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卑微的冬枣优美散文
农历十月,老院里的冬枣在我们贪婪的目光里渐渐染红了。枣树栽了3、4年了,是第一次挂果。
拖着两挂清鼻涕的二弟急不可耐,哥,我们打枣吧!也是。冬枣,一颗颗像小蜜罐。
竖起老长的竹竿,一阵猛打,枣子簌簌飞落,有小半袋。正当我和二弟准备分享劳动果实时,父亲一把按住袋口。大伢,二伢,这枣不能吃,大大有用处!等以后结果了,保管你们吃个够。大大就是父亲。父亲又说,下午有人捎过话来,说爷爷病了,晚上他要到镇上打个电话问问,冬枣要送亲戚的。
爷爷在百里之外的三叔家吃轮供。在家乡,老人老了,轮流到儿子家生活,乡人便将这种候鸟似的生活方式称为“吃轮供”。
见二弟咕嘟着嘴,父亲挑了两颗个头小的冬枣给他。二弟没吃,又还给了父亲。
天刚擦黑,父亲和我上路了,我肩上扛着装枣的布袋。风撵着人,纠缠不休,父亲和我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暗夜里晃动着。
走了二三十里山路,终于到了小镇上。管电话的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父亲敲门,清清嗓子,孩子表叔,是我呢,想打个电话!
都几点了?屋里有不耐烦的声音飘出。
不情愿的铁门裂开一条缝,父亲和我侧着身子进去。表叔一家正在吃饭。
父亲按一下我的头谦卑地说,快叫表叔!是一个瘦高个男人。我作蚊子哼哼。还有一个烫着波浪丝头发的女人,大概是表嫂了。
父亲说明来意。表叔鼻孔里哼了一声,算作回答。父亲和我拘谨地站在靠门的地方,灯光下我们的衣服显得分外寒酸。表叔不紧不慢地放下饭碗,剔牙,伸伸懒腰,才说,号码给我,你们在这儿等着!便拿着纸片去了另一间屋子。
几分钟后,表叔回来了,说,打通了,话也讲明白了,人已打过针吃过药的,不碍事,电话费是六毛五!父亲赶快掏钱。一枚硬币滚下来,他追过去,弯腰拾起来,凑到嘴边吹吹,脸上窘得很。
父亲让我赶快拿枣。不料,表叔手一挥,大声嚷道,不要,不要,家里多得是,猪都不吃!果然,屋子的角落里堆放着一筐红皮枣,颗颗饱满。
返回的路上,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抱着布袋。空中有水样的东西飘下来,落在鼻尖上,用手一抹就没了,只留下凉凉的酸。我有点想哭。仅仅因为贫穷,我们在别人眼里好像没有自尊一样。
好半天,父亲说,大伢,大大有一句话!
什么?大大?
父亲顿了顿说,你记住,将来等你作了公家人,假使也遇到像我这样的人,你千万不要看不起他们。
大大,我记住了!
夜幕中,看不清父亲的脸,我知道,父亲的脸上一定写着两个大字:郑重。
在以后成长的岁月里,那袋刺眼的冬枣成了超大特写,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任凭岁月的流水也冲刷不去,就像一根鞭子时时抽打着我的心。如今我早已成了公家人,面对父亲那样的乡下人,我不会作出当年表叔那样的动作。因为我明白,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没有权利蔑视别人,伤害别人的自尊!
第二篇:喜鹊枣优美散文
总忘不了老家院里那棵高大的枣树。枣儿个大、核小、肉厚、皮儿薄、质脆、汁儿甜。咬一口,脆如梨,甜过蜜,醇如酒。
阳春,春风春雨洗净枣树枝条,扁长的枣叶如涂胶质,晶莹似翡翠。枣花开时,浓郁的甜香引来成群结队的蜜蜂。
酷夏,巨大的枣树冠,默默地承受着烈日炙烤,供辛劳的家人在下面休息乘凉。
金秋,迷人的收获季节。“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枣落竿儿”。每年中秋节前“打枣”时,父母总要请左邻右舍来帮忙。说是帮忙,实为请邻居来尝鲜儿。邻居们来了,小伙子上树用力摇树干,枣子噼哩啪啦掉下来砸在人们头上、背上、手上,大伙儿嘻嘻哈哈抢着拣大红枣。
寒冬,大雪纷飞,万物凋零。老院的枣树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抖着,一方面顽强地忍受着凛冽寒风的袭击,一方面默默地从大地深处吸取养分,以待来年无私地奉献给人们浓郁香甜的“枣花蜜”。
这棵枣树生命力极强,不用施肥,不用浇水,涝也生,旱也长,土壤贫瘠不嫌弃,只要有一立锥之地,便会默默生长。六十年代家乡两次发大水,院子里齐腰深的水把房屋泡倒了,它却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每年中秋节前打枣时,母亲总是不让把枣儿打干净,总要把树梢上的那部分枣儿留下来当“喜鹊枣”:“鸟儿们过冬都缺吃的,剩下点枣儿留给喜鹊吃吧!”
