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白居易早期诗歌鉴赏
著名诗人白居易以浅切平易的语言风格写成的诗歌,经过历史长河的洗礼流传了下来,其中不乏脍炙人口的诗篇。对于他的诗歌不同的读者给予了不同的评价。接下来小编为你带来白居易早期诗歌鉴赏,希望对你有帮助。
行和引,都是乐府歌辞的一体。序文如下: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二言,命曰《琵琶行》。一十二当是传刻之误。宋人戴复古在《琵琶行诗》里已经指出:一写六百十六字。
《琵琶行》和《长恨歌》是各有独创性的名作。早在诗人生前,已经是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此后,一直传诵国内外,显示了强大的艺术生命力。
如序中所说,诗里所写的是诗人由长安贬到九江期间在船上听一位长安故倡弹奏琵琶、诉说身世的情景。
宋人洪迈认为夜遇琵琶女事未必可信,诗人是通过虚构的情节,抒发他自己的天涯沦落之恨(《容斋随笔》卷七),这是抓住了要害的。但那虚构的情节既然真实地反映了琵琶女的不幸遭遇,那么就诗的客观意义说,它也抒发了长安故倡的天涯沦落之恨。看不到这一点,同样有片面性。
诗人着力塑造了琵琶女的形象。
从开头到犹抱琵琶半遮面,写琵琶女的出场。
首句浔阳江头夜送客,只七个字,就把人物(主人和客人)、地点(浔阳江头)、事件(主人送客人)和时间(夜晚)一一作概括的介绍;再用枫叶荻花秋瑟瑟一句作环境的烘染,而秋夜送客的萧瑟落寞之感,已曲曲传出。惟其萧瑟落寞,因而反跌出举酒欲饮无管弦。无管弦三字,既与后面的终岁不闻丝竹声相呼应,又为琵琶女的出场和弹奏作铺垫。因无管弦而醉不成欢惨将别,铺垫已十分有力,再用别时茫茫江浸月作进一层的环境烘染,就使得忽闻水上琵琶声具有浓烈的空谷足音之感,无怪乎主人忘归客不发,要寻声暗问弹者谁、移船相近邀相见了。
从夜送客之时的秋萧瑟、无管弦、惨将别一转而为忽闻、寻声、暗问、移船,直到邀相见,这对于琵琶女的出场来说,已可以说是千呼万唤了。但邀相见还不那么容易,又要经历一个千呼万唤的过程,她才肯出来。这并不是她在拿身份。正象我渴望听仙乐一般的琵琶声,是直欲摅写天涯沦落之恨一样,她千呼万唤始出来,也是由于有一肚子天涯沦落之恨,不便明说,也不愿见人。诗人正是抓住这一点,用琵琶声停欲语迟、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肖像描写来表现她的难言之痛的。
下面的一大段,通过描写琵琶女弹奏的乐曲来揭示她的内心世界。
先用转轴拨弦三两声一句写校弦试音,接着就赞叹未成曲调先有情,突出了一个情字。弦弦掩抑声声思以下六句,总写初为《霓裳》后《六幺》的弹奏过程,其中既用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撚抹复挑描写弹奏的神态,更用似诉平生不得志、说尽心中无限事概括了琵琶女借乐曲所抒发的思想情感。此后十四句,在借助语言的音韵摹写音乐的时候,兼用各种生动的比喻以加强其形象性。大弦嘈嘈如急雨,既用嘈嘈这个叠字词摹声,又用如急雨使它形象化。小弦切切如私语亦然。这还不够,嘈嘈切切错杂弹,已经再现了如急雨、如私语两种旋律的交错出现,再用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比,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就同时显露出来,令人眼花缭乱,耳不暇接。旋律继续变化,出现了先滑后涩的两种意境。间关之声,轻快流利,而这种声音又好象莺语花底,视觉形象的优美强化了听觉形象的优美。幽咽之声,悲抑哽塞,而这种声音又好象泉流冰下,视觉形象的冷涩强化了听觉形象的冷涩。由冷涩到凝绝,是一个声渐歇的过程,诗人用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佳句描绘了余音袅袅、余意无穷的艺术境界,令人拍案叫绝。弹奏至此,满以为已经结束了。谁知那幽愁暗恨在声渐歇的过程中积聚了无穷的力量,无法压抑,终于如银瓶乍破,水浆奔迸,如铁骑突出,刀枪轰鸣,把凝绝的暗流突然推向高潮。才到高潮,即收拨一画,戛然而止。一曲虽终,而回肠荡气、惊心动魄的音乐魅力,却并没有消失。诗人又用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的环境描写作侧面烘托,给读者留下了涵泳回味的广阔空间。
如此绘声绘色地再现千变万化的音乐形象,已不能不使我们惊佩诗人的艺术才华。但诗人的才华还不仅表现在再现音乐形象,更重要的是通过音乐形象的千变万化,展现了琵琶女起伏回荡的心潮,为下面的诉说身世作了音乐性的渲染。
正象在邀相见之后,省掉了请弹琵琶的细节一样;在曲终之后,也略去了关于身世的询问,而用两个描写肖像的句子向自言过渡:沉吟的神态,显然与询问有关,这反映了她欲说还休的内心矛盾;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等一系列动作和表情,则表现了她克服矛盾、一吐为快的心理活动。自言以下,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抒情笔调,为琵琶女的半生遭遇谱写了一曲扣人心弦的悲歌,与说尽心中无限事的乐曲互相补充,完成了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
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得异常生动真实,并具有高度的典型性。通过这个形象,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被侮辱、被损害的乐伎们、艺人们的悲惨命运。面对这个形象,怎能不一洒同情之泪!
