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雷雨》剧本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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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曹禺《雷雨》剧本第一幕

导读:《雷雨》是“中国话剧现实主义的基石”。作者出于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以一种悲悯的情怀来俯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通过两个在伦理血缘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庭,剖析了社会和历史的深重罪孽。以下是小编J.L分享的曹禺《雷雨》剧本第一幕,更多杂文阅读欢迎访问YJBYS文学网。

第一幕

开幕时舞台全黑,隔十秒钟,渐明。

景--大致和序幕相同,但是全屋的气象是比较华丽的。这是十年前一个夏天的上午,在周宅的客厅里。

壁龛的帷幔还是深掩着,里面放着艳丽的盆花。中间的门开着,隔一层铁纱门,从纱门望出去,花园的树木绿荫荫地,并且听见蝉在叫。右边的衣 服柜,铺上一张黄桌布,上面放着许多小巧的摆饰,最显明的是一张旧相片,很不调和地和这些精致东西放在一起。柜前面狭长矮几,放着华贵的烟具同一些零碎物 件。右边炉上有一个钟同话盆,墙上,挂一幅油画。

炉前有两把圈椅,背朝着墙。中间靠左的玻璃柜放满了古玩,前面的小矮桌有绿花的椅垫,左角的长沙发不旧,上面放着三四个缎制的厚垫子。沙发前的矮几排置烟具等物,台中两个小沙发同圆桌都很华丽,圆桌上放着吕宋烟盒和扇子。

所有的帷幕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兴旺的气象,屋里家俱非常洁净,有金属的地方都放着光。屋中很气闷,郁热逼人,空气低压着。外面没有陽光,天空灰暗,是将要落暴雨的神气。

开幕时,四凤在靠中墙的长方桌旁,背着观众滤药,她不时地摇着一把蒲扇,一面在揩汗,鲁贵(她的父亲)在沙发旁边擦着矮几上零碎的银家俱,很吃力地;额上冒着汗珠。

四凤约有十七八岁,脸上红润,是个健康的少女,她整个的身体都很发育,手很白很大,走起路来,过于发育的-乳-房很明显地在衣服底下颤动着。她穿 一件旧的白纺绸上衣,粗山东绸的裤子,一双略旧的布鞋。她全身都非常整洁,举动虽然很活泼,因为经过两年在周家的训练,她说话很大方,很爽快却很有分寸。她的一双大而有长睫毛的水凌凌的眼睛能够很灵敏地转动,也能敛一敛眉头,很庄严地注视着。她有大的嘴,嘴唇自然红艳艳的,很宽,很厚,当着她笑的时候,牙 齿整齐地露出来,嘴旁也显着一对笑涡,然而她面部整个轮廓是很庄重地显露着诚恳。她的面色*不十分白,天气热,鼻尖微微有点汗,她时时用手绢揩着。她很爱 笑,她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是她现在皱着眉头。

她的父亲--鲁贵--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神气萎缩,最令人注目的是粗而乱的眉毛同肿眼皮。他的嘴唇,松弛地垂下来,和他眼下凹进去的黑圈,都表示着极端的肉欲放纵。他的身体较胖,面上的肌肉宽驰地不肯动,但是总能卑贱地谄笑着,和许多大家的仆人一样。

他很懂事,尤其是很懂礼节,他的被略有些伛偻,似乎永远欠着身子向他的主人答应着“是 ”。他的眼睛锐利,常常贪婪地窥视着,如一只狼;他是很能计算的。虽然这样,他的胆量不算大;全部看去,他还是萎缩的。他穿的虽然华丽,但是不整齐的。现 在他用一条布擦着东西,脚下是他刚擦好的黄皮鞋。时而,他用自己的衣襟揩脸上的油汗!

贵(喘着气)四凤!

四(只做听不见,依然滤她的汤药)

贵 四凤!

四(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喝,真热,(走向右边的衣柜旁,寻一把芭蕉扇,又走回中间的茶几旁听着。)

贵(望着她,停下工作)四凤,你听见了没有?

四(厌烦地,冷冷地看着她的父亲)是!爸!干什么?

贵 我问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么?

四 都知道了。

贵(一向是这样为女儿看待的,只好是抗议似地)妈的,这孩子!

四(回过头来,脸正向观众)您少说闲话吧!(挥扇,嘘出一口气)呀!天气这样闷热,回头多半下雨。(忽然)老爷出门穿的皮鞋,您擦好了没有?(拿到鲁贵面前,拿起一只皮鞋不经意地笑着)这是您擦的!这么随随便便抹了两下,--老爷的脾气您可知道。

贵(一把抢过鞋来)我的事不用不管。(将鞋扔在地上)四凤,你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回头见着你妈,别望了把新衣服都拿出来给她瞧瞧。

四(不耐烦地)听见了。

贵(自傲地)叫她想想,还是你爸爸混事有眼力,还是她有眼力。

四(轻蔑地笑)自然您有眼力啊!

贵 你还别忘了告诉你妈,你在这儿周公馆吃的好,喝的好,几是白天侍候太太少爷,晚上还是听她的话,回家睡觉。

四 那倒不用告诉,妈自然会问你。

贵(得意)还有?啦,钱,(贪婪地笑着)你手下也有许多钱啦!

四 钱!?

贵 这两年的工钱,赏钱,还有(慢慢地)那零零碎碎的,他们……

四(赶紧接下去,不愿听他要说的话)那您不是一块两块都要走了么?喝了!赌了!

贵(笑,掩饰自己)你看,你看,你又那样。急,急,急什么?我不跟你要钱。喂,我说,我说的是--(低声)他--不是也不断地塞给你钱花么?

四(惊讶地)他?谁呀?

贵(索性*说出来)大少爷。

四(红脸,声略高,走到鲁贵面前)谁说大少爷给我钱?爸爸,您别又穷疯了,胡说乱道的。

贵(鄙笑着)好,好,好,没有,没有。反正这两年你不是存点钱么?(鄙吝地)我不是跟你要钱,你放心。我说啊,你等你妈来,把这些钱也给她瞧瞧,叫她也开开眼。

四 哼,妈不像您,见钱就忘了命。(回到中间茶桌滤药)。

贵(坐在长沙发上)钱不钱,你没有你爸爸成么?你要不到这儿周家大公馆帮主儿,这两年尽听你妈妈的话,你能每天吃着喝着,这大热天还穿得上小纺绸么?

四(回过头)哼,妈是个本分人,念过书的,讲脸,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叫人家使唤。

贵 什么脸不脸?又是你妈的那一套!你是谁家的小姐?--妈的,底下人的女儿,帮了人就失了身份啦。

四(气得只看父亲,忽然厌恶地)爸,您看您那一脸的油,--您把老爷的鞋再擦擦吧。

贵(汹汹地)讲脸呢,又学你妈的那点穷骨头,你看她!跑他妈的八百里外,女学堂里当老妈:为着一月八块钱,两年才回一趟家。这叫本分,还念过书呢;简直是没出息。

四(忍气)爸爸,您留几句回家说吧,这是人家周公馆!

贵 咦,周公馆挡不住我跟我女儿谈家务啊!我跟你说,你的妈……

四(突然)我可忍了好半天了。我跟您先说下,妈可是好容易才会一趟家。这次,也是看哥哥跟我来的。您要是再给她一个不痛快,我就把您这两年做的事都告诉哥哥。

贵 我,我,我做了什么啦?(觉得在女儿面前失了身份)喝点,赌点,玩点,这三样,我快五十的人啦,还怕他么?

四 他才懒得管您这些事呢!--可是他每月从矿上寄给妈用的钱,您偷偷地花了,他知道了,就不会答应您!

贵 那他敢怎么样,(高声地)他妈嫁给我,我就是他爸爸。

四(羞愧)小声点!这没什么喊头。--太太在楼上养病呢。

贵 哼!(滔滔地)我跟你说,我娶你妈,我还抱老大的委屈呢。你看我这么个机灵人,这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那一个不说我鲁贵刮刮叫。来这里不到两个月,我的 女儿就在这公馆找上事;就说你哥哥,没有我,能在周家的矿上当工人么?叫你妈说,她成么?--这样,你哥哥同你妈还是一个劲儿地不赞成我。这次回来,你妈 要还是那副寡妇脸子,我就当你哥哥的面不认她,说不定就离了她,别看她替我养女儿,外带来你这个倒霉蛋哥哥。

四(不愿听)爸爸。

贵 哼,(骂得高兴了)谁知道那个王八蛋养的儿子。

四 哥哥哪点对不起您,您这样骂他干什么?

贵 他哪一点对得起我?当大兵,拉包月车,干机器匠,念书上学,那一行他是好好地干过?好容易我荐他到了周家的矿上去,他又跟工头闹起来,把人家打啦。

四(小心地)我听说,不是我们老爷先觉矿上的警察开了枪,他才领着工人动的手么?

贵 反正这孩子混蛋,吃人家的钱粮,就得听人家的话,好好地,要罢工,现在又得靠我这老面子跟老爷求情啦!

四 您听错了吧;哥哥说他今天自己要见老爷,不是找您求情来的。

贵(得意)可是谁叫我是他的爸爸呢,我不能不管啦。

四(轻蔑地看着她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好,您歇歇吧,我要上楼跟太太送药去了,(端起了药碗向左边饭厅走)。

贵 你先停一停,我再说一句话。

四(打岔)开午饭,老爷的普洱茶先泡好了没有?

贵 那用不着我,他们小当差早伺候到了。

四(闪避地)哦,好极了,那我走了。

贵(拦住她)四凤,你别忙,我跟你商量点事。

四 什么?

贵 你听啊,昨天不是老爷的生日么?大少爷也赏给我四块钱。

四 好极了,(口快地)我要是大少爷,我一个子也不给您。

贵(鄙笑)你这话对极了!四块钱,够干什么的,还了点帐,就干了。

四(伶俐地笑着)那回头你跟哥哥要吧。

贵 四凤,别--你爸爸什么时候借钱不还帐?现在你手上方便,随便匀给我妻块八块好么?

四 我没有钱。(停一下放下药碗)您真是还帐了么?

贵(赌咒)我跟我的亲生女儿说瞎话是王八蛋!

四 您别骗我,说了实在的,我也好替您想想法。

贵 真的?--说起来这不怪我。昨天那几个零钱,大帐还不够,小帐剩点零,所以我就耍了两把,也许赢了钱,不都还了么?谁知运气不好,连喝带赌,还倒欠了十来块。

四 这是真的?

贵(真心地)这可一句瞎话也没有。

四(故意揶揄地)那我实实在在地告诉您,我也没有钱!(说毕就要拿起药碗)。

贵(着急)凤儿,你这孩子是什么心事?你可是我的亲生孩子。

四(嘲笑地)亲生的女儿也没法把自己卖了,替您老人家还赌帐啊?

贵(严重地)孩子,你可明白点,你妈疼你,只在嘴上,我可是把你的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处处替你想。

四(明白地,但是不知他闹的什么把戏)你心里又要说什么?

贵(停一停,四面望了一望,更近地逼着四凤,佯笑)我说,大少爷常更我提过你,大少爷他说--

四(管不住自己)大少爷!大少爷!您疯了!--我走了,太太就要叫我呢。

贵 别走,我问你一句,前天!我看见大少爷买衣料,--

四(沉下脸)怎么样?(冷冷地看着鲁贵…

贵(打量四凤周身)嗯--(慢慢地拿起四凤的手)你这手上的戒指,(笑着)不也是他送给你的么?

四(厌恶地)您说话的神气真叫我心里想吐。

贵(有点气,痛快地)你不必这样假门假事,你是我的女儿。(忽然贪婪地笑着)一个当差的女儿,收人家点东西,用人家一点钱,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这不要紧,我都明白。

四 好吧,那么您说吧,究竟要多少钱用。

贵 不多,三十块钱就成了。

四 哦,(恶意地)那您就跟这位大少爷要去吧。我走了。

贵(恼羞)好孩子,你以为我真装糊涂,不知道你同这混帐大少爷做的事么?

四(惹怒)您是父亲么?父亲有跟女儿这样说话的么?

贵(恶相地)我是你的爸爸,我就要管你。我问你,前天晚上--

四 前天晚上?

贵 我不在家,你半夜才回来,以前你干什么?

四(掩饰)我替太太找东西呢。

贵 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

四(轻蔑地)您这样的父亲没有资格来问我。

贵 好文明词!你就说不上你上哪去呢。

四 那有什么说不上!

贵 什么?说!

四 那是太太听说老爷刚回来,又要我检老爷的衣服。

贵 哦,(低声,恐吓地)可是半夜送你回家的那位是谁?坐着汽车,醉醺醺,只对你说胡话的那位是谁呀?(得意地微笑)。

四(惊吓)那,那--

贵(大笑)哦,你不用说了,那是我们鲁家的阔女婿!--哼,我们两间半破瓦房居然来了坐汽车的男朋友,找为这当差的女儿啦!(突然严厉)我问你,他是谁?你说。

四 他,他是--

[鲁大海进--四凤的哥哥,鲁贵的半子--他身体魁伟,粗黑的眉毛几乎遮盖他的锐利的眼,两颊微微地向内凹,显着颧骨异常突出,正同他的尖长的下巴,一样地表现他的性*格的倔强。他有一付大而薄的嘴唇,正和他的妹妹带着南方的热烈的,厚而红的嘴唇成强烈的对照。他说话微微有点口吃,但是在他感情激昂的时 候,他词锋是锐利的。现在他刚从六百里外的煤矿回来,矿里罢了工,他是煽动者之一,几月来的精神的紧张,使他现在露出有点疲乏的神色*,胡须乱蓬蓬的,看上 几乎老得像鲁贵的弟弟,只有逼近地观察他,才觉出他的眼神同声音,还正是同他妹妹一样年轻,一样地热,都是火山的爆发,满蓄着精力的白热的人物。他穿了一 件工人的蓝布褂子,油渍的草帽在手里,一双黑皮鞋,有一只鞋带早不知失在那里。进门的时候,他略微有点不自在,把胸膛敞开一部份,笨拙地又扣上一两个扣 子,他说话很简短,表面是冷冷的。

大 凤儿!

凤 哥哥!

贵(向四凤)你说呀,装什么哑巴。

四(看大海,有意义地开话头)哥哥!

贵(不顾地)你哥哥来也得说呀。

大 怎么回事?

贵(看一看大海,又回头)你先别管。

四 哥哥,没什么要紧的事。(向鲁贵)好吧,爸,我们回头商量,好吧?

贵(了解地)回头商量?(肯定一下,在盯四凤一眼)那么,就这样办。(回头看大海,傲慢地)咦,你怎么随便跑进来啦?

大(简单地)在门房等了半天,一个人也不理我,我就进来啦。

贵 大海,你究竟是矿上大粗的工人,连一点大公馆的规矩也不懂。

四 人家不是周家的底下人。

贵(很有理由地)他在矿上吃的也是周家的饭哪。

大(冷冷地)他在哪儿?

贵(故意地)他,谁是他?

大 董事长。

贵(教训的样子)老爷就是老爷,什么董事长,上我们这儿就得叫老爷。

大 好,你跟我问他一声,说矿上有个工人代表要见见他。

贵 我看,你先回家去。(有把握地)矿上的事有你爸爸在这儿替你张罗。回头跟你妈、妹妹聚两天,等你妈去,你回到矿上,事情还是有的。

大 你说我们一块儿在矿上罢完工,我一个人要你说情,自己再回去?

贵 那也没有什么难看啊。

大(没他办法)好,你先给我问他一声。我有点旁的事,要先跟他谈谈。

四(希望他走)爸,你看老爷的客走了没有,你再领着哥哥见老爷。

贵(摇头)哼,我怕他不会见你吧。

大(理直气壮)他应当见我,我也是矿上工人的代表。前天,我们一块在这儿的公司见过他一次。

贵(犹疑地)那我先跟你问问去。

四 你去吧。(鲁贵走到老爷书房门口)

贵(转过来)他要是见你,你可少说粗话,听见了没有?(鲁贵很老练地走着阔当差步伐,进了书房)。

大(目送鲁贵进了书房)哼,他忘了他还是个人。

四 哥哥,你别这样说,(略顿,嗟叹地)无论如何,他总是我们的父亲。

大(望着四凤)他是你的,我并不认识他。

四(胆怯地望着哥哥,忽然想起,跑到书房门口,望了一望)你说话顶好声音小点,老爷就在里面旁边的屋子里呢!

大(轻蔑地望着四凤)好。妈也快回来了,我看你把周家的事辞了,好好回家去。

四(惊讶)为什么?

大(简短地)这不是你住的地方。

四 为甚么?

大 我--恨他们。

四 哦!

大(刻毒地)周家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这两年我在矿上看见了他们所做的事。(略顿,缓缓地)我恨他们。

四 你看见甚么?

大 凤儿,你不要看这样威武的房子,-阴-沉沉地都是矿上埋死的苦工人给换来的!

四 你别胡说,这屋子听说直闹鬼呢。

大(忽然)刚才我看见一个年轻人,在花园里躺着,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像是要死的样子,听说这就是周家的大少爷,我们董事长的儿子。啊,报应,报应。

四(气)你--,(忽然)他待你顶好,你知道么?

大 他父亲做尽了坏人弄钱,他自然可以行善。

四(看大海)两年我不见你,你变了。

大 我在矿上干了两年,我没有变,我看你变了。

四 你的话我有点不懂,你好像--有点像二少爷说话似的。

大 你是要骂我么?“少爷”?哼,在世界上没有这两个字!(鲁贵由左边书房进)

贵(向大海)好容易老爷的客刚走,我正要说话,接着又来一个。我看,我们先下去坐坐吧。

大 那我还是自己进去。

贵(拦住他)干什么?

四 不,不。

大 也好,不要叫他看见我们工人不懂礼节。

贵 你看你这点穷骨头。老爷书不见就不见,在下房再等一等,算什么?我跟你走,这么大院子,你别胡闯乱闯走错了。(走向中门,回头)四凤,你先别走,我就回来,你听见了

没有?

四 你去吧。

[鲁贵、大海同下。

四(厌倦地摸着前额,自语)哦,妈呀!

[外面花园里听见一个年青的轻快的声音,唤着“四凤”!疾步中夹杂跳跃,渐渐移近中间门口。

四(有点惊慌)哦,二少爷。

[门口的声音。

声 四凤!四凤!你在哪儿?

[四凤慌忙躲在沙发背後。

声 四凤,你在这屋子里么?

[周冲进。他身体很小,却有着很大的心,也有着一切孩子似的空想。他年青,才十七岁,他已经幻想过许多许多不可能的事实,他是在美的梦里活着的。现在他的眼睛欣

喜地闪动着,脸色*通红,冒着汗,他在笑。左腋下挟着一只球拍,右手正用白毛巾擦汗,他穿着打球的白衣服。他低声地唤着四凤。

冲 四凤!四凤!(四周望一望)。咦,她上哪儿去了?(蹑足走向右边的饭厅,开开门,低声)四凤你出来,四凤,我告诉你一件事。四凤,一件喜事。(他又轻轻地走到书房门口,更低声)四凤。

里面的声音(严厉地)是冲儿么?

冲(胆怯地)是我,爸爸。

里面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冲 嗯,我叫四凤呢。

里面的声音(命令地)快去,她不在那儿。

[周冲把头由门口缩回来,做了一个鬼脸。

冲 噢,奇怪。

[他失望地向右边的饭厅走去,一路低低唤着四凤。

四(看见周冲已走,呼出一口气)他走了!(焦灼地望着通花园的门)。

[鲁贵由中门进。

贵(向四凤)刚才是谁喊你?

四 二少爷。

贵 他叫你干么?

四 谁知道。

贵(责备地)你为什么不理他?

四 噢,我(擦眼泪)--不是您叫我等着么?

贵(安慰地)怎么,你哭了么?

四 我没哭。

贵 孩子,哭什么,这有什么难过?(仿佛在做戏)谁叫我们穷呢?穷人没有什么讲究。

没法子,什么事都忍着点,谁都知道我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四(抬起头)得了,您痛痛快快说话好不好。

贵(不好意思)你看,刚才我走到下房,这些王八蛋就跑到公馆跟我要帐,当着上上下下的人,我看没有二十块钱,简直圆不下这个脸。

四(拿出钱来)我的都在这儿。这是我回头预备给妈买衣服的,现在您先拿去用吧。

贵(佯辞)那你不是没有化的了么?

四 得了,您别这样客气。

贵(笑着接下钱,数)只十二块?

四(坦白地)现钱我只有这么一点。

贵 那么,这堵着周公馆跟我要帐的,怎么打发呢?