1961年,全国处于生活困难时期。市民每天仅供三两粮食。母亲把粮食省下让我吃,她则吃糠和野菜,得了浮肿病,两腿肿得发亮,手一按就一个坑。医生让她多吃红糖和大枣。这年中秋节前打枣时,我不想请邻居帮忙,决心把树上的枣都打下来,自己一个也不吃,留给母亲治病。谁知打枣时,母亲仍然把邻居们请了来,坚持要我把树梢上那部分枣儿留下给鸟儿吃:“可千万别把枣儿都打干净了。都打干净了,鸟儿吃什么呢?”
我为母亲的善良之心深深感动,后来每年打枣时总记着要留下点“喜鹊枣”。鸟儿是有灵性的,爱它的才是它的朋友,爱它的地方才是它的灵魂栖息地,它的家园,它的天堂。每年春节前,喜鹊总要飞到我家,落在枣树上,吱吱喳喳地叫着。看到带给家人喜气和吉祥的喜鹊,母亲脸上总是露出幸福的微笑。
数年前,我和几个同事到武安山区检查学校工作,主人热情邀我们去拜谒附近的禅果寺。在禅果寺旁边山坡上,一棵柿树光秃秃地枝条上挂着几个火红的熟柿子,几个同事兴奋地又是摇树,又是找石块儿,想把那诱人的熟柿子整下来。我赶紧出面制止:“千万别动那熟柿子,那不是主人漏摘的柿子,那是朴实的山民故意留给鸟儿的粮食!”我给他们讲了老家“喜鹊枣”的故事,同事们不再打那熟柿子的主意。
留给别人,留给大自然多一点爱,等于扩展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人世间便会多了和谐和温馨。
第三篇:从打枣想起优美散文
枣,虽不是什么珍品名果,但却是我国城乡人民比较喜爱的果品。这不仅仅是因为枣肉里含有各类丰富的营养物质,素为人们做年糕、裹粽子、煮腊八粥、蒸八宝饭、熬莲枣汤所必需。同时,枣在中医处方上还是一味中药,具有保健和治疗的双重功效。并且还因为枣与“早”同音,所以人们结婚时,新被里都少不了枣。其寓意是以取“早生贵子”之意,枣子,枣子,“早”生贵子嘛!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人们虽然对枣十分喜爱,但对枣树却并不珍爱,甚至似乎无视它的存在。我国各地的乡村人家,尤其是山乡人家的房前院后,差不多都有几棵枣树。可是从不见主人去管它,几乎近于野生。枣树一生中受不到诸如对其他果树那样的修剪、浇水、施肥等保护和管理。结了果实以后,人们也不像摘桃摘梨那样,小心翼翼地生怕弄断了树枝或碰落了花蕾,而是找来一根棍子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阵猛打。此所谓“有枣没枣,三棍再找”,直打得枝断叶落,遍体鳞伤,枣子落了一地,枝叶也落了一地。
对此,我常常为枣树感到愤慨和不平,枣树平时开花结果,得不到人们丝毫的关心、爱护、甚至从来不见人们来看它一眼,这也就算了。而果实结成后,却给予一种近乎强盗式的掠夺,这样对待枣树也未免太不公平了。读者文摘在线阅读
然而,后来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时,我才知道自己那股无名的激愤,实在是有点自作多情了。起先,我以为人们不摘而是用棍子打,是因为枣的果实比较小,藏在枣树的枝叶中不好找,而且枣树全身都是刺,用手去摘难免会被刺破手。一位与枣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枣农说:“枣树就是怪,怪就怪在你越是打它,越是打得厉害,明年它就长得越好,枣儿也就结得越多。要是不打,明年它反而结得很少,甚至干脆不结枣儿。”乍听这话时我有点不信,真的吗?难道枣树真的是天生的贱骨头,非要打不可。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然而,面对着守了几十年枣树的老枣农,我又不能不相信。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来。