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是亲情伴我走过阴霾散文
【一】
2013年12月30日,我到医院复查体内的子宫肌瘤。没想到仅一年多时间“肌瘤”已经快速生长到皮球般大小。医生说必须手术,医生又给我开了一张验血化验单,说去验个静脉血看肌瘤“癌变”没有,四天后来拿结果。我的“咯噔”一下,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我神情黯然地走出诊断室。老公焦急地问我医生怎么?我说,需要手术,话音刚落,泪已经模糊了双眼,老公说带我去高一级医院检查,一定会没事。我却向老公怒吼,都怪你,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忙,从来不知道关心我。老公窘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回家的路上我和老公没说一句话,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说,母亲是个病人又是急性子。
刚跨进家门,父母就急着要看检查结果,我说就一个肿瘤,医生说切了就没事。母亲说,这是女人的常见病,莫担心。没想到母亲竟如此镇定,可我从母亲的眼神中我读出了种种不安,我知道,她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我背上思想包袱。也许她早已心如刀绞。
等待的滋味是难熬的。老公工作很忙,我叫老公先回去上班,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四天后,母亲一大早就催促父亲去拿化验单。我知道,母亲是怕结果不好我承受不了。而我执意要自己去拿。我想,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这也是必须要过的关。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我那年迈的父母。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他们将怎么面对这样的打击?父亲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母亲还是一个病了十几年的病人,这个家真的就面临土崩瓦解。
我和父亲不安地来到医院,父亲抢先在那个放着化验单的篮子里翻找着我的化验单,那双青筋暴露的手有些颤抖。终于翻出了我的化验单,父亲急忙摸出老花镜看化验结果,最终他释然地笑了起来,说,没事,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应该是良性肿瘤。父亲又急匆匆地拿着化验单去找医生,医生说初步断定没有“癌变”。父亲又赶紧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他说早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心,这几天她就没睡过好觉。
我马上住院,必须尽快切除肿瘤。医生说我的肿瘤长在子宫外面,如果尽早发现还可以不剖腹,采取腹腔镜摘除肌瘤。医生考虑我的岁数不大,决定保留子宫,采取肿瘤剥离术。
【二】
我住进了医院。医生给我做完了身体的各项检查后,要求病人家属签字。我老公不在,而这一切只能父亲代签。签字前医生把手术中存在的各种风险给我们一一做了解释,如果无异议方可签字。医生还说,我的血液检查只是初步排除了“癌”变的可能,我体内的肿瘤生长速度太快,到底属什么性质的肿瘤,还要等手术后做了“切片”检查才能断定。如果“切片”结果是“恶性”那么还会把肚子从新划开动手术。本来父亲已经释然了,经医生这么一说,父亲的脸色又变得沉重起来,但父亲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故作轻松的说,没事,这是一个手术的程序,不管什么手术都会做切片检查,不要自己吓自己。
手术时间定在了元月六日,老公在元月六日早上赶回了家。大概九点过,医生通知我去做术前准备,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是我第二次躺在手术台上。第一次是十八年前生孩子做剖腹产手术。麻醉师叫我把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就像未出生的胎儿蜷缩在娘胎里的样子。渐渐地我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主刀医生是医院的主任和我的主管医生。我要求医生把我的双手绑起来,我说怕自己控制不了会乱动。医生却轻松地一笑说,绑什么,那是虐待病人。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划开,肚子里的东西被翻来翻去。我不停看着墙上的挂钟,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呼吸变得急速,我感觉有人掐住脖子似的喘不过气,我说我快死了,我不能呼吸。医生说我的血压在下降。我全身开始发抖,仿佛没了体温,我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端出了从我肚子里取出来的血糊糊的东西要家属签字。医生说,这个手术很麻烦,为了保住我的子宫,她们剥离得很小心,相对直接切除子宫花费了很多时间。老公签完了字,我被推进了病房。我冷得全身直哆嗦,父母说我全身的皮肤像“黄纸”的颜色,没一点血色。家人忙得不可开交,空调开到了最高温度,可我还是不停的叫冷,父母给我拿来了取暖器,可医生说在病人没恢复知觉之前,不能用取暖器,怕烫伤。我身上插满了东西,导尿管、引流管、输氧管、吊针、监控……总之我不能动,不能翻身。整个晚上老公没合过眼,他要随时把导的尿拿去倒,观察液体是否输完了。我无法形容是怎么熬到了第二天,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
