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荒山野渡,我们共楫一舟杂文随笔
我脚下的影子,从来不肯走得像谁。
雨水毫无征兆地浸染了遍野荒芜,我躲在阴雨天里,盖着被子取暖。猫咪还在熟睡,牛奶热气腾腾,一些白纸散落在地上,《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单曲循环着。
关于雨天,我印象最深的是新海诚作品《言叶之庭》——“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可是这样的雨天,大家想起了九年前。
在上一篇文章推送的晚上,别人发消息问我:“地震了,你没事吧?”我很诧异,说:“哪里地震了?”他说:“四川。”
在外省同学眼里,四川就是地震频发区。在九寨沟七级地震发生之后,同学出于我是四川籍贯的原因纷纷关心,还是有所感动。
天灾不可避免,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小伤害,也不用我多说什么。
鬼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
早晨六点出发去科目三考场,因为接送大巴迟来的原因,一直等到九点才缴费排号。排到第四场次的号,只有下午两点以后才能进场。
我在考场周围溜达,跑到旁边酒店的最高层眺望,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俯视考试的路线。偶尔会看见一些要么停在路口或者走错路线挂掉的学员。
下午进场之后,手机按要求关机,我开始瞌睡,一直等到五点才上车考试。
我是第二个考试的学员。第一个学员是男生,两次跑完全程均显示不合格。他在一旁懊恼,我上车之后,也不是特别顺利。在考试的那条路段,过往车辆繁多,尤其货车和油罐车。我在某段路30码跑得正顺畅的时候,前方一辆考试车急刹停在了两条车道之间。我往左超车肯定压双实线,于是我停下来,等他离开了才起步。
靠边停车之后,我认定会显示不合格,然而满分通过,也省得去补考。一把满分过真是太幸运了,而第三个男生就没有那么幸运。
他第一把扣了20分不合格,第二把表示弃考。协考员征求上级同意浪费不少时间,我心里犯嘀咕:如果第二把不想考了完全可以用挂掉的心态去考第二把,完全不用弃考。协考员让他下车放轻松,调整好心态继续完成考试。
眼看他第二把要靠边停车了,右方一辆货车起步,因为避让他靠边停车,导致后面的考试车与货车撞上。他只是被扣了十分,后面的学员考试科目挂掉,最终他靠边停车时,如果他能距右边线30公分以内还能合格,可他心态太差了,没有去管,又一次挂掉。
第四个女生灯光挂掉一次,跑第二把熄火一次,还是合格了。
当我考完试已经六点多了,好不容易才回到家。
一整天的经历告诉我调整好心态的重要性,很多事情的成败都取决于心态。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能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
最近好喜欢周深的声音,听久了耳朵会怀孕。
你说文字会枯竭吗?我就这样一直写到老去,但会不会哪一天就再也没有可写的了。文章不过是句子的排列组合,段落与段落之间不一定非得逻辑连接。就像散步哼着歌,忽而欢快,忽而低落。
年轻就要去做很多事情,鱼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尽管很多地方都显得很业余,但路总得走一段,才知道自己究竟适合什么。
有时候会孤注一掷,浪费很多时间感情之后,又觉得都是无用的。那些费尽心思过后的,不过是一页空白,觉得遗憾么,可惜么,好像也没什么了。就算做一种尝试,人生得有无数种尝试对吧,会有无数种可能性,谁知道哪一种才是成功哪一种又会失败。
每当这样很纠结的时候,就往宏观方面想,心结很显得渺小不堪。
有人说,选择纠结的时候,就掷硬币吧。并不是因为它决定了我们该如何选择,而是在它快要落下的时候,我们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哪一面答案。
在看到几百个考研专业的时候,我看到只有它,才闪闪发光。在一年前、两年前都那么坚定的时候,为什么现在动摇了,畏缩了。
因为我不擅长。既擅长又喜欢的很多啊,比如写作,但十个人里九个人都会写;比如绘画,没有十年功底都不敢提,况且拿什么吃饭;比如摄影,连个单反都没有都不用考虑了……
