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贾谊论》原文及翻译
《贾谊论》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篇人物评论文,评论对象为西汉初年文帝时期的政治家贾谊。全文紧扣贾谊失意而终展开,对贾谊的人格特质进行了深入分析,同时剖析当时的历史背景,虚实结合、正反对比,用逐层推进的方式与坚定的语气来凸显贾谊的个性,认为贾谊悲剧的原因在于不能“自用其才”、“不善处穷”、“志大而量小”,并强调“有所待”、“有所忍”的生命修养。末段总结文章目的:劝说人君遇到贾谊这样的人才,要大胆使用,不要错过时机;劝解贾生式的人,要自爱其身,要善于自用其才。论证有理有据、层次分明。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贾谊论》原文及翻译,欢迎阅读。
《贾谊论》
作者: 苏轼
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
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愚观贾生之论,如其所言,虽三代何以远过?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苟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召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纡郁愤闷,趯(yuè)然有远举之志。其后以自伤哭泣,至于夭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则不能全其用。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一不见用,则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哉!
翻译
不是才能难得,而是自己把才能施展出来实在困难。可惜啊,贾谊是辅佐帝王的人才,却未能施展自己的才能。
君子要想达到长远的目标,则一定要等待时机;要想成就伟大的功业,则一定要能够忍耐。古代的贤能之士,都有建功立业的才能,但有些人最终未能施展其才能于万一,未必都是当时君王的过错,也许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我看贾谊的议论,照他所说的规划目标,即使夏、商、周三代的成就又怎能远远地超过它?遇到像汉文帝这样的明君,尚且因未能尽才而郁郁死去,照这样说起来,如果天下没有尧、舜那样的圣君,就终身不能有所作为了吗?孔子是圣人,曾周游天下,只要不是极端无道的国家,他都想勉力扶助,希望终有一天能实践他的政治主张。将到楚国时,先派冉有去接洽,再派子夏去联络。君子要想得到国君的重用,就是这样的殷切。孟子离开齐国时,在昼地住了三夜才出走,还说:“齐宣王大概会召见我的。”君子不忍心别离他的国君,感情是这样的深厚。公孙丑向孟子问道:“先生为什么不高兴?”孟子回答:“当今世界上(治国平天下的人才),除了我还有谁呢?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君子爱惜自己是这样的无微不至。如果做到了这样,还是得不到施展,那么就应当明白世上果真已没有一个可以共图大业的君主了,也就可以没有遗憾了。象贾谊这样的人,不是汉文帝不重用他,而是贾谊不能利用汉文帝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啊。
周勃曾亲手持着皇帝的印玺献给汉文帝,灌婴曾联合数十万兵力,决定过吕、刘两家胜败的命运,他们又都是汉高祖的旧部,他们这种君臣遇合的深厚情分,哪里只是父子骨肉之间的感情所能比拟的呢?贾谊不过是洛阳的一个青年,要想使汉文帝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全部弃旧图新,也真太难了。作为贾谊这样的人,应该上面取得皇帝的信任,下面取得大臣的支持,对于周勃、灌婴之类的大臣,要从容地、逐渐地、感情深厚地结交他们,使得天子不疑虑,大臣不猜忌,这样以后,整个国家就会按我的主张去治理了。不出十年,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怎么能在顷刻之间就突然对人痛哭起来呢?看他路过湘江时作赋凭吊屈原,心绪紊乱,十分忧郁愤闷,大有远走高飞、悄然退隐之意。此后,终因经常感伤哭泣,以至于短命早死,这也真是个不善于身处逆境的人。谋略一旦不被采用,怎么知道就永远不再被采用呢?不知道默默地等待形势的变化,而自我摧残到如此地步。唉,贾谊真是志向远大而气量狭小,才力有余而见识不足。
古人有出类拔萃的才能,必然会不合时宜而招致困境,这就是所以若非英明智慧、不受蒙蔽的君主,就不能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古人和今人都称道苻坚能从草野平民之中起用了王猛,在很短时间内全部斥去了原来的大臣而与王猛商讨军国大事。苻坚那样一个平常之辈,竟能占据了半个中国,这道理就在于此吧。我很惋惜贾谊的抱负未能施展,所以对此加以详尽的评论。同时也要使君主明白:如果得到了象贾谊这样的臣子,就应当了解这类人有孤高不群的性格,一旦不被重用,就会忧伤颓废,不能重新振作起来。而像贾谊这种人,也应该有节制地发泄自己的情感啊!