老公的睡“陪护床”紧挨着我的病床,说是“床”其实就一张又窄又硬的折叠椅,每晚二十块钱的租金,身材高大的老公只能蜷缩着睡在上面。可老公总是乐呵呵地,老公说,是谁偷走了我们的光阴,让我身边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老太婆”,时光真是一个魔术师,我身边的“老太婆“已经跟了我二十年。我说,嫌我老,你不也老了嘛,去找年轻的呗。老公又笑,我就喜欢老的,像脚上穿的“鞋”,不越穿越合脚嘛,“老太婆”,我们周游世界的计划还没实施呢,你一定快点好起来,我想过了,钱是挣不完的,等你好了我一定放下手中的工作,每年都带着全家去旅游……说着说着耳边响起了鼾声。望着熟睡的老公,泪湿了我的面颊,多么好的男人,结婚二十年包容了我二十多年,我所有的无理,任性,在他这里都变成了有理,你从来展现在家人眼前的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真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多么希望能陪他度过人生的每分每秒。
手术后第二天是我的生日。这个生日我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医生说动了手术必须等到“打屁”后才能吃东西。父母在我入院前早已买好了土鸡、土鸡蛋,他们说这些“土”的东西才有营养。父母在我耳边无数次地念叨,这个生日什么都吃不了,过的什么生。老公念叨送个什么礼物给我,我说啥也不需要,我只想早些康复。我看见他们的眼里写满了心痛,巴不得躺下的是他们自己。
我的身体很虚,不停地冒着虚汗,该死的紧身衣又脱不下来,母亲找来了剪子,把我贴身的衣服剪掉了,又去家里拿来了一张小席子铺在了我身下,终于舒服了些。
晚上儿子下了晚自习,怀抱一个礼盒走进病房。我问儿子抱的什么,儿子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儿子说我怕冷给我买了一个“暖宝宝”。儿子打开了礼盒,一个朱红色非常乖巧别致的“暖宝宝”呈现在我眼前。儿子问我喜欢不。我说当然喜欢,儿子买的啥我都喜欢。我问儿子哪来的钱买的。儿子说,他吃了几顿方便面省下的。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谁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儿子一样是爸妈的“小棉袄”。曾经以为大大咧咧的儿子怎么会记得我生日,还会送我礼物。望着乖巧的儿子,思绪万千,假如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我怎么舍得儿子,多么希望能看见儿子健康长大,娶妻生子。我为什么那么大意,工作再忙,那怕挣的金山银山,人都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后悔充斥着我身体每个细胞。
【三】
第三天我的伤口不那么疼了,医生给我取了导尿管,说导尿管插得太久怕感染,尽量自己“解小便”。每天输的液体太多小便很多,我翻身不方便下床困难,老公每次都用便盆帮我接小便,从来没嫌弃过。医生要我下床走动,否则怕肠粘黏。后来医生说我可以进食了,老公马上给家里打电话,说给我煮些有营养的东西。父母说他们估计今天能吃东西了,早就给我炖好了鸡汤。不一会,父亲已经提着保温饭盒装了满满的鸡汤来到病房,父亲还拿来了一大把吸管,说喝汤方便。父亲的脸和鼻子冻得通红。可我拒绝吃肉,只喝点肉汤,我怕上厕所,“解大便”是个麻烦事,蹲不下,不敢用力。尽管老公说不怕脏用便盆给我接,可我还是不肯。无奈之下,父亲只好说那就回去把汤炖稠一些。
母亲的病必须长期吃激素,引发了很多并发症,光骨质疏松就很严重,经常疼得冒冷汗,可为了我尽快能恢复身体,她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每天为我煲各式各样的营养汤,每天坚持来病房两次,父亲担当着骑自行车接送的“自行车司机”。
表面上大家有说有笑,其实心中都有一个阴影,那就是肿瘤“切片”结果还没出来。我知道父母不知道偷偷去过化验室多少次,他们一直在等待化验结果;我也知道子宫肌瘤大多数是良性,可生长速度那么快谁又知道是什么,就像买票,能有几个人中五百万,可偏偏还是有人中。我希望检验结果早些出来,又希望一直没结果,没结果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跟家人在一起。