诗人在被琵琶女的命运激起的情感波涛中坦露了自我形象。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的那个我,是诗人自己。诗人由于要求革除暴政、实行仁政而遭受打击,从长安贬到九江,心情很痛苦。当琵琶女第一次弹出哀怨的乐曲、表达心事的时候,就已经拨动了他的心弦,发出了深长的叹息声。当琵琶女自诉身世、讲到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的时候,就更激起他的情感的共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病相怜,同声相应,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写琵琶女自诉身世,详昔而略今;写自己的遭遇,则压根儿不提被贬以前的事。这也许是意味着以彼之详,补此之略吧!比方说,琵琶女昔日在京城里曲罢常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的情况和诗人被贬以前的情况是不是有某些相通之处呢?同样,他被贬以后的处境和琵琶女老大嫁作商人妇以后的处境是不是也有某些类似之处呢?看来是有的,要不然,怎么会发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我的诉说,反转来又拨动了琵琶女的心弦,当她又一次弹琵琶的时候,那声音就更加凄苦感人,因而反转来又激动了我的感情,以至热泪直流,湿透青衫。
把处于封建社会底层的琵琶女的遭遇,同被压抑的正直的知识分子的遭遇相提并论,相互映衬,相互补充,作如此细致生动的描写,并寄予无限同情,这在以前的诗歌中还是罕见的。
梅圣俞平:“状难写景,如在眼前;元微之云,道得人心中事,此固乐天长处,然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略无余蕴,此之所短也。”(张戒《岁寒唐诗话》),“乐天之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随物赋形,所在充满,殆与元气相俟。致长韵大篇,动数千言,而顺当惬意,句句如一,无争张牵强之态,此岂捻断吟鬓,悲鸣吻物。吻者所能致哉?而世或以浅易轻之,盖不足与言矣。”(张若虚《滹南诗话》)
面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我们不能论定谁是谁非,每个人欣赏事物的切入点不同,欣赏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对事物的评价也就不尽相同。我个人认为“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的说法有失妥当。
我们知道白居易作诗的标准是“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而切,欲闻之者深戒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即诗歌必须既写得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还便于采入诗歌唱。其全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补察时政“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而白居易在这些理论的指导下创造了讽喻诗一百七十余首,大体是对下层民众苦难生活的深刻反映,对上层达官显宦腐化生活和欺压人民的恶行的尖锐批判如《秦中吟》和《新乐府》这些诗用浅切平易的,通俗易懂的语言来写,观点鲜明,而这些尖锐的批判使达官门咬牙切齿。“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一从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白居易写这首诗不是为了写一首感天动地的好诗,而是要反映了人民为了满足贵族门的生活所深受的苦难,要教育权贵们,不要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的闲乐而把痛苦建立在百姓身上,要多为大众着想,站在民众阶层想想他们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当。白居易就是这样用他那浅显易懂的语言写出作品,让自己的作品更易被人民接受,让作品的时代主题和内容更易理解。所以他的诗歌的浅近语言是有利于文学发展的,不应该遭到那么多人的质疑。
有人会说因为白居易是伟人,所以他写出的诗歌无论怎样看,怎样评价都是好的。就比如《刘十九》“绿蚁新陪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诗明明写得毫无情调,一点文学色彩都没有,但是后人们却争着传诵硬说这首诗是一首好诗。说诗意很美,能闻见诗人亲切相问的声音,把与刘十九对饮清谈的那种欢欣与温馨很好地表达了出来。如果这是一首出自平凡人的手的诗,那它所受到的待遇就不一样了。有人会认为这是涂鸦之作,没有一个词是新的,都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字眼,语言很艰涩,根本就不是诗歌。但是“寻常之事,人人意中所有,而笔不能达者,得生花江管写之,变成绝唱,此等是诗也。”(俞陛平《诗意浅说续编》)白居易信手拈出一首小诗,用口头语把眼前的景物很自然的写了出来令人读后沁人心脾。一首好的诗歌不一定都是奇异的词,只要用此词,在此境,能够最传神地表达出你的情感就是好词。所以白居易就是运用那些通俗易懂的词语来表达出他的感情,使他易于被人接受,作品的内容易于为大众接受,理解,吸引广大读者。只有这样的文章才是雅俗共赏的好文章,才能流传千古。据史料记载说白居易晚年居住在洛阳香山,整理自己一生的作品,深入农家田间地头,征求老妪老夫的意见,力求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所以我们今天才能有幸读到白居易这么清新的文章。
白居易最著名的两篇文章《长恨歌》和《琵琶行》就是诗人以通俗语言接近时代方式开拓广泛读者的例子。〈〈琵琶行〉〉借琵琶女不幸的身世,表达自己遭受排挤,贬谪无奈的生活。当中两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千百年来广为流传,成为人民常用警句。〈〈长恨歌〉〉中“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梦幻而悲凉的色彩。从人性的角度赞美他们无与伦比的爱情,成为古往今来的爱情诗经典作品,这两篇诗歌都是为时为事而作的政治目的,而不是追求形式美。这样就让让文学尽可能地与世俗日常生活和普通人的思想接近,引起更多俗人欣赏,正如唐宣宗在〈〈吊白居易〉〉所说那样“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所以认为白居易的诗失于太详太露的说法是有失妥当的。
第二篇:白居易的诗歌
篇一:白居易的诗歌主张