第二篇:《贾谊论》文言文翻译
贾谊论》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篇人物评论文,评论对象为西汉初年文帝时期的政治家贾谊。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贾谊论》文言文翻译,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贾谊论
苏轼
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
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愚观贾生之论,如其所言,虽三代何以远过?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苟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召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纡郁愤闷,趯然有远举之志。其后以自伤哭泣,至于夭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则不能全其用。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一不见用,则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哉!
古诗简介
《贾谊论》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篇人物评论文,评论对象为西汉初年文帝时期的政治家贾谊。全文紧扣贾谊失意而终展开,对贾谊的人格特质进行了深入分析,同时剖析当时的历史背景,虚实结合、正反对比,用逐层推进的方式与坚定的语气来凸显贾谊的个性,认为贾谊悲剧的原因在于不能“自用其才”、“不善处穷”、“志大而量小”,并强调“有所待”、“有所忍”的生命修养。末段总结文章目的:劝说人君遇到贾谊这样的人才,要大胆使用,不要错过时机;劝解贾生式的人,要自爱其身,要善于自用其才。论证有理有据、层次分明。
翻译/译文
人要有才能并不难,要使自己的才能施展出来实在不容易。可惜啊,贾谊虽然能够做帝王的辅佐之巨,却未能施展自己的才能。
君子要想达成长远的目标,就一定要等待时机;要想成就伟大的功业,就一定要能够忍耐。古代的贤能之士,都有建功立业的才能,但有些人最终未能施展其才能的万分之一的原因,未必都是当时君王的过错,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我看贾谊的议论,照他所说的规划目标,即使夏、商、周三代的成就又怎能超过他呢?遇到像汉文帝这样的明君,尚且因未能尽才而郁郁死去,照这样说来,如果天下没有尧、舜那样的圣君,就终身不能有所作为了吗?孔子是圣人,曾周游天下,只要不是极端无道的国家,他都想勉力扶助,希望终有一天能实践他的政治主张。将到楚国时,先派冉有去接洽,再派子夏去联络。君子要想得到国君的重用,就是这样的殷切。孟子离开齐国时,在昼地住了三夜才出走,还说: “齐宣王大概会召见我的。”君子不忍心别离他的国君,感情是这样的深厚。公孙丑向孟子问道:“先生为什么不高兴?”孟子回答:“当今世界上(治国平天下的人才),除了我还有谁呢?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君子爱惜自己是这样的无微不至。如果做到了这样,还是得不到施展,那么就应当明白世上果真已没有一个可以共图大业的君主了,也就可以没有遗憾了。像贾谊这样的人,不是汉文帝不重用他,而是贾谊不能利用汉文帝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啊!