四(忍着气)您叫他们晚上到我们家里要吧。回头,见着妈,再想别的法子,这钱,您留着自己用吧。

贵(高兴地)这给我啦,那我只当你这是孝顺父亲的。--哦,好孩子,我早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四(没有办法)这样,您让我上楼去吧。

贵 你看,谁管过你啦,去吧,跟太太说一声,说鲁贵直惦记太太的病。

四 知道,忘不了。(拿药走)。

贵(得意)对了,四凤,我还告诉你一件事。

四 您留着以後再说吧,我可得跟太太送药去了。

贵(暗示着)你看,这是你自己的事。(假笑)。

四(沉下脸)我又有什么事?(放下药碗)好,我们今天都算清楚再走。

贵 你瞧瞧,又急了。真快成小姐了,耍脾气倒是刮刮叫啊。

四 我沉得住气,您尽管说吧。

贵 孩子,你别这样,(正经地)我劝你小心点。

四(嘲弄地)我现在钱也没有了,还用得着小心干什么?

贵 我跟你说,太太这两天的神气有点不老对的。

四 太太的神气不对有我什么?

贵 我怕太太看见你才有点不痛快。

四 为什么?

贵 为什么?我先提你个醒。老爷比太太岁数大得多,太太跟老爷不好。大少爷不是这位太太生的,他比太太的岁数差得也有限。

四 这我都知道。

贵 可是太太疼大少爷比疼自己的孩子还热,还好。

四 当后娘只好这样。

贵 你知道这屋子为什么晚上没有人来,老爷在矿上的时候,就是白天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么?

四 不是半夜里闹鬼么?

贵 你知道这鬼是什么样儿么?

四 我只听说到从前这屋子里常听见叹息的声音,有时哭,有时笑的,听说这屋子死过人,屈死鬼。

贵 一点也不错,--我可偷偷地看见啦。

四 什么,您看见,您看见什么?鬼?

贵(自负地)那是你爸爸的造化。

四 你说。

贵 那时你还没有来,老爷在矿上,那么大,-阴-森森的院子,只有太太,二少爷,大少爷在。那时这屋子就闹鬼,二少爷小孩,胆小,叫我在他门口睡,那时是秋天,半 夜里二少爷忽然把我叫起来,说客厅又闹鬼,叫我一个去看看。二少爷的脸发青,我也直发毛。可是我刚来的底下人,少爷说了,我怎样好不去呢?

四 您去了没有?

贵 我喝了两口烧酒,穿过荷花池,就偷偷地钻到这门外的走廊旁边,就听见这屋子里啾啾地像一个女鬼在哭。哭得惨!心里越怕,越想看。我就硬着头皮从这门缝里,向里一望。

四(喘气)您瞧见什么?

贵 就在这桌上点着一支要灭不灭的洋蜡烛,我恍恍惚惚地看见两个穿着黑衣裳的鬼,并排地坐着,像一男一女,背朝着我,那个女鬼像是靠着男鬼的身边哭,那个男鬼低着头直叹

气。

四 哦,这屋子有鬼是真的。

贵 可不是?我就是乘着酒劲儿,朝着窗户缝轻轻地咳嗽一声。就看这两个鬼飕一下子分开了,都向我这边望:这一下子他们的脸清清楚楚地正对着我,这我可真见了鬼了。

四 鬼么?什么样?(停一下,鲁贵四面望一望)谁?

贵 我这才看见那个女鬼呀,(回头低声)--是我们的太太。

四 太太?--那个男的呢?

贵 那个男鬼,你别怕,就是大少爷。

四 他?

贵 就是他,他同他的后娘在这屋子里闹鬼呢。

四 我不信,您看错了吧?

贵 你别骗自己。所以孩子,你看开点,别糊涂,周家的人就是那么一回事。

四(摇头)不,不对,他不会那样。

贵 你忘了,大少爷比太太只小六七岁。

四 我不信,不,不像。

贵 好,信不信都在你,反正我先告诉你,太太的脾气现在对你不大对,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同--

四(不愿意他说出真有这件事)太太知道您在门口,一定不会饶您的。

贵 是啊,我吓出了一身汗,我没等他们出来,我就跑了。

四 那么,二少爷以後就不问您?

贵 他问我,我说我没有看见什么就算了。

四 哼,太太那么一个人不会算了吧。

贵 她当然厉害,拿话套了我十几回,我一句话也没有漏出来,这两年过去,说不定他们

以为那晚上真是鬼在咳嗽呢。

四(自语)不,不,我不信--就是有了这样的事,他也会告诉我的。

贵 你说大少爷会告诉你。你想想,你是谁?他是谁?你没有个好爸爸,跟人家当底下人,人家当真心地待你?你又做你的小姐梦啦。你,就凭你……

四(突然闷气地喊了一声)您别说了!(忽然站起来)妈今天回家,您看我太快活是么?您说这些瞎话--哦,您一边去吧。

贵 你看你,告诉你真话,叫你聪明点。你反而生气了,唉,你呀!(很不经意地扫四凤一眼,他傲然地,好像满意自己这段话的效果,觉得自己是比一切人都聪明似 的。他走到茶几旁,从烟筒里,抽出一支烟,预备点上,忽然想起这是周公馆,于是改了主张,很熟练地偷了几支烟卷同雪茄,放在自己的旧得露出黄铜底镀银的烟 盒里。

四(厌恶地望着鲁贵做完他的偷窃的勾当,轻蔑地)哦,就这么一点事么?那么,我知道了。

[四凤拿起药碗就走。

贵 你别走,我的话还没完。

四 还没完?

贵 这刚到正题。

四 对不起您老人家,我不愿意听了。(反身就走)

贵(拉住她的手)你得听!

四 放开我!(急)--我喊啦。

贵 我告诉你这一句话,你再闹。(对着四凤的耳朵)回头你妈就到这儿来找你。(放手)。

四(变色*)什么?

贵 你妈一下火车,就到这儿公馆来。

四 妈不愿意我在公馆里帮人,您为什么叫她到这儿来找我?我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自然会看见她,您叫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贵 不是我,四凤小姐,是太太要我找她来的。

四 太太要她来?

贵 嗯,(神秘地)奇怪不是,没亲没故。你看太太偏要请她来谈一谈。

四 哦,天!您别吞吞吐吐地好么?

贵 你知道太太为什么一个人在楼上,做诗写字,装着病不下来?

四 老爷一回家,太太向来是这样。

贵 这次不对吧?

四 我知道这半年多,他跟太太不常说话的。

贵 真的么?--那么太太对你呢?

四 这几天比往日特别地好。

贵 那就对了!--我告诉你,太太知道我不愿意你离开这儿。这次,她自己要对你妈说,叫她带着你卷铺盖,滚蛋!

四(低声)她要我走--可是--为什么?

贵 哼!那你自己明白吧。--还有--

四(低声)要妈来干什么?

贵 对了,她要告诉你妈一件很要紧的事。

四(突然明白)哦,爸爸,无论如何,我在这儿的事,不能让妈知道的。(惧悔交加,大恸)哦,爸爸,您想,妈前年离开我的时候,她嘱咐过您,好好地看着我,不 许您送我到公馆帮人。您不听,您要我来。妈不知道这些事,妈疼我,妈爱我,我是妈的好孩子,我死也不能叫妈知道这儿这些事情的。(扑在桌上)我的妈呀!

贵 孩子!(他知道他的戏到什么情形应当怎样做,他轻轻地抚摸着四凤)你看现在才是爸爸好吧,爸疼你,不要怕!不要怕!她不敢怎么样,她不会辞你的。

四 她为什么不?她恨我,她恨我。

贵 她恨你。可是,哼,她不会不知道这儿有一个人叫他怕的。

四 她会怕谁?

贵 哼,她怕你的爸爸!你忘了我告诉你那两个鬼哪。你爸爸会抓鬼。昨天晚上我替你告假,说你妈来的时候,要我叫你妈来。我看她那两天的神气,我就猜了一半,我 顺便就把那天半夜的事提了两句,她是机伶人,不会不懂的。--哼,她要是跟我装蒜,现在老爷在家,我们就是个麻烦;我知道她是个厉害人,可是谁欺负了我的 女儿,我就跟谁拼了。

四 爸爸,(抬起头)您可不要胡来!

贵 这家除了老头,我谁也看不上眼,别着急,有你爸爸。再说,也许是我瞎猜,她原来就许没有这意思。她外面倒是跟我说,因为听说你妈会读书写字,总想见见谈谈。

四(忽然谛听)爸,别说话,我听见好像有人在饭厅(指左边)咳嗽似的。

贵(听一下)别是太太吧?(走到通饭厅的门前,由锁眼窥视,忙回来)可是不她,奇怪,她下楼来了。

四(擦眼泪)爸爸,擦干了么?

贵 别慌,别露相,什么话也别提。我走了。

四 嗯,妈来了,您先告诉我一声。

贵 对了,见着你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走到中门,又回头)别忘了,跟太太说鲁贵惦记着太太的病。

[鲁贵慌忙由中门下。四凤端着药碗向饭厅门,至门前,周繁漪进。她一望就知道是个果敢-阴-鸷的女人,她的脸色*苍白,只有嘴唇微红,她的大而灰暗的眼睛同高鼻粱令人

觉得有些可怕。但是眉目间看出来她是忧郁的,在那静静的长的睫毛的下面。有时为心中的郁积的火燃烧着,她的眼光会充满了一个年青妇人失望后的 痛苦与怨望,她的嘴角向后略弯,显出一个受抑制的女人在管制着自己。她那雪白细长的手,时常在她轻轻咳嗽的时候,按着自己瘦弱的胸。直等自己喘出一口气 来,她才摸摸自己胀得红红的面颊,喘出一口气。她是一个中国旧式女人,有她的文弱,她的哀静,她的明慧--她对诗文的爱好,但是她也有更原始的一点野性*: 在她的心,她的胆量,她的狂热的思想,在她莫明其妙的决断时忽然来的力量。整个地来看她,她似乎是一个水晶,只能给男人精神的安慰,她的明亮的前额表现出 深沉的理解,像只是可以供清谈的;但是当她陷于情感的冥想中,忽然愉快地笑着;当她见着她所爱的,红晕的颜色*为快乐散布在脸上,两颊的笑涡也显露出来的时 节,你才觉得出她是能被人家爱的,应当被人爱的,你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女人,跟一切年青的女人一样。

她会爱你如一只饿了三天的狗咬着它最喜欢的骨头,她恨起你来也会像只恶狗狺狺地,不,多不声不响地恨恨地吃了你的。然而她的外形是沉静的,忧郁的,她会如秋天傍晚的树叶轻轻落在你的身旁,她觉得自己的夏天已经过去,西天的晚霞早暗下来了。

[她通身是黑色*。旗袍镶着灰银色*的花边。她拿着一把蒲扇,挂在手指下,走进来。她的眼睛略微有点塌进,很自然地望着四凤。

四(奇怪地)太太!怎样您下楼来啦?我正预备给您送药去呢!

繁(咳)老爷在书房么?

四 老爷在书房里会客呢。

繁 水来?

四 刚才是盖新房子的工程师,现在不知道是谁,您预备见他。

繁 不。--老妈子告诉我说,这房子已经卖给一个教堂做医院,是么?

四 是的,老爷觉把小东西都收一收,大家俱有些已经搬到新房子里去了。

繁 谁说要搬房子?

四 老爷回来就催着要搬。

繁(停一下,忽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四 老爷说太太不舒服,怕您听着嫌麻烦。

繁(又停一下,看看四面)两礼拜没下来,这屋子改了样子了。

四 是的,老爷说原来的样子不好看,又把您添的新家俱搬了几件走。这是老爷自己摆的。

繁(看看右面的衣柜)这是他顶喜欢的衣柜,又拿来了。(叹气)什么事自然要依着他,他是什么都不肯将就的。(咳,坐下。)

四 太太,您脸上像是发烧,您还是到楼上歇着吧。

繁 不,楼上太热(咳)。

四 老爷说太太的病很重,嘱咐过请您好好地在楼上躺着。

繁 我不愿意躺在床上。--喂,我忘了,老爷那一天从矿上回来的?

四 前天晚上,老爷见着您发烧很厉害,叫我们别惊动您,就一个人在楼下睡的。

繁 白天我像是没有见过老爷来。

四 嗯,这两天老爷天天忙着跟矿上的董事长开会,到晚上才上楼看您。可是您又把门锁上了。

繁(不经意的)哦,哦,--怎么,楼下也这样闷热。

四 对了,闷得很。一早晨黑云就遮满了天,也许今儿个会下一场大雨。

繁 你换一把大点的蒲扇,我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

[四凤拿一把蒲扇给她,她望着四凤,又故意地转过头去。

繁 怎么这两天没有见着大少爷?

四 大概是很忙。

繁 听说他也要到矿上去是么?

四 我不知道。

繁 你没有听见说么?

四 倒是伺候大少爷的下人尽忙着跟他检衣裳。

繁 你父亲干什么呢?

四 大概跟老爷买檀香去啦。--他说,他问太太的病。

繁 他倒是惦记着我。(停一下忽然)他现在还没有起来么?

四 谁?

繁(没有想到四凤这样问,忙收敛一下)嗯,--自然是大少爷。

四 我不知道。

繁(看了她一眼)嗯?

四 这一早晨我没有见着他。

繁 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红面)您想,我每天晚上总是回家睡觉,我怎么知道。

繁(不自主地,尖酸)哦,你每天晚上回家睡!(觉得失言)老爷回家,家里没有人会伺候他,你怎么天天要回家呢?

四 太太,不是您吩咐过,叫我回家去睡么?

繁 那时是老爷不在家。

四 我怕老爷念经吃素,不喜欢我们伺候他,听说老爷一句是讨厌女人家的。

繁 哦,(看四凤,想着自己的经历)嗯,(低语)难说的很。(忽而抬起头来,眼睛张开)这么说,他在这几天就走,究竟到什么地方去呢?

四(胆怯地)你说的是大少爷?

繁(斜看着四凤)嗯!

四 我没听见。(嗫嚅地)他,他总是两三点钟回家,我早晨像是听见我父亲叨叨说下半夜跟他开的门来着。

繁 他又喝醉了么?

四 我不清楚。--(想找一个新题目)太太,您吃药吧。

繁 谁说我要吃药?

四 老爷吩咐的。

繁 我并没有请医生,那里来的药?

四 老爷说您犯的是肝郁,今天早上想起从前您吃的老方子,就觉抓一付,说太太一醒,就跟您煎上。

繁 煎好了没有?

四 煎好,凉在这儿好半天啦。

[四凤端过药碗来。

四 您喝吧。

繁(喝一口)苦得很。谁煎的?

四 我。

繁 太不好喝,倒了它吧!

四 倒了它?

繁 嗯?好,(想起朴园严厉的面)要不,你先把它放在那儿。不,(厌恶)你还是倒了它。

四(犹豫)嗯。

繁 这些年喝这种苦药,我大概是喝够了。

四(拿着药碗)您忍一忍喝了吧。还是苦药能够治病。

繁(心里忽然恨起她来)谁要你劝我?倒掉!(自己觉得失了身份)这次老爷回来,我听见老妈子说瘦了。

四 嗯,瘦多了,也黑多了。听说矿上正在罢工,老爷很着急的。

繁 老爷很不高兴么?

四 老爷是那样。除了会客,念念经,打打坐,在家里一句话也不说。

繁 没有跟少爷们说话么?

四 见了大少爷只点一点头,没说话,倒是问了二少爷学堂的事。--对了,二少爷今天早上还问了您的病呢。

繁 我现在不怎样愿意说话,你告诉他我很好就是了。--回头觉帐房拿四十块钱给二少爷,说这是给他买书的钱。

四 二少爷总想见见您。

繁 那就叫他到楼上来见我。--(站起来,踱了两步)哦,这老房子永远是这样闷气,家俱都发了霉,人们也是鬼里鬼气的!

四(想想)太太,今天我想跟您告假。

繁 是你母亲从济南回来么?--嗯,你父亲说过来着。

[花园里,周冲又在喊:“四凤!四凤!”

繁 你去看看,二少爷在喊你。

[周冲在喊:“四凤”。

四 在这儿。

[周冲由中门进,穿一套白西装上身。

冲(进门只看见四凤)四凤,我找你一早晨。(看见繁漪)妈,怎么您下楼来了?

繁 冲儿,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冲 我刚同一个同学打网球。(亲热地)我正有许多话要跟您说。您好一点儿没有?(坐在繁漪身旁)这两天我到楼上看您,您怎么总把门关上?

繁 我想清净清净。你看我的气色*怎么样?四凤,你给二少爷拿一瓶汽水。你看你的连通红。

[四凤由饭厅门口下。

冲(高兴地)谢谢您。让我看看您。我看您很好,没有一点病,为什么他们总说您有病呢?您一个人躲在房里头,您看,父亲回家三天,您都没有见着他。

繁(忧郁地看着冲)我心里不舒服。

冲 哦,妈,不要这样。父亲对不起您,可是他老了,我是您的将来,我要娶一个顶好的人,妈,您跟我们一块住,那我们一定会觉您快活的。

繁(脸上闪出一丝微笑的影子)快活?(忽然)冲儿,你是十七岁了吧?

冲(喜欢他的母亲有时这样奇突)妈,您看,您要再忘了我的岁数,我一定得跟你生气啦!

繁 妈不是个好母亲。有时候自己都忘了自己在那儿。(沉思)--哦,十八年了,在这老房子里,你看,妈老了么?

冲 不,妈,您想什么?

繁 我不想什么?

冲 妈,您知道我们要搬家么?新房子。父亲昨天对我说后天就搬过去。

繁 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搬房子?

冲 您想父亲那一次做事先告诉过我们!--不过我想他老了,他说过以后要不做矿上的事,加上这旧房子不吉利。--哦,妈,您不知道这房子闹鬼么?前天秋天,半夜里,我像是听见什么似的。

繁 你不要再说了。

冲 妈,您也相信这些话么?

繁 我不相信,不过这老房子很怪,我很喜欢它,我总觉得这房子有点灵气,它拉着我,不让我走。

冲(忽然高兴地)妈。--

[四凤拿汽水上。

四 二少爷。

冲(站起来)谢谢你。(四凤红脸)。

[四凤倒汽水。

冲 你给太太再拿一个杯子来,好么?(四凤下)。

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冲儿,你们为什么这样客气?

冲(喝水)妈,我就想告诉您,那是因为,--(四凤进)--回头我告诉您。妈,您跟我画的扇面呢?

繁 你忘记了我不是病了么?

冲 对了,您原谅我。我,我--怎么这屋子这样热?

繁 大概是窗户没有开。

冲 让我来开。

四 老爷说过不叫开,说外面比屋里热。

繁 不,四凤,开开它。他在外头一去就是两年不回家,这屋子里的死气他是不知道的。

(四凤拉开壁龛前的帐幔)。

冲(见四凤很费力地移动窗前的花盆)四凤,你不要动,让我来。(走过去)。

四 我一个人成,二少爷。

冲(争执着)让我。(二人拿起花盆,放下时压了四凤的手,四凤轻轻叫了一声痛。)

怎么样,四凤?(拿着她的手)。

四(抽出自己的手)没有什么,二少爷。

冲 不要紧,我跟你拿点橡皮膏。

繁 冲儿,不用了。--(转头向四凤)你到厨房去看一看,问问跟老爷做的素菜都做完了没有?

[四凤由中门下,冲望着她下去。

繁 冲儿,(冲回来)坐下。你说吧。

冲(看着繁漪,带了希冀和快乐的神色*)妈,我这两天很快活。

繁 在这家里,你能快活,自然是好现象。

冲 妈,我一直什么都不肯瞒过您,您不是一个平常的母亲,您最大胆,最有想像,又,最同情我的思想的。

繁 那我很欢喜。

冲 妈,我要告诉您一件事,--不,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

繁 你先说给我听听。

冲 妈,(神秘地)您不说我么?

繁 我不说你,孩子,你说吧。

冲(高兴地)哦,妈--(又停下了,迟疑着)不,不,不,我不说了。

繁(笑了)为什么?

冲 我,我怕您生气。(停)我说了以後,您还是一样地喜欢我么?

繁 傻孩子,妈永远是喜欢你的。

冲(笑)我的好妈妈。真的,您还喜欢我?不生气?

繁 嗯,真的--你说吧。

冲 妈,说完以後还不许您笑话我。

繁 嗯,我不笑话你。

冲 真的?

繁 真的!

冲 妈,我现在喜欢一个人。

繁 哦!(证实了她的疑惧)哦!