白居易的诗歌主张:白居易的诗论主张,与正统的儒家诗论一脉相承。主要体现于他的《新乐府序》和《与元九书》中,而以《与元九书》为最全面、最系统。主要内容是:”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即诗歌必须为政治服务,负起“俯察时事,泄到人情”的政治使命,从而达到“救济人病,裨補时阙”、“上下交合,内外胥悦“的政治目的。也即《新乐府序》中所说“为君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将诗歌与政治、人民生活结合,这是他诗论的核心。重为实:再诗歌与现实的关系上,他认为文学根植于现实生活,是现实生活的反映。《策林》六十九云:“大凡人之感与事,则必动于情,然后兴于嗟叹,发于吟咏,而形于歌诗矣。”尚通俗:强调语言须质朴通俗,议论须直白显露,写实须绝假纯真,形式须流利畅连。即诗歌创作须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便于入乐歌唱,“老妪能解”。如《新乐府序》:“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伦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专信也;其主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强调讽论:认为诗的手段是美刺褒贬,炯戒讽论。如《策林》:”今褒贬之文无核实,则惩劝之道缺矣;美刺之诗不稽政,则補察之义废矣。”强调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主张形式为内容服务,反对脱离内容而从事形式。《新乐府序》云:“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喻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藏也。„„其主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也。”所以,他“不务宫律高,不务文字齐”,力求做到平易通俗,音节和谐婉转影响:一方面有积极意义:白居易较为系统的诗歌理论以其突出的现实针对性和通俗化倾向,事得诗歌更更加接近社会现实,以至于干预政治。这一理论是对儒家传统诗论的直接继承,也是对杜甫为实事的创作道路的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有局限性:过分强调诗歌的现实功利色彩和讽刺功能,忽视了诗歌的抒情意义,审美功能和悦乐功能,影响了诗歌的艺术价值。因评价标准过于狭严,导致大量优秀的作家和作品被排除在外。
白居易诗歌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白居易诗歌的思想内容:在《与元九书》中将其诗歌分为讽喻、閒适、伤感、杂律四类。其中最受白居易重视的是分雨是与閒适诗,他体现了白居易思想中“兼济”与“独善”两个不同的侧面。閒适诗:意在“独善其身”,“知足保和,吟玩性情”,表现出淡泊平和、閒适悠然的情调及对“帝都名利场”的厌倦,对生活的满足。浅近平易的语言风格和淡泊悠闲的意绪情调都为人称道。但诗中表现的退避政治、知足保和的思想,以及归趋佛老、效法陶渊明的生活态度,更符合后世文人的心理,影响更为深远。讽喻诗最有代表性的是《新乐府》五十首和《秦中吟》十首。内容有四:一是及时反映土地和赋税问题,表达对臣民的深切同情,如《重赋》《红线毯》《缭绫》等。二是揭露统治阶级骄奢淫逸欺压人民的罪行,如《伤宅》、《歌舞》、《买花》、《卖炭翁》、《宿紫阁村》等。三是宣扬爱国主义,反对侵略战争。如《西凉伎》、《缚戎人》、《新丰折臂翁》等。四是妇女问题及其他社会问题。如《上伤白鬓人》、《母别子》等篇二:白居易诗歌的艺术风格
白居易与元、白诗派的诗歌风格
与韩孟诗派同时稍后,中唐诗坛又崛起了以白居易、元稹为代表的元白诗派。这派诗人重写实、尚通俗,走上了一条与韩孟诗派完全不同的创作道路。清人赵翼说:“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 元白诗派的重写实、尚通俗的诗风,其远源可以追溯到三百首中的“风”诗和汉魏乐府民歌,其近源则是安史之乱以来一批具有写实倾向的诗人创作,尤其是伟大诗人杜甫的创作。如有名的“三吏”、“三别”、《兵车行》、《悲陈陶》、《哀江头》等。这些诗作有两点最值得注意:一是继承了古乐府的形式,自拟新题,缘事而发,写真实实事、亲身见闻;二是以朴实真切的语言乃至口语入诗,力求通俗浅显。白居易继承杜甫写实传统的意识是非常明确的。元稹则更欣赏杜诗通俗化的倾向。在这一诗歌通俗化的过程中,张籍、王建、元、白等人由于诗风相近,成为元白诗派的主要成员。
白居易是中唐时期重要的大诗人,他的诗歌主张和诗歌创作,以其对通俗性、写实性的突出强调和全力表现,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白居易作诗2800余首,有“诗王”之称。他将自己的诗歌分为四类,讽谕诗之外,还有闲适诗、感伤诗、杂律诗,前两类体现着他的兼济、独善之道,所以最受重视。
白居易的诗,在他在世时便已广泛流传,甚有影响,使他颇感自豪。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说:“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土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元镇也说白居易之诗,“二十年间,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马走之口无不适。至于缮写模勒街卖于市井,或持之以交酒茗者,处处皆是。” 白居易的诗在当时流传广泛,上自宫廷,下至民间,处处皆是。一个人的诗作,在当代即产生这样的社会效果,在古代是极少见的。不但如此,白居易诗当时还获得了很大的国际名声和众多的国外读者,日本、新罗(今朝鲜)、日南(今越南)等国,都有传写。据史料载,当时日本嵯峨天皇就曾经抄写过许多白居易的诗,藏之秘府,暗自吟诵。白居易的诗歌在日本的影响最大,他是日本最喜欢的唐代诗人,在日本的古典小说中常常可以见到引用他的诗文,可以说在日本人的心中白居易才是中国唐代诗歌的风云人物。契丹国王亲自将白诗译成契丹文字,诏番臣诵读。
白诗对后世文学影响巨大,晚唐皮日休、陆龟蒙、聂夷中、罗隐、杜荀鹤,宋代王禹偁、梅尧臣、苏轼、张耒、陆游及清代吴伟业、黄遵宪等,都受到白居易的诗的启示。
从白居易一生仕途看,虽多为官,但总不顺利,老是处于一种忧愤不安的状态中。作为一个诗人,却成就极大,可以说名动朝野,甚至妇孺皆知。大概因为他青少年时期的颠沛流离和以后的数次被贬,多为外官,经历极广,对社会有较深刻的了解,才使他得以成为千古不朽的大诗人。在诗风上,继承了《诗经》、乐府古诗和杜甫歌行的优良传统,又采用了当时民歌的自由句法,形成了自己带有创造性的风格。白居易的主要作品有:《长恨歌》《琵琶行》《赋得古原草送别》《钱塘湖春行》《暮江吟》《忆江南》《大林寺桃花》《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直中书省》《长相思》《题岳阳楼》《观刈麦》《宫词》 《问刘十九》《买花》 《自河南经乱关内阻饥兄弟离散各在一处因望》等。
二、白居易诗歌的风格
(一)通俗
叙事直切,描绘真实,明白晓畅,平易浅显,叫做通俗。白居易有意识地追求通俗。苏轼评之曰“白俗”,王安石评之“白俚”。高棅在《唐诗品汇总序》中美之为“务在分明”。清代的沈德潜称之为“浅易”、(《说诗晬语》)“平易近人”(《唐诗别裁评语》),宋代惠洪《冷斋夜话》云:“白乐天每作诗,令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可见白居易的通俗,是经过修改加工的产物。白居易的好友、新乐府运动的参加者张籍的诗,也平易晓畅。王安石在《题张司业诗》中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则容易却艰辛。”这就表明,通俗是来之不易的。
在唐代诗人中,从理论到实践都提倡通俗的,是白居易和元稹。他俩是诗友,又是挚友,世称元白。他们是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由于他们主张通俗,就大大促进了中唐诗歌的改革。特别是白居易,影响最大。他的《与元九书》,可以说是中唐诗歌改革的纲领。其中,生动地描绘了他的诗对当时社会各阶层的巨大影响。上至王宫贵族、达官显要,下至黎民百姓,贩夫歌伎,无不喜诵白诗。为何白诗能产生如此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呢?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通俗。那么,通俗的特点究竟何在呢?在《新乐府序》中,他明确指出作诗的标准是:“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新乐府序》)这里的“质而径”、“直而切”、“核而实”、“顺而肆”,分别强调了语言须质朴通俗,议论须直白显露,写事须言必有据,形式须流利畅达,具有歌谣色彩。也就是说,诗歌必须既写得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还便于入乐歌唱,才算达到了极致。这里提出的质、径、直、切四条标准都有来历,其涵义与所谓“俚俗”绝不相同。根据典据,可知“质”的意思是质实、真实,“径”的意思是不费言、不迂曲,“直”的意思是坦直真率,“切”的意思是表达(包括运用比兴等手法)真切易晓。简言之就是:质朴、率真、切实。作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白居易所提倡的通俗,开一代诗风,成为中唐诗歌发展史上的巨大潮流。白居易不仅在理论上提倡通俗,而且在创作上也实践通俗。他的《秦中吟》、《新乐府》就是推行通俗诗风的力作。