去做好它。依然能够用空余时间,写点什么,画点什么,偶尔拍个小视频,乱七八糟的,可就是不能够精进,只能很普通,因为它。
没关系,现在才二十岁,用这两年去赌一把。
我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衡量,虽然浪费不少复习时间,但那是自己的人生,岂能随便一个念头决定。关于时间,我想,不要惊慌,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走,一定会抵达目的地。
荒山野渡,我们共楫一舟。
余生只有你陪伴,我的梦里是你,最不会背叛我的是你,我的一生都是你。尽管很少有谁会注意到你,可我认为,谁也比不上你。
我说的不是某个人,是我梦寐的专业。
第二篇:一条鱼杂文随笔
这是很久很久的往事了。
那一年的8月,我大约6岁大点,正在念小学一年级。
那一天早上,母亲送我到10公里外的二爸家。
头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到凌晨6点左右,暴雨才逐渐小起来。早上7点,我和母亲从离县城5公里的邓双镇中心小学出发,到县城时,雨基本上停下来。但天空上仍是乌云阵阵,凉风习习,零星小雨还时不时将油布雨伞打得滴滴作响。
县城外,柏油路面被暴雨冲刷的干净光亮。路两边,到处是七零八落的梧桐树叶。路边沟渠,水流湍急,裹卷着一些枯枝残叶,匆匆向岷江奔去。
母亲在我前面走,一路默默无语。我穿着短裤,手提布鞋,打着赤脚跟在她后面。
赤脚走在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光光滑滑、湿湿漉漉柏油路上,我感觉开心极了。遇见柏油路上凹处清亮的积水,我还欢快地用脚去踩一踩,然后又飞快地追上母亲。
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母亲兴奋的叫起来:魚!宁儿,快看,这里躺着这么大条活魚!
我赶紧走到母亲身边,往她手指着的地方一看,果然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鼓着亮晶晶的双眼,在靠小沟边的柏油路上扑楞楞翻腾。
母亲轻轻走到鲤鱼身边蹲下,用极快的动作按住它,同时,要我把鞋子和雨伞放下,把她包里的手绢拿给她。
我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当教师的母亲,此刻动作是那么敏捷,瞬间就用手绢将鱼包紧打了个结,将它提溜起来。
母亲看着手上提着的鱼,笑嘻嘻的对我说:宁儿,这条鱼起码两斤多,我正愁没有礼物送给你二爸,没想到暴雨帮了妈妈个大忙。
我看着母亲的笑容,感觉母亲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但是,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条鱼有问题,绝对不能要。
于是,我对母亲说:妈妈,这条魚我们不能要。
母亲不解的问:为啥不能要?
我着急的说:这条鱼是鬼变的。
母亲说:啥子鬼变的,不要打胡乱说。
我振振有词对母亲说:鱼都在河里游,它不是鬼,怎么会在柏油路上?
母亲说:昨天下了一晚上的暴雨,这条鱼可能是被上游暴涨的河水冲到路边水沟中,然后又被冲上柏油路上,被搁浅了。怎么会是鬼变的呢?不要信神信鬼的!
母亲说完,生气的快步往前走。
我追上去,拽着母亲的衣角,边走边说:它是鬼变的,您把它放了吧,放了吧。
母亲见我如此固执,便停下脚步,耐心地对我说:宁儿,我先要严肃的批评你,相信封建迷信是错误的。然后我还要告诉你,这条鱼对于我们家的重要性。今天为什么妈妈要送你到二爸家,那是为了节省你一个人近半个月的口粮。节省下来的口粮,可以还给上个月借给我们的罗大娘。
母亲蹲下身子,眼睛湿湿的说对我说:你外婆瘫痪在床,你爸爸又被送去监督改造,你们三姐弟和外婆全靠妈妈教书这点工资来艰难维持生活。你二爸为了帮我们,才让我送你到他家过两个星期。为什么妈妈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那是因为妈妈只带了一点点钱,这点钱如果在县城给外婆买了药,那么就没有钱给你二爸买礼物,所以心里既矛盾又难受。仅管二爸嘱咐妈妈不要带任何东西,但妈妈也要表达一下谢意才行。有这条大鱼,不正好是对二爸的感谢吗?