周勃曾亲手持着皇帝旳印玺献给汉文帝,灌婴曾联合数十万兵力,决定过吕、刘两家胜败旳命运,他们又都是汉高祖旳旧部,他们这种君臣遇合旳深厚情分,哪里只是父子骨肉之间旳感情所能比拟旳呢?贾谊不过是洛阳旳一个青年,要想使汉文帝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完全抛弃旧有旳规章制度,采用他旳新主张,也太困难了。作为贾谊这样旳人,应该上面取得皇帝旳信任,下面取得大臣旳支持,对于周勃、灌婴之类旳大臣,要从容地、逐渐地和他们加深交往,使得天子不疑虑,大臣不猜忌,这样以后,整个国家就会按自己旳主张去治理了。不出十年,就可以实现自己旳理想。怎么能在顷刻之间就突然对人痛哭起来呢?看他路过湘江时作赋凭吊屈原,郁结烦闷,心绪不宁,表露出退隐旳思想。此后,终因经常感伤哭泣,以至于早死,这也真是个不善于身处逆境旳人。谋划一次没有被采用,怎么知道就永远不再被采用呢?不知道默默地等待形势旳变化,而自我摧残到如此地步。唉,贾谊真是志向远大而气量狭小,才力有余而见识不足。
古人有出类拔萃旳才能,必然会不合时宜而招致困境,因此没有英明智慧、不受蒙蔽旳君主,就不能充分发挥他们旳作用。古人和今人都称道苻坚能从草野平民之中起用了王猛,在很短时间内全部斥去了原来旳大臣而与王猛商讨军国大事。苻坚那样一个平常之辈,竟能占据了半个中国,这道理就在于此吧。我很惋惜贾谊旳抱负未能施展,所以对此加以详尽旳评论。同时也要使君主明白:如果得到了像贾谊这样旳臣子,就应当了解这类人有孤高不群旳性格,一旦不被重用,就会忧伤颓废,不能重新振作起来。像贾谊这种人,也应该有节制地发泄自己旳情感呀,谨慎旳对待自己旳立身处世啊!
注释
1.贾生:即贾谊。汉代的儒者称为“生”,如贾生、董生(董仲舒)。贾谊(前200—前168),世称贾太傅、贾长沙、贾生,洛阳(今河南洛阳东)人。西汉初期的政论家、文学家。年少即以育诗属文闻于世人。后见用于汉文帝,力主改革,被贬为长沙王太傅(因当时长沙王不受文帝宠爱,故有被贬之意)。后改任梁怀王太傅。梁怀王堕马而死,自伤无状,忧愤而死。
2.所取者:指功业、抱负。
3.所就者:也是指功业。
4.可致之才:能够实现功业,抱负的才能。致,指致功业。
5.贾生之论:指贾谊向汉文帝提出的《治安策》。
6.汉文:汉文帝刘恒,西汉前期最有作为的君主之一。
7.昼:齐地名,在今山东临淄。孟子曾在齐国为卿,后来见齐王不能行王道,便辞官而去,但是在齐地昼停留了三天,想等齐王改过,重新召他入朝。事见《孟子·公孙丑下》。
8.豫:喜悦。《孟子·公孙丑下》:“孟子去齐,充虞路问曰:‘夫子若不豫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曰:‘……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 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充虞,孟子弟子,苏轼这里误为公孙丑。
9.“夫绛侯亲握天子玺”句:绛侯:周勃,汉初大臣。汉文帝刘恒是刘邦第二子,初封为代王。吕后死后,诸吕想篡夺刘家天下,于是以周勃、陈平、灌婴为首的刘邦旧臣共诛诸吕,迎立刘恒为皇帝。刘恒回京城路过渭桥时,周勃曾向他跪上天子玺。
10.诸吕作乱,齐哀王听到了消息,便举兵讨伐。吕禄等派灌婴迎击,灌婴率兵到 荥阳(今河南荥阳)后,不击齐王,而与周勃等共谋,并屯兵荥阳,与齐连和,为齐王助威。周勃等诛诸吕后,齐王撤兵回国。灌婴便回到长安,与周勃、陈平等共立文帝。