远在千里之外的公公婆婆打来电话,叫我们回老家过年,说家里年猪也宰了,就等着我们回家团聚。老公说回不了,我动了手术,还在医院呢。公公婆婆说为啥不通知他们,把他们当外人。我和老公认为,公公婆婆身体不好,也是一把年纪了,告诉他们也只能徒增担心,还不如等好了再告诉他们。没想到第二天公公竟然风尘仆仆地站在我们眼前。公公背了满满一背篼东西,里面装满了土鸡、土鸭、土鸡蛋、还有猪肉,这些猪肉没有一丝肥肉,全是精瘦肉,我问公公,你把瘦肉全拿来了,你跟妈吃啥呢?公公说,我和你妈老了,牙不好,爱吃肥的。我说,老人要少吃肥肉,对身体不好。公公说,没事,我们在乡下长期锻炼着吃点肥肉没事。公公说,你妈说你生孩子我们没能来照顾你,这次动手术无论如何都得来,我和你妈挺好的,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我说,难得来,多玩几天。公公说,那不行,你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家里活多,乘我们现在能动那就多做点,给你们减轻负担,你们也难啊,挣钱多难,病都弄出来了。望着憨厚步履阑珊的公公,我真的想哭,以往是我错怪了公公婆婆,以为他们从来不疼我,原来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
又过了几天,终于拿到了“切片”结果,父亲高兴地拿着化验单跑进病房说,没事,没事了,是良性的。母亲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母亲说结果再不出来她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父亲说,我那九十岁高龄的外公听说他最喜爱的外孙女动了手术,急的睡不着觉,非要来看我,他一个人来吧,又不放心,他打算明天就去接外公。
第三天,九十岁高龄的外公刚下车就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病房。外公说,我的乖孙子,你可是外公最疼爱的孙子,你是最孝顺、最懂事的孩子,病魔怎么会找上你,来来来,让外公摸摸。外公一双干瘪的手在我脸上摩挲,外公眼里含着泪说,乖孙子瘦了、瘦了,你要多吃,一定要多吃,外公又摸索着解开衣服,在最里面一层摸出了五百块钱塞给我,我说啥也不要,外公已是高龄老人,我怎能要他的钱。可外公死活要给,着急得拐杖直往地上跺。母亲说娃收着吧,那是你外公的一片心意,否则他该着急了,以后好好孝顺他。父亲背着满满一背篼东西,双手提满了鸡鸭,说都是舅舅、姨妈给的。不要吧,他们着急的要命,说不要就亲自送,家家都有事,又远隔千里,我只能背来了。
我在亲情的包围下终于出院了。我站在阳光下久久不愿离去,久违的阳光真好,我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原来拥有健康是多么幸福。
如今我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康复。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感谢我的至亲,是你们陪我度过那段灰色的日子。
病一场让我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亲情的重要。我们的身体不完全属于自己,他属于父母,属于整个家庭,属于所有爱你的人。工作再忙也要歇歇,抽点时间检查身体,陪陪家人,不要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第二篇:亲情散文父爱伴我同行
在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上,总有很多的东西与我们同行。在这些和熙的春光中,要问哪一屡阳光更为灿烂,更为耀眼。我会说是:父爱。这么多年来,是父爱同我一路走来的。
从小我体弱多病,而父亲也天天背我东奔西跑地寻医治病。
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父亲一边得照顾我,一边又得奔波事业,把父亲弄得就像热锅上蚂蚁。父亲用单车骑我去医院,我静静地坐在父亲身后,无意中发现父亲长了好多白发,是啊,父亲变了,父亲变老了。不,父亲没变,大山伟大的父爱没变。
那天晚上我得住院,正好赶上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外面还刮着风下雨。父亲从家里带饭来了,可我突然想吃饺子。父亲放下手里的饭盒,二话不说就冲出去给我买饺子。外面的风越来越猛了,我在病房里静静地等待。不久父亲回来了,父亲的头发被风吹得蓬乱不堪。可父亲还慈祥地说:“等急了吧!”“爸爸啊,爸爸。。对不起,女儿太不懂事了,真不应该叫你去买饺子啊!”我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爸爸,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父亲喂我吃过饺子,怕我闷,于是给我讲故事逗我开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时间吃药了,父亲又是帮我倒水,帮我拿药的。夜里我睡觉了,爸爸就趴在我床前守着我,时不时摸摸我的额头。当我早晨醒来时,父亲早已买好早餐。由于父亲的细心呵护,我的病情得到好转。
现在回头想想,对于父亲的爱,自己又如何回报父亲呢!于是我学会了自觉。不让父亲担心自己的学习;我学会了哼哼小曲,让家里充满欢声笑语;我学会了体贴父母,在父母工作劳累时帮父母捶捶腰。
父爱是一种情怀,更是一种情操。因为父爱让我生活增添色彩;因为父爱让我在病痛中感到温暖;因为父爱也让我学会了爱。谱天下的儿女都爱自己的父亲,让我们一起营造爱的美丽空间吧!