母亲说这话时几度哽咽。我也听得十分难受,眼晴也湿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条躺在柏油路上的大鱼是不祥之物。
我哭着对母亲说:妈妈,我知道家里穷。但这条鱼肯定是鬼变的。放了这条鱼吧,放了吧,您把它放了吧。
母亲再次生气了,没有理会我,继续抬脚往前走。
我紧紧跟在母亲后面,仍然不停的哭喊着:它是鬼变的,您把它放了吧,放了吧。我回家把捡的牙膏皮卖了,给外婆买药。
母亲看着我如此执着,叹了口气:,行,放吧,你去放吧。
我擦掉脸上的泪花,从母亲手中接过这条大鱼,赶紧将它放到马路边沟渠里,看到它迅速游走后,心里才完全踏实下来。
到了二爸家,母亲谈起这件事,二爸说我简直太憨厚、太老实了。同时,也笑母亲居然让我把这么大一条鱼给放了。
而母亲摸着我的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作解释。
多年以后,我长大成人,懂事了。回想起这条鱼的故事,我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我当时为什么看见这条鱼就固执的认为是鬼变的这是那个特殊时代给我们这代人造成的特殊影响。
当时那个年代文化生话极其贫乏。很多晚上,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娃娃,就围在昏暗的电灯杆下,听大娃娃讲神仙与鬼怪的故事。这是我们业余文化生活中的重要内容之一。
可供我们少年儿童读的图书中,就有不少神仙鬼怪,变来变去相互打斗的绘画和文字。
因此,看见本应该在水中的大鱼活鲜鲜躺在马路上,自然联想到鬼怪之类的事情。
第二、母亲为什么最终让我放了这条鱼
母亲是教师,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她绝对不相信鬼神一说。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条鱼是鬼变的。之所以最后让我放了这条鱼,完全是心疼我。
因为她见我如此执着求她,而求她的这副稚嫩的脸上写满着对这条鱼的惊恐。她不能因为这条鱼让她的年少的儿子心灵受到伤害,更不能让儿子觉得妈妈完全不顾他的感受而心生艾怨。
至于这条鱼是不是鬼变的,儿子大了,自然会明白。
转眼40年过去了,母亲也病逝了。
再回首时,我已不会单纯的想,如果不放掉这条大鱼,贫穷的家里该节约多少钱;
或者,如果将这条鱼熬些汤给严重缺营养的外婆喝有多么的好;
或者,补一补母亲赢弱的身子,有多么的重要。
我想得更多的,是母亲的爱,那种对子女真心似洁雪,感情如深潭般的爱。
一条鱼,曾经引发我多少次的回忆,以及回忆中对母亲满满的怀念。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再”。
唯有,母亲秀丽的脸庞,清瘦的身材,一直在我心中鲜活的存在。
第三篇:一梦杂文随笔
最近我总是醒得很早,已经连续好几周了,每天我几乎都在六时零三分醒来。
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陈柯,我的男朋友。
他呼吸平静安稳,还在沉睡。
我会轻轻往他怀里钻,让被子盖过头顶。他的怀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却令我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我还喜欢听他的心跳,爱人的心跳充满了吸引力,我想听听看他会不会在心里和我说爱我。
闻着他怀里熟悉的味道,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确定他还在,我就感到无比安心。
然后我才舍得下床,打开窗帘。
我们卧室的窗户正对长江,清晨的阳光毫无阻碍得洒满卧室,照在陈柯脸上。
他皱着眉,闭着眼,眉眼都是我爱的模样。阳光照着他的脸亮亮的,好看的不真实。
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变成了这样。
大概几周前,我一觉醒来,就躺在陈柯怀里。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并不认识眼前的陌生男人,我脑子有点发懵,却并不害怕。
“陈柯……”我自然而然得叫出了那个名字,一边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叫出声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并不认识他,但那个名字就那样从嘴里蹦了出来。
“嗯?”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得应了一声,皱了皱眉,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环绕,我与他的气息撞了个满怀。
我悄悄抬头看他,才发现,他长得真的是好看,无论是眉眼的形状,鼻梁的高度,还是嘴唇的薄厚都完美的恰到好处。这点也令我至今都很迷惑,他怎么就长得和我理想的样子完全契合呢?