11.这是说他们君臣之间,比父子兄弟还亲。
12.贾谊为太中大夫时,曾向文帝提出“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 乐”以及列侯就国,更改律令等一系列建议,得罪了周勃、灌婴等人。他做梁怀王太傅 时,又向文帝献治安策,对治国、御外等方面提出了建议。
13.优游,叠韵连绵字,从容不迫的样子。浸渍(zì),双声连绵字,渐渐渗透的样 子。优游浸渍:从容不迫,逐渐渗透。
14.遽:副词,急速,骤然,迫不及待地。指贾谊在《治安策》的序中所说;“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
15.贾谊因被朝中大臣排挤,贬为长沙王太傅,路过湘水,作赋吊屈原。
16.萦纡(yíng yū):双声连绵字,缭绕的样子。这里比喻心绪不宁。
17.趯然:超然的样子。远举,原指高飞,这里比喻退隐。贾谊《吊屈 原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正是远举的意思。
18.贾谊在做梁怀王太傅时,梁怀王骑马摔死,他自伤未能尽职,时常哭泣,一年多后就死了。夭绝,指贾谊早死。
19.累,忧虑。
20.睿(ruì),智慧通达。
21.苻坚:晋时前秦的国君。王猛:字景略,初隐居华山,后受苻坚召,拜为中书侍郎。
22.王猛被用后,受到苻坚的宠信,屡有升迁,权倾内外,遭到旧臣仇腾、席宝的反对。苻坚大怒,贬黜仇、席二人,于是上下皆服(见《晋书·载记·王猛传》)。
23.匹夫:指苻坚。略:夺取。当时前秦削平群雄,占据着北中国,与东晋对抗,所以说“略有天下之半”。
24.狷(juàn)介:孤高,性情正直,不同流合污。
25.病沮:困顿灰心。沮(jǔ):颓丧。
26.发:泛指立身处世,也就是上文所谓自用其才。
第三篇:《论毅力》原文及翻译
天下古今成败之林,若是其莽然不一途也。要其何以成?何以败?曰:“有毅力者成,反是者败。”
盖人生历程,大抵逆境居十六七,顺境亦居十三四。而顺逆两境,又常相间以迭乘。无论事之大小,而必有数次乃至十数次之阻力。其阻力虽或大或小,而要之必无可逃避者也。其在志力薄弱之士,始固曰吾欲云云,吾欲云云。其意以为天下事固易易也。及骤尝焉,而阻力猝来,颓然丧矣。其次弱者,乘一时之客气,透过此第一关,遇再挫而退。稍强者,遇三四挫而退。更稍强者,遇五六挫而退。其事愈大者,其遇挫愈多,其不退也愈难。非至强之人,未有能善于其终者也。夫苟其挫而不退矣,则小逆之后必有小顺,大逆之后必有大顺。盘根错节之既破,而遂有应刃而解之一日。旁观者徒艳羡其功之成,以为是殆幸运儿,而天有以宠彼也。又以为我蹇于遭逢,故所就不彼若也。庸讵知所谓蹇焉幸焉者,彼皆与我之所同,而其能征服此蹇焉,利用此幸焉与否,即彼成我败所由判也。更譬诸操舟,如以兼旬之期行千里之地者,其间风潮之或顺或逆,常相参伍。彼以坚苦忍耐之力,冒其逆而突过之,而后得从容以容度其顺。我则或一日而返焉,或二三日而返焉,或五六日而返焉;故彼岸终不可得达也。孔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箦,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孟子曰:“有为者譬若掘井,掘井九仞而不及泉,犹为弃井也。”成败之数,视此而已。