后来我想起以前读中学时上植物课时,老师讲过生物界有这样一种现象:在自然界中有一些物种,在恶劣条件或生存环境受到威胁时,它就会拼命生长、繁殖,以保持物种的延续不绝。而当它处于相对良好安全舒适的环境条件下时,反而生长缓慢,缺乏生命力,其生长繁殖能力也越来越低,甚至导致繁殖能力的丧失,并最终造成这个物种的灭绝和消亡。植物界和动物界都有这样的情况。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这也就是孟老夫子所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吧。
由此看来,生活中该需要精心爱护的,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要倍加爱护。然而,生活中该需要磨难、历练的,我们就应该使其“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决不可一味宠爱,让其极度的舒适、安逸,比如像对待枣树那样,决不可错施仁慈。
第四篇:优美散文 听冬
优美散文
听冬
【听冬】.“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转瞬间,秋已逝,冬已至,早晚的天空中亦已披上丝丝薄纱,烟雾袅绕,如梦如幻,远远望去格外迷人,宛若置身于人间仙境。初冬时分,气候还不算严寒,为此,每当艳阳高照之时,丝丝暖意依旧会氤氲于心。不经然间,心中似有潮水在涌动,那些经典的诗句便又在脑海中跃动:“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写出了冬日银装素裹的的秀色;“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冬梅凌风傲雪争奇斗艳独我妍的品格由此可见一斑;“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风雪中的无奈总是让人遗恨绵绵;“独见青松心,凌霜庇柔萝。壮日贱若此,留恩意如何。”雪压劲松松更翠,笑看尘寰两茫茫;“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携着这些优美诗句的韵律,为此,这个冬天不是萧瑟落寞,而是风景如画。气象万千。红尘漫漫,人生苦短不过百年;四季变换,分秒流逝让人嗟叹;回首流年,时间如手中攥着的流沙般一点一点地在指缝中轻轻滑落,闲散地埋藏于岁月的长河中。翻开记忆,细细数来,那些遗逝的浅浅淡淡的日子里,有喜也有怒,有悲也有乐。悠悠数十年,弹指间,春夏秋三季已恍然若失,冬季已暮白。在漫漫岁月的长河中,一年的时光也只是岁月里的一个过客,步履总是那样匆匆又匆匆。回味往昔,那些唯美的记忆,宛若朗润的月华在深夜里悄悄潜藏,恰如一杯氤氲着幽幽清香的暖暖的热茶,捧在手心,浅啜于口,细细品味,那份温馨瞬间流淌在周身血脉之中,荡漾在浩渺的心海,温暖着整个冬天,也许,寒冷中有着清茶的滋润,这个冬天不会冷。或许,心底里怀想的是江南的冬天吧,氤氲而又温和。只源于这个冬季多了一份关怀,多了一份体贴,多了一份温柔的滋润,为此让人心中感觉到融融的暖意;只因为这个冬天多了一份热情,多了一份繁忙,所以人生更加充实,生活更加阳光。匆匆行至的脚步,掩去了浮华和烦躁;匆忙劳碌的工作,挤没了生活的罅隙。唯有在静谧的夜晚,当一轮皎洁的明月徐徐东升的时候,心境便也漫漫地沸腾起来,那些文字仿佛赋予了灵性,蹦蹦跳跳地闪烁在脑海里,驻足在方寸素笺之中。或许是我对它们格外地痴迷吧,徜徉在这银色的季节里,执一支椽笔轻轻描摹,在遐想的世界里,任由思绪飘荡,用心灵的契约描摹遥远的江南古镇美丽的风光。也许,在这北国冬雪飘飘的季节里,江南的冬天会格外迷人吧!也许,那里的冬天在斑驳的树影里藏秘着零星的温暖,散落着精致的美妙。