可我,真的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
不仅如此,我连关于过去生活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此处和他一起生活,但是每一件事我都能熟悉得处理好。
每天早晨在他怀里醒来,给他做早餐,叫他起床。
他没有一点起床气,睁开眼看到我时总是笑得眼睛弯弯的,“早,喃喃。”
一开始我听到他那么叫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我叫这个名字啊。后来习惯了,我就特别喜欢听他叫我,两个叠字,被他用各种语气叫出来,让我想要立刻跑到他身边。
吃完早餐陈柯就要去上班了,在给他系领带得时候,我们总是会忍不住靠在门上吻很久。送他出门他还是不愿意走,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里蹭啊蹭,然后在我耳边说,“我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每一天陈柯走后我就一个人待在家中,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工作,也不太敢出门。陈柯怕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给我买了一只小狗,黑白相间的,像极了我小时候死掉的那只。
我就每天做做卫生,听听歌,喂小狗吃东西,站在窗边看看江景。我觉得窗外的一切都遥远的不真实,看久了我的头会抑制不住得疼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头疼的毛病总是时不时就犯,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记忆的丢失或许与之有一定关系,不过生活的美好总让我觉得有没有记忆都无关紧要。
在我非常想陈柯的时候,时间就仿佛过得飞快,天一下子就黑了,门口传来他急切的开门声。
我从沙发上跳下,冲到门口抱住他,挂在他身上,像耍无赖的小孩儿,我说,“陈柯,我好想你啊。”
我不断轻吻他的脸,脖子,他的脸变得滚烫,呼吸变得急促,他吞了吞口水说,“喃喃,我还没洗澡。”
然后我就会哈哈大笑着跳回地面转身进厨房,丢下一句,“我去做饭!”
留他在原地面红耳赤。
我从来没去超市买过菜,我们家冰箱却犹如百宝箱一样源源不断。我们想吃什么,便能从里面找到食材。
模糊的记忆中我是不会做菜的,但是来这之后我总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出一大桌子菜。我喜欢给陈柯做饭,喜欢看他吃饭时满足的样子,这让我觉得我是切切实实在生活着。
晚饭后我们会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打游戏。玩累了我们会一起拿了衣服进浴室泡澡。
浴缸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容下我们两个。我们把整个浴缸都放满泡沫,白白的香香的。我们就好像两只深海里的鱼,全身赤裸,在海洋里漫无目的得游荡……
洗完澡我们会一起在镜子前吹头发,我的头发留到腰间,他总是要花两倍的时间吹干,却从不嫌累,还要说,“喃喃的头发还可以再长一些。”
我们总是什么事都一起做,就像一体共生,默契十足。
睡前我会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床上写东西,写什么内容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麻木得觉得有东西要写。我记得我写了很多东西,倒回去去看时,却总是一个字都看不清。
头又开始疼。
一阵眩晕过后我才逐渐清醒,一种不可名状的空洞突然出现在我的心头,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陈柯……!”我急切的叫他,眯着眼睛伸手找他,“你在哪里?”