天下古往今来种种成败的人和事,它们所经历的道路是如此的纷繁不同。概括地推究:它们为什么成功,又为什么失败呢?回答是:有毅力的就成功,反之则失败。人生的历程,大体逆境占了十分之六七,顺境也占了十分之三四,而顺逆这两种境遇又常常是相互交替着轮流出现。无论事情是大是小,必然会遇到几次乃至十几次的阻力,这种阻力虽然有的大有的小,但总之必定是不可避免的。那些在意志和能力方面薄弱的人,开始的时候一定会说我想要如何如何,我要如何如何,他心里认为天下事本来就是很简单容易的,等到马上尝试,阻力突然来临,就颓然丧失了信心。那些意志能力比较弱的人,凭着一时的意气,通过了这第一关,遇到第二次挫折就退缩了;意志能力稍强的人,遇到三四次挫折才退缩;又坚强些的人,遇到五六次挫折才退缩。他所做的事情越大,他遇到的挫折就越多,他不退缩也就越难。不是极其坚强的人,就没有能够善于达到它的终点的。如果遇到挫折而不退缩,那么小的逆境之后,必定有小的顺境;大的逆境之后,必定会有大的顺境。经过了盘根错节的复杂情况以后,尔后随之才会有迎刃而解的一天。旁观者只是非常羡慕别人的成功,认为这个人大概是个幸运儿,而老天总是因为某种缘故宠爱他;又认为我遭遇不顾利,所以成就也比不上他。这种人哪里知道所谓的“不顺”啊、“幸运”啊,对于他和我都是相同的,而是否能征服这些“不顺”,同时又利用这些“幸运”,正是他成我败的区别所在。再用驾船来做个比方,如果用二十天的时间,来走一千里的路程,这期间风向潮流有时顺有时逆,常常交互错杂。他凭着艰苦忍耐的力量,迎着那逆风逆流冲了过去,然后能从容地前进,去度过顺风顺水的一段。但是我或者一天就退回来了,或者两三天就回来了,或者五六天就回来了,所以彼岸就始终不可能到达。孔子说: “比如堆土成山,只差一筐土了,如果停了下来,这是我自己停了下来的。又比如平整土地,即使刚倒下一筐土,只要前进,我也在往前进行。”孟子也说:“要有作为,就譬如掏井,掏到七八丈深,还不见泉水,仍然还是一个废井。”成败的规律,看看这两段话也就知道了。
第四篇:盐铁论原文及翻译
《盐铁论》是西汉的桓宽根据著名的“盐铁会议”记录整理撰写的重要史书,下面请看小编带来的盐铁论原文及翻译!
盐铁论原文及翻译
《盐铁论疾贪第三十三》译注
【题解】此篇就贪鄙问题,进行辩论。贤良认为“贪鄙在率(领导)不在下,教训在政不在民”。只有为民上者,廉洁奉公,那么“上之化下,若风之靡草,无不从教”。大夫认为,“贪而无厌”在于下级官吏(长吏与小吏),“贪鄙有性,君子内洁己而不能纯教于彼”。
大夫曰:“然。为医以拙矣,又求多谢。为吏既多不良矣,又侵渔百姓。长吏厉诸小吏,小吏厉诸百姓。故不患择之不熟,而患求之与得异也;不患其不足也,患其贪而无厌也。
【注释】以,同已。
谢:报酬,谢礼。
侵渔:掠夺,剥削。
长吏:指俸秩较高的县吏。厉:欺压,虐待。小吏:位在丞、尉以下的官吏。
【译文】大夫说:是啊。当医生的医术已经很拙劣了,还要多取报酬。当官的既然多数是不好的,又去掠夺百姓。大官欺压小官,小官欺压百姓。因此不怕不深思熟虑地选择,就怕所得到的人与我们所要求的不一样;不怕他能力不够,就怕他贪得无厌。
贤良曰:古之制爵禄也,卿大夫足以润贤厚士(1),士足以优身及党(2);庶人为官者,足以代其耕而食其禄(3)。今小吏禄薄,郡国徭役,远至三辅(4),粟米贵,不足相赡。常居则匮于衣食,有故则卖畜粥业(5)。非徒是也,徭使相遣(6),官庭摄追(7),小计权吏(8),行施乞贷(9),长使侵渔,上府下求之县,县求之乡,乡安取之哉?语曰:“货赂下流(10),犹水之赴下,不竭不止。”今大川江河饮巨海(11),巨海受之,而欲溪谷之让流潦(12),百官之廉,不可得也。夫欲影正者端其表,欲下廉者先之身。故贪鄙在率不在下(13),教训在政不在民也。