北方的冬天,空气里漂浮着阵阵寒意,漫卷起来的枯叶增添了几分冬的萧瑟。季节辗转而过。在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之后,北方的冬天枯木衰竭,野草凄凄,荒芜落寞到心底,茫茫原野之上,青烟色肆意缭绕。灰蒙蒙的天空,光秃秃的树枝,孤零零的鸟巢,交织着冬日荒凉的交响;风是静止的冷,水是冻结的冰,霜是银色的白,演绎着萧瑟清冷的凄美。驻足在这样的氛围里,心境便也越发地矛盾起来,浅酌流光,对饮孤独,慢品清凄,执手寂寞,倏忽间,那漫长的愁思在心中疯长,徘徊……此刻心中渴盼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融融春意。“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素色年华,诸多风景都已流逝,而时光总是把最美的东西加以修饰,盘存在记忆里,永远占据着心底最动魂惊心的那根心弦,即便是不经意间轻轻地碰触,都会牵制着那根为之心颤的神经,回味着那一幕幕如沐春风的景致。这个初冬,我意外地遇到我阔别多年的老战友,那份在曾经朝夕相处,在共同战斗生活中结成的真情厚意,时刻温暖着一颗亦已苍老的心胸。轻拽记忆的弦,回味刚入伍时,英姿勃发,豪情满怀,一个个朝气蓬勃,血气方刚,操枪弄炮,站岗放哨,沙场演练,共沐朝晖,大家朝夕相处,切磋技艺,互相帮扶,情同手足,让人生的情感升华至无尚至高的境界。“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当我们承载着浓烈的真情与沉重的离愁,把记忆装进挎包,把情谊打进行囊,把岁月折叠成诗行,带着青春永恒的风姿,带着缔结友谊的豪情,奔向祖国的四面八方,那些驰骋硝烟弥漫战场的峥嵘回味,还有打靶归来的嘹亮歌声,一个盆里吃饭捞勺的那些温馨场面越发清晰可见。经年后在这个冬天再次邂逅,鬓发斑白,沟壑驰骋,多少离愁,多少豪情一起涌上心头,真有那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感觉。离别多年的战友在人至深秋时相逢,一个拥抱诉不尽多年的别离情愁,一句问候道不完人生路漫漫的千古感叹。酒桌上推杯换盏,举杯倾尽,丝毫没有了冬天寒冷的霸气。席间,战友们倾诉着分别后各奔东西,匆匆的步履在繁华的人群里奔波,在生活的旅途上跋涉,都各自赢得了属于自己的精彩世界。转眼间,多少逝水年华已湮灭在岁月的风尘中,昔日的英气荡然无存,唯留丰厚在人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初冬的夜晚,虽不及隆冬寒冷,但突至的风雪,竟也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静坐在电脑前,坐在季节的最深处,凝望冬的静洁无暇,对窗铺开这写满心事的宣纸,用凝练的岁月做铺垫,用缱绻的心语做韵律,为战友们写首诗歌,把思念凝成一滴寒露,带着浅浅的笑痕为他们送去暖暖的念想,在寒冷的日子里,捎去远方的温暖。“凄清临晚景,疎索望寒阶。湿庭凝坠露,抟风卷落槐。”或许是到了深秋这个年龄吧,闲暇时总喜欢回味,独对静夜,遥思故乡。常常会这样自问:家乡的这个季节应该很安静了吧?想到家乡,眼前便会浮现出一幕记忆中的家乡冬日的秀色:青烟瘦瘦的,细细的,像曼妙风姿的少女,亦像蹒跚孱弱的老人。大运河的水薄凉清冷,清晨,当第一抹霞蔚为她披上梦幻般的纱衣的时候,粼粼波光的河面上,烟雾漫漫,紫气袅绕。当繁华退却之后,仿佛这一季所有的苍凉都外露在辽阔的视野里。暮色中,不知什么时候,地面蒸腾起一层白茫茫的雾,迷迷蒙蒙。在记忆中,那丝丝绵绵的白雾就像乳白色的牛奶一样,小时候总喜欢和团团围住我的雾追逐嬉闹,睫毛上也总是挂满了小小的水晶花。每次闭眼再睁开后,只觉得眼睛湿润润的,有一丝凉意沁入心间,真的好舒服啊!当我伸手想去拽住它时,可它却调皮地飞了,飞了!