天,我时常看到城乡结合部位的市场上,不少农家老人在叫卖野菜,农家的辛苦,如乡下的父母,我时常怀念过去父母给我匆匆回家的囊中塞进的荠荠菜、香椿苗儿。如今父母已经年迈,我也进城参加了工作,口味有不少变化,但农家天然的野菜香味儿,终身未变,并时常诱惑着我。野菜香的季节,我要回到故乡,我知道,父母和乡下的野菜都在等着我,就像母亲的臊子面一样,那味儿,只有一个字“香”。
“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踏青赏花野菜香,我的行程在故里,那里有我无尽的思念。
第五篇:远东女强人置于死地而后生纪实故事[最终版]
癌症夺去了我的容颜和爱情
1990年5月的一天,正在伊春市幼儿师范学校上学的我,左脸突然莫名其妙地肿胀起来,疼痛难忍。看着镜中自己变得越来越难看的面孔,我吓坏了。我赶紧给远在铁力市家里的母亲打电话哭诉:“妈妈,我的左脸肿得又红又亮,你快来看看吧……”
母亲葛淑珍连夜从铁力市赶来,当她面对我那像馒头一样高高肿起的半边脸时也惊呆了。随即母亲便带着我去哈尔滨求医。我的男友在哈医大读书,当时正好在省肿瘤医院头颈科实习。经专家诊治,我患的是腮腺软骨肉瘤,必须马上动手术。
我做了肿瘤切除手术。手术后,我突然收到男友寄来的“绝交信”。手捧恋人的绝情书,我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当时连死的心情都有。尽管心里难受,但我还是原谅了他。我想,任何“爱美”的男人都不愿意娶一个脸上留有一条难看疤痕的女人回家。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癌症,我以为,通过手术切除了肿瘤,很快就会痊愈。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年之后,我的病情会再次复发!
1992年5月,我的左脸再次出现肿胀症状。惊恐不已的母亲决定带我进京治疗。我们先后去了北京各大医院。经过专家会诊,确诊为“腮腺软骨恶性肿瘤”。专家告诉我母亲,世界上目前对这种病的治愈率为20%。
母亲泪水长流。她想无论如何也要挽救我的生命。她把我安顿好以后,自己马上回家借钱。
父母为了给我治病,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可比预计的还差两万元,怎么办呢?告借无门的母亲想到了卖房子,可年迈的外祖父不同意,他用棍子点着地冲母亲嚷道:“你疯了?卖了房子这一家人住哪里?三丫得的是癌,花钱也是白花。”
外祖父的话激怒了几乎身心交瘁的母亲,她流着泪大喊:“我的女儿我心疼,砸锅卖铁我也要给女儿治病!”
住院后的一天,我问给我打针的护土,我用的是什么药?护土回答说:“复达欣。”我问多少钱一支?护土说:“138元。”
“啊……”我吃惊得尖叫起来。我每天要打10支这样的药,那么一天光药费就得1380元。“为什么要用这么贵的药,莫非我得了难治的病?”