【注释】(1)卿大夫:官职。在我国奴隶制时代位在诸侯以下,士以上的等级。
(2)党:这里指家族。
(3)《孟子万章下》:“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
(4)三辅,见《园池篇》注释。
(5)畜:牲畜。粥(y)):变卖。
(6)正嘉本、张之象本、沈延铨本、《百子汇函》“使”作“吏”。
(7)摄追:追逼很紧。
(8)小计:汉代郡县管账目的小官。权吏:这里指俸禄微薄的小官。
(9)行施:行贿赂。贷:宽免。
(10)货赂:贿赂。
(11)饮:流入的意思。
(12)流潦:路边流动的积水。
(13)率:同“帅”,领导的意思。
【译文】贤良说:古时候制定官爵俸禄的制度,卿大夫的俸禄足够在家里供养厚待一批贤士,士的俸禄足以使得自己及全家族的人生活优裕,在官吏家当差的百姓所得的报酬,足以代替他耕种所得的收入。现在,小吏的俸禄微薄,地方上出徭役,远到京城附近,粮食价贵,收入不足开支。日常家居的时候是缺吃少穿,一旦有意外事情发生时,就要卖掉牲口和产业。不仅如此,还有徭吏经常派遣徭役,官府经常催逼赋税,地方上的小官吏只好行贿赂乞求宽免,大官则队中盘剥。县以上的官府向县一级索取,县又向乡一级索取,乡里又到哪里去索取呢?俗话说:“贿赂的风气向下面流散,好像江河奔腾而下,水源不枯竭,水流不停止。”今天大江大河流入大海,大海都接受了,却要小溪不接受地面上的那点积水;想要百官都廉洁,是不可能的。想要影子端正,必须端正身体,想要下边的人廉洁,首先要从自己做起。所以贪婪卑鄙的弊病在领导而不在下面,需要教训的是当政者,而不是老百姓。
大夫曰:贤不肖有质,而贪鄙有性,君子内洁己而不能纯教于彼。故周公非不正管、蔡之邪,子产非不正邓皙之伪也。夫内不从父兄之教,外不畏刑法之罪,周公、子产不能化,必也。今一一则责之有司,有司岂能缚其手足而使之无为非哉?
【注释】管、蔡:管叔鲜、蔡叔度。两人都是周武王的弟弟,武王灭商后,封管叔于管(今河南省郑州市)、蔡叔于蔡(今河南省上蔡县)。武王死后,成王年幼,周公摄政,管、蔡不服,勾结武庚进行叛乱,后被周公旦平定,管叔被杀,蔡叔被放逐。见《史记周本纪》。子产:见《非鞅篇》注释。邓皙,一作“邓析”,春秋时郑国大夫。邓析欲改郑刑书,而另创为新刑,并把它写在竹简上,称为“竹刑”。相传为子产所杀。事见《吕氏春秋离谓篇》。又一说邓析是郑驷歂(chuan)所杀,与此不同。事见《左传定公》九年。
“一一”原作“一二”,下段贤良应文云”何一一而缚之也”,正据此而言,则“一二”本为“一一”,今改正。
【译文】大夫说:贤与不贤是人的本质决定的,而贪婪鄙劣同样是人的天性决定的,君子可以从内心使自己清白,却不能教别人也同样清白。从前周公并不是不纠正管叔、蔡叔的过错,郑子产并非不约束邓皙的非法行为。他们在家不听从父母兄长的指教,在外不害怕刑罚治罪,周公、子产不能教化他们,是必然的。现在什么事情都责备官吏,官吏又怎么能捆绑住人们的手脚而不使他们为非作歹呢?
贤良曰:驷马不驯,御者之过也。百姓不治,有司之罪也。《春秋》刺讥不及庶人,责其率也。故古者大夫将临刑,声色不御,刑以当矣,犹三巡而嗟叹之。其耻不能以化而伤其不全也。政教暗而不著,百姓颠蹶而不扶,犹赤子临井焉,听其入也。若此,则何以为民父母?故君子急于教,缓于刑。刑一而正百,杀一而慎万。是以周公诛管、蔡,而子产诛邓皙也。刑诛一施,民遵礼义矣。夫上之化下,若风之靡草,无不从教。何一一而缚之也?