冲(望着繁漪的凝视的眼睛)妈,您看,你的神气又好像说我不应该似的。

繁 不,不,你这句话叫我想起来,--叫我觉得我自己……--哦,不,不,不。你说吧。这个女孩子是谁?

冲 她是世界上最--(看一看繁漪)不,妈,您看您又要笑话我。反正她是我认为最满意的女孩子。她心地单纯,她懂得活着的快乐,她知道同情,她明白劳动有意义。最好的,她不是小姐堆里娇生惯养出来的人。

繁 可是你不是喜欢受过教育的人么?她念过书么?

冲 自然没念过书。这是她,也可说是她位移的缺点,然而这并不怪她。

繁 哦。(眼睛暗下来,不得不问下一句,沉重地)冲儿,你说的不是--四凤?

冲 是,妈妈。--妈,我知道旁人会笑话我,您不会不同情我的。

繁(惊愕,停,自语)怎么,我自己的孩子也……

冲(焦灼)您不愿意么?您以为我做错了么?

繁 不,不,那倒不。我怕她这样的孩子不会给你幸福的。

冲 不,她是个聪明有感情的人,并且她懂得我。

繁 你不怕父亲不满意你么?

冲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繁 别人知道了说闲话呢?

冲 那我更不放在心上。

繁 这倒像我自己的孩子。不过我怕你走错了。第一,她始终是个没受过教育的下等人。

你要是喜欢她,她当然以为这是她的幸福。

冲 妈,您以为她没有主张么?

繁 冲儿,你把什么人都看得太高了。

冲 妈,我认为您这句话对她用是不合适的。她是最纯洁,最有主张的好孩子,昨天我跟她求婚--

繁(更惊愕)什么?求婚?(这两个字叫她想笑)你跟她求婚?

冲(很正经地,不喜欢母亲这样的态度)不,妈,您不要笑!她拒绝我了。--可是我很高兴,这样我觉得她更高贵了。她说她不愿意嫁给我。

繁 哦,拒绝!(这两个字也觉得十分可笑)她还“拒绝”你。--哼,我明白她。

冲 您以为她不答应我,是故意地虚伪么?不,不,她说,她心里另外有一个人。

繁 她没有说谁?

冲 我没有问。总是她的邻居,常见的人吧。--不过真的爱情免不了波折,我爱她,她会渐渐地明白我,喜欢我的。

繁 我的儿子要娶也不能娶她。

冲 妈妈,您为什么这样厌恶她!四凤是个好孩子,她背地总是很佩服您,敬重您的。

繁 你现在预备怎么样?

冲 我预备把这个意思告诉父亲。

繁 你忘了你父亲是什么样一个人啦!

冲 我一定要告诉他的。我将来并不一定跟她结婚。如果她不愿意我,我仍然是尊重她,帮助她的,但是我希望她现在受教育,我希望父亲允许我把我的教育费分给她一半上学。

繁 你真是个孩子。

冲(不高兴地)我不是孩子。我不是孩子。

繁 你父亲一句话就把你所有的梦打破了。

冲 我不相信。(有点沮丧)得了,妈,我们不谈这个吧。哦,昨天我见着哥哥,他说他这次可要到矿上去做事了,他明天就走,他说他太忙,他叫我告诉您一声,他不上楼见您了。您不会怪他吧?

繁 为什么?怪他?

冲 我总觉得您同哥哥的感情不如以前那样似的。妈,您想,他自幼就没有母亲,行情自然容易古怪,我想他的母亲一定感情也很盛的,哥哥是一个很有感情的人。

繁 你父亲回来了,你少说哥哥的母亲,免得你父亲又板起脸,叫一家子不高兴。

冲 妈,可是哥哥现在有点怪,他喝酒喝得很多,脾气很暴,有时他还到外国教堂去,不知干什么?

繁 他还怎么样?

冲 前三天他喝得太醉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他恨他自己,说了许多我不大明白的话。

繁 哦!

冲 最后他忽然说,他从前爱过一个决不应该爱的女人!

繁(自语)从前?

冲 说完就大哭,当时就逼着我,要我离开他的屋子。

繁 他还说什么话来么?

冲 没有,他很寂寞的样子,我替他很难过,他到现在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繁(喃喃地)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冲(听见门外脚步的声音,回头看)咦,哥哥进来了。

[中门大开,周萍进。他约莫有二十八九,脸色*苍白,躯干比他的弟弟略微长些。他的面目清秀,甚至于可以说美,但不是一看就使女人醉心的那种男 子。他有宽而黑的眉毛,有厚的耳垂,粗大的手掌,乍一看,有时会令人觉得他有些憨气的;不过,若是你再长久地同他坐一坐,会感到他的气味不是你所想的那么 纯朴可喜,他是经过了雕琢的,虽然性*

格上那些粗涩的渣滓经过了教育的提炼,成为精细而优美了;但是一种可以炼钢熔铁的,不成形的原始人生活中所有的那种“蛮”力,也就是因为郁 闷,长久离开了空气的原因,成为怀疑的,怯弱的,莫明其妙的了。和他谈两三句话,遍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空形,如生在田野的麦苗移植在暖室里,虽然也开花结 实,但是空虚脆弱,经不起现实的风霜。在他灰暗的眼神里,你看见了不定,犹疑,怯弱同冲突。当他的眼神暗下来,瞳人微微地在闪烁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密阅自 己的内心过缺,而又怕人窥探出他是这样无能,只讨生活于自己的内心的小圈子里。但是你以为他是做不出惊人的事情,没有男子的胆量么?不,在他感情的潮涌起 的时候,--哦,你单看他眼角间一条时时刻刻地变动的刺激人的圆线,极冲动而敏锐地红而厚的嘴唇,你便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会冒然地做出自己终身诅咒的事,而他生活是不会有计划的。他的嘴角松弛地垂下来。一点疲乏会使他眸子发呆,叫你觉得他不能克制自己,也不能有规律地终身做一件事。然而他明白自己的病,他 在改,不,不如说是在悔,永远地在悔恨自己过去由直觉铸成的错误;因为当着一个新的冲动来说时,他的热情,他的欲|望,整个如潮水似地冲动起来,淹没了他。他一星星的理智,只是一段枯枝卷在旋涡里,他昏迷

似地做出自己认为不应该做的事。这样很自然地一个大错跟着一个更大的错。所以他是有道德观念的,有情爱的,但同时又是渴望着生活,觉得自己是 个有肉体的人。于是他痛苦了,他恨自己,他羡慕一切没有顾忌,敢做坏事的人,于是他会同情鲁贵;他又钦慕一切能抱着一件事业向前做,能依循着一般人所谓的 道德生活下去,为模范市民,模范家长的人,于是他佩服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的见闻里,除了一点倔强冷酷,--但是这个也是他喜欢的,因为这两种性*格他都 没有,--是一个无瑕的男子。他觉得他在那一方面欺骗他的父亲是不对了,并不是因为他怎么爱他的父亲(固然他不能说不爱他),他觉得这样是卑鄙,像老鼠在 狮子睡着的时候偷叹一口气的行为,同时如一切好自省而又冲动的人,在他的直觉过去,理智冷回来的时候,他更刻毒地悔恨自己,更深地觉得这是反人性*,一切的 犯了罪的痛苦都牵到自己身上。他要把自己拯救起来,他需要新的力,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帮助他,把他由冲突的苦海中救出来,他愿意找。他见着四凤,当时就觉 得她新鲜,她的“活”!他发现他最需要的那一点东西,是充满地流动着在四凤的身里。她有“青春”,有“美”,有充溢着的血,固然他也看到她是粗,但是他直 觉到这才是他要的,渐渐他也厌恶一切忧郁过分的女人,忧郁已经蚀尽了他的心;他也恨一切经过教育陶冶的女人,(因为她们会提醒他的缺点)同一切细微的情 绪,他觉得“腻”。

[然而这种感情的波纹是在他心里隐约地流荡着,潜伏着;他自己只是顺着自己之情感的流在走,他不能用理智再冷酷地剖析自己,他怕,他有时是怕 看自己内心的残疾的。现在他不得不爱四凤了,他要死心塌地地爱她,他想这样子忘了自己。当然他也明白,他这次的爱不只是为求自己心灵的药,他还有一个地方 是渴。但是在这一层次他并不感觉的从

前的冲突,他想好好地待她,心里觉得这样也说得过去了。经过她有处女香的温热的气息后,豁然地他觉出心地的清朗,他看见了自己心内的太陽,他 想“能拯救他的女人大概是她吧!”于是就把生命交给这个女孩子,然而昔日的记忆如巨大的铁掌抓住了他的心,不时地,尤其是在繁漪的面前,他感觉一丝一丝刺 心的疚痛;于是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能引起人的无边恶梦似的老房子,走到任何地方。而在未打开这个笼之先,四凤不能了解也不能安慰他的疚伤的时候,便 不由自主地纵于酒,热烈地狂歌,于一切外面的刺激之中。于是他精神颓衰,永远成了不安定的神情。

[现在他穿一件藏青的绸袍,西服裤,漆皮鞋,没有洗脸。整个人很整齐,他打着呵欠。

冲 哥哥。

萍 你在这儿。

繁(觉得没有理她)萍!

萍 哦?(低了头,又抬起)您--您也在这儿。

繁 我刚下楼来。

萍(转头问冲)父亲没有出去吧?

冲 没有,你预备见他么?

萍 我想在临走以前跟父亲谈一次。(一直走向书房)

冲 你不要去。

萍 他老人家在干什么么?

冲 他大概跟一个人谈什么公事。我刚才见着他,他说他一会儿会到这儿来,叫我们在这儿等他。

萍 那我先回到我屋子里写封信。(要走)

冲 不,哥哥,母亲说好久不见你。你不愿意一齐坐一坐,谈谈么?

繁 你看,你让哥哥歇一歇,他愿意一个人坐着的。

萍(有些烦)那也不见得,我总怕父亲回来,您很忙,所以--

冲 你不知道母亲病了么?

繁 你哥哥怎么会把我的病放在心上?

冲 妈!

萍 您好一点了么?

繁 谢谢你,我刚刚下楼。

萍 对了,我预备明天离开家里到矿上去。

繁 哦,(停)好得很。--什么时候回来呢?

萍 不一定,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哦,这屋子怎么闷气得很。

冲 窗户已经打开了。--我想,大概是大雨要来了。

繁(停一停)你在矿上做什么呢?

冲 妈,您忘了,哥哥是专门学矿科的。

繁 这是理由么,萍?

萍(拿起报纸看,遮掩自己)说不出来,像是家里住得太久了,烦得很。

繁(笑)我怕你是胆小吧?

萍 怎么讲?

繁 这屋子曾经闹过鬼,你忘了。

萍 没有忘。但是这儿我住厌了。

繁(笑)假若我是你,这周围的人我都会厌恶,我也离开这个死地方的。

冲 妈,我不要您这样说话。

萍(忧郁地)哼,我自己对自己都恨不够,我还配说厌恶别人?--(叹一口气)弟弟,我想回屋去了。(起立)

[书房门开。

冲 别走,这大概是爸爸来了。

里面的声音(书房门开一半,周朴园进,向内露着半个身子说话)我的意思是这么办,没有问题了,很好,再见吧,不送。

[门大开,周朴园进,他约莫有五六十岁,鬓发已经斑白,带着椭圆形的金边眼镜,一对沉鸷的眼在底下闪烁着。像一切起家立业的人物,他的威严在 儿孙面前格外显得峻厉。他穿的衣服,还是二十年前的新装,一件圆花的官纱大褂,底下是白纺绸的衬衫,长衫的领扣松散着,露着颈上的肉。他的衣服很舒服地贴 在身上,整洁,没有一些尘垢。他有些

胖,背微微地伛偻,面色*苍白,腮肉松弛地垂下来,眼眶略微下陷,眸子闪闪地放光彩,时常也倦怠地闭着眼皮。他的脸带着年的世故和劳碌,一种冷 峭的目光和偶然在嘴角逼出的冷笑,看着他平日的专横,自信和倔强。年青时一切的冒失、狂妄已经转为脸上的皱纹深深避盖着,再也寻不着一点痕迹,只要他的半 白的头发还保持昔日的丰采,很润泽地梳到后面。

在陽光底下,他的脸呈着银白色*,一般人说这就是贵人的特徽。所以他才有这样大的矿产。

他的下颏的胡须已经灰白,常用一只象牙的小梳梳理。他的大指套着一个斑指。

[他现在精神很饱满,沉重地走出来。

萍 冲(同时)爸。

冲 客走了?

朴(点头,转向繁漪)你怎么今天下楼来了。完全好了么?

繁 病原来不很重--回来身体好么?

朴 还好。--你应当在到楼上去休息。冲儿,你看你母亲的气色*比以前怎么样?

冲 母亲看来就没有什么病。

朴(不喜欢儿子们这样答覆老人家的话,沉重地,眼翻上来)谁告诉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问你母亲的病么?(坐在沙发上)

繁(怕他又来教训)朴园,你的样子像有点瘦了似的。--矿上的罢工究竟怎么样?

朴 昨天早上已经复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冲 爸爸,怎么鲁大海还在这儿等着要见您呢?

朴 谁是鲁大海?

冲 鲁贵的儿子。前年荐进去,这次当代表的。

朴 这个人!我想这个人有背景,厂方已经把他开除了。

冲 开除!爸爸,这个人脑筋很清楚,我方才跟这个人谈了一回。代表罢工的工人并不见得就该开除。

朴 哼,现在一般年青人,跟工人谈谈,说两三句不关痛痒,同情的话,像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

冲 我以为这些人替自己的一群努力,我们应当同情的。并且我们这样享福,同他们争饭吃,是不对的。这不是时髦不时髦的事。

朴(眼翻上来)你知道社会是什么?你读过几本关于社会经济的书?我记得我在德国念书的时候,对于这方面,我自命比你这种半瓶醋的社会思想要彻底得多!

冲(被压制下去,然而)爸,我听说矿上对于这次受伤的工人不给一点抚恤金。

朴(头扬起来)我认为你这次说话说得太多了。(向繁)这两年他学得很像你了。(看钟)十分钟后我还有一个客来,嗯,你们关于自己有什么说话说么?

萍 爸,刚才我就想见您。

朴 哦,什么事?

萍 我想明天就到矿上去。

朴 这边公司的事,你交代完了么?

萍 差不多完了。我想请父亲给我点实在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看就完事。

朴(停一下,看萍)苦的事你成么?要做就做到底。我不愿意我的儿子叫旁人说闲话的。

萍 这两年在这儿做事舒服,心里很想在内地乡下走走。

朴 让我想想。--(停)你可以明天起身,做那一类事情,到了矿上我再打电报给你。

[四凤由饭厅门入,端了碗普洱茶。

冲(犹豫地)爸爸。

朴(知道他又有新花样)嗯,你?

冲 我现在想跟爸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朴 什么?

冲(低下头)我想把我的学费的一部份出来。

朴 哦。

冲(鼓起勇气)把我的学费拿出一部份送给--

朴(四凤端茶,放朴面前。)四凤,--(向冲)你先等一等。(向四凤)叫你跟太太煎的药呢?

四 煎好了。

朴 为什么不拿来?

四(看繁漪,不说话)。

繁(觉出四周有些恶相)她刚才跟我倒来了,我没有喝。

朴 为什么?(停,向四凤)药呢?

繁(快说)倒了。我叫四凤倒了。

朴(慢)倒了?哦?(更慢)倒了!--(向四凤)药还有么?

四 药罐里还有一点。

朴(低而缓地)倒了来。

繁(反抗地)我不愿意喝这种苦东西。

朴(向四凤,高声)倒了来。

[四凤走到左面倒药。

冲 爸,妈不愿意,你何必这样强迫呢?

朴 你同你妈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在那儿。(向繁漪低声)你喝了,就会完全好的。(见四凤犹豫,指药)送到太太那里去。

繁(顺忍地)好,先放在这儿。

朴(不高兴地)不。你最好现在喝了它吧。

繁(忽然)四凤,你把它拿走。

朴(忽然严厉地)喝了药,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

繁(声颤)我不想喝。

朴 冲儿,你把药端到母亲面前去。

冲(反抗地)爸!

朴(怒视)去!

[冲只好把药端到繁漪面前。

朴 说,请母亲喝。

冲(拿着药碗,手发颤,回头,高声)爸,您不要这样。

朴(高声地)我要你说。

萍(低头,至冲前,低声)听父亲的话吧,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冲(无法,含着泪,向着母亲)您喝吧,为我喝一点吧,要不然,父亲的气是不会消的。

繁(恳求地)哦,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

朴(冷峻地)繁漪,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子女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

繁(四面看一看,望望朴园又望望萍。拿起药,落下眼泪,忽而又放下)哦!不!我喝不下!

朴 萍儿,劝你母亲喝下去。

萍 爸!我--

朴 去,走到母亲面前!跪下,劝你的母亲。

[萍走至繁漪面前。

萍(求恕地)哦,爸爸!

朴(高声)跪下!(萍望着繁漪和冲;繁漪泪痕满面,冲全身发抖)叫你跪下!(萍正向下跪)

繁(望着萍,不等萍跪下,急促地)我喝,我现在喝!(拿碗,喝了两口,气得眼泪又涌出来,她望一望朴园的峻厉的眼和苦恼着的萍,咽下愤恨,一气喝下!)哦……(哭着,由右边饭厅跑下。

[半晌。

朴(看表)还有三分钟。(向冲)你刚才说的事呢?

冲(抬头,慢慢地)什么?

朴 你说把你的学费分出一部份?--嗯,是怎么样?

冲(低声)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啦。

朴 真没有什么新鲜的问题啦么?

冲(哭声)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妈的话是对的。(跑向饭厅)

朴 冲儿,上那儿去?

冲 到楼上去看看妈。

朴 就这么跑么?

冲(抑制着自己,走回去)是,爸,我要走了,您有事吩咐么?

朴 去吧。(冲向饭厅走了两步)回来。

冲 爸爸。

朴 你告诉你的母亲,说我已经请德国的克大夫来,跟她看病。

冲 妈不是已经吃了您的药了么?

朴 我看你的母亲,精神有点失常,病像是不轻。(回头向萍)我看,你也是一样。

萍 爸,我想下去,歇一回。

朴 不,你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说。(向冲)你告诉她,说克大夫是个有名的脑病专家,我在德国认识的。来了,叫她一定看一看,听见了没有?

冲 听见了。(走上两步)爸,没有事啦?

朴 上去吧。

[冲由饭厅下。

朴(回头向四凤)四凤,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个房子你们没有事就得走的。

四 是,老爷。(也由饭厅下)

[鲁贵由书房上。

贵(见着老爷,便不自主地好像说不出话来)老,老,老爷。客,客来了。

朴 哦,先请到大客厅里去。

贵 是,老爷。(鲁贵下)。

朴 怎么这窗户谁开开了。

萍 弟弟跟我开的。

朴 关上,(擦眼镜)这屋子不要底下人随便进来,回头我预备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的。

萍 是。

朴(擦着眼镜,看四周的家俱)这屋子的家俱多半是你生母顶喜欢的东西。我从南边移到北边,搬了多少次家,总是不肯丢下的。(戴上眼镜,咳嗽一声)这屋子排的 样子,我愿意总是三十年前的老样子,这叫我的眼看着舒服一点。(踱到桌前,看桌上的相片)你的生母永远喜欢夏天把窗户关上的。

萍(强笑着)不过,爸爸,纪念母亲也不必--

朴(突然抬起头来)我听人说你现在做了一件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萍(惊)什--什么?

朴(低声走到萍的面前)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对不起你的父亲么?并且--(停)-

-对不起你的母亲么?

萍(失措)爸爸。

朴(仁慈地,拿着萍的手)你是我的长子,我不愿意当着人谈这件事。(停,喘一口气严厉地)我听说我在外边的时候,你这两年来在家里很不规矩。

萍(更惊恐)爸,没有的事,没有,没有。

朴 一个人敢做一件事就要当一件事。

萍(失色*)爸!

朴 公司的人说你总是在跳舞窝里鬼混,尤其是这三个月,喝酒,赌钱,整夜地不回家。

萍 哦,(喘出一口气)您说的是--

朴 这些事是真的么?(半晌)说实话!

萍 真的,爸爸。(红了脸)

朴 将近三十的人应当懂得“自爱”!--你还记得你的名为什么叫萍吗?