通俗既追求艺术表达的浅显,又追求思想内容的深刻。因此,它浅而深,而不是浅而薄。它浅中藏深,寓深于浅。浅,显示出它的通脱、俗拙;深,表明了它的深刻、充实。叶燮《原诗》云:白居易的“重赋、致仕、伤友、伤宅等篇,言浅而深,意微而显。”薛雪云:“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一瓢诗话》)这都道出了通俗的妙处。言浅意深,平易近人,是通俗的最高境界。俗有通俗和庸俗之分。平易浅显是通俗,俗不可耐是庸俗。唐代许多民歌都通俗而有情致,是诗人学习的范例。白居易和他的诗友元稹、张籍、李绅、刘禹锡都吸收了民歌的精华。如刘禹锡的《竹枝词》这是一首明朗流畅、情趣诱人的好诗。可见通俗的诗是不卑俗也不浅薄的。在诗歌批评领域里,“俗”是一个应用对象十分宽泛甚至随意而且随时间间距而变动、随评价者的趣味和古典意识的变化而变化的负面评语。接近世情、内容普通、情调不高的被称为俗,新兴的、特别是有民间下层背景的理所当然地被称为俗,使用过多、老套的形式和手法也被称为俗。任何形式和手法,任何题材,只要在评论者看来使用不当,太冒险或太一般,都可能被视为俗气。鲍照曾被齐梁人视为俗,李白、杜甫也曾被宋人视为俗,其他小一些的诗人更不必说了。
白居易诗歌浅切平易的语言风格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用语流便,平常事、口头语、眼前景,意到笔随,“称心而出,随笔抒写”,意深而词浅,很少使用典故。僧惠洪《冷斋夜话》甚至说,白居易诗成之后,“老妪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此话虽不能视为信谈,但至少可以说明白诗的通俗平易。应该指出的是,白居易诗歌语言的平易晓畅,是千锤百炼后达到的一种艺术境界,并非信手拈来,正像赵翼所说:“看是平易,其实精纯。”
刘熙载《艺概·诗概》也曾经指出这一点:“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宋人周必大也曾经指出:“香山诗语平易,文体清驶,疑若信手而成者。闲观遗稿,则窜定甚多。” 由此可见其良苦的匠心。而袁枚的“平淡”也并非矢口而道,他所追求的是大巧之朴、浓后之淡,惨淡经营之后的不经意。元、白之诗,之所以能风靡天下,雄视百代,同诗人锤炼字句有关。因此,元、白之通俗,绝非粗制滥造,而是千锤百炼的。在锤炼过程中,诗人尽量采用民间语言,以口语入诗,并对口语进行加工改造,惟求词能达意,明白晓畅。所以白诗能够雅俗共赏。俗与雅,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相反相成的。要俗中有雅,雅中有俗,有雅有俗,方为上乘。元白之诗,就是如此。《长恨歌》就是这样的作品。上至王公贵族、文人雅士,下至黎民百姓、凡夫俗子,无不喜爱。故吏部、礼部选举人才,常以白居易的诗为评判的标准,而广大的人民则以会吟咏白诗为荣,连长安的歌伎都以会吟诵白诗而抬高了身价。由此可见,白居易的诗风是俗中有雅、雅中元、白之通俗,绝非粗制滥造,而是千锤百炼的。在锤炼过程中,诗人尽量采用民间语言,以口语入诗,并对口语进行加工改造,惟求词能达意,明白晓畅。所以白诗能够雅俗共赏。俗与雅,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相反相成的。要俗中有雅,雅中有俗,有雅有俗,方为上乘。元白之诗,就是如此。正如叶燮在《原诗》中所说:“白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至于元稹诗风,也是如此。
(二)轻艳 通俗,在不同诗人的笔下,会有不同的色彩。虽然元白都以通俗著称,但因他们气质、性格、出身、经历、习惯、兴趣等等的差异,其诗风也迥然有别。苏轼说:“元轻白俗。”这里用了一个“轻”字就把元白的诗风区别开来了。元稹虽也通俗,但却俗而轻;白居易则俗而不轻。所谓轻,绝非轻薄、轻佻,而是轻浅、轻艳。它虽也尚俗,但色泽鲜润,色彩斑斓,兼纤秾、繁缛之美;而白居易则崇尚一个“淡”字。故元稹为艳俗,白居易则淡俗。白诗的通俗是浅、淡、清,元诗是轻、浓、艳。元稹的轻艳自有特色。它色彩浓,密度稠,层次厚,甚至给人以腻的感觉,并时有雕琢的痕迹。唐代的李肇在《国史补》中说:“学浅切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俱名为‘元白体’。”这种评价对元稹虽有微词,但的确指明了元白之间诗风的区别。元、白诗风,对于新乐府运动起过巨大的促进作用。元、白诗派的四人中,风格也各有特色,成就也自有不同,张、王成就逊于元、白,影响也不及元、白。就元、白而言,则元逊于白。白诗质朴平实,剀切深刻,一针见血,一目了然,平淡自然,活泼自如,现实主义精神很强。(剀切:讽喻)
下面重点赏析几首白居易的代表作。《秦中吟》是组诗,共十首,“一吟悲一事”,集中暴露了官场的腐败、权贵们的骄奢淫逸及其对劳苦民众的多重欺压。如《重赋》直斥统治者对百姓的残酷剥夺:“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伤宅》揭露达官贵人为富不仁,“厨有臭败肉,库有贯朽钱”却“忍不救饥寒”。如《轻肥》: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注释:朱绂:fú,古代贵族穿的一种礼服。擘,bāi ,分开。衢,qú。《秦中吟》十首之一。诗题“轻肥”,轻裘肥马。取自《论语。雍也》中的“乘肥马,衣轻裘”,用以概括豪奢生活。
开头四句,先写后点,突兀跌宕,绘神绘色。意气之骄,竟可满路,鞍马之光,竟可照尘,这不能不使人惊异。正因为惊异,才发出“何为者”(干什么的)的疑问,从而引出了“是内臣”的回答。内臣者,宦官也。宦官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凭什么骄横神气以至于此?原来,宦官这种脚色居然朱绂、紫绶,掌握了政权和军权,怎能不骄?怎能不奢?“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两句,与“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前呼后应,互相补充。“走马去如云”,就具体写出了骄与夸。这几句中的“满”、“照”、“皆”、“悉”、“如云”等字,形象鲜明地表现出赴军中宴的内臣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帮。“军中宴”的“军”是指保卫皇帝的神策军。此时,神策军由宦官管领。宦官们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前八句诗,通过宦官们“夸赴军中宴”的场面着重揭露其意气之骄,具有高度的典型概括意义。
紧接六句,通过内臣们军中宴的场面主要写他们的奢,但也写了骄。写奢的文字,与“鞍马光照尘”一脉相承,而用笔各异。写马,只写它油光水滑,其饲料之精,已意在言外。写内臣,则只写食山珍、饱海味,其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已不言而喻。“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两句,又由奢写到骄。“气益振”遥应首句。赴宴之时,已然“意气骄满路”,如今食饱、酒酣,意气自然益发骄横,不可一世了!