父爱伴我同行,让我因为爱而变得更加美丽。我爱我的父亲!
第三篇:亲情,是一把纸钱散文
亲情,是一把纸钱。对于活着的人,亲情是每天的陪伴,即使是粗茶淡饭,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是一件棉衣,天冷时暖身、暖心,即使它不时髦、不好看,只要出自你手,就是最美;是一部电视剧,即使剧情没有那么好,只要是一家人一起看的,就是温馨的;是不见时的思念,天涯海角,剪不断的挂念,理不清的愁绪;是我爱你在心口难开。
对于死去的人,不用陪伴,不用棉衣,不需要思念,不需要愁绪。每年的那个日子,只要烧一把纸钱,就是爱。
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爱。这样的爱太凄凉,太沉重。那把纸钱远远没有一把红色的钞票来得简单,很薄的一把,拿着的人却感觉有千斤重。如若不是生命的易碎,谁又不是父母健在,儿孙满堂,父慈子孝,慈母穿线,天伦之乐还不都是很简单的事。问题就在于,这简单的幸福想要拥有并不简单。
哀乐响起的时候,不只是死者的亲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听见的人都会哀伤,一条生命又走到了重点,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思念,哀伤,悲愁,抑郁,回忆,是挽回不了那个灵魂的,最实在的,就是,烧一把纸钱,寄思念于它,托爱于它。
我点燃一把纸钱,看它燃烧,看火光亮起,看纸灰飞扬。坟前的草还没有泛青,蛰伏在冷风里,枯黄枯黄的。你的坟大了一圈,十年添土,终于让它有了一定规模。每年你的忌日,我不一定回来,但在过年,总会跟叔叔、哥哥们一起来。上坟是男人的事,坟地是男人的天下,可我一个女孩子,却要每年在这个时候,来这个不见一个女人的地方。因为你是我爸,因为你没有儿子,就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儿,来给你烧一把纸钱。奶奶说,别人不管给你烧多少,都不是你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女,烧给你的你才会收到。我听着,记着,难过着。
你给我的亲情,几乎快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了,家里已经没有了你的气息,没有你的痕迹。每当我站在沙发前,总会想起你在沙发上托腮小睡的样子,然后我就会害怕。你就是那样在沙发上没有的呼吸,断的气。都说自己亲生的不会害怕,可是每次进那间屋子我都会害怕。我害怕。
十一岁,我没有了你。也没有了父爱。
心还会疼,会想要是你还在会怎么样。我想不出答案,因为你不在!
我点燃一把纸钱,给你我的亲情,给你我的爱。
亲情,是一把纸钱,是最痛的爱,是最凄凉的爱,是最不想要的爱。
第四篇:走过阴霾的励志随笔
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便都是可以好好珍惜的。
这是一次把整个家庭的命运悲欢扛在自己脆弱肩膀上的苦行,或许我一辈子都承载不起。
妈妈在父亲眼里的“无能”,不仅仅体现在妈妈差劲的劳动能力上,更多的是妈妈一连生下三个女儿后却不能给父亲一个男孩,所以,父亲除了常常酗酒后痛打妈妈外便是叹气。
1980年的春天,母亲再次怀孕,那就是我,我是个男孩。我的出生使这个一直乌云笼罩的家看到了阳光,父亲把所有爱怜的目光倾注到我身上,我却最终让他绝望了。
我不能走路。两岁那年,刚蹒跚学着走路的时候,就患了小儿麻痹症。医生说,我的病,永远也治不好。妈妈却从不把我当作没有希望的孩子。
在医院里度过我的童年后,母亲把我送到了学校,在许多人甚至父亲看来,母亲送我读书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孩子对课堂向往的心愿,为了我成长得不孤单。
我是个没有将来的孩子,或者说,我的将来早就已经被人预料到了。
12岁,我开始上初中寄宿。我对生活艰难的体味,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村里几乎所有的孩子,读完初中就不再有机会上学。中考前两个月,一所著名的省重点中学第一次来到我们这个闭塞的初中选拔学生,在预选考试中,我脱颖而出。5月,我收到省重点中学复试通知,母亲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瞒着父亲从拮据的生活开支中省下20块钱,在学校最后一天期限中把钱送到我的手上,让我缴了考试报名费,我终于在学校的安排下前往省重点中学参加考试。
躁动来临之前总是没有预兆的。
在乡政府的大事公布栏上,有一天赫然出现了我的名字,下面是乡长的署名。在省重点中学录取名单上,我是两个当中的一个。那一天,赶集的人出人意料地早早回来,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通知书传到我手里的时候,父亲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按父亲早设定好的计划,我初中毕业就去镇上的一家维修店里学习修理钟表和电器,师傅早就找好了。而今,省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不期而至,完全打乱了父亲的计划。
第二天,我听母亲说,乡里的大户想让自己的儿子去上学,找到父亲说出2000块钱买我的录取通知书。父亲最终拒绝了他。
在前往学校的车上,我的心沉重起来,这难免是为我走进苦难生活设计的另外一个更加悲苦的圈套。这一次启程,我完全是把整个家庭的命运悲欢扛在自己脆弱肩膀上的一次苦行,或许我承载不起,一辈子都承载不起!