我疑心自己的病情。晚上,我悄悄溜进医生办公室,看完自己的病历后,我眼前一黑……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我的病床前抹眼泪,正巧护士进来给我打针,我一把抓过药品摔在地上并不停地哭喊:“我不要治了,既然是癌症为什么还要给我治?这么贵的药,干吗浪费……”
“丽文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妈妈倾家荡产也要救你……”母亲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搂着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几天以后,我终于从绝望中走了出来。
1992年7月16日,我接受了第二次肿瘤切除手术。手术前,专家给了我心理准备:手术中将要切断面部某些部位的神经,左脸会因神经组织的破坏而失去知觉;左眼也会导致睡觉时闭不严;手术后我还要度过5年的癌变期。
一个月后,缠住我面部的纱布被医生一层层揭下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但我从别人的眼中感觉到自己面目的可憎。我接过母亲手中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假发套,我用假发遮住了患病的左睑。
“我要在癌变期之前还清债务”
从北京回到铁力,父母归拢了一下帐,为我治病共欠债6万多元。这对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一天,我的几位要好的同学来看我,一位女同学看到我的脸后竟忍不住高声尖叫起来。这件事给我的刺激挺大。同学们走后,我发疯般地把家中的镜子一一砸碎,并冲着父母大喊大叫:“你们救我干什么?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看到我伤心欲绝,父亲叹气,母亲流泪。
外祖父用手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你爹你妈为你治病欠了一屁股饥荒,天天有人上门要债,愁得没有办法,你却以德报怨,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母亲一把夺去外祖父的手杖:“这是我的女儿,我自己能管!”说罢抱住我放声大哭。外祖父连连叹气:“唉,唉,欠下那么多债,牛年马月才能还上啊……”
外祖父的话,像锥子扎在我的心上,我扪心自问:父母的养育之恩未报,我却只顾沉溺于自己的痛苦中。望着为我的病操碎了心而日渐苍老的父母,一股深深的愧疚涌上了我的心头。一连几天,我都沉闷不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1992年10月23日中年,我把一幅剪纸《母女情》和一幅国画《扬起风帆去远航》交到母亲手里,我对母亲说:“妈妈,我要到绥芬河去。”
母亲吓了一跳,以为我开玩笑。我拉着母亲的手认真地说:“妈妈,家里为我治病欠下了6万多元的债,光靠你和爸爸的工资不吃不喝不知要还到哪一年……我想趁我现在身体状况还比较稳定,出去走走。”
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我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母亲的眼泪也“唰”地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吃苦受罪!”
“不!妈妈,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走。”我倔强地挣脱了妈妈的手,“你要阻止,我就绝食!”
我从小倔强,母亲知道无法阴止我。
第二天,母亲从她一个老姐妹那里借了300元钱送我去火车站,她反复叮嘱我:“要是不顺利,就赶紧回家。”
自己当老板
绥芬河经商大潮汹涌澎湃,这座不大的小城挤满了中国人和俄罗斯人。但走在绥芬河的大街上,我只觉得全身乏力,真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一下。但是,我身上仅有的300元钱买车票已经花去了一部分,如果找宾馆住下,这点钱还不够支付两天。我必须找到差事,有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才能休息。
绥芬河市区面积非常小,最长的一条街也不到500米,市区又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这个过去仅有2万多人口的边境小镇几乎一夜之间的流动人口超过了10万。
我不到一个上午就把绥芬河转了个遍,重点地段转悠了十几个来回。中午坐在一家小饭店吃面条时,绥芬河市区的每一个角落我已了然于胸。
一上午的考察,我知道在绥芬河做民贸生意最赚钱。可是我手里没有本钱。经过再三思考,我决定租一间房子开个小商店。因为这里的流动人口多,商店却少得可怜。来绥芬河的人大部分都看不上小商店这个小本生意。吃饭时,我便与开饭店的大姐聊上了。小饭店里的顾客看到我既肿胀又萎缩的左脸都瞪大了眼睛。这时的我早已想通了,我的脸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谁愿意看就看,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面对这些惊异的目光,我泰然自若。
我以每月200元的租金租下了一个棚屋,并当场交了半个月的租金。
一个下午,我打扫好棚屋并用剩下的100多元钱去批发点进了点货,又从房东家里要了床破被搭了个简易地铺……
钱少,进货雇不起人租不起车,每次进货我都像蚂蚁搬家一点点地从批发部往回搬。有一次雪雨天,我扛着一箱啤酒回去,由于路滑,一连摔了三、四跤,浑身像个泥人。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家挪,一会儿扛,一会儿搬,一会儿拖。外面冰天雪地,我的身上却淌着汗。当我第五次滑倒,我坐在地上真的不想再站起来了。满身的疲惫连同满腹酸楚一齐向我袭来,我趴在啤酒箱上失声痛哭……
小商店的生意非常好。我跟邻居们的关系相处得也不错,大家都喜欢到我的小商店里买东西。我仅有的100多元钱,有时一天能周转几个来回。半个月不到,我就赚了1000多元。
我把赚来的钱寄给了家里,母亲远在铁力市捧着我的平安信和汇款泪流满面。母亲叫来已经下岗在家的大姐和姐夫,要他们跟她一起来绥芬河:“我们一起去看看丽文在那里做什么,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