以上十四句,淋漓尽致地描绘出内臣行乐图,已具有暴露意义。然而诗人的目光并未局限于此。他又“悄焉动容,视通万里”,笔锋骤然一转,当这些“大夫”“将军”酒醉肴饱之时,江南正在发生“人食人”的惨象,从而把诗的思想意义提到新的高度。同样遭遇旱灾,而一乐一悲,却判若天壤。
这首诗运用了对比的方法,把两种截然相反的社会现象并列在一起,诗人不作任何说明,不发一句议论,而让读者通过鲜明的对比,得出应有的结论。这比直接发议论更能使人接受诗人所要阐明的思想,因而更有说服力。末二句直赋其事,奇峰突起,使全诗顿起波澜,使读者动魄惊心,确是十分精采的一笔!篇三:白居易诗精选 白居易诗精选
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祖籍太原(今属山西),曾祖父白温迁居下□(今陕西渭南),遂为下□人。晚年官太子少傅,谥号“文”,世称白傅、白文公。祖父□、外祖陈润俱善诗。父季庚,做过彭城县令,徐州、襄州别贺。白居易生于郑州新郑(今属河南)。自幼聪慧,5、6岁学作诗,9岁熟悉声韵。11岁时,因两河藩镇战乱,由荥阳逃难到徐州符离(今安徽宿县北),不久又南下到越中,投奔在杭州作县尉的堂兄。
15、16岁时,立志应进士举,刻苦读书,口舌成疮,手肘成胝。后来,父死母病,靠长兄白幼文的微俸维持家用,奔波于鄱阳、洛阳之间,生活比较艰苦。贞元十六年,白居易29岁,进士及第。十八年(802),又与元稹同时考中“书判拔萃科”。两人订交,约始于此,后在诗坛上齐名,并称“元白”。元和元年(806),罢校书郎。元和二年,帖集贤院校理。十一月授翰林院学士。次年授左拾遗。五年,改京兆府户曹参军,均依旧充翰林学士。草拟诏书,参预国家机密。元和六年,白居易因母丧居家,服满返京任太子左赞善大夫。元和十年,两河藩镇割据势力联合叛唐,派人刺杀主张讨伐藩镇割据的宰相武元衡。白居易率先上疏请急捕凶手,以雪国耻。但却被腐朽的官僚势力攻击为越职言事,并捏造“伤名教”的罪名,将他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这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元和十三年,改任忠州刺史。十五年,召还京,拜尚书司门员外郎,迁主客郎中,知制诰,进中书舍人。因国事日非,朝中朋党倾轧,屡次上书言事不听,于长庆二年(822)请求外任,出为杭州刺史。后又做过短期的苏州刺史。在杭州时,曾修筑湖堤,蓄水灌田千余顷;并疏浚城中六口井,以利饮用。离苏州日,郡中士民涕泣相送。文宗大和元年(827),拜秘书监。次年转刑部侍郎。白居易从58岁开始,定居洛阳。先后担任太子宾客、河南尹、太子少傅等职。会昌二年(842),以刑部尚书致仕。他在洛阳过着饮酒、弹琴、赋诗、游山玩水和“栖心释氏”的生活。时常与名诗人刘禹锡唱和,时称“刘白”。他在舒适的晚年仍然时常想到人民。73岁时,还出资募人凿开龙门八节石滩,以利行船。两年后病终。葬于龙门香山琵琶峰(见彩图河南洛阳白居易墓)。诗人李商隐为撰墓志。今已辟为游览胜地。白居易一生不仅留下近3000篇诗作,还提出了一整套诗歌理论。他把诗歌比作果树,提出了“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与元九书》)的著名论点。白居易继承了中国古代一贯以《诗经》为主旨的比兴美刺的传统诗论,十分强调诗歌的现实内容和社会作用。他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白居易生前,曾对自己的诗文进行过几次编集,初名《白氏长庆集》,后改名《白氏文集》,共收诗文3800多篇,成75卷、抄写5部。分藏于庐山、苏州、洛阳及其侄子、外孙的家里,唐末**,抄本散乱,又经辗转刻写,已非原貌。现存最早的《白氏文集》,是南宋绍兴年间(1131~1162)刻本,仅71卷,收诗文3600多篇(其中还羼入几十篇他人的作品),1955年文学古籍刊行社曾影印出版。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马元调重刻《白氏长庆集》71卷,与绍兴本基本相同。另有日本那波道园1618年的活字覆宋刻本(商务印书馆影印出版),分前、后集,内容也与绍兴本大体相同。清汪立名则刻有《白香山诗集》40卷,仅诗,无文,其中包括辑佚而成的《补遗》 2卷,并于原注外增加笺释。1979年中华书局出版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以绍兴本为底本,参校各本,加以订补;又编《外集》2卷,搜集佚诗佚文,并附白氏传记、白集重要序跋和简要年谱。研究资料方面,新、旧《唐书》有白居易的本传,陈振孙、汪立名均撰有年谱。近人陈寅恪的《元白诗笺证稿》和岑仲勉的《白氏长庆集伪文》,对白居易的诗文多所考订。今人王拾遗《白居易生活系年》、朱金城《白居易年谱》。中华书局1962年出版陈友琴所编《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白居易卷》,收集自中唐至晚清有关评论资料。另有日本花房英树著的《白居易研究》等,都是研究白居易的较重要的参考书藉。
孟夏思渭村旧居寄舍弟 寄微之三首 送兄弟回雪夜 和元九悼往 感旧蚊帱作 卖炭翁 上阳白发人 买花 轻肥 长恨歌 琵琶行并序 赋得古原草送别 寄上浮梁大兄,于潜七兄,乌江十五兄,兼示符离及下[圭阝]弟妹 问刘十九 后宫词 暮江吟 钱塘湖春行 孟夏思渭村旧居寄舍弟
啧啧雀引雏,梢梢笋成竹。时物感人情,忆我故乡曲。故园渭水上,十载事樵牧。手种榆柳成,阴阴覆墙屋。兔隐豆苗肥,鸟鸣桑椹熟。前年当此时,与尔同游瞩。诗书课弟侄,农圃资童仆。
日暮麦登场,天时蚕坼蔟。弄泉南涧坐,待月东亭宿。兴发饮数杯,闷来棋一局。一朝忽分散,万里仍羁束。井鲋思返泉,笼莺悔出谷。九江地卑湿,四月天炎燠。苦雨初入梅,瘴云稍含毒。
泥秧水畦稻,灰种(上余下田)田栗。已讶殊岁时,仍嗟异风俗。闲登郡楼望,日落江山绿。归雁拂乡心,平湖断人目。殊方我漂泊,旧里君幽独。何时同一瓢,饮水心亦足。
寄微之三首
江州望通州,天涯与地末。有山万丈高,有水千里阔。间之以云雾,飞鸟不可越。谁知千古险,为我二人设。通州君初到,郁郁愁如结。江州我方去,迢迢行未歇。道路日乖隔,音信日断绝。因风欲寄语,地远声不彻。生当复相逢,死当从此别。