父亲说,别看这稻田里现在是满目疮痍,因为它刚刚收割过,明年你回来的时候,肯定又是金黄黄的一片。
父亲把我安顿好后,留给我150块钱做生活费,回家前多次叮嘱我,只要不饿肚子,就要好好学习。
贫穷的尴尬从我进入这所重点中学的第一天就开始上演。
从小我是一个见肥肉就恶心的人,两个月后的一次回家,妈妈买回两斤肉,我却挑着肥肉狼吞虎咽。我这个粗心的动作,让全家人都没有向盛肉的盘子里动筷子。
父亲去温州打工是在我返回学校后的第三天。一个月后我接到从温州寄到学校的200块钱,在简短的信中,父亲告诉我,他现在在工地上帮人家建房子,一天可以赚到20块钱,就是工作辛苦,早上6点钟开始工作,晚上9点才下班,睡在工地上。父亲说他要干到1999年,他刚好50岁。这一年,我高中毕业,假如像他期待的那样,我刚好考上大学。
回到学校,面对即将来临的高考,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每天繁重的学习后,晚上睡觉便是噩梦连连,我经常梦见我高考落榜,周围都是要把我吞噬掉的嘲笑。
没想到,这一切,随着高考的结束,都变成了残酷的现实。父亲把他亲手建的房子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别人,把所有的家什装满卡车,连夜携儿带女离开了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村子。一路上犬吠起伏,我满脸是泪水,是悔恨的泪水,愧疚的泪水。我心里一再责问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不争气?为什么这样不安分?这样不听父亲的话?我怎么没有想到,作为生活中被别人定义死了的丑角,扮演这个角色虽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拒绝扮演却要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啊,这种代价,即使我赔上一生,又怎么能够偿付得起!
我们住在奶奶为我们一家人腾出的一间没有玻璃、四处漏雨的房子里,我把两箱子书藏在床底下,绝口不提上学的事。曾经的执拗,想起来就觉得是一件多么荒唐而痛心的事,我决心不再抗争,屈服于命运。
那一年的雨特别多,家里经常被雨水清洗,因为这样我才打算把藏在床底下的两箱书作为废纸卖掉的。在等待中终于有人上门,当我正要做成这笔买卖的时候,父亲从地里回来,冲过来便给了我一记响亮的巴掌,父亲近乎咆哮地怒吼:你真是个孬种,你以为开弓还有回头箭吗?我愣住了,蹲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眼里噙满了自责和感激的泪水。
“双抢”过后,我把书从床底下拖了出来,父亲把书小心地捆到自行车上,送我去县城。路过我们还没有播种的稻田,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说,你别看这稻田里现在是满目疮痍,因为它刚刚收割过,明年你回来的时候,肯定又是金黄黄的一片。
梁晓声说,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便都是可以好好珍惜的。
补习的日子是清苦而压抑的,让我感到温暖的是,在家里如此困窘的状况下,父亲母亲再次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新的千年到来了,在父亲说的那个收获的季节里,我终于等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命运在我人生中设计的又一个陷阱,一个天大的陷阱!