我们一群小伙伴们相互追逐着,嬉笑着,小小的胳膊抡圆了书包,扑打着、欢笑着……严冬的早晨,玻璃窗上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冰凌花,刚泼出去的洗脸水,一眨眼工夫就冻得像石块那么坚硬。屋外,房上、树上、地上,都被白雪覆盖着,仿佛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衣,刺骨的北风不停地刮着,发出尖利的呼叫声……如今的都市,钢筋混凝土的结构,掩埋了冬的纯真,摩天矗立的高楼,湮灭了冬的本真,失却了本该属于它别具一格的容貌。冬天是霜冻慢慢凝结而成的,冬季是一年中最后一个季节,洁净的冬,宛若雕塑的封面,精致地将四季装订成册。冬天,从西北吹来的季风很直率,让你的耳边没有了春风绵绵细雨般的絮叨,夏雨叮叮咚咚激越般的铿锵,秋风潇潇洒洒细语般的呢喃,而唯有深切地感受到彻骨的萧索寒意和切肤的酣畅淋漓。故乡的冬,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树叶纷纷落下,树枝没有了树叶的装扮,天空很高,格外清朗和坚实,风儿很冷,交错的枝干,在北风中翩翩摇曳,简洁而精干。云彩是青色的,小虫子在大树底下静静地躺着,鸟儿全都归巢,为此也变得安静许多。雪花飘在树上、房子上,为它们披挂上一件莹润的衣裳,那纯净的白,煞是惹人喜欢。大自然鬼斧神工塑造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不经意间的一笔描摹,仿佛这一切又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这凄清极致的美,是为了那远去的金黄色的风景而怀想嗟叹?还是为了这初冬营造一丝浪漫的气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儿时的我,总是期待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还有银装素裹的洁白世界。在冰天雪地中追逐嬉戏,就算冻得小手红红,还是一个劲地欢笑着、奔跑着,堆雪人打雪仗,忙得不亦乐乎,任凭小脑袋上冒着丝丝白气。雪夜,周围一切都安祥地睡去了,留下的唯有白日雪地上追逐的足印和回荡在那旷野里无邪的笑声。“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冬季万物俱籁,一切都处在休整恢复阶段。如果说春天带给人们的是生机和活力,夏天带给人们的是美丽、清香和娇艳,秋季带给人们的是丰硕、厚重和高远,那么,冬天则因为寒冷、洁白、孕育人的朴实和坚毅,带给人的是思考、拼搏和对未来的期待。“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冬已至,春还会远吗?已经走过的春夏秋定格成一幅凝固的风景画,远逝成镌刻在心海里永恒的记忆和永久的珍藏。轻轻翻开人生履历,有些风景虽已被寒霜凋零的支离破碎,而当初那一抹绚丽的色彩却印刻在最深的心底挥之不去。遥思那一幕幕醉人心弦的颤动,心中便会荡漾起圈圈涟漪,在时间的轮转里,无休止地做着玫瑰色的梦,梦醒时分,唯留下馨香萦绕在心头,成为我记忆中最香甜最美妙的梦靥。寻着梦的足迹,踏着古城的青石板,寻觅着昨日遗留的芬芳,依旧是清歌缭绕,茶香满园,古色的檀木幽化出淡淡的馨香,让思念再一次溢满心房。初冬时节,伴着夕阳,款步行走在衡水湖畔,举目凝望,枯枝残叶,满目苍夷,凄美寥落。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湖边景观树的枝桠上,几片落叶随风轻飘,轻轻地拂过发梢,抚过脸庞,在划着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后旋转着落于地面,落于尘世的瞬间,演绎着最后的凄美。