君游襄阳日,我在长安住。今君在通州,我过襄阳去。襄阳九里郭,楼堞连云树。顾此稍依依,是君旧游处。苍茫蒹葭水,中有浔阳路。此去更相思,江西少亲故。去国日已远,喜逢物似人。如何含此意,江上坐思君。有如河岳气,相合方氛氲。狂风吹中绝,两处成孤云。风回终有时,云合岂无因? 努力各自爱,穷通我尔身。
送兄弟回雪夜
日晦云气黄,东北风切切。时从村南还,新与兄弟别。离襟泪犹湿,回马嘶未歇。欲归一室坐,天阴多无月。夜长火消尽,岁暮雨凝结。寂寞满炉灰,飘零上阶雪。对雪画寒灰,残灯明复灭。灰死如我心,雪白如我发。所遇皆如此,顷刻堪愁绝。回念入坐忘,转忧作禅悦。平生洗心法,正为今宵设。
和元九悼往 感旧蚊帱作。
美人别君去,自去无处寻。旧物零落尽,此情安可任? 唯有缬纱幌,尘埃日夜侵。馨香与颜色,不似旧时深。透影灯耿耿,笼光月沉沉。中有孤眠客,秋凉生夜衾。
旧宅牡丹院,新坟松柏林。梦中咸阳泪,觉后江陵心。含此隔年恨,发为中夜吟。无论君自感,闻者欲沾襟。
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 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 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官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上阳白发人
天宝五载已后,杨贵妃专宠,后宫人无复进幸矣。六宫有美色者,辄臵别所,上阳是其一也。贞元中 尚存焉。
第三篇:白居易诗歌集锦
著名诗人白居易写过许多的诗词,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以下是小编整理的白居易诗歌集锦,欢迎参考阅读!
青门柳
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
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
译文
柳树的青色却是让人伤心的颜色,多少个离别的人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分别。
附近的关卡周围也全是送别的人,每个人都折柳来送离别的友人。
阴雨
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
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
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译文
今天的山岚雾霭特别的重,天涯广阔这里却是如此的偏僻深远。闻见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的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望向帝京但是云遮住了眼,想着故乡,檐上的雨一滴滴的滴到心里。用什么来安慰我这幽深彷徨的思绪,唯赖这北窗下的琴来解我心中孤独。
买花 / 牡丹
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贵贱无常价,酬直看花数。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
上张幄幕庇,旁织巴篱护。
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
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
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译文
这一年暮春,长安城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原来是到了牡丹盛开的时节,长安城里的名门大户纷纷相随前去买花。牡丹花的价钱贵贱不一,价钱多少以花的品种来定。这里的牡丹有的枝繁叶茂,鲜红欲滴,小小的束花,要付五捆白绢的价钱。它们被精心呵护着,主人还给张上了帷幕,筑起了樊篱,辛勤浇灌之余还培上了最肥沃的土,因此花的颜色还和以前一样鲜艳。家家习以为俗,更没有人认为是错的。有一个老农无意中也来到了买花的地方。目睹此情景,不由得低头长叹,然而此叹又有谁在意呢:这一丛深色的牡丹花价钱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一年的赋税了。
二月二日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
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咏菊
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
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赏析
初降的霜轻轻的附着在瓦上,芭蕉和荷花无法耐住严寒,或折断,或歪斜,惟有那东边篱笆附近的菊花,在寒冷中傲然而立,金粟般的花蕊初开让清晨更多了一丝清香。
夜里寒霜袭来,本来就残破的芭蕉和和残荷看起来更加不堪。只有篱笆边的菊花,金黄色的花朵在清晨的阳光下看起来更加艳丽。用霜降之时,芭蕉的新折和荷叶的残败来反衬东篱菊的清绝耐寒。此诗赞赏菊花凌寒的品格。
整诗是借咏菊之耐寒傲冷逸清香亮霜景,自况言志的。
浪淘沙·借问江潮与海水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赏析
这首词形式与七言绝句相同,本来是白居易的自度曲,“相恨不如潮有信”句诗人化用了李益《江南曲》诗意:“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在中唐当时,官府重商弃农,盐商和珠宝大贾成为一个特殊阶层,“姓名不在县籍中”,“不属州县属天子”,他们牟取暴利,生活豪奢,“商人重利轻离别”、“日日逐利西复东”,故商人妇便更要常受“来去江口守空船”之苦。这首词通过自问自答的形式来写闺情。词人通过对一位复杂微妙的闺中女子内心矛盾的刻画,真实地表现出她对爱情的忠贞和被人抛弃的悲惨境遇。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首二句劈空发问,以水喻情。“江潮”常汹涌而来,倏忽而去,与薄幸人起初热烈却又转瞬即逝的爱情极为相似。大海既深且广,有如思妇对情人的思念。但词中思妇却并不这么看,她认为江和海水不能与自己的情意相比。“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上二句设问,这两句予以回答。“江潮”纵然倏忽而逝,但它有日日夜夜有来有往,而那负心郎呢?他走后却再没有音信。海水纵然很深,却不及自己对“君”的情意深厚。真是“君心不如潮,妾心深过海”。词以“君心”比“江潮”,以“妾心”比“海水”,十分贴切自然,读之叫人拍手称妙。这首词虽写闺情,却是以欢情来显现,形式清新活泼。