【注释】《春秋》,这里指《公羊春秋》。《公羊传,昭公二十六年》,何休注:“立王子朝,独举尹氏,出奔并举召伯、毛伯者,明本在尹氏,当先诛渠帅,后治其党,犹楚婴齐。”“责其率”,就是“先诛渠帅”的意思。
临刑:监督行刑。
声色不御:不接近娱乐女色。
以,通已。
三巡:再三审察。
颠蹶:跌倒,栽跟头。
赤子:婴儿,小孩。
陆贾《新语无为篇》:“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靡,倒下的意思。
【译文】贤良说:驾车的马不能驯服,是赶车人的过错。百姓不听从管教,是官吏的罪过。《春秋》上不讽刺老百姓而责怪当官的。所以古时候的官吏在监督行刑之前,不接近娱乐女色,刑罚已经得当了,还要再三审察、叹息。官吏为自己不能教化好百姓而使受刑的被杀感到羞耻。政教昏暗而不使它光明,百姓跌倒而不去搀扶,这就好像小孩走到井边,任凭他掉进去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官的怎么去做老百姓的父母呢?因此,君子以教化为先务,把刑罚摆在不重要的地位。用刑就能使百人改邪归正,使万人小心谨慎。所以周公杀了管叔,放逐蔡叔,子产杀了邓晳。刑罚一施行,老百姓都遵守礼义了。上边教化下边,好像风吹草倒下一样,没有不听从说教的。何必要一个一个地捆绑起来呢?
第五篇:乐毅论原文及翻译
乐毅论是历史上有名的一篇文言文,以下是小编收集的相关信息,仅供大家阅读参考!
原文:
世人多以乐毅不时拔营即墨(为劣是以叙而)论之。夫求古贤之意,宜以大者远者先之,必迂回而难通,然后已焉可也,今乐氏之趣或者其未尽乎,而多劣之。是使前贤失指于将来不亦惜哉,观乐生遗燕惠王书,其殆庶乎机,合乎道以终始者与,其喻昭王曰:伊尹放太甲而不疑,太甲受放而不怨,是存大业于至公,而以天下为心者也,夫欲极道之量,务以天下为心者,必致其主於盛隆,合其趣於先王,苟君臣同符,斯大业定矣。于斯时也,乐生之志,千载一遇也,亦将行千载一隆之道,岂其局迹当时,止於兼并而已哉,夫兼并者非乐生之所屑,强燕而废道,又非乐生之所求也。不屑苟得则心无近事,不求小成,斯意兼天下者也。则举齐之事,所以运其机而动四海也,讨齐以明燕主之义,此兵不兴于为利矣。围城而害不加於百姓,此仁心着於遐迩矣,举国不谋其功,除暴不以威力,此至德令於天下矣;迈至德以率列国,则几於汤武之事矣,乐生方恢大纲,以纵二城,牧民明信,以待其弊,使即墨莒人,顾仇其上,愿释干戈,赖我犹亲,善守之智,无所之施,然则求仁得仁,即墨大夫之义也,任穷则从,微子适周之道也,开弥广之路,以待田单之徒,长容善之风,以申齐士之志。使夫忠者遂节,通者义著,昭之东海,属之华裔。我泽如春,下应如草,道光宇宙,贤者托心,邻国倾慕,四海延颈,思戴燕主,仰望风声,二城必从,则王业隆矣,虽淹留於两邑,乃致速於天下,不幸之变,势所不图,败於垂成,时运固然,若乃逼之以威,劫之以兵,则攻取之事,求欲速之功,使燕齐之士流血于二城之间,侈杀伤之残,示四国之人,是纵暴易乱,贪以成私,邻国望之,其犹犲虎。既大堕称兵之义,而丧济弱之仁,亏齐十之节,废廉善之风,掩宏通之废,弃王德之隆,虽二城几于可拔,覇王之事逝,其远矣。然则燕虽兼齐,其与世主何以诛哉。其与邻敌何以相顷。乐生岂不知拔二城之速了哉,顾城拔而业乖,岂不知不速之致变哉,顾业乖与变同,由是言之,乐生之不屠二城,其亦未可量也。