那长长的弧线牵引着我记忆滋生,心绪索绕,此刻,无须再倾诉冗繁的点滴。冬天就像一首优雅的古典音乐,在静静地诉说着春天的盎然,夏天的绚丽,秋天的厚重。冬天,自然界那交响的天籁,犹如那湖面泛起的点点阳光,又似枝头挂满了宫商角徵羽的音符,在静静的流淌中,沉淀出心底那份沉静和纯洁。人至深秋,沐浴冬日的一缕阳光,就让流金岁月历练出来一种刚毅与深沉,坦然面对曾经的枯荣兴衰,承受着一切的喜怒哀乐,少一些浮华,多一份内敛;少一些狂热,多一份凝重,伴着季节的舞步,吟唱四季的阙歌。飘落中,我把自己融入冬在高低音的交错中风平,浪静站在阳台看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我仿佛听到了雪花的软语呢喃我知道,这个冬天以这样的姿态飘然而落我的热情,把冬包裹纯洁,晶莹在这样的冬季选择静静地聆听听娘讲述的童年听战友的思念听忘年交的喋喋不休听孙女的咿咿呀呀听雪花融化的声音听冬的呼吸春的蠢蠢欲动……好多事情,风声水起好多事情,波澜不惊信马由缰地破解自己这个冬天,折叠了感伤忧郁驱走寒冷让尽职尽责的热情温暖寒冷无意间抖落一地的温情诉说着日子的恬然收集季节的丰韵开始繁殖春天的生动作者冰山雪峰,更多精彩美文请关注‘中国诗歌文学精品’微信公众号:wenxue517
第五篇:冬酒优美散文
推开房门,甜甜的酒香扑面袭来,我不由微笑。
昨夜老公从妈妈家回来,献宝似地呈上一雪碧瓶,说是刚从酒缸里舀出的甜酒,妈妈知道我爱喝,特意让他带来。旋开瓶盖,猝不及防地,酒浆从瓶里热烈地喷薄而出,如喷泉,如礼花,从空中曼妙地洒落。两人愕然,惊叫,继而大笑。笑声中,浓浓的甜香开始弥漫。赶紧拖地,擦桌,但酒分子早已融进空气里,执著地在屋内氤氲着,一直到今天还浓郁依旧。
随着酒香蒸腾而起的,是少时的记忆。父亲嗜酒,母亲善酿,每年入冬,便开始做米酒。晒好红曲,浸好糯米,然后蒸糯米饭,我自然是烧火丫头。厨房里尽日水雾缭绕,宛在太虚之境。第一笼新鲜出炉,妈妈就忙着装碗,裹进红糖,分送左邻右舍。自己吃则是随意抓一把捏成团,香糯可口,可惜吃不多。
取剩的糯米饭就倒进干净的大酒缸里,好像一边就拌进红曲,其间过程记不真切了,可见我从未有心想学这手艺。糯米饭要蒸许多笼,将酒缸装至七分满光景,压实,就好了。晶莹饱满的糯米饭中间杂着鲜艳的红曲粒,煞是好看。之后就是等着它静静发酵。过几日去看时,缸面高了许多,饭粒们也慵懒了,酥软了,似孕后的少妇。此后就要每日用木杖不时搅拌,饭粒日渐柔软,终于骨销身化,融为一缸清酒。
酒酿好,还要蒸过,方能装坛。压榨掉酒浆的酒糟,还可再做酒。拌以米糠入笼蒸,到一定火候会汩汩流出白酒,那一幕,更有趣得像变戏法一样。(从甜酒到黄酒,再到白酒,这是做酒的糯米的三个境界,似乎与人生亦类似……)
这么细细回想,才发现这些记忆早已不复清晰,只是觉得很温暖很亲切,像蒸糯米饭时的雾气般,滋润着消瘦的过往。
我没有继承父亲对酒的嗜好,一向只觉除了甜酒,所有的酒都其味如药难以入口,非常的没品位。然而我喜欢酒意,喜欢酒至半醺之际的那种陶然,头略晕,心在飘,无端地轻松与愉悦。当然也有失意为酒精勾起,悲从中来的时候,但那时的泪,也流得特别痛快。
更喜欢酒营造出的情调。农家米酒的最妙之处是可以温过喝,总让人向往那样的意境:“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窗外天阴欲雪,屋内炉火映着醇酒,三五知己把酒言欢,那是何等温馨美好的画面!
近几年流行自酿葡萄酒,也算是风雅之举。我是懒人,说了多次却一直没去实践,只尝过一些朋友的成果,居然各有风味。酿米酒给人富足温馨感,酿葡萄酒,却觉得颇有浪漫情调。也许到退休后,才有心情慢慢地一样样试过去,酿酒,也酿光阴。(胡 华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