鸟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第四篇:白居易的诗歌主张
白居易的诗歌主张:白居易的诗论主张,与正统的儒家诗论一脉相承。主要体现于他的《新乐府序》和《与元九书》中,而以《与元九书》为最全面、最系统。主要内容是:”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即诗歌必须为政治服务,负起“俯察时事,泄到人情”的政治使命,从而达到“救济人病,裨補时阙”、“上下交合,内外胥悦“的政治目的。也即《新乐府序》中所说“为君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将诗歌与政治、人民生活结合,这是他诗论的核心。重为实:再诗歌与现实的关系上,他认为文学根植于现实生活,是现实生活的反映。《策林》六十九云:“大凡人之感与事,则必动于情,然后兴于嗟叹,发于吟咏,而形于歌诗矣。”尚通俗:强调语言须质朴通俗,议论须直白显露,写实须绝假纯真,形式须流利畅连。即诗歌创作须真实可信,又浅显易懂,便于入乐歌唱,“老妪能解”。如《新乐府序》:“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伦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专信也;其主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强调讽论:认为诗的手段是美刺褒贬,炯戒讽论。如《策林》:”今褒贬之文无核实,则惩劝之道缺矣;美刺之诗不稽政,则補察之义废矣。”强调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主张形式为内容服务,反对脱离内容而从事形式。《新乐府序》云:“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喻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藏也。……其主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也。”所以,他“不务宫律高,不务文字齐”,力求做到平易通俗,音节和谐婉转影响:一方面有积极意义:白居易较为系统的诗歌理论以其突出的现实针对性和通俗化倾向,事得诗歌更更加接近社会现实,以至于干预政治。这一理论是对儒家传统诗论的直接继承,也是对杜甫为实事的创作道路的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有局限性:过分强调诗歌的现实功利色彩和讽刺功能,忽视了诗歌的抒情意义,审美功能和悦乐功能,影响了诗歌的艺术价值。因评价标准过于狭严,导致大量优秀的作家和作品被排除在外。
白居易诗歌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白居易诗歌的思想内容:在《与元九书》中将其诗歌分为讽喻、閒适、伤感、杂律四类。其中最受白居易重视的是分雨是与閒适诗,他体现了白居易思想中“兼济”与“独善”两个不同的侧面。閒适诗:意在“独善其身”,“知足保和,吟玩性情”,表现出淡泊平和、閒适悠然的情调及对“帝都名利场”的厌倦,对生活的满足。浅近平易的语言风格和淡泊悠闲的意绪情调都为人称道。但诗中表现的退避政治、知足保和的思想,以及归趋佛老、效法陶渊明的生活态度,更符合后世文人的心理,影响更为深远。讽喻诗最有代表性的是《新乐府》五十首和《秦中吟》十首。内容有四:一是及时反映土地和赋税问题,表达对臣民的深切同情,如《重赋》《红线毯》《缭绫》等。二是揭露统治阶级骄奢淫逸欺压人民的罪行,如《伤宅》、《歌舞》、《买花》、《卖炭翁》、《宿紫阁村》等。三是宣扬爱国主义,反对侵略战争。如《西凉伎》、《缚戎人》、《新丰折臂翁》等。四是妇女问题及其他社会问题。如《上伤白鬓人》、《母别子》等
第五篇:白居易的诗歌赏析
白居易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有“诗魔”和“诗王”之称。下面就随小编一起去阅读白居易的诗歌赏析,相信能带给大家启发。
白居易的诗歌赏析一
这首诗没有惊人之笔,也不用艳词丽句,只以白描手法画出一个常见的乡村之夜。信手拈来,娓娓道出,却清新恬淡,诗意很浓。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苍苍霜草,点出秋色的浓重;切切虫吟,渲染了秋夜的凄清。行人绝迹,万籁无声,两句诗鲜明勾画出村夜的特征:夜色深沉,秋色浓重,在秋霜的浸染下,草色茫茫。四下里一片寂静,行人绝迹。只有不知名的秋虫在低低的吟唱。这里虽是纯然写景,却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一切景语皆情语”,萧萧凄凉的景物透露出诗人孤独寂寞的感情。这种寓情于景的手法比直接抒情更富有韵味。
“独出门前望野田”一句,既是诗中的过渡,将描写对象由村庄转向田野;又是两联之间的转折,收束了对村夜萧疏暗淡气氛的描绘,展开了另外一幅使读者耳目一新的画面:皎洁的月光朗照着一望无际的荞麦田,远远望去,灿烂耀眼,如同一片晶莹的白雪。
“月明荞麦花如雪”,这是十分动人的景色,大自然的如画美景感染了诗人,使诗人暂时忘却了他的孤寂,情不自禁地发出不胜惊喜的赞叹。这奇丽壮观的景象与前面两句的描写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诗人匠心独运地借自然景物的变换写出人物感情变化,写来灵活自如,不着痕迹;而且写得朴实无华,浑然天成,读来亲切动人,余味无穷。《唐宋诗醇》称赞它“一味真朴,不假妆点,自具苍老之致,七绝中之近古者”。