他总是会第一时间握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抱在怀里,我还是害怕,我说,“陈柯,再抱紧一点。”
“喃喃,不要怕。”他低头吻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鼻尖,吻我挂在眼角的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在微微颤抖。
而后我们自然而然得脱掉衣服,浑身赤裸。
我喜欢陈柯进入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是给濒临崩溃的我扎了一管镇定剂,而后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弥补我心口的那个大洞。
我们像是一起长出了翅膀,不断得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不断加速,相互撞击,相互契合。我们贪婪得在对方身上探寻,把爱洒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我变成他,他变成我,我们融为一体。
快感与爱填满那个大洞之时,我们一起冲出了大气层,升入天堂。
我又变成一根羽毛,飘啊飘,然后落在地上。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就好了,一直这样,一切都恰到好处。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刻意不去想那些常理难以解释的部分,转身抱紧还在喘气的陈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种生活里我除了陈柯一无所有。我的过去是未知的,我的未来只要有陈柯,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的头疼近来似乎更严重了,出现的频率也更频繁。我甚至还出现了幻听,总觉得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我,我听不清他喊我什么,但肯定不是喃喃。我越迫切想要听到他喊什么,头就越疼。头疼到一定程度,我就会昏睡过去。经常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我觉得我病了,从前我是不怕死的,但是遇到陈柯之后,我希望我能和他长命百岁。于是在某个早晨送走陈柯后,我一人独自出了门。
整个城市对我而言应该是陌生的,我却异常顺利得找到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医院的大门前,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但是为了治病,为了陈柯,我还是走了进去。
从踏入医院的那一刻起,我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看着我,都在窃窃私语。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了,害怕得浑身颤抖,只能不断向前走,希望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当我的视线里出现一间白色的病房时,耳边的吵闹声突然间一点点消散了。我鬼使神差得往那边走去,我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了,声音来自那间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时,我看到病床边围着几个医生护士,病床上似乎躺着一个女人,可我看不清她的脸。再走进一些,我听到医生与护士间的交谈。
“今天怎么样?”
“我一直在看着,但是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都这么久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按理说应该要醒了,除非……她不愿意醒来。”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回头看到了我,我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疼痛,我拔腿就往回跑。
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听到医生口中的答案。我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跑过医院的走廊,跑过人来人往的大街,一路往家里跑。
奇怪的是,来时十分熟悉的路,变得扭曲模糊。我怎么跑,都不正确。身边都是人,可是只有我是孤身一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就在那个时候我又听到有人不断的在喊我,一声比一声急切,仿佛就在我身后追着我一样。
我知道他喊的不是“喃喃”,而是一个我不愿意记起的名字与那段丢失的记忆。
我只能一直跑,不敢回头,不知道跑了多久。
在我终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我听到了一声,“喃喃。”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柯,我好似溺水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又可以呼吸了,他摸摸我的脸,问,“做噩梦了吗。”
我“嗯”了一声就埋在他怀里哭出声来。
他不断得安慰我,“别怕,别怕。”
我只是哭,因为我好像找回一点点记忆了。
从那天之后我就经常做梦,梦的内容都是一致的,就是那间病房与那个病床上沉睡的女人。
我看到那个女人身上插满了仪器,点滴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液里。