参考译文:
世人大多认为乐毅不能按时攻克即墨是错误的,因此,(我在此)记叙并论述他。
探求古代贤能的心意,应该先从大的方面和远的方面想,一定是(先感觉)曲折难懂,然后方可领会啊。如今(对)乐毅之事的曲折有人还未能彻底了解,因而大多认为他错了。这样让前代贤人在将来被人误解不是很可惜吗,看乐毅赠给燕惠王的信,他大概在谋略上是差不多了,合乎于仁道而且能始终如一。他告喻昭王说:伊尹流放太甲而没有猜疑,太甲被流放而没有抱怨,这是(因为)把大业放在最公正之处,并且是以天下为考虑了。如果想极尽仁道的度量,一定要以天下为己任,一定要使得他的君主兴盛发达,与先君情趣相合,君臣同心协力,这样,大业就能稳定了。在这个时候,乐毅的志向,是千年一遇啊,也将推行千年一遇的崇高仁道。哪里是他拘泥于时局,仅仅为满足兼并呢,兼并(齐鲁)不是乐毅所希望的,使燕国强大而废除仁道,也不是乐毅所希望的。不屑于苟且有成,也就心中没有眼前的小事情了,不渴求小的收获,这是意在一统天下啊。这样看来,攻打齐国是要借此机会来撼动天下,讨伐齐国的目的是要阐明燕王的仁义,没有动用武力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包围城池而没有加害于百姓,这样仁慈之心将传播很远,攻打别国不为谋求(私人)功劳,除掉暴君不用武力,这样,最高尚的美德就能普遍天下;率领其他诸侯国倡导仁道,近乎于商汤和周武王了,乐毅恰好弘扬仁道,放弃(攻打)两个城市,让百姓安生,表明诚信,来等待他们(齐国)出现弊端,使得即墨县和莒县的百姓回头怨恨自己的国君,(最后)愿意放下兵器,像亲人一样依赖我们。善于守卫的智慧,(是)不要随便做什么事情,这样,想要仁道就能得到仁道,(也是)即墨士大夫的仁义啊。责任到了尽头就会随从,只有他才是合适周全的方法。开通更广阔的渠道,来等待田单一类人(降服),助长容纳善良的风气,申明齐国士人的志向。使忠诚的人实现节操,明理的人显著道义,天下昭彰,传给后世。我的恩泽就像春光,百姓就如春草,道义光耀宇宙,贤能之人托付真心,邻国之人倾心羡慕,天下引领向往,(都)想推戴燕王。随着众人的呼声,两座城邑一定会降服,这样,霸王之业就可实现。即使停留在两城,也会很快告喻天下。不幸发生变故,在当时形势是不希望的,功败垂成,乃是命中注定。如果用威势逼迫,用武力攻打,则攻城只为求的暂时的功劳,让燕国和齐国的士人在两座城池间流血,拼杀形成很多伤残,让四个国家的人来看,这样(是)用放纵残暴替换战乱,贪婪私利,邻国看到,我们就成了豺狼。既丢失了用兵的意义,也丧失了扶弱的仁道,使齐国士人节操受损,废除清廉优良作风。拥有的是大义废弃,丢弃的是崇高的王道,即使两座城池能够攻克,称霸天下的事情也背离很远了。再说,燕国即使兼并了齐国,对世人又如何诛伐?与(原来的)邻敌又怎样相处?乐毅难道不知攻克两城很容易么,只是考虑到城池攻克时也就背离霸业了;难道不知不能迅速攻克会产生变故?只是考虑到背离了霸业与产生变故是一样的。因此说来,乐毅没有屠戮两座城池,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