对这首诗表达的思想感情和写作手法的理解:因前后描写的景物不同,表达出诗人由孤独寂寞而兴奋自喜的感情变化。诗人以白描的手法描绘乡村夜景,于清新恬淡中蕴含了浓浓的诗意。诗中描写村夜,既有萧瑟凄凉,也有奇丽壮观,对比中构成乡村夜景。
白居易的诗歌赏析二
首句开门见山,写出了所要记叙的事情,强烈的感情色彩也在无需意像的渲染的情况下,立刻展现在读者面前。四句话形式上两两相同,但情感上却是层层深入的,第一句提到了人的思念和远,都是平平的概述,点到为止,并没有提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何的思念她。第二句则重点写到了思念,写到思念的程度,也并没有深写。行文至此,全诗的中心已经点明框架,已经明晰,但还只是一幅,如果用画画作比的话,构图,或者说是工笔前的白描图,线条简洁而有力。第三句对第一句进行了扩充和延伸,乡远远的程度,对故乡,更准确的说是对故乡的生活,故乡的人的思念之深。第四句是对第二句进行了扩充和延伸。
一、三句是写实,故乡、人都是客观存在的。
二、四句是写虚,回忆中的事和肝肠绞痛的感觉是诗人主观的感情。一实,一虚,把气氛渲染开来,行文至此,白描已经被染,出现了淡淡的色彩,阴阳、冷暖色初步分明。诗人付与“人”一个“隔”,付与“事”一个“结”字。“隔”、“结”都是冰凉凉的字眼,给人一种一对火热的恋人被活生生分扯开来的感觉。诗人用两个冰冷的字形象地写出了自己火热的情感,而火热又败于冰冷,这时引出自己肝肠绞痛的感觉显得自然,又打动了读者。在这里,诗人又用了一个打动人的动词“瞻望”。乡远,瞻望却不可相望见,可是还要望,纵是眼望不见那心也早已回到了那故乡的恋人身畔。
前四句是对一个长时间一直以来状态的写,从“况此”一句开始,诗人就开始描绘一个夜雨的场景了。作者在描写夜雨场景的时候,却是惜字如金。他只用了两句话二十个字。这两句话不写思,不写念,不写人,不写事,只是用简洁的言语描绘了许多意像,灯、堂、天、风雨。一个况字说明这四句所描写的这些是在前四句的前提上进一步增加的。所以,在情感上也是在前四句的思念上增加的。一个“况”字就替代了千言万语的心理描写。“夜”是时间,在“夜”之前诗人用了一个名词作形容词来形容“夜”,“残灯”。灯从晚上点,点到残,一定已是深夜。诗人夜不能寐,久久的思念着心中的恋人。残灯昏暗的光下,长长的灯芯使光闪烁着,诗人在这情景万分伤心,没有言自然显得寂静,寂静使屋子显得“空”,显得寂寥。“空”不一定是真的缺少家具,而是因为缺少“人”。夜雨同话五更的人“空堂”不一定是堂“空”也写出诗人心中的怅然若失。“秋天”“未晓”“风雨”更是融情于景。“苍苍”二字既是对风雨的描写,又是诗人此时的心境。这两句,不着一字思念,而又字字句句把诗人的思念之情着色,分染过的白描已经基本上上好了颜色。最后一句话,可谓画龙点睛之笔,使用直抒胸意的写法,将全诗推向高潮。想忘,又不能忘,想忘,又不敢忘。诗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在这无果的结局中谢幕,无数的思念,向何处倾诉。
整首诗贯穿着白居易的大、简、妙风格,虽是写爱情,写思念,但不像多数爱情诗一样婉约,它大气、又不失细腻,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一种情感之至,一种浑然天成。这首诗不是唐代所流行的工整的今体诗,它共有七句话,前四句大量的重复用字,也并不合乎诗歌的习惯。意像的描写被放在了叙事之后,全诗没有比喻、没有用典,也没有大量的兴、比之作,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格律的羁绊,用最直白的语言,抒发了最真挚的情感。
白居易的诗歌赏析三
这首五绝作于公元816年(元和十一年)。白居易时年四十五,任江州司马。
在大自然众多的产儿中,雪可谓得天独厚。她以洁白晶莹的天赋丽质,装点关山的神奇本领,赢得古往今来无数诗人的赞美。在令人目不暇接的咏雪篇章中,白居易这首《夜雪》,显得那么平凡,既没有色彩的刻画,也不作姿态的描摹,初看简直毫不起眼,但细细品味,便会发现它凝重古朴,清新淡雅,是一朵别具风采的小花。
这首诗新颖别致,首要在立意不俗。咏雪诗写夜雪的不多,这与雪本身的特点有关。雪无声无嗅,只能从颜色、形状、姿态见出分别,而在沉沉夜色里,人的视觉全然失去作用,雪的形象自然无从捕捉。然而,乐于创新的白居易正是从这一特殊情况出发,避开人们通常使用的正面描写的手法,全用侧面烘托,从而生动传神地写出一场夜雪来。
“已讶衾枕冷”,先从人的感觉写起,通过“冷”不仅点出有雪,而且暗示雪大,因为生活经验证明:初落雪时,空中的寒气全被水汽吸收以凝成雪花,气温不会马上下降,待到雪大,才会加重空气中的严寒。这里已感衾冷,可见落雪已多时。不仅“冷”是写雪,“讶”也是在写雪,人之所以起初浑然不觉,待寒冷袭来才忽然醒悟,皆因雪落地无声,这就于“寒”之外写出雪的又一特点。此句扣题很紧,感到“衾枕冷”正说明夜来人已拥衾而卧,从而点出是“夜雪”。“复见窗户明”,从视觉的角度进一步写夜雪。夜深却见窗明,正说明雪下得大、积得深,是积雪的强烈反光给暗夜带来了亮光。以上全用侧写,句句写人,却处处点出夜雪。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里仍用侧面描写,却变换角度从听觉写出。传来的积雪压折竹枝的声音,可知雪势有增无已。诗人有意选取“折竹”这一细节,托出“重”字,别有情致。“折竹声”于“夜深”而“时闻”,显示了冬夜的寂静,更主要的是写出了诗人的彻夜无眠;这不只为了“衾枕冷”而已,同时也透露出诗人谪居江州时心情的孤寂。由于诗人是怀着真情实感抒写自己独特的感受,才使得这首《夜雪》别具一格,诗意含蓄,韵味悠长。
诗中既没有色彩的刻画,也不作姿态的描摹,初看简直毫不起眼。但细细品味,便会发现它不仅凝重古朴、清新淡雅,而且新颖别致,立意不俗。试想,雪无声无味,只能从颜色、形状、姿态见出分别,而在沉沉夜色里,雪的形象自然难以捕捉。然而,乐于创新的白居易正是从这一特殊情况出发,依次从触觉(冷)、视觉(明)、感觉(知)、听觉(闻)四个层次叙写,一波数折,曲尽其貌其势、其情其状。这首小诗充分体现了诗人通俗易懂、明白晓畅的语言特色。全诗朴实自然,却韵味十足;诗境平易,而浑成熨贴,无一点安排痕迹,也不假纤巧雕琢,这正是白居易诗歌固有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