萍 记得。

朴 你自己说一遍。

萍 那是因为母亲叫侍萍,母亲临死,自己替我起的名字。

朴 那我请你为你的生母,你把现在的行为完全改过来。

萍 是,爸爸,那是我一时的荒唐。

[鲁贵有书房上。

贵 老,老,老爷。客--等,等,等了好半天啦。

朴 知道。

[鲁贵退。

朴 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还是健全的子弟,我教育出来的孩子,我绝对不愿叫任何人说他们一点闲话的。

萍 是,爸爸。

朴 来人啦。(自语)哦,我有点累啦。(萍扶他至沙发坐。)

[鲁贵上。

贵 老爷。

朴 你请客到这边来坐。

贵 是,老爷。

萍 不,--爸,您歇一会吧。

朴 不,你不要管。(向鲁贵)去,请进来。

贵 是,老爷。

[鲁贵下。朴园拿出一支雪茄,萍为他点上,朴园徐徐抽烟,端坐。

落幕。

第二篇:曹禺《雷雨》

曹禺《雷雨》

《雷雨》是一部四幕悲剧。剧本以集中的时间(从一天的上午到午夜两点钟),集中的场景(周家的客厅和鲁家的住房),高度提炼了周鲁两家30年的旧恨新仇。曹禺在谈到他创作时说:“《雷雨》对我说是个诱惑,是我的一种蛮性的遗留,是抓牢我心灵的一个麾法,是我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雷雨》在戏剧舞台上多次公演,1997年还被拍成 20集电视连续剧。

第一幕:

一个灰暗郁闷的夏天的上午。周公馆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只有美丽阴鸷的太太繁漪无事可做。老爷周朴园从矿上回来两天了,由于不久前矿警开枪打死了30多个工人,矿上最近一直在闹罢工。身为煤矿公司的董事长,他正忙着同警察局长商讨对付工人的办法,自然没有见到太太繁漪。好在繁漪对周朴园也并不关心,她心里自有惦念的人。

周家的女仆四风刚煎好药,太太繁漪下楼来了,她向四凤打听昨天大少爷周萍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四风心里非常紧张,因为刚才从她爹鲁贵那里得知,大少爷和他继母繁漪之间原来有段私情,而且四凤的母亲待萍今天才从济南回来,太太立刻就要她来府上谈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四凤把老爷让太太喝的药端上来,繁漪勉强喝了一口,因为嫌苦,让四凤倒了。

这时繁漪的亲生儿子,周家的二少爷周冲欢跳着进屋向母亲访安。他只有17岁,但他告诉母亲自己爱上了年轻美丽的四凤,并希望父亲能把他的教育费分一半给四凤上学。繁漪很吃惊,但她见周冲连父亲的反对也不怕,反而觉得欣慰了许多。她想起了自己的负心人周萍由于害怕父亲而厌弃自己,不禁悲从中来。

周萍进屋找父亲有点事,他只和弟弟打了招呼,对繁漪十分冷淡。周冲不知二人有瓜葛,善意地问哥哥:“你不知道母亲病了吗?”不等周萍回答,繁漪便醋意十足地说:“你哥哥怎会把我的身体放在心上。”周萍找到周朴园请父亲允许他明天就到矿上去,周朴园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他对周萍说,繁漪有点精神失常,要请德国的克大夫替她看病。周朴园处理完公务,踱进屋来,他看到繁漪没有喝药,便强迫繁漪喝下去。暴雨将临,屋里闷得透不过气来,可窗户却紧闭着。因为这房子里的家具及摆设都是用年前的老样子,周朴园不许别人移动,柜子上还放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这个女人就是30年前周朴园的第一个妻子,她叫梅侍萍,是周家女仆梅妈的女儿。跟少爷周朴园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关系以后,她生下两个儿子。在第二个儿子刚刚出世三天时,周朴园为了娶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便在大年三十寒冷的雪夜将待萍和病危的婴儿一同赶出家门,走投无路的侍萍在绝望中投河自杀。周朴园为了纪念她,将房子里的摆设完全按照她的喜好布置。

繁漪是一个热情倔强、要求自由、向往真正爱情的女性。18年前她和周朴园结婚后,生下了周冲。从威严专横的周朴园那里,她得不到丝毫的温情和爱情,早已心如死灰。忽然三年前周朴园的长子周萍(周朴园与待萍所生)从乡下来到这里,只比周萍大7岁的繁漪病态地、疯狂地爱上了他。他们的幽会被用人鲁贵发现了。懦弱苍白的周萍十分后悔,他开始紧紧抓住美丽纯朴的四凤,以逃避这乱伦式的畸形之恋。但繁漪把周萍当作自己生命的最后的寄托和归宿,当她知道四凤和周萍有了秘密之后,非常嫉恨。繁漪今天特意叫来鲁妈,就是要赶走四凤,重新得到周萍。

第二幕:

午饭后,天气更加阴沉闷热,地点周公馆。四凤听说她热恋的对象周萍要去矿上,心里很不安。她告诉周萍,太太有可能要辞退她,要周萍带她一起走。周萍没有答应,两人约好晚上十一点在四凤房中相会。听说周萍要走,繁漪更是焦急。她向周萍诉说自己来到周家18年精神上所受的折磨,责备周萍不该当初引诱她而如今却想一走了之,希望周萍能留下来,但遭到周萍冷酷的拒绝。这实在伤透了她的心,她警告周萍:“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我不能受周家两代人的欺负。我要让你尝尝一个女人受伤害时的力量。”

鲁贵带鲁妈来见繁漪。鲁妈看着屋里的家具摆设以及那关着的窗户,觉得分外眼熟,她疑惑了;当看到放在柜子上的照片竟是年轻时的自己时,她惊呆了:这里竟是周公馆!原来,鲁妈就是传萍。诗萍还活在人世,她投河遇救,后来嫁给了鲁贵,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四凤。两年前鲁妈到济南的一所学校做工。她走后,丈夫鲁贵恰恰做了周公馆的仆人,并且违背鲁妈的嘱咐,把女儿四凤也带进周公馆当持女。

繁漪来了,她告诉鲁妈,自己的儿子周冲对四风有了感情。鲁妈害怕女儿重犯自己年轻时的错误,决定立刻带四凤离开。

这时周朴园进来,命令繁漪去克大夫那里看病。繁漪走后,周朴园发现侍萍,才意识到当年的海小姐并没有死,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她!周朴园为了表示忏悔,递给待萍一张五千元的支票。诗萍拒绝了周朴园的钱,她提出见周萍的要求,周朴园答应了。

这时外面传来争吵声,原来鲁大海要见周朴园。说来凑巧,这次罢工运动的领袖是诗萍的儿子,也是周朴园曾经抛弃的儿子——鲁大海。仇人又是父子在周公馆见面了,周朴园告诉他:其他三位代表已回矿上,工人已经复工,而他被开除了。鲁大海知道这次工人罢工是被周朴园破坏的,怒不可遏地扑向他。站在一边的周萍气愤地打了鲁大海两记耳光。诗萍看到父子、兄弟势不两立的惨剧,悲恸欲绝。为了顾及自己的名誉地位,断绝周鲁两家的一切来往,周朴园辞退了鲁贵和四凤。周萍决定晚上去四凤家,繁漪劝周萍不要去,她说:“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周萍不听。这时窗外雷声大作,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三幕;

当天晚上,四民家中。外面下的一阵暴雨仍然驱不走天气的闷热,空中时而打着闪电。待萍决定明天带四风去济南,因此和大海一起出去找保人变卖家具。外面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周冲。年轻单纯的周冲很不满意白天父亲对工人鲁大海的态度,当他得知鲁大海是四凤的哥哥时,便来侍萍家,送来一百元钱。四凤坚决不要,贪财的鲁贵却抢先收下了。大海正好这时回来,他见周家人就怒火中烧,他很自己的妹妹不争气,还在勾引周家少爷。他误解了周冲的善意。他从鲁贵手里拿过钱还给周冲。待萍回家,正好撞见四风送周冲出门,她联系事情的前后经过,疑窦顿生,赶紧向四凤到底和周家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四民心乱如麻,一天之中发生的变故是她承受不了的,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和周萍的关系。待萍要四风起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见周家的人。

深夜,周萍悄悄地冒雨来到鲁家见四凤。他翻窗跳入四凤的房间,这对情人哭作一团。窗外下着倾盆大雨,黑暗中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原来繁漪也在暗中尾随周萍来到鲁家屋外,目睹自己的至爱投入他人的怀抱,想想自己被人遗弃的不幸,怨恨愤怒油然而生。天幕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繁漪怨毒而惨白的脸,她从外面紧紧封死了四凤房间的窗户。这时,待萍和大海进四凤的屋里来了,惊慌失措的四凤和周萍想逃跑,可哪有退路。大海见了周萍就打,幸而被待萍死命拦住,周萍才得以逃脱。和周萍的私情暴露了,四凤羞愧万分,哭号着冲出家门。待萍和大海也赶紧追出门去,他们担心四凤想不开。

第四幕:

午夜约摸两点钟光景,周公馆客厅内。周朴园正看着报,突然想起花园藤萝架那根漏电的电线,便向仆人查问。仆人说,刚才大少爷的狗碰到那根电线被电死了,可是天下雨,明天才能修。这时繁漪进来,浑身湿淋淋的。周朴园问她到哪儿去了,她报复地说:“我有神经病,在花园里赏雨。”正说着,周萍走来,对父亲说他准备马上乘两点半的夜车去矿上,周朴园同意了,并递给他一把手枪做防身之用,自己回房休息。周萍正准备走,却被繁漪叫住。繁漪不甘屈从命运的摆布,期望用最后的力气挽救她和周萍的关系。她也是个脆弱的女人,渴求周萍把她从这个地狱似的家救出去。但她的苦苦哀求已打动不了周萍的铁石心肠,绝望之下的繁漪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母性。

四凤找到周萍商量出走的事,传萍和大海也为找四凤来到周公馆。待萍坚决不同意四风和周萍私奔。但是,可怜的待萍怎知她再也没办法拆散这对情人了。因为四风终于说出自己已经怀上了周萍的孩子,周萍也满怀希望地对待萍说,他将和四凤一起创建美好的生活。面对两兄妹盈满希望和憧憬的眼睛,待萍只好隐瞒真相,痛苦地答应了。

这时繁漪拉着周冲进来,她本想让周冲从他哥哥手中抢回四凤,但周冲却说他对四凤的感情算不上爱情。可怜的周冲目睹了他原本崇敬的母亲那罕见的蛮劲和野性。他的母亲当众公开了自己和周萍的关系,痛快淋漓地声称自己已不是母亲,不是妻子,她只是被周萍激活的女人,一个闷死又活过来的女人。最后她又喊来周朴园来见他的“儿媳妇”。被繁漪弄得一头雾水的周朴园以为繁漪已经知道待萍的身份,便命周萍跪下认他的生母。血缘关系彻底揭穿。这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可怕的事实面前,四凤狂奔而出触电身亡,赶去救护的周冲也跟着毙命。悔恨交集的周萍开枪自杀,干了他人生中仅有的一件强者所干的事。待萍呆了,繁漪疯了,黑夜中电闪雷鸣。

第三篇:曹禺雷雨读后感

曹禺雷雨读后感

剧中主要人物:周朴园、鲁侍萍、周繁漪、周萍、周冲、鲁四凤、鲁大海、鲁贵,曹禺雷雨读后感。

《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通过血缘伦常与性-爱纠葛冲突,探索人性的复杂性欲人的悲剧。戏剧集中于一天时间(上午到午夜两点)两个舞台背景,从周朴园的家庭内外各成员之间,前后三十年的错综复杂纠葛深入进去,写出了封建家庭中人性的悲剧,故事被安放在长达三十年的背景下展开,悲剧的冲突建筑在历史的积累与酝酿中,从历史发展的过程探索人性的复杂性欲人的生存悲剧。

周朴园是《雷雨》的中心人物,周朴园形象的复杂性在周朴园对妇女与家人的态度中被揭露的淋漓尽致,他年轻时爱上了女佣梅妈的女儿侍萍,就三十年前的情况而言,侍萍的年轻美貌的确能牵动这位青年的心,但为了娶一位有门第的小姐,周家人就逼迫侍萍跳河自尽,尽管此事是封建家长做主,但周朴园默认了。

因此周朴园后来内疚、忏悔,但后来侍萍活着站在他面前时,他立即逼问“你来干什么”这就暴露了他的本性,通过它逼蘩漪喝药就可看出他的封建家长统治本性,因此,它是整个戏剧矛盾的集中点。

周繁漪在剧中是一位善于反叛和追求自由的新时代女性,她在周家陷入了周朴园的精神折磨和压抑,同时,周萍的背弃使她追求爱情自由破灭,周朴园和周萍的双重打击使周繁漪成为一个忧郁阴鸷性格的女性,从而,使她那颗受尽蹂躏的心灵中,腾起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力量,是当时社会新时代女性的典型代表。

《雷雨》的主题

《雷雨》是四幕悲剧(初版本有“序幕”和“尾声”)。它通过周、鲁两个家庭,8个人物,前后30年间复杂的纠葛,写出旧家庭的悲剧和罪恶。在作者看来,这场悲剧和罪恶的制造者正

是那些威严体面、道貌岸然的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当时作者虽还不能从理论上清楚认识他的人物的阶级属性和特性,但具体描写上,已经接触到了现实阶级关系的某些本质方面。周朴园

与侍萍的矛盾分明带有阶级对立的性质,周朴园与鲁大海的冲突,更可看出社会阶级斗争对作

者的直接影响。剧本虽然从性-爱血缘关系的角度写了一出家庭的悲剧,但客观上也反映出中国

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某些侧面。充满不义和邪-恶的旧家庭正是整个旧社会旧制度的缩影。

《雷雨》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成就。作者对旧家庭的生活非常熟悉,对所塑造的人物有着深

切的了解,对人物性格的把握相当准确。周朴园的专横伪善,繁漪的乖戾不驯,都给人以鲜明的印象。《雷雨》接受了希腊命运悲剧的影响,洋溢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剧气氛。作者善于把

众多的人物纳入统一的情节结构之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紧张的场面和强烈的戏剧冲突,再加

上语言的活泼和生动,使《雷雨》获得空前的成功。1935年4月《雷雨》首次在日本东京演出,同年秋在国内上演;从此,《雷雨》成了最受群众欢迎的话剧之一,一直保持旺盛的艺术生命

力。

《雷雨》的人物和戏剧冲突

曹禺在《雷雨》中,描写五四以后一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黑暗生活,以封建家

长和资本家的周朴园为中心,展开了他所直接和间接造成的各种复杂尖锐的矛盾冲突,揭露了

旧中国的家庭和社会的罪恶。

30年前,周朴园还是一个“大少爷”的时候,曾经勾引使女梅侍萍,后来为了要娶“一位

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将她和新生的第二个儿子赶出门去。18年前,他又娶了繁漪。繁漪不堪

忍受他像“阎王”似的压迫和“监狱”似的家庭生活,3年前就和他的长子周萍发生恋爱。但

是周萍像他父亲一样,不久就厌弃了她,又去勾引使女鲁四凤。同时,繁漪的儿子周冲也在爱

着四凤。周朴园继续压迫繁漪,她就只好抓住周萍不放,而周萍却竭力逃避。繁漪就叫四凤的母亲来带走四凤,以此向周萍报复。梅侍萍后来嫁给鲁贵,生了四凤。因此,周萍和四凤原是

异父同母兄妹,这种乱-伦关系一经发现,家庭悲剧就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雷雨》以周朴园和妇女尤其是劳动妇女的矛盾为主要矛盾,同时还表现了资本家和工人

之间的阶级矛盾。周朴园一贯剥削工人,“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他曾经命令矿警打死

了30多个矿工,罢工工人鲁大海前来和他交涉,他后来虽然知道鲁大海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但他终究毫不留情地镇-压工潮,并将鲁大海开除。

曹禺所要表现的这种生活过程,历时30年,而且关系如此复杂,斗争如此尖锐,那么他怎

样将这些内容组织在一篇四幕剧中去,正如狄德罗所说,他怎样“由主题的中心直入,仔细分

辨剧情开始的时机”呢?

从舞台形象的塑造上说,近代话剧在时间和空间上比我国传统戏曲受到更大的限制。传统

戏曲的演出,不需要近代话剧舞台上所应用的布景和幕,即使应用,总是带有虚拟性质,因此

剧作家可以较自由地来处理他的内容,大致按照矛盾冲突的发展的自然程序,从头到尾表现出

来。例如元代杂剧作家纪君祥在《赵氏孤儿》的楔子和五折戏中,从头至尾表现了历时20年的屠岸贾迫-害赵盾祖孙三代以及赵氏孤儿为家族报仇的故事。曹禺当然不能再用这种结构,必须

根据话剧舞台的条件采用新的方法,更紧凑更集中地来组织戏剧动作。他在《雷雨》中,将前

后30年的旧中国家庭和社会的许多矛盾冲突集中在“一个初夏的上午”到“当夜两点钟的光景”的一天之内以及基本上在周朴园家的客厅来展开,他的这种苦心经营的结构艺术,主要是从欧

洲的一些剧作家那里得到借鉴的。希腊悲剧作家,由于当时特殊的演出条件以及取材于观众早

已熟知的神话传说,一般都从戏剧冲突的发展过程的中间或者将近结尾之处着笔,并不从头演

起,而将过去情节由歌队歌唱出来。其后,易卜生继承并发展了希腊悲剧的结构特征,形成他

那特殊的“回顾方法”,将过去的情节和现在的情节交织起来,以“过去的戏剧”来推动“现

在的戏剧”,甚至在舞台上演出的戏剧只是过去的戏剧的结果。在《玩偶之家》中是如此,而

在《群鬼》中尤为突出:集中在从上午到次日黎明的时间内所表现在舞台画面中的戏剧动作,不过是将近20年前所发生的事件的结果,“父亲造的孽要在儿女身上遭报应”,等到剧中人阿

尔文太太说明她丈夫生前的许多荒唐行为并且指出正要结婚的欧士华和吕嘉纳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之后,悲剧就立刻发生了。

曹禺的《雷雨》在某些方面曾受到易卜生的《群鬼》的影响。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雷

雨》和《群鬼》的结构上的某些相似之处,并不是曹禺任意仿效易卜生,而主要取决于他自己的创作意图。曹禺所以要从30年前的矛盾着眼,而从一天之内的冲突落笔,我们应该从《雷雨》的主题思想来找到解释。在他看来,一切剥削阶级的罪恶,都有历史根源,而且愈来愈严重,因此只有从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才能彻底揭露旧中国家庭和社会制度的弊害,才能充分表现受

害者的悲惨命运。这样描写,对于小说家来说并不算太困难,但是舞台的容量却有限度,因此

对于曹禺来说,什么是《雷雨》剧情开始的最好时机,从30年前周朴园勾引和遗弃梅侍萍开始,还是从3年前周萍和繁漪发生不正常的恋爱开始,或者从现在开始,这是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

现在,他以“现在的戏剧”为主,而将“过去的戏剧”穿插其间以便产生推动作用,这个“剧

情开始的时机”显然是十分有利于主题思想的表现的。可是这种结构方法却给剧作家带来一些

困难,他一方面既要揭开现在的矛盾,另一方面又有许多前情必须逐步交代,因此他就必须苦

心经营,巧作安排。曹禺先交代3年前的事,到第二幕才揭开30年前的帷幕,这样不但有条不

紊,而且使矛盾冲突得到合理的发展。

《雷雨》中的戏剧冲突所以如此尖锐复杂,原因在于剧中人物之间有阶级的对立和思想的分歧。曹禺非常熟悉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并选择最好的时机从矛盾冲突中来表现人物性格。

在开幕的那“一个初夏的上午”以前,所有人物像在生活中一样,都有各自的贯串动作。周朴

园在3天前刚从矿上回来,正在设法镇-压工人罢工运动。像父亲一样自私虚伪的周萍,为了摆

脱繁漪,正想离家到矿上去。繁漪不甘忍受封建压迫,可是找不到出路因而采取个人主义的报

复手段,为了破坏周萍和四凤的关系,早已通知四凤的母亲到周家来。那个天真幼稚而曾受到

“五四”民-主思想影响的周冲,正在爱着四凤。四凤两年没有看见母亲,听说她要来很高兴,可是想起自己和周萍的事又很着急。她父亲鲁贵是个卑鄙恶俗的奴才,想从女儿身上捞一笔钱。

而在周家的门房里,工人代表鲁大海等着要见煤矿公司董事长周朴园。至于那个30年来含垢忍

辱而善良正直的侍萍,本在济南一个学校里做女工,现在正坐火车赶来,她唯一的人生理想便

是希望女儿不再蹈她的覆辙。我们从曹禺所设想的各个人物的贯串动作中可以看到,只有当剧

作家对于开幕以前的人物的活动和经历等胸有成竹时,那么开幕以后的戏剧动作才能迅速展开。

而所谓“剧情的开始”,并不如亚里斯多德所理解的那样,“指事之不必然上承他事,但自然

引起他事发生者”亚里斯多德《诗学》第七章,人民文学出版社。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个不