我看到护士与医生围着她做各种检查,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样子孤独又无助。
我还看到那个女人在某个晴朗有风的早晨,在房顶晒完被单后,突然间就一跃而下……
梦里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时间一长,我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记忆的碎片慢慢在我脑海里拼凑出了雏形,我想逃避,却逃出了梦境。
我见到陈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在我有限的清醒时间,他都寸步不离得抱着我,我在哭,他就陪我一起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我的脸上,他就帮我吻干净。可他的眼泪和吻都没有温度。
到后来我连眼睛都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还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喊,“喃喃,喃喃。”
终于有一天,我看清了床上那个女人的脸时,我从病床上睁开眼。
我听到护士惊讶得夺门而出喊来医生,一群人围着我叽叽喳喳,我看到墙上的时钟,不是六时零三分,我感受到了深刻的绝望。
我的记忆全都回来了,没有陈柯的记忆。
我也回来了,回到了没有陈柯的世界。
原来,那个我被爱着的世界,是原本就不存在的。原来,我那么爱陈柯,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我理想的一部分。陈柯爱不爱我,我是永远无法得知的,甚至只要一想到他是否存在,我就心痛的难以呼吸。
原来我以为的相爱,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我以为我过上了被爱着的生活,只要忘记过去,我就能一直逃避。
可笑的是所有的痴情都不过是一个人的自导自演,大梦醒来,永失我爱。
我对陈柯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好多时候,我甚至都忘记了他的样子。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忘记他,在脑中与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对抗。
我以为睡着了就能再次见到他了,而我的梦里却自此一片漆黑。
我开始失眠,在失眠了不知几个日夜后。我的眼干得合不上,也流不出泪。
我终于再次见到陈柯了。
那是在我又熬过一个没有睡眠的夜晚后,六点零三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入我的窗子时,我看到他静静坐在我的身边。
他喊我,“喃喃。”
我终于又看清他的脸了,还是我爱的眉眼。
他帮我拔掉我的氧气罩,他吻我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又切切实实得活了过来。
他说,“我们回家。”
然后他把我抱了起来,我们好像融入了阳光里,变得透明,变成悬浮在空气里的细小尘埃,我们慢慢上升,就像从前一样。在他的怀里,我终于又感到困了,我想,这回可以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了。
第四篇:兴尽晚回舟杂文随笔
檐下的滴水声,像不像一枚星子落在湖里。
偷偷想,星子落进湖里会不会发现另有洞天,有人模人样的影子在里面淌来淌去,一开始夸父逐日,日落为西。最后方向归零,风声晏息。
好像真切地经历一场路过,路过白驹过隙的电影片段,溽热而疲倦的暗红色云霞,焦躁而凄迷的蝉鸣。
而如今再提,就像是料峭春寒里目睹一树颤抖泣开的杏花。
云淡风轻,从容有止。
有时也像一个疲惫的划桨人,面对世间茫茫长河,也怕自己渡不过。
可你看无论人潮多汹涌,一个人也只能陪一个人走一程。那些虚妄与无常,终归是隔岸相望的烟火,是旁观者。
我希望你永远自由,试着贴近这颗星球的嶙峋一角,试着撷取时光里的一粒粒金屑。
比如午后慵懒的猫,霓虹林立的商店街道,浓郁苍翠的乡间山野,风吹草摇间,看湖水的两面,一半波光粼粼,一半阴郁的绿。
这狭小广阔的江湖,祝愿我们都能兴尽晚回舟。
第五篇:我们,年轻真好杂文随笔
“抛开所有不可能,假如给你想象你可以重返二十岁,你最想做什么?又打算去哪里冒险?”
“又或者,你正年轻着”。——《重返二十岁》
中午隔着玻璃看着当空烈日下的车水马龙,想起了这部电影的某段台词,身后是新的面孔、新的工作环境,想到三百多公里外的家人和六百多公里外的思念,心潮莫名的翻涌。
“确实,我们活着真好,年轻真好”。
从前的自己总会困顿于生活的琐碎和困难,过于放大自己的不幸和悲伤,忘了二十几岁处于立业之初的我们,哪怕历程稍显灰黯,却是我们最好的年龄。
我们享受着成年人的权利,初尝着相对自由下的大人模样,可以不畏惧人情世故,可以不困于家庭责任,可以趁着阳光正好去拥抱想念的人,可以在失意的时候任意哭喊,还可以跟不完美的自己较劲。
年轻的我们大概是富有得只缺钱,穷得就剩无限多跌倒重来的勇气和转身就走的底气吧,所以失意算什么,失去失败也不过如此,有多少困难能敌得过清晨阳光的暖意,又有多少伤春悲秋敌得过那碗心心念念的牛肉面,哪怕独自度过深夜痛哭和醉得不省人事的夜晚。
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说的:“在我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吃,想爱,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一朵半明半暗的云。”年轻真好,我还可以不顾时间、不顾现实、不顾一切,肆意妄为的去爱你。
或许到了某个年龄,时间教会我们收起背上的芒刺,但至少还会记得,我们曾身藏利刃,曾来自山川与湖海,最后囿于厨房与爱。
然后慢慢的学会跟喜忧参半的生活和不完美的自己,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