在许多去上学的人中,为了省下长途车费,我是唯一一个拄着拐杖拖着简单的行李登上火车的。火车到站,我以为我苦行僧的日子也会随之结束,我以为我的前面已是春天,激动得在心里一直笑。但是我忘记了,我一出生就是一个弱者,是个丑角,既然是弱者和丑角,被拒绝就不需要理由。
在这所培养人民教师,以育人为已任的师范大学,从我一出现,老师就把我当作一个麻烦的学生,更可笑的是负责招生的老师居然说没有看清楚我的档案,说录取我是个不小心的误会,把我从这个系踢到那个系,最后干脆不闻不问,任我哀求哭泣。
三个月的时间,再长的悲剧也会演完,我本来就是为了拒绝扮演丑角才来到这里的,我不能在自己付出了代价后依然把丑角扮演下去,我不甘心自己在经过了漫长坎坷的跋涉后又回到起点,我必须逃离。
当录取通知书换成一张退学书后,我的心完全乱了、碎了。
绝望却往往和希望同时出现。当我决定准备第三次参加高考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像一个斗士,一个遍体鳞伤但只要有时间伤口就会愈合的斗士。
把大部分学费寄回家后,我买了前往长沙的火车票,在一个在当地大学读书的同学那里落了脚。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体会到奋斗和孤独,也感受着友谊的温暖和珍贵。
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我一直以为是我人生跳板的学校,从我回去的那一天开始,又让我回归丑角的角色,那是再次把自己的心灵扭曲,让人不屑,让人当作笑料的丑角。
记不清失眠了多少次,心被寒夜的风冻死了,我多么渴望7月的骄阳把心中厚厚的冰层释开。
梁晓声说,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便都是可以好好珍惜的。
戏剧性的高潮都是在观众撕心裂肺之后,这往往也是丑角走出别人为他设定的舞台之时。当我再次考上大学被拒绝的时候,一切的泄气、一切的羸弱、一切的悲苦在心里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丑角扮演到了尽头是生活的勇士,就是人生的强者,我坚信!
这一年的秋天,许多长沙人都记得,那个来自偏远农村的残疾青年独自在长沙为上大学奔走呼喊的面孔;许多人记得,当时作为一省之长的湖南省长张云川为他深情作批示圆他大学梦的感人一幕。
2001年9月28日,我亲自到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然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这是我逃离大学后第一次回家。我本来想让这个日子来得平静些,但是回到家后,看到已经满头白发的父母亲,我双腿不听使唤地跪下了,父亲跌坐在门槛上,我和母亲相拥而泣。在五十多岁的父亲母亲一个砖块、一根木头把房子垒起后,家里背了一身的债。晚上,父亲把整个家底告诉我的时候,黯然泪流。父亲说,这债,他这一生恐怕也还不起了。我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父亲,第一次没有流泪。我忘记了我是怎么安尉父亲的,这在当时几乎所有的人听起来会当作一个小孩子说他长大可以背起一座大山一样的笑话,在我接下来的四年大学中,我跟15岁就出去打工的弟弟却真真实实地做到了。
走进大学,恍若隔世,贫穷依然犹如影子,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在高消费的大学里,无数次我在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中仓皇逃遁。直到我满21岁的前一天,我的一篇文章在北京一家著名的杂志上发表,主编亲自给我写来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阳光才渐渐地眷顾我长久阴霾的脸,我笑了又哭了。
25岁的生命中,需要记住的许多日子我大多没有记住,其中包括我的生日。但是2005年8月8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带着大学期间发表的近三十万字的作品来到一家省级媒体,领导在看了我的简历和作品后,第二天就给了我录用的答复。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但是,看了我的故事的读者会知道,那都是在经历了漫长的暴风雨之后的故事!
第五篇:亲情伴我成长
亲情伴我成长
感悟亲情,就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自从,我在马老师补习班学习写作的过程当中,我就感悟到了浓浓的亲情。
每次,我去马老师补习班时李老师是那么的认真,仔细讲解着每一个作文该让我们怎么写,有时让我们一段一段写,有时让我们直接写,写完后还认真的给我们批改,我心里不禁想向她学习。回到家,只见妈妈仔细地读着老师批改的每一句话。看到老师给我的鼓励和表扬,妈妈比我还兴奋,就像她得到了领导的表扬似的。
有时妈妈看到我写的文章有进步,就会笑盈盈地表扬我:“下次继续努力!”有时看到我的文章写得不太好,妈妈仍旧会笑盈盈地说:“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别泄气!坚持到底才是胜利!”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妈妈总会给我鼓励,使我对写作充满了信心。
啊!亲情像春雨,滋润着大树;亲情像土壤,培育着花草。瞧,在生活中亲情就这么简单,只要你用心体会,亲情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我感谢亲情带给我的成长动力。
进学小学四年级:金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