断发展的过程,剧作家所描写的不过是有着普遍联系而又自成首尾的某一片段而已。

开幕之后,我们看到“在周宅的客厅里”,四凤在“滤药”,鲁贵在“擦着矮几上的银烟

具”。这一场很长,其中穿插着鲁大海的上场和周冲的过常作者在这第一场中,并不平铺直

叙,而是通过鲁贵用威吓哄骗的手段向四凤要钱这一动作,表现了鲜明的父女两人的不同性格,而从性格的矛盾中,生动地交代了许多幕前情节。他在交代这些幕前情节时,没有脱离人物的性格,而将叙述和动作结合起来,这就使人不会感到沉闷,而在不知不觉中被逐步引导到戏剧

冲突的中心。

这一场很容易使我们想起易卜生的《群鬼》的第一幕第一常易卜生在那一场中,通过阿

尔文家使女吕嘉纳和她那庸俗的后父安格斯川的矛盾进行了某些必要的交代。而鲁贵所讲周萍

和繁漪“闹鬼”的事,也会叫人忆起阿尔文太太的话:“我听见吕嘉纳和欧士华在饭厅里说话的时候,我眼前好像就有一群鬼”(第二幕)。但是,曹禺在《雷雨》第一场中并非没有独创之

处。四凤所“滤”的“药”一直贯串在第一幕中,到第一幕快要结束时,曹禺通过周朴园强迫

繁漪吃药这一生活细节,揭露了夫妻之间的深刻矛盾,表现了两个互相对立的性格。此外,正

当鲁贵恬不知耻逼着四凤承认她和周萍的关系时,鲁大海突然上场,这一穿插在结构上具有重

要意义。从另一方面说,鲁大海的上场可以使得父女两人那个场面富于变化因而更加紧张,而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在于揭露了资本家周朴园和工人之间的阶级矛盾,展现了这个“体面”家庭的阶级实质和周萍的腐朽的精神面貌,读后感《曹禺雷雨读后感》。至于周冲的过场,给他以后向母亲说明他爱四凤作了准

备。但是鲁贵父女这个场面很长,占第一幕三分之一的篇幅,因此难免露出一些雕琢的痕迹—

—例如鲁贵过于唠叨,一再拦阻四凤送药上楼,曹禺自己后来甚至嫌它“写得嗦,不好”张葆

华《曹禺同志谈剧作》,《文艺报》1957年第2期。但是由于其中交代前情相当生动,各种

矛盾的线索已开始交织起来,这一场戏颇能引人入胜。

曹禺在这以后的几个场面中,一方面迅速发展矛盾冲突,一方面继续交代前情。《雷雨》

既以描写这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生活为主,作者就首先要着重表现四凤和繁漪、繁漪

和周萍以及周朴园和繁漪之间的矛盾。周萍明天要离家到矿上去做事,这就使得早已存在的复

杂矛盾更加尖锐化和表面化,而四凤和繁漪的命运,也将因此发生新的变化。周萍的这个决定,自然会使我们联想到许多问题:他为什么要走?那么四凤怎么办?繁漪的态度怎样?

关于周萍明天要走这一情节,曹禺并不用简单的方法随便加以叙述,而是在四凤和繁漪的场面中结合人物的内心活动交代出来的,这就增强了戏剧的效果。繁漪是主妇而四凤是使女,但是两人都爱周萍,繁漪分明怀着敌意可又不便露出声色,因此吞吞吐吐地追问,而四凤却兢

兢业业地故意回避,这是一场充满内心动作的戏,十分耐人寻味。

繁漪和周萍过去的乱-伦关系,系由周朴园间接所造成,而在现在的家庭生活中,他们之间的矛盾表现得很突出。因此,曹禺在第一幕中有必要描写这两个人的场面。一般剧作家,可能

开门见山直接表现两人相见的场面,但是曹禺先写周冲向繁漪说明他爱四凤,然后再让周萍上

场,因为有周冲在一起,两人谈话表面上装模作样,实际上皮里阳秋,而繁漪所说的“我怕你

是胆小吧”和“这屋子里曾经闹过鬼”,已经是锋芒毕露,砭人肌骨。剧作家处理矛盾冲突的发展,应该根据生活逻辑,既要放得开,又能收得祝繁漪在名义上是周萍的母亲,这种暧昧

关系当然不能随便公开,而她对于周萍的追求和周朴园对她的压迫,在程度上成正比例,只有

当她继续受到压迫时,她才会一步紧一步抓住周萍不放。同时,曹禺在第一幕中所着重表现的是周朴园这个反面典型,因此,繁漪、周冲和周萍那个场面,从某方面说来,只是一个引子。

周朴园以一个封建家长和资本家的姿态,出现在舞台上。曹禺从侧面描写他忙着会客,暗

示他正在设法对付工潮,所以等他上场以后,就谈到矿上已经复工,鲁大海已被开除。他会见

家里人,一点没有情感,而且看着表说,“十分钟后我还有一个客来,”催着儿子说话,俨然

一副从德国学来的资产阶级讲生意经的神气。他一见繁漪的面就说她有病,强迫她吃药,很冷

峻地说:“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孩子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

从的榜样。”在这里就出现了第一幕的高-潮。高-潮是矛盾冲突发展的顶点,在每一阶段中都有

一个顶点,每一幕的高-潮再逐步上升,最后形成全剧的高-潮而至解决。曹禺在这一高-潮中,从

正面和侧面揭露了周朴园对家庭的专制统治和对工人的残酷手段,因而使得戏剧动作更进一步

地向前发展。

戏剧动作在第二幕迅速发展。在侍萍上场以前,作者先写周萍和四凤之间以及周萍和繁漪

之间的关系,这样可以使她在更加紧张的气氛中出现,形成一触即发之势。而侍萍的出现,使

矛盾冲突更加尖锐复杂。在“现在的戏剧”开幕之后,通过侍萍揭开了“过去的戏剧”的帷幕,两者交织起来,戏剧动作于是逐步推向总的高-潮。在这过程中,周朴园的罪恶彻底被揭发,我们还看到了由于他的罪恶,侍萍和四凤无辜遭受了悲惨的命运。曹禺在穿插侍萍这条线索时,在结构上显然是采用了希腊悲剧家所惯用的形式——“发现”和“突转”。亚里斯多德根据他

对希腊悲剧的研究,指出“‘突转’与‘发现’是情节的两个成分”。他说:“‘发现’,如

字义所表示,指从不知到知的转变,使那些处于顺境或逆境的人物发现他们和对方有亲属关系

或仇敌关系。‘发现’如与‘突转’同时出现(例如《俄狄浦斯王》剧中的‘发现’),为最好的‘发现’。”亚里斯多德《诗学》第十一章。在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和《群鬼》的情节结

构中,也有这两个成分。曹禺的《雷雨》中,有几重“发现”,侍萍发现周朴园,继而发现四

凤的事,周萍和四凤发现兄妹关系,繁漪发现鲁妈就是侍萍,然后急转直下产生悲剧。

侍萍自从30年前受到周家“大少爷”的欺侮之后,唯恐女儿再受到同样的不幸,所以一向

不肯叫女儿到“大公馆”去当使女。假如她一到周家就听到繁漪劝她带走四凤的话,按照她的性格,她一定会带走女儿,避之唯恐不及。她这一走,也就不会有所“发现”。因此,曹禺在她上场之前,事先作了这样安排:鲁贵上来告诉繁漪“鲁妈来了好半天啦”,同时又传周朴园的话要她去找“老爷的旧雨衣”。作者就这样将繁漪支出去,让侍萍上场有所“发现”之后,她再拿着雨衣进来,而这雨衣又成为侍萍和周朴园相会的一条线索。曹禺这种安排虽则未免过

于纤巧,但是用心之细于此可见一斑。

侍萍来到周家客厅,等候繁漪下楼,这样她就有余暇来注意那关闭的窗户和古老的家具,使她疑心“这屋子我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曹禺描写她低头沉思,双手冰凉,以显示她的心

理过程和生理反应。她先断定“我来过”,再注视着“那个柜”,听说这一家姓周,最后看到

“周家第一个太太的相片”,终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最后叫四凤出去给她倒水,一个

人自言自语地说:“哦,天底下地方大得很,怎么经过这几十年,偏偏又把我这可怜的孩子,放回到他——他的家里?哦,天哪!”到这里,她已开始有所“发现”。她想带着女儿就走,繁

漪却叫四凤帮着去找“老爷的雨衣”去了。

繁漪所以要叫鲁妈来带女儿走,是因为嫉妒四凤,但她却以周冲为借口,说得冠冕堂皇。

这位周太太,虽然身受压迫,有反封建的精神,但是在她的资产阶级民-主思想中却隐藏着虚伪

自私的个人主义因素。曹禺在繁漪和侍萍这一场中,又以鲁贵屡次上场催她去看病作为穿插。

这个穿插,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和第一幕中周朴园强迫繁漪吃药那件事相联系,进一步

展开夫妻间的矛盾;一方面又给周朴园的上场和繁漪的下场作好准备,以便周朴园“发现”侍

萍。

侍萍和周朴园相会这段情节很富于传奇性,但是作者却通过这一情节更突出地表现了周朴园的丑恶灵魂。周朴园认为侍萍早已死去,多年来保存了那些旧家具和旧习惯,自觉心安理得,足

以“弥补我的罪过”。所以他最初曾以主人对待一般“下人”的态度,和侍萍谈及“雨衣”和

“窗户”,然后看模样听口音,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提起30年前的那件事来。周朴园先后

两次问侍萍“你……你贵姓?”“你姓什么?”而她的回答是“我姓鲁”“我是这儿四凤的妈”;

在这紧张和松弛相交替的过程中,我们特别觉到紧张。最后,曹禺借用了希腊悲剧和我国戏曲

中的所谓“表记”,让周朴园因此“发现”侍萍。周朴园叫侍萍“下去”,顺便要四凤去找

“樟木箱子里的那件旧雨衣”和“几件旧衬衣”,侍萍就谈起“那种绸衬衣……一共有五件”,有一件绸衬衣上“用丝线织成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这才使得周朴园不得不承

认:“哦,侍萍!(低声)是你?”

当周朴园一旦“发现”面前的“下人”是侍萍之后,他过去为了所谓“弥补我的罪过”而

装扮出来的虚伪面貌,在现实面前立刻现出了原形:为了维持他的名誉和地位,他想用钱来封

住侍萍的嘴,并且决定立刻辞退鲁贵和四凤。周朴园的卑鄙和狠毒,正好和侍萍的高贵和善良

成对照。在这一场里,不仅有性格描写,而且戏剧纠葛愈扣愈紧。

侍萍要求“见见我的萍儿”,周朴园以不准当场认子为条件答应了她。观众自然等着要看

侍萍如何会见周萍,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场面。假如曹禺接着就写母-子相会的情形,比方说周萍见了生母非但当作路人,甚至像他父亲一样将她当“新来的下人”,甚至责难她“你不知道

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或者摆出“大少爷”架子骂她一顿,这就足够显示阶级之

间的对立状态了。但是曹禺不以此为满足,为了更深一层地揭露资产阶级的凶恶面貌和表现侍

萍的痛苦心情,为了更进一步激起观众的强烈的憎恨和同情,他将周朴园和鲁大海的斗争穿插

进来,使母-子和父子同时相会,这就比单写母-子或父子相会,具有更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鲁

大海早在第一幕中就等着要见周朴园,这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场面。曹禺写周朴园会见鲁大海

时早已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毫无父子之情,有的只是阶级仇恨,照样将他开除,这就

比一般的揭露更加深刻。更重要的,曹禺将父子之间的阶级斗争放在侍萍面前展开,而且让她

亲眼看到打她儿子鲁大海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所要见的儿子周萍,这就使她终于“大哭”,喊

道“这真是一群强盗!”这一场是第二幕的高-潮,从这里又引出了新的动作。鲁贵和四凤被辞

退,周萍决定当晚去会四凤,并向繁漪当面承认他爱四凤。繁漪就警告他:“你不要把一个失

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在第二幕结尾就预感到,“风暴就要

起来了!”

戏剧冲突在第三幕中逐渐发展,而且愈来愈激烈。周冲到鲁大海家来找四凤,一方面是奉

母命送钱——其实繁漪是要他来监视周萍,一方面是来诉说爱情。这就引起侍萍的疑心,逼着

四凤在雷声中起誓,永远“不见周家的人”。这位相信命运的善良女人,认为这样就可以逃避

不幸的命运,但是接着由于周萍的闯入和繁漪的阻挠,使她又“发现”了一件比她所想象的更

可怕的事情——子女乱-伦关系。在这一场中,每个人物都具有强烈的动作,展开了激烈的斗

争:自私的周萍追求着四凤的爱情;绝望的繁漪开始作“困兽之斗”;侍萍发现四凤被勾引以

及乱-伦关系之后就竭力要挽救这可怕的命运;四凤处在对周萍和对母亲的爱的尖锐矛盾中,由

于不能抗拒周萍而违反了自己的誓言,并且终于被母亲所发现,最后只得出走;而鲁大海看到

周萍,仇恨当然更深,但是碍于母命,只得暂时放过敌人。第三幕的高-潮是以前的高-潮尤其是

第二幕高-潮的发展,每一个人到此已经欲罢不能,悲剧的结局已经是无可避免。

曹禺在表现全剧高-潮逐步形成的时候,结合人物性格,既是层次分明,而又极尽曲折之能

事。而所有这一切,又和周朴园直接或间接相联系。曹禺从一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中

来揭示这一悲剧的社会根源,因而第四幕中的戏剧动作又在周家展开。戏剧冲突是由不同阶级

或不同思想的人所形成,在冲突过程中,人的性格不仅得到表现,而且发生变化。曹禺在写全

剧高-潮出现之前,先写周朴园的性格的某些变化。这位封建家长和资本家,一贯剥削人压迫人,在表面上似乎颇有声势,但是经过繁漪的反抗、侍萍的控诉以及鲁大海的斗争,逐渐感到他的统治地位不像以前那样稳如泰山。在半夜两点钟光景,外面下着雨,除了自己,“屋子里一个

人也没有”,他后来只好对着周冲谈起自己的没落情绪,他“有点觉得老了”,而且还想到

“死”。这和第一幕中他和家人见面那一场相比,前后恰成对照。非常明显,他已预感到他所

代表的社会力量似乎开始有些动摇了。

繁漪从鲁家回来,精神有些变-态,周朴园将她看做“疯子”,因此两人的矛盾更加尖锐。

这种精神上的迫-害,逼着她向周萍作“最后一次”请求:“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走……即使

你要走,你带我也离开这儿。”而周萍却像他父亲一样,对她说:“你现在不像明白人”。当

他听说她曾经到过鲁家去,他就骂她“你真是一个疯子”,甚至“狠恶地”说:“我要你死!”

她一个人在客厅里,“沉静地立起来,踱了两步”,自言自语:“奇怪,我要干什么?”这个遭

受周家父子两代欺侮的女人,在遇到最后一次打击之后,正在酝酿最后一次个人主义的反抗报

复。她这时候的沉静的心境,像夏天郁闷而凝固的空气一样,正预示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接着鲁家的人先后又都赶到周家。周萍本来打算当夜一个人溜到矿上去,后来经过鲁大海的质问和四凤的要求,才勉强决定,“我们现在就走”。(这里应该指出,由于曹禺当时对于工

人阶级认识不足,他描写鲁大海对于周萍和四凤的关系所表示的态度,并不能充分揭示这个工人的性格。我们从鲁大海以前的表现看来,他在第四幕中的言行并不符合他性格的逻辑发展。在解

放后,曹禺曾经将这一点进行几次修改。在1959年的版本中,指出鲁大海决心要回到矿上去继

续斗争,又删去了周萍向鲁大海吐露他和繁漪的隐情,鲁大海拿出手-枪要打周萍,最后又承认

周萍和四凤的关系等几段,并增加了他劝母亲“带着四凤先回去”这句话。这次删改虽则较前略

胜一筹,然而仍旧不能完全补救原来的缺陷。)四凤跟这个虚伪自私的“大少爷”一起出走,将

来未必能够得到幸福,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戏剧冲突发展到了这个阶

段,就以四凤跟周萍走作为问题的关键。

然而,四凤无论如何无法逃避她的悲剧,正像她的母亲无法逃避她的悲剧一样。因为在周朴园所

代表的统治势力没有崩溃以前,当时劳动妇女的悲剧是必然会发生的。

四凤跟着周萍正要出走,她母亲却找来了。曹禺在这一场中深刻细致地描写了侍萍的无可告人的痛苦心情。她首先坚决表示:“你们不能够在一块儿!”当她看到四凤晕倒,并且听说四凤已经

怀孕之后,她低声说:“啊,天知道谁犯了罪,谁造的这种孽;——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不知

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如果要罚,也罚在我一个人身上。”她终于为了儿女而“担待”一切罪过,允许他们“一块儿走”,并且宣布“今天离开,你们无论生死,就永远不要见我”。曹禺在这里

描绘了一个善良的旧时代劳动妇女的灵魂深处的波涛,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了旧社会旧家庭的罪恶

给予她的伤害。她在当时虽然还不明白是谁犯的罪、谁造的孽,甚至认为“罪孽是我造的,苦也

应当我一个人尝”,但是观众看得却很分明,对她深表同情和悲悯,因而更加憎恨造成这种苦难的社会根源。

当周萍和四凤第二次准备走的时候,繁漪带着周冲又来阻挠他们了。这位绝望的女人以前正

在怀疑“我要干什么”,现在显然已经决定要干什么了。她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先叫周冲来破

坏周萍和四凤的关系,但是当那天真的孩子表示“忽然发现我好像并不真爱四凤”的时候,她毫

无顾忌地当众宣布她和周萍的隐情,并且控诉周萍“是你才欺骗了你的弟弟,是你欺骗了我,是

你欺骗了你的父亲!”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们出走,她将“大门锁了”,并且喊出了周朴园。

周朴园一上场,全剧的高-潮就出现了。他喊出侍萍的名字,命令周萍跪下去认他的生母。这个伪

君子想再来“弥补”他的罪过,反而促使悲剧立刻发生。四凤跑出去触电而死,使侍萍感到了真

正的幻灭。这种结局当然不是出于繁漪的狠毒,归根到底还是周朴园的“罪孽”所必然产生的恶

果。周冲的惨死,也从侧面表现了这个主题思想。侍萍经过又一次事实的教训,不可能没有些新的认识。当仆人提到鲁大海还在周家门口时,周朴园要叫他进来。曹禺在1959年戏剧出版社出版的新版本中,接着这样描写侍萍:

鲁侍萍(阻止)不用了。(立起,向中门走去,至门口,返身,向周朴园)他不会来的,他恨你!

(昂首返身走出。)

经过这番修改,全剧的结局显得比较有力,作者这样暗示我们,悲剧虽然已经发生,冲突暂时告

一段落,但是由于鲁大海和侍萍对周朴园的仇恨愈来愈深,斗争还将继续发展。

第四篇:曹禺《雷雨》(教案)

教学目的: 理解戏剧中个性化的语言对刻画人物形象的作用 了解戏剧作品的特点:尖锐的戏剧冲突和个性化的戏剧语言 深刻认识旧社会的腐朽、黑暗和罪恶,认识中华民族自古就有勇于斗争、追求光明的光荣传统。重点和难点:

1、认识尖锐的戏剧冲突和个性化的戏剧语言

2、了解具有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两重特点的周朴园在家庭和社会上的罪恶 教学方法:

1、预习前指导学生掌握戏剧文学的特点:戏剧冲突的尖锐性;人物、事件、活动场所的集中性;戏剧语言的个性化。

2、课前布置学生预习课文,要求学生了解课文的情节结构,试分析人物的性格特征

3、最后指导学生分角色朗读课文

一、课题导言

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带着梦幻,带着热情,带着爱恨无奈,在一个残酷的牢笼里憧憬、挣扎,最终成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悲剧的牺牲品„„ 这就是23岁的曹禺就读清华大学时创作的四幕剧《雷雨》。

《雷雨》不仅奠定了曹禺先生在中国话剧史上杰出的现实主义剧作家的地位,同时也是中国年轻的话剧艺术成熟的标志。

有人说,《雷雨》是“一出动人的戏,一部具有伟大性质的长剧。” 有人说,“说到《雷雨》,我应当告白,亏了它,我才相信中国确乎有了近代剧。” 当然也有人说,《雷雨》不过是一部多角爱情剧而已。也许,正是因为《雷雨》里有无数个难解的谜,有深刻而丰富的内涵,才构筑了作品不可抗拒的魅力。

这是一个青年的激情之作,让我们走近被称为“中国的莎士比亚”的戏剧大师,走近《雷雨》,用激情去解读,用心灵去感受。让“周冲”这个年轻的被毁灭的生命带着我们走进他生活的时代吧!让我们倾听戏剧家为生命发出的呐喊,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十七岁的年轻人和他所爱所恨的人,生活在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

作者简介:

曹禺,原名万家宝,1 9 1 0 年生,湖北潜江人。他从小爱好戏剧,1 9 2 9 年进南开大学,后来又转清华大学外语系,毕业后进清华研究院,专攻欧美戏剧文学,并从文学中汲取营养。1 9 3 3 年,在即将结束大学生活时,完成处女作《雷雨》。经巴金、靳以的推荐,这个剧本在1 9 3 4 年出版的《文学季刊》上发表。继《雷雨》之后,又写出了《日出》《北京人》《原野》《蜕变》等剧本。《雷雨》《日出》成就最高,是他的代表作。在这两个剧本中,作者以卓越的艺术才能深刻地描绘了旧制度必然崩溃的图景,对于走向没落和死亡的阶级给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抨击。剧作震动了当时的戏剧界。1 9 4 2 年,曹禺把巴金的《家》改编成话剧,解放后,写了《明朗的天》《胆剑篇》《王昭君》。

二、《雷雨》的标题和情节 雷雨反映的是一个封建资产阶级大家庭的矛盾。周朴园是个这个大家庭的统治者,其妻繁漪不堪他的专横,与周朴园的大儿子周萍发生了暧昧关系。怯懦、自私的周萍又勾引了婢女鲁四凤。出于嫉妒,繁漪通知鲁四凤的母亲鲁侍萍把她领走。鲁侍萍正是三十年前被周朴园引诱,而后又被遗弃的侍女,她是周萍的生身母亲,而被她带走的儿子鲁大海又在周朴园的矿上做工,做为罢工工人的代表,他和周朴园面对面地展开斗争„„这些矛盾酝酿、激化,终于在一个“天气更阴沉、更郁热,低沉潮湿的空气,使人异常烦躁”的下午趋向高潮,又经过一番复杂的矛盾冲突,周萍、四凤知道他们之间原来是同母兄妹。于是一场悲剧发生了,鲁四凤触电而死,繁漪的儿子周冲为救鲁四凤不幸也送命,周萍也开枪自杀„„这个罪恶的大家庭终于崩溃了。

1、周朴园、鲁侍萍、鲁大海、周萍、周冲、鲁四凤、繁漪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明确:夫妻、父子、父女、母子、母女、兄弟、兄妹和主仆之间的关系。

2、把这幕话剧分成两场。

明确:第二幕 :周鲁两家的冲突

第一场:三十年后鲁侍萍与周朴园再次相见,揭露封建阶级的伪善、冷酷、凶

残和罪恶。

第二场:写鲁大海与周朴园、鲁侍萍与周萍会面。通过周朴园与鲁大海的激烈冲突,揭露了周朴园贪婪、冷酷的本性,反映了工人阶级的觉醒和反抗。

第一场以鲁侍萍说明自己的身份为界,分为两层:第一层主要写他们过去的矛盾。鲁侍萍以叙述别人故事的口吻,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第二层写他们现在的矛盾,写周朴园认出鲁侍萍后态度的变化和鲁侍萍的表现。

板书戏剧内容,使学生了解戏剧的故事情节。

板书设计:

过去的矛盾

第一场:三十年后鲁侍萍与周朴园再次见面

现在的矛盾

第二场:鲁大海与周朴园、鲁侍萍、周萍会面

周朴园←→鲁侍萍 冲突

周朴园←→鲁大海

三、研习第一场的第一层

1、请两名同学分角色朗读第一场的第一层

3、戏剧开头的“舞台说明”的作用是什么?

明确: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点,渲染了气氛,烘托了人物的烦躁、郁闷不安的情绪。

4、鲁侍萍有什么表现使周朴园感到奇怪?

明确:鲁侍萍的无锡口音和关窗的举止。

5、在这一层中,鲁侍萍起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既然要隐瞒,为什么周朴园叫她先下去的时候,她“望着朴园,泪要涌出”?鲁侍萍关于绸衬衫的话,很明显是要表明自己的身份,这与前面的隐瞒想矛盾吗?

明确:她不想马上暴露自己的身份,她也没有马上要表明自己身份的渴望。前后也不矛盾。隐瞒自己的身份,是为了要通过自己的口吻沉痛诉说自己三十年来的悲惨遭遇,表达自己悲愤交加的情怀。

一、分角色朗读第一场的第二层

二、研读分析

1、周朴园知道站在面前的正是三十年前被自己赶出家门的鲁侍萍的时候,为什么会惊

恐万状?

明确:因为鲁侍萍的出现,将威胁到他的名誉、地位、家庭,他以前的种种罪恶将昭然于天下。他以为搬了家,离开了无锡,从前的罪恶无人知道,可鲁侍萍的突然出现,却打他个措手不及,惊恐万状正是他内心虚伪的表现。

2、周朴园保留家具、熟记生日、关窗习惯说明什么?周朴园有良心的发现,深切地怀念鲁侍萍?

明确:说明周朴园没忘旧情,多少年来一直在“纪念”着她。周朴园的感情很复杂,他确实曾对温柔美丽的鲁侍萍动过情,但他对欺辱鲁侍萍的行径必须掩饰,因为在他看来,同“下人”有一些什么是有损门第的。到了晚年,身边的妻子繁漪很不驯服,儿子也对他敬而远之,他时时感到家庭生活不如意,感到寂寞孤独,因此怀念鲁侍萍,借以弥补他灵魂的空虚,使精神得到解脱。其实,他的怀念是廉价的,是十分自私的。因此,当他知道鲁侍萍就是眼前的鲁妈,就立即声色俱变,以至于最后凶相毕露,辞退四凤和鲁贵,开除鲁大海,并声称“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鲁家来。”他对鲁侍萍的欺辱、摧残,他对鲁侍萍的忽冷忽热、软硬兼施,充分显露了他的残忍、自私、冷酷、虚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4、周朴园毕竟是几十年来压榨工人的资本家,他在惊恐万状之后对鲁侍萍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明确:他认出鲁侍萍后,首先是翻脸不认人,厉声责问“你来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妄图恐吓鲁侍萍,但鲁侍萍从几十年的压迫中已经把自己磨练得顽强勇敢,周朴园的责问只能引起鲁侍萍的反驳;周朴园见硬的不行,又以“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旧事“又何必重提呢”想稳住鲁侍萍;然后又采用哄骗的手段,口口声声地表白他没有忘记旧情,——屋中陈列着从前她喜欢的家具,每一年都记得她的生日,保留着关窗的习惯,多少年来一直在“纪念”她;最后,他拿出五千元的支票给鲁侍萍,希望平息三十年来的旧恨新仇。

板书设计:

周朴园:惊恐万状→翻脸不认,厉声责问→试图稳住→哄骗(口口声声不忘旧情)→试图以支票平息旧恨新仇

鲁侍萍:悲愤控诉周朴园的罪行→听说周朴园怀念自己后心软了→撕毁支票以示蔑视抗议(骨气与尊严)

四、分析第二场的内容

1、周朴园对亲生儿子鲁大海的态度怎样?

明确:依然摆出资本家对待工人的冷酷的面孔和傲慢态度。他明知故问鲁大海“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继续教训鲁大海:“只凭意气是不能交涉事情的”,讽刺、挖苦、嘲笑鲁大海说“傻小子,没有经验只会胡喊是不成的”,以显示他的老练和雍容。

板书设计:

冷酷的的面孔 傲慢的态度

2、周鲁两家的矛盾冲突的根源是什么?

明确:周朴园是带有浓厚封建性的资本家,鲁家母子是善良的下层劳动人民。他们之间阶级地位和思想意识的对立,使他们必然产生矛盾冲突。从整个戏剧来看,在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中,以周朴园为代表的资本家与以鲁侍萍为代表的下层劳动人民,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阶级冲突是最本质的冲突,这些矛盾的存在、发展,决定了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

板书设计:

资本家←→下层劳动人民

资本家←→工人阶级

二、人物形象分析:、周朴园

周朴园是个由封建地主转化而成的资本家。他残忍、冷酷、自私、贪婪、而又虚伪。

鲁侍萍与周朴园的对话,从私生活的领域揭露了周朴园的反动阶级本性。

鲁大海与周朴园的对话,从 社会生活的领域 揭露了周朴园的反动阶级的本性。

从连续紧凑的戏剧冲突可见: 周朴园对侍萍先是爱,后是赶,赶走之后又怀念,他怀念的侍萍活脱脱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竟是那样的凶狠,对此应如何理解?

周朴园正是富有个性的活生生的资本家形象。他那矛盾的行为,以其性格的复杂性、多面性,显示出他作为董事长的周朴园的基本定性── 真诚的伪善,伪善的真诚。

板书设计:

对鲁侍萍始乱终弃,大年三十从家中赶走→冷酷、残忍、自私

故意淹死二千多小工,发昧心才→残忍、奸诈

对鲁侍萍由“爱”到“赶”到“怀念”到“凶狠”→虚伪、冷酷、自私

2、鲁侍萍

侍萍是一个受侮辱,被损害的女子,是旧中国 劳动妇女 的形象,正直、善良、刚毅、倔强。她自己被遗弃以及三十年挣扎的痛苦经历中,认清了周朴园的真面目。她虽然不懂得自己的悲惨命运是阶级压迫造成的,但已意识到她同周朴园之间事实上存在着阶级的壁垒。她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周萍是不会认她这个生母了,也断言自己的儿子,被周朴园称为闹得最凶的人鲁大海是不会认那个董事长做父亲的。她对过去的事,有的只是满腔的悲愤。她对周朴园不抱幻想,痛惜自己的女儿又走上了自己的老路,来伺侯周朴园的少爷。她把这归之于命运的安排,但最后又发誓以后永远不想再见到周朴园,表现了对自己的命运的抗争,对不公平的社会的控诉,从自己痛苦的经历和现实的磨练中坚强起来了,表现了她的自尊与刚强。(分析侍萍不要钱的情节)由于反动统治的毒害,在侍萍身上还存有 封建伦理观念 和宿命论的思想,因而认识不到自己的不幸是那个腐朽的社会制度造成的,却把原因归结为命运的安排。对周朴园,她不去公开揭露,反而在他表示他怀念她的时候心软了,这些都说明了旧社会不仅摧残了劳动人民的躯体,而且毒害了他们的灵魂,从另一方面 暴露了旧社会的黑暗。

板书设计:

来自乡下的温柔貌美贤惠的侍女→心地善良、正直

默默承受三十多年的悲惨→刚强

面对周朴园含血带泪地控诉三十年的悲惨遭遇→倔强

撕毁周朴园的支票→骨气和尊严

“命,是不公平的命叫我来的”→尚不知道造成自己悲惨命运的根本原因

对周朴园的生日哄骗心软,不敢当众揭周朴园的底→斗争不坚决、鲁大海

鲁大海与周朴园,从血缘上看,他们是父子;从阶级关系上看,他们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在同周朴园的

斗争中表现出他是一个觉醒了的工人,代表广大工人群众面对面地同周朴园谈判,斗争。他义

正辞严地揭穿周朴园软硬兼施镇压工人的罢工的阴谋,揭露他制造事故淹死两千三百个小工以发横财的罪

恶。他坚定、勇敢、无私、求实。他对资本家有着清醒、透彻的认识,资本家的威胁、讹诈、利诱等卑鄙

手段在他面前无计可施。他义无反顾地在反抗斗争的道路上走下去。(反抗精神、坚强不屈的性格)斗争中

显出经验的不足、鲁莽等弱点。

第四课时

小结:

一、构紧凑集中: 作者灵活运用灵活地运用了“回顾”与“ 穿插” 的表现方法,让鲁侍萍以叙述别人故事的口吻,以“回顾”的方式,诉说自己的遭遇,从私生活的角度揭露周朴园的罪恶历史;又以鲁大海的控诉,从社会斗争的角度揭露周朴园罪恶的发家史:这样就把“现在的戏剧”与“过去的戏剧”交织起来,让新旧矛盾,周鲁两家的矛盾、封建资产阶级与工人、下层劳动人民的矛盾交汇在一起,都集中在一个下午在周朴园的客厅里展现出来,从而有力地刻画了人物的性格,推动剧情的发展,深刻表现了主题。

因为剧本的演出,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要求故事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尽可能集中。周朴园在家策划破坏工人罢工;鲁侍萍不愿女儿帮人,前来寻找在周家作使女的四凤;鲁大海代表工作来找董事长谈判。这样,就使得三个人物在一个夏天的午饭后,在周公馆客厅里相遇了。通过鲁家母子的控诉,把周朴园三十多年来在家庭和社会上的罪恶活动揭露出来。其中侍萍被周家赶出,含恨投河及母亲被气死等情节,因受舞台演出的限制,都是由人物对话表现出来的。

板书设计:

时间→一个下午

结构紧凑集中 地点→周朴园的客厅

人物→都集中到周朴园的客厅

三、人物语言的个性化:

请你用剧中的例子说说戏剧的人物语言的个性化。

《雷雨》中,人物的语言不仅符合人物的身分,而且随着剧情的发展和人物思想感情的变化,作者在用词和语气的处理上,也都相应有, 剧中人因出身、地位、经历、个性不同,所以他们的说话口气,措词风格也不同。

周朴园盛气凌人,侍萍抑郁平缓,鲁大海直截了当。人物语言还和他们所处的时代的特定环境下的心理活动相适应。这在周朴园的企图用金钱来平息侍萍的对话中表现得非常突出,不仅表现出资本家的本性,也把他急于赶走侍萍,使自己的罪恶不致败露的心理状态刻画得活灵活现。侍萍悲愤地说,充分表现了她的悲愤和仇恨及发自内心对周朴园的轻蔑和愤恨,也表现了侍萍的刚毅与倔强。侍萍看到周萍打鲁大海后那几句话欲言又止、随口又改的话,把她当时痛苦、愤恨、失望的心情充分表现出来了。因而使人物形象更真实、鲜明。

板书设计:

周朴园→盛气凌人

人物语言个性化 鲁侍萍→抑郁平缓

鲁大海→直截了当

四、舞台说明的作用:

1、周家客厅的布景设计:

既看出是个阔绰豪华的资本家家庭,又有浓重的封建色彩。一个立柜和上面触目的大照片,既透露出故事发生的根由,又为剧情发展提供了条件。这旧家俱、这照片,在剧情发展的几个关键处都发挥了作用。

2、人物的服装:

鲁侍萍上场,衣着反映她的性格,白毛巾裹头是劳动妇女的习惯,又反映她的身分。

3、人物动作:(鲁侍萍)有关窗的习惯,“自然地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向中门”。“很自然地”

暗示了她的身份,“慢慢地”表明了她内心的痛苦、矛盾。她的动作,自然地使周朴园回想起三十年前的梅姑娘,推动剧情发展。

4、表情:

(周朴园)“汗涔涔” 显出一副狼狈相;(周朴园)“惊愕”表示他极度的恐惧和不安。

5、人物的上下场|:

作者总是在剧情发展的最需要的时候让人物登场,让人物下场,又是为剧情下一步发展创造条件。上下场都是为戏剧的冲突和发展服务的。

五、完成课后的思考和练习

作业:

[ 思考和练习] 第二题

周记《虚伪、自私、冷酷、残忍的周朴园》

补充资料:

曹禺,现、当代剧作家。原名万家宝。祖籍湖北潜江,生于天津一个封建官僚家庭。从小爱好文学和戏剧,读了不少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1922年入天津南开中学,参加南开新剧团,演出中外剧作,显示了表演才能,并广泛涉猎新文学作品,开始写作小说和新诗。1928年考入南开大学政治系。1930年转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广泛接触欧美文学作品,深为古希腊悲剧作家及莎士比亚、契诃夫等人的剧作所吸引,同时也陶醉于中国的传统戏剧艺术。1933年创作了处女作四幕剧《雷雨》,暴露了具有浓厚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腐朽和罪恶,揭示了旧制度必将灭亡的历史趋势,以高度的艺术成就和现实主义的艺术力量震动了当时的戏剧界,标志着中国话剧艺术开始走向成熟,几十年来成为最受观众欢迎的话剧之一。

1933年大学毕业后,曹禹入清华研究院当研究生,专事戏剧研究。翌年到天津河北女子师范学校任教。1935年写成剧本《日出》,深刻解剖了30年代中国的都市生活,批判了那个“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罪恶社会,曾获《大公报》文艺奖。它与《雷雨》前后辉映于剧坛,奠定了曹禹在中国话剧史上的地位。1936年曹禹任教于南京戏剧专科学校,写了他唯一的涉及农村阶级斗争的剧作《原野》。抗日战争爆发后,曹禺随校迁至四川,编辑戏剧刊物,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和电影厂编剧等职。著有《全民总动员》(合写)、《正在想》、《蜕变》、《镀金》等剧本,创作有淳厚清新、深沉动人的优秀剧作《北京人》,并将巴金的小说《家》改编成剧本,还译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等。1946年赴美国讲学,翌年初回国,任上海文华影业公司编导,发表剧本《桥》,写了电影剧本《艳阳天》,由他导演摄成影片上映。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曹禹广泛参加国内外的多种社会和文化交流活动,曾赴各地工厂、农村参观访问。历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中央戏剧学院名誉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等职。他创作了话剧《明朗的天》(获全国第一届话剧观摩演出剧本1等奖)、历史剧《胆剑篇》(执笔)、《王昭君》,出版有散文集《迎春集》及《曹禹选集》、《曹禹论创作》、《曹禹戏剧集》等。他的一些剧作已被译成日、俄、英等国文字出版。

重点与难点

1.人物性格的复杂性。

《雷雨》的人物形象塑造,历来为人称道,原因就在于人物性格是复杂,立体的。主要人物周朴园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是心狠手辣的吸血鬼。他在众人面前道貌岸然,庄重严肃,是一个伪君子。但其内心深处,也有一点怀旧之情。他厅堂里的旧家具,他要找的旧雨衣旧衬衣,也不全是故作姿态。他对旧日情人侍萍,多少保留了一点思念。尤其是他遇有不如意之事,更想借这一点思念之情来

寻求慰藉。但周朴园的本质毕竟还是资本家,所以当侍萍身份明朗之后,他的温情便烟消云散,立即以严厉冷漠、安抚收买等对付下等人的手段来赶走这个刚才还在追思怀念的旧时情人。周朴园的心理变化符合其性格特征,所以人物形象才显得真实可信,有立体感。

鲁侍萍是刚毅正直、备受屈辱的下层劳动妇女。她对周朴园有深仇大恨,所以发誓不过周家的门。30年后,在鬼使神差般地见到了那个“周大少爷”时,她竟不能自己,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还向周朴园承诺不把这段隐情告知鲁贵。周朴园怀念旧情,她也有所触动:“老爷,你想见一见她么?”这似乎又有点软弱。但侍萍毕竟是侍萍,她控诉周朴园的罪恶,拒绝周朴园的施舍,使其主导性

格得到凸现。刚强中偶露软弱,怨恨中稍有温情,这才使人物形象更真实,更丰满。

。三十后与周朴园不期而遇,她深刻的认识到周朴园的自私虚伪本质,拒收周朴园的钱。这表现了她对残酷现实的清醒认识。她心地的磊落及对周朴园的轻蔑和愤恨体现了她的尊严、骨气以及对命运的抗争。

3.周朴园与侍萍相认后,围绕着一张支票,周、鲁二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试分析作者这样写的用意及作用。

当周朴园确认眼前的老太婆就是他当初无情遗弃的侍萍时,非常担心她是由人指使而来找他的麻烦,当证实没有这回事后,这个封建买办“双料”资本家就记起了他一直认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法宝——金钱。“好!痛痛快快的!你现在要多少钱吧!”在他看来,世上的一切都是以金钱为转移的,金钱可以买到一切,金钱可以成为遮丑布,金钱可以换来良心的安宁,金钱可以弥补罪过。这就是周朴园在签署支票时的内心活动。一张支票撕开了他层层伪善的面纱,使其冷酷、自私、虚伪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资产阶级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地位与尊严,至于别人的痛苦,别人的情感乃至死活,他何尝真正放在心上过呢?!对于侍萍来说,她的一番含而不露、旁敲侧击的话语,并非要得到什么补偿,只是想使周朴园受到良心的谴责而已;没想到周朴园竟然如此薄情寡义、卑鄙无耻。面对周朴园准备用钱来赎罪的言语,她只是报之一笑;这笑中,饱含着强烈的悲哀、愤怒、蔑视与嘲讽。接过支票后,当即将其撕得粉碎。她同自己的行动,维护了被压迫者的尊严,显示了劳动者的骨气与人格:“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面对支票的两种态度,显现出矛盾双方尖锐的性格矛盾与戏剧冲突,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第五篇:曹禺雷雨读后感

曹禺雷雨读后感

曹禺雷雨读后感1

记得在高中的语文书上有雷雨 的片段那时候刚刚接触戏剧就被情节里的人物所吸引了。现在将它重新阅读确实有另一番感受。

在《雷雨》里的八个人物中感觉较真切的是周蘩漪其次是周冲。我欢喜看周蘩漪这样的女人可谓是当时生活 背景下的典型妇女。她们都在阴沟里讨着生活 却心偏天样地高;热情原是一片浇不熄的火而上帝偏偏罚她们枯干地生长在砂上。这类女人许多有着美丽的心灵 然为着不正常的发展和环境的窒息她们变为乖戾成为人所不能了解的。受着人的嫉恶社会的压制这样抑郁终身呼吸不着一口自由的空气的女人在我们这个现实社会里不知有多少吧。作文在遭遇这样的不幸的女人里蘩漪自然是值得赞美 的。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她敢冲破一切的桎梏做一次困兽的斗。虽然依旧落在火坑里情热烧疯了她的心然而不是更值得人的怜悯与尊敬么?这总比阉鸡似的男子们为着凡庸的生活怯弱地度着一天一天的'日子更值得人佩服吧。

周冲和四凤是整出戏中最让人不忍心的受害者他们俩个同样的单纯、清澈对甜蜜的爱 情那么憧憬对未来充满了热情他们明亮的眼睛无法看到掩藏在黑幕下的波涛汹涌一心只勾勒着幸福 的轮廓当他们的幼稚在残忍的现实面前被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刹那老钟就已经鸣起其实周冲化比四凤更加无辜雷雨过后我们不得不扼腕叹息:多么年轻的生命埃

回念着《雷雨》象一场噩梦惨痛如一只钳子似地夹住人的心灵喘不出一口气来荡漾在读者心里的应该是水似的悲哀。

曹禺雷雨读后感2

近来读了曹禺的《雷雨》,也许是以我现在这个年龄还不足以了解吧,看完后只觉得一阵战栗、一阵心酸。

写《雷雨》时,曹禺还只有23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吧,所以才会如此彻底地披露出封建时代中国家庭内里的不堪,才会采用如此极端的结尾,短短一天之内,两个家庭,八个人里,一下子死了三个,疯了两个。该赎罪的死了,可无辜地盼望着美好事物的人,也死了。一切的源头,或者说,最该死的那一个,却健健康康地活着,贯穿了整本书的始末。这样的情节,恐怕也只有23岁的曹禺,才写的出了吧。

书的最前面,有学者写的序;最后,有曹禺自己写的后记。这两篇小文章里都提到了书中的'各个人物,无一例外的,周蘩漪最为他们所倾心。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看来,天真无辜的周冲才最令人感叹,他向往着美好,但在那样一个家庭里,他无法去追求美好,他不能像鲁大海一样,有那么激进的精神,他毕竟是周公馆的二少爷。他也太天真,他想当然地幻化出一个美丽的、无瑕疵的世界,并认为这世界真实存在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最后幻想破灭时,茫然不知所措[注: 措:安置,处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形容处境为难或心神慌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人惋惜。

其他的人物,例如周萍,几乎令人爱恨交加。他犯下了错误,他也愿意去改正,可他又在不知不觉中犯下了更大的错误,在最后认清四凤是他的妹妹后,他该是恨透了自己吧,那一声枪响,也许是他赎罪后的叹息。四凤,她同她的母亲一样,有着刚烈的性格,这种刚烈又不同于周蘩漪,蘩漪几乎是病态的,她爱就爱到骨子里,恨,也要恨得彻头彻尾,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四凤不同,她很年轻,她没有蘩漪那么疯狂,最后的死亡,也只好是她的归宿。

看完《雷雨》,不知该做什么评价,只好这样胡乱评了几句,抒发一下内心的不安吧。

曹禺雷雨读后感3

读完《雷雨》,唯一感受,这是一部伟大的悲剧,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是通过血缘伦常纠葛与性爱冲突,探索人性复杂性与人的悲剧。

《雷雨》写的是周朴园家庭内、外各成员之间前后三十年的错综纠葛的封建家庭中人性的悲剧。

印象最深的是周朴园这个中心人物,他的形象具有复杂性,他年轻时爱上了年轻美丽的侍萍,但是为了娶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周家人逼使侍萍投河自尽,其实侍萍的悲剧在当时的封建社会也是必然的。但我认为周朴园对侍萍的爱是真诚的,有他后来的内疚,忏悔,他的爱是真诚的。为她保留的旧家具,无论搬过多少次的家,也没有换过这些旧家具,当他向侍萍打听三十年前的事时,对侍萍的评价是“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惠,也很规矩。”以前的旧雨衣,旧衬衫,还有夏天为侍萍保留的关窗习惯,以及那张仅存的侍萍的照片

……都深深的体现了他对侍萍真挚的感情。但当活着的侍萍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立即逼问:“你来干什么?”这又暴露了他的本性,他对蘩漪的态度,这就充分展现了他的形象的复杂性。

周朴园的复杂性形象时当时封建社会的特征,他只不过是当时封建社会中普普通通悲剧中的一员,但他折射着当时封建社会的特征。周朴园逼迫蘩漪“喝药”这个典型的令人厌恶的事情,让我们体会到的是当时封建家庭的统治,他自认为他维持着家庭的固有秩序,“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我认为周朴园的心灵深处是善良的,当他经历了一天人世沧桑后,以沉痛的口吻命令周萍去认生母,并向侍萍忏悔,这正是他心灵深处的真实性。人在忏悔时往往是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也能使我想到这是周朴园的三十年来所向往的吧!

《雷雨》最让我感到血缘伦常纠葛与性爱冲突的就是周萍,蘩漪,四凤之间的关系了。也正是因为蘩漪与周萍之间的爱恨冲突,她对周萍的死抓不放,才揭露了这场悲剧,促使这场悲剧真正的发生。蘩漪是一位精神觉醒的女子,她所爆发出的力量使她不顾一切的追求周萍的爱情,不顾一切的反抗以报复,对生活与爱情的热切渴望。然而周朴园对她的精神折磨,周萍对她的爱情背弃,使她在要求摆脱封建压迫中,在爱情追求中遭受抛弃,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悲剧,逼使她爱变成恨,倔强变成疯狂,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后的悲剧由她展开,是她挖掘了这场悲剧,同时也体现了她的悲剧形象。

四凤是一个虽没有文化却知书达理的人,她敢爱,敢于追求自己的爱,同时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无论他的父亲鲁贵怎么无耻的赌博,欠债,她还都忍了,对母亲也是深深的爱。然而,这也正是因为当时封建社会的不公,让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美丽的姑娘落的这般下场,这么无辜的她,让我由内心深处而替她感到惋惜。

周冲的性格与当时的封建社会最不符合了,显得他是那么的另类,然而他的心是纯洁的,善良的,他想让四凤读书受教育,他这种性格不适合在当时的封建社会生活,给我的感觉是在那样的背景中,他是与社会格格不入的。

鲁大海的鲁莽性格,我对他没什么感想,只能隐隐感觉到他对他妹妹四凤的爱,以及对母亲的孝顺,以及他也代表了当时封建社会的'一类人,打抱不平,对有钱人的偏见,认为所有的有钱人都不是东西。但他也是一个被封建社会的封建思想所根深蒂固的人,认为妹妹就应该做一个家庭主妇,嫁给跟他一样的人家。这是封建社会的另一大悲哀。

鲁贵折射的是当时封建社会的那种吃里爬外的,爱好赌博的,自作聪明的,对钱极其崇拜的那种人,他真是社会的悲哀。

最后来说说侍萍吧,她因为三十年前的经历,极力反对四凤在有钱人家做事,怕的是悲剧重演,然而上天就是这么的爱捉弄人,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人们往往越怕什么,越想躲避什么,却越来什么。最后的悲剧还是发生了,她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这也正是周朴园爱她的原因之一吧!总之,读完《雷雨》我对曹禺产生深深的敬意,他把人物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与当时的社会完全匹配,他对中国的戏剧做了一大贡献,悲剧的发生时必然的,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性格分析,使我对当时的封建会有了更深的理解。

曹禺雷雨读后感4

读完《雷雨》,此时正是夜阑人静的时候。

关上台灯、闭眼,眼前似乎还是出现一幕幕叫人不知感慨还是感动的情景。

一切源于情又止于情。第一代的恩怨债孽却由第二代继续承受。倘使当初周朴园没有为了名利狠心抛下鲁侍萍和鲁大海,周萍和四凤这段不该来的爱情也就不会来,瀿漪和周萍的这段疯狂而又心酸的感情也不会存在。而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四凤,侍萍,周萍,周冲,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本来应该是一段很美好的爱情,却在最后被套上了乱 伦的枷锁,本来应该是一段很亲密的母女情,却为了两段不该来的爱情而处在了痛苦的深渊。一切的美好啊,为什么终归支离破碎?不该死的死了,不该疯的疯了,旧社会,令人心酸的下层人的命运,何故如此?旧社会的黑暗,上层人士的腐朽终究导致了无数悲剧的发生。

我依然在想,不仅仅是旧社会,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依然在发生。也许现在会比旧社会光明的多,可是仍有那么多的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处事横行霸道,任意妄为?犯法了,他们的钱可以买通律师,买通法官,然后可以不负任何责任,拍拍屁股走人,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委屈相,扔下真正的受害者捶足捣胸,哭尽人间的`不公。这样的人他们的心难道就不会滴血吗?而这样的人也终究会遭到报应的吧!呵,命运,如何的作弄了这世间的人,一切的人与事仿佛尽在它的掌握之中。

我又想到了鲁大海,这个个性鲜明,决不向黑暗的上层势力低头的青年人。他意气风发,爱憎分明,对于一切的不平,他敢于挑战,坚定的意志和一直坚守的原则,也让他对上层人士嗤之以鼻。他不甘于那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下层人民的一贯作风,更不屑于鲁贵那种奉承拍马,狐假虎威的神奇,他愿意为自己以及其他所有矿工的公平挑战周朴园,他要为自己和其他人赢得他们应有的回报,他憎恶黑暗,也敢于挑战黑暗,这样的年轻人正是旧社会所有懂得反抗的人的真实写照。他们顽强,他们坚持,在所有人都在无际的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朝更加黑暗的深渊走去的时候,只有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找寻光明的所在。

曹禺雷雨读后感5

在我看来,曹禺设置戏剧冲突的技巧是无与伦比的。两代人,分别来自两个对立的阶级,由于多次命运的巧合纠缠在了一起,复杂感情的纠葛使他们那本已伤痕累累的心雪上加霜,在命运的无情摆布和感情的残酷玩弄下,他们已无还击之力,死的死,疯的疯,逃的逃,两个家庭在一天之内毁于一旦。这就是封建家庭对人性的摧残。读完之后,莫说剧中人物,连我都痛苦万分,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

“雷雨”,这个名字取得太妙了。“雷雨”,贯穿于字里行间,贯穿于环境描写之中,贯穿于人物性格、人物感情之中,贯穿于故事情节之中,贯穿于结构形式之中。《雷雨》故事情节的发展具有夏日雷雨的特征:开始时乌云密布,空气闷热难当,随后,空气的气氛渐趋紧张,时不时伴随电闪雷鸣,随后,大雨骤至,雷电轰鸣,整个宇宙都发怒了。再看繁漪那充满愤怒与压抑,最终走向变态极端的感情,周萍那极度悔恨、惧怕与希望并存,罪恶感与歉然同在的感情,鲁侍萍那饱受折磨仍逃脱不了命运残忍玩弄的内心,哪一样不是“雷雨”特征的典型写照。对制度的批判,对罪恶的揭露,对人物的同情与无奈,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都化作了两个字:雷雨。

虽然四幕长剧的时间跨度仅仅是一天,但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还不止。一天之内,人物的感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情节发生如此大的转折,实在叫人能以想象,但我们不得不相信它是真实的。人物之间的关系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矛盾网、仇恨网,作者正是通过把各种复杂的矛盾糅合在一起,从而表现作品的主题的。周朴园被迫或自愿抛弃了已生下两个儿子的鲁侍萍,三十年后,周朴园偶遇鲁侍萍,矛盾一触即发。工人鲁大海为争取工人的权益与自己并不认识的亲生父亲发生矛盾,被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周萍痛打,周萍由于与自己的后妈繁漪发生了不自然的关系而悔恨不已,决定痛改前非,却摆脱不了失去精神依托的繁漪的纠缠、威胁,与此同时,周萍爱上了鲁侍萍的女儿——在周家当侍女的四凤,恰巧,繁漪的儿子周冲——一个善良、真诚的`少年也对四凤情有独钟。四凤面临母亲和周萍的抉择,周萍把人交给了四凤,却受到繁漪的牵制,周冲面临母亲和哥哥双方面的压力,这一切的一切交错在一起,终于在周朴园暴露身世之谜后酿成了惨剧。这惨剧是偶然的,太多的巧合,天命,但又是必然的,封建制度对人性的扭曲、摧残必定造成这悲惨的结局。作者的高超之处在于,他让矛盾相互交织,无处不在,让人分不清谁是谁,谁爱谁,谁恨谁,但一切又是那么的鲜明,让人的心都能感受到。

我认为繁漪是最具“雷雨”性格的人物,也是剧中人性扭曲最大的人物。封建制度对人性的摧残主要体现在繁漪身上。周冲在剧中是最无辜、最悲惨,也是最值得同情的人物。他年仅十七岁,天真烂漫,虽出生在阔家庭,但没有丝毫强权思想、等级观念,他追求平等,追求自由,待人真诚,对下人四凤真心相爱。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在封建家庭复杂的矛盾冲突中白白地毁灭了。周冲的死是最不应该发生的,所以周冲的死是对腐朽的封建制度最有力的控诉。

曹禺雷雨读后感6

钱谷融先生在《雷雨·人物谈》中,谈到周冲时说:“象我们这些从旧社会生活过来的人,在孩子时代,谁没有做过周冲式的美梦呢?谁没有受过梦境破灭后的悲哀呢?”“在这个人物身上,寄寓着青年曹禺最纯真的理想,最深挚的憧憬;寄寓着他对真善美的乌托邦世界的无限渴望和对丑恶的现实社会的极端憎恶……”

《雷雨》中的八个主要人物,能让我大概读得懂的,也就只有周冲了吧。

“他身体很小,却有着大的心,也有着一切孩子似的空想。他年轻,才十七岁,他已经幻想过许多不可能的事实,他是在美的梦里活着的”

他就像现在高中生的小情侣们般,向往着那绵绵不尽的爱。同时他也爱着他的父亲。在他看来,父亲一定会理解自己,甚至理解自己的梦想;相信父亲会允许他把自己的教育费分一半给四凤上学。但他似乎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呵,他没能完全了解透他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作为封建意识极其浓厚的一家之长,“父亲”的权威是绝对的。当他父亲当着他和哥哥的面逼着蘩漪立即将苦药喝下去,就是为贯彻自己的意志,确立一种命令与服从的秩序。直到喝药这一场景,他才真正认识了父亲,认识了父亲的威权笼罩下的家庭。父亲的专制,击碎了少年对父亲的崇敬、对父亲的爱,才真正相信了母亲的话:“你父亲一句话,就把你所有的梦打破了。”

在他心里,他有着一个聪慧而慈祥的母亲。他把母亲当作自己最知心的朋友,甚至向母亲透露了心中最隐秘最纯洁的情感。他会跟母亲说,他爱四凤,他会在父亲逼母亲喝药的时候为母亲求情。在周冲心里,蘩漪不是平常的母亲:“你最大胆、最有想象,又最同情我的思想。”在喝药的场景中,为母亲痛苦流泪,身体发抖。他也爱他的母亲,同样的却也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自私、阴鸷,和被疯狂情欲燃烧着的不安定的灵魂。当母亲利用他来阻止四凤与周萍出奔的时候,他亲眼看到自己心中最慈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情欲失去母性地歇斯底里的喊叫,他难过,心痛而痛极:

“妈,我最爱的妈,您这是怎么回事?”

周冲还爱着四凤。不,准确的说,是爱着“爱”,爱着“梦”。在这爱恋中,周冲寄托着自己的`憧憬。在他有限的人生阅历中,他发现了四凤这个处在社会底层的需要被拯救的人,希望通过他的爱情来实现自己的社会理想。与其说周冲爱四凤,不如说周冲爱自己的理想,爱自己的梦。抓住周冲心灵的并不是四凤,而是他的青春与梦想。周冲渴望生活在一个公平合理、充满爱的真世界,并力图身体力行去改变现实社会。他以平等的人的身份与四凤相处,在周冲心里,四凤是个单纯的女孩,不是小姐堆里娇生惯养出来的人,她懂得劳动的意义,她是个聪明有感情的人并且她懂得我。他尊重四凤,从不把她当作自家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底层人物;他真诚地帮助四凤,希望四凤能获得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他渴望能与四凤一起奔向梦想中的真世界:一个真干净、快乐的地方,“海……天……船……光明……快乐……”那里没有争执,没有虚伪,没有不平等。直到四凤与周萍即将出走不得已说破了自己的事的时候,他才发现四凤也不是能与他在冬天的早晨明亮的海空乘着白帆船向着天边的理想航驶去的伴侣,才发现,他的梦想是那么脆弱,那么渺茫……

“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我,我——大概是胡闹。”他是那样慷慨的放手啊,但却不像一个爱人在申说,而是一个梦幻者探寻着自己。

在这个封建色彩极浓的资产阶级大家庭中,周冲是个不调和的谐音,他热情、浪漫,恨讲强权的人,恨不平等的社会,而周朴园就是讲强权的人,周家就是不平等社会的缩影。他错爱了强权的父亲,错爱了被情欲蒙蔽的母亲,错爱了不爱他的四凤,错爱了一个在当时社会上的一个不了能实现的而又美好的梦……一个青春旺季的少年啊,要在这些各种错爱中逝去,何等可惜!

曹禺雷雨读后感7

《雷雨》也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曹禺先生用不同于小说的文学剧本的形式讲述了这个悲剧故事,曹禺雷雨读后感。更令人觉得奇巧的是,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揭示出了30年的恩恩怨怨,只有8个主要人物,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个蜘蛛网,纷繁复杂。让人觉得刺激紧张,加上“雷雨”式的渲染,更觉得让人震惊,令人潸然泪下。

曹禺先生在《雷雨》序中说,周蘩漪是一个最具有“雷雨”性格的女人。嫁给周朴园,本应相夫教子,可是,周朴园对她的压迫,周萍,也是她的所谓继子的出现,令本应压抑的爱情之火瞬间迸发。她可以说是对爱专一,因为周萍爱上四凤的时候,她千方百计要抓住这份爱,即使这份爱早已不属于她。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四凤家的窗口时,在她当着周冲的面失去了母亲的本性,揭穿她还忘不掉周萍的爱时,也同样是爱,让她突然像暴雨一样瞬间爆发,也让她走向了悲剧的边缘。

周冲,是一个充满阳光又有着悲剧情结的人物。他心里有着浪漫的梦想,有着美好的空间。他爱着四凤,这也是他17岁的初恋。花季雨季,谁没有做过美好的梦?可是,悲剧的是,就是他的美好的梦。他明白,他最爱的女孩心里有着他的哥哥,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他没有放弃这个梦。当梦境破碎的时候,他在说:“不,不,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好像我并不是真爱四凤;(渺渺茫茫地)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闹!”也许,他爱的,并不是四凤本人,而是那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这个时候,也是他梦醒的时候。而这个梦醒,也是他的悲剧。他很可爱、很可怜、很可悲,他为自己的爱献出了生命,不知道四凤会不会感受得到。

周朴园、鲁侍萍。三十年前的相爱,三十年后的反目成仇。其实这个故事,是再也屡见不鲜的。富家子弟爱上平民丫头,不知是真爱还是玩弄。本应是人人羡慕,却成了常见的结局。就好像现在嫁入富家豪门,不到几年就被人遗弃是一样的。悲剧的起始也源于他们,或许,就没有周萍与四凤的那段孽缘,如果没有他们,周萍与四凤只是朴园与侍萍爱情故事的翻版,也正因为有了父辈的孽因,这一对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才有了这有因无果的.悲剧爱情,读后感《曹禺雷雨读后感》。蘩漪也是这个悲剧的搅局者,是她将这个悲剧更近了一步。鲁贵也是悲剧的催化剂,如果他不将四凤送到周家做着和她的母亲一样的工作,重复着和她的母亲侍萍同样的命运,她也不会遇到周萍,更不会有着这样的悲剧。鲁大海也是造成他们悲剧命运的因素之一。悲剧的是,他与周萍同父同母,却要面对不同阶级之间的冲突。也是阶级的悬殊,构成了周萍与四凤悲剧爱情的一个原因。

《雷雨》是个悲剧,8个人物,各有各的悲剧。是时代,是当时的社会,是人物的性格,构成了这个悲剧情结。我们可以抱怨为什么曹禺先生塑造了这么一个让人心堵的结局,我们也可以抱怨为什么命运将这几个活生生的人推向悲剧的火炉。我们可以为悲剧命运流泪,但是我们不可以陷进悲剧的阴霾当中。作为文学作品,我们也不能一味追求大团圆结局,虽然人们乐于接受,但是,悲剧自有她的魅力,不然,一些作品不会流传到现在。悲剧可以令人回味,可以令人怅惘。只要你的心境是乐观的,你可以不被悲剧的结局所影响。只要我们肯以阳光的心情面对生活,再悲剧的故事,它也是美的。

《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通过血缘伦常与性爱纠葛冲突,探索人性的复杂性欲人的悲剧。戏剧集中于一天时间(上午到午夜两点)两个舞台背景,从周朴园的家庭内外各成员之间,前后三十年的错综复杂纠葛深入进去,写出了封建家庭中人性的悲剧,故事被安放在长达三十年的背景下展开,悲剧的冲突建筑在历史的积累与酝酿中,从历史发展的过程探索人性的复杂性欲人的生存悲剧。

周朴园是《雷雨》的中心人物,周朴园形象的复杂性在周朴园对妇女与家人的态度中被揭露的淋漓尽致,他年轻时爱上了女佣梅妈的女儿侍萍,就三十年前的情况而言,侍萍的年轻美貌的确能牵动这位青年的心,但为了娶一位有门第的小姐,周家人就逼迫侍萍跳河自尽,尽管此事是封建家长做主,但周朴园默认了。

因此周朴园后来内疚、忏悔,但后来侍萍活着站在他面前时,他立即逼问“你来干什么”这就暴露了他的本性,通过它逼蘩漪喝药就可看出他的封建家长统治本性,因此,它是整个戏剧矛盾的集中点。

周繁漪在剧中是一位善于反叛和追求自由的新时代女性,她在周家陷入了周朴园的精神折磨和压抑,同时,周萍的背弃使她追求爱情自由破灭,周朴园和周萍的双重打击使周繁漪成为一个忧郁阴鸷性格的女性,从而,使她那颗受尽蹂躏的心灵中,腾起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力量,是当时社会新时代女性的典型代表。

曹禺雷雨读后感8

读完整本书,觉得心中总带着一份酸楚,当时的曹禺是个大学生。很难相信他在1993年的时候就能把人生大悲剧写得如此入木三分。

这本书总的描写主人公在命运残忍的捉弄下的故事。专制,伪善的家长,热情,单纯的青年以及那个被爱弄晕头的女子——繁漪,所有人的命运都紧扯在一起,那么的息息相关。一直到文章的末尾才将秘密有高潮的跌宕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让文章的各种尖锐矛盾环环牵制,扣人心铉而且顺接得相当自然。

在剧里唯一带来的一丝纯净形成敏感对比的周冲,使我影响深刻的少年。他对四凤说的那些:“海——船——草——。”都表现了他一直被困在美丽的憧憬里,他是无辜的又是善良的人,最后却和四凤一起在雷雨天因一一根断了的电线而丧失了年轻的生命。仅仅是因为他看见四凤被电着而急忙伸手去拉电线的.的冲动,就这样,如画的生命退去了色彩。

而鲁妈也是一个仁慈的悲哀角色。她的孩子们不明身份的互相相恋,让他伤透了心,指导书中的结尾。高潮不分时,一直被她辛苦埋葬得秘密才被揭晓。“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但看到自己亲身儿女的畸形恋是还是不忍心揭开真相与必须克制自己对儿子的乡人的冲动,她是一个坚强的母亲。

《雷雨》——一部当时社会背景的社会矛盾在笔下活灵活现地勾勒出来。这是一部成功的话剧。

曹禺雷雨读后感9

周萍,既无大海那样的现实与勇敢,又无周冲般的纯洁与善良。不能忍受周围的环境,却无勇气改变。讨厌父亲,却不敢与之决裂。伤害了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却不符责任只想逃避。怯懦的'人啊,活在自织的网中,苦苦的挣扎。

周冲,活在自己梦幻中的人,单纯的可爱,以为世界是美的,光明的。爱上爱情,以为自己是幸福的。闭着眼睛跳舞,在自造的花园里。天亮了,猛一下睁开了眼,发现周围都是丑恶。最爱的人,最信任的人,都在欺骗,都是假的。强烈的反差,来不及躲避,被大雨淋个当头,想哭又想笑。

曹禺雷雨读后感10

戏里面不被认同的反面人物,资产阶级剥削者周老爷,他在年轻时,心中也是充满了爱,他与丫鬟侍萍相爱,直到老了也还是对侍萍念念不忘,并保留下与侍萍有回忆的物件,这表示他并不是完全在玩弄侍萍。

他的下场是可悲的,两个儿子横死,妻子疯掉,唯一幸存的儿子并不认他,一个老人家孤零零的度过残生,多么可悲呀!剧里我最喜欢的人物是周冲,演他的同学把这个人物演的淋漓尽致,周冲是那么善良天真,他喜欢四凤,但他知道四凤喜欢周萍时,他并没有生气不满憎恨,而是由衷的祝福,这一点是值得人们学习的,可惜他生在了那么黑暗的社会里,他美好的理想无法实现。

周大海在这里是最有个性的.,他不甘受剥削,带领群众进行反抗,他是多么勇敢,正是有他这样的勇敢的先驱,我们现在才能过上好日子。社会无时无刻不需要这样的人。以上我是对剧中男性的感受。

曹禺雷雨读后感11

《雷雨》这篇文章在高中就已经学过,但那时学的只是一小部分,寒假中细细把雷雨全部读完,确实有不一样的感受,因为一篇文章只知道一小部分确实不能掌握小说的主要思想和作者所要表达的感情。

周朴园,故事的源头,作为一个旧社会的资本家,言行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商人唯利是图和阴险狡诈。假如当初他没有抛弃鲁侍萍,那鲁四凤、繁漪就不会出现,那么周萍的两段恋情就不会发生,那么惨剧也不会发生。可这只是个假设,事实上因为他的贪婪,他的无情,使他做出了一切,导致悲剧的发生,但是到了最后,鲁四凤、周冲、周萍死了,鲁侍萍、繁漪疯了,鲁大海不见了,唯独他完整无缺。可我们知道事实上他失去了一切……

其实我觉得周朴园是爱侍萍的,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填补自己空虚的心,当他思念的侍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慌了阵脚,资本家的势利、狡诈暴露无疑。他认为侍萍会来勒索他,害怕侍萍向他算旧帐,害怕自己的名誉和财产受到威胁。这样,一前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便把他的嘴脸暴露了出来,鲜明的性格跃然纸上。曹禹最喜欢繁漪这个角色,但他没有刻意美化她。她的发疯是她唯一的下场,因为她的性格和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一个占有欲如此强烈的女人在失去一切希望后,她只能,。确实她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

矛盾的冲突穿插在文章的字里行间,每个人也由矛盾的驱使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下场,似乎唯独周朴园的例外,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苟活。试问如果有一天地球大爆炸,到底是死的人可怜,还是活着的人可怜呢?他看着身边的人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最受煎熬的就是他了,可能曹禹先生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吧!

三十年的漫漫时光,三十年的爱恨纠葛,三十年的泪与鲜血铸就了一场悲天恸地的雷雨。这雷雨下冲刷的,是中国封建旧社会吃人的礼教传统,是剧中人痛苦与矛盾交织的情情仇仇,是命运之神狞笑的薄薄嘴角……一场雷雨,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成空。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这是一个时代所铸造的暴风骤雨。风雨之下,世间一切罪恶丑陋原形毕露,无处藏身。没有什么爱能穿越这无限悠长的时间,没有什么事能真正达到永恒。人生如梦,梦里泪雨滂沱。梦醒之后,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勇敢的走。

曹禺雷雨读后感12

《雷雨》是曹禺的处女作,也是其一鸣惊人的成名作。它主要描写了上层社会大家庭乱的关系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的人生悲剧。但作者在思想内涵的发掘和艺术表现的追求上,都远远超越了这个题材本身的范围,剧作不仅在特定的家庭关系中,写出了人物各自的社会因素,进而很自然地暴露大家庭的罪恶引发社会的罪恶,由大家庭的毁灭揭示出社会制度的不合理及其崩溃的趋向,还写出了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深刻的命运的悲剧:即人对命运的抗争与命运对人的主宰这一对难以调和的巨大矛盾。

《雷雨》这部剧作,曹禺先生在关注人生问题的同时还对于人的命运给予了人文关怀。反映了中国半殖民地都市上层生活的糜烂与罪恶,深刻地描绘了旧制度必然崩溃的图景,对于走向没落和死亡的阶级给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抨击。

周朴园是整个剧作中的中心主人公,也是悲剧的总根源。他是个封建色彩浓厚的资本家的典型,是封建专制独裁的象征,虽然早年留学德国,一定程度上接触到了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的社会思潮,正是在这种追求自由、个性和真诚爱情的思想影响下,他与家中年轻的女仆侍萍相爱了。但终于他又向封建传统意识和封建家庭观念的压力屈服,抛弃了侍萍和她与自己生下的刚满三天的儿子,转而与富家名门成婚。在这里,周朴园所抛弃的不仅仅是侍萍母子。

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早先曾追求过的那点自由思想与真诚情感的否定,是对自己做人良心的否定。不过,他的这种选择也带有某些身不由己的因素,以放弃人格、出卖灵魂为代价,屈从于传统旧意识和封建家庭的并不只是周朴园一人,只是程度有所不同。从最初的那场悲剧开始,周朴园就处于一种矛盾痛苦的境地:他无情地毁灭了侍萍,制造出人间惨痛的悲剧,但他自己也是这场悲剧的承受者,出卖灵魂对其本人也一直是一种难以诉说的精神折磨。这种矛盾和痛苦对周朴园其后的一生都产生了无法消除的重要影响。周朴园由此成为一个极其自私、冷酷和虚伪的人。无论在家庭中还是在社会上,一切都要以他的意志为意志,妻子、孩子或是工人都要绝对服从他的权威。

对于侍萍当年被迫而“死”,周朴园是深深负疚的,多少年来他一直记着侍萍的生日,按照侍萍“生前”喜欢的方式布置房子,这种甚至带有某种忏悔意味的情感并不是虚伪的。但这种真实的情感是以侍萍的“死”为前提的,因此,当多少年后侍萍竞又活着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那些自私、冷酷、虚伪的本性又都浮现出来,他怒斥侍萍的到来,用金钱来洗刷自己的罪恶,无情地再次攀走侍萍。应该看到,周朴园面对侍萍的出现,不仅直接感到一种对自己地位、名誉和利益的现实威胁,还潜在地感到一种冥冥之中命运的打击!这是更令他恐惧的。实际上,周朴园在毁灭整个家的过程中也毁灭了自己,在制造他人悲剧的同时也受到了命运的无情惩罚。周朴园也是这场命运悲剧的承担者与受害者,这是《雷雨》更深刻的地方。

因此,作家特意在剧本的“序幕”和“尾声”中强调了周朴园的忏悔,并以此升华了剧作的主题:善人的悲剧值得同情,恶人的`忏悔或许更值得深思。曹禺在《雷雨序》中写道:“我念起人类是怎样可怜的动物,带着踌躇满志的心情仿佛是自己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时常不是自己来主宰着。受着自己——情感的或理解的——的捉弄,一种不可知的力量——机遇的或环境的——的捉弄;生活在狭的笼里而洋洋地骄傲着,以为是徜徉在自由的天地里,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物不是做着最愚蠢的事么?”这段话是对周朴园,也是对整个人类人性悲剧的深刻概括。

如果说周朴园是《雷雨》命运悲剧的核心人物,而繁漪则是精神悲剧的核心人物。从其命运上看,她首先是个受害者。她曾经受到过新思想的影响,追求过独立的个性,渴望过着美好的人生,充满了生命的热情,但命运却把她抛到了周家这口“残酷的井里”,渐渐被折磨成一个“石头样的人”。她不仅没有得到爱情,而且也从未得到过起码的人的自由和尊严。曹禺对她充满了理解和同情,赋予了她“最雷雨”的反抗性格。她恨周朴园的无情,恨命运的不公,她在周公馆孤立无援地抗争着,痛苦地燃烧着自己生命的火焰。她对周朴园封建专断压制人性的反抗,具有典型的时代意义。但她的性格和反抗也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作为一只“困兽”,“她敢冲破一切的桎梏”,不顾人之常伦地爱上了周萍,这“爱”是那样地畸形变态,甚至为世人所耻,但繁漪却死死抓住它。她看不起周萍的自私、虚伪和怯懦,但这段“爱”已成为她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这既是她自身存在价值的体现,是对周朴园的疯狂报复,也是对命运唯一有效的抗争。这种搀杂着极端个人主义和时代社会意义的反抗,使繁漪的性格和命运显示出一种双重的精神悲剧,她的“爱”和恨把个人与社会、自尊与道德、自我与他人、内心与外界等诸多不同层次的矛盾纠织在一起。她的孤寂和痛苦是周家潜在的炸药,她的存在使包括周朴园在内的与周家相关的每一个人感到压抑和惊恐,她终成为点燃周家各条悲剧线索的“引爆人”。周朴园是毁灭别人也埋葬了自己,繁漪是燃烧自己也毁灭别人,所不同的是繁漪的自我燃烧深含着令人同情的因素,而她的毁灭别人也更具有惊世骇俗的精神震撼力。

《雷雨》的人物不多,但都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雷雨》中的主要人物的结局有的死,有的逃,有的变成了疯子。剧本这种强烈的悲剧性深刻的暴露了资产阶级的罪恶和他们庸俗卑劣的精神面貌。对曹禺来说,《雷雨》是他对人类根本命运探究的一个重要的开端,诚如他自己所说:“《雷雨》对我是个诱惑”,“是一种神秘的吸引,一种抓牢我心灵的魔:《雷雨》所显示的,并不是因果,并不是报应,而是我所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这种自然的‘冷酷’,四凤与周冲的遭际最足以代表。他们的死亡,自己并无过咎”。

曹禺雷雨读后感13

四凤,犹如年轻时的侍萍,对爱,抱有美好的幻想。以为,爱是一切。哥哥的劝,母亲的话,都可以不听。年轻健康,淳朴美丽,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即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也该是幸福的吧。虽然平淡平庸。

可她,太聪明了,太不甘了,偏偏爱上了他!可愿意为他洗衣做饭过安稳日子,你以为,这就是爱了。可你了解他吗?他,要的不是这些。你只是他抓住的一个救赎之物,想通过你洗涤他自己,悔改以往的罪恶,唉,一个无辜的牺牲者!

曹禺雷雨读后感14

周朴园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他冷酷无情,自私贪婪,商人的本性在他身上一览无余。为了金钱,他赶走了曾爱过他并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侍萍,故意淹死两千二百个小工,娶了自己不爱的繁漪并让她受尽折磨。

即便是对待周萍周冲,他也是冷漠的,以树立自己的权威为前提的。他有过爱吗?他保留过去的旧家具,在屋子里摆侍萍的`照片。好像他也曾经爱过并念念不忘这份感情。可是当侍萍真的出现时,他又警惕地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原来,他只爱自己,他做的那一切,只是一种欺骗自己的手段,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后来,他意识到,“天意很——有点古怪,忽然悟到为人太——太冒险,太——太荒唐。我想以后——不该,不该再有什么**。”做了一辈子的恶,老了,却害怕了,“萍儿,你原谅我。

我这一生就作错了这一件事。我万没有想到她今天还在,今天找到这儿。我想这只能说是天命。”如果爱过,又怎会这样?没有爱,有的只是急于摆脱良心上的不安。

曹禺雷雨读后感15

如果说,鲁迅的《呐喊》是中国现代小说的开山之作,郭沫若的《女神》代表了新诗的辉煌,那么曹禺的《雷雨》可说是中国话剧创作第一次成熟而优美的收获。

《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剧,是命运对人残忍的捉弄弄。专制、伪善的家长,热情、单纯的青年,被情爱烧疯了心的魅惑的女人,痛恨着罪孽却又不自知的犯下更大罪孽的公子哥,还有家族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这一切在一个雷雨夜爆发。有罪的,无辜的人一起走向毁灭。曹禺以极端的雷雨般狂飙恣肆的方式,发泄被抑压的愤懑,毁谤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雷雨》的戏剧冲突具有夏日雷雨的征候。开始是郁闷炽热热,乌云聚合,继而有隐隐的雷声,有诡谲的闪电煽动着渐趋紧张的空气,忽地,天地间万物止息,纹风不动,静极了,就在人刚刚觉察到异样还来不急思忖,当头响起一个炸雷,电闪雷鸣,雨横风狂,宇宙发怒了。达到此种戏剧效果全凭剧作家牵动剧中人物之间“危险”关系。比如周萍,对父亲是欺骗与罪孽感,对蘩漪是悔恨与惧胆怯,对周冲是歉意,对四凤是希望振作,对侍萍是难逃宿命。

《雷雨》确是才华横溢之作,在戏剧艺术上臻于完美之境。《雷雨》成功塑造了剧中人物。如果一出戏没有令人难忘的人物,那么无论它的剧情冲突多么紧张激烈都不过是一时的热闹。《雷雨》中的人物是丰满而复杂的。即如周朴园,曹禺将他归于伪善却仍然还要为他分辨出刹那间幻出的一点真诚颜色。而对周冲,曹禺也细心区分着单纯与痴憨,让现实的铁锤一次次敲醒他的梦。

当然,在《雷雨》中最独特最耀眼的人物是蘩漪。她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她的热情是浇不灭的火。上帝偏罚她干枯地生长在砂上,她的美丽的心灵被环境窒息变成了乖戾。她有一颗强悍的心,她满蓄着受压抑的阴鸷的力,她不是所谓的“可爱的”女性,她是辛辣的,尖锐的,她有她的“魔”,她的魅惑性。

《雷雨》具有一种诗意之美。这不单单得自文辞的优美,许多段落被人们反复背诵,也不仅是得自剧中人物诗意的性格,或者也可以说,是所有这一切,包括舞台提示、角色分析,汇总而后升发出的一种形而上的气质和品位。

雷雨从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个是一个悲剧。然而悲剧的造成者便是故事的男主人公:元锡公馆的大少爷——周朴园。就像众多中国悲剧那样,一个风流的少年看上了自家的女佣,这样的结合自古至今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倘若那个男的有情有义,大不了两人私奔,背离父母,远走高飞作对苦命鸳鸯,然而刺骨始终的女主角侍萍就更苦命了,周朴园这个风流少爷虽被她的青春美丽与温柔打动,但他那颗只懂爱自己的心又怎会与她厮守一生?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最终放弃了侍萍。孤苦无依的侍萍带着患病的二儿子伤心的离开,原一味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造化弄人,命运又将他们牵扯在一起。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上演了,简直就是一团糟,最终导致了同母异父的兄妹相爱。身为他们的`母亲,侍萍只能接受命运的捉弄,也只能埋怨自己给孩子带来的命运,似乎一切该终结了,偏偏当年的风流少年周朴园在误会下道出了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这件事害死了3个人……

这样一段揪心的人生怎不让人心痛?历史上这样的故事几乎是久演不衰,在类似故事下的牺牲者不在少数,我想,这并不是简单的故事而已,社会的真实情况应该是故事的原型。这与当时人民的道德准则、思想观念密不可分。在现今社会,人思想的改变,女人变得坚强、勇敢,绝不会无声无息受命运的压制,必会反抗。除了科技发达以外,人文思想的进步也是时代进步的一大标志。人们常常在知道过去的不幸后,暗自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美好的时代。然而,我不但要感谢新时代,新中国给予我们的幸福生活,而更应感激丽时代给我们的觉悟。没有过去的凄惨,哪来